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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净-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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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如净面色寡淡，“所以人们为了纪念她，就称她为反抗女神。”
“呵呵，不错。”老人终于转过身来，满脸皱纹与和蔼，在看到姜如净身旁的艾斯时一愣，“艾斯大人？”他连忙站直了就要行礼，“瞧我眼拙的，竟然没看清是您在这里！”
“哎哎哎别、别，霍肯老爹你身子骨那么大了就别折腾了！”艾斯手忙脚乱了扶住他，问道：“你是不是又不记得回家的路了？”
“啊？哦、哦、对，我是要回家来着……”霍肯老爹闻言终于回想起来自己原本的目的地，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
“走走走！我送你回家去！”艾斯说着便牵着霍肯老爹缓慢前行，还朝姜如净调皮地眨了一下右眼。
目送艾斯牵着老人走远，姜如净神色淡得没有一丝人气。
卡洛丹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霍肯老爹的女儿是两年前在婚礼上被人杀害的，他无数次希望自己的女儿当初也能像沙莱莎女神那样奋起反抗。他女儿死后，他就经常想不起回家的路，不管怎么走，最后都会走到神像这边来。”他递过一瓶绿绿的酸奶，“芹菜加臭臭果，新口味。”
姜如净面不改色地接过酸奶，和卡洛丹并肩朝着城主府走去。
“光翼的人在这一个月间来来去去刺探了七回，昨天来了三回，我估计他们会在近几天出手。”卡洛丹道。
姜如净接道：“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只是不知道会有几个正式编制的人出手。”卡洛丹皱了皱眉头，显得有几分烦躁和不满，“若是艾布诺斯出手……”
“听说他是你哥哥？”冷不防被姜如净清冷的声音打断。
卡洛丹的脚步不着痕迹地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艾斯说的？他确实是我的……哼……哥哥！”
姜如净轻轻瞥了他一眼，“八年前出生的，你现在就长这么大了？”
卡洛丹不欲多说，干脆不理他。
姜如净偏偏不想放过他，“你说你原先是我隔壁的，那你出生的时候，你哥哥在哪里？”
“你父母是何人？”
“你哥哥是光翼的，你怎么不是？”
“你为什么会跟他敌对？”
“我看他也……”
“我第一次见你时，怎么就没发现你有这么多话？”卡洛丹斜睨了他一眼，浅绿瞳孔中写满了不耐烦。
姜如净吃吃地眯着眼睛笑，“你不了解我噻！”
卡洛丹闻言停下了脚步，姜如净往前走了几步发现他没跟上来，回身问：“怎么不走了？”
却见那黑衣银发的男子静静注视着他，问：“你在学谁呢？”
姜如净眨了眨眼，“一个我想要成为的人。”
卡洛丹冷冷瞥了他一眼，越过他往前走，留下了一句“拙劣。”
姜如净在原地，身影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有些萧索。
“可如果不成为他的话，我要怎么赢？”末了，他自嘲地笑了笑。容颜尚且年轻，神情却比霍克老爹还要苍老几分。
时间缓慢而仓促，循着谁也阻拦不了、谁也拉动不了的痕迹滴答滴答走着，转瞬便是三个月过去。
这三个月间，发生了许多事。比如著名的“十三战士”忽然齐齐进行封闭式训练。比如星球政。府派出不下百名光翼预备役队员潜入救世城，却一个没回来。比如叛军大本营救世城中升起了一颗叫做姜如净的新星。又比如被判处在7月执行死刑的研究员提亚——曾经的天才毕业生。还比如，即将到来的盛大节日——拉乌节。
破浪星球，碎星历1267年的盛夏，暴雨席卷了整颗星球的多个地区，炎热而沉闷的天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多个区域的空气中弥漫着紧绷的气息，似一根勒紧的弦，轻易不能碰触。
相传一千多年前的7月6日，破浪星球击退了外敌，成功宣告破浪星球走向自由独立，同样在这一天里，星球军队的最大功臣和他的妻子在战场上表明心迹，结为夫妻。
所以这一天，既是独立日，也是情人节。
每年的这一天，政府区的海岸都会开放出来，举办盛大的活动典礼，除了救世城叛军之外，民众皆可前往。
7月6号的早晨，距离海岸十里之外，海底五百米，姜如净一身干净利落的黑衣，稳稳站在一尊血红的珊瑚上，神色阴冷，目携杀气。
他的长发在水中轻轻游动，两颊和脖子两侧均出现了银黑色的闪亮鳞片，瞳孔变为深蓝色椭圆状，一张倾世容颜更是显得凌厉逼人，令人不敢直视。
手腕上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姜如净抬起左手，在通讯仪上轻轻一点，一道光幕闪现出来，上面是卡洛丹的脸。
“潜入完毕。”卡洛丹直截了当地说。
姜如净点了点头，就要关闭通讯仪。
“喂！”
姜如净停下动作，抬眼看过去。
卡洛丹那不似人类所有的俊美容颜上，此刻严肃无比，“必须回来！我们在家等你！”
姜如净低头，哼笑了一声，关了通讯仪，将通讯仪解下，握在掌中，一个用力，通讯仪便化作了粉尘，融入漆黑的深海。
姜如净瞳孔蓦然拉得狭长，宛若野兽竖瞳，迈开了步伐，无声无息地向着海岸走去，不带起任何一丝水流波动。
鲲之尾，惊涛入海。
另一边，卡洛丹藏身一颗被掏空了个巨树中，一道道指令发出，表情冷静。他听到外界传来铁门拉开的声音，手指微顿，屏住了呼吸。
“进去！”一个狱卒毫不客气地道，推搡了前方穿着囚衣的瘦弱人影一把。
那人影手脚皆扣着电磁锁，被他推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又艰难地站了起来，□□出来的肌肤几乎没有一寸完好之处。
几个月没有修建的头发已经长到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他抬起头来，目光穿过脏兮兮的刘海，看了四周一圈，嗤笑了一声。
这是一个封闭式的庭院，冰冷而坚硬，除了院子四个角落的四棵大树之外再也没有一点生机，庭院中央，是一把椅子。
却不是普通的椅子，坐上去过的人，再没有活着下来的。
庭院中有五六十名军人守备，身后是十多个狱卒，狱卒们将他押到了那椅子上坐下，然后走进来一个身穿军服的男人。
他认识这个人。
雅格塔，【生】项目组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研究员的袍子，穿上了军装。
提亚嗤笑，“权力与欲望的走狗！”
雅格塔神情高傲地迈着刻意优雅的步伐走到他面前，打开了通讯仪，调出了一个视频画面。
画面上，长发黑衣的男子宛若天魔降临，一手变化为可怕武器，顷刻间便烧死了一支足足三千人的军队！
视频上的人们发出了惨烈嚎叫，提亚眼角抽搐了几下，不忍去看那骇人的画面。
雅格塔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行将他的脸对准了画面，冷酷道：“好好看着！这就是你所说的‘他不会’！”
画面再转，在某个区域的官员会议上，长发男子身负双翼缓缓落下，紧接着，便又是一场残忍屠杀。
“‘他不会’？”
画面在转，是一张照片，身穿白大褂的年迈研究员躺在地上，胸口是五个暗红的窟窿，像是野兽的利爪刺穿进去那样。
“记得他吗？你的导师布加洛！到现在，你也认为，‘他不会’吗？嗯？”雅格塔怀着满满的恶意嘲讽道。
提亚面色惨白如鬼，嘴唇止不住颤抖着。那是一直对他倍加关怀与教导提拔的导师，同时也是他在【空】项目组的同事。
雅格塔收了通讯仪，站得离提亚和那张椅子远了些，不止他，所有人都站得离那张椅子很远。
雅格塔接过了旁边的判决书，“罪民提亚，涉嫌盗取国家机密、私通叛军，现剥夺生存权利与死亡权利，受刑‘生死椅’，即刻执行！”
提亚神情灰败，这个在酷刑中都不曾有分毫退却的年轻人，在这一刻依然将生死置之度外，可他的肩膀，却塌了下去。
空心的古树中，卡洛丹缓缓抽出唯剩一把的长刀，语音利落、饱含杀伐之气。
“动手！”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救世城有一个人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有一天，他们敬爱的副城主姜姜大人的储藏室不小心起火了，虽然是小火，但那可是姜姜大人的储藏室啊！万一有重要物品损伤了，谁担待得起呀？
于是上百个人手忙脚乱地扑向那间储藏室。
待众人三下五除二将门口那一堆小火扑灭后，一名年轻战士不知在人群中被谁推了一下，不小心便朝着储藏室的门摔了过去。
门被撞开了，里面五颜六色缤纷闪亮的光射了出来。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那一个个架子上，整整齐齐码着一个个小巧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五颜六色十分怪异的东西，瓶身上俱都贴着“XX口味酸奶”……
原来他们敬爱的姜姜大人喜欢收藏这种含有荧光剂并口味独特的酸奶！
后来，姜如净总是莫名其妙收到很多酸奶。
第54章 猩红节日
一小时前，在距离庭院不足两里的一个秘密隔间，纳威尔上将正和几名军官紧密筹备着什么。
“你确定【空】会来？”
“它是在提亚的帮助下逃出去的，我们假设它是个知恩图报的家伙，那么它就会来。”
“假设？”
“假设它不是，那它也会来。叛军自诩有情有义，我们放出消息要将提亚处以死刑，那么他们就不会不来。他们的人被处死时，你们见过哪一次没人来劫法场么？”
“只要他们来，那么，他们就走不掉！”
海边。
四处挂着亮丽的彩带与其他花花绿绿的装饰，天空中飘着许许多多的热气球，气球上不时有人冒出头来，拿着光效礼花朝外面放着，在天空中形成一道道绚丽奇异的场景光幕，吸引了无数眼球。
政。府和许多企业与民间组织合作，在海面上搭建了数十个高台，举办各种活动与表演。
由于是盛夏，人们的穿着还比较清凉，老人、中年人、年轻人、孩子，无数人走在海滩上，脸上洋溢着快乐而放松的笑容。
不论他们是什么职业、同行之人年龄多大、是何种关系，在这样一个盛大的节日里，他们都能够露出轻松愉悦的一面。
谁也不知道，在不远处的深海，有一个人，正化身灾难，向他们缓缓行来。
十分钟前，生死椅的刑场外，有一群人，分两拨潜伏着。
凯文开着玩笑说道：“头儿~咱们训练这么几个月可不是为了临场放过【空】的，待会儿你可别放水啊！”
利迦希闻言就是一拐子怼在凯文胸口，连瑞恩也飘过来危险的目光。
“噗！我我我、我就是开个玩笑嘛……”凯文皱着脸揉了揉被利迦希怼到的地方，“我当然知道头儿不是这种人啊！”确实，他知道艾布诺斯绝不是这种感情用事的人，如果他真的觉得他是这种人，那反而是对自家队长的一种亵渎。
艾布诺斯缓缓抬起头来，眼帘却继续垂着，状若思考，片刻后，他缓缓解释道：“我只是在想，这边摆明了是陷阱，他当真会乖乖跳进来？”
凯文笑了笑：“这群叛军自诩义勇，哪次他们的人要被处刑的时候会不来营救？更何况里面那个高材生可是【空】的救命恩人！”
艾布诺斯不理他，只自顾慢慢分析道：“如果我是卡洛丹，我就会提醒他不要来，因为这里必然有我们在等着他自投罗网，他不是我对手……如果我是他，那么在经过了卡洛丹的提醒之后，我也不会来，就算来，也应该是以我们想不到的方式……”
他忽然抬起了眼皮，站起了身，一双蓝色眸子如海般深邃，以不容违背的语气道：“利迦希、凯文马上跟我走！瑞恩留下去跟莱娜尔他们汇合！”
“是！”三人虽对他的命令有些不解，却仍毫不犹豫地应答。
随后利迦希和凯文便跟着他飞速往一个方向行去。
秘密隔间中，纳威尔上将得知三人离去的消息，脸上的笑容缓缓变得冰冷。随即，隔间中你一言我一语地，响起了一句又一句的声讨。
“这个艾布诺斯，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竟然还带走了两个战斗力！”
“这回非得向他问责不可！”
“不顾军令，阵前私离，简直胡来！”
“……”
艾布诺斯当然知道这会为他带来什么影响，但他仍旧走了，而身后两人也坚定不移的跟着他，他们知道他们的队长从来没有出过错，这个时候他带他们离开，就代表他们要去的地方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
这一日，被称为“猩红拉乌”。
叛军率先对星球政府的地盘开战，预告着长达二十三年战争的开始。
然而此时的海边还是一片热闹欢腾，人们在轻松愉快的音乐中起舞、交谈、奔跑笑闹，负责安保的两万维护军也不禁放松下来，各自聊天打牌，像往年一样、像他们参军以来的无数个日夜一样。这两万军人虽然说是秩序维护军，实则也就是来自星球各地的富人家、有权人士的子女组成的，拿着军饷混点军功，还能有各种乐子，反正他们的长官迪拉凯瑟也从不管他们。
“开大开大！哈哈哈！给钱给钱！”一个士兵赢了赌局，拿起啤酒一饮而尽，喜笑颜开着叫对方付钱，却发现对面的同僚没有反应，他忍不住给这位同僚的帽子上来了一下，却发现对方还是愣愣地看着某个方向，甚至连口中的烟掉下来了，也没察觉。
他顺着同僚的目光看过去，然后睁大了眼睛。
海岸上，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注意到了什么，不小心放开了手中的气球，拉了拉自己母亲的衣裳，“妈妈，那是什么？”
母亲顺着小男孩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然后睁大眼睛捂住了口，“天哪！”
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停下了手中正在做的事情，面露不解的看向海面。
一个个巨大的热气球中，正在放礼花的人看到了，惊呼，连忙操纵着热气球飞向岸边，那些巨大的舞台上，各式各样的表演者也都惊慌地跳下舞台，朝着岸边跑过去。
离海滩不足两百米的地方，一个漩涡缓缓形成，越来越大。
“海边升起漩涡，未来被扭转，拂晓时分，我的噩梦已然过去……”海滩上的喇叭里，还传出阵阵歌声，人们却不再跳舞，而是惊疑不定地看着那个大到能将一艘巨轮吞没的漩涡。
“有东西爬出来了！”一个男子惊慌失措的叫道。“是、是海怪格鲁塔！”
一只有房车大小的海怪从漩涡中爬了出来，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海洋生物也爬了出来，朝着海岸步步袭来。
“快跑！海怪上岸了！”随着一声惊呼，人们开始匆忙慌乱地逃跑，毫无秩序可言，甚至造成了不少踩踏。
漩涡中，缓缓升起一个人影，容颜惊世，长袍之下是纤长而巨大的黑色鱼尾，两颊和手背布满细碎鳞片，在阳光的照耀下梦幻而美好，可惜此刻无人敢去欣赏。
那人正是姜如净，却又不是正常情况下的姜如净，而是使用了鲲之尾力量的姜如净。
海面上有一部分秩序维护军在逃窜了几步之后总算想起来他们还是军人，举起武器开始朝着海怪射击，一时间海岸上砰砰枪声不绝于耳。
奇怪的是，这些海怪上岸之后，并未袭击或追着平民，反而全部朝着那些士兵扑了过去，响起惨叫连连。
“敌袭！敌袭！快拉警报！这里海岸秩序维护军！呼叫救援！”
“救命哇！啊！！！”
“……”
姜如净冷冷注视着这一幕幕，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只是灵魂深处一串佛珠的影子中，响起了一丝悲天悯人的叹息。
听到那声叹息，姜如净面露平静微笑，隐含一丝异常违和的扭曲感在内。
“如何？阿叉摩罗。”他微笑着问，“你不是总喜欢压制我的怒气吗？现在，我不生气了，你难道还不满意吗？还不高兴吗？”
那佛珠震动了一下，隐隐散发金光。
姜如净一下子收敛了微笑，漠然道：“你自诩为善，强行干扰我的情绪，叫我连生气之心都不能有，你以为我不生气就不能活了吗？我这边叫你好好瞧瞧，我不笑不怒，并非代表我就不恨，更不代表，我就不能去报复那些该死的人！”
他眼神一变，冰寒之气骤起，高声下令：“那些士兵，一个不留！”
那些爬上海岸正在进行屠杀的海怪一听，更加迅速且凶猛的扑向一个个被阻挡而无法逃离海岸的士兵，两万名士兵的鲜血，足够染红整片海滩。
“海边升起漩涡，世界被旋转，旧的恐怖已然过去，新的时代已经来临……”甜美的歌声依旧从广播中传出，伴随着声声惨叫，织成一曲诡异残忍的乐章。
不远的地方，有部分民众发现那些海怪并未追随而来，反而是停在海滩上，只攻击那些军人，便停下了脚步，躲了起来面露惊恐地看着前方惨剧，也有人用通讯仪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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