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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您是……”古玉书恭敬询问。
　　“你叫我知婆婆就好了，我是仁兽之地土生土长的小巫，本领不怎么样，但是关于这仁兽之地的事就再没人比我熟悉了。”这么说着，知婆婆递出一个手心大小的白玉牒，“仁兽之地的规矩都在这玉牒里面了，虽然我挺喜欢你，但是规矩不能破，你将一个自认为与此物价值相等的东西与我交换就好。”
　　古玉书敛目想了想，拿出一个小玉瓶：“里面是两颗天灵养精丹，是我这些年潜心研究后，对养精丹的一些改良，对修行气血之人有显著效果。”
　　知婆婆正接着小玉瓶的手顿了下，脸色倏地变化：“天灵养精丹？这是……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丹药？”说到最后，知婆婆的气息粗了几分，直直地瞪着古玉书。
　　古玉书虽然知道暴露身怀丹药的危险，可是他也同时看到了丹药在这片大陆的价值，在那些数不尽的天才地宝和妖丹材料面前，他必须得大胆的迈出这一步，而且……一出手就用对于他来说也有些价值的丹药，正是因为他需要知道的关于仁兽之地的消息还有很多，尤其是刑力他们的去向，更是他心中的牵挂。
　　知婆婆最后还是收下了小玉瓶，古玉书则拿着玉牒闭目阅读，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睁开眼睛的时候眉心紧蹙，看向知婆婆：“这里面的规矩古怪……难道仁兽之地曾经发生过什么？”
　　
　　第125章　天方先生
　　第一百二十五章
　　
　　知婆婆只是摇头苦笑：“仁兽之地的规矩都记得清清楚楚了吧？总之发给你的天珠是关键，越是好的街区你享受到的物资越是好，尤其是你这种流浪在外的巫，要想提高血脉纯度只能往更好的街区去。”
　　古玉书认真听着，点头，将天珠摊开在手心：“这里面这个红色是？”
　　他还记得那黑风的天珠色泽和自己不一样，而且妖修们看向手中这颗天珠的神情也显露贪婪，若说差距也只是自己珠内有红色光泽。
　　知婆婆看着古玉书的天珠，神情肃穆地点头：“这红色是我们伟大的大巫的血。”
　　“大巫的血”古玉书看着手中的天珠喃喃，有些茫然。他对古魔的了解几乎都通过小寰宇，小寰宇本身也是迷迷糊糊，所以从未听过古魔的血有什么用。
　　知婆婆看他脸色，热心解释：“巫以身为器，以血为力，锤炼的都是血脉精肉，修至化境肉身硬度可比法宝。有传说，伟大的祖巫甚至可以不死不灭，滴血重生，与天地同寿，而且祖巫还可以施展炼血大法，制造巫族，可以说巫的根本就是血液，若想变强只有不断地锤炼血液凝至精华。”
　　古玉书若有所思地点头。
　　知婆婆又说：“可惜我巫族在上古时期被妖、人两族联手陷害，许多的宝物和功法都被抢夺一空不说，如今更是只能躲藏在小型位面的一处，面对来自异族围杀，功法和资源都日渐稀缺，所以城内的大巫们决定牺牲自己，凝结自身的精血为我们这些族人提供一条变强路。”
　　古玉书细细一想，便明白了，点头：“所以我若要变强，只能不断地打倒同样持有古魔天珠的同族，抢夺大巫的血？”
　　“强者为尊。”知婆婆笑道。
　　古玉书蹙眉问道：“那妖修要来又有何用？”
　　“巫族血液蕴含的力量强大，对于妖修而言也是修炼的良药，况且从仁兽之地创立之初便有一则传闻，若有人可以收集九百九十九颗古魔天珠的血液，祖巫将会再次降世，为此人洗髓已经，塑成巫身。”
　　古玉书若有所思，虽然对古魔了解有限，可他也知道古魔肉身之强远超妖族，更不用提肉身最是脆弱的人类了，所以塑成巫身对于此地的妖修绝对是不小的诱惑……转念想起之前遭遇的两次挑战，古玉书疑惑道：“就算如此，这些妖族又凭借什么这般是无忌惮？我看白玉碟中记载，巫和妖需平等以待，若是在城中擅自比斗，便要驱逐出城，不是吗？”
　　知婆婆嘴角的笑收了，叹了一口气：“族群不同，怎会没有摩擦，所以才会有兽场的存在，可惜却被那些妖修利用，欺瞒方才入城的新人……”说着，知婆婆看了眼门口，低语，“仁兽之地开放数千年，从一开始流窜至此的小妖，直至一些大妖，最终在此处占据了大巫们始料未及的势力区域，甚至隐压我巫族一头，可他们怎么知道，若不是碍于祖巫大人和妖帝的协议，这些妖族早就被驱赶出境，哪容得到他们嚣张！”
　　听到祖巫和妖帝这两个站在强者顶端的名称，古玉书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通过试炼之路后，他曾经回头看到的那两尊宏伟的雕像，一个是祖巫祝融无疑，另一个人身蛇尾的男子显然就是妖帝，只是没想到妖帝竟然是女娲族人。
　　知婆婆说得气急，也不管古玉书是否想听，絮絮叨叨的便停不下来了，无外乎就是妖修们背信弃义狼子野心，当年若不是仁兽之地接收了命在旦夕的他们，如今哪轮得到这些妖修在仁兽之地作威作福，怕是早就化成了黄土一杯。
　　这些话说得虽然零碎，可是古玉书还是听了个分明，从知婆婆话中听出这仁兽之地有三大妖王，其中最惹知婆婆恼怒的便是被称为恶主的妖王。也同时听出知婆婆对居住在城中心的大巫们的不作为的不满。
　　待过了小半个时辰，知婆婆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古玉书长叹一声：“孩子，已经有好些年没有外面的巫回来了，这些年城里也没有新生的小巫，你千万莫要逞强出头，待年岁再大一些，方可去那兽场。”说着，知婆婆牵过古玉书的手，语重心长地嘱咐，“妖修约战无妨，只要不应战，他们便不能拿你怎么样。从这里出去你可以往城东走，见到天方阁便进去，找天方先生，他自会教你巫的入门之术。”
　　古玉书点头，却蹙眉问：“此次同行有三位同伴，却在试炼路被人掳了去，知婆婆知道吗？”
　　知婆婆脸色微变，然后不甘愿地点头。
　　古玉书脸色顿喜。
　　知婆婆却叹息道：“半个时辰前，恶主曾出城一次，虽然没见她带了人回来，但是想来就是她了……孩子，你现在远不是恶主的对手，而那恶主要的也不过是你手中的古魔天珠，千万别鲁莽行事，等些日子还是无妨的。”
　　古玉书若有所思。久久，点头：“谢谢知婆婆提点，我这就去找天方先生。”
　　知婆婆松了口气，欣慰地笑了。
　　离开知婆婆的店铺，古玉书直接往城东去了。
　　这一路上，数不清的妖修用不善的目光看他，亦有跃跃欲试的，却都被远远吊在身后的黑风镇住，不敢出面约战。
　　古玉书低头沉思，对这些情况思而不见，只是偶尔会往城内看去，猜测着恶主是否将人带进了内城。而城中的大巫们又是以何等的心态看着这些妖修的所作所为。
　　一路平静地到了城东，古玉书轻易地找到了开设在路口处的天方阁。天方阁买卖天材地宝，站在门口就能闻到古玉书熟悉的灵药香味。进了屋内，店铺看似不大，摆放的天材地宝也不算多好，但是从房屋的格局看来，这天方阁后面还有不小的庭院。柜台后站了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清俊消瘦，恍惚间古玉书像是看见了安子其。
　　书生好奇地打量古玉书，斯文友善地问道：“您可是要买灵药？”
　　古玉书收敛心思：“我才来到仁兽之地，知婆婆指点我来此处拜见天方先生。”
　　书生扬起一侧眉梢，从柜台后面绕出，将他上下打量一遍，又看过古魔天族，然后转身掀开门帘，将他带到了店铺的后面。
　　天方阁的后面空地极大，到处摆放着晾制灵草的工具，上面摆满了灵草。一路走过，古玉书甚至看见了有两株六阶上品的凤尾花，是炼制聚灵洗髓丹最主要的材料，在玄土大陆收集起来极其不易……可惜他还从未听说过凤尾花要这般摊开晒晾，岂不是损了灵气？
　　书生此时已经站在了门口处转头看他，古玉书快走两步跟了过去。门被书生推开，屋内光亮，阳光从窗户斜射进屋，房顶上还悬挂了五颗照明珠。依靠在墙边的架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屋内显得有些狭窄。当中坐着一人，身穿浅色朴素衣裙，发丝松软地挽在脑后，是一名身材婀娜的年轻女子，此刻她正用修长的芊芊玉指捻起一株成年男子拇指粗细的千血藤……
　　看到这千血藤，古玉书的瞳孔缩了一下。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收集炼制七宝聚魂练形丹的材料，其中一味主药千血藤在玄土大陆已经灭绝，金玉楼曾经为他寻得一株千血藤却细的可怜，不过二十年的年份，可即便这样，也花去了他不少的灵石。没想到才来这仁兽之地不过一日，却轻易见到了两种珍惜的灵药，而且看对方的态度，这些灵药似乎也并不是多么珍贵……古玉书仔细再想，很快想通，无论是凤尾花还是千血藤主要的作用都是增加神念的浑厚，正是对锤炼肉身筋骨的妖修和古魔们最无用的。
　　这女子头也不抬地继续处理手中的千血藤，书生亦沉默地看着，古玉书自然也不便开口，只是将屋内再次看了一圈，再转目看去，却见这女子竟然将千血藤平置于器皿内，预要将其捣碎，古玉书心中一颤，终于忍不住开口：“请问这位可是天方先生？”
　　女子手上动作顿住。书生也责怪地看他一眼，然后恭敬鞠躬，道：“先生，这是新近归来的族人，知婆婆安排到了这里。”
　　“嗯。”天方先生放下千血藤，细细打量古玉书，待那千血藤平稳躺在桌上，古玉书也终于松下了一口气。天方先生转目看向书生，面无表情，“为何送到我这里来？”然后又问古玉书，“你可是学过医术？”
　　古玉书这才知道每个新人分配到的地方并不一样，所以他才会以为自己这般巧合的再次来到灵药店。古玉书急忙点了下头：“我在外面时，曾和凡人学过些炼制草药的法子。”
　　“哦。”天方先生一听是和凡人学的便敛下了双目，兴致缺缺。
　　古玉书见她这样，又知道自己有所求，此刻不能太过藏拙，便补充道：“只是那法子新奇，我在天罗大陆还未见过，许是这般，知婆婆才让我来这里吧。”
　　天方先生再次抬头，有了些许的兴趣：“说来听听。”
　　古玉书点头，从储物戒中取出一颗养精丹，递了出去：“这个……”
　　天方先生“唰”地站了起来！
　　
　　第126章　明霞凤羽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天方先生从古玉书手中接过养精丹，观看许久，问道：“这个……你会炼制。”
　　古玉书点头。
　　天方先生再次看向古玉书的目光终于变了，低语：“奇怪……你是巫，为何却有神念？”
　　古玉书蹙眉，不懂，为何巫就不能有神念。
　　天方先生喃喃自语后，抬手挥袖，瞪视古玉书，语气怪异地命令道：“马上炼给我看，现在。”
　　古玉书点头，运转气息，三生春华橙黄色的光芒便在手心摇曳。若说炼丹，古玉书自然更习惯使用三生春华，而凤凰心火则隐藏在体内以备不时之需。他将三生春华运至手心后，才从储物戒中取出普通的丹炉，敛目凝神，开始了暖炉的工序。
　　天方先生脸上的表情只在古玉书运转出三生春华的时候微微变化，然后视线便一直停留在古玉书的眉心处，仿佛这样就可以看到古玉书的神念一般。
　　养精丹是药修的入门丹药，炼制起来本就不复杂，再加上古玉书长期炼制，又有三生春华辅助，虽然没有使用大日湮丹炉时那么顺手，但也是轻松无比，不过小半个丹药的清香就溢满的小屋。
　　虽然很快就能出丹，可是天方先生的表情不但没有任何激动变化，甚至眉心处凝出一道深深的褶子，看向古玉书的目光探究。
　　丹药出炉，清香四溢，闻者心醉，尤其是气味中蕴含的精血之力，终于还是让天方先生将目光转移了过去。
　　这一炉丹炼制了六颗，除一中品外，全是上品，若是换了大日湮丹炉，说不得这一炉丹都是天丹。
　　古玉书如今炼丹本领高绝，低阶丹药随手炼制，而且水平可不是外面随便一个丹师就能比拟。他师承丹尊古寰宇，又是当今炼丹大师何楚天的后人，那些价值连城的丹方任他挑选不说，炼丹时的各种小技巧更是让旁人想都想不到的。
　　可惜天罗大陆的炼丹之术只在传说中存在，古玉书炼制的好与坏天方先生并不清楚，她唯一知道就是这古玉书当真以巫族血脉炼出了丹药。
　　天方先生沉默地接过古玉书递过来的养精丹，看了又看，然后睨向古玉书：“你的本事我清楚了，留下吧。”说完，她看向书生，点头，“獓，你去准备房间。”
　　书生恭敬退下，却没叫走古玉书，古玉书犹豫一番，还是站在了原地，迟疑问道：“请问……您为何说巫不能有神念？”
　　天方先生却没回答，反而上前一步抓住了古玉书的手。这一抓虽然古玉书看的清楚，也下意识的想要躲避，可是却在他身体有所反应的时候就被轻松捏住了手腕，那力气不强不弱，却是他挣扎不开的力度。古玉书心中一跳，突然明白这才是真正属于古魔的本领，随手一抓，已经顶的上人族金丹修士的肉身强度了。
　　“你……”古玉书见挣扎不开，反而放松了下来，抬头看向天方先生，迟疑开口。
　　天方先生由始至终一直冷着脸，闻言只是扫了古玉书一眼，手指甲在古玉书的掌心轻轻一划，一条血口就崩裂开来，古玉书蹙了下眉，任由天方先生采集了自己的血液。
　　将这些做完，天方先生才正眼看他：“你去找獓，明日清晨来我这里。”
　　古玉书捏着手腕，惦记着刑力他们的去向，可是见天方先生的脸色，迟疑一番，还是低头出了门。等到了门口，掌心的伤口已经被凤凰心火治愈，轻轻拭去干枯的血迹，掌心皮肉完好如初。
　　獓给古玉书准备的房间在侧院，小是小了点，但胜在干净，被褥都是新的，茶几床铺一应俱全。冷漠的将古玉书安顿好后，獓便关门离开，快步回了前铺。
　　剩下古玉书一人后，他捏着左手的衣袖沉思一会，然后指腹在储物戒来回摩挲，直到漂浮的心思沉淀下来，这才开始布置阵法……
　　第二日，古玉书又去见天方先生。这次天方先生显然在等着古玉书现身，见他便一把抓住了他，又再次取了一些血便将古玉书轰了出去。
　　古玉书心中有事，见这天方先生又是个埋首研究的狂人，便知道从天方先生这边打听是肯定不行了，便去了前铺。
　　獓也是古魔，但是其斯文俊秀的模样很难让人联想到古魔那身形壮硕肌肉膨胀的古魔体，不过有一点倒是与想象中的古魔相差不远。獓看他时，神情淡漠，似乎不想与他交谈，有一股上古魔族的那种冷傲默然。
　　古玉书问上两句，獓也不答，正要再询问时，一只拳头大小的黑色鸟儿从门外扑棱着飞了进来，乌黑如匕首般闪烁寒光的喙上叼着一根比它个头儿还大上两倍的翎羽，那翎羽闪烁着七彩霞光，灵气盎然。
　　黑色鸟儿轻巧地落在柜台上，将七彩翎羽轻轻放下，鸣叫了两声。
　　古玉书定睛一看，心中一跳，这不是明霞凤头顶的翎羽吗？
　　明霞凤是四阶的妖兽，有着上古神兽凤凰的血脉，擅火，居住于明霞树上，终生脚不落地，自诩为世上最为高洁的妖兽，绝不可能驯服。明霞凤在玄土大陆已经绝迹，只记载于玉中书内，此兽色彩艳丽，头生三根翎羽，是炼制七宝聚魂练形丹的关键药引，也是他目前手上唯一缺的一味灵药。
　　獓拿起明霞凤羽看了几眼，与黑色鸟儿交谈了两句，看那神情似乎并不觉得有多么珍贵，正要收下时，古玉书上前一步按下，问道：“这味灵药可否给我？”
　　獓和黑色鸟儿都看了过来。
　　古玉书又说：“我用丹药换。”
　　獓深深地看着古玉书，沉默数秒，将明霞凤羽轻轻放下，然后将手放在了袖口里，算是默许了。
　　“谢谢。”古玉书感激笑着，然后看向了黑色鸟儿，“这位……”
　　一阵清风刮过。
　　黑色鸟儿在瞬息的功夫化身成了一个身穿翠绿衣衫的七岁女童，眼溜溜的大眼睛水灵灵地看着古玉书，好奇问道：“什么丹药？”
　　古玉书微愣，这天罗大陆的妖修自然有一套幻化成人的术法，可是受限于天地规则，血脉越是纯粹越是化人困难。尤其是那些大妖，即便修至化神也未必可以改变模样，况且妖修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神通，妖身又强大合适，也未必愿意耗费心力的去修习那些幻化人形的术法。所以古玉书见这黑色鸟儿幻化成人，便知道她血脉并不够纯了。
　　“小巫？还不快说到底是什么丹药？”女童重复又问，眼睛扑闪扑闪的将古玉书从头看到了脚。
　　古玉书回过神来，略微思索，取出了一颗中品的炼髓天丹。
　　女童拿过炼髓丹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