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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章红柳河南3

　　正当王大年和吴萍在隔壁的小平房火炕上聊着关于李辉和何胖子的事之时，远远的听到来自河岸边的聒噪越来越大。

　　“团长，政委，”李胜利慌里慌张的跑进来，说，“河边的尸群有动静了，好像要打过来。”

　　“知道了。”

　　王大年下得炕来，先伸了个懒腰，而后才和吴萍不急不慢的回到指挥部。

　　“我刚刚送李队长回去时，在河岸边看了一下，那些丧尸突然变得极不安分，有些甚至还不小心触到了电网，引发了更大的骚乱；团长，我们要如何应对？”

　　沈时进也是刚刚进屋，他刚送完李辉。

　　“不要管，中宁县那边有大量的进化人部队，天塌下来也有他们顶着。”王大年根本不以为意。

　　“老王，你的快递到了。”门外传来上官云刚的声音。

　　末世前网络上某宝的迅猛发展，使得快递行业十分繁荣，对于城市中的红男绿女来说，如果一天收不到快递都会让人抓耳挠腮坐立不安；可是这个时候哪还会有什么快递送达？

　　“别闹了，你手里拿的什么？”王大年注意到上官的手中有张白纸。

　　“命令！古原基地特种营全线开拔到红柳河南部区域，重点防御，如有丧尸越界须迎头痛击！”

　　“南部区域？是哪？”

　　“红柳河从北向南流，南部就是村子东南方向，离这里不远。”

　　“哦，你说的快递是什么意思？”王大年酒没醒透，有点迷糊。

　　“这就是小鞋，给你邮购的小鞋，这么快就到了。”上官边说边抖抖手中的白纸。

　　“哦，多大点事，”王大年冷笑着说，“在栾州我接过多少烂活死活，包括上次帮你们；这算的了什么？不就是个防御吗？”

　　“你可不要小看了，红柳河南部地形宽，有冲积区，树木、植被茂盛，易攻难……”

　　王大年打断口若悬河的上官云刚，问：“就没有说提供什么兵器吗？”

　　上官云刚重新打量了一遍那张纸，摇摇头：“没有，要不我先借给你批先用着？”

　　“不用，”吴萍冷哼一声，“易攻难守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我们，是对我们的信任；换言之，如果守不住，打得也不光是我们的脸！”

　　吴萍的态度很明确，服从命令，尽量御敌；可是如果因为人少和武器落后而失守，那只能说明下发命令者是小肚鸡肠的无能之辈。

　　“没关系，”王大年看到上官的表情不自然，“短时间内人尸打不起来，估计先有个订城下之盟的时间段，我们能有个地方活动活动，打打猎钓钓鱼也不错。”

　　红柳河南端是个没人喜欢的地方，那里的视野不清，被高高的苇草和树林遮挡，而电网在那个位置无论如何架设都显得多余，因为丧尸可以轻松利用树木翻过来。

　　“为什么不把苇草和树木烧掉？”吴萍又问。

　　“不让，说那里是国家著名的湿地环境保护区，一定要保证完整性。”

　　外面的专家只知道保护湿地，却不管人类的死活，这倒也是奇事一件。

　　“小沈，通知下去，全员开拔，到红柳河南岸打猎钓鱼，晚上有野味吃了！”

　　这奇葩的命令很合古原特种营成员的胃口，他们练了一个冬天的箭法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正如王大年所说，尸群在红柳河边界集结，摆出随时强攻的态势，其实震慑的意味更浓；从这一点上看，鸽*派尸人并没有被击败，而是和鹰派进行了妥协。

　　“最终的结果可能是鸽*派尸人继续在金川一带活动，而鹰派尸人则会向人类进攻。”沈时进分析道。

　　“哦？为什么？它们为什么不决出胜利的一方，那样意见不是更统一吗？”王大年问。

　　“丧尸不允许主动攻击同类，这一条就限制死了，它们只能妥协。”

　　沈时进的话很有道理，也符合现状，让王大年频频点头。

　　“如果要真打，那根本不需要都在边界上屯着，围而不攻，退避三舍，那是宋襄公，”吴萍继续着沈时进的思路，“那这种围法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和人类先谈判。”

　　“谈成的可能性基本为零，”王大年摇摇头，“对方有鹰派，人类有反派，打是必须要打的。”

　　“可丧尸如何和人类交流呢，他们也有冯刚这样的人物？”

　　“有没有的结果都一样，”吴萍检视着狙击弩和箭，反而把手枪和步枪放下，“什么时候丧尸大家撤了，就是丧尸的进攻之时。”

　　吴萍看似矛盾的一句话倒是让王大年和沈时进一头，看样子他们非常认可。

　　“走吧，兵发红柳河南，打猎钓鱼去。”

　　古原县基地果然响应团长号召，他们整个下午都在那里打猎钓鱼，为了获得猎物，他们不得不经常性的越过电网去捡拾猎物。

　　主要是水鸭子、野鸡、野兔这一类的野物，还捡到些野鸭蛋；至于鱼类收获颇丰，光柳条筐就装了两大筐，全是膘肥体壮的野生鲤鱼、鲢鱼、鲫鱼。

　　“小沈，把这些东西都送回去，留出我们吃的，再给上官和高峰他们送一些，余下的那些去中宁县卖了。”

　　去中宁县卖这些东西等于向祁德生示威，一般人没有这个胆量，可沈时进笑了笑应了下来，还有五子和冯刚主动要求参加。

　　祁德生还没走，他定的是明天上午一早回军区；而让王大年守红柳河南岸的主意是马烈的建议；他的本意是这么难守的地方只有王大年能守住，却不知道正合了将军的心意。

　　“好了，不准再打了，去捡捡长箭；而后祝老大负责，布铁蒺藜埋遥控炸弹、地雷，树上安装铃铛，注意安全！余下的人过来开会，我们总结总结。”

　　打猎也算是实战的一种，从中可以看出个体的力量、技巧、精准度、随机应变的能力；也可以看出群体的协调、支援、沟通等环节是否顺畅无误。

　　“卖鱼了，卖野味了，新鲜的活鱼、野味！”沈时进带头在中宁县城一处废墟上大声售卖着。

　　“嚯，好东西啊，什么价？”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经过被吸引，随手掏出一把粮票。

　　冯刚敲敲刚写好的门板，上面全是价位。

　　“鲫鱼：20枚子弹/条；鲤鱼40枚子弹/条；大鲢鱼：80枚子弹/条，中小鲢鱼：40…50枚子弹一条；野兔：无声手枪一枝……”

　　“啥？用子弹换鱼？枪换野味？”这个军官很郁闷，抬头问，“你们是哪个基地的？”

　　“古原县基地，王大年团长治下！”

第503章军法处置

　　普通人类进化后，收获的不仅是肉体上的改良，还有精神上的满足，尤其是面对低阶同伴或普通进化人时。

　　现在的中宁县城住满了进化人，他们来自各个阵营，即使是栾州军区内部，也分出了许许多多的小派别；而为了管理好这些人，让他们服从号令，祁德生也是动了番脑筋。

　　军法处变得空前繁荣，其中调入了大量中高阶进化人充当执法者，他们被分插在中宁县城每个角落和每条道路上，明着暗里都在管控着这些进化人战士。

　　在这种态势下，原本比较清闲的军法处成了炙手可热的部门，而他们的头头…兰小亮自然也被视为军区的大佬之一。

　　作为栾州军区的老牌红人，王大年的明星效应很足，因此兰小亮早就从别人口中道听途说过多次了，他的屡次违规都因军功而侥幸抹除；只是这一次比较特殊，他顶撞将军在前，违反军规在后，打伤执法者，毁灭证据，不管哪一条，都够得上重判的了。

　　“王大年，你知罪吗？”

　　审迅不期而至，就在简单的晚饭之后，兰小亮亲自主持对王大年突击审讯。

　　“哦？我何罪之有啊？”

　　王大年故意拽文，对兰小亮这一套他心知肚明，当初在小湾镇关禁闭时有过类似的审讯。

　　“纵容属下倒买倒卖军用武器、打伤军法处执法者程贵明、毁灭证据、包庇凶手，这哪一条都是重罪。”

　　兰小亮声音低沉，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哦，那你就看着判吧，”王大年轻哼一声，拒绝配合，“可有一条，我得说明一下，我并不是职业军人，你不要老是拿职业军人那一套来约束我。”

　　“你有军官证，有军衔，领着军区的军饷拿着军区配的枪械，你敢说自己不是军人？”

　　兰小亮咄咄逼人。

　　“哦，是吧，我都忘了这事，我一直以为这些东西是我自己挣回来的。”

　　“看样子你也认罪了，我会给将军写份报告的，怎么说你也是高级军官。”

　　“那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不行，收押等候判决。”

　　王大年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士兵进来将他带到了一处单独的囚室，并被收走了配枪。

　　“给我送瓶酒来，再来几个小菜，弄本书，烟也不够抽的了，还有，我还要热水和茶叶。”

　　王大年就好像在酒店里跟服务员点菜一样，对着士兵说个没完。

　　“不行，你当这是旅馆吗？”兰小亮就在后面监督着，直接拒绝。

　　“不答应也行，那一会我自己出去弄去。”

　　军法处的私人囚室是临时搞的，虽然也有钢铁檩条，可看上去根本防不住王大年这样的高手。

　　“好吧，你写张纸条，我让人去你那里取，反正我这里是不提供。”

　　这是个折衷的好办法，兰小亮深知此人之能，不敢过于压迫他。

　　半个多小时后，李胜利拎着食盒到了，却不见吴萍。

　　“团长，你今晚不回去了？”

　　李胜利边放菜边打量着那些钢铁檩条，在他看来，那些东西根本困不住王大年。

　　“不了，我要在这里独享清静，好好想想最近的一些事。”

　　“这样啊，那我回去了。”

　　当初廖平自己住进禁闭室，将七人小组的来龙去脉想了一遍，再联系上灾变，顿时豁然开朗，并将这一切都写到了日记之中；而王大年现在就是想借此机会模仿廖平，说不定也能搞懂什么玄机。

　　春暖花开，大地复苏，可病毒并未完全稳定，仍有最有后一搏，很多进化人还有机会借此东风达到新的高度，而已经到达顶级的王大年、韩凯等人究竟会有何种的变化尚不可知；同样，丧尸也在等待这个良机，也许到那时，会有更多更大量的尸人出现。

　　丧尸的不能同类相残守则从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尸人的挥，即使强横如裴松之流，也无法逾越这道鸿沟；这也促成了两派的暂时平衡，而这次的人尸对峙也与此有关，人类与丧尸将要展开初步的谈判。

　　二次金川录像中，鸽*派尸人传递出来的讯息是和平，在太阳神见证之下的和平，这也说明这次谈判能拉近人类和鸽*派丧尸之间关系，可惜担当尸语者的人却是乔伟，不知是有意安排还是他毛遂自荐，反正这一点已经无法更改。

　　不可否认的是，无论是尸人裴松还是阿訇乔伟都不希望和谈成功，虽然出点不同，但他们都需要战争；裴松是想借战争报复人类，一统天下，而乔伟是为了组织交给的任务，完成这个终极实验。

　　这个实验就那么重要吗？王大年想不透蛇戒组织级实验的真正意图，只是知道，一切的一切，都在其掌控之中。

　　静处一室真的很神奇，王大年觉得脑子变清楚了，不再稀里糊涂的像团浆糊，他甚至想到了灾变开始之时，不仅黄渭，世界上还有好多地方也生了同样的“投毒”事件，可最终只有黄渭越演越烈，迅席卷全区，这一方面说明，乔伟背后的组织派人四处散播病毒，另一方面也间接可以证明陨石的不可替代地位。

　　虽然它没有扮演携带病菌的天外来客，可是它的突如其来，却改变了一些东西，并最终导致了病毒的大爆。

　　王大年又想到了李辉，当初那个泄露鹰派尸人就是裴松消息的人应该就是他；可他的话语和举动表明，他并不是蛇戒组织的绝对拥护者，甚至戒指都不肯戴到手上，可他为什么讳莫如深，难道真的有高于自己水平的进化人诞生了？

　　“王团长，你的热水。”负责看管自己的士兵送来两瓶热水。

　　“哦，你认识我？你叫什么名字？”王大年抓紧套着近乎。

　　“张成林。”

　　“反正也没什么事，你把椅子挪过来，我们隔着铁笼子一起喝喝酒聊聊天。”王大年开始拉老实人下水。

　　“这是违反纪律的。”张成林边说边看了看头顶的监控。

　　“那你把兰小亮喊来，我和他说，他肯定能同意。”

　　“好吧，那你得答应我不能越狱。”

　　“行，成交。”

　　张成林的年纪和上次在这里收的姜志鹏相仿，说起这个人，王大年将他交给李明后就甩到了脑后，可惜他的进化级别不够，不能加入特种营。

　　“你的进化级别不错嘛，”王大年开始重新审视张成林，“竟然是变异进化人，尸鬼高阶？”

　　

第504章末末倒置

　　其实这个张成林颇有些天赋，只是误入军法处，耽误了发展之路。

　　“还有机会，病毒还是最后一次的变异，据说到时候升到何种程度都不奇怪。”

　　王大年如此安慰着张成林，虽然他自己都不信，作为一个缓慢进化的代表，他根本信不过这些所谓的突飞猛进。

　　“王团长，你是传奇人物了，我在栾州时经常听到关于你的传说，可信度高吗？”

　　末世需要英雄，像王大年这种似是而非的好汉能够成为英雄也是为此，不过，栾州传的神乎其神，反而让人充满了怀疑。

　　“不知道啊，我反正是灾变之初从古原县一路杀向小湾，而后又遇到了不少事。”

　　王大年刚刚开始喝酒，清醒的很，远不到说酒话的程度。

　　“哦，那也很厉害了，灾变后我一直两三个月才缓过劲来。”

　　张成林说的很黯然，虽然他说的比较轻松，但是意思很明白，是从失去亲人的苦难中走出来。

　　“兰处长这人怎么样？”

　　王大年想转移话题。

　　“还好吧，面冷心热型的，只是最近有点变了。”

　　张成林酒量一般，喝点酒后，开始说出实情；只是人人皆是如此，王大年并不觉得意外。

　　两人的年龄差了十几岁，却在酒精的媒介下，越来越乐呵，直到以兄弟相称。

　　“大哥，你说实话，这里的环境能困得住你吗？”

　　“困不住。”

　　“实在，我也这么认为，可能连我都困不住？”

　　“那个被打的执法官怎么样了？”

　　“哈哈，大哥你到底还是认了，还行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你那小兄弟下手真够狠的。”

　　“年轻不知分寸。”

　　“你为什么总要和上头对着干呢？”

　　“顺着我做过更多，却和对着干结果是一样，所以就……”

　　“有道理。”

　　张成林毕竟年轻，哪是浸淫江湖多年王经理的对手，一会的功夫就喝迷瞪了，他从椅子上滑上去，躺到了地上。

　　现在这个状态喊人来并不合适，王大年思忖再三，还是决定自己来；只见他运运气，两手搭在钢筋上，一使劲，将两道钢筋拉成了弧形。

　　军法处的单身囚房肯定是单人床，当把张成林拉到上面时反而没有自己睡觉的地方，好在王大年终于有了新发现。

　　即使是负责看守的人也不能干坐一宿，张成林其实是有睡铺的，只是不太明显罢了；张成林睡得这么死，王大年也不好再叫醒他，两人只好本末倒置，犯人睡到了执法者的床上。

　　春天是气候最不稳定的季节，更别说这阳春三月，在西北，那几乎就是冰火两重天；晚上气温骤降，执法者的单人小床根本不暖和，远比不上犯人的火炕，王大年冷的直打牙战，哆嗦着睡了一晚上。

　　早上好不容易睡的踏实，却不想被熟悉的声音打断。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张成林这才悠悠醒转，朦胧之中看到兰小亮，忙从床上爬下立正，却发现身在铁笼之内。

　　“报告首长，我昨晚上与犯人聊天饮酒，有点超量了……”

　　王大年依旧睡的呼呼的，他半夜冻得没睡好，好不容易天明了，正需要补个囫囵觉。

　　“王团长，将军请你去一下，说是半夜河对面有事发生。”

　　兰小亮的话也算得上是卑躬屈膝了，可王大年不为所动，仍是呼呼大睡；兰小亮也是点子不正，本来人尸僵持期间，正是军法处大发神威之时，可惜遇上了王大年，改了风水。

　　直到日上三竿，王大年才悠悠醒转，而兰小亮早已等到心焦火大。

　　“王团长，将军请你去一下，半夜河对面有事发生。”

　　兰小亮将一小时前的话重新叙述一遍，态度更加诚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