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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教授，肖助理，好久不见了。”俞飞和他们打招呼。
　　肖尧刚才换他时候递给他一块白毛巾，让他擦汗。
　　俞飞虽然是个异能者，但是整体实力一直非常弱，在“不死”异能者中属于弱鸡，甚至体能方面所表现出来的，勉强和普通人持平，可谓是拉低了整个异能者的体能平均值。
　　“好久不见了。”林新文说道，都默契地不提罗厉彬。“李教授在吗？我来看看他老人家。”
　　“在的，”俞飞热络的回答，“教授，我带你过去。”
　　林新文点头，跟俞飞去了新作物培育实验区。
　　李瑞山教授正在检查新作物的虫害问题，见林新文来，示意他等一下，等自己手头工作忙完。
　　不一会儿，李瑞山教授忙完过来休息区域，“小林今天得空了，来看老头子。”
　　“李叔，先坐下喝杯水。”林新文打招呼。
　　等李瑞山又休息了几分钟，林新文才开口说了这段时间以来的困惑以及和潘群海、王栋律有关的一系列事情。
　　“老了，不中用，小林，你慢点说。”李瑞山摩/擦着水杯。
　　林新文停顿了一下，挑了一个最为困惑的先说：“叶城失忆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章　1。13　交托
　　“失忆？”
　　李瑞山教授把水杯放下，一脸凝重，“小林，你说具体些。”
　　林新文将叶城告诉他的事情如数转给李瑞山，李瑞山在实验区待的时间比林新文更久，知道的东西也比林新文更多，林新文想：“或许李叔知道个中缘由。”
　　李瑞山：“叶城这种情况，我之前参与研究时，也发现了一个。”
　　林新文感到神奇：“叶城不是特例？！”
　　难道异能有可能会造成异能者失忆？还是其他原因？
　　“对，”李瑞山道：“第二批进来的杨三胖，也是这种情况，他比叶城的情况更严重些，他的名字也是别人起的，为了方便称呼。”
　　林新文记性很好，他想起一年前领第二批自愿异能者进实验区时的情况，纵北基地的毕辉说了一句算是慷慨激昂的话，引起在场绝大多数异能者的共鸣，当时叶城反应不大，是因为没有记忆的原因。
　　但是杨三胖是有反应的，他情绪很是激动并落了泪。
　　林新文将一年前遇到样三胖的情况告诉给李瑞山，没有说叶城，叶城的情况在林新文心中还是更严重一些，问号重重，暂时没有解决一个还生出来不少。
　　林新文有些挫败。
　　李瑞山摆摆手，表示情况不一样。随后他站起来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了林新文，“这是杨三胖、俞飞的资料，你看看。”
　　林新文大致看了一下，发现手里这份资料不仅有杨三胖和俞飞进入实验区来参与各项实验的记录，还有他们进入实验区之前的资料。
　　“李叔？”林新文把资料放在桌面上，三个月前的动/乱，不只是罗历彬出事，被他咬伤的异能者也有60％丧尸化了，这也是后来叶城、石磊等人被严密看管起来的重要原因。
　　三个月前那场事故，李叔负责的实验品大多亡了，据林新文所知，李叔现在负责的实验品只剩下这两个人了。
　　如今，是要将人全部转到自己名下，为什么？
　　李瑞山：“自从你的老师过世后，我就感觉精力不济，你也知道末世前我是研究农业方面的，研究异能者、丧尸都不是我擅长的，这次‘重建文明’计划，我不负责与‘实验品’有关的任何实验，你是负责这一块的主力，俞飞在我这儿学了不少东西，也能算半个助理，能帮你一些。至于杨胖子，他和叶城都属于极少数，那些疑问就要看你了。”
　　林新文听着，知道他是不想再掺和实验区内的争夺了，“自由的渴望”实验在正式开始之前就有科研员私下里研究，林新文自己就参与研究过解剖丧尸、异能者尸体的实验。
　　潘群海带头研究起了活人，但是对于研究的前景，报告里一直是在画大饼，对于研究风险更是只字不提，由他和王栋律积极带头，将“自由的渴望”推动了起来。
　　当“自由的渴望”实验冠冕堂皇启动后，研究就更明目张胆了，这一年的研究里，根据不完全统计，潘群海处死了5人，王栋律处死了2人，三个月前实验品一共死了9个人，这么算下来，如今实验区还幸存的实验品仅15人，当初自愿前来实验区参与“自由的渴望”实验的人仅剩了一半！
　　林新文心下一惊，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跳，看来李叔是早就看明白了，所以这一次“重建文明计划”不准备再参与任何关于丧尸、异能者的研究了。
　　“退出也好。”林新文嘴唇上下碰了碰，眼睛看着茶杯有些走神。
　　李瑞山拍拍他的肩膀，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他们两个我就交给你了，当初那件事，有及时对外封锁消息，百姓们以为只没了罗历彬和老王两个人，对于异能者、科研员死亡的恐惧远没有对异能的渴望大，所以‘重建文明’才能推行的这么顺利，但是以我对潘群海、王栋律的了解，只怕就不出结论，实验会走向越来越偏激的道路。”
　　“那件事，虽然不确定是他们做的，但是也绝对脱不了干系，若是潘群海真的丧心病狂到制造‘丧尸’来对付你，那你就要多加小心了。”
　　林新文慎重的点点头。
　　和李叔告别，离开新作物培育实验区后，林新文把李叔给的资料交给肖尧，领了肖尧、俞飞和杨胖子回东区。
　　在回东区路上，十分不巧，遇见了潘群海。
　　潘群海是联合实验区的总负责人，平日里以东区和北区的实验室、实验基地为主要活动区，一般都是他的助手季复在代他传话或者出席活动。
　　林新文也一直固守在自己的实验室、厨房、卧室三/点一线，而今难得出来走走，两个都是难得出一趟门的人，今天大概是赶得巧，迎面碰见。
　　如今实验区四位负责人，林新文属最年轻，见到老教授当然先打招呼，“潘教授好，好久没见了。”确实好久没见，上一次潘群海露面还是那场事故后的匆匆一现。
　　潘群海笑道：“好久不见，迟来的恭喜，恭喜林教授升职了。”
　　“谢谢潘叔，正巧有件事想和潘叔说一下，”林新文也笑道：“我这人脾气不大好，老师去世后，性情更是有些暴躁，我知道潘叔和王叔当初是好意推荐了易博奇、易博义兄弟来帮我，这几个月，我时长发脾气，也有些对不住他们两位。肖尧自从进入联合实验区就一直是我的助理，用习惯了，现在他复职了，我还是用他吧。”
　　“下午，我让易博奇、易博义兄弟去北区找小季报道，物归原主。”
　　“行，”潘群海还是那一副笑脸，“看你现在是彻底走出失去老师的悲伤了，那我也就放心了，让他们两个回来吧。”
　　林新文：“谢谢潘叔。”
　　“客气什么，”潘群海的视线越过林新文和肖尧，看到杨三胖和俞飞，二人还穿着西区的实验服，看着有些眼熟，“这两位是？”
　　林新文：“是‘实验品8’号和‘实验品17’号。”
　　潘群海眼睛有些犀利的微眯了一下，“是老李的实验体啊，这是？”
　　“哦，潘叔你也知道，”林新文伸手将头上的杂毛理了一下，显得更端正一些，“李叔以前是农业专家，‘重建文明’中，更是吃用方面的主力军，对于异能研究就力不从心，所以我来将人领到我那里去。”
　　“哈哈哈……”潘群海指着林新文大声笑了起来，“你小子，仗着和老李关系好，居然上手抢人。”
　　林新文：“别这么说，潘叔，我那边正缺人呢，‘实验品β’、‘实验品6’‘实验品27’都被看管在负一层，‘实验品α’现在每天恨不能杀了我，我实验正缺人呢。”
　　潘群海点头，“负一层的人还得再观察一个月，若是一直没问题，人就给你送回去，研究上有什么疑问、困难，就来北区找潘叔。”
　　林新文：“好，那就再一次谢谢潘叔了。”
　　潘群海还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满脸的褶子都被笑皱了出来，临走前又道：“年轻人，好好干，这未来是你们的。”
　　一副慈祥可亲的长辈模样。
　　潘群海走后，林新文领着三个人继续往回走，“肖尧，回去我给你换一间大的宿舍，你和俞飞、胖子住一起。”
　　肖尧犹豫道：“那石磊他们……”
　　肖尧的顾虑，林新文自是知道，肖尧给林新文当了多年的助理，这一点默契还是有的。
　　若是潘群海真如所说一样，石磊等人再有一个月能够脱离看管，之后的住宿也必须由肖尧看护起来，特别是丁腾，丁腾没有异能，长时间待在地下三层，身体大不如从前，需要照顾，一个肖尧哪来那么多分/身术？
　　林新文道：“这个你先不用管，在等一个月我担心丁腾哥承受不住，还是需要早早计划，这段时间你有空就下去看看他们。”
　　肖尧点头，“没问题。”
　　林新文又道，不过这一次是说给杨三胖和俞飞听的，“为了防止三个月前的‘意外’再一次发生，你们不要随处乱走，一会儿到实验区后，让肖尧告诉你们‘安全区域’。”
　　“好！”说话的是俞飞，俞飞大概一米八左右，瘦高瘦高的，肤色偏白，性格内向又有些腼腆。
　　杨三胖的性格正好和他相反，大大咧咧的，说话做事都痛快，但是在重要事情上也不会掉链子，他也说道：“没问题，有个活动区就行，咱们都知道实验区的规矩。”
　　实验区的规矩只针对实验器材和危险实验用品的，针对‘易碎’人群的‘规矩’，林新文也是第一次听见，只是这话还是他自己说出口的。


第14章　1。14　假想
　　“林教授好。”
　　林新文提着餐盒进屋，叶城主动和他打了招呼，只是好像哪里不对？
　　就是这两天的事情，叶城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弯的态度着实让林新文有些受宠若惊，早上起床主动帮忙叠被，吃饭主动收拾书桌，主动看起复杂的研究报告，开口说话不仅不带讽刺，还会叫称呼问好了——这样的待遇最后一次好像是三四个月之前吧。
　　“林教授？”叶城将桌子上的书以及翻阅的零散的资料收拾好，把两个人吃饭的地方空出来，见林新文还呆愣在门口，就出声唤他。
　　哪知林新文听到声音后，反应那么大，好像刚从入定中醒过来却遭遇了突发地震的僧人，头猛地向后仰了一下，正好撞在自己刚关好的门上……“铛…”的一声，声音很响亮。
　　林新文：“……”
　　叶城闻声有些不厚道地笑了，没笑出声，毕竟还要给林大教授留点儿面子，但是又实在忍不住，林教授这是，大概是早上没睡醒吧。
　　“那个，”叶城虽然笑得不明显，但是林新文还是觉得有些尴尬，一手将食盒放在叶城收拾好的桌子上，一手摸着被撞疼的地方，嘴里“嗯……啊……那个…。。额……”
　　一向伶牙俐齿，现在却拼命找了半天找不到话题，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像叶城一个称呼把他叫懵圈了。
　　“末日”来的有些突然，与之前世界科学院预测到的情况有很大不同，更重要的是，它提前了，人们还没来得及准备什么。
　　林新文记得，末日前一天，送教授上了返家的车，当天夜里，和叶城通过一个电话，那个时候，叶城不太清楚他的职位，又出于礼貌，就称呼自己林教授。
　　自己怎么回的？忘记了。
　　叶城自进入实验区后，一直和众人一样称呼自己林博士，这段时间他有一直待在这个房间里，是什么时候换了对自己的称呼的？
　　好像昨天还叫林博士来着。
　　叶城将餐盒里的食物都拿出来摆好，林新文才恍然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也许是早上没睡醒，这一天又太累了，所以大脑不够用了。林新文在心里暗自给自己的失常做了一个没有任何理论依据的胡乱猜测，就确定了结论。
　　一直嗯嗯啊啊的嘴巴终于找到了转移尴尬或者狼狈的话语，“怎么突然换称呼了？”
　　“下午，肖尧、俞飞和胖子来过。”叶城的眼睛往菜上面瞅，凉拌芹菜，西红柿炒鸡蛋，杂面馒头，杂米饭还有鱼汤——都是清淡口味。
　　下午林新文和肖尧他们回来后，给肖尧分配了新的宿舍后，就直接进实验室忙去了，有些忘了他们可能会过来和叶城打招呼。
　　想起下午的事，林新文笑道：“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一个？”
　　叶城：“不巧，我也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教授想先听哪一个？”
　　林新文一愣，“坏的吧。”
　　大抵是林教授今天没睡醒各种懵圈实在是太少见了，叶城最近有些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吃饭时候不宜听坏消息。”
　　“啊？啊！那就听好消息吧。”林新文想，我一定是太累了。
　　叶城夹了一块鸡蛋放进自己碗里，“今天下午肖尧他们过来，和胖子聊了聊，我觉得我和胖子的失忆有可能是人为的，可恢复的。”
　　人为？！叶城只是提了一个大概的想法，林新文却就此发散出去好远，他有了一个非常大胆也可以说是天马行空的猜测，“你的意思是，你和胖子有可能是‘人造异能者’，记忆是‘改造’中丢失的么？”
　　根据目前已知的异能者资料，近乎100％的异能者都是在“末日”后10到30天内出现的，而异能者具备的普遍特征之一是不老，不仅是外貌上几十年如一日，而且内里身体器官等都保持在“末日”前的那个水平，为什么叶城平白老了8岁！
　　林新文给出的假想能够解释叶城为什么老了8岁，虽然这个假想却又诸多暂时不能够解释的事情，但是它确实给了一种可能，如果尝试着往这边努力，或许能够找到异能者的秘密，再或者——所谓“末世”的秘密！
　　“也不排除这一种可能。”叶城对于林新文提出的假想表示同意。
　　一个整日与研究、探索打交道的人往往是想象力最为丰富的人，他们往往会从无数种假想中选出有可能的、切合实际、符合常理的，然后大胆求证。
　　林新文就是这样一种人，他被自己脱口而出的假想有些震到，随后迅速站了起来，大步跨到衣架面前，从实验服宽大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还有一支早已被淘汰使用的圆珠笔，又跑回饭桌坐下，激动地像个得到糖的孩子。
　　快速将自己的假想记下来后，上下嘴唇飞速碰撞又分开，将一个又一个提问送到对面。
　　“你下午和胖子具体聊了什么？”
　　“引导你想到人为原因的因素有哪些？”
　　“你现在的记忆从哪里开始……不对，这个好像问过。你对从尖刺醒来之前的记忆还有多少？”
　　“你……？”
　　叶城：“……我理一理思绪。”
　　叶城在说出那个好消息后，他是准备要吃放到碗里的鸡蛋的，毕竟相比于桌子上其它食物而言——西红柿炒鸡蛋勉强属于重口。
　　但是林新文一通激动，彻底颠覆了他在叶城心中的形象，一大堆问题又在叶城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打包扔了过来，叶城有些怔愣。
　　叶城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也没睡醒。
　　不论是脾气不好时候，还是脾气好的时候，叶城一直都是林教授手下非常配合的实验品，他大概沉默了5秒，将自己零散的找不到线头的思绪理出一条线。
　　随后，按照林教授的提问，一条一条认真回答：
　　第一个问题，具体聊了对过往记忆的印象、对刚醒来时的情况。
　　第二个问题，下午的对话和异能者的研究资料。
　　第三个问题，记忆从尖刺市中心的医院醒来开始，对于之前的记忆有一点模糊的印象还有就是自己的名字。
　　第四个问题，……
　　清淡可口的饭菜在短时间内沦为桌子上的摆设，房间里只有叶城说话的声音和林新文写字的声音。
　　叶城因为长时间不说话，突然大量发言吐音有些不太清晰，前后鼻音有些分不清，在说出错误的发音后又要返回去再补一下正确的发音，像一台智能复读机，只复读错误的字眼，一板一眼，不像是在回答问题，更像是在交小孩子正确发音的老师。
　　林新文是那个听课的学生，老式圆珠笔摩擦过纸张，留下一道道痕迹，所有的痕迹构成林教授龙飞凤舞的笔记。
　　两种声音非常和谐，像是心理医生常放的音乐，充满了宁静安然的意味。
　　在持续了半个小时之后，这场分不清谁是老师谁是学生的问答会现场终于暂时告一段落，成为摆设的饭菜恢复原身份，两人开始吃饭。
　　叶城一次性说了太多话，嗓子有些不舒服，林新文见状倒了一杯水给他。
　　叶城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林新文突然意识到刚才自己太激动了，忽视了叶城长时间没开口说过话这一点，他有些歉意，“抱歉，刚才太激动了。”
　　“没事，”林新文从来没有显现到众人面前的一面，被叶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