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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再有炮击了吧。”马起明惊魂未定的说道。

　　“我打你个乌鸦嘴，”王大年的大手在空中做出个扇耳光的动作，“不许胡说。”

　　当时新闻上说5点炮击五分钟，现在都快六点了；王大年扶着墙站起来，接过一瓶水，喝了一口，定定神，吩咐道，“大家都收拾收拾，仔细检查有没有安全隐患，哎，何胖子，别装死了，这方面你是行家，去检查检查，小马，你还是去看看尸群的情况。”

　　众人各自忙活，七点左右都收拾停当，何胖子检查完后对这栋小楼赞叹不已，直口称赞，路老接过话来说道，“这是七十年代盖的县招待所，都是实打实的材料，不像现在的大楼。”何胖子讨了没趣，就拉黎菲菲去东半边选了个房间住。

　　马起明回来了，汇报了最新的情况，丧尸们损失惨重，被炸的七零八落，因为打击精确，十不存一，不过尸王没事，正在汇集幸存的丧尸向西面移动，连续的高分贝声波严重刺激了丧尸，活下来的丧尸性情大变，十分暴躁，一边走一边破坏，影响了行进的速度。

　　“向西，那是要去哪里？”王大年有点儿不得要领，不过眼下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炮击过后，幸存的建筑物有的东倒西歪，还有的大片大片的倒塌，想要获取食物是越来越难了，机会难得，是时候离开了。

　　晚上大家间单的吃了点儿饭，王大年再次提起了离开的话题，有了这次教训，这次不用动员就一边倒的支持离开，家在本地的人也不再考虑留下来了，即使有家人幸存，他们肯定也想法设法的离开城市。

　　王大年看何胖子发言不积极，就指名要何胖子谈谈内心的真实想法。

　　何胖子说道，“炮弹这一打，彻底把我打醒了，这不是以前的和平年代了；我支持离开，一百个支持，但我们一定要去澎阳吗？我们往南走，同样的距离，就能到渭河的河岸，我们去那里碰碰运气不行吗？”

　　“你那是去找死，不是说了不准过界嘛，过界就是枪打。”马起明不屑的道。

　　“从好的方面讲，我们对空气中的病毒免疫；从坏的方面讲，我们就是病毒的载体，是传染源，你说会让我们过去吗？”路老说道。

　　何胖子难过的低下头，不说话了。他当然也知道是不可能越过边界的，但人就是这样，所谓不见棺材不落泪，因为对过去生活的向往，所以总是心存幻想。

　　“再走就是第三次了，第一次走，碰上小马没走成；第二次走，被尸潮挡下了；事不过三，明天怎么也得离开这里。”王大年下定了决心。

　　此时王大年的个人权威已得到很大的提升，已经没有人会主动去反驳他的意见，但听出端倪的几人还在用眼神交流着，“事不过三，那岂不是第三次也走不成？”

　　“尸王！”由于旅馆塌了一角，视野反倒开阔了，李辉清楚的看到远处那个叫做裴松的尸王，“队长，抄家伙，看看有没有机会干掉他。”

　　王大年莫名的兴奋起来，回房取回亚瑟弩，就用瞄准镜观察，“这也太远了吧，足足有100多米，够不到啊。”

　　“再等等，他好像正在朝这边移动。”李辉道。

　　“好。其他人回房，小李小马支援我。”

　　十分钟左右，机会终于来了，王大年放稳呼吸，瞄准目标，吐气的同时扣到扳机，直见“嗖”的一箭射向目标。尸王好像有所感应，转头四处寻找，弩箭洞穿他的脸颊，扎到旁边的墙上。

　　王大年以为中了，高兴的抬起头来，正好与尸王的双目对上。


第31章复仇之战


　　四目相对，一尸一人，都愣了一下；尸王的眸子是深灰色的，明显比普通丧尸的浅灰色重些，能够清晰视物，只见他回过神来，张嘴呲出獠牙，连续发出嘶吼，那嘶吼声半是威胁半是召集，一会就从四面八方涌来一群丧尸。

　　王大年缩回头去，不仅叫苦连连，低声说道，“抄家伙，准备战斗。”

　　离天黑大约还有一个半小时，必须在这段时间里解决战斗；否则，到了夜晚就是丧尸的天下。李辉和马起明携带武器归来，三人大约有子弹六百余发，弩箭两百支，但他们要面对的却是至少1200个丧尸。

　　顾不上互相埋怨了，所有人都被动员起来，如果他们还想见到明天的日出就要无惧无畏的战斗，李辉和王大年上到楼顶，马起明在三楼守住缺口，其他人手持冷兵器，守在各主要房间的窗户里，观察情况，就连林诗琦都握把西瓜刀，守在楼梯口的位置。

　　丧尸群因为之前的炮击，正是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所以在尸王的指挥下，朝着旅馆呼啸而来，速度和力量都比炮击前有所提高，不知是因为发怒还是因为进化，王大年当然愿意是前者，但眼下不是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握紧弩弓，在瞄准镜的帮助上寻找尸王，可尸王隐身在尸群之中，根本找寻不到。

　　万般无奈这下，王大年突然想到，忙叫起三楼的众人尽量寻找引火的材料，点燃后扔下去，既然是向着动物进化，且先看看火攻的效果。

　　又回头吩咐李辉尽量一枪不失，看准了再开，如果能一枪多尸倒地最好，李辉站在高处，角度不好，多年不曾动枪，又只能打头，但现在不是气馁的时候，他坚定的点头答应；王大年又大声吩咐马起明不要乱开枪，节约弹药。

　　这时第一团点燃的火把扔进丧尸堆里，果不其然，丧尸感受到了灼热，大为惊慌，远远躲开，王大年一看此招奏效，连忙催促楼下众人打开窗户，多多扔些燃火之物；火把、床单、棉被、家具、高度白酒、塑料制品，甚至衣服、窗帘都点着了扔了下去，一时间浓烟滚滚，火势连绵，丧尸们第一次经历火战，乱了阵角，到处乱窜。翻滚的浓烟让嗅觉灵敏的丧尸们连连打着喷嚏，痛苦不堪。

　　部分丧尸身上褴褛的衣裤被点燃后，虽不致命，但因为疼痛和恐惧发出声声凄厉的惨叫声，边叫边远远的逃走，这叫声也有传染性，有不少没被烧到的丧尸也跟着跑远，但也有部分丧尸误打误撞之下冲到了小楼的楼下。

　　“命令，马起明用手枪消灭近处的丧尸，李辉你守东面我守西面，注意精度，开火！”一声令下，三个人陆续开火，马起明按李辉的教法第一次用起了手枪，手枪的后坐力惊人，第一枪就差点震麻他的胳膊，忙调整握枪姿势，一枪一枪的射击起来，准确度还可以，因为距离近，基本一枪一个，只是他因为视角的问题，不得不不停的换着房间寻找最佳的角度；李辉重又找到当年当兵的感觉，56式冲锋枪用着很顺手，为节约子弹，他单发点射，成果也是惊人，一枪下去，有时能洞穿两个丧尸的头颅；王大年操着亚瑟弩，此弩在近距离射击时无论精度还是力量都不逊色于手枪，只是每射一箭都要重新上箭，影响了时间。

　　众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的战斗着，半小时后，大家都筋疲力尽，点火之物没有了，火势渐弱，用枪用弩的三人虽然还有小半弹药，但在体力上吃不消了，速度渐缓，只有李辉尚自强抖精神，准确的射击着。

　　半个小时时间，丧尸已被消灭一半有余，这时一声低低的嘶吼传来，丧尸们慢慢的退却了。

　　“该死的，那个尸王还没死。”王大年大口的喝着水，喝了几口又把水瓶扔给李辉，哆哆嗦嗦的叼上烟后，用左手在肩膀处揉捏。

　　“小马，你怎么样。”看着费力爬上来的马起明，李辉问道。

　　“整条手臂都麻了。”马起明道。

　　“第一次都是这样的，我退伍五六年了也有点不适应。”

　　“先歇口气吧，子弹还有多少？”

　　“嗯，加起来大约还有不到三百发。”李辉道。

　　“挺节约的，我这弩还有七八十支了。”王大年说。

　　“啊，队长，你真厉害，射了这么多。”马起明笑笑，说道。

　　面对马起明的调侃，累坏了的王大年根本没有任何表示。

　　“真的厉害，射箭不比开枪，多了几个动作，累人，效率低。”李辉赞道。

　　这时路老也上到楼顶，四处打量着，看他满脸的烟灰，知道刚才也是尽了全力的。

　　“丧尸是真退了还是权宜之计？”路老问。

　　“我估摸着是真退了，又是火又是枪的，他们被打懵了。”李辉道。

　　“我也这么想，不过不能掉以轻心，准备好手电，晚上我们轮流值夜。”王大年道。

　　回到会议室，看三楼的众人熏黑的脸上被流下的汗水冲的一道一道，活像要饭的难民，王大年很欣慰，总算看到团队的凝结力了；最是胆小怕事的何胖子此时看起来还算镇定，其余众人也都还算正常；祝氏兄弟请求加入到作战部队，王大年没同意，只说了句下次下次，现在弹药不多，可不是练兵的时候，不过他倒是安排了他俩协助守夜。

　　休息了一个小时，天彻底黑了下来，三人也都恢复的差不多了，坐在一起安排了值班的情况，马起明、祝一同守上半夜，然后是李辉、赵茹，赵茹是自愿参加的，最后是王大年和祝一和。把所有的武器和手电交给马起明后，大家都回房睡觉了。

　　回到房间后，孙美玉给王大年擦洗了身子，接着轻轻按摩起红红的臂膀来，揉着揉着，听着细细的鼾声，刚刚经历了复仇大战的这个粗线条的壮汉竟然睡着了。

　　六个人分三班轮流值夜，事关生死，不敢稍有懈怠，所幸一夜无事，天渐渐亮了起来。


第32章都在进化


　　王大年坐在楼顶的边沿，嘴里叼着根烟，要是祁德志在这里，肯定又要骂他有匪气了，可现在他很优哉很惬意的悠打着双腿，吞云吐雾的，一副流氓德性；背后的祝一和哈气连天，困得不行，王大年可是精神的很，他看着昨天的战后一片狼藉的战场，尸体遍地，有被枪打破头的，有弩箭射穿的，还有几个是被同类踩死的，都映在朝阳下，既有温暖也有残暴，好一派末日影像。

　　“喂，祝老二，年纪轻轻的哪有那么多的觉，”王大年有点不屑，“下去，把我昨天的箭都捡回来，快去。”

　　被称作祝老二的祝一和不过是大二的学生，王大年昨天一身的杀伐气让他折服，为了重新获得队的青睐，他麻麻利利的就顺着绳子下去了，下面一片惨烈，但胜在空无一尸，忙忙碌碌一小时，总算收回个百十支箭来。

　　不管怎么收，肯定有损耗，有些箭矢射在丧尸的身上被他们带走了，也有的不知所踪；清早的西北仲夏天天气凉爽，但祝一和仍是满头大汗，一是因为跑来跑去，运动量偏大，另一个原因是因为紧张。

　　“兄弟，”王大年变得客气起来，“这不是大学生活，这是末世，是生与死，不拼不争没有人会帮你的，还是那句话，人要靠自己。”

　　祝一和点点头，王大年招呼他过去练弩，着实把他高兴坏了。他是少年心性，对枪支、弓箭充满了向往，人之常情。

　　路老这时有些艰难的爬上楼顶，年龄大了，觉少，兼之有心事，早早的醒来，再也睡不着，知道是队长值班，就上到楼顶，来找他聊天。

　　王大年递给他一支烟，他略有些犹疑的接了过去，凑上火点着了，说道，“昨天放完炮，活下来的丧尸好像更灵活了。”

　　“是的，可能是因为发怒，也可能是因为进化。”王大年无所谓的道。

　　“我看还是因为进化。”路老说道。

　　“呵呵，看不出来，路老也是蛮潮的嘛，无限进化流，嘿嘿。”王大年道。

　　“我不是什么流，我只是自己感觉。你想啊，连我们都在进化，丧尸当然也会了。”

　　“我们？我们在进化？”王大年疑惑的道。

　　“我们从恐惧到麻木，从不接受到安之若素，从手无缚鸡之力到玩刀弄枪，不也是一种进化吗？”路老看着他，说道。

　　路老的话，对王大年产生了触动，是的，大家都在进化，无论是正常的幸存者还是已经变成另类的丧尸，都在努力适应着这个新生的世界，末世对大家也是平等的。或许我们都只是生物链中的两环，不管我吃你还是你吃我，都是为整个生物链的完整。

　　“去休息休息吧，我在这顶着。”路老友好的劝说着。

　　“不用了，该战斗了。”王大年看着远方，微笑着道。

　　丧尸的智慧进化的还远远不够，昨晚如果发动夜袭，那幸存者很可能会全军覆没，现在天亮了，才来打探消息，贻误了最佳的战机。远方有丧尸探头探脑的出现了，王大年打断正在热火朝天练弩的祝一和，让他下去叫醒马起明，但不要叫李辉；说罢他检查了一下弩，稍微调较一下，退到比较隐蔽的地方。来的丧尸小心谨慎，左顾右盼，不看他那恶心的外表和血糊淋拉的皮肤，真有可能把他当成正常的人类。

　　王大年静静的等着，这个丧尸斥侯进入了他的有效射程，“嗖”的一声，一只弩箭插进了他的脑袋。

　　“好箭法！”马起明靠上前去，赞道。

　　丧尸斥侯并非一个，又看到有几个丧尸探头探脑的出现了，多了练箭的机会，王大年乐得一箭一个，射的不亦乐乎。

　　“不会是声东击西吧。”路老到底是人老成精，说道。

　　王大年心中一凛，忙把弩交给祝一和，立起身来四处观望，果然，小楼背面有一队丧尸悄悄凑了上来。

　　看到丧尸跟他玩阴的，惊得他一身冷汗，险些着了道，马上让马起明瞄准了开枪，马起明正手痒难耐，开起枪来。

　　震耳的枪声把李辉惊醒，他也迅速上到楼顶，参加了战团；因为弹药已不充足，又无处补充，所以他们开枪小心谨慎，尽量做到一枪至少一个。

　　“不用着急，”路老看王大年急了，说道，“这种偷袭和狼群相像，没有那么严重。”

　　王大年本来急的火烧为燎的，听到这句话，冷静下来；是的，狼群也经常采取这种声东击西的思路，尤其西北狼，坚忍而狡诈，并不奇怪。说到底还是动物性进化，只不过是最可怕的进化方向，学狼。

　　后面包抄的尸群被发现后，李辉和马起明联合起来一通痛击，慢慢的退却了。阴影处总有个声音在指挥他们，李辉瞟见了，就是那个裴松，心想，你活着时为虎作伥，鱼肉乡里；你变成个丧尸也死性不改，我今天一定要灭了你。

　　于是李辉不管不顾，提着枪，悄然跟上前去；丧尸仍在撤退中，看起来散乱其实还是有规律可循；这个尸王如不及早灭道，必成大患，于是王大年也没有阻止他，而是把弩弓要回来，开始在尸王可能的退路上瞄准。至于马起明，王大年示意他继续开枪。

　　尸王有着敏锐的感觉，昨天就已验证，当有两个关注他时，他明显有所感觉，他试探性的朝一侧迈了一步，今天的王大年与昨天激战之前的那个完全不同，现在他已经是个成熟的狙击手了，看到机会来临，直接一箭射到了他的大腿上；进化到尸王这个层次，所有的感觉都被依次唤醒，不再像普通丧尸那样因为不知疼痛悍不畏死，这一箭让他痛彻入髓，少不得身体晃动一下，露出半个身位，李辉随手一枪，打中他的肩胛，56式冲锋强大的冲击力，几乎把尸王从阴影处带出来。

　　尸王毕竟尸王，懂的取舍，他忍着疼痛，悄悄的溜走了，临行时，还带走了他的尸兵。

　　看到没能消灭掉尸王，王大年颇为懊恼，李辉也叹道，“这下子，梁子算是结下了，以后我们的逃亡之路可不平坦。”

　　“管不了那么许多了，反正他是退走了，下去吃早饭，我都快饿死了。”王大年哈哈笑着，满不在乎的说道。


第33章回马一枪


　　昨天下午还在生死边缘上挣扎，今天危机一旦得解，让没有早晨喝酒习惯的王大年涌上一阵酒意，又不好意思说，只好把怒火都发泄到大米稀饭上了。

　　呼噜呼噜喝下两大碗稀饭的王大年这才发现，因为他的超级饭量，只顾给大家盛饭的赵茹没有饭吃，他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夹起一块咸菜，咯吱咯吱的咬起来，等一个馒头下了肚，王大年这才觉得饱了，畅意的打了个饱嗝，起来伸展了一个身体，上大号去了。

　　“路老，您说咱们是今天走还是明天走？”看到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队长，李辉不无担心的问起路老来。

　　“随时吧，我觉得只要有机会我们就得离开了。”路老答道。

　　“可尸王不除，万一他在暗处盯着我们，那我们可就被动了。”李辉道。

　　“是啊是啊，这可真是个问题。”

　　王大年此时叼着根烟，蹲在一个马桶坑前，正努力的调整屁股，以便能够准确的命中目标；因为没有水，所以只好把马桶砸掉，只留下一个小小的洞，无论大解小解都要直接中的；解决完后，他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