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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辰不仅在世界中布置暗手，以原本准备好的五行紫凤妖身转世，更与西周气运合一，隐约间获得天地气数扶持。
　　虽然限制颇多，但也不是没有好处。
　　至少，女娲便不能主动向他出手，还有，在西周国灭，天柱崩裂之前，他真灵永远不损，不论陨落多少次，都可以立即复原。
　　“成也气运，败也气运！西周固然原本应该得天命，乃是未来的天地主角！”
　　方元一声长啸：“但天意未必不可改变……你以为，以此时西周的气数，还能庇护你几次？”
　　此言一出，古辰立即面色狂变。
　　“王子盘，此时不犁庭扫穴，斩草除根，更待何时？”
　　一道传音，同样落入王子盘耳中，令他立即喝令出兵：“消灭那些卑鄙的西周人！”
　　“杀！”
　　五万复仇之军，顿时扑向西周方向，为首者更有廉与恶，所向披靡。
　　甫一接触，西周的大军就是连连败退。
　　而伴随着凡人间的争斗形式趋于明显，原本的天命，也是有了变化。
　　对此感受最深的，赫然就是古辰！
　　只见伴随着西周大军连连败退，兵败如山倒，五行紫凤越发虚弱，甚至不用方元动手，一根根翎羽也是飘落而下，化为点点光芒逸散，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弱。
　　“不……”
　　古辰悲鸣一声：“老夫费了多少心血，才推算出的西周，莫非还不是真龙？……不！方元，你好狠！”
　　砰！
　　话音未完，方元就飞出一拳，将紫凤彻底打爆。
　　这一次，任凭五色光华再怎么挣扎也是无用，唯有一点真灵飞出，没入摇摇欲坠的西周天柱当中。
　　“真正的对手，要来了！”
　　方元见此，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欣喜，反而充满了凝重。
　　逆转天命真正的反噬，即将彻底爆发！


第577章　赌约
　　“方元……”
　　神宫之内，女娲地主神默默俯视着人间发生的一幕幕，略起沉吟：“成周有天命，我能感觉得到，哪怕在攻破商邑，帝辛自焚之后，便走入下坡，但也足以令成周威服诸侯，得各国大地之气补充，享八百年气数！”
　　作为主神，她十分清楚，天命有常！
　　天地无私，哪怕再怎么偏爱，也不可能给予某一家一姓镇压天下八百年的气数！实际上，也给不起。
　　不论是之前的巫、曾经的商、还是现在的西周，给的所谓“天命气数”，完全可以称为第一桶金，让其能够飞快崛起，统治天下，得地气人气增补，这才形成了绵延的国运，完全靠天命支撑的国度，根本就是个笑话！
　　类比而言，就好比一家公司，天命所给的只是开业的本金，但后来能持续多久，盈利如何，完全看自己的经营了。
　　曾经的巫族，就是一家哪怕有着注资，照样被同行挤兑破产的例子。
　　而商就做得不错，崛起之时，恰逢夏族衰落，又通过一系列大战获得天下共主的地位，被尊为王者，抽取天下气运支持，方有五百年国祚。
　　此时，又轮到了西周。
　　若没有外人插手，那在击败大邑商之后，就可以彻底威服天下诸侯，称臣纳贡，搜刮天下以奉养己身，延长国运。
　　但现在，就有些危险了。
　　实际上，如果真的天命消耗完毕，女娲大可收手不管。
　　但就是因为余泽还在，却是脱身不得。
　　当然，其中的分寸，就很微妙了。
　　“如果西周原本的天命还在，有外来之力守护帝辛，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他打落……但此时，却是似乎不必如此撕破脸皮！”
　　女娲地主神思索着，忽然有些悚然而惊：“甚至……他的敌人，还是那个曾经的古辰，也算给我带来了便利，莫非……这一切，都是他所计划好的么？”
　　若是如此，才真正可怕。
　　代表着对方不仅谋略深刻，并且对于世界运转，乃至天命大势，都有着极为透彻的理解。
　　“最关键的是……与可以任意拿捏的古辰不同，此人的本体，并未在这个世界，哪怕将其击杀，真灵也有很大可能逃脱，造成未来的隐患……”
　　这林林种种的因素，就是曾经的小节，现在经过累积与营造，成为了新的大势，令女娲地主神这个圣人都无法轻易下决心。
　　“饶是如此，终须做过一场！”
　　但女娲毕竟是主神，念头坚定，一扬手，五彩的光芒便蔓延天幕，遮蔽日月。
　　叮叮当当！
　　节节败退的西周大军，顿时每个人的身上都沾染了一层五彩光芒，宛若皮甲，连体力都在飞快恢复。
　　“这是女娲娘娘来了！”
　　西周侯与公子午大喜：“给我杀！反杀回去！”
　　“唉……”
　　见此，方元却是叹息一声，知道自己的层层削弱之计虽然有效，但并不能成为对方出手的阻碍。
　　“实际上……在我原本的计划当中，女娲也是必然出手的，这已经好很多了！”
　　他一挥手，剑气落下，在地面上形成了深深的沟壑，阻止原本西周军队的反击。
　　“女娲娘娘，可请一见？”
　　光芒一闪，在血红色的烈焰中，兵主蚩也站在方元的旁边，凌空虚立，望着重重的五彩霞光。
　　嗡！
　　光华一闪，凤鬓宫裳，仪态万千的女娲地主神就浮现出来。
　　“见过娘娘！”
　　毕竟是一尊圣人，怀着对力量的敬畏之心，方元与兵主蚩率先行礼。
　　“君何至于此？”女娲还礼，以清灵而似不带一丝杂质的声音问着。
　　“商与西周相争，本是天意，此时就让人道自决，我等绝不插手，如何？”方元笑了笑，到了这个地步，反正西周是无论如何都灭不了商了，甚至还有很大的可能落败，女娲会答应才怪。
　　“不可！”果然，方元的提议刚刚出口，就被女娲皱着眉头否决。
　　“既是如此，我再退一步！”
　　方元也看出来了，即使是女娲这样的大神，也不愿意直接涉入人间兵戈——毕竟是血气怨气最浓重的所在！
　　他想了想，旋即道：“娘娘与我，还有兵主蚩都不插手，我有一阵，若是西周军队能破，那灭商也并无不可！若西周破不得，便是天意如此了！其后便任凭人道演化！”
　　“既如此……善！”
　　女娲妙目一转，直接答应下来。
　　见到这一幕，兵主蚩不由暗中松了一口长气。
　　若真的与女娲地主神面对面冲突，他们两人能保命都算不错，此时能以赌约的方式解决，当真大善。
　　当然，这实际上都是方元从之前就开始未雨绸缪，累积微小，而形成的真正大势！
　　毕竟，哪怕他恢复巅峰实力，法武兼修，俱为大能，对上一尊圣人，也是凶多吉少。
　　当下，方元与女娲便各归本阵。
　　“先生……”
　　王子盘惴惴不安地上前，哪怕已经占据优势，但想到要与女娲地主神交战，仍旧不由双手发软。
　　“勿慌！”方元摆摆手，将与女娲的赌约说了：“你且下去，将黑冢、盖聂、恶、廉四人叫来！”
　　“有先生在，我大商无恙矣！”
　　王子盘略微平复下心里的不安，恭敬地说着，又连忙命人将这四人找来。
　　“拜见先生（老师）！”
　　看着下面恭敬肃立的四人，方元的脸色有些奇异，以低沉的声音开口：“我有一阵，名为‘混沌’！以四柄神剑为阵眼，一旦布置而下，非圣人不可破！”
　　“若有此阵，那可保万全！”廉与恶都是兴奋说着。
　　“嗯，你们四人有着命格气运，可做各个阵眼的掌剑人！”
　　方元伸手一招，地火风水四柄神剑浮现，光华灼灼：“廉，你执掌风剑，恶，你拿地剑……还有黑冢、盖聂，这水火二剑，还是交给你们！”
　　当下将四柄剑器分发。
　　“诺！”
　　四人肃穆拜下，但神情各有不同。
　　特别是盖聂，望着手上这柄之前蓦然消失，又重新回来的水剑，不由想起了曹秋之言：“外来之物，果不可信，什么时候，我才能真正走到剑道之巅呢？”
　　殊不知这一幕，尽数落入方元之眼，不由摇头。
　　此时两边大军退避三舍，让出一大块空地。
　　得到方元面授机宜的四人顿时上前，开始布置阵法。
　　咻咻！
　　顷刻间，一个煞气凛然的剑阵就浮现出来，当中四色光华连闪，演化青气，果然非同小可，连天空中的云彩都被直接刺散。
　　“好威风！好煞气！”
　　连兵主蚩后退一步，都是面色变化：“此阵……足堪称为太古第一凶阵了！”
　　“娘娘啊！”
　　这混沌剑阵一摆出来，岂止兵主蚩，西周侯与公子午更是被吓到了，长跪在女娲祥云之前不起。
　　“你等且安心，我虽不会亲自出手，却仍可助你们一臂之力！此阵以地火风水为基，发作时可重炼混沌，要想破之，必须从四门同时而入，直取掌剑之人！”
　　“娘娘……我们西周国小民贫，实在没有多少奇人异士啊！”
　　公子午满脸犯愁地道。
　　“你等且宽心！”
　　女娲眼睛在方元派出的四名掌剑人身上看了看，心里默道：“果然是应劫之人，今日必得灰灰两个！”
　　当即说着：“四名闯阵者，西周侯得我剑甲，可为其一，我再召唤两头大妖来，至于最后的压阵之人……”
　　她一挥玉手，五色光华蔓延天空。
　　西周天柱浮现，当中一头五行紫凤引吭长鸣，飞了下来，口吐人言：“多谢女娲娘娘搭救！”
　　“又是一个灰灰！”
　　女娲面色不变：“此次进逼，你为压阵。”
　　“诺！”
　　哪怕曾经觊觎圣人位置，但此时若不是女娲资助，古辰不仅无法保持真元灵士的位格，甚至都无法化形！
　　只能更改计划，牢牢抱紧大腿。
　　咚咚！
　　没有多久，战鼓擂响，四名破阵之人带领兵士，从剑阵四门进入。
　　“啧啧……看来女娲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啊！”
　　方元见到了破阵者，却是眸中精光一闪。
　　到了此时，他的心态早已转变，视天下苍生为棋子，自己则是执棋者。
　　与女娲的赌约说起来严肃，以社稷为赌注，实际上，却是双方都不太在意的结果。
　　若是真正在意，早就亲自下场，浴血搏杀了。
　　女娲不在意，是因为身为圣人，在本土世界之内，便是无敌！
　　方元不在意，却是因为进可攻，退可守，实在不行，大不了舍弃这个世界，等到修为大成之后再来狠狠报复。
　　既然两边都互相顾忌，妥协自然就成了主流。
　　当然，作为比较弱势的一方，方元还是付出了一点代价，比如……古辰这个巨大的漏洞！
　　“若有我主持，混沌剑阵之下，古辰唯有授首，但此时就有些麻烦了……”
　　方元看着西周军入阵，又是冷笑一声：“当然……要想彻底消灭此人，也唯有如此！”
　　实际上，大商交替与否，跟他有何关系？不过是名义上的始祖，五百年不见，又割裂了玄鸟之气，什么情分都淡薄了。
　　他来此世界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击杀古辰！


第578章　破阵
　　混沌剑阵之内，气象万千，剑光峥嵘，带着难以言喻的危险。
　　“吼吼！”
　　地门之中，一只三头妖虎正在大声咆哮。
　　它通体毛发纯黑，肩膀上的头颅却一分为三，人头兽身，两边的头颅乃是老人与小孩的相貌，中间却是精壮男子的模样，口吐人言：“娘娘命我前来破阵，看守者何在？”
　　伴随着咆哮声，两边的脑袋同时张开大口，喷出出剧毒的烈焰与浓烟。
　　“呔！妖物休得猖狂，看我恶来会你！”
　　恶飞扑而出，挥动着手中的地剑。
　　嗡嗡！
　　下一刹那，周围剑光爆闪，无数的剑气仿佛细针一般，密集飞刺。
　　嗤嗤！
　　霎时间，无数道血箭从三头妖虎上飙射，庞大的妖躯一下倒在地上。
　　“不可能……我有天赋妖躯，不灭之体！怎么能死在这里……吼吼！天妖转生，神魂不灭！”
　　一团黑气从妖虎身上冒出，蓦然间蔓延而开，当中隐约有着一头巨虎的身形：“我将来还要修成无支祁、相柳一般的境界，甚至是圣人，怎么能死在这里？”
　　“废话真多！”虽然并非剑阵的实际控制者，但作为掌剑人之一，恶还是明白了混沌剑阵的几分威能。
　　此时也不多说，一剑挥出。
　　一道领域落下，带着大地的厚重之意。
　　原本还在挣扎的神魂，瞬间就被镇压下去，遭剑光一搅，灰飞烟灭。
　　“当真是好剑阵！”
　　看着这一头神通广大的妖孽眨眼间死于剑下，饶是恶都不由叹息，又望向其它三个方向：“不知道父亲与其他人如何了？”
　　火剑阵门之中。
　　一名相貌儒雅的老头，在阵中踱步，连连叹气：“唉……此剑阵闻所未闻，老朽今日这把老骨头，恐怕要交待在这里了。”
　　“哈哈……你知道这点便好，乖乖被斩了头颅，成为某家的功勋！”
　　黑冢大笑着，手持火剑冲出。
　　“生，乃我所欲也，请恕老朽不能从命！”
　　老头咬着牙，摇身一变，化为一头小山般的六尾白狐。
　　“嗯？”
　　黑冢见了，却是眼皮一跳，随手一剑挥出。
　　嗤！
　　在混沌剑阵之内，火行剑气顿时得到了千百倍的增幅，将白狐一剑捅穿，滚落在地：“你是涂山之狐？可认识一只叫桑青的狐狸？”
　　“老朽正是桑青！”
　　老狐狸一怔，口吐人言：“你怎么知晓老夫之名？”
　　“原来是你这头老狐狸！”
　　黑冢咧开嘴大笑：“罢了……看着大白小白的份上，饶你不死！滚吧！”
　　他一脚飞踢，老狐狸顿时被一股大力包裹着，送出了混沌剑阵之外。
　　“真是奇哉怪也！大白小白，那是哪个？”
　　白狐身形一下缩小，仿佛一只白色的小老鼠，不断舔舐着自己的伤口止血，等到略微恢复行动之力后，顿时不敢再看后面的剑阵一眼，夹着尾巴跑了。
　　在它心里，还兀自庆幸不已，猜到八成是因为自己曾经的善行，才获得了活命的机会。
　　……
　　水剑阵门。
　　盖聂望着率军杀来的西周侯，却是仍旧举棋不定。
　　“西周侯乃是凡人，我若以神兵剑阵对付他，未免有些胜之不武。并且……剑圣曹秋也说过，依仗外物，永远无法达到剑之至境……”
　　“但现在是生死之战，我又身兼重任，怎么能放下呢？”
　　就在他发怔的时候，西周侯已经一马当先地冲了过来。
　　他虽然已经是个老人，身手却依旧矫健，特别是有着五彩石甲的增幅，盖聂顿觉手中一股大力传来，水剑几乎要离手而去。
　　“不好！”
　　心念电转间，他强行平复下驳杂的念头，随手还了一剑。
　　嗤！
　　剑气涌动，宛若寒霜，所过之处，整个天地都化为了寒冰世界。
　　在西周侯身后，跟随的亲兵与甲士立即变成一座座冰雕，震动着炸开，化作飘洒的粉末。
　　蓬！
　　西周侯身上，一蓬强烈的五彩光华闪烁，却是将寒意堪堪抵挡住，又是一剑刺出：“看剑！”
　　“来得好！”
　　盖聂见到这一剑法度森严，不由心生佩服，知道面前这个西周侯，绝对是一位剑术大家。
　　奈何在寒冰领域之下，再精妙的技巧，只要他一个念头，便可以压制。
　　此时出剑，就不免带上了迟疑之色。
　　西周侯何等人？见到此幕，立即步步紧逼，一套精妙的剑术施展出来：“且看老夫的周易之剑！”
　　“周易？从《易经》占卜中演化出来的剑法？”
　　盖聂眼睛大亮，哪怕能立即动手，灭杀此人，却也不免生出了几分任凭此人施展下去，看完全套的想法。
　　有着这一念，出剑之时，又带上了三分犹疑，正是剑客大忌。
　　而西周侯却不管这么多。
　　他虽然有着五彩石甲的守护，能在剑气下生存至今，但也感觉到伴随着剑阵发动，自己已经越来越疲惫，再也拖延不得。
　　见到盖聂的迟疑，立即一剑倏出，从不可思议的角度直取中宫。
　　嗡！
　　强烈的五彩光华蓦然在长剑上爆发，在盖聂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笔直捅入了他的心房。
　　“咳咳……”
　　他咳嗽着，吐血倒地，却是想起了方元第一次教导他剑道之时，所说的话来——“所谓剑道，就是澄澈心灵之道，最忌出手迟疑，凡阻碍我心者，一律斩之！”
　　“原来……我不是真正的剑客！”
　　盖聂惨笑一声，瞳孔睁大，立即没了气息。
　　“呼呼……”
　　西周侯吐出一口长气，如获至宝地捡起了地面上的水剑：“此剑乃大阵阵眼，被我取走一柄，会发生何事呢？”
　　此时的他，已经敏锐感觉到了大阵发生的变化。
　　风剑阵眼处。
　　廉周身萦绕狂风，正在与五行紫凤周旋，忽然间，天地元气一阵波动，立即从之前的状态跌了下来。
　　“大阵不协，莫非有着阵眼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