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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这两天中，龙三有过上线记录。
　　他上来看到还是那个湖畔，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小短腿，他就懒得动弹，又下去了。
　　今天早晨，是龙三第三次上线。
　　出现在湖畔边，他看着身边的景物慢慢清晰起来。接着大大的龙眼睛眨了眨，那天见过面的人类，今天穿着素色绸衣，站在他面前。
　　凤梧顿了顿，弯腰把肉团子抱起来。
　　龙三一看到凤梧就忍不住吧唧嘴，他抬手扒开凤梧的衣襟，埋脸进去看看。发现凤梧的胸口上白白净净，没有血痕，龙三失望地合上领口。
　　“……”这一瞬间凤梧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僵硬的。
　　
　　第010章：刷新三观
　　
　　就好像自己在对方眼中，是一种食物？
　　不知道为什么，凤梧通过龙三的表现，有了这种荒唐的错觉。
　　这种诡异的感受，实在是令凤梧心绪很复杂。但是他仍然不想把怀中的小孩扔掉，反而抱得更紧。
　　龙三拉开光屏，在凤梧面前输入离开的字样。
　　“你想去哪？”凤梧见他熟练地用手指戳字，狭长的凤眼眯了眯。
　　“皇朝会所。”龙三还记得自己工作的地方叫这个名字。
　　凤梧把肉团子托高至眼前：“皇朝会所，你要去哪里干什么？”
　　那个地方是雷啸天照应的地方，算是雷啸天的地盘。
　　“赚钱。”
　　凤梧看到这个答案，皱起眉头说：“你和雷啸天是同伙，帮他骗钱？”
　　之前的竞拍，被自己搞砸了，凤梧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看来，这个所谓的小宝贝，其实也是个为了钱才出来混的主儿。
　　凤梧越发好奇，眼前这个小孩，现实中的身份会是什么？
　　但无论是什么，也逃不掉是个庸俗势利的人类。
　　在凤梧心里，这样的人不值得费心，只需用钱打发即可。
　　龙三思考片刻，微微带着疑惑：“雷啸天是什么？我不骗钱，我工作。”
　　把光屏给凤梧看的时候，龙三板着小脸。
　　凤梧漠然：“哦？你的工作是什么？”
　　“拍照。”那一次拍了一个晚上，赚了六个零，龙三对这件事记忆深刻。
　　“什么照？”
　　这个龙三不会形容，他郁闷地告诉凤梧：“去皇朝会所。”
　　凤梧才不关心龙三怎么赚钱，不过也承认确实有点好奇。
　　他召唤出自己的坐骑，要带龙三回城。
　　一只毛色鲜艳，体型巨大的火烈鸟，鸣叫着从远处飞来，在空中盘旋而下。
　　这只火烈鸟是游戏中的特殊坐骑，属于有价无市的种类。
　　凤梧这一只，不是买的，是他抢来的。
　　火烈鸟伏在地上，嘶叫了一声。龙三整个人戒备起来，眼睛紧紧盯着这鸟。如果龙三有毛的话，此刻应该是炸毛的状态。
　　感到怀里的小孩浑身绷紧，凤梧很奇怪，他拍拍龙三的背：“不怕，只是一只坐骑。”
　　听到坐骑二字，龙三淡定下来，他看火烈鸟的眼神带着隐隐不解。好好的一只大鸟，为何要给区区人类当坐骑，自去修行不是很好吗？
　　凤梧抱着龙三一跃身，盘腿坐在鸟背上。龙三则是坐在他的大腿上，两只小手抓住火烈鸟的羽毛。
　　到底只是一只没有生命和智商的虚拟鸟，火烈鸟听从主人的命令，快速飞回城市的天空。
　　巨鸟掠过人们头顶上，让人知道凤梧出现了。
　　雷啸天得到消息，很怕凤梧过来找茬。悲催的是，就算凤梧真的要找茬，他也得带人过去迎接。
　　否则凤梧以为他心大了，开始怠慢自己，那就更惨了。
　　凤梧和龙三刚落地，那边雷啸天满脸恭敬地上前问候：“凤老大。”他的目光触及凤梧身边的小豆丁，连忙点头招呼。
　　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谁知道这个小孩以后会有什么造化。
　　凤梧把龙三捧到胸前，指了指：“这个小孩原本是你的人？你让他做了什么？”
　　“倒不能说是我的人。”雷啸天略微紧张地说：“只不过是胡凯那边的工作人员。”
　　凤梧问：“既然是工作人员，为什么将他拍卖？他本人知道吗？”同时瞥一眼龙三的反应，果然见到他满脸懵懂。
　　看来是不知道的。
　　有时候龙三的表现令人疑惑，他跟一个真实的小孩一样，处处流露出对现实的懵懂。
　　“这个，我不太清楚，要问胡凯才知道。”雷啸天决定把锅甩给胡凯。
　　殊不知胡凯的想法和他相差无几。
　　“凤老大，拍卖小孩是雷老大的主意。”同时面对凤梧和龙三质问的目光，胡凯和雷啸天之间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胡凯，你少胡说八道，这明明是你的提议！”雷啸天暴跳如雷，他没想到一直背靠着自己的胡凯会在这个时候捅刀子。
　　胡凯垂着眼睛不说话，这个男人浑身散发着弱势群体的气息，足以让雷啸天梗出一口老血。
　　凤梧冷眼旁观了片刻，他把怀里的小孩颠了颠，抱进歌舞升平的会所。
　　他们的世界，注定跟普通的人生活毫无交集。
　　“他们骗了你，你怎么想？”凤梧好奇，当知道自己被骗了的时候，怀中的小孩会有什么反应。
　　在网上确认完竞拍的意思，龙三面带怒容：“他们该死。”
　　一本正经的小孩冷着包子脸，心中对雷啸天和胡凯这两个胆敢贩卖龙族的人类，充满怒气。
　　他们的举动触怒了龙三，更何况里面还包含着欺骗。
　　“哈哈哈！”凤梧闻言，他觉得很是意外。这个时候的龙三倒是不像小孩：“你说的对，他们确实该死。”
　　说罢以后，凤梧随手在区域内的频道发布一则通知：“今晚八点格斗场，竞选本区第二人，能者居之。”
　　这则消息如同岩浆入水，效果可想而知，瞬间令整个西区沸腾起来。
　　重新竞选二把手，说明原来那位得罪了凤梧。也意味着金钱和权利的机会摆在眼前，只要努力竞争就有可能得到。
　　但凡有点能力的人，都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在西区有能力的人不知凡几，同时拥有武力值又有人脉的人倒是不多。
　　只不过这游戏世界力量为尊，只要强大到一定地步，谁还管你有无人脉。就好比当今的凤梧，他一向独来独往，居无定所。就算他在西区连个产业都没有，还不照样是老大。
　　“他终于有行动了？”其他区域很快或者西区的消息，每个区在其他区域安插眼线，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
　　“看来雷啸天要倒霉。”峯楚扶着帽檐一笑，这种区域内的战斗他们喜闻乐见，并不会干涉。
　　“要去看热闹吗？或者还能看到小宝贝。”晴娘子已经在心里决定，这一趟要去。
　　“随你。”姐姐冰瑰无所谓地说，作为一位冷美人，只有面对妹妹她才会这么好说话。
　　其他得到消息的老大们，表现各不相同。有些表示想去看热闹，有些则是事不关己，觉得没必要去关心。
　　那都不重要，最紧张的人应该是雷啸天。凤梧此举一出，就说明他被放弃了。
　　“凤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雷啸天握紧拳头，心中阴暗了一下。他听说凤梧每年秋冬隐退，是因为实力大降，不敢上来迎战。
　　如果这是真的，他胆敢放手一搏。
　　“每年我不在的时候，你捞的油水有多少，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个西区的二把手，早就该换人来做。”凤梧说罢，对胡凯扬起眉梢：“去把小孩的照片给我拿来。”
　　“好的。”胡凯马上去做。
　　凤梧转身，抱着龙三走向胡凯的办公室。一直走到门口位置，也没有等到雷啸天动手。
　　凤梧嗤笑一声，表情中充满不屑。
　　“凤老大，这就是小龙的画册。”胡凯把自己预留的画册贡献出来，交给凤梧。
　　小龙？
　　凤梧接过画册：“小龙是他的名字？
　　坐在沙发上，两手穿过龙三腰侧，他垂眸翻看了几页，听见胡凯说：“是的，他的全名叫做龙三。”
　　龙三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他抬头看了一眼胡凯。
　　因为对胡凯没有好感，小龙的眼神略凶残。那种属于凶猛动物的冰冷目光，泛着阴森，直接令胡凯颤抖。
　　“他是怎么来的？”凤梧放下画册，看着胡凯。
　　“新人培训基地介绍来的。”胡凯汗淋淋地低着头，半点儿也不敢抬头直视他们俩。对他来说，这两个人都挺恐怖的。
　　“哦？”凤梧慢悠悠拿起小龙的手腕，用红外线直接共享小龙的讯息。
　　里面的东西少得可怜，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数据。
　　他对胡凯说：“你先出去。”
　　“好……”胡凯不敢迟疑，转身离开自己的办公室。
　　凤梧把玩着手中肉乎乎的小拳头，他神情莫测地开口：“接下来我要问你一些问题，希望你实话实说。”
　　龙三动了动小嘴巴，他想抽回凤梧手中的自己的龙爪，放在嘴里吸一吸。
　　距离早上喝完牛奶，已经有好一阵子，他的嘴巴开始痒痒地。
　　犹豫了片刻，龙三确实把手抽了出来。手指头放进自己嘴里吸吮，小龙眯着眼睛一本满足。
　　“……”凤梧定格着眼球，放在那张嘴和那只手身上，丝毫没有应对的方式。
　　这个小孩总是毫无防备地刷新凤梧的世界观。
　　
　　第011章：想去找你
　　
　　一个已经成年的人，凤梧很难想象，他会做出吸允手指这么幼稚的事情。
　　“我想知道，你真实年龄究竟是几岁？”
　　成年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是青年、中年、老年，哪一个阶段。
　　龙三吸允着左手，他抬起右手戳字：“一岁。”精准的数据是一岁零六十八天。
　　“一岁？”凤梧猛地蹙紧眉头，他认为龙三在戏弄自己：“你当我是傻子？”
　　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相信龙三的真话。
　　虽然不至于惹怒龙三，他只是疑惑：“因何是傻子？”
　　吸过凤梧的血，他在心里早已经对凤梧打上了特殊人类的标签。面对凤梧的问题，龙三比平时更有耐心。
　　“你的话漏洞太多，这个游戏规定，未满十六岁的人不可以登陆。”凤梧在等待龙三的解释。
　　“……”龙三不太懂，他认为自己确实就是一岁零六十八天，没有记错。
　　而且这个游戏的规定，与他何干？
　　难道人类的年龄需要算上待在蛋壳里的时间？
　　如果是这样的话……龙三呆滞着眼神开始在心里计算，然后他发现自己记不得了。
　　三十年？四十年？或者是五十年？
　　龙三确定不了，他伸手耙耙脑袋上的呆毛，专心吸允手指头。
　　他这个数学学渣，就这样把凤梧晾在了一边。
　　诸多表现，确实不像是一个成年人。凤梧跟龙三对话的感受，仿佛就跟和熊孩子交流似的。没有逻辑，没有主题，更没有延续性。
　　凤梧垂眸陷入沉思，突然他咬破自己的指尖。腥味在舌尖晕开，指尖的嫣红，递到龙三面前。
　　只见龙三的眼皮子掀了掀，马上放弃自己的手指头。他双手抓住凤梧的食指，把流血的指尖，含在嘴里吸允。
　　沾满龙涎的指尖很快愈合伤口，龙三嘬嘬嘴巴吸不出血液来，他失望地抽出来，歪头看看。
　　凤梧也在看，他看到那只完好无损的手指，是真的好了。
　　他抱紧怀中的小肉团：“你家在哪？我去找你。”
　　不管龙三是青年、中年，亦或者是老年，凤梧都想拉拢这样的一个人。
　　仅凭对方那一嘴神奇的口水，就足够令人趋之若鹜。
　　龙三到底是还小，防备心不够强。凤梧想要他口水的同时，他也垂涎凤梧的血液。
　　龙族是贪心的种族，或者说是个吃货。一旦遇到好吃又营养的好东西，轻则流哈喇子，重则挪不开脚步。
　　看到小孩似乎犹疑不定，凤梧在他耳边轻声诱哄：“我以为你喜欢我的血，真正的血。”
　　比游戏中更好喝，更真实。
　　嘴馋的龙族瞳孔一张，抿着小嘴把家庭住址双手奉上。
　　凤梧拿到这串地址，诡异微笑，他点头说：“很好，晚上先去格斗场看热闹，明天我就去找你。”
　　犀牛镇，一个没有听说过的小地方。
　　“我饿了。”龙三扬着小下巴，手指头飞快戳字：“下线，喝奶。”
　　凤梧扶住额头，感觉龙三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爱扮小孩这一点不能忍。他抱着龙三站起来说：“稍等片刻，我带你去个地方。”
　　虽然凤梧不喜欢在游戏中置办产业，但好歹是一区之首，有一两个宅院也是应该。
　　他带龙三去往自己落座郊区的房子。
　　一座中国风老式宅院，跟凤梧在现实中居住的院子一样，都是荒无人烟，幽冷寂静的地方。
　　往好听了说是清净，实际点说是荒凉。
　　打开虚扣的红木门，凤梧抱着龙三走进秋叶萧瑟的院内。一丛老树郁郁阴阴，几只寒鸦惊慌飞走，留下一串难听的叫声。
　　龙三不喜这种阴森环境，他向凤梧的怀中靠了靠。
　　“许久没来，这里荒凉了。”凤梧还记得，这里的夏天别有一番风情。
　　把人抱进屋里，里面的景象没有那么荒凉。
　　龙三被放置在一处罗汉床上，身下铺着绵柔的丝绸被褥。
　　伸出小手摸了摸，是龙三喜欢的触感。
　　仿佛他天生高贵，生来就应该使用这些昂贵的物料。
　　凤梧席地坐在床前，一手撑着头，一手拂开胸前的长发。他看着床榻上的龙三消失，他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
　　龙三每天需要十个小时以上的睡眠时间，当吃饱的时候，就是他想睡觉的时候。
　　吃完午饭一觉睡到天黑，小龙醒来伸了个懒腰，吧唧吧唧嘴。
　　它爬到浴室，用尾巴放了一浴缸冷水，在里面畅游几十个来回。
　　小龙游累了，将自己的下巴托在浴缸边沿，在水里静止不动。只有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悠。
　　它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想了想，龙三从浴缸爬出来，甩甩身上的水，然后变成一只肉团子，没有穿衣服的那种。
　　他迈着两条小胖腿，走到一堆衣服面前，为自己穿上小裤裤。
　　上游戏后，并不是同步现实中的衣服，龙三还是穿着原来那身鹅黄色的秋装，整条龙嫩嫩地。
　　“……”他在丝绸被褥上翻了个身，昂起头来环视屋里，没有凤梧的身影。
　　远在其他地方的凤梧，突然撂下所有人，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古宅。
　　“咿呀。”紧闭的房门被推开，飞进来的一袭红衣晃花了龙三的眼。
　　凤梧的脸，藏在其中，眉若远山，笑如春风：“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伸手抱起笨拙的小孩，乘坐火烈鸟去往东方的格斗场。
　　城市中人来人往，人头攒动，看上去比平时热闹几分。
　　这些人有一大部分来自其他城市，有一小部分来自其他区域，都是为了今晚的竞选而来。
　　几位老大，碰巧在格斗场前面的广场上聚集。他们听到一声火烈鸟的鸣叫，纷纷抬头望着天空。
　　尖锐的鸟叫声划破天空，带着主人在广场上方，格斗之神的雕像之上，盘旋数圈，稳稳落地。
　　“凤梧这个强盗。”冷眼看着的晴娘子，抱着胳膊嘀咕了一声。她也很想抱着小宝贝在天空中耍帅，可惜鸟是凤梧的，小宝贝也是凤梧的。
　　“他总是习惯了抢别人的东西。”梵心说，关于凤梧那只坐骑鸟，大家都知道是抢的。
　　“有实力的又不止他一个，你比他强，为什么你不动手？”冰瑰很好奇，在他们之中，梵心也是深不可测的男人之一。
　　“身份所逼。”梵心摸摸整齐的领口，苦笑说：“如果我跟凤梧一样，只是个自由的人，我会比他更肆意。”
　　众人侧目，很难见到梵心流露出感性的模样，这个男人总是真真假假，让人不轻易相信。
　　“我能理解。”同为不自由的人，峯楚有资格同情梵心，他抬手拍拍老伙计的肩膀。
　　“啧啧，你们真可怜。”晴娘子看着他们，所以她才不羡慕吃公家粮的人，那太不自由了。
　　“我的小宝贝，我要过去看看他。”梵心向凤梧和龙三走去。
　　龙三在天空中飞了一趟，头毛都乱了。
　　凤梧正在用手指替他梳理打结的头发，因为实在是太细软，太容易结在一起，他梳理得小心翼翼。
　　“小宝贝，你还记得我吗？”梵心来到龙三面前，对他微微一笑。
　　温柔的笑容，优雅得体的举止，使得梵心很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
　　但这不包括对人类很无所谓的龙三，他待在凤梧怀里往上瞅了梵心一眼。隐约是见过这个人，但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人类对龙三来说，只区分有用处和没有用处的。
　　有用处的比如凤梧，没用处的比如被舍弃的胡凯。终有一天，龙三会收拾那些曾经欺骗过自己的人类。
　　得不到龙三一点回应，梵心讶异地再次开口：“小宝贝？”他伸出手掌，想摸摸龙三的脸庞。
　　龙三苦大仇深地盯着那只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