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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般想完，老者又闭上了眼，如石像般，一动不动。
　　这天，古玉书睁开眼，算了算日子，还有三天便到门内比试的日子。
　　剩下的这几天与其继续修炼，不如休息休息，他本就不欲在修为上与人比拼，所以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只是连日修炼，确实枯燥，一旦有了意识，心浮气躁下也就修炼不进去了。
　　他盘膝坐在床上，闭目感受储物戒，小寰宇依旧没在，不知道小寰宇在干吗？这半年感觉上比他还忙，几乎都见不到面……这么想着，那元婴娃娃嘻嘻哈哈的模样就撞进了脑内，竟然……很想念。
　　古玉书这般确认后，起身便出了门，先是双眼看上一圈，又用神念游走一圈，确认没人后，闪身进了树后，熟门熟路地绕了几圈，视野豁然开朗，出现了一片被树冠遮挡严实的空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期聚阴的原因，一到这里气温就降了几分，就算有幻阵和迷阵遮挡着，凭感觉也觉得此处阴气大盛。
　　古玉书站在阵外，一动不动，心里担忧这里的变化被人发现，却又想不到合适的办法，一股无力的感觉再次浮现。
　　其实他也明白，这修仙路上走来，虽然小寰宇嘻嘻哈哈看似并不靠谱，可是自己能走的这般顺遂，却有大半是因为小寰宇的帮助……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真正站起来呢？
　　古玉书想了想，摸着腰上挂着的碧绿玉佩，拿出了一本《妖兽奇谭》，慢慢地看了起来……
　　古玉书是个理智的人，即便意识到自己的弱点，他也不会焦躁不安，只因为他很明白急没有用，若是想要变强首先要走好的就是脚下的路。
　　他已经练气八层了，虽然没有小寰宇强，可是只要他练下去，早晚会站在这个位面最高的高度。
　　他已经成功炼出丹药了，虽然与丹尊差距甚远，可是若是给他时间，这个头衔早晚会落在他的头上。
　　他不懂阵法，不懂符箓，不懂炼器，当然也不会懂驯兽，可是这些都可以学习，只要他活着，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些东西都会完整地展现在他的眼前。
　　所以，不用急，循序渐进的，哪怕将这本《妖兽奇谭》看完，也是一种见识的增长……
　　……“拜月狼，上古奇兽，主风副阴。幼年期为二级妖兽，主风，可驭云吞月。成长期为三级，识得纵云之术，可飞。成年期为四级，吸月之精华，为拜月。森之一族的伴生王兽，只服从族长，若被他人捕捉，宁死不从，无法驯服。”
　　古玉书看着眼前的白毛大狼幻影，想起那一夜墓地经历，便是这拜月狼搞的鬼了。
　　而这森族……是小爷吧？那个有着一头杂毛，像头野兽般的孩子……他记得小寰宇曾经这么说过。
　　所以，大爷便是拜月狼，小爷便是森族的族长，而害得他们九死一生的就是这一人一兽了？
　　古玉书将这一切想通，哑然失笑，没想到他和那个小爷的渊源还算极深了……
　　“有事？”小寰宇突然现身，问道。
　　古玉书闭合了书本，深深地看向小寰宇：“多日不见，气色倒是又好了几分。”
　　“呐。”小寰宇抬手，将一个物品丢到了古玉书的手中，古玉书摊手一看，是一个透明的圆形水晶，“这是？”
　　“那个三级的妖丹，总算在时间内吸收完了，只是这妖丹有些奇怪，竟然没有粉碎，而是凝结成了结晶，你先帮我拿着，日后我再慢慢研究。”
　　古玉书敛目点头，然后掀起眼皮看了小寰宇许久。
　　小寰宇摸了摸脸：“怎么了？”
　　“你是不是长大了？”
　　“？！”小寰宇伸出小爪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扬眉。
　　“这样……”古玉书浅笑着伸出了手，将小寰宇轻轻捧起，动作轻柔的小寰宇甚至不觉间随着那手中的余温轻轻浮起，来到了古玉书的眼前。
　　“稍微，大了一点。”古玉书说，眉眼微弯，很开心。
　　“真的？”小寰宇咧开嘴，又飞高了几分，脚放松地垂着，脚尖点在古玉书的手心上，大部分时间被他抱在怀里的小金剑飞起，贴着他从头到脚飞了一圈，“好像是长了点。”
　　小寰宇确认，有一厘米吗？
　　白高兴了！
　　十分之一都没到，小豆芽也没……啊呸！小丁丁……啊呸！叫什么来着？大丁丁……嗯，大小却没变……
　　古玉书将人托着，看着小寰宇不断变化的脸，莞尔轻笑，转身走了：“那么回家吧。”
　　小寰宇回过神来，怔忪地看着古玉书：“回家？”
　　“嗯。”
　　“难道易天泊在我不在的时间已经把你吃了吗？”
　　“？”
　　小寰宇将古玉书没理解，眨巴着眼猥琐一笑。
　　“？”
　　小寰宇挤眉弄眼。
　　古玉书摇头笑道：“那么……你是我的儿子，还是宠物？”
　　“卧槽！”小寰宇炸毛。
　　三日后，千山苑三年一次的比试隆重召开，众仙齐聚，祥云飘浮，仙禽长鸣，数不清的修仙者驾驭着法器从四面八方飞来，落在了山顶之上。
　　古玉书从半山腰一路走上，沿路都是脸色复杂的弟子们，能留在在千山苑的前辈们大多筑基有成了，几乎都御器、或者乘坐灵兽飞了上去，选择走路的只剩下他们这些新入门的弟子了。
　　今天，对于新入门的弟子们不易于人生的岔路口，是去是留全靠这一场比试了。
　　三年前，除了在隐龙城招收的六十九人外，还有过百名从大陆别处收来的弟子，虽然整体上看来是隐龙城招募弟子的资质更高，可是架不住多人一起去争那内门的资格……外门都未必能留下呢，还有什么心思去内门？
　　所以每三年的这个时候，也是往届弟子喜闻乐见的时候。
　　要知道，他们曾经也都走过这一段忐忑的青云梯啊，上去了自然是平步青云，留下来便是脚下的一坨污泥。
　　古玉书敛目低头，一言不发，有人上来与他说话，他便应上一声，却无深聊的意思，那人便暗自唾了一声，离开了。
　　古玉书看似面无表情，实际上正在和小寰宇有问有答地说着话，这样难得的平静他们偶尔也会有的。
　　“古玉书？”正拐过一个大弯，有人骑着一只形态优美的仙鹤绕到了他的前方，在崖壁之外的半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带着冷笑，“哼！倒是会躲！你难道真想在比试后参加丹阁考核？”
　　古玉书知道自己容貌特殊，被人轻易认出来并不奇怪，而且关于争夺进入洞天名额的这件事他也清楚，所以有人来质问，他倒是觉得正常。
　　只是……不喜欢这态度罢了。
　　若是平日他装模作样的就应付了，可是今天他却不得不怔怔地看着对方……身下的坐骑。
　　“天彩……鹤？”古玉书看着那闪烁着绿光的鹤眼，不太确定地喊了一声。
　　“咻——”
　　天彩鹤一声长鸣，高亢回答，然后竟然不管临时主人的控制，翅膀一收，欢快地垂直落体，然后两息后，再从崖下急速飞来，抽风一般的开始了360°的转体飞行……
　　“该死的！”
　　“停停！”
　　“给我停住！”
　　“我就该听劝啊——”
　　“二级灵兽才五十个灵石就是个陷阱啊啊——”
　　“喜欢玩垂直降落的鹤主人你伤不起啊啊啊——”
　　“啊！救命啊啊啊啊——”
　　古玉书默然地看着在空中画出了无数个波浪线，360°回旋等到难度的飞行表演，扯下了额头的黑线。
　　小寰宇双眼闪着金光，惊声尖叫：“嗷嗷！瞧我看见什么？！可爱的宝贝竟然没有长大？一定是圣诞节元旦春节五一儿童教师双休日礼物！”
　　古玉书默然地扯掉了两根黑线。
　　最终，在那渐行渐远的人影、以及惨叫声中，古玉书不得不继续之前的行为，再向山上走去。
　　能见到故兽让他心情不错，尤其对方显然还记得他，也高兴见着他，那么自然更高兴了。
　　古玉书轻轻捏了捏袖口，笑了。
　　山顶已经大变了样，空旷的广场四周围出现了很多阶梯状的座位，弟子们大多寻了个位置坐下了。
　　在大殿的正面则有一排与众不同的特殊位置，这应该是为派内的长老和客卿安排的。
　　而在这些位置上面，还飞着六头成年的金玉雕，它们两个一对，用巨大的爪子拎着一栋仙气飘渺的亭子，亭内摆着一方红木的桌子，桌子有茶具一套，亭柱上挂着青纱，微风拂过，空无一人。
　　显然，这三个空中小亭是为老祖和掌门准备的了？
　　古玉书寻了个地方坐下，田罡唤他，他便去了身边，不意外田罡三两句话就绕到了炼丹上，古玉书只是谦虚说了两句，但是却也承认自己确实有意争长老弟子名额的意愿。
　　说话间，人越来越多，九位长老也纷纷入席，看起来和乐融融，彼此招呼交谈。
　　古玉书将是视线往空空的空中小亭扫了一眼，然后落在了最靠近正殿的地方。
　　那里坐着的几乎都是穿玄衣的内门弟子，越是靠近正殿，辈分越高，与他们这些一盘散沙的外门弟子不同，以二哥的辈分，竟然也只能坐到中上处，而靠着关系留下来的古天成更是边缘的几乎看不见了。
　　古天成的脸色显然并不好，但是嘴角却含着笑，与旁边的人谈话的时候总是似有若无地放出一股媚劲儿，或许是故意的，那一片的人都以他为中心，目光中却全是敬畏谄媚的神情。
　　古玉书对此有些兴趣，古天成既没有学习炼丹，修为也不见的有多出色，再凭着那女人般的容貌和气质，既然无人敢招惹他……说不得，就像是小寰宇说的那样，这古天成的鼎炉身子早早就被人预定了下来，所以无人敢惹。
　　其实……古玉书离得远，若是靠的近了，或者平日里多走走，留点心，就会发现将古天成围住的全是在几年内瘦出脸颊颧骨，双目无神的人。就像丘义一样。
　　正思考着，大殿内传出一声悠扬的钟声。
　　“铛——”
　　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长老们回过身来，恭敬喊道：“恭迎老祖，恭迎掌门……”
　　紧接着，弟子们纷纷开口道：“恭迎老祖……恭迎掌门……”
　　古玉书低头敛目，嘴唇抿紧，刚刚他感觉到一股威压，膜拜之情油然而起，也莫名的想要跟着身边的人开口，可是小寰宇在他头上轻轻拍了一爪子，那种奇妙的感觉便散了。
　　小寰宇说：“王八之气而已，别多想。”
　　古玉书眉梢扬了扬。
　　只见一个身着青衣的中年男子从正殿走了出来，眉须黝黑，器宇轩昂，那分叉的威武眉毛果然霸气十足。
　　这便是千山苑的掌门——狄任杰了，也就是每七天为他们这些弟子授课的狄长老的弟弟了。
　　被弟弟修为上超过，又抢了掌门之位，最重要是比他年轻多了，如果不是他故意让了弟弟，那么就真的很虐心了。
　　关于这对兄弟虐恋情深的故事可以从正卿处打听到……
　　总之，在掌门出现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如箭般落在了狄长老的身上。
　　千山苑的人都知道，这对兄弟很少会同时出现在一处。
　　——“狄长老顿时内伤过重，捂着胸口闷咳了几声，巴巴地看向弟弟，欲言又止。”
　　于是，目光又纷纷落在了掌门的身上。
　　掌门巍峨站立，目不斜视，道：“恭迎老祖——”
　　——“哦，太虐心了，这或许就是传说中我虐我哥千百次，我哥待我如初恋……”
　　古玉书擦了下冷汗，用神念求饶道：“小祖宗，能不说了吗？”
　　他真心不想每次见到这两个人，都会想起这狗血得无以复加的剧情啊！
　　“开始吧……”
　　突然，天空传出一声虚无飘渺的苍老声音，既像是在耳边，又像是在天边，最重要的，那臣服于人的感觉又出现了。
　　狄掌门看着依旧空空的空中小亭，脸色不变，重复道：“开始吧。”
　　然后便飞上了最左边的位置，缓缓坐下。
　　被人YY无数次因而内伤不断的狄长老转过身来，抬手一挥，一个古朴的书卷就飞了起来，翻开了第一页。
　　那白色宣纸般材料上面竖着写了许多的字，最前面的两个字光芒一闪，突然浮出，在半空投影出了两个巨大的名字——傅巍然和衡子晋。
　　现出名字的弟子玉牌跳出，在他们眼前一闪一闪地浮现，一目了然，两人隔着巨大的广场都清楚看见了对方。
　　“你们两个，下来吧。”狄长老说。
　　两人隔空相望，战意迅速滋生，一个闪身便到了场地中央。
　　“开始吧。”狄长老颤颤巍巍地坐下。
　　两人闻言相互鞠了个躬，然后迅速分开，都是先给自己用上个纵身术，然后就向对方挥去了一个法术，真气在半路碰撞，竟然是势均力敌！
　　当然，这绝不是瞎乱碰上的比试，对于这种几乎像是放养一样的修仙门派，实际上他们对弟子也有着一定的监管手段，便是那大部分仙门都必备的一个法宝——天策录。
　　古玉书抬头看向天上的书卷，眯起了眼。
　　也是他在这千山苑中，继镇山老祖外，最担心暴露修为的一个东西了。
　　
　　第45章　斗法比试
　　第四十五章
　　
　　天策录非常玄妙，它会在入门的时候吸收了弟子的精血，然后浮现出弟子的名字，若是以后弟子脱离门派，玉牌丢失，亦或者持有者死亡，名字便在天策录上消失了。
　　说简单一点，它是一本花名册。
　　这天策录可以通过门派发放的玉牌准确地传递回弟子修炼的进度，然后在名册上分出高低胜败，一目了然，可以说是建立门派的必需品。
　　狄长老是狄掌门的哥哥，天策录在他手上便是一个大权，可以说算是副掌门一样的存在，他每七天的传道授课除了本来的目的外，当然还通过玉牌和天策录的联系，收集弟子们的修为进境。
　　古玉书知道天策录的能力后也是吓了一跳，担心不已。
　　其实，并不是他非得藏拙，实在是他的修炼速度太过骇人听闻，大日湮丹炉的存在太过让人眼红了。
　　如果被旁人知道，说不得要逼迫他说出修炼的功法，甚至可能引来某些长老的眼馋，说不得他一不小心，就可能悄悄死在了某个地方。
　　所以说，低调并不是为了坑杀他人，而是为了自保不得已做的事。
　　当然……古玉书这人本身也是比较阴沉了。
　　所以可这天策录着实麻烦，让他愁了很久，最终还是小寰宇给他出的建议，只是不知道行还是不行？
　　古玉书拿出玉牌在手中揉了揉，眉心微蹙。
　　此时，场内已经换了另外两个弟子了，依旧是势均力敌的比斗，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初具修为的修仙者架势让前辈看的百无聊赖，但是那些认真的模样倒也看的人心中喜欢，偶尔还会和身边的人说上两句，评判这苗子如何。
　　这势均力敌的安排便是天策录的能力了，它会通过玉牌里蕴含的真气来评判弟子们的修为进境，从低到高的排列。
　　然后安排出差距最近的两个人比试，自然更容易看出一个人的大部分实力了。
　　前面下场的几乎都是外门弟子，直到进入第五十一对的时候，第一个内门弟子的名字出现在了天策录上。
　　作为备受期待的，一开始就表现出与众不同的三灵根的内门弟子，却连门内五十名都没进入，在那奚落的笑声中，臊红着脸进了场内，差点哭出来。
　　“要是我就直接拔剑自刎了！”田罡在旁边取笑道。
　　古玉书笑了笑，没有回应。
　　天策录不会说谎。
　　这内门弟子一动手，竟然和那也有些迷糊的外门弟子打了个平手。
　　外门弟子眼睛一亮，自信油然而生。
　　内门弟子的脸红的几乎滴出血来，在那些奚落的笑声中，他那身玄衣愈发的刺眼了。
　　当然，最后这名内门弟子得到了胜利。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在那么丰富的资源下，全心全意的修炼也不过这个成绩，他必然与内门无缘了，甚至因为他连一门手艺都没有，说不得最后连千山苑弟子的身份都保不住。
　　谁去谁留？
　　无所谓。
　　少一个人，少了一个对手。
　　多多益善。
　　比试差不多到了五十对的时候，下场的弟子都已经达到了练气四层的修为，古玉书的心也提了起来。
　　他如今对外宣扬的就是练气四层的瓶颈，也不知道小寰宇的那个法子能不能骗过天策录？
　　比试一场场地过去了，时间也到了午后，无需吃饭的修仙者自然不会停止。
　　终于，在第四十七对时，古玉书的名字终于出现了。
　　天策录，从低到高，从弱到强。
　　第四十四对也就是新弟子排名第八十七位和第八十八位。
　　练气四层的高阶，并不突兀，也不丢脸，可以说如今的四系灵根的弟子大多都在这个阶段。
　　古玉书松了一口气，起身跳进了场内，用神念说道：“谢了。”
　　小寰宇咧嘴一笑，傲然地抬高了几分下巴。
　　原来，这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