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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蟹世纪-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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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女生(蛋糕掉出嘴):“哈!?”
教师:“只要你们支持我竞选紫凌书院院长。”
小曹(将信将疑):“真的?”
小爱(即女生a):“快醒醒!这是虚假的许诺!”
教师:“是了吧?不过另一方面,强者(像我这样的)既然能力出众(看看我的罩杯),说的又有道理(敢说没道理的排队掌嘴!),而且自称能代表选民的利益(不用考试就给你们a+哦),选民凭什么不支持他(我)?对强者的认同一旦形成,还会诱发其他决策参与者和选民的懒惰情绪:强者既然比我们大家都有能力,那么只要他的决策大体靠谱,咱们就跟着走好了,省心又省力。这样达成的‘民主决策’会是最优解吗?是坏的吗?是好的吗?投票能解决少数强者控局的问题吗?能避免人民独裁吗?希特勒怎么上台的(尽管他用了很多暴力手段排除竞争对手,但你能因此无视德国民众表现出来的狂热)?人新世某些政教合一的国家怎么借助民意走上极端宗教道路的?就算可以用‘无知者中和法’来抵消强者优势,一大群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投什么的无知者主宰了博弈,真能把我们带向好的决策?雅典是怎么投票亡国的?”
小曹:“多数原则是没戏了。‘一致通过’甚至更糟糕。它会加剧强者优势(一个人就能干掉整个决议):强者不需要升级为独裁者,仅仅依照民主程序就能让哪怕最好的决策无法实现。”
教师:“没错。现实的大多数问题都不是民主问题,民主对它们无能为力。具体权利受损的人伸张自己的权利这类事情,无论什么政体都不是通过民主解决的。民主不过是个政治制度,它解决不了那么多。说句冷血的大实话:政治不关心道义性。”
小爱(眉头紧锁):“说来说去,难道我们的未来只能寄托于精英政治?我们如何确信精英是好人?没人能真正做到大公无私、先人后己,精英肯定会以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为原则来做决策,所以这些决策代表的是精英的利益,并不能代表民众的利益。”
教师:“民主能解决这个问题吗?现实可行的民主不一样是人民选择代理人(或委托人)执政吗?能成为代理人的家伙不是精英?随便拽个一问三不知的路人能当代理人吗?代理人也是人,是有私心的,如何保证他们能大公无私地代表民众做决策?独裁者也可以宣称自己是民众独一无二的代理人嘛。只有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利益共同体才能相互代表,民众和他们推举的代理人会是这样的关系吗?身处精英阶层的代理人必然比民众占有更多的资源和特权,一旦面临各种危险情况,你觉得强力机关会先救代理人呢,还是先去救推选代理人的广大选民?为什么现代民主政治从人新世发展至今,始终逃不脱精英解决方案?这是单纯的制度问题吗?可以通过改进具体的施政制度来加以改善吗?建立一个滴水不漏的严密制度,牛不喝水强按头,逼迫代理人悖逆‘人’之本能、无视个人利益、无欲无求地代表人民做决策……这样就能体现民主的优越性吗?还是说代理人和选民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你逼我、我逼你,相约分赃?那么民主的正义性、道德价值和精神价值又该如何自圆其说呢?”
小蓓:“……这就是我们能否在哲学层面上信任‘政治’的问题了。”
小曹:“必然不能信任嘛……政治规律既然是自然规律,民主和独裁都是社会性动物的本能行为,那么信任它们、崇拜它们岂不跟相信自己能一辈子克制性冲动一样可笑吗?”
小爱:“人皆圣贤就不需要体制了,体制完美就不需要法律了。人心靠不住,所以需要体制;体制靠不住,所以需要法律。”
教师(喝可乐):“你这就是打补丁了:如何贯彻民主精神?实践民主政治。怎样实践民主政治?多数原则。多数原则效率低且不理性怎么办?推选代理人。代理人靠不住怎么办?完善制度建设。制度有漏洞怎么办?依靠法律监督。如何确保法律公正?遵循民主程序。怎样遵循民主程序?贯彻民主精神……不但打补丁,而且兜圈子。法律则是另一个旷古大坑,咱们下回再聊。”(喝可乐)
小爱(不开心):“我觉得苍老师您扯得太远太乱。您想说明民主不靠谱,其实一句话就够了:非精英对公共事务的分析、判断和决策能力值得怀疑。”
……苍老师。原来姓苍啊。李宝存心想。
苍老师:“那么下个话题:民主的参与主体能否满足政治的基本要求?民主一个永恒的难题是信息不对称必然存在(最核心、最关键的信息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具备信息解读能力的也总是少数人,平均素质再高也难免如此),因此你无法确保多数人的决策一定是最优解(尽管少数精英的决策也不一定是最优解。例如公元2008年的金融危机,当时很多专家都判断错了,导致政府决策失误、社会损失很大)。同样无法否认的是,前边说过的,在很多领域里,往往一个人的贡献会比一群人还要大。在这种前提下却将民主当成最高原则,可能带来的低效率与高风险是显而易见的。”
小曹:“可是,就算选民做出正确选择的可能性只比错误选择高出一点点,那么只要选民足够多,大部分(51%)选民几乎肯定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苍老师:“‘选民做出正确选择的可能性只比错误选择高出一点点’——这是个乌托邦式的假设。乌托邦是无法被设计的,因为人心难测。政治哲学不能解决人性的问题,只能诉诸于制度去解决现实冲突。人性复杂多变,人的行为不可预见,你如何敢相信人心和人性?演化赋予了我们太多的负面本能:短视、从众心理、党同伐异、侥幸心理、利己主义、狭隘利他主义……都会影响我们对万事万物的态度。大多数人会选择错误路线的可能性并不低(例如人新世的某国,民众在全民公投中宁可让整个国家陷入经济危机,也不愿放弃自己的高福利待遇。因为大家不相信天真的会塌下来,无论专家们如何警告都不信)。而且我们有无数种方法操纵民意,妨碍公众获取正确信息、让公众受到错误的引导。民主制度不管多么完备,占有社会资源的少数人都能利用信息不对称、采取无数种办法让民主程序得出有利于自己的决策。
“选民有多脆弱?心理学早已证实,连身高、嗓音这类因素也会影响选民对候选人的看法。人新世有个政治家,因病导致肌肉无力、说话语调变得极为平缓。结果你们猜猜?连他的公众形象也随之发生了变化:之前是专制形象,变声之后却成了亲善形象。统计证据表明,领袖形象与嗓音有着不容忽视的相关性,低频嗓音是统治身份乃至威胁性演讲的一个重要标志。再比如在公元1988年的美国总统大选辩论会上,作为竞争双方的老布什团队和杜卡基斯(dukakis)团队围绕身高问题展开了激烈暗战:老布什比杜卡基斯足足高出21厘米,为了抵消老布什的身高优势,选举委员会特地在讲台后面为杜卡基斯备了一块垫脚板;老布什则刻意和杜卡基斯握了半天手,为的是让大家看清楚自己个子更高。选民不一定能主观意识到这类细节,但他们的心理本能会起作用,积少成多、潜移默化,一点一滴地把他们往不理性的道路上引诱。你如何能在民主程序中避免这种心理战?如何避免投票者被各种非理性因素左右?想做手脚总有办法,就算披上了民主的外衣,骨子里一样有可能是少数人的高智商专制。”
小曹:“……这样啊。我还以为从众心理就够麻烦了。”
苍老师:“双盲投票可以中和从众心理,可就像刚才说的,双盲投票自己就是个坑。根据从众心理的强弱,可以把选民大致分为从众型、从善型、混合型、无知型四类,从众型不需要解释,其选择基于频率(即随大流);从善型是相对理性的人群,会综合考虑各种决策及其可能的结果;混合型也不用解释;无知型就是前面提到的‘无知者’,闷头自己选,不关注他人的决策情况,根据粗略统计,无知型在选民总人数中的比例大概是20% 。
“从众型、从善型、混合型、无知型——这四种模式既主宰你的决策行为,也主宰你的学习行为。它们基于你的生物性,是相对固定的,受生理和认知因素限制,通常不会随着情境的不同而变化,一辈子基本就这样了。面对纷繁复杂的社会情境,人们很大程度上会依赖于经验做法,以不变应万变,采用某种相对稳定的方式来应对多种不同的情境。这是心理本能,就算你意识到了也很难克服。你是哪个类型呢?面临重大决策时,你是会跟从多数人的决策,还是跟从少数有真知灼见者的决策?”
小曹:“是不是可以认为,从善型或混合型是更好的选民?”
苍老师:“不一定啊。你如何定义什么才是‘好’的选民?强调服从大局是好的吗?掌握真理却自绝于人民是好的吗?”
小蓓(点头):“越想越复杂。”
苍老师:“咱们来分析一下其中两大基本模式——从众型和从善型会如何影响群体决策。统计结果表明,群体合作水平的差异是由参与者的决策模式不同引起的。从众型从宏观上看也是盲目的,在集体决策中,如果他们前一轮选择不合作,则不管同伴如何选择,他们在下一轮决策中都很有可能转向合作;如果他们前一轮选择了合作,则下一轮的选择很可能取决于同伴的选择。从众型的决策方向是可以用数据和概率进行预测的。你们觉得,以从众型为主体的民主决策到底有多大价值?
“从善型会更好吗?当群体中每个个体所面临的情境均有最优解时,这个最优解会迅速在群体中传播并且稳定下来。当群体利益最大化与个人利益最大化相冲突时,从众型会越来越多地进行合作,选择有利于集体利益的选项;而从善型则会越来越选择不合作。换言之,从善型更自私,会转向个人利益最大化的选项并稳定在此选项。这种决策对群体不一定是有利的。一句话概括:从善型会导致更低的合作水平。这也是为什么‘精英’阶层更容易表现出自私行为的原因之一。你们觉得,以从善型即自私者为主体的民主决策又能有多大价值?和精英政治又有什么本质区别?”
三女生:“……”
苍老师:刚才说的还是心理本能。制约公众决策的还有能力,这个更致命。分析公共事务需要理性思维、大量的专业知识、一定的眼光和视角。比如战后大量涌现的农民工问题。农民工问题是政治问题、经济问题还是社会问题?根本归纳不清。所以你要想提出一个关于农民工的政策建议,如果只是政治学视角,或者经济学视角、社会学视角,都不是好的政策研究。决策层看问题很直接:你光提社会压力、农民工如何如何苦,不考虑为解决这些社会问题可能面临的财政的压力和其他约束,这种建议对决策层来说没什么卵用。政策建议必须是一种综合考虑,要把我们经常提到的‘三个可能’——‘原理可能、技术可能、经济可能’都考虑进去并妥善安排,你的提议或决策才是有价值的。绝大多数人都达不到这个要求。有些人权力欲强,渴望掌权,但是工作能力太差,担任不了重要职务;还有些人是理想主义者,志向远大、情操高尚,但是解决不了实际问题(比如自以为政治天才的大诗人李白,还有一辈子全靠受罪来鼓舞他人的曼德拉),那也是不行的,最多挣个诺贝尔和平奖之类的虚名。
“换个角度。在一个理想的民主社会中,社会是为自己立法的,民众明白他们为自己所立之法。但这几乎没有可操作性。现实中的民众实际上只有两个选择:一、了解并适用规则;二、不接受并重新创造规则。你想成为‘民主’这个博弈平台的玩家吗?那你必须具备一系列基本素质,你必须同时保持自明和宽容——自明仰仗于对自身利益关系的详尽调查,宽容的范畴由玩家的共同规则来限定。你在加入游戏之前必须想清楚:你身处哪个利益集团?你的直接冲突对象是谁?你的各阶段、各层次诉求为何?你手里有多少软硬筹码?你打算如何与对方竞争和妥协?……既不了解规则,又想要适用规则,有这便宜事吗?很多口口声声高喊‘民主’的人根本不是真的拿民主当信仰,他们只是期望一夜暴富的赌徒,想打着‘民主’大旗搞乱一切、趁着社会激荡掀起的浪花往上爬。可就算天下大乱,你手里没牌、没筹码,一样无法混进场子参与游戏。
“扯了半天了,不如换个简单的、更基础的:你们先讨论讨论什么是‘人民’?”
三女生:“……唔……”
苍老师:“懵圈了吧?来吧,先吃两口蛋糕再聊~~~”
小曹:“有点儿噎得慌。谁去买几瓶饮料?”
小爱:“等下。(掏手机,拨号)我叫强哥帮咱们跑腿儿。”
小蓓/小曹:“噢呦~~~‘强哥’呀~~~好亲热热呀~~~是那个当兵的?”
小爱(不理她们,只管吼手机):“……咋这么半天才接电话!?……我不听你道歉!不听你解释!……我不听我不听!少跟我废话!……任务?我管你啥任务的……不许找借口!我不听我不听!……快买八瓶饮料给我,现在,马上!……(问众人)要啥?”
小蓓:“冰咖啡。”
小曹:“葡萄汁。”
苍老师:“可乐。”
小爱:“凉的?”
众皆点头。
小爱(继续吼手机):“两瓶可乐、两瓶冰咖啡、两瓶葡萄汁、两瓶超辣爆炸冰红茶,全都要凉的!动作快!我们在人工湖北岸一棵大树底下,限你五分钟赶到,敢迟到半秒钟咱就分手!……”(挂电话)
苍老师(忍俊):“这么大脾气?”
小爱:“考验啦这是。”
小曹(花痴脸):“……唉,我也想要男朋友……”
小蓓:“还得五分钟呢。请老师继续。”
苍老师(笑笑):“那咱们继续。仔细想的话,连‘人民’这个更基础的概念也是无法定义的。如果极端原教旨主义统治了我们的世界,我们就会从法律上规定‘人民不包括女性、异教徒和无神论者’。这显然是恶法,与符合世俗道德的善治相差十万八千里,但却是符合民主原则的。再比如古希腊大事小事都投票,却规定奴隶和女人不能进入政治生活。‘人民’只是个标签,你往谁头上贴都行,圈子划多大都行。这个圈子怎么划?谁来划?‘少数服从多数’里的‘少数’和‘多数’不是指人数,而是指在民主这个博弈平台中能够起作用的力量大小。”
小蓓:“结果是只有被贴上‘人民’标签的人才能通过民主程序来为他们生活的这个共同体负责。每个团体、阶层或政党都只不过代表了它自己。代表‘所有人的利益’或‘至高利益’是不可能的。揭开迷惑性的表皮,一切民主的根本都绕不开这个。”
苍老师:“‘人民’的定义受当时当地的社会文化和社会各阶层力量对比的影响,这就从根本上决定了民主注定与‘平等’、‘公正’等理想化的追求无缘。那么不考虑太虚的,民主形式本身可不可以理想化呢?可不可以通过一定的制度设计,在收集和代表民意方面尽量做到完善?答案也是不行。人数只要超过三个,意见不统一的概率就会成比增长,还要考虑有人闲极无聊、故意捣乱的。所以民意这东西就像《抬驴》故事里的路人,左右摇摆、飘忽不定。更麻烦的是,大部分人的诉求都很朴素、很直接,比如‘我想涨工资’;但能够进入体制决策程序的诉求必须是高度概括的,要考虑整个阶层涨工资的可能性,以及可能造成的正负后果。从体制决策的角度上说,民众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的诉求可能通过何种途径实现。所以,对所有的正常体制而言,要实现民主这个目标,一个有代表性的议会都是必须的。”
小爱:“又回到代理人政治了。而且这个议会肯定是来自于前面所说的‘人民’内部。”
苍老师:“对啊。古希腊罗马时代,民主往往导致暴乱和国家羸弱;启蒙时期的民主最终倒向了集权解决方案;现代民主政治看似比原始的‘多数人暴政’好很多,但归根到底脱离不出代理人政治和精英解决方案,很多体制最终沦为了为党争而党争的政棍集中营,唯一能做的,是绞尽脑汁控制党争引起的后果。良好的博弈规则可以达到一定程度上的控制,但也仅此而已了。
“同时,‘人民’定义的模糊性和‘代理人’的合法性还会导致一个荒唐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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