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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受害者的手臂、关节被切断，还有腹部的内脏都被掏空，这也是为了方便制造出眼下这个“展示品”而做的选择。
　　凶手选择这里，大概是工厂车间有大量的横梁，可以固定钢丝，那些被切割肢解的部份尸块，被丝线吊在半空中，所以看上去像是一具扯线木偶，实际上只是被悬挂在半空中肢解后的尸体罢了。
　　“为什么，这个人要把尸体布置成这个样子？”
　　尚修恒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他附近有几个警方人员，正在清理现场，并且取证照像，这种影响恶劣的“工艺品”是不可能保留下来的，必须尽快清理。
　　“这你要去问犯罪心理学家了，我没学过这些，没办法给你什么答案……”
　　封寒一直追寻的真相，而不是某些杀人狂的心理问题，他也不关心这个，追求艺术感的杀人狂与普通的杀人犯在法律层面、现实意义上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要布置成这个样子会异常花费时间，他要布置现场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搞定，在这方面一定会有破绽，从这里下手绝对能找到他。”
　　“没有用！”
　　尚修恒摇头苦笑：“这里是郊区……地理位置十分偏僻，而且没有摄像头，附近也没有什么居民区，我们把能查的地方都查过了，却一无所获。”
　　这个地处偏僻郊区的废弃工厂无人看守、也无监控，完全是一种畅开大门任人进出的地方，所以别指望能找出什么线索。“还有，你注意看下面，那些地排灯不是随意摆放的，如果留神的话，你应该也能看到，画在地面的东西，是不是让人熟悉！”尚修恒让他留意地面，封寒也是在这时才发现地面有奇怪的图形。
　　——这是！他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个图案的确异常的熟悉。


第0308章　他是后者
　　那是一个黑色的十字架，它被一个类似魔法圈几何图形所包裹，大量的象征符文被刻在附近，隐约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神秘感。
　　“是‘他们’……”
　　封寒深吸一口气，没有错，这是那个特殊的符号，是他一直在找那个线索。
　　真没有想到，竟然主动送上门来啦！
　　上一个剧本《死亡空间》结束后，封寒回归了现实世界，而他选择待在现实保持自己的日常的一半原因，就是为了获得这些线索。
　　“所以，我才会主动把你找过来。”尚修恒知道好友的心思，故而才会选择把他卷入这个案子之中。
　　“啊，这次要多谢你了。”封寒罕见的露出了一丝笑容，那是找到猎物的野兽的狰狞笑容。
　　……
　　与往常一样，夏茹在完成功业以后，就待在图书馆里打发时间。
　　经常来找她一起闲聊的叶秋雨和孙倩，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来过学校，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就在她思考之际，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夏茹吓了一跳，而附近正在看书的其他人，也把目光投了过来。
　　她慌张的露出歉意的神色，急急忙忙的拿着手机跑了出去。
　　手机上显示的号码十分陌生，不过夏茹还是没有多想，直接拿起来接通了。
　　“嗯，怎么会是……”
　　她露出诧异的神色，不过很快目光就凝重了起来。
　　通话不过一分多钟，但夏茹已经感觉到事态的严重，在通话挂断之后，她连忙拔动了另外一个号码。
　　“你好，是寒哥哥吗？”
　　她打通了封寒的手机。
　　“那个……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是很重要的事态……”
　　“你还记的罗文庆大哥的两个女儿吗？”
　　“没错，就是罗玲、还有罗琳，她们两人前天的时候，从校区折返家中的途中……意外的失踪了……”
　　……
　　“好的，我已经知道了，正好尚修恒就在我身边，情况我会通知他的……”
　　上午10点左右，封寒放下手机，目光微微闪烁，不过他没有多想，眼下他和尚修恒还有正事要办，估计专注与去找罗琳、罗玲两姐妹的事情，只能交给普通的警察去办了。
　　“发生了什么事？”
　　尚修恒看到他接了电话，表情有些微微变动，自然好奇的问。
　　封寒自然把情况说了一遍，尚修恒点了点头，平静地道：“我知道了，我会跟局里说一下，马上就会有人过去询问，不过究竟是不是失踪案还不好说，这个需要去调查询问才能清楚。”
　　……两人都知道，现在的这个关头最重要的还是把精力集中在眼前这个案子上面。
　　“现场的取证已经完成，跟前面几个案子一样，这里大概会被暂时封锁住，而且能够挖掘的情报大概都在取证科哪里……”
　　“你特意带我来一趟，不会只是为了让我看到那个图案吧？”
　　封寒对于尚修恒的一些举动，心底有些不解，按道理来说完全没必要找他来这里一趟。
　　“不，这是让你亲身了解一下这个案子的不同寻常之处，光看照片和资料用处不大……”
　　“特殊之处，如果是犯罪心理学家大概会为看到个例而感动的喜极而泣，但对于我这种正常人而言，最多只会感到恶心罢了！”
　　为了钱财、仇恨、女人杀人的人，当然可以称之为无耻的行径，但普通人也能理解他们这么做的目地，而这种病态的杀人狂，他们从一开始杀人的目标，仅仅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其理由和目标与正常的杀人事件截然不同。
　　这种人无疑是现代社会文明架构中的缺陷品。这种人出现在混乱的古代社会还有可能，可在都市文明构成的现代社会，毫无疑问是令人厌恶的废弃物。
　　——现代的犯罪心理学规根结底，并非是为了解读杀人狂的思想，而是为了预防这种思想出现的“解读”。法律虽然赋予“拥有心理疾病的杀人者”酌情量刑的可能性，但并非是为了帮助这种人，而是为了稳定社会的环境，并且表明法律自身具备的公平性。
　　这个道理很简单，警察去抓罪犯并非是因为罪犯杀了人，而是因为罪犯犯了法，犯法者才会被抓，就算有杀人的事实，也有可能因为“避开法律的漏洞”而逃出生天。
　　……这种现象在世界各地比比皆是，国内的法制体系建立较晚，有些这样的漏洞并不奇怪，但就算是司法结构相对完善的欧美国家也并非是毫无破绽。
　　——例如某国的某位房地产大亨，与3起“尚未破案的谋杀悬案”关系密切，甚至在相关记录片的幕后因为忘记摘掉麦克风，而亲口承认了自己的杀人事实。
　　但是，就算全世界都通过记录片和视频了解到那三个人确实是他杀的，但想要确切的抓他进牢房，还要经过司法机构的审判。他已经逃脱过法律的审判多次，这一次能不能真正抓住他，还是一个未知数。
　　封寒和尚修恒昨天几乎忙了一夜，他们加入了实地勘察，后来又帮忙清理现场，后来实在太累了，干脆就在车里躺了一会儿，等到两人醒了过来，已经是上午十点左右了。
　　“果然还是电视剧里的侦探好呀，随便看完一遍犯罪现场就可以潇洒的离开，直接动手处理案情就行了，那像我们还要搞这些体力劳动……”
　　“现在快把早餐晚餐一起搞定，我们回警局证取证！”
　　封寒揉了揉双眼，他现在的黑眼圈一定很重，如果是在恶灵空间的世界，他的弱化吸血鬼体质几乎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休息不够而产生任何疲惫感，但在这个现实层面的世界里，他还要受限于人类的身体。
　　“我猜……这件事还没有完结，凶手很有可能还会继续行凶……”
　　封寒咬着拇指，他从现场的环境可以推断出凶手很有可能会继续下手杀人，毕竟，这是一个执著于仪式杀人的恶棍，他的仪式恐怕还没有完成，那么一定会继续行凶。
　　“怎么判断出来的？”
　　“道理很简单，会用这种大动干戈的方式杀人的凶手，一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一定会被抓到，二是，凶手相信自己一定不会被抓！”
　　封寒露出一丝诡笑。
　　“我猜……他一定就是后者！”


第0309章　人皮拼图
　　什么样的凶手会一而再，再二三的去坚持犯案，并且冒着风头浪紧，被警察盯上的可能性去继续行凶。
　　第一种是完全不会在乎，只专注于自己的行为的人，他们基本上已经失去理智，或者是侥幸残存的理智只剩下执行过程这个想法了。
　　第二种是有着极高的犯罪智商，坚信自己不会露出任何麻脚，相信可以把任何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既然没人能抓到他，自然敢于继续杀人行凶。
　　前者不过是一介狂徒，抓到他们不过是时间的问题。难的是后者，这类拥有较高智商的犯人，大多心理素质稳定，有反侦察能力，光看他在几起杀人事情的呈尸地点，没有暴露任何线索这一点，就能看出他有多么狡猾……
　　“对方毫无疑问会是后者，就是说他有把握不会被我们抓到……”尚修恒咬牙切齿道：“真是嚣张啊，这个混账……”
　　“先别说这个，快走吧……”
　　封寒懒得再说什么，他现在正在翻看调查的资料和照片，借此了解凶手的犯罪手法。
　　他们刚才所去的犯案现场，是第四起案件的现场，但是除了这件案子，之前已经发生过了三起了，而且每一个案子都是用了残酷的手法布置了现场，充分的展示了凶手的“美学观念”，还有对“仪式化手法”的刻意追求。
　　“刻意用这种手法，也就表示他在追求什么东西，不过这不是重点，但从他的狡诈性格中可以分析出来，凶手根本就不会把线索藏在这上面，甚至……这可能就是一种故布移阵，是为了混淆众人视线……”
　　封寒在放慢自己思绪，思索着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线索能够指出凶手身份的信息。
　　“他应该是个男人，拥有不错的体力，不排除有帮凶的可能，因为有些工作一个人处理的话工作量比比大……”
　　“会画出那个图案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与当年那件事难道有什么关系！凶手是一个执著于死者尸体的展示度的仪式化手法的特殊杀人狂，他不会选择与他的犯罪主题无关的图案来进行展示……”
　　“也就是说，他一定知道当年的那个‘案子’，或者从其他途径知道了关于那个教派的存在，那么他一定知道其中的一些线索！”
　　这个男人的内心开始振奋了起来，任谁能在毫无头绪的状况下找到自己想要的线索，都会产生这样激动的情绪。
　　他要追查的真相，搞不好近在眼前……
　　……
　　“物证科就在前面……”
　　宽敞的走廊里响起了空荡的脚步声，封寒和尚修恒返回了警局。
　　“这个连环杀人案件，是在一个多月前发生的，第一起事件是发生在富登路小区的地下车库里，那里的摄像头坏了有半个月，但物业公司没有向上呈报，所以一直没人修理，结果平白出了一个大疏忽……”
　　“那么，凶手可能知道摄像头有问题这一情况，你们可以从这方面进行调查。”
　　“虽然我们也有同样的想法，但恐怕就算调查也没有什么结果……”
　　尚修恒解释了起来，物业公司虽然管理上有疏漏，但是地下车库的事情早就被一些小区居民捅到网上去了，估计凶手可能从这一方面得知了地下车库的情况，所以才下刻意把尸体搬到那里去了。
　　“就算是这样，在驱车进入地下车库藏匿、摆放尸体的过程总会被人注意到吧……”
　　“是的，说起来确实有人注意到有奇怪的车子进入地下车库，但没有什么用，因为对方的车是安防公司的，看到车子出现的小区居民大概都以为对方是来修摄像头的……”
　　“小区保安不可能没注意到这一点，他们和车主没有什么接触吗？”
　　“没有，那辆车是进入车库后才做的伪装，里面摄像头线路坏了，根本看不到，估计当时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尚修恒一边开口，一边在心底佩服凶手的心思细腻。
　　“后来，我们也去调查了一下，发现根本就没有这家安防公司，至于那辆面包车，牌照什么都是假，就连车本身都有可能经过改造……”
　　“但是，这样一来也曝露了凶手的一些特征，他拥有这些可以进行伪装的条件，我们可以把凶手的职业范围缩小到这一块来，他是位男性，并且可能是位司机，他时常接触网络和汽车广播……”封寒提出自己的建议。
　　“全市跑运输、出租的司机实在太多了，而且他又改装了自己的车，更加没有办法找出线索来……”
　　——线索虽然给出了不少，但大部份都是无用的，凶手确实心思慎密，天衣无缝。
　　但是，再怎么狡猾的狐狸最终还是会露出破绽来的，完美无缺的“完全犯罪”在现实侧是无法实现的。
　　“算了，说这些话也没有什么用，搜查的工作已经有人去做了，我相信真要有什么线索很快就会反馈回来……”尚修恒微微叹了口气。
　　“也对，取证科应该有其他的资料吧，希望能找到有用的。”封寒也认同了警方在搜查方面的能力，如果真的能在这方面找到与案情相关的信息，警方一定能比他们两个想的做的更多。
　　“我再跟你讲些与第一案情相关的情报吧，被藏在地下车库的那具女性尸体，是一位普通的女性OL，她在十多天前失踪……”
　　摆放在地下车库的尸体浑身赤身裸体，她的皮肤上被纹上了大量的刺青，但那并非是一般的刺青，而是各种几何图案，其意义不明。
　　“特别值的注意的是这位女性OL的尸体的背上，被人刻意剥掉了一层皮，然后用刺青和颜料涂出非常古怪的图纹……”
　　一开始，谁也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用意，直到证物科的一名法医指出了这个图案，十分像是一张拼图。
　　……而那些分散在肢体各处的刺青，正是这副拼图的碎片。


第0310章　舒彩苹
　　细致思考的话，就会得出结论……那些分布在皮肤上的大量几何图形，实际上就是一个接一个的拼图碎片，而女性OL的尸体背上被剥落的部份皮肤，正好是一个拼图的框架。
　　经过这位法医的提醒，市刑警总队的证物科把拍摄下来的所有的几何刺青和死者背后的框架进行组合，发现正如这位法医推测的一样，那确实是可以合在一起的拼图的形象。
　　“但问题是并不完整……”尚修恒指出死者身上的所有刺青汇集在一起，也无法拼凑出完整的拼图。
　　也就是说，这些刺青并不完整，而且是凶手刻意分散开来的，他讲这些乱七八糟的图案分别纹在不同的位置，所以大家一开始也没注意。
　　如果不是这位法医发现了这一点，估计所有人都不会注意到这个细节……说到拼图的话，自然就会有图案了，他们也发现了女性OL的尸体上实际是一幅图案。
　　“进来吧……”尚修恒推开门，让封寒进入这栋物证科的屋子。
　　屋子的门没有锁，或者说锁早就已经坏掉了，尚修恒只是轻轻推了一下，门就自动打开了。
　　物证科的这栋办公室里只有几个办公桌，还有几台屏幕亮着的电脑，显得比较简陋。
　　大概其他人都出去忙了，这间办公室里竟然没有几个人。
　　“啊，打扰一下。”
　　尚修恒大咧咧的走了进来，而坐在办公桌上的一位是一位年轻的女性，微卷的长发盘在头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很典型的那种知性美女的模样。
　　不过她穿着一身白大褂，正伏在桌子上敲打着笔记本电脑。
　　“喂，小舒！”
　　大概是太聚精会神，这位女法医似乎没察觉有人进来，尚修恒连忙招呼一声，她才意识到有人进来，仰起头来推了推眼镜。
　　“原来是你……到这里有什么事吗？”
　　她的语气十分冷淡，而且明显是针对尚修恒。
　　“哈哈，舒大美女，我这次来嘞，是为了上次的送检材料的事情……”
　　“哟，我们的尚大侦探不去办案子，专程来我们物证科这种小庙，还真是供不起来着，你老人家哪来从哪里去吧……”
　　女法医继续专注于工作，连头不太一下。
　　“别这么冷淡吗，舒大美女！”
　　尚修恒悻悻的搓着手，找了她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大模大样的坐了下来。
　　“来来来，这是你一直想要认识的封寒，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他吧，他的父亲姓封，名字叫做封延静……”
　　这位“舒大美女”本来懒得搭理我们的尚大侦探，但是听到封寒养父的名字漂亮的眉毛微微一动，她站直了身子，一直板着脸罕见的露出笑容。
　　“你好，我是舒采苹。”
　　她一脸热切的伸出手来，封寒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出于礼节性的与她握手。
　　“你好，我是封寒。”
　　“尚修恒跟我说过你，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吧，对了，封先生是你的父亲……”
　　舒采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啊，没错，我父亲就是封延静，你认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