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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真纯情，才靠近就脸红，这姑娘也真是的……容贵越发看赵仙儿不顺眼起来。
低头冷静片刻，转头看了容贵一眼，赵启声答道：“多谢好意，但启声想用自己的力量过关。”
此话一出，两人皆惊呆。
赵仙儿掩唇笑道：“有志向，两位一定能过关，仙儿在此祝两位此行顺利，就此别过。”
容贵大张着嘴，这是……放着后门不走却要和劳苦人民同甘共苦的意思？
　　还有刚才的眼神，他是在询问自己的意见？
　“容兄多多关照。”赵启声走到床边，握住容贵的手。
容贵回以一笑，“一起走吧。”

　————
三日后。
万仞山山脚。
眼前的山峰高耸入云，与之相比，人就像是蝼蚁一般微弱的存在，那纵横连绵的山脉，让慕名而来参加登仙大会的年轻人们望之叹息。
两人的伤痊愈后，也差不多到了登仙大会的时间。不过三天，本就人满为患的镇子更加拥挤，放眼望去，尽是人头。
容贵却不急。
他的天赋与才情都注定他能够脱颖而出，唯一要担心的问题，就是魔修的身份会不会暴露，但据他掌握的情报，这个大陆的修仙史十分短暂，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飞升的修士，也就是圣者。而魔修与正派修士相互之间并不了解，如果隐藏的好，正派是认不出魔修的，而魔修，在玉梓的这几年，容贵深深体会到玉梓的与众不同和强大，玉梓的功法能够通过气息辨认出同宗。
人一多自然就会产生冲突，容贵拉着赵启声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的目的，就是避开争端，但没想到的是，都到这样的角落了，还会有人找茬。
那是一个看上去十分魁梧的大叔，一头黑发像刺猬一样竖着，铜铃大眼，虎背熊腰。
此时，这大叔正一脸凶狠地看着容贵两人。
容贵挺身而出，向前一步护着赵启声，与大叔瞪视，“有何贵干！”
　“我……”出人意料的是，这大叔声音细小得像蚊子叫。
　“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见大叔一脸怂样，容贵内心放松了警惕，这样的人，外强中干，一看就是大叔外表萝莉内心的萌汉子。
大叔凑进一步，说道：“请问这里是万仞山吗？”这次声音如雷霆般震耳。
容贵点点头。
大叔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脯：“是就好，我走了三个月，总算是到了。”
　“那……大叔你从哪儿来的？”
　“我叫洛神父，从莫域来。”洛神父有些腼腆地挠挠头，“还有，我不是大叔，我才16，我只是显老……”
　“抱歉抱歉，你说，你是从莫域来的？”容贵内心深深佩服。
从相隔并不远的临域来，居然走了三个月？
　“先前问路人，那些个姓楚的，姓刘的，路都说不清，小兄弟你人不但好，还聪明，我就和你同路罢，我这个人虽说脑子不够机灵，但实力还是不错的。”
　　楚，刘？这是走到哪儿去了！
这是……收小弟的节奏？
容贵同意了，送上门的小弟，当然要收。
　“容兄，我们走吧。”见两人有说有笑，赵启声拉起容贵的衣袖，示意他该走了。
三人便一同踏上求仙之路。
　————
　“师兄，你是说……那个人就在此次大会中？”
　“错不了，安插在玉梓的弟子是这样说的。”
　“那……”
　“莫要轻举妄动，依情况行事。”
　————
万仞山口。
一巨石矗立石阶旁，剑灵宗三个大字其上。
人群熙攘。
几个白衣人御剑而来，为首一人白发苍苍，后几人都是年轻弟子，容贵认出其中一人是赵仙儿。
那天见到的其他人却不在。
老人开口，朗声道：“诸位此次前来，便是为了求仙问道，我剑灵宗虽是天下第一宗门，慕名而来之人数不胜数，但各位想必清楚，能够被剑灵宗收入门下的，寥寥无几。”
议论纷纷。
　“若是不能确信自己能够通过测试，或是没有舍命的觉悟的，还请下山。”言外之意是，登仙大会有丧失生命的危险。
不少人转头下山，这些人或是有牵挂，或是贪生怕死，或是单纯从众。
剩下的一千多人，便是下了决心的。
老人见此次剩下的人比以往几年多了不少，不由微微一笑：“话不多说，各位随我来。”
众人推推搡搡，都争着向前，容贵三人被夹在人群中，洛神父凭借体型优势为两人开辟道路。
渐闻水声。
老人在一条飞泻瀑布前停下，下面是一潭幽湖，瀑布飞流，湖面却波澜不惊，如镜子一般，湖面宽阔，上有一石桥，跨越弧度如彩虹。
　“诸位只需过湖，便可过这第一关。”老人说完，神秘地笑笑，隐去了身影。
众人一哄而上，像是没想到第一关竟这样简单。
容贵却不动。
　　这些人，太急功近利了。
　“有诈，你们跟着我吧。”
人群到桥中时，那看似坚固的石桥突然从中间断开。
　“果不出我所料。”容贵握着下巴，脸上露出自认为的看透一切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两人之前的对话，请断句阅读。
发糖啊，我最喜欢发糖了。





第9章　黑铁镯子
　　“怎么回事！”
　“快用元力！怎么……”
　“食人鱼！是食人鱼！”
湖上的动静越来越大，因为石桥坍塌，原本平静如镜的湖面泛起波澜，不过片刻，断为两截的石桥沉入水底，桥上的众人无一不是惊慌失措，甚至有几个灵根早早开启的，隐藏着的世家子弟都按捺不住发动元力，但出人意料的是，在湖水范围内，连一丝一缕元力都用不出来。
众人只能束手无措地等死。
雪上加霜的是，几条巨大的石青色湖鱼跳出来，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满嘴獠牙，这些鱼飞起，吞食着水面上的人类。
一时间，血色染红了湖面。
望着眼前修罗场般的情景，几个站在湖边的青年朝后退了退。
一紫云短衫少年冷笑道：“每年都这样，急着送死的白痴当真不少。”听他的口气，像是清楚前几届的登仙大会一般。少年又扫视了还站在湖边没有急着上桥，或是被挤出来没能上去的人，见大多数人脸上惊恐的神色，轻蔑地嗤了一声。
容贵左右看看，赵启声眼底有着恐惧，但更多的，是决心。这小子心理素质不错嘛，容贵鼓励地拍拍赵启声的肩膀，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至于洛神父，容贵可不担心，虽说是他刚收的小弟，但若是连这点场面都要怕，那他果断踢人。
不过这湖，真的不简单呐。容贵低头，沉思着。
　半晌，被血水染红的湖水渐渐恢复了清澈的色泽，食人鱼也不见了踪影，平静的湖面看上去是那么无害。但众人都清楚，这里刚刚发生的骇人情形。
几个青年甚至愤愤不平地抗议：“这哪儿是登仙大会，这不是让我们白白送死吗？”
　“就是！枉称名门正派，试炼手段却这般血腥！和魔教又有何区别！”
　“回去罢回去罢！这湖水看似清澈，那鱼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突然就冲出来，万一跳上岸来，我们这几个侥幸逃过一劫的，怕是都要葬身鱼腹喽。”一个青年阴阳怪气地讽刺，说罢便带头下山。
容贵心里一动。
是了，这水看似清澈，湖水水位也不高，那么，那些巨大的食人鱼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想清楚这一点，拿下第一关就不在话下。
　“容兄，瀑布。”赵启声突然开口，指着那飞泻的白色水帘。容贵点头，既然是过湖，那就是说，要到瀑布那边。瀑布落差这样大，湖面却平静得很，想必阵眼就在其中，若是能看清那边的情况……容贵这样想着，开口向周围众人道：“哪位是风灵根？”
众人议论纷纷，听容贵的口气，像是知道了怎么过关，但这句话很有问题，虽然说的是风灵根，但众人都清楚，容贵所说的，是早开已经修炼过的风灵根。
听说正派宗门收弟子极严，灵根早开者，就算是万里挑一的天赋也不会收。
虽然暂时没有鉴定的方法，但一些长老还是看得出来的，如今在场的都是竞争对手，谁愿意当这出头鸟？
出人意料的是，居然真的有人，而且，还是那个衣襟绣着紫云图案的傲慢黑发少年。
　“我叫凌渡天，风灵根，二阶。”竟然就这样说了出来，凌渡天仍旧是一脸不可一世的表情，走到容贵身旁，道：“听这位的口气，想必是知晓如何过关了？”
容贵虽惊讶，面上却平静得很，“能否过关还得看凌兄，还请升空。”
　“那我试试。”说着，凌渡天右脚蹬地，浮空而去，令人惊异的是，他身边并没有气流，就像是凭空浮着一般。
容贵心里一乐，有凌渡天在，弄清楚瀑布的情况应该很容易了。
　“这位……”
　“我叫容华。”容贵冲上空喊。
　“嗯，接下来怎么做？”
　“看看瀑布底，水究竟流向哪儿去了。”
凌渡天点头，随后升到更高处。
众人屏息等待着，不一会儿，凌渡天回答，这次，语气中带着些许惊讶：“那湖水竟是浮空的，一旁有座山崖，瀑布直流入山崖，擦着湖水过。”
　“你再看看湖水表面有没有东西。”容贵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有，反光的，那是……”凌渡天难以置信道：“那是，冰面！”
　　冰面与湖水的颜色相同，巧妙地形成了视觉陷阱，剑灵宗花样倒是不少。
此话一出，众人喧哗。
容贵示意赵启声和洛神父跟随，“湖面无法使用元力，你们两个尽量斜着视线，仔细观察水面，踏着浮冰过，当心食人鱼。”交代完了，容贵向前跃起，直冲湖面——“凌波微步！”
容贵踩在浮冰上，对这种仿佛踩在莲叶上的感觉感到怀念，也不知碧莲池是不是又被二师姐扫荡了。
赵启声和洛神父紧跟而上，身后，众人犹豫着，却有一名粉裙少女，一名火红刺猬头少年，毫不犹豫地跳上水面，动作轻盈而灵活，动作之快甚至快要追上提前下去的容贵等人。
凌渡天早已跳下湖，和几人一齐向瀑布飞跃。
身后众人见他们平安无事，便跟上他们的脚步，开始了“凌波微步”。
容贵本还担心人多了会惊动食人鱼，但出乎意料的是，刚才夺走一百余人生命的食人鱼并没有现身，就这样，先走的六人抵达瀑布附近。
就像凌渡天形容的，瀑布并不是落到湖里，而是贴着湖水落入山涧。水雾腾腾，水声轰鸣。
　“接下来该怎么走呢？”那粉裙少女开口问道。
容贵抬眼看了看她，莫名觉得眼熟，便回答道：“穿过瀑布。”
少女还没有回答，那刺猬头少年先开了口：“穿过瀑布？你知道这水力量多大吗？别以为我龙鳞好糊弄！”
龙鳞，好龙傲天流的名字。容贵在心里道。
　“不骗你，不信，你听。”容贵看了这急性子一眼，指尖直指水帘。
水声轰鸣。
　粉裙少女颔首，“原来如此。”
其他几人也若有所思，就连看上去傻傻的洛神父，眼中也闪着明了的光。除了龙鳞。
这急性子少年也不想动脑子，便转头对粉裙少女道：“喂，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不叫喂，小女子花女。”粉裙少女白了龙鳞一眼，报上了让容贵突冒冷汗的名字。
花女……莫非是花子大师兄的妹妹？
不过，若真是他的妹妹，怎么会来剑灵宗？普天之下，姓花的人应该不少吧，巧合，巧合。
容贵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朝瀑布走去。
水还在哗哗流淌，在龙鳞惊恐的眼神下，容贵把手伸进水帘。
再拿出来时，手上竟没有一滴水。
　“怎么回事？”龙鳞不耻下问。
容贵露出微笑：“求我我就对你说为什么。”
龙鳞一听这话，咬了咬牙，但父亲从小教导他要勤学好问，再加上神经粗大，缺心眼的龙鳞真的开了口：“求求你告诉我吧！”
　“…………”望着眼前少年星眸里闪亮亮的求知欲，容贵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失败如此渣，本来准备戏弄的一句“为什么，我说了求我我就对你说为什么。”也咽了回去，正色道：“这只是障眼法。”
龙鳞若有所思：“那水声怎么解释？”
　“问题就出在水声上”，花女接道：“仔细听，这水声是有规律的，而且，山崖下方如此之深，怎么会听到这么大的水声？”
如醍醐灌顶，不止龙鳞，后来的几人也了然地点头。
容贵见后面来的人越来越多，便抓起赵启声，招呼洛神父：“快点！”说着看了赵启声一眼，这小子一直不出声，到底是……正想着，看清赵启声的脸色，容贵吓了一大跳。
赵启声面无血色，浑身冰凉。
容贵急了，忙拉着赵启声往瀑布里钻，湖面范围不能使用元力，现在再怎么问也是无济于事，不如赶紧进瀑布里问情况。
余下几人一齐向瀑布走去，这时，后来的几人挤开花女等人，一哄而上，争先恐后地朝瀑布奔去。
　“人族就是这样，有危险止步不前，为利益一哄而上。”白发老人御剑空中，看到这情景，叹了口气。
容贵和赵启声、洛神父在瀑布后的石洞坐着休息，容贵翻找着丹药，给赵启声喂了一颗活血丹。后者的脸色稍微好了些。
洛神父突然道：“容兄，小心。”
　　意思是小心那些跟着进来人。
后来的众人也进了洞，人群中却不见凌渡天等人。容贵皱起眉。
这么多人过关，有点麻烦啊。
人一多，原本宽敞的石洞也拥挤起来，人们寻找着接下来的道路，却一无所获。
其中一人顺手捡起地上的一件物什，看清楚后嫌弃地随手一扔。
正好落在容贵脚边。
忙着照顾赵启声，容贵没有理会那东西，倒是赵启声，手指勾住那物什，递给容贵：“容兄，这是你掉的东西么？”
容贵摇摇头，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只简陋的黑铁镯子，仔细看了半天也为什么奇特之处，但直觉告诉容贵，越是其貌不扬的东西越不简单。就好比一个门派里最厉害的不是宗主，而是后山的扫地老人一样，这个黑铁镯子说不定是什么上古神器。
话虽如此，容贵却只当玩笑，运气怎么可能那么好？
只是，这镯子……
　“这是什么……”容贵狐疑地端详着镯子上的暗红色液体，凑近了闻，鼻尖传来一股铁锈味。
血。
感觉不像人血，那到底是……
眼角瞥到一旁细小得鱼鳞，容贵猛的站起身，示意两人跟着他跑。
其他人虽好奇他们的行为，但胜利在捷，他们并没有跟随。
恰恰是这点害死了他们。
容贵等三人刚刚跑到瀑布口，真正的水花四溅，泉水从石洞涌出，携带着数以千计的张大鱼唇露出獠牙的食人鱼。
数十条食人鱼冲容贵而来。
躲不开了。容贵暗骂一声。
洛神父也来不及过来，这时，莫名无力的一直被忽视的赵启声突然跃起，挡在容贵身前，少年身上，冒着丝丝缕缕的寒气。
并没有感觉到想象中被撕裂的痛楚，容贵睁开眼，看见的，便是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壮观场景。
那千条食人鱼被冰冻，连同涌出的泉水，构成一座绝美的，精致至极的冰雕。
　白衣老人瞪大了双眼。这少年是什么人？竟能在无根水中使用元力？
容贵却不知晓这些，此时此刻，他所能感觉到的，只有满满的安全感，来自眼前这个少年身上的，让人安心的感觉。
真是厉害啊。
容贵感叹着，暂时戴在手腕上的黑铁镯子闪了闪。
　冰冻的区域迅速扩大，整个湖面都被冰封，而造成这一切的源头，赵启声，突然摇晃起来。
容贵忙上前一步，正好接住了昏迷过去的赵启声。
他张着双唇，似乎在说什么。
但容贵没有在意，他正抱着赵启声朝岸边飞跑，边跑边喊：“前辈！我知道你在，请您救救他！”他是在赌，就算那老人不现身，到了岸边，用丹药应该也能救赵启声。
　白衣老人落下，“交给老夫吧。”说着接过了赵启声。
容贵安心地低头喘气，呼吸声盖过了昏迷之人微弱的，像是呼唤了多年的两个字——
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我把金手指开得好粗壮……【捂脸】





第10章　心境试炼
　　目送着白发老人带走赵启声，容贵在赶来的花女等人的安慰下，继续着试炼。
这第一关，应该不是从瀑布破解了。想起刚才食人鱼涌出的情景，容贵心有余悸。其他人亦是如此，虽强装淡定但苍白的脸色还是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恐惧。
更有甚者，因为刚才的事件对容贵心存怨恨。
众人站在赵启声制造出的冰面上，有种不真实感。方才赵启声元力爆发的一刹那，众人无一不震惊。见白发老人带走赵启声，更确定了他被收徒的事实，其中几个红了眼的，直接拔剑在冰面上发泄。
但这一发泄，就惹出了乱子。
　冰面并不像众人以为的那样厚，而是厚薄不一，冰面愣是给砸出一个洞来。
一条食人鱼从洞口跃出，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身首异处。更多的食人鱼从洞口跳出来，在冰面上滑动着追逐众人。
众人大惊失色，在冰面上逃窜。
两百余人一齐践踏，冰面终是不堪重负地裂开。
　“糟了！”容贵急忙后退，朝岸边跑，但冰面的裂缝已经扩张到了岸边，一条条或暗红或鲜红的食人鱼从水里跳出来，扑向众人。
一时间，血肉被撕裂的声音，骨头被嚼碎的脆响，人类的惨叫与悲鸣，回响在寒潭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