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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天堂(荆柯)-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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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所以我准备在佛前上柱香,我又有孩子了,而且过得如此有福,心中有些黯然!”

“你不必黯然,你跟了我,这些年来,又做了不少事,积了不少德,是应该有福的,不要有任何想法。”方信说着。

方信本想拉着兰姬说话的,想不到听见她这样说,叹了之后,就见外面府兵已经进来,就吩咐地说着:“等我们上了车,你等就去吧,只要二人就足够了。”

这时,府兵,还是五人,这次带了二个,吴杰是其中之一。

果然没有多少时间,老夫人就出来了,上了车,这车是二辆,老夫人一辆,方信和兰姬,又是一辆,出去时,太阳也才出来,一片银光洒落在地上。

但是才到门口,却是一怔,原来却是艾贝尔。

艾贝尔上前,说着:“公子,我有话和你说。”

方信笑着:“说什么呢?”

兰姬却明白她的身份不同,就笑着说:“我和母亲坐一车去,你们说话。”

“这样也好!”方信想了想,就说着:“那你进来吧!”

艾贝尔进了来,这时,却是循规蹈矩两手抚膝,方信不由一笑:“说吧,这样严肃,你有什么话给我说?”

艾贝尔也自一笑了,思量着说着:“队中来了信了,说固明县已轻沦陷了。”

方信一怔,说着:“这我还没有听说,你们消息很快,队中情况怎么样?”

“其他的情况,信息中也很少,伊迪卡伦、戴维西、丹卡尼,都已经撤退了,现在向我们过来,巴斯特负了伤,但是现在还可以,我会为他治疗。”

“恩,他们来了,就住在我府中好了。”方信了然于心,说着。

想必这些家伙,妄自想作什么,结果就被牵连了,倒霉了,知道厉害了。

“我就知道你会,不过,我们还是带回来一批黄金,数目就不知道了,但是应该也不少,只是帝国规矩重,因此必须由你支持一下。”艾贝尔松了一口气,笑地说着。

“恩,帝园目前对流民还控制得比较严,不过这不算什么,我会办成。”方信说着:“县中的情况怎么样?”

“消息很短,只提到城破,具体会怎么样,就不知道了。”艾贝尔不好意思地说着,这种传递信息的方法,当然是他们的秘密,只是,迟疑了一会,她就问着:“我能问你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情?”方信问着。

“我发觉你这几个月来,都在变化啊!”

“有什么变化?”

“是光,是云,开始时,你的身上有光,也有云,有时还有着紫色的。后来,你的光和云,不断地变化和加强,你这是什么呢?”

“哦,这是因为写了这个一些东西,你可以当成圣启一样的东西。”方信淡然说着,他也不想多解释。

艾贝尔也就不多问了,两人就说些闲话。

方信又问着:“那你恢复了没有?”

“没有全部,但是已经恢复了九成了。”艾贝尔说着:“还有一成,大概是规则不同,始终无法恢复。”

方信怔了一下,说道:“原来如此!”

呆了片刻,又说着:“那你们准备呆这里多少时间?”

“怎么,你有什么时间限制?”艾贝尔看了他一眼。

“不是,大概再过一些日子,要回去一次。”一千五百份功德,已经可以打开第八颗星,而且,现在功德还在增加中,方信有些迟疑,是不是就回去开着。

在这个世界上开,还没有先例,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你实在太浪费了,消耗一次也要上百万呢!”艾贝尔说着:“而且,这身体原主人,你是怎么样处理的?我就是有些纳闷这点。”

方信心中一凛,说着:“碰巧他愿意借出身体而已。”

这个理由真是烂,她白了白眼,车队行了半路,就到了一处大河,必须过河才到对面的三平山三平庙中了,不过,河边自然有放车马的地方,寄放了,给一贯钱,自然就有人喂食和照顾了。

一行人包了一条船,这船上,是一个小哥,看上去仅十七八岁,眉目清秀,上了船,他就划到对岸,只是当然免不了偷偷看着兰姬和艾贝尔。

二女,又如何不知道,只是他仅仅是偷看,一时间不能发作,艾贝尔也就罢了,兰姬就有些暗怒了,船行了五分钟,就到了对面,寻一个上了岸。

上了岸,洗了手,买了些香烛纸马,这时,又有着兜轿上来,方信也就用了二个,让老夫人和兰姬坐了,就对老夫人说了兰姬又怀孕的事情,老夫人顿时大喜,说着:“好好,应该坐,上去也多上些香。”

说着,又回去多买了些,这开店的妇人,身上着着红红绿绿,头上插得花花朵朵,口里就说着:“客官请香烛,多多益善啊,佛祖会高兴的。”

方信就多买了些,又说着:“我就不坐了,要些诚意嘛。”

其实是他不习惯坐这种,也想沿途看些风景,却也使老夫人非常高兴。

山看似不高,但是上去也很耗费时间,等到了庙门口,就下了轿。走进山门,转到佛殿,才到门口,就听见一个和尚在那里喊着:“求签的,这边来。”

方信就汗了一下,和尚卖签,也算是本土化吧,不过,也上去求了一签,却还是要耗上十文钱,当下就摸了钱去拿,拿出后,这和尚就扯开,念着:“命运何须问否臧,眼前造化已非常,但能积德行方便,子子孙孙福泽长。”

这和尚就又说着:“这正是大吉签,求甚么的?”

方信就说着:“求命运。”

这和尚就说着:“正是上等签,无人破运,需得承其好事。”

然后就眼巴巴地望着方信,方信于是又拿出十文钱,算是香火钱。这时,就见得里面,已经在拜了上香,似乎是老夫人捐得比较多一些,因此就有一个和尚,专门上前伺候着。

这些都是一些香火和尚,不是修行,而是职业,方信笑了笑,就转到里面,才到里面,就见到一个和尚,正在一处墙下,合目诵经。

树而青翠,枝叶隐下,后面露出一壁飞檐及半扇窗扉,隐见窗内香炉袅袅,在此之下,这个和尚就在合目诵经。

方信一动,就自上前,才看见此人年龄四十左右,面颊瘦削,已经有许多皱纹,并且呈凄苦之态,只是现在闭目诵经,隐隐却有一种慈悲之意。

“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方信突然之间莫名其妙地想到这句,他笑了笑,就准备离开。

“阿弥陀佛,施主,有礼了!”这时,和尚似是已经念完,微微颌首,口宣一声佛号。

“有礼。”方信淡然说着。

“施主请入内奉茶。”和尚说着。

“也好!”方信迟疑了一下,也就回答地说着。

到了里面,却是一个小和尚上前奉茶,方信注目看去,只见这小和尚,身材不高,然呼吸绵绵悠长,动静之间,就自有着气度,却不知道修炼何种法门了,方信也不以为意,接过,喝了一口,清香入脾,心下暗赞,不由赞着:“好茶!”

“三平山不高,不过,也有几颗茶树,老衲就也照顾一些,到时采些喝来,以招待贵宾。”和尚说着。

“贵宾?我哪是什么贵宾?而且,佛门之前,众生都一,论得贵低就不好吧!”方信也是随口说说而已。

“施主说得是。”这和尚平淡地说着,也不解释。

这一句话一出口,方信不由看了他一眼。

方信再端茶品了一口,见屋中,一壁悬了一副,就起身而看,内容录的就是一部《金刚经》,这时,已是处处可见,只是这一笔字,甚有古拙之意,又带着飘逸之风,却是名家之作,心中暗赞,就上前细细观看。

话说,到了这等功夫,这细看,就几等于临摹,只觉获益良多。

直到细细看完,也是半个小时了,一转身才又见得和尚,和尚却又在闭目静思,没有丝毫焦急不满之意,当下失笑地说着:“还问和尚法号?”

“和尚释智!”这和尚回答地说着。

而那个小和尚,又在外面廊下,生着红泥小炉,重煮清茶,淡淡的茶香漂在房间之中。

这时,下午阳光灿烂,又是九月,风光淡爽,方信笑了笑,说着:“和尚你还真有些根基呢!”

说着,就出去了,外面应该有人等着了,走在了小径上,一路欣赏周围景色,就在这时,一声悠然钟呜,袅袅奏响,空山钟呜,远播四野。

“师父,您为何如此礼遇此人?”透过窗口,看方信真的去远,小和尚,再也按捺不住,开口问道。

“你不明白?刚才,那人问着,何以贵贱,你又有什么想法?”和尚看了看这个深得自己期望的徒弟一眼,微微笑着,将眸子投向远处,那里,白光冲天而起,又有紫气其中。

“本性是空,何来贵贱。”小和尚合十说着。

“自性是空,但是喝茶的,并不是自性,自然【“文】有高低【“人】贵贱,佛法【“书】都有兴【“屋】衰之运啊!不然,佛祖,又何说正法一千年像法一千年,而末法一万年?”和尚淡淡的声音充满着房间:“一教一宗,兴衰还在,是故才有贵贱。”

闻言,小和尚苦思,问着:“佛法说尽性,度众生,大德多有,为何还有兴衰?”

“成住坏空,都复如此,这法既然落在世上,就自然受世上所束。”和尚的话语虽淡,但听在小和尚耳中,却顿时使他亮起神采。

“就算是无上法,凡是所出,必有所灭,所以神通不及业力。”

“那如何世间传法,又如何延其寿,而广为众生听?”小和尚猛然问着:“我也见得白光笼罩,紫气凝聚,然非本性,又有何重?”

“着依大力,普施功德,自有气数。”说完,这和尚闭目,再不多说。

方信淡然处之,而仁礼本意论,却已经传播出去。

鲁府。

门开处,严敏进了房间,稍加请安,却见鲁侯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沉吟,见他进来行礼,就自说着:“有了消息了没有?”

严敏见他神态平和,就说着:“已经到了。”

“说吧!”

“是,明文十八年八月十六日,固明县破,固明县今郑永泽被俘,后被绞杀,固明县县丞乔杰颖临阵脱逃,已被布政使逮捕,削了官位。”

“恩,此人死定了,崔寒的性格我清楚,到了那里,第一件事情就是杀这些人以儆军法。”鲁侯平静地说着,顿了一顿,又说着:“你说下去。”

“是,固明县县尉齐志青当场战死,其他县中官吏,也是如此,和李大人有关的那四人,却已经逃离,正在向从江府而来。”

“这四人,你查出来了吗?”

“查了,都是附近的子弟,却是奇怪,集在一起,以戴姓称之。”严敏恭谨地回答地说着:“缘由却是不清。”

鲁侯放下文书,说着:“罢了,那就这样吧,还有,这书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回鲁侯,书已经传了出去,受到了诸多士子的观注,只是这书,只提仁礼,不提忠恕,这就是缺陷。”严敏想了想,就说着。

子贡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

孔子曰:“其恕乎。”

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

曾子曰:“唯!”

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

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这忠恕,就被历代朝廷称赞,称之圣人的根本之理,其实,重点还是忠,这忠,就是服从朝廷和皇帝的利益和法律,其实就是服从法家之理,服从君主意志。

不过,从话中来说,其实孔子并没有直接说忠恕——“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其恕乎!”(但是并没有说忠恕)

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一一这其实只是曾子的意见。

恕就是仁的一部分,并且,这实际上,也不能直接引用,关键是,孔子当时的背景,几和流民一样,没有任何权力,因此他终身行之,就是这个恕,而不是大仁——非不愿行大仁,实是不能行大仁!

讲经讲义,在古代经典中,差之毫厘,就可以谬以千里,而历代治世,却故意如此,因此经常就有儒家大家来号称:“只要离了忠恕,也就离了仁字!”

这自然就迎了统治者的心意,到了后来,甚至不提仁礼,只说忠恕了一一当然,对统治者来说,忠本身就是法,就是礼,至于仁嘛,这个恕宇就很对胃口,宽恕这个意思,本质上说,就很有建立在高低的等级基础上。

我愿意宽恕你,是恩典,不愿意,也是国法,自可随心所欲,无论雷霆,还是雨露,都是天恩,杀你全家也是恩——但是你如不忠,这万万不可。

而现在《仁礼本意论》紧扣“仁礼”,虽是正道,但是士林界,自然是一时沉默——有些不符合统治者的口味,在皇帝没有发话前,那些聪明的,谁敢大声议论?

这个,鲁侯自然清楚,他笑了笑,说着:“是缺陷,不过,就看他的运道了,不过,听说现在此子运势正盛?”

严敏听了,应了一声:“是!”

心中却也是暗暗奇怪,按照道理来说,这书已经早就送到了帝都,朝廷为什么迟迟,没有一个说法出来?传书立传,著书立说,朝廷一向非常重视。

“那就看他走到哪步罢,虽说有缺陷,但是毕竟是正理,问罪还是没有的。”鲁侯淡然说着,他笑地说着:“无非流传多广罢了一一好了,这事就这样结束,走,我们出去走走!”

严敏怔了一下,这种上位者心思变化无从揣测,但是作下属就必须辛苦了,当下,稳着步子,跟了上去,走在了鲁侯侧畔,又后退了一步。

鲁侯有点漫不经心,缓缓移着步子,就在庭院中走过,最后,在石阶上站定了,然后就笑问着:“严先生,你来我府,到底有多少年头了?”

“啊,已经有十一年了。”

“十一年了,也不算短了。”鲁侯似是有些感慨,凝视着下面说着,许久,他叹了一声:“你跟随我以来,也办了不少事,吃了不少苦。”

他带着难以形容的笑容,徐徐说着:“有着功劳,也有着苦劳,你说,本侯应该如何赏赐于你呢?”

严敏的心一下子沉落下来,他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口气,似是夸奖,又带着不祥的气息,连忙回答地说着:“侯爷对我恩重如山,我做些事情,也是应该的,哪敢侯爷夸奖和赏赐?”

“恩,你有这心,也是不错。”鲁侯眼神幽暗,等了一会,说着:“那你下去吧,好好办事。”

“是!”严敏冷汗渗出,应着。

第106章 镇压气数

明文十八年十一月二十,帝都,皇宫,御书房。

这时,正在下雨,初冬之风,裹着细雨,虽然才是下午,但是外面天黑黑的,看不清字迹,因此关着门,上了蜡烛,蜡烛摇曳不定,忽明忽暗。

正在批阅奏章的皇帝,若有所思,停笔说着:“来人啊,传翰林刘无庸,叫他进来见朕!”

“奴才遵旨!”就有侍从的太监,在外面答应一声,然后退了出去。

皇帝又想批阅,但是拿起笔,突觉得一阵头晕,顿时脸色苍白,他连忙咬着牙,撑住,片刻之后,才缓了过来。

稍休息了会,定了定心,又从案头翻开一本奏章,这已经作好了记号,却是奏报晏阳省旱水二灾并行的大事。

“……臣晏阳省布政使谭凡申惶恐谢罪,去年全省大旱,秋粮断收,今年春天青黄不接之时,已有大量灾民,而今年,又发大水,省内主干河流决溃十一处,六郡十九县受灾,如今已经乱民四起,大量流入外省,灾民遍地,露宿荒郊,如今已经入冬,严霜之下,时有冻饿之殍抛之荒野,再过数日,更是严酷,近已有小股流贼抢劫,若是成了气候,就有攻城掠郡之逆,为防不虞之大变,臣斗胆请皇上下旨,开仓放粮,以度过艰难!”

看到这里,皇帝的目光,就霍然一跳,正想批示,却又是脸一惨白,一时坐不住,竟然扑到了桌子上。

“皇上?皇上?”外面伺候的太监总管关维立刻发觉,连忙进来。

“别,朕只是一时头晕,你等唤内阁大臣尹理过来。”皇帝勉强撑着身体,心中却已经是一片悲凉,说着:“还有,太子现在怎么样?”

“回皇上的话,太子很好,中午一顿,还进了二两肉,吃得很香。”太监总管关维露出一丝笑意,说着:“太子天授英明,年才五岁,竟然已经能识字,在读三字经呢!”

“是,已经能背诵数十句,前天才背给朕听,真是朕的好儿子!”皇帝似喜似悲地说着,他也不继续看奏章,而喝了点参汤,又不敢多喝,就在床上躺下,被卧虽然温暖,但是皇帝还是打了个哆嗦。

内阁大臣尹理被召,却又被挡在御书房外,没有获得立刻接见,心里顿时就踌躇不安,他站在门外,躲着雨,就回想着政事,才度了一步,又想起了皇帝的身体,顿时脸色苍白。

这时,就听见传叫,内阁大臣尹理赶忙进去,到了里面,看见皇帝躺在床上,顿时心就一沉,跪下说着:“臣,内阁大臣尹理拜见!”

“尹理,你原本是户部尚书,现在也管着户部,这份奏章,你且看看!”皇帝在暖床上,就如此说着:“不必多礼,这事大着呢,你坐着细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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