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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年好像想到了什么，却越想越糊涂。

　　“走吧，回去了，”吴萍恢复了一贯的冷漠表情，“许志军还在等着我们。”

　　中午喝的酩酊大醉，到了晚上，王大年无心恋战，战斗力大幅下降，一顿酒宴草草结束；席间，王大年将在地下商场使诈发现神秘尸魔的消息告诉了许志军，并由高峰阐述了这只尸魔所具有的超级威胁。

　　“哦，我会报告给将军的，”许志军点点头，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具体怎么解决让他来决定。”

　　回到宿处，王大年生起火来，两人又坐在火炉旁烤火。

　　“这陈金会不会恢复了部分人类的记忆？”王大年假装很随意的发问。

　　“不清楚，这恐怕要杨帆和廖平级别的人才能答复你。”吴萍显得心不在焉。

　　“那你是如何发现那只尸魔就是陈金的，”王大年不会藏着掖着，干脆直达核心，“在我扔手雷前，你们两个明显没有发现它的存在，就在它逃走的那几秒钟，你就能感觉的到？”

　　王大年问的很直接，但也的确是问题所在。

　　“我不是说过吗，”吴萍很平静，“普通人类也有这种意识，走在路上你感觉有人在看你，一回头，果然是熟人在后面。”

　　“你的意思？”王大年有点似是而非。

　　“它在关注着我，”吴萍轻叹一声，“所以我能感觉的到……”

　　“这么说起来，”王大年不想再和丧尸争风吃醋，分析道，“它真是恢复了部分记忆，包括那枚手雷，恐怕也是本能使然。”

　　“应该是些最基本最深刻的记忆，就算是普通丧尸，刚刚尸变时也会本能的回到最熟悉的地方；像这种丧尸，或者尸人，可能会恢复些本能的记忆。”说到这里，吴萍感到有些心痛，没想到这个花痴陈金真的对自己一往情深。

　　“这么说起来，”王大年恍然大悟，“鸽*派尸人之所以做出打坐的形态，很可能之前他或是僧或是道，意外被感染了。”

　　“说说吧，你是怎么总结的。”吴萍似乎并不介怀。

　　“尸魔陈金是尸人裴松的得力干将，裴松现在是弱势的一方，但它想要改变这种形势，于是派陈金潜行前来，策反部分尸魔中的好战分子，以达到破坏和平的效果；陈金本来近乎成功，却被尸魔大黄搅了局，大黄被我收服，还给我们提前报了信，直接导致了陈金的失败；结果就是，除了它，其余的反叛军都被押回了金川。”王大年慢慢的总结道，“而尸魔陈金之后以逗留此地不离去，原因就比较简单了，是因为它意外遇到了你，让它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这种感觉竟驱使它仍留在此地。”

　　“听上去匪夷所思，却很合理，”吴萍点头说道，“也不必太担心它，我觉得它这两天就会主动离开。”

　　

第423章似是故人6

　　“这些还只是我们的猜测，最好能得到证实，我想再见见杨帆。”王大年的语气很坚定。

　　经历了二次平民骚乱后，祁德生和乔伟都对王大年的观感生了必要的转变，此人虽不可收为己用，可也不能一力打压，最好的办法就是许以高位、束之高阁，尽量不给其在平民面前表现的机会。

　　如同王大年放尸魔大黄一样，祁德生也动了放虎归山的念头，但在此之前，还有一个让他夜不能寐的神秘丧尸存在，还得借一借力；说到破坏和平，没什么比得上暗杀敌方最高司令长官更具震撼效果的了。

　　因此第二天王大年前往将军楼面见祁德生时，祁大将军表现出一副大人不记不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的模样就不足为奇了；既然将军对王大年借酒大闹高层会议之事既往不咎，王大年又想着得寸进尺了。

　　“将军，丧尸北撤，我在这里也没什么用，您不如就放我回古原县可好？”王大年那张憨厚的脸上透出一丝狡黠。

　　“当然可以，”祁德生很痛快，“不过，怎么也得确认神秘尸魔离开才行吧。”

　　没想到此前居高临下舍我其谁的祁德生竟这么好商量，王大年高兴的有些忘乎所以，满口应承。

　　离开了将军楼，王大年和吴萍直奔清真寺而去。

　　“我想面见杨大夫，有些关于神秘尸魔的事情想请教她，请放心，与此无关的事情我一概不会提起。”王大年恳求。

　　“好吧，其实也不是我不让你们见，她是很忙的。”乔伟的话总是放之四海而皆准，滴水不漏。

　　杨帆姗姗来迟，似乎是为了证明乔伟的那句“她很忙”；还是那优雅的态度，得体的语言，和迷之微笑。

　　当然，乔伟堂而皇之也坐在沙之上，只是左手无名指上那枚戒指却消失不见。

　　“杨大夫，我有问题想问您，”王大年生怕乔伟变卦，直接问，“丧尸进化到一定程度上，会不会恢复部分记忆？我是说那种比较深刻的记忆。”

　　“从理论是肯定的，”杨帆轻扶眼镜，慢声细语娓娓道来，“灾变刚开始就现有这种现像，普通丧尸会回到自己熟识的地方，比如学生就爱去学校，市民就会去市场，而大部分的人，在本能的驱使下，会向家庭的方向移动。”

　　“没有什么能证明的吗？”吴萍对杨帆很信服，而强抽王大年鲜血的罪责她早已加到乔伟头上。

　　“有，但是不多，”到底搞科研的，杨帆的话很严谨，“从丧尸的大脑切片可以现，虽然遭遇病毒侵袭，大脑的结构生逆转；但负责记忆的神经中枢部门，也就是常说的海马区，主体结构仍保持相对的完整，从这方面讲，它们作为人类时产生的深刻记忆仍会留存，并且，会随着丧尸的不断进化而更加明显。”

　　“那样说起来，尸人的记忆唤醒是最多的了？那支配它们的是作为人类的记忆还是尸变后的记忆？”王大年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问得很详细。

　　“主要是靠尸变后的记忆，比如高阶丧尸对仇恨的记忆十分深刻，但也会有人类的记忆掺杂其中，互相影响；这个还是因尸而异的。”杨帆总是很耐心的解答问题。

　　“您也看过金川二次录像的内容了，那个尸人盘腿打坐是不是说明它受人类的记忆支配较多？”王大年问这个问题时，瞟了一眼乔伟。

　　“鸽*派尸人生性随和，它们的不断进化与外界的丧尸不尽相同，主要是因为外界的刺激以及大量的同类尸体，而它们进食人类血肉很少，又与人类几乎没有大规模交战过，所以对人类既没那么渴望也没那么深的仇恨；它们的人类记忆支配肯定比鹰派尸人要多些。”

　　没想到杨帆在叙述鸽*派和鹰派尸人这两个名词时非常自然，看起来像是经常提起；从这点上可以看出来，乔伟嘴里的和平尸人也许只是故意掩饰。

　　“滞留在地下商场的神秘尸魔是什么情况？它的气息和威压为什么隐藏的那么好？”既然乔伟没下逐客令，王大年就想一直问下去。

　　“变异丧尸本来就是不可预知的一种突行为，按照病毒的设定，本来不会有变异丧尸；而这种变异之上再变异的行为，虽然很难理解，但应该也是正常的一种现像，但不代表它们会大量产生。”杨帆也觉得说的过多，她不时的看向乔伟。

　　“可这只尸魔我们认识，就是次录像中的那只镏金色的那只，它对人类应该有相当的仇恨，可为什么也会让人类的记忆影响到？”吴萍也紧着问。

　　“变异丧尸的变异不像进化丧尸，有很多不可控的因素，因此不能一概论之；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它的某种记忆过于深刻，以至于会临时影响到它的决策。”

　　杨帆的这句话让吴萍陷入沉思，不再问。

　　就在这时，乔伟忽然站起身来，他觉得今天的这场交谈可以结束了，王大年过于贪得无厌。

　　“好了诸位……”

　　“等等，”王大年举起了手，就像以前课堂上好学的小学生，“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说吧。”乔伟有些无奈，若不是昨天一早王大年解了清真寺之围，他真不想理他。

　　“金川的鹰派尸人是不是次录像中那个带头消灭无人机的尸皇？”王大年大声问。

　　听到这个问题，杨帆迟疑了，她看了眼乔伟；王大年觉得杨帆此时的眼神与之前治疗时不同，多了些畏惧，少了些柔情。

　　“是它，”乔伟主动替杨帆解围，抢先说道，“就是它，尸人裴松。”

　　“你知道裴松？”王大年十分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乔伟也自知言之有失，想勾回来，“知道啊，它最早在古原县就与你们遭遇了，直到小湾的人尸大战，它都是大角色，头号反派。”

　　“哦，乔阿訇的能力果然非同凡响，竟然对我王大年了解的如此之深，佩服佩服……”王大年顺坡下驴。

　　其实王大年心里明镜似的，裴松这两个字是由孙美玉告知的，除了原如一家小分队和吴萍，根本没人知道这个名字。

　　

第424章似是故人7

　　王大年和裴松自如一家宾馆时期就不打不相识，之后这一人一尸就缠绵纠缠至今日；双方几度欲将对方置于死地，又几次因对方而濒临险境；相比较而言，似乎王大年是运气较好的那一方，最终总能获得胜利。

　　双方的最后一次交手就是在小湾基地厚厚的围墙外，幸运女神再度垂青了王胖子，裴松重伤之余显些当场毙命；不过裴松也没有示弱，而是将特种部队的大队长陈金炮制为尸妖，并用各种手段促其进化，直至成为莫测高深的神秘尸魔。

　　金川的鹰派尸人就是裴松，这个消息王大年并不觉得意外，因为之前他和吴萍已经想到这种可能；可是，当“裴松”二字从乔伟嘟起的胖嘴里说出，却把他吓了一大跳。

　　没有别的，即便是在小湾基地，王大年也从未将裴松这二字说给任何人听，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乔伟是从王大年最熟识的人中获知的。

　　“难道是涂兰成？”王大年第一个想到这个所谓的“内Ｊ”，但他立即自我否定，因为涂兰成来自湖心小岛，他未必知道；即便知道，涂兰成也该汇报给小湾研究所的刘志东，而不会是乔伟。

　　一堆名字在王大年的脑海中闪亮登出，却倏忽而逝，好像所有人都有可能成为告密者，却又都不像。

　　“说不定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吴萍劝解，她不想王大年纠结于此，因为这裴松二字之所以不告诉别人，并不是因为秘密，而是怕旁人无法理解。

　　“是，之前韩凯带着尸皇脑浆去了世卫，本来想不透，没过几天真相就浮出了水面，”王大年风马牛不相及的胡思乱讲，“这次说不定也是，不去管它谜底反而会自己跑出来。”

　　离开清真寺，王、吴二人回到了城建部队司令部，准备再探地下商场；只有尸魔陈金回到金川，王大年和吴萍才能回古原县基地。

　　眼见的快到春节，因为是灾世，人人都有一肚子的苦痛，所以大家似乎都在避开春节这个话题；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春节作为一个团圆的节日，大部分人却是独自一人苟活于世，怎么团圆？和谁团圆？

　　王大年却不是这样，一来他没有类似苦痛的经历，二来离开古原时间久远，很挂心那边的进度，三来旁边还有个世卫六盘基地窥视左右，让人头疼不已。

　　高峰和鹿颖都在司令部，两个人眉目传情、如胶似漆；在爱情魔力的滋润下，两人的性格发生了180度的转变，高峰由腼腆木讷变得诙谐大方，而古灵精怪的鹿颖则变得羞涩乖巧。

　　“将军真是这么说的？等神秘尸魔离开就放你们回去？”这是许志军并不期待的结果，也不愿相信。

　　“是的，”王大年半是开导半是开心的说道，“我们离开的也久了，家里什么样了也不知道，张老师还带了那么一大帮子人过去；以后没有丧尸了，我们可以勤走动嘛，欢迎你来古原县！”

　　“你们真的要走啊？”鹿颖终于停止了与高峰的腻歪，很不情愿的说道。

　　“嗯，”吴萍笑了笑，说，“我们走后，那间小屋子就送给你们做新房用了，可要收拾干净哦。”

　　听到可以得到梦寐以求的小屋，鹿颖一下子高兴起来，频繁点头，她实在是太喜欢那里了。

　　“我再陪你们去趟地下商场吧，”高峰自告奋勇，“就算找不到尸魔，去看看还有什么新的发现也不错。”

　　鹿颖也想去，被高峰拒绝了；这要放在以前，鹿颖的嘴唇撅起来，能拴头驴，可现在她却含羞带臊的答应了。

　　从沃尔玛超市出来，阳光明媚，天气很好，连皑皑积雪也有化冻的迹像；春节将至，气温一天暖似一天，一切表明，距离春暖花开的日子越来越近，黄渭平民们和平安逸的美梦刚刚开始又将要结束。

　　王大年越来越适应这末世的生活，或者可以说，他不仅适应而且喜欢；那远在东部海边的家乡越来越少梦到，甚至梦中的娇妻转过身来，却是吴萍的模样。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的确如此。

　　与此同时，之前王大年魂萦梦牵的灾变真像，也很少再去主动想起，知道与不知道都于事无补，自从黄渭宣布封闭五十年后，王大年就选择性的忽略掉很多事情，这也是他多年来的人生哲学；做不到的和不实用的，统统放到一边去。

　　“没想到陈金对你一往情深，”王大年的态度颇为认真，“我挺佩服他的，你也要想开点。”

　　“如果我变成了尸魔，也会记起你来的，”吴萍扭头看他，秋波流转，“这也是我的本能。”

　　吴萍的话让王大年很欣慰，他知道，吴萍已经放下了这件事，不再为陈金而纠结。

　　“高峰，你的灵魂Ｓ击以后还是避免经常使用，”王大年转而嘱咐道，“你每次Ｓ完后，满脸苍白、浑身无力，说明这种Ｓ击是要消耗灵魂力的；你还是要尝试着用普通狙击手的方法开枪，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灵魂Ｓ击术。”

　　高峰用力点头，如果不是许志军一手提拔的他，王大年真想厚着脸皮把他带到古原县去。

　　离开大路，遍地是大块的废墟，三人只得迤逦前行，寻得入口，再度深入其中。

　　这次王大年学了乖，先找到自行车店，每人配一辆山地车，骑车前进节省体力，要轻松许多。

　　地下商场依旧是灯火通明，能够看清除屋顶和店铺内部的每一个角落，王大年美其名曰是再探地下商场，其实就如同旅游购物一般，先到了茅台专卖店，搬出三箱茅台放到各自的后座上，然后将钥匙交给了高峰。

　　这次真的是一无所获，每一位特异功能者都没发现任何异常，也不知这尸魔陈金到底是躲的严实，还是真的走了。

　　“它迟早会走的，金川那边还需要它，这次可能是真走了。”吴萍怅然若失。

　　“明天我们再来确认一次，如果还没有发现，就当它走了。”王大年点头说道。

　　

第　425章那枚戒指

　　许志军自从知道王吴二人要离开栾州返回古原之后，心情不佳，但他是一名合格称职的高级军官，还是一位年近五旬的大哥，能够很快的调整这些不良情绪。

　　反正王大年离开都要经过城建部队的区域，许志军干脆动用私权，给王大年准备了一卡车的物资，都是末世里最珍贵最厚重的东西，比如烟、酒、糖、茶、米、面、油、酱等等，甚至还在这些物资的下面，藏上了大量珍贵的弹药。

　　王大年他们在地下商场没有收获，回到地面享受冬日的暖阳，顺便在周围转转；这里也是尸魔的区域，灾变之后一直无人到访，王大年个人的小心思，希望在这里找到些新奇而实用的东西。

　　地下商场的正上方是金融街，在灾变前是栾州颇有份量的地方，这里银行林立，各种信贷、风投、典当行随处可见，可在末世里，这里就一文不值了。

　　也许各大行里的黄金以后还有用处，而那些加起来堆积如山的美元、欧元、RmB，如果没有受潮烂掉，也只有生火取暖这一种功效了；因为灾变，RmB早已行了最新版本，旧版的会在某个时间段彻底弃用。

　　骑着自行车，艰难的穿行在这钢铁水泥构造的庞大废墟之中，王大年很快就失去了探寻的乐趣；他多希望这里会有商、粮油店、烟草专卖、名酒行，哪怕是衣服鞋袜小百货也可以，而不是这些旨在搜刮民脂民膏的工具。

　　“别逛了，”吴萍看看日头，已是正午，“这一带都是金融街，有价值的东西不多。”

　　王大年点点头，三人开始返回。

　　末世前和现在对价值的理解完全不同，末世前一切向钱看，一切为了钱；而到了末世，你就会现，原来世界是最重要的，是用来果腹的食物，是用来御寒的衣物，是用来防身的刀枪；当然还有最最重要的，是亲情、爱情、友情。

　　鹿颖仿佛心有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