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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本是龙族们的一件小事，但却成了洛夏克终生难忘的一件大事。这位小排长并不知道，从此刻开始，人类和龙族的“合作”，已然迈入了一个全新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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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后，五大龙族领主齐聚龙塔，开始和罗迪莎莉以及赶过来的内阁成员们商议接下来的战略合作事宜。当然，在战争中出卖艾弗塔的莱斯伯爵已经完全消失匿迹，对外只是宣称莱斯伯爵身体不适，实际上他已经被监禁在了领地之中，等待着未来的审判。
　　而外界的人们对此一无所知，他们甚至不知道龙族正在城内开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城内部的气氛并没有紧张起来，反倒是愈发“喜庆”。
　　当习惯了艾弗塔士兵的“守规矩”后，大街上的商业行为开始恢复。商贩们这才发现整个城市的治安水平不但没有下降，反倒是比之前上升了一大截。
　　城内原本由皇室负责的“城防队”改了名字，叫“公共安全局”，所有偷盗、强奸等案件的受害者均可来这里报案并进行处理。因为抱着怀疑心态，三天下来只有一人因为被抢劫而报了案，结果当天嫌疑人便被抓捕归案，直接扔进了水牢。而那些平日里嚣张的地下组织，如今刚一冒头就被重刑伺候，这些消息在“舆论引导员”的帮助下迅速传遍全城，而后便迎来了一个报案高峰期——而没让众人失望的是，许多以往平民受欺负、嫌疑人受贵族或势力保护而无法受到严惩的情况，如今已经完全扭转过来……
　　龙族会议召开一周之后，广场还特意搞了一出对“黑社会”类组织的公审大会……
　　在无数民众的围观之下，以往在皇城内灰色区域大快朵颐的组织头目挨个登上了绞刑架。当天广场上堆砌的尸体超过了三十具，而围观民众的叫好声一直持续了数个小时。
　　自此之后，皇城内出现了罕见的“大治”，当真称得上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而在“龙塔”内，原本效忠皇室的魔法师们此时也安下了心，原本还在担忧是否要接受处罚的他们，如今已经接到了所谓的“处罚决定”——作为战败方的法师，他们所有人都被要求签订一份合约，成为埃尔森魔法研究部的研究员。
　　这份合同是终身制的。除了时限有些苛刻以外，其他并没有任何“低人一等”的待遇。
　　皇室覆灭后，原本作为高端魔法战力的他们已经失去了供养的“财主”，而未来唯一的选择只有依附于艾弗塔。因此换句话说，这等于没有“处罚”。
　　“克罗恩，你听说了没？”
　　龙塔的公共实验室内，正在埋首整理资料的克罗恩抬起了头，发现眼前是魔导师斯特兰奇。他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问道：“又有什么新消息？”
　　斯特兰奇瞥了一眼他面前的纸张，上面都是克罗恩以前实验室研究的成果。上面有法阵图案和各种药剂或施法的咒语、步骤等等，这样的整理是所有法师都在做的，因为并入埃尔森序列后，他们要把所有之前的研究成果上交，合格后契约才能生效，如果有人藏着掖着，那么埃尔森一样有拒绝的权力。
　　斯特兰奇自己也做了这样的准备，不过她此时没兴趣探讨法术问题，而是低声道：“今天我去了趟港口，确认那都是拉西曼造的舰船！”
　　“嗯……然后呢？”
　　克罗恩对战略方面不是太懂，愣了好几秒才意识到问题在哪里，他继续问道：“你是说——这场战争背后有拉西曼的身影？”
　　“不，我拉住一个水手问了问，他们的确都是埃尔森的人员，并且说这些船是从拉西曼买来的，而不是那边派来的！”


第924章　震慑
　　斯特兰奇强调着这其中的区别：“之前听说罗迪首相去了一次拉西曼，没想到他不声不响的搞了这么多东西！竟然连舰队都有了……这得花多少钱呢！”
　　“查理二世这边好像一直没有像样的舰队？”克罗恩对舰船并不了解，他只是模糊的知道一艘大型战舰需要很多时间和精力去制造，下水之后还要巨额资金去维护，因为对海洋资源没有太多欲望，加上造船技术不算高明，卡伦王国每年在海军上的建设仅仅处于“维持老本”的阶段。
　　“这边的港口像样的战舰加起来也就七八搜，听说艾弗塔舰队来的那天，一轮集射就直接打碎了其中一艘。”
　　这些内容都是斯特兰奇四处问来的。她是诸位魔导师中对时事最敏感的一位，上次埃尔森要开“魔法交流会”也是她第一个得知的消息。
　　如今听她这么说，克罗恩倒也隐隐感受到了罗迪背后那令人惊叹的实力。毕竟当初在埃尔森，他们惊叹的不过是对方在魔法上建立的权威。而现在看来……似乎罗迪已经从全方位碾压了查理二世。
　　“那这也算是好事，有舰队，说明他未来所图远不止当前的国土了。”
　　克罗恩感叹一句：“他比康恩大帝眼光更高，好像一开始就没把皇室放在眼里似的……现在想想，战争开始到现在，才一个月不到。”
　　斯特兰奇点点头：“所以咱们要做好准备了！”
　　“什么准备？”
　　“去拉西曼的准备啊！”斯特兰奇说着像个小女孩子似的满眼放光：“埃尔森和拉西曼的航线肯定是开通了，现在王国统一，未来肯定要派法师过去交流的！当初选的就那么几个学徒，这次不知道能不能轮到魔导师……”
　　涉及到魔法层面的问题时，克罗恩也来了精神：“那么远的路……这边也没有特别大的船，估计名额会非常有限吧？”
　　“所以咱们要不要提前和首相大人商量一下？如果能去拉西曼看看，让我把所有魔晶都拿出来都乐意！”
　　斯特兰奇声音很低，她唯独背着斯嘉丽，明显是因为和对方合不来。而克罗恩正想回答，却听旁边忽然都是“哗啦哗啦”的声音，扭头过去，两人这才意识到公共实验室的门口来了人，而所有法师都站了起来。
　　因为进门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刚刚口中谈论的“首相大人”——罗迪。
　　“大家坐吧，不用站起来，我就是来说几件事。”
　　罗迪的穿着很随意，猎装短衣加上佩剑，这幅行头比皇室那些繁杂的衣饰简单多了。屋内的法师加起来超过二十人，其中还有三位魔导师。罗迪的目光自然主要是盯着克罗恩、斯特兰奇和斯嘉丽的。
　　他环视一圈面积不小的“公共实验室”，这里最早是用来设计给低阶法师集体“实验交流”而用，奎奥在凝聚这座魔塔时，主要参照了高精灵时期的式样，因此这里的风格有很大程度与赫尔奇诺类似。
　　当然罗迪不是来感慨的，他站在众人面前后直接道：“和龙族商议的内容已经差不多了，结盟仪式会在一周后进行，介时希望各位准时参加，能来的话最好。如果有人不想参与的话，现在可以和我提出。”
　　这自然是没人反对的，所以罗迪直接把一张通知单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具体的座次都在这里了，如果怕找错了，可以去下面的会场提前找一下。”
　　待法师们重新安静后，罗迪继续道：“还有另一件事，港口改建大概在九月份完毕，到时候会有去往拉西曼的航线。这一次也不算什么严格意义上的交流会，所以所有学徒以上的魔法师都有资格报名，数额没有上限。还是那句话，有谁不想去的话，跟我说一声。”
　　这个消息顿时在人群中炸了锅，连一向冷淡的斯嘉丽都目光晶晶亮了起来。而刚刚还在合计怎么争取机会的克罗恩和斯特兰奇也是有些发愣，过了好几秒，斯特兰奇小声问道：“那……我们魔法塔内的学徒能带么？”
　　“可以啊，有多少带多少，我提醒一下，最好提前适应一下长时间坐船航行，省的路上吐得不省人事。”
　　罗迪随后指了指脚下：“明天过后，龙塔会成为‘龙族驻卡伦王国办事处’，五大龙族都会分别派至少派一名龙族成员常驻此地，而这里也将成为未来的卡伦王国行政中心。各位法师未来的工作地点依旧在埃尔森，不过你们还有一个月时间做准备。七月中旬的时候，带着你们的物品和学徒来这里集合就好。”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因为要去埃尔森是需要往北走的，为什么要来皇城？
　　然而传到自脚下的震动似乎在回答着这个问题，听到窗外传来低沉的轰鸣，罗迪看到不少人都在扭头观察，便指了指：“看看也无妨，因为未来通往这里的机场正在建设中，从这里到埃尔森的路途，坐飞机大概四五个小时就抵达。”
　　得到了准许，克罗恩等人迅速赶到了窗边，因为这间实验室在龙塔上端，离地差不多八十米的高度。算上中央广场的地势，比城墙位置高不少。从这里向北望去，正好能看到城市北部那块正在剧烈变动的土地……
　　黑色巨龙展开双翼施法的情景太过显眼，那些原本生长茂密的森林与巨树在一道绿色光芒下迅速枯萎、折断，并化为了无数残渣。被浸透的大地颜色原本只是呈现深色，但随着黑龙的咒语念诵，泥土之中闪现出了淡淡光芒，魔导师们都能看出这是“固化术”的前兆。
　　下一刻，无形的力量猛然下压，占地超过四平方公里的地面“轰”的一声被压缩平整。
　　之后便是固化术一遍遍将地面完全渗透，整个机场的雏形在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完成。
　　这一幕让龙塔内的法师们和曾经的洛夏克等人一样，内心久久不能平息。不过他们想的却是另一点——龙族何时愿意帮助人类干这些事情了？
　　未来他们还会干什么？会不会罗迪看谁不爽，这些龙族也会飞过去把对面烧成灰烬？
　　想到这些，法师们心中的敬畏更甚。
　　他们并不知道，这正是罗迪想要的效果。
　　机场修建其实只是卡戴珊的一个提议，其他龙族正好闲着也是闲着，加上现在要和罗迪打好关系，便都同意过去大展身手。而此刻罗迪让法师们“凑巧”围观了过程，未来对这群人的威慑，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影响他们的所有决定。
　　前面罗迪抛出那么多好处，自然不会单纯的当雷锋。“恩威并施”的道理，他现在倒是已经可以轻松运用了。
　　“事情就这么多，我先走了。你们继续忙。”
　　他和几位魔导师寒暄两句，随后很快离开。而他一走，公共实验室内顿时响起了热烈的讨论声……
　　……
　　一周后。
　　查理二世已经在封闭的酒店里呆了五天。相比最早时的憔悴模样，此刻的他倒是恢复了原本的气色。每天饭菜管够，还能有热水洗澡。除了不能出门以外，一家人并没有受到任何虐待。不过这样的日子，对于曾经的皇室来说依旧是种煎熬。
　　他们感觉自己的头顶悬着一柄利剑，不知何时会落下来。
　　而今天早上，查理二世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他穿着朴素的亚麻睡衣从床上起来，身旁的皇后抿着嘴唇握住了他的手，不过查理二世示意她不要紧张，自己过去打开了大门。
　　门外不再是士兵，而是一位管家模样的白发老者。查理二世恍然间觉得眼熟，后者已经行礼道：“我是弗拉泽伯爵的管家莫拉。”
　　“我见过你的，当初在秋季猎场上。”
　　查理二世准确的说出了这一点，不过对方并没有露出感激涕零的模样，只是点头道：“您的记性不错。”
　　这样的反应让曾经的皇帝很不适应，他愣了愣，继续问道：“有什么事么？”
　　“罗迪首相需要你们来配合一下今天举行的‘卡伦王国与龙族结盟仪式’，这里是需要你们做的事情。都写在纸上了。”
　　管家拿出了六张纸，分别给面前的所有人发了下去。平日里从来不接触政事的皇后有些迟疑：“我、我们也需要看？”
　　“不但要看，还需要在阅读后签字，表示你们接受了这上面的内容。”
　　莫拉伸手招呼后面的仆从，为他们在桌子上摆好了羽毛笔和墨水。查理二世知道这或许事关自己的命运，于是赶紧拿起来读，迅速扫过之后，他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睛：“我们不会死？”
　　两位王子顿时大大呼气，而罗琳公主则小声给尚未识字的妹妹读出纸张上的内容——后者懵懂的点头后，罗琳便握着她的小手，挨个在上面签了两人的名字。
　　“权力的更替，不一定非要以鲜血为代价。战争已经对这个王国造成了惨重损失，首相大人并不认为单纯的杀戮能够解决所有问题。”


第925章　权力交接
　　莫拉平静的回答着查理二世的问题，而后者心中似有不甘：“那我如果不签呢？”
　　这样的问题没有答案，莫拉沉默的望着他，目光反倒是充满怜悯……他实在是觉得这位皇帝已经昏了头了：难道不签字，自己还能继续当皇帝不成？
　　查理二世说完也知道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他干咳两声，痛快的签了名字。莫拉将几张纸收了起来，之后仆从们便拿着一套套衣饰走进了房间。
　　“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足够换好礼服了。”
　　莫拉话音落下，查理二世望了望仆从们手中的各色衣饰，奇怪道：“他们也要去？”
　　“首相自然是希望所有人都能体面出席的。他尊重的是皇室，不单单是您一个人。”
　　查理二世对这话没有多余感受，可是身后的皇后和子女们却表情各异……毕竟在卡伦王国的传统中，王子公主皇后的地位在君主面前都不值一提，这其中尤以女性为甚——罗琳和她的妹妹都是笼络权力的工具，在二百年前的坛洛王朝中，号称“黑皇后”的爱娜女王就是靠自己生的十多个孩子获得了广袤疆土的控制权，只要活得够久，生的孩子够多，那么“联姻”的套路便屡试不爽。
　　虽然卡伦王国算是改朝换代，但这种观念却一直沿袭下来，以至于如今重大场合中根本没有女性的身影。因此皇后与罗琳都对这个安排感到惊讶……
　　“莫拉管家。”
　　在查理二世沉默后，罗琳却是忽然出声：“协议上说我们以后都能做普通人，是真的么？”
　　“既然上面白纸黑字的写了，首相大人自然要保证这一点。”莫拉倒也不瞒着他们：“当然，普通人就要做普通人该做的事，如果继续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结果自不用我多说，协议上已经写着了。”
　　罗琳听后松了口气，重重点头：“我明白了！”
　　“明白最好。”
　　莫拉没有回答更多的问题，转身离开，留下了这些曾经是整个王国身份最尊贵的一家人。
　　……
　　太阳升起的时候，普卡多收拾好自己的记者证，拎起沉重的背包，迈步走出了这处皇城内的酒馆。
　　“打起精神来！今天是历史性的一天！我们就是记录历史的人！谁敢有半点懈怠，老子绝对剥了他的皮！”
　　来到一楼的餐厅时，《卡伦时代》的驻外新闻主管波利正在做着最后的工作安排，其实这种安排他们早就熟悉，因此他主要以强调这次仪式的重要性为主。
　　大家听得耳朵起茧，此刻都在闷头吃饭。普卡多来得晚了两分钟，被主管说了两句，灰溜溜的抄了个面包和干肉躲在角落里吃。
　　“还皇城呢，这破地方给的饭实在是难吃啊……”
　　旁边的同事莫丽卡小声抱怨着，因为城市早先搜刮粮食去前线，因此这些酒馆内的食物资源也很匮乏，此刻能拿出来的只有风干的肉或咸鱼，加上砖头一样的面包，若不是主管要求酒馆的人用大锅煮了热水，他们这群人恐怕早饭只能就着凉水吃。
　　“莫丽卡，你不是一直向往皇城的名媛生活么，现在感觉怎么样？”
　　普卡多揶揄了两句这位漂亮的女同事，后者翻了个白眼：“如果可以，请告诉我回埃尔森的班车是哪一趟，我现在就想回去。”
　　相比埃尔森整洁干净的生活秩序，皇城除了皇宫之外的地方，其实打破了很多人内心的想象：这里虽然宽阔、店铺众多，城市面积大，人口也不少，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是个“垃圾场”——皇城还没有“厕所”一说，因此粪便与各种各样的垃圾就这么扔在街上，只有在大型节日或活动时才会在国王的命令下打扫一遍。
　　因此这里给埃尔森记者们的印象实在差劲，以至于他们现在连走路都要低头盯着看，生怕踩到什么倒胃口的东西。
　　如果不是这几天城防队更换了艾弗塔步兵师的人，混乱的治安更会让他们连门都不敢出。不过此时走出门，他们绝对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普卡多吃完饭便跟着一群人出了酒馆，随后一路向南进入了仪式的会场区域。
　　此刻中央广场已经被军队戒严，穿着铠甲的士兵在各个路口上站着笔直的军姿，普卡多从头到尾接受了两道“安全检查”才进去，而他进来没多久，外面便排起了长队——受邀请的与会者已经开始陆续入场了。
　　这些入场的人形形色色，他们手中都拿着统一的“门票”——普卡多听说这些人都是经过筛选后调出的“人民代表”，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