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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三国-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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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戟卒兵之选,仍然以直刺效果为主,其余辅之,长戟是卒兵选用最多的武器,每年求试者尽多,官方特意准备了上千根硬梆梆的独摇(注)原木。

    这里首先考的是长戟之勾、割。置放数条小套绳在半空,每两条间相距只二寸,入试者需得挥戟急探入一次,钩到最中的一条绳索,多钩、少钩或戟慢皆为失败;第二局捆扎有大腿粗的稻草,由入试者挥戟刃切割,需得稻草一次全断。

    前两局初步淘汰后,最后一局,入试者立足原地,挺戟直刺,能入原木一尺拔出后原木不裂者可为勇卒,入木八寸拔出后原木不裂者为辎辅兵。

    赵云和几位校尉旁边,十张案几旁跪坐的便是二十位主考官,全是郡中文吏,负责记录等事,每两位负责一个测试者;场中还有三十位巡视的检察在,每一位卒兵过关,都要有两位主考、三位监察签名画押,才算有效,以备入军后复查,不合格者将追究该卒兵与主考、监察责任。为防入选后就荒废技艺,军中每年也还得再察,将不合格者剔除。

    规定得很繁琐,不过能挑出的都是精兵,赵云在旁看十人一次的入试,凡河南本地来参与的少年,多半能过关,河东才来的流民、大族部曲、白波、董承军等,则多为陪衬,要四五人中才有一个入选,估计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没来的缘故。

    在河南时间长了,赵云眼界也便慢慢高涨,更想见技艺更高者,只是这般测试,所见都只是长戟来来回回勾、割、刺三样,辨别不清高低,也没见到有他之前认识的少年。

    十人一组,过关者由文吏记下,此后便是功良民身份,得赐更多田地;不能过关的户籍便是平民,除非还能入选官吏、夫子、匠民中去,否则只能得最少的二十亩田地。

    入选的自然兴高采烈,落选的则唉声叹气。又有不少先前见这边人太多,先往力卒、弓卒、刀盾卒类入试得过的,再跑回来试戟卒。

    两项技艺过关者,可有机会入黑铁卫,入军则为伍长;三项技艺过关者,入军为什长;若四项全过,入军后便能得任百人将。

    故此,河南少年平日虽多只苦练一项,却也不缺身怀数技的。

    直看了大半天功夫,三千多人测试过去,才终于见到李无病随大群少年过来,俱钻到队伍末端去排队,赵云记得他箭术也极佳,应该是先去测试弓卒,此时才得来试戟卒。

    又等好一会才轮到李无病等,赵云见他上场,便格外关注。

    只是在芸芸众人中,李无病却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老老实实按规定演练过勾、割、刺三下,得勇卒身份后便退在旁边观看,他不可能还记得赵云模样,只顾打量后面自己的同伴。

    李无病同伴中两名身高差不多的小胖子,亦都过关,只是待负责记录的年轻文吏看清一个小胖子面孔,顿时气急败坏,起身喝道:“田峑小子,又来捣乱?”

    这还是今日第一次出意外,赵云、张辽等急转视时,那小胖子已吐吐舌头,不满道:“莫嚷嚷!我非为入卒兵,不过手痒,随之试试技艺而已!”

    看胖小子颇有些无法无天的味道,赵云等甚奇,倒有明白的在旁指点道:“此乃右军师家中仲子,年方十六,去岁却已来闹过!”

    贾诩到河南后,邓季便传谕三郡,以田丰为右军师,贾诩为左军师。

    我国古代历朝多以左为尊,汉朝却算例外,尊右。

    校场入试之前并不查验身份,田峑体胖,面相倒比同龄人显老些,去岁才十五便已混入参加测试过,直到验证腰牌时才被识破,没想到今年又来。

    父亲高位,他自家又与邓季、谢允等亲善,自然养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听周边人喝斥,顿回嘴道:“去岁我本事只可入选辎辅兵,今年却有不同,已能得入勇卒,便试试又何妨?且我本陪吴朴哥哥来连试四卒的,不过一时自家技痒罢了!”

    听他这般说,众人多倒吸一口气,将目光放在另一名胖子身上,有河南老人问道:“吴哥儿已过几关?”

    “此乃最后一关!”吴朴只是腼腆笑笑,未曾答他话,田峑却在旁得意道:“连四项皆得入选勇卒!”

    “嘶!”

    “今岁第一位连过四关者?”

    “然!”

    辎辅兵测试稍容易些,勇卒的却不简单,能精通其中一二已是不易,要四关俱过算得极难,如赵云所识之李无病,今日亦只能过两关而已。

    人们俱知能连过四关测试不易,且入军便得任百人将,比凭战功一步步爬上去的不知要少去多少幸苦和年限,便尽指点着吴朴狠夸赞,以为儿孙榜样,田峑、李无病等同伴一个个高昂着头,脸上尽有光泽,便如同夸赞的非吴朴而是他们般。

    这不过是今日的小小插曲,待自涉侯国南下的老河南少年们退去,挑选继续进行。

    到入夜时分,今岁卒兵挑选才终于完毕,有文吏出场宣布,今日自新投奔来的河东民中挑得卒兵一千三,董承部军士中挑得一千八,河南少年中挑得四千一,共得四类卒兵七千二百余人。

    除去其中两千余刀盾兵,剩下的都将分给新晋升的六位校尉统领,再随主公南下去破刘表之军,闻有此数,张辽等亦尽欢喜。

    注:独摇,白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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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小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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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归雒阳旧都后,宫城内便由董承负责守卫,天子不想见邓季,除为百官讨要俸禄外并不再召见,邓季亦少有主动往宫内觐见的时候,一副大家各过各的模样。

    有数的几次见面,邓季都要招一屯黑铁卫随行入宫,更引得天子不快,心中对这位雒阳之主的恼怒已是到极致,直当他为董卓第二,比李傕辈都要可恶,不过命悬人手,暂时隐忍不敢发罢了。

    雒阳城中大选卒兵当夜,料邓季事忙无暇,天子才密招杨彪、伏完、董承、王服、钟繇五人入宫,与欲道:“朕兄故弘农王,葬于原中常侍赵忠府后墓穴中……罢了!”

    本想以弘农王之事做个由头,讲过开场一句,天子才省起这事前日朝臣们已议过,邓季也没小心眼到在宫殿内安插眼线,或者说因为吝啬给天子人手用,连眼线都懒得往里安插。

    眼前五人都是可信任的,殿内别无他人,原不必再如之前般小心谨慎。

    想到这里,天子一句“罢了”止住前话,直接问道:“邓贼猖獗甚于董卓!其拥兵自重、胁君窃国柄、私改律规、秽乱汉室,诸君以为朕当如何?”

    这才刚到几日?才得过几日安生日子?

    邓季贼厮固然可恨,百官们也不容易,才刚得安稳下来,万幸雒阳粮足,还能替天子补发了欠薪,就不能歇歇么?

    受天子问后,五位堪称心腹的臣子尽皆默然,等他们半晌不见人吭声。天子自嘲冷笑:“邓贼有俸。想卿等皆安乐。朕不该使与此语,朕之过!”

    五人吓得“噗通”一声跪伏在地,齐声道:“臣等乃汉家臣子,当效死于陛下,如何敢贪安乐?若生此念,天地不容!”

    表过忠心,身份最高的杨彪又禀道:“非臣等不替陛下分忧,实为迁雒阳后。邓贼便将朝臣搁置不理不闻,河南军政又为其亲信把持,俱难插手,臣等皆不敢妄动,以免取祸累及陛下!”

    “今已至此,尚惧何祸?”天子冷冷道:“朕誓不与邓贼共存!今雒阳衣食颇足,朕闻得侍中郗虑、少府田芬、大司农张义等多喜往民间观之,若再不早图,朝臣不复为汉臣,恐尽转投邓贼府中矣!”

    天子语气严厉。不肯再委曲求全,似乎已没一点转圜的余地。伏完乃是皇后之父,便带头道:“河南民只知有邓慕安,不知有陛下!邓贼治之甚久,只立己望而绝汉室,河南非汉所有,胸中实无君父之念,当以计诛之!”

    得闻伏完此语,天子顿时大喜,转向老丈人希翼问道:“国丈有何计?”

    伏完只能表忠心,出计不是他所长,顿时就语塞,顾左右而盼,天子便又开始失望,倒是杨彪接口道:“邓季倒行逆施,田丰却似有为国之心!其属中也当有忠臣,若陛下善加抚恤,可间而用之!”

    “卿不记李傕、郭汜之祸乎?”没有权势的朝廷似乎最容易想到的就是离间,然而天子才受过朝臣离间后李郭二人之兵乱,正心有余悸,摇头道:“若以离间,恐又生不测之祸也!”

    王服便开口道:“今逢乱世,武将尽以战功自骄,拥兵自重,此辈多粗鄙,又起于布衣,不习诗书,难知忠义为何物,若得势大复如杨奉、韩暹辈,委实难驯,故陛下连遭三辅、河东之乱;若不取武将,只间文臣,当无此等事!”

    这话语中尽鄙视武将,毫不顾忌董承也在场,好在王服自己本就是武职,两人私交又极好,董承倒也不甚恼。

    董承本为牛辅属下,当今天子生母被害后,便由董太后养大,以董氏为外家。董承虽附董卓,因与董太后有亲,王允掌权时便得免罪,今又有女封为贵人,甚得天子重用。

    听王服说武将之不足,董承虽不恼他,却也辩道:“今邓贼以贾诩为左军师,此人虽为文士,然本李郭之党羽,亦无君父者,不可离而用也!”

    感觉他们说得有理,杨彪便对天子建议道:“董将军所言甚是,贾诩无忠义,不可用;田丰之外,邓贼新委之河南太守田畴、河内太守杜畿、弘农太守杨立,陛下尽可加封赏,以此试其等之意。若得诸太守叛邓,尚有河东太守王邑可为外援,事当得成!”

    如此倒还好,天子便点头同意,又问:“此辈诸卿以为当赏何职为佳!”

    王服答道:“邓贼以田丰为师,却是邓为君田为臣,师徒当如父子,岂有父位于子下者?陛下可以此为由,拜田丰为三公,间其师徒反目!”

    “此计大妙!”杨彪拍掌而赞道:“朝中三公,今司徒、司空皆缺,陛下可择一而赏田丰!非可使邓季生疑,贾诩亦当生嫉矣!”

    这般谋划天子总算满意,又问:“田畴、杜畿、杨立之辈,又当赏何官?”

    杨彪答道:“尽骤拔其等高官,恐邓贼生虑不美,不如皆只赐爵位为妙!”

    “如此,邓慕安所封之三太守皆可为列侯!”

    君臣几人计议自以为无差,旁边钟繇却甚忧心,只是殿内五位密诏来的大臣中就数他地位最低,黄门侍郎是天子近侍,管书写、传达诏令,地位重要,品秩却不高,故此前只听四人献计,未曾敢轻易插言。

    只是众人已开始商议何人给赐何爵,实在看不下去他们自信满满的模样,钟繇硬着头皮泼冷水道:“前拜杨奉为车骑将军、韩暹为征东将军,二人皆不顾而复叛!今汉室微弱,天子宫室只得数百甲士为守,朝廷所赐高官厚爵恐难再动人心!且闻河南文武分职,三郡太守皆无兵权,前尚有焦触欲叛邓归袁,未得成,恐便诱之亦无大用!”

    钟繇官职虽低,杨彪倒知其素有见识,不似伏完、董承、王服般轻视他,不由郑重问道:“依元常所见,当如何?”

    钟繇便道:“邓贼入宫面圣,每有勇士护卫,此违礼制之举,亦惊扰陛下。或可先温言亲近,惑其志,懈其备心,后责以甲士惊扰事,待其不妨再诏入宫,依诛董卓旧例伏兵而诛之!待邓贼死,再遣大臣四出安抚百姓,震慑军士,诏告三郡太守,聚军往讨李、郭等,司录可得安!”

    伏完怒斥道:“如此弄险,但有何变故,兵祸及于御前矣!汝不过小小黄门侍郎,竟置陛下安危于何地?”

    钟繇不理伏完,伏地冲天子稽首,泣哭道:“汉室微弱至此,陛下既有中兴之志,岂能再以己身之安危为念?”

    竟然敢如此对天子说话,伏完、董承、王服皆已大怒,便是杨彪也不能再容他说下去,四人齐声喝道:“大胆!闭嘴!”

    殿中气氛顿时压抑至极,四人喝止钟繇后,俱不敢再言。天子面色苍白,在御座上死咬着牙根,良久方道:“钟元常良苦之言,岂可责之?若能得复兴汉室,朕何惜此身?然河南之民多出于贼中,本无甚忠心,便弄险诛杀邓季,其等恐亦难遵朝廷!”

    王服再瞪过地上跪伏的钟繇一眼,小翼补上道:“陛下之言甚是!便诛贼首邓季,其麾下二虎甚勇,为祸恐远于李傕、郭汜辈!前臣等所言或不足,然内间二田、杜、杨之辈若不可用,外尚可暗诏令诸侯讨逆河南,以勤王事!内外相济,当可得成!”

    “此言有理!”只要天子冒险不大就好,伏完亦附和道:“若诸侯出军讨河南,邓季必出兵挡之,再能得二田等助,待雒阳军少时,便可趁机而夺,以为复兴之基;再往讨四方不臣,平天下,兴汉室。”

    天子便不再管地上的钟繇,问杨彪道:“诸侯如二袁辈,实不可信,朕尚可诏令何人?”

    “陛下勿过忧,四方诸侯亦有赤胆者!余者或不臣,兖州曹操、徐州刘备、荆州刘表皆可用。曹操前为安兖州,迫与邓季结盟,尚不好使;刘备兵远,又尚与袁术争锋,亦难至。唯荆州刘表乃大汉宗亲,前者曾独解粮于长安,已可见其忠;今领一州之地,兵多粮足,正可为用!又与邓季成仇,屯兵于境外,旦夕往伐,所惧不过未奉诏不得犯境尔!若暗遣使诏告,令其勤王,刘景升定当欢欣而鼓兵至!”

    想想刘表确实表现得温顺,这品德在四方诸侯皆不臣的时候更显得珍贵,还是咱老刘家人可信,天子顿时欢喜。

    邓季虽可恨,于宫内监管却不严,虽以路牌发放,平日却又不拘百官自由,便令钟繇起身书写诏书,使王服暗夹带而出,暗往荆州去搬刘表做救兵。

    只是天子不明邓季之心,若他明确表示要离开雒阳往荆州去,邓季说不定还要夹道欢送。当然,若知道天子要图谋自家三郡之地,说不得就算一辈子安上谋逆之名也要干了。

    天子朝臣计议好,邓季也新挑选出卒兵来补充,亦准备领六位新校尉之一万二千卒兵往梁县,助徐晃等破敌。

    只是邓军、天使尚未到,荆州瘟疫大起,刘表恐惧,已撤鲁阳屯兵回去自守。(……)

245。疫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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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在这乱世中,邓季也和别人一样,闻瘟疫之名而色变恐惧。

    刘表、张济撤军归去,邓季亦随之撤回雒阳自守,韩浩之磐石军得此番刀盾、弓卒兵补足,河内之地已能守,荡寇军便连龚都校在内,俱调往弘农郡防守。

    虎牙与新组的张辽等六校人马,则留雒阳内防变。

    今还只得闻荆州有瘟疫,毗邻的弘农、河南两郡邓季便下死令,封锁所有出入关口,再不许任何人进出。

    奉天子令准备偷偷南下的王服,闻荆州瘟疫盛行,裹足不敢前,待受天子责,再欲往时,已被封关挡回。

    如今河东每日慕名来投的百姓不少,沿途亦无关卡可阻拦,其地虽然还未听说有瘟疫起,邓季亦不敢大意,令杜畿就河内而纳之,不许河东来奔之民再过河。

    荆州受前番战乱、饥荒影响,北方各地逃往的民众已尽多,可算是如今大汉天下人口最稠密的地方,这下瘟疫起于此地,不知又要被夺多少人性命去。

    荆州阴云密布,民众大恐慌,又再开始纷纷外逃,各地诸侯为得战乱中的人口,多尽收纳,又加剧瘟疫的传播速度。

    邓季自然不会知道,这场他将要面临的疫病规模之大、持续时间之长,胜过他之前经历的任何一次,已是一场浩劫。

    东汉末年的瘟疫,时人通称为“伤寒”。有关史料记载,这种疾病的主要症状为:由动物(马牛羊等)作为病毒宿主传播,具有强烈的传染性;发病急猛。死亡率很高;患者往往会高热致喘。气绝而死;有些患者有血斑瘀块。面对它。人们几乎是束手无策,只能在绝望中等待死亡。

    这是一场持续十年的瘟疫,可说是东汉末年的瘟疫肆虐之最高峰。据《伤寒论》张机自序中描述:余宗族素多,向余二百。建安纪年以来,犹未十稔,其死亡者三分有二,伤寒十居其七。

    不到十年张机家族死亡三分之二的人,百分之七十死于这场伤寒。对于全国来说,或许没有这么高的比率,又或还要高过这个比率去,后人已不得而知,然曹植《说疫气》:“家家有位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注),或覆族而丧”。可见其危害程度之广,许多甚至一家、一族全劝死于此疫,死者太多。以至于全国棺材价位高涨。

    非止百姓家如此,高位显贵者亦不能得免。建安七子中徐干、陈琳、应⒘蹊逅娜硕纪荒晁烙谏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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