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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天堂(荆柯)-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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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考究了几句,这使方信想起了这个世界的当年,那时翩翩少年,也曾在各大人面前被考察着。

鲁铭对答如流,虽然是少年,但是却身材魁伟,面容虽不算英俊,也算是中等人才,对答之间,丝毫不错。

方信因此有些高兴,虽然自己招待天使,已经稍稍吃过,但是还是召鲁铭入内,重开家宴,这就表示接待了他——古人能登堂入室,见得内眷,就属极亲近了。

一时进入了内室,话说侯门深似海,这原本的巡抚府,也自极大,引到了内院,就见得两处小楼,附近又有着厢房,一条大路,以青石铺就,直连接着二重大门。

沿途,假山围绕,小溪中流,不经意中就长着奇花异草,盆景点缀,花木扶疏,一亭一台,皆布置得精而雅,别具匠心,甚有林苑小天下之感——李睿素有造林园的美称,这点天下都知,这时看来,果是名不虚传了。

引得入内,桌椅摆设花瓶自不必细说,方信先让坐下,就让丫鬟去请了诸人,鲁铭也是侯门出身,这点场面还不算什么,当下吃茶,却打量着。

这些府中丫鬟,个个俏丽,穿着是低胸束裙,曲线玲现,但是鲁铭作为世家子弟,只要不浮夸,总会学到许多东西——这些少女,个个肌肤如雪,举止行动之间,就隐隐显示着武道修为,李家果亦与别家不同。

见着他打量,方信也不以为意,主位面青藤杯新手区决赛结束后,方信曾收到一本剑道秘籍,却是“戚家剑术本录”。

当年赠书者曾说:“见君之剑,已入味,与吾家剑术道理合,唯吾家凋零,子孙不复学剑,赠你一套戚家剑术抄本,存十八种,希望君能抽空一读、再读、三读,一定对君之学有益。”

不过后来对方信并无大用,一时没有想起,回去后,这李睿却是记起,把这套剑术传了下去,正是府中的侍女们,凡是专心修于剑道者,必姓戚。

并且定下规矩,以主世界的阶位来判断,一阶剑修可免其役,充为内卫,能修到二阶,就可领内班,授女官。

三阶者,就有着相当自由——免了家仆的身份,敬为宾客,也可自由婚嫁。

四阶者,收为义女(日后改成由宗室收为义女,授县主之职)。

五阶者,这种超凡入圣的人,自然由皇帝收为义女,授公主之位了。

而宗室女子如想得自由者,也必须四阶以上,这是以后,姑且不说,只见得叮当作响,众夫人带着子女都出来了。

何瑶、何容、兰姬、鲁舒兰,都上位,而一一安座,他自拜见,心中不由奇怪。

四位夫人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在古人来说,却已经是青春不再,不过此时,见得诸女进来,并未多施脂粉,却也是肌肤如雪,少见皱纹,如二十余岁的女人。

这仅仅是方信潜移默化的影响,世人不知却也为奇。

而后面,数个少年少女一起出来,一个穿着浅色裙衫,挽了两对团子的女孩跑在最前面,自然是八岁的李宓,两只大大眼睛正好奇地望着。

众人对她很是宠爱,见此也不为为怪,笑过就是了,而在其后,自然是先是诸子了。

先,自然是正妻何瑶的长子李昌君,今十五岁,戴着银冠,穿着青衣,面若冠玉,眉如刀裁,看其容貌却是极好,态度也很是温和,但是却似少了一些威严,见了,就笑着:“原来是鲁家哥哥来了。”

虽觉得少些大门大户杀戮决断的继承人的气质,但是毕竟是嫡长子,鲁铭上前拜见,说着:“拜见世子。”

大楚,皇帝继承人自然是太子,而诸王,以及伯爵以上继承人,也为世子,虽然方信实际上还没有正式指定,但是世上规矩,就是多由嫡长子充任,外人很少有疑问,又对庶长子李凝文,行礼,态度更显亲近一些,李睿的这个儿子,虽然才十七岁,却已经考中了举人,几有其父当年之风,一些文章也流传而出,少少年纪,就大有气度,在士林中也是有名的,许多人暗中觉得,继承李睿文坛地位的,就是此人了。

李凝文还礼,的确,十七岁的他,容貌也是清清,虽然不显得英气逼人,却自有一种温和自华的气度,使人不自觉,就想起那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至于李翔和李纪智,年纪都小,各自见过也罢,现在还看不出气象来。

再后面,是二个少女,一个是李晴依,自然已经见过了,还有一个,自是长女李馨,今年也是十五岁,眸黑如星,丽质天生,肌肤如玉,裙袂飘然,举手投足之间,带着几分飘渺如仙的气息,两女丽色相似,李晴依多了一分明媚,而李馨却多了一分神秘,隐隐和方信有些类似。

两女先行礼:“见过鲁家表哥。”

鲁铭也连忙还礼,却被二女丽色所动,心碰碰地跳着,等施礼完毕起来坐下,却心中暗叹,这李家,无论男女,似都是绝好资色了。

这不但是原本基因的作用,方信暗中不自觉产生的影响也是原因。

方信将一切收在眼中,却也不在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也是人之常情,于是就拍掌,召着开宴。

此时也算是侯门,片刻之后,盛放满各色珍馐的菜肴就送了上来。

真正用水晶作的杯,一一奉上,年满十五岁,就算是女儿也可上饮一些酒类,不满十五岁的,就算是儿子也只得喝果水了。

所谓的鼎食之家,就是钟鸣鼎食,古代吃肉多用鼎,用鼎就代表着美食,至于这钟鸣,就是吃饭时的音乐了。

果然,堂下,一群少女穿出,先是点燃蜡烛和暗香,一批人开始拨弄乐器,轻吟浅唱,丝丝入耳,而更多的少女,长裙带薄,暗香浮影,作翩然舞。

劝过酒后,鲁铭惊讶地发现,宴上气氛非常轻松,说话基本上不会带着那种隆重的味道,诸姐妹兄弟之间也会开着玩笑——这种气氛在鲁侯家,是绝对无法想象的。

就在这时,一个少女出来,在月光之下,其人似是发光,笼罩着一层似烟如霞的光华,端是肌肤如雪,眸子幽黑,举手投足,那种惊人的美丽,简直是美丽不可方物,一下子使在场少女的颜色都逊了。

她翩然起舞,舞动中,细细的裙带声清晰可闻,从容典静,自有一种颠倒众生,渺然俯世的风姿,她开口唱着。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天兵下北荒,胡马欲南饮,横戈从百战,直为衔恩甚,握雪海上餐,拂沙陇头寝,何当破月氏,然后方高枕。

骏马似风飙,鸣鞭出渭桥,弯弓辞汉月,插羽破天骄,阵解星芒尽,营空海雾消,功成画麟阁,独有霍嫖姚。

白马黄金塞,云砂绕梦思,那堪愁苦节,远忆边城儿,萤飞秋窗满,月度霜闺迟,摧残梧桐叶,萧飒沙棠枝,无时独不见,流泪空自知。

塞虏乘秋下,天兵出汉家,将军分虎竹,战士卧龙沙,边月随弓影,胡霜拂剑花,玉关殊未入,少妇莫长嗟。

烽火动沙漠,连照甘泉云,汉皇按剑起,还召李将军,兵气天上合,鼓声陇底闻,横行负勇气,一战净妖氛。”

明堂柱成,灯华交错,低斟浅饮,清言浅笑,耳中传来了歌喉吟唱的新作,闻着就近少女幽香,鲁铭直盯着她,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宛然在仙境一样,原本被父亲近于放逐地赶到这里来的气愤,一下子全部消了。

这等神色,落在诸人眼中,李晴依暗哼了一声,而李馨却多了一分不屑,但是这神色自然转眼都消去,等这一曲完,鲁铭才惊醒过来,却并没有上前询问这女是谁,举杯向诸人敬之,这一宴,饮至月西沉,乐声渐渐淡去,才算散尽。

方信出来之时,见得月光如水,照得一片皎洁,廊柱檐梁之间多是光影,片刻之后,胡绿蕊还是穿着华色衣裙,云鬓高洁,上前一施礼,方信笑着:“你没有施展狐媚吧?”

“当然没有,我如施展天女之舞,也许只有主上才能不受其惑了。”胡绿蕊却是恭谨地说着。

“那此人如何呢?”

“主上,少年性情罢了,如我观之基本命格,却还可以,是富贵中人,能受了一些大福,但是主上掌沉浮,是废是拔自由圣裁。”

身为蛟龙,掌得风雨,几近于造命之主,的确一言就可改变普通人的命格命局了。

方信哑然失笑,想了想,又说着:“我家丽色以你第一,不过,我家儿子,有几个也到了亲近女人的年纪了,这非你所近,知道吧?”

“我哪敢妄近蛟龙之子呢?主上请放心!”胡绿蕊却是非常知趣,明白人皇更叠,万无有着异族变化亲近迷惑皇子的道理——莫不以之天诛。

事实上,如非她早早就是李府的人,根本就靠近不了龙气所在,更不要奢谈住下来了,让她沾染龙气而得了许多好处了。

方信微笑,于是就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第175章 学院

鲁铭能被派来,自然不同一般。

李睿是少年榜眼公,又著书立派,鲁铭这人,也是少年中举,显是投其所好。

过了几日,方信就自召见。

鲁铭这几日心思不定,时有几个俏丽的影子,但是一遇到召见,自然立刻就赶了上来,穿过一处后廊,来到了一间小小的厅子,门口有几个侍卫,都是垂手侍立。

到了里面,见得方信正在读些文件,见他进来了,方信说着:“你且坐下。”

鲁铭谢了,告了座,坐了。

过一时,方信就放下文件,说着:“今日我观看东岩书院,你也随我去吧!”

“愿跟随叔父前去。”鲁铭连忙站起来,说着。

方信也就起身,片刻之后,一百五十骑跟着出行,鲁铭见了,暗自心服,所谓真龙不鱼服,以方信现在的情况,出行不带甲兵,才叫着脑子有问题。

骑兵前行,没有多少时间,就来到城中一片空地,那里是城南,虽然在城中,但是实际上城中也有大片城墙的农田,此处,就是一片林子,多有果树。

入得里面,就见得甲兵先站好了要害位置,而方信才下来,这时,里面的人已经获得通知,就见得一扇高大的门前,一行人就开始从里面涌了上来。

“东岩书院!”鲁铭却注意到了上面的文字,说着:“这是叔父的笔迹吧,果是神形兼备,让小侄佩服。”

方信也只是笑了笑,这时人就迎接上来,行礼:“拜见总督大人!”

方信挥了挥手,说着:“罢了,何先生,您请起罢!”

这何维,却真是天下有名的儒者,二十九岁中了进士,却一直在家治学,不出来为官,想不到方信却请到这里来了。

眼前此人相貌清雅,言谈之间,那种得儒真味的风流就显示,鲁铭不敢怠慢,连忙上前一步:“拜见何老先生!”

“哦,你是鲁侯的儿子吧,不敢当,起来吧!”何维一把扶将起来,仔细地打量,又富含意味地看了方信一眼,说着:“总督大人请进。”

大门进去,两边院墙绵延极远,分成不知几个庭院,甚有清雅。

方信首先举步而入,历代都知教育为兴国之本,都下诏建立学校,国子学、太学、郡县公学,都是开办的,私学也很鼎盛,以前安昌省处于战乱之中,自然顾不上这些,现在恢复了,建立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建立这学,方信是培养自己心目中的人才,以恢复孔子六艺为借口,又公开传授自己的李氏六书,说白了,就是准备完全属于方信的政治集团——日后他们出官任职,自然有着影响力,团结在方信的周围,对新朝新学奠定基础。

这些,当然隐瞒不过一些明智的人,但是何维却甚喜李氏六书,因此前来任教,在各种有意无意的因素影响下,一些有功名的士人陆续加入,使一开始具备了相当大的影响力。

进了一门,就见得“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的行贴,这也是抄袭的习惯了。

到了里面,就见得一批批年轻的学生,一见之下,就知道是贫寒学子,鲁铭见了,心中大是惊讶,估计了一下,这里就看见的,就有二百人。

这时,就听见方信问着:“这等人,清点出来了吗?”

“是,已经清点出来,如贫寒无以交学费者,可与印刷作坊工作,若经过考核,还可检点书籍,分类处册。”

贫寒学子,没有钱,就打工代资,就一般的也可勉强补上学费,如果能有一些功夫,学院安排的工作更可以多余下来养家糊口,这等难得的机会,自然使附近的贫寒学士蜂拥而上,工作废寝忘食。

其实,就区区这几百学子,自然可以免费以收人心,但是方信并不觉得如此,他要的,是贴近自己的人才,是认可自己学说的人才,是可以干事的人才,养士也不是这样养——他可以提高着工资,却不会免费赐予。

拿了工资干活的人,才会更积极地理解李氏六书的要意。

见得鲁铭惊讶的表情,有人就解释地说着:“安昌大乱,国家典藏,于战火中损坏甚多,是以大募贫寒士重新修撰抄录,并且付之印刷,这是千秋万载的大计,也使他们得以进学、养家,人都称善!”

再走过一段,就见得一个穿着九品服的小吏在一处讲读,一行人上前,才听了几句,鲁铭就满是惊讶的神色,因为传授的,并非是四书五经,而是切实的下吏管理之术。

方信见此,一笑,说着:“安昌省战久,十数年不开科举了,而且学院早废,学子就算有些家学,也难以登堂入室,上等黄榜,就算日日苦读,也非数年可成,但是本省废后立新,也需要大量人才,考虑到这些士子家境,因此本官就令下吏直接传授为吏之学,先从不入流开始,分成数级,考核成功者就可上任。”

此时,正经过一个水潭,颇见清幽,从世家出来的鲁铭,却是心中一凛。

不经科举,全入幕府,私授下吏,这个总督大人,里面的含义就很难说了,古人也不会不明白这点。

非常之人,多行非常之事,鲁铭眉宇微动,立刻恢复常态。

方信略有含义地望了他一眼,却也不说什么。

这学院,就是以李氏六书为纲,李氏六书以仁礼为体,以利为用,道理是非常新,但是写时就偏向浅白,所以学起来不难,是个学子,花上半年功夫就成了。

关键是“仁者,礼之本,礼者,仁之序”,以及“利者,仁之大也”,怎么样在现实生活中体现。

学子先必学熟,然后对着现实中吏治用这个概念来考核文章,然后才批准,一一授吏,管理着下民,这样一来,不消多少时日,全省八郡重建起来,上下都是他的人。

至于科举?方信既不支持,也不反对,有本事科举的人,请你自费跨过战乱区,上京赶考吧,至于考取了回来当官?抱歉,本省重建之中,不以常礼授官。

“三年之后,骨干都有,不但形成了李氏军事集团,也会形成李氏政治集团,从上到下,从文到武,这万许骨干的能量可不低了,以后自然由他们本能地维护李氏集团的利益和学说了。”方信默默地如此想。

再到了后园,湖泊清榭,波光满目,这里的学子就富贵多了,他们各拿着书,引经据典,于亭台之上,轻声讨论着,交换着思想,不时争论着,方信见了,微笑不语。

一门学说,不是一个人完成的,最好是创立者提出骨干要旨,而大批士子参与,丰富润色,使之丰满,形成体系,减少漏洞。

有着一年年改善,如是立新朝时,这门李氏六书,就不是现在简单的几册了,必是包容万有,首尾完备的学说,如此才可定以国本,加以推行,定以官方课本。

朱元璋都能定八股,自己又何不能定此六书为国本呢?方信如此想着,心中就浮现出喜悦来。

实践是检查真理的唯一标准,这点并没有错,但是能一开始定为国本的话,如真的再能在实践中行之,那就差不多了。

几百年后,就算他建立的朝廷灭亡,这数十万士民实践和推行的学说,也万无就此消亡的道理,当然,按照方信的观点,现在的朝廷,科技水平已经达到了地球明朝时的水平,如果能在某些方面突破,未必就不能突破工业革命这关。

一切都必须是自然而然,必须等着政治、经济、体制、科技的自然突破,可以未雨绸缪,却不能凭空降临。

想到这里,方信含笑地说着:“贤侄,你已经中了举人,可愿为我学院,临时担任教喻这职,也可精进学业,向诸多大儒讨教。”

这实际上,在方信心中,已经是大大栽培他了,这学院,一开始就决定了是以后新朝的摇篮,能参与者都会留下重重一页,更加不要说大批学生出身于此,产生的影响力了。

可以说,担任此职,虽然现在看来位低职轻,但是日后是贵不可言,自然有着为大臣重臣的资本了——也才有资格为公主附马。

鲁铭是老鲁侯家出身,又已经考了举人,如此人才,也是恰遇其分,才有这一语,如是对方拒绝,那也罢了,就从此失去这个机会,至于附马之想,那就根本是难上加难了。

鲁铭到底年轻,却还没有体察这个意思,教喻不过是从九品,以举人身份,以老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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