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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不，吃多了我妈又要说我嘴馋了……”
　　而在两人消失在走廊尽头时，正处于数十公里外山区内的麦琳瑟拉将目光从逐渐暗下来的天空收回，同时道：“开启法阵，检测区域内生命体痕迹！”
　　这一次，她所在的地区和之前用于抽取元素位面能量的实验室截然不同，放眼望去，面前的情景极为怪异——按道理，越是荒凉的山区，四周的森林和野生动物越是种类繁多。
　　可麦琳瑟拉眼前这三公里的半径范围内，地面凹陷下去，地表的泥土被法术完全凝固覆盖，上面布满了排列整齐的一块块法阵石板。
　　更远处的森林被清理干净，天空之上有巨大的结界，偶尔有飞鸟经过时，能看到其毫无征兆的撞在结界上并摔落的情景……
　　换句话说，这一大片区域完全就是“不毛之地”，而当麦琳瑟拉的命令下达后，巨大法阵中亮起了一片光芒，当前法阵中不小心闯入的老鼠、昆虫等身体表面都是亮起了莹莹光泽，这在刚刚日落的暗色幻境中尤为显眼。
　　“清除。”
　　空气中传来一阵“嗤嗤”的响声，冒着光的生物瞬间被能量灼成焦炭，随后启动的防护法阵将其他一切生物隔绝在外。
　　“恶魔位面法阵，坐标调整完毕，尝试第一次启动。”
　　“时长半秒，注意能量指示。”
　　“准备完毕，即将启动。”


第1200章　牢房
　　“坐标调整完毕！”
　　“启动倒计时——”
　　这一系列操作对于麦琳瑟拉和她手下的团队来说早已熟悉，在倒计时过后，充能的法阵瞬间启动，又在半秒钟后立刻关闭。
　　在所有人眼中，法阵不过闪烁了一下便直接熄灭，这看起来如同儿戏，但麦琳瑟拉却表情严肃的将目光转向了身旁一台闪烁着的“仪器”。
　　亮着白色光芒的“仪器”光芒颤抖几下，随后变成了紫色。
　　麦琳瑟拉呼了口气，眯起眼睛：“记录坐标和能量峰值，一小时后开启下一个坐标测试。”
　　“是！”
　　四周的身影顿时开始忙碌起来，进行法阵下次开启前的检修和排查。而麦琳瑟拉则回到了整个法阵外围的临时营帐中，有些疲惫的喝了口水。
　　北部山区的山风在八月底已经变得冷嗖嗖的，大型营帐的中央已经烧起了火炉，她抬手烤火取暖，随后来到桌子前提起笔，开始进行下一个坐标的推演和尝试。
　　相比只为了寻找能量的“元素位面”，连通“恶魔位面”的每一次尝试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位面拥有“卡兹维拉”这样的大敌存在，并且对方在之前数次入侵失败后，一定在不断寻找着复仇的方式。
　　这也是传送门只开半秒的原因：每次开启半秒，目的只是为了在这短短的瞬间通过“仪器”确认当前位面中恶魔气息的浓度——如果超过某个临界值导致仪器报警，则表示这个坐标点附近有卡兹维拉的爪牙，甚至很可能会被对方发现。
　　所有进行尝试的坐标，都是从“收缴”上来的那些高精灵位面传送法阵上获得的。而根据这些坐标，麦琳瑟拉更可以在不断的测试中，逐步推断出卡兹维拉的大概势力范围……但很显然，这将是一个长期工程，远不是几次尝试就能完成的。
　　可是她也明白，整个“位面战争”计划中，自己所做的事情，不过是其中一小部分罢了。但是为了对抗那整个位面的敌人，她缓缓呼气，继续忙碌起来。
　　而像麦琳瑟拉这般不断为“位面战争”做准备的龙族，几乎占了当前龙族的大多数。
　　无论是在魔塔内搞学术研究，还是直接进入某些部门参与研发，现在的霍利尔城已经明显把高端力量凝聚在了一起，朝着同一个方向发力。
　　虽然王国现在没有战争，但魔塔内的一切都像是在战时的状态——只要稍微用心去观察法师和龙族们的论文题目，就能看出他们已经从最开始的“基础科学”渐渐转向了“法阵应用”、“机械改进”、和“优化充能晶石”等方面。
　　说白了，罗迪已经在和各位龙族领主们的不断交流中打成了共识：未来的战争，必须依靠“工业化”体系来打，单纯依靠“个体”进行肉搏战，是根本没有任何前途的。
　　放在以前，龙族们自然对此嗤之以鼻，不过现在他们不得不认同这一点，甚至主动参与到了热武器的研究当中：当量更大的炮弹、口径更粗的炮管背后不仅仅是法阵水平的问题，更需要材料学、冶金学上的进步和支撑才行。
　　不过和地球上不一样的是，“魔法”的存在，让很多短板可以被法术强行补齐，就像当初依靠法术强行固化的马路一样，纵然没有沥青水泥之类的成熟配方，道路依旧可以被迅速完工使用。而一些基础材料上原本无法达成的工艺，在龙族精湛的法术和法阵配合下，竟然都拥有了可行性……以至于现在黑龙长老在超远程通讯法阵的研究取得进展后，竟然去“战略武器研究部”嚷嚷着要卡戴珊造“卫星”了。
　　不过以罗迪对地球科技的认知，现在卡伦王国最前沿的科学水平，大概已经超过了地球上第一次工业革命后的水准——毕竟卡戴珊记忆了太多知识，无论微积分还是元素周期表，都是地球上无数代“巨人”总结的知识结晶，现在拿到这里来当作理论指导使用，直接相当于让整个科技走了一条“捷径”。
　　可是“抄”虽然快，但很多技术从理论到应用中间存在着不少障碍，军事方面的迅猛跟进外，普通民众的生活水平提升反而没有那么惊艳，因为顶层科技的迅猛提升，需要很长时间来消化和普及到民用范围。同时交通能力的改进，也需要数年才能让底层民众逐渐适应和融入……现在还有大批偏远领地的居民对“马路”一无所知，依旧像之前那般生活在封闭的世界之中。
　　这算是客观规律，罗迪对此并未着急。因为国家财政目前看来是积极且健康的——之前的战争贷款，已经随着拉西曼战争结束、军售贸易的接连开启而完全还清，甚至已经开始盈利。
　　塔斯曼亡灵帝国依旧在内战中来回折腾，卡伦王国对他们的常年军售让双方互有胜负，但始终没有人能够统一整个王国。
　　西北部的耐希米亚大草原上，边境斥候已经久久没有见过兽人的踪迹。反倒是大部分兽人已经成为了王国内部的挖矿主力军，不少甚至被私下交易，成了某些贵族豢养的“近身保镖”或拳市上的“拳手”。
　　而随着“艾斯卡国”成为卡伦王国的实际领地的消息不断传播出去，“莎莉一世”的声望已然彻底压制了原本的不和谐声音——毕竟在此之前，王国领土压缩，内部矛盾不断涌现，现在不光生活水平开始迅速提升，甚至国土面积都扩充了一倍有余……哪怕多数人一辈子都不会踏上艾斯卡国的土地，但有这样的消息存在，并且有图克族祭司作为证明，底层民众都是感到新奇，并渐渐有了说不出的自豪感。
　　这种情况下，连原本还有逆反心思的贵族们已经许久没有“秘密集会”、甚至根本不去讨论造反的事情了。
　　而在内阁再一次举行会议、商讨有关兽人的处置办法时，“病房”内的塔里娅终于悠悠醒转过来。
　　不过这一次，她清晰记得自己之前经历的一切。因此马上坐起身想要询问奈菲的状况——可是当她站起来后，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处于一间牢房之中。


第1201章　协议
　　房间比较宽敞，除了自己睡的单人床以外，还有一张书桌，一个椅子，一个单独的盥洗室。但本该是出口的地方，却是一道金属栏杆组成的大门。
　　塔里娅起身走过去，皱眉凑近看了看，发现这门上似乎还有法阵的魔纹，她没敢伸手去触摸，因为这魔纹的等级太高，她根本就看不明白。
　　对于自己被囚禁的事实，塔里娅心中其实是有所预料的。毕竟在昏迷前，自己已经彻底呈现出“失控”的状态，甚至还伤害了奈菲——想到这里她就心乱如麻，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了一阵，当听到外面传来响动时，她立刻凑了过去，赫然发现一位头上长角的龙族正带着五六个法师迈步而来。
　　这群人都穿着明显的制式长袍，胸口有代表等级的徽记，其中几人手里还拿着奇怪的仪器，上面插着充能晶石。
　　“塔里娅·盖兰。”
　　“啊……是，是我。”
　　听到那冷淡但威严的话语，塔里娅感觉头皮发紧。她身体绷直，仿佛接受审判一样站定。
　　可随后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可怕——这位龙族看了一眼手中的纸张，让人将门打开，说道：“我是尤斯利安，绿龙族长老。我负责所有被‘恶魔侵袭’的人类的治疗，不过这一切首先需要你的配合。事先声明，我无法确认治疗时间的长短，因为有的人能恢复，有的人或许永远无法恢复，这要看你自己的能力如何。”
　　塔里娅赶紧点头，她站在屋里有些无措，不过现在也确认对方的确是打算来“治疗”自己的。
　　但是她同样有些担忧道：“那个……尤斯利安长老，这是不是需要花费很多钱？”
　　这话让面前的尤斯利安和其他法师们愣住，他们表情奇怪的相互对视一眼，有个法师似乎差点没憋住，低头揉了揉嘴巴。
　　绿龙长老则清了清嗓子，回道：“这也是我现在过来的原因——是这样，因为‘恶魔侵袭’会导致你和普通恶魔生物之间产生一定的联系，这有助于我们开展对恶魔的研究，所以在治疗过程中，我们需要你在这方面对我们进行协助……嗯，就是一些测试和填表之类的，不需要你做太多事情。”
　　他说着将手中的一摞纸递了过去：“当然，我们不会强迫你做这些事情，如果你同意的话，签署这份协议后，我们会免除你在这里的所有费用，包括治疗、食宿等等。如果拒绝也没问题，那治疗就需要另行支付费用了，这上面有大概的金额。”
　　塔里娅扫了一眼那一长串的数字，赶紧应下：“我签！”
　　她结果这摞纸翻看起来，随即发现上面的条约并不苛刻，甚至可以说很宽泛——最让塔里娅意外的是，她的活动范围并没有完全受限于这个房间，而是可以在规定时间“放风”……即进入一些专门为“恶魔侵袭”感染者所准备的公共区域。
　　从名义上来讲，这是为了他们的“心理健康”。
　　只要在专门人员的跟随下，她甚至还可以去魔塔内部的图书馆免费借阅书籍。
　　这让塔里娅有种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中的眩晕感，因为这里的图书馆可是无数法师梦寐以求的地方，她手哆嗦着签了字，又问道：“真的……能在去听讲座？”
　　“只有一些特定课程，多数讲座往往是没有座位的，现在来霍利尔城的法师很多，讲座基本上都是一票难求，况且如果水平不够的话，去了也是白去，你明白吧？”
　　尤斯利安长老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但脸上还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塔里娅立刻知道自己问多了，赶紧把协议递了回来，但却被尤斯利安拦住：“这是灵魂协议，最高等级的协议不仅仅是签字这么简单。”
　　说到这里，他身后的其他法师立刻上前，将手里拿着的那些东西组装成了一套法阵，塔里娅被要求站在法阵上重新宣读了一边协议的主要条款，在最高等级的“灵魂契约”烙印完毕后，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和面前的龙族长老有所联系，反倒是觉得和整个魔塔产生了奇怪的共鸣。
　　“好了，感谢你愿意参与我们的研究。这是你的活动时间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现在是研究部的合作者，虽然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要对你进行一系列监控，但我希望你能意识到自己依旧保有大部分权力，包括和朋友书信通讯之类的。”
　　说到这里，塔里娅立刻问道：“对了，我的朋友奈菲——她好像被我击伤了，我想问一下……她现在怎么样了？”
　　尤斯利安对此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他扭头望向了来时的助手们，其中一位回道：“是那位被你击飞的法师么？她正在接受治疗，但不在魔塔内。如果有消息的话，到时候我会传递过来的。”
　　“好的好的，谢谢！”
　　塔里娅不胜感激，也不敢再去多要求什么。尤斯利安带着其他助手随后对她进行了一系列检测，得出的结论是“侵袭等级：6级”——按照他们的说法，“10级”就是最高等级，属于基本无药可救的类型，而塔里娅这样的显然还有的救。
　　“治疗的具体安排在你手上的表格里安排了，今天下午就有一次。好了，剩下时间你自己安排就行，记住，无论去哪里，身旁一定要有人跟着。西尔维娅法师，你留在这里。”
　　“好的，尤斯利安长老。”
　　西尔维娅行礼之后，尤斯利安便像医院的主任医师一样，转身朝着另一个房间而去，同时嘴里还说道：“下一个是谁？”
　　而等声音渐渐便小后，塔里娅才小心翼翼的和西尔维娅打招呼，后者也没有保持严肃，微笑道：“其实你的状况还算可控了，目前魔塔内使用了专门的隔离法阵，通常被侵袭的患者都不会表现出特别严重的症状，所以暂时不用担心你会变成什么其他模样……”
　　“变？难道恶魔侵袭还会出现很大变化么？”
　　塔里娅顿时感觉头皮发紧，而西尔维娅仿佛没看到似的，微笑着邀请道：“这样吧，我可以带你先去展览厅，稍微普及一些知识，如何？”


第1202章　概率不大
　　“塔内拥有许多半位面，法师们的实验室多数在这些空间里，所以明面上这里看起来面积并不大，但实际区域比你想象中大得多——不过因为你现在算是‘患者’，为保险起见，多数公共区域是不允许你进入的，请你理解。”
　　西尔维娅带着塔里娅走出了她原本所在的“卧室”区域，同时简单进行了介绍。
　　“啊……我当然理解，我肯定不会乱走的。”
　　沿着走廊向前，豁然开朗的塔内中庭让塔里娅瞪大了眼睛，她目前所处的位置是魔塔的第四层，但是因为中庭是镂空的，向上甚至能看到高层龙族和高阶法师们所在的各类研究部区域，放眼望去，有不少头顶双角的身影来回走动。
　　魔塔内的气氛明显是严肃且忙碌的，除了法师们，无数学徒和仆从脚步匆忙甚至小跑着传递着各类物品和信息，运输魔法材料的小推车在法阵帮助下，漂浮这从无形轨道上滑过。就在正下方，塔里娅刚好看到一头身长两米的黑色怪物被放置在铁牢中拉过去。
　　“那……不是魔兽吧？”
　　她盯着那还在挣扎的身影，低声问了一句。
　　西尔维娅凑过来看了一眼，回道：“这应该是某种被‘恶魔感染’后的动物，因为恶魔位面对本位面的影响越来越大，不单人类，很多动物或魔兽都出现了异常。按我的经验，你看到的那个应该是被感染的绵羊。”
　　“绵羊！？”
　　塔里娅嘴角抽了抽，因为那怪物肌肉虬结，嘴巴里都是尖锐的牙齿，也就头顶螺旋的犄角能和“羊”沾点边，其他特征根本就让人无法联想到那种温顺的食草动物。
　　“恶魔感染的一大特征，就是让被感染生物变得攻击性极强，同时性格也变得暴躁。”西尔维娅带着她沿着走廊向前，“但至于原理或解决办法，还要进行更多的研究。估计尤斯利安长老到时候会就此对你进行提问——对了，我看你应该是……低阶法师？”
　　“我是高阶法师伊森的学徒，能力刚刚通过低阶法师的考核，但、但我其实还差的挺远的。”
　　塔里娅其实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的法术水平尤为自信。但来到霍利尔城后，她只感觉到自己渺小的像个爬虫一样。
　　倒是西尔维娅不以为意，随口道：“没事，拥有法师身份的，也可以去书写论文换取积分的，许多人想进魔法塔都不够资格，而你现在因为这种事情进了魔塔，我建议你尽量抓住这个机会，多学习一点是一点。”
　　面对这种善意的提醒，塔里娅充满感激的连声道谢。不过她马上想起了自己的“身份问题”，在和西尔维娅走入空荡荡的“食堂”区域后，她问道：“对了，我……进城的时候刚办了身份证明，这个有影响么？”
　　“哦？你是刚办的啊，那……有点麻烦。”
　　西尔维娅皱了皱眉，说道：“女皇陛下对国民的要求不算多，但‘身份认同’却是第一要务。你要明白，你在卡伦王国所享受的一切，都和女王陛下所赐予的权益息息相关。没有种子改进政策，人们吃不到这么便宜的粮食，没有霍利尔城对魔法和科技的迅速更新，魔法师们只能在自己那点领域，折腾一辈子而见不到真理大道。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么？”
　　塔里娅愣了愣，她并不喜欢这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别人赐予”的感受，所以半天没吭声。
　　“你应该是刚来卡伦王国不久吧？那我换个说法——无论女皇陛下、首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