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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魔-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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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高个子男人,深灰色头发,不是很英俊,却穿着一身整洁的衣服,侍从和男人相对,也不知说些什么,声音有些细,李默山听不清,但看二人神色不像普通关系,李默山着重观察了一下男人样貌,才将男人长相记住,刚还在说话的侍从就有些娇羞的扑进了男人怀里。
妓院侍从都是从小买来,身契全在妓院手里,妓院不允许他手下的人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与外人有染,除非有人将她们赎出,不然她们一辈子都得在妓院里,直到失去利用价值。
但这侍从显然违背了妓院规矩,她和外人有染,虽不知这男人会不会愿意赎她,但她现阶段这种情况,只要被人知道了,侍从就是不被卖去做祭品,少说也得丢掉半条命。
这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但看侍从跟男人的相处,两人私会了不止半年,这么长时间都没被妓院发现,老高肯定在中间出了不少力,也不知道老高看上了侍从哪里,明明知道吃不进嘴,还愿意替她遮掩,只是遮掩了这么长时间,老高只怕也到了极限。
妓院可不是吃素的,虽然在一些小方面妓院并不想过多计较,但能在莫商这种地方生存下来,怎样的手段他们没见过?侍从估摸用不了多久就会出事,老高也会受到牵连,留给李默山的时间不多,如果他真想以此作为切入点,就得尽快做准备。
悄然退出,李默山离开小巷掀了个井盖回去下水道,他摸回了自己小窝,靠着褥子休息了一会儿,等天色暗下来,便开始为了他的计划做准备。
他想以侍从为切入点让胖子和老高对上,胖子现在虽然势头正猛,但老高也不弱,两人第一波争斗,至少也得斗个两败俱伤,如果侍从再在这场争斗中因为某些意外而死,那这次的争斗便会席卷东西两片区域。
毕竟在莫商动了妓院的东西,就相当于在王城摸了王族的皇冠,这对于妓院来说是不能忍的,妓院在莫商横行这么多年,王族都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只要不触犯王族的利益,无论做什么王城都会忽视,甚至为了让王城对他们更加纵容,每年妓院还要向王族上缴天价贡税。
一个是每年带来天价利益的势力,一个是生活在阴沟的肮脏老鼠,两相对比,都不需要多想就知道王城会偏向何处,他们这些老鼠注定会输,无论在下水道里聚集了多大势力,也抵不过一个魔法师的一次扫荡。
而李默山要的就是这样。
第三章
牵动整个地下世界的计划说来简单,但实行起来很艰难,因为没人敢。地下世界在下水道存在了那么多年,老鼠头头无恶不作,也没人敢将他们跟外面的世界扯上,不是因为受过迫害的人不恨老鼠头子,也不是因为老鼠头子的手段过于狠厉,而是因为他们无处可去。
整个大陆对黑头发的老鼠都不友好,地下世界虽然残酷,但只要想,总有活下来的办法,可地上的世界却没他们的容身之处,只要他们在外面出现,纵使再怎么想活下来,也不会有人给他们这个机会,魔法师是不会怜悯老鼠的,他们会看到老鼠就喊打,甚至将他们作为魔法祭品,滋养他们的魔法。
李默山对这种情况很清楚,他也想过毁了地下世界之后要怎样,但他还是决定离开这里,他就不信这么大的一个世界,会没有他们这种普通人生活的地方,高山森林,悬崖深涧,只要是人迹罕至的地方,纵使会有危险的魔兽,也总比跟残酷的魔法师对上好。
所以他孤注一掷的做了计划,开始了对这个让他残缺的地下世界的报复,他知道不能亲自出马,便花了几天时间盯上了一个门童,那门童是个赌徒,每天都要去赌馆小赌一把,但他手气实在差,每把都输,很快便债台高筑,只能铤而走险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弄钱还债。
近期赌徒刚还完一笔债务,没忍住荷官挑逗又去赌了一把,输了更多不说,还把自己的一只手指压在了那里,鲜血淋漓的被赌馆丢出之时,就被守在一边的李默山盯上。李默山跟着他去了医馆,在门童拐进小巷时,往他口袋里塞了个条子。
那是一个简单的白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想要弄钱还债吗?如果想,就去城西找一个缺门牙的老头。话下面是一张简单的地图,画得不是很复杂,用五角星标明了位置。
这是李默山近一个月,费了好长时间才摸清楚的事,胖子确实在动妓院的东西,但他很谨慎,没有亲自出马也没用老鼠,他建立了一套完善的线人系统,虽然费了老大力气,但还是让他跟上面的一些酒鬼赌徒搭上了线,尽管那些酒鬼赌徒不是很靠谱,但胖子十分聪明,利用各种手段买通了不同的人,让那些酒鬼赌徒以为跟他们做生意的是外面来的一些‘大人’。
这套系统很完善,设计得也非常巧妙,一环扣一环,每个人都以为自己的上线是外面的大人,没人怀疑到老鼠身上,就连他们绑了人,交出去看到的也是同族接应,所以他们从没怀疑过和他们交易的对象,以至于近一年以来,他们弄了不下十个女人送给所谓的大人。
在没摸透这套系统之前,李默山对胖子的印象还停留在他欺骗自己的时候,那时胖子看上去只是有些虚伪,并没给李默山一种很难对付的感觉,自从摸清楚了胖子布下的线之后,李默山便对胖子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
之前做好的计划全部推翻,很多没有思考过的细节全部重新思考,除了从老高那里获得的情报,李默山还从各个不同的方向继续深挖,他身上没钱,又没人脉,但好在他有耐心,一整个月他几乎都没休息,摸出一个比较可疑的便跟踪盯梢,发现有狩猎的便偷袭横插一手,弄了点钱就去买情报,还不敢直接了当的买,怕事后被怀疑,只能旁敲侧击的买。
这样忙活了整整一个月,这才将胖子掩藏在众多人脉之下的线挖了出来,他将胖子布下的线人全部做了跟踪,侍从和老高也时刻紧盯,两方情况全部烂熟于心,这才往赌徒口袋里塞纸条。
在有魔法的世界,丢了一根手指算不得什么大事,只要有钱,手指很快就能重新接上。赌徒去了医馆,身上没有钱,但因看门的地方离医馆不远,有个脸熟,说尽好话,倒是混了个止血。他腆着笑脸从医馆走出,走出好远才敢恨恨的踢向墙角,手指的疼痛让他很暴躁,他恨恨对着墙咒骂,骂了会儿便捂着手指回去了住所。
赌徒看门的地方是个洗衣坊,夹在众多妓院中,既拥挤又阴暗。他回去洗衣坊之后,并不敢从大门进去,只敢绕到后院,爬院墙下的狗洞。他们门童都住在院子最阴暗的角落,一个肮脏的房间住了三四个人,进去就能闻到一股鞋袜的臭气。
撅起屁股爬进院子,赌徒轻手轻脚打开房门,都没进去就碰上了刚好起夜的厨娘,这厨娘提着油灯,瞪着眼,显然被吓了一跳,但看进来的是赌徒,拍了拍胸口,扬手给了赌徒一巴掌:“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晃什么?”
赌徒不敢还口,唯唯诺诺捂着脸,赶紧退让到了一边。门童在这里地位最低,吃饭还得仰仗厨娘,绝对不能惹,他目送厨娘提着油灯离开,见不到厨娘背影,脸色一垮,嘀嘀咕咕的就往里屋走。
当值深夜,其他门童已经入睡,赌徒打开门进到房间,屋内鼾声四起,他的褥子就堆在屋角,跨过几个睡得四仰八叉的人,鞋子随便一脱,就躺在了褥子上。
因为只是做了止血没做处理,赌徒的手指还是很痛,所以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没法入睡脑子里便开始想一些有的没的事,赌徒首先想的是赌局,想着等他弄点钱了,一定要把输的全部赢回来,然后想的才是钱。看门的工钱还要半月才会发,同伴又已经借不到钱,赌坊那边十天内又要还一笔,他得在还款期到来之前,去某个地方弄到这么一笔钱。
只是他去哪里弄呢?有钱的大人物不能碰,院里的妓女更加不能碰,因为之前有过前科,熟悉一点的人都对他有提防,除了去抓老鼠卖骨头,没有哪里可以让他短时间内凑齐欠款。
想来想去,觉得老鼠还是不太好抓,办法都想遍了的赌徒,只能把目光放在自己现有的东西上。他现在手上有一床破褥子,身上有一身还算好的衣服,脚上鞋子太破肯定没人要,能够卖的就只有衣服和自己的身体部件。
部件暂时舍不得卖,就只能卖衣服,但这衣服才刚弄到没多久,赌徒还有些不舍,于是他将衣服脱下来想好好看看,坐起身拉着袖子扯出,口袋里掉出了一张纸,也不知道谁塞的,字写得龙飞凤舞,丑得要命,但内容却是十分吸引人。
弄钱还债,缺门牙的老头。只要能够找到这老头,是不是就可以弄到还债的钱?赌徒有些不信,将纸捏成一团想扔掉,但他现在实在缺钱,捏成一团之后又展开,逐字逐句看了几遍,收回纸条还是决定找个时候去看看。
说不定是真的呢?如果是真的,他不仅可以还清赌坊债务,还可以弄到赌资,就算不是真的,只不过去看看,于他来说也没什么影响,反正他有时间,城西距这边也不是很远,只要换班,他就可以溜达过去看看。
做好决定,赌徒闭上眼睛睡觉,时睡时醒的囫囵休息了会儿,第二天便趁着换班时间去了城西。纸条上的地图画得很精简,但位置很好找,赌徒很快找到那家酒楼,看到了躺在巷子口晒太阳的缺门牙老头:“老头,有人说你这里有赚大钱的生意”
“嘿,赚大钱,谁不想啊”老头醉醺醺的,他脸被晒得通红,手上拿着一瓶劣质的酒,他抬头看赌徒,只一眼,就又闭上了眼睛:“我这里才没什么可以赚大钱的生意,如果有,老头我早就住大房子喽”
老头的否认让赌徒很意外,他有些焦急,凑过去抓住老头衣领,面目都有些狰狞:“你这里怎么会没有?!有人告诉过我,说我如果想赚钱,就来城西来找你!”
“那你肯定是被骗咯,你看老头我,像是会有大生意做的人吗?”被扯着衣领也不慌,老头仰头喝了口酒,眯着眼睛冲赌徒打出了一个饱含酒臭的嗝:“天~呐~晴~呐~嗝!日~呐~辉~”
眼瞅老头小曲都唱上了,赌徒虽不甘心,但还是松手将老头丢回了原地,他有些晦气的踢了老头一脚,骂骂咧咧的回了洗衣坊。
他就知道纸条上写的东西不是真的!如果真有这么好的事情,怎么着也不会轮到他身上!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都敢耍到他头上!那人最好别让他逮着了!如果逮着,他非得砍掉那人一根手指不可!
将兜里卷成一团的纸条摸出来气愤丢进排水沟里,赌徒回了洗衣坊,继续为了几天之后的欠款头疼。他还是打算把自己的新衣服卖掉,卖完衣服弄点钱了,晚上出去看看能不能再弄点,如果这都没法弄到钱,他就咬牙去抓一次老鼠。
做好决定,赌徒晚上便去卖了衣服,拿了少得可怜的一点钱,揣着手便去街上游荡。晚上的莫商很热闹,醉酒的闹事的层出不穷,这种时候就好浑水摸鱼,大的不能随便摸,小的倒还是可以摸一点。
赌徒就这么在街上游荡了好几个晚上,弄到的钱都不够填窟窿,眼瞅着还款日期越发临近,一半钱还没凑够的赌徒急得头发都掉了一大把。
他觉得自己这下肯定是要去狩猎老鼠了,自降身份去触碰那些肮脏的东西,所以他有些抑郁,但没办法,为了钱,他只能暂时牺牲自己的尊严。
想着尊严即将逝去,赌徒觉得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以至于做这个决定之前,他都在咬牙切齿的咒骂。
他不断在心里向神祷告,希望神可以眷顾他一次,但神没有给他眷顾,眷顾他的是一个老头,在夜幕降临之时靠立在巷子口,伟岸得就像一个披着战袍的英雄:“要不要做生意啊?老头我这里有赚大钱的活咯~”
第四章
老头上门正好解了赌徒的燃眉之急,他见着老头就跟见了亲爹一样,就差没给人跪下。赌徒兴奋的跑去老头身边,就想问老头能赚大钱的是什么生意,却不想老头一把捂住他的嘴,四下瞧了没人不说,还把他拉去了巷子最里边:“哎哟喂,你以为这生意这么好做的啊,你刚才要是那么一喊,这生意立马就得黄咯”
赌徒也知道自己太兴奋了,瞪着眼睛点了下头,都等不及老头拿开手,便焦急的从老头手下挣脱了出来:“老哥,那能赚大钱的生意是什么啊?能不能让我在五天内赚到一百个金币啊?”
“嘁,一百个?你就这点出息?”赌徒的底老头已经摸清楚,他虽然不知道上头那位大人为啥让这么一个人来找他,但只要是上头大人的安排,他都没啥意见,反正他只为了赚钱,其他的他都不在乎。
“难道!”老头表情虽很鄙夷,但在赌徒眼里却如天使一般可爱,他现在就缺钱,只要有人能够给他带来一大笔钱,他跪下来给对方磕头都行:“能够赚这么多?!!”
兴奋的张开手,赌徒把自己敢肖想的最大数额亮了出来,却仍旧得到了老头鄙夷的眼神一枚。赌徒觉得自己现在正在做梦,所以他用力甩了自己一巴掌,甩得右脸火辣辣的疼,这才冲过去一把将老头抱了起来:“你就是我亲爹!不!是我祖宗!”
老头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被赌徒抱起来转了几圈,脑袋转得有点晕了,便敲着赌徒脑袋瓜子让他放自己下来。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被牛皮纸包好的东西,四下看看没见着人,这才将东西放到了赌徒手里:“这就是这次的任务,只要能完成,报酬好说”
“一定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一把将老头给的东西抢过,赌徒急不可耐的想打开看,被老头一巴掌打在了手背上。
“回去看!”老头越发有些看赌徒不来,但结合任务下达的时间及赌徒前些天找自己的事,他又自信自己没推算错。
上面那位大人确实是在让他把任务下发给赌徒,以往的任务都只是简单的一个名字和地点,这次任务纸上写了个赌字不说,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堆情报。那位大人很显然想让他带赌徒入线,但老头实在想不出这赌徒有什么值得关照的地方,警惕性差又不强壮,贪婪不说还不会收敛,这样一个人一看就是个做不好事的,小偷小摸可以,大事上肯定要出篓子。
“唉,大人物的心思,不好猜哦”猜不透那些大人在想些什么,老头干脆不去想。大人给的东西他已经交付出去,没他啥事,老头便回去等消息,只要赌徒能在约定时间将货送到,其他的都不需要他去担心。
老头给的东西很大一包,赌徒放在裤子口袋里,也不敢回去看,他生怕别人发现他裤袋里的东西,手插裤兜走了很久,这才在一条巷子里将东西摸出来。
掀开牛皮纸,里面是一些卡片,上面写了一个女人的名字及样貌描述,剩下的便是她与人私会的事了。这是一份详细的情报,赌徒就是再蠢,看到情报的第一时间,也知道老头给他带的生意是什么。
贩人,这在老鼠之间很常见,但在他们这些魔法之徒中,却是十分铤而走险的一件事,先不说魔法之徒受律法保护,就是已经卖出去的奴隶,也是大人物的私产,随便碰了都是要出事的。
但这个女人还算特殊,首先她是妓院的侍从,其次她坏了妓院规矩与外面的人有染,这样的人一般都很没存在感,消失一两个妓院都不会大费周章的去找,并且他现在手上还有这女人的把柄,只要用得好,赌徒完全可以让自己不受到牵连。
逐字逐句的将情报看完,赌徒本想将情报塞回裤袋,想想觉得不妥,还是找了个排污沟将卡片处理。他神清气爽的回去洗衣坊,见时间还早就去后院洗了个冷水澡,他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把自己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舒舒服服的回去了房间,看同伴的眼神都是不屑的。
同屋的也不知这赌徒是怎么了,但都习惯了和他划清界限,他们没理会赌徒,脱掉鞋子就睡,不一会儿便鼾声四起。没人注意到赌徒的意气风发,自然也就没人去问,赌徒见这些人这么不知好歹,在心里恨恨的骂,想着以后出人头地了,绝对要让他们好看。
喜滋滋的在脑海里幻象了一下有钱之后的风光生活,赌徒带着笑睡觉,一整晚都是自己坐拥千万家财左拥右抱的梦。第二天他醒晚了,同屋都没人叫他,是厨娘拿着扫把进来将他打醒。以往这种时候赌徒都唯唯诺诺小声赔笑,但这次赌徒很大胆的给了厨娘一个眼神,瞪得厨娘愣了半晌,觉得这小子是不是脑子磕坏了。
洗漱收拾,赌徒看完门,换班之后急不可耐的出去盯梢,他找到了侍从所在的妓院,蹲了没一会儿,果然看到侍从从后门出来,之后他跟着侍从上了街,没跟多久便因换班时间到,一路小跑着回去换班了。
赌徒这人不聪明,也没什么耐心,他盯侍从不过盯了一天,便没再继续盯梢,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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