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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般行为自然让人明白了什么叫“区别对待”，不过另外五位法师对此也无话可说，因为麦琳瑟拉所展现的实力的确配得上这般重视，只是他们从未想过……大魔导师胡迪尼叫来麦琳瑟拉并不是要开什么“小灶”，而是在询问了她和罗迪之间的关系后，郑重提出了要造访“埃尔森”城的计划。
　　“带着我一起去埃尔森城？”
　　麦琳瑟拉听到这个要求时意外至极，她本以为自己提出的那些条件只需要胡迪尼暗中派人去谈判就好了，毕竟他们拥有监视卡伦王国政局的能力，私底下做些事情毫无难度可言。
　　在她心中，埃尔森和查理二世所在的皇城并没有本质区别，所以她很奇怪：只是一次简单的谈判而已，有必要如此重视么？
　　“原本拉西曼是没有对埃尔森的访问计划的，如果我直接过去，恐怕会引起查理二世不必要的猜忌，但如果这件事只是你提出‘想和老友见面’的话，至少大家颜面上还过得去。不知这个提议……你是否同意。”
　　这个理由其实很荒谬，但在国事问题上，任何荒谬的理由都可以变得冠冕堂皇。
　　胡迪尼知道眼前这位法师可不像其他几个毛头小子那么青涩——敢在几位大魔导师玩儿手段的家伙怎么可能心思简单？所以如今他也不似在港口时的客气模样，完全是一副平起平坐的谈判语气。
　　虽然没有提到那些和皇室交易的各种魔法资料，但麦琳瑟拉相信自己是没什么拒绝余地的——况且她内心同样很好奇胡迪尼为什么突然对埃尔森感兴趣，所以立刻答应下来，同时问道：“那其他人……”
　　“不用管那几个家伙。”
　　胡迪尼不屑的语气如同在评论船尾的垃圾。他此时的情绪其实并不好，完全没有初至卡伦时的矍铄模样，反而双眼充满血丝，头发有些凌乱——“预言术”的结果让他连日失眠，焦虑万分。此时听闻麦琳瑟拉点头同意，他甚至根本等不及她离开便叫来手下开始详细安排起了登陆计划……
　　胡迪尼如此郑重其事的模样，令麦琳瑟拉不由自主的产生了疑虑：
　　难道罗迪又干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了？


第510章　请勿靠近
　　拉西曼旗舰“波拉蒂尼”在海上转向的事情自然逃不过卡伦王国近海船只的眼睛，不过不用等消息传到皇室那里，胡迪尼便已经借着麦琳瑟拉“访友”的旗号给出了名正言顺的出访理由——既然早晚都要被发现，那就没必要藏着掖着，这一点胡迪尼清楚得很。
　　而在两天后得到消息的查理二世自然满心不爽，不过政治智慧极高的他显然还不至于对此破口大骂：从政治上而言，拉西曼王国做任何事情其实都不用朝他报告的，此时这般说了，只是说明对方还算顾及皇室颜面。毕竟从实力上来说，拉西曼王国真的不用怕卡伦……因为查理二世手底下连个跨洋进攻的舰队都没有。
　　“你说说，他们为什么突然点名要去埃尔森？”
　　目光从信件上抬起的查理二世微蹙眉头，盯着面前的皇家魔法师加里问道：“一个埋在森林里的废墟城市，值得他专程跑一趟？”
　　“陛下……这个，应该是因为曾经高精灵留下的东西让他们好奇吧。比如残破的法阵、建筑之类的，但说实话，这些东西并没有多少价值。”
　　加里其实也不知道原因，虽然“浮空塔人工降雨”的消息惊世骇俗，可埃尔森里那些王室渗透进来的探子根本就不会想到……他们的信件要么被卡米拉拦截，要么被直接篡改，所以此时这些消息只在艾弗塔内小范围传播，却根本没有进入到皇室的情报系统里——那些探子都以为他们汇报过消息了，哪里想到这些消息根本都是被篡改后的错误消息。
　　于是此刻的查理二世和一众皇家魔法师对“埃尔森”的认识还停留在“废城”阶段，不得不说卡米拉的“情报屏蔽”工作真是下了一番苦工。
　　“古文明留下的东西能有什么价值？估计那个胡迪尼是准备临走之前再坑一笔吧……”
　　查理二世不是法师，所以在听了加里的意见后做出了如此论断——其实他的想法和大多数人一样，没有人知道这群来自异国的法师对“魔法新闻”有多么敏感，若是“人工降雨”的消息出现在拉西曼王国，恐怕此时全国的舆论早就爆炸了，哪里会像此时的卡伦魔法界一样死水一摊？
　　“行了，你先退下，去把交接任务完成后开始研究那些法阵吧，尽早把这些东西消化掉。”
　　说起这次国事访问的收获，查理二世在最初的阵痛过后已经转变了思路，现在他反而觉得这笔生意做的还算值得——而在如此好心情下，他终于有兴趣将目光转向地图上被他划出红线的艾弗塔了……
　　“拉曼，去叫米尔诺过来一趟，我下午见他。”
　　查理二世随口吩咐着命令，脑海里则思索着有关兽人的事情。他很清楚“兽人即将入侵”的事实，但在他眼中，这算不得什么天塌下来的事情，而是一个机会……
　　既然艾弗塔想要自我封闭，查理二世自然乐得让他们挡在前面当炮灰。
　　“兽人可不会谈判呢，小孩子终究还是认识不到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他喃喃低语着，甚至已经看到艾弗塔在被兽人侵占、又被自己的军队收复的情景——重新统一王国的时机已经来了，接下来，就是自己排兵布阵的时刻了。
　　……
　　“报、报告城主大人，53号浮空塔装载作业已、已经完毕，等待……呃，等待填弹！”
　　此时说话的不是身穿铠甲的士兵，而是一位三十多岁、一身法袍装扮的法师莱姆。他是前些时候加入埃尔森城“魔法研究院”的一位成员，虽然魔法造诣平凡无奇，可是在“法阵检验”方面却极有天赋，所以此时他被选派到罗迪面前来参与这次“实验”。
　　莱姆平时说话并不结巴，但此时他却每句话都带着些哭腔——因为他正站在埃尔森城最高的中央浮空塔上。
　　莱姆的法袍被四百多米高空的风吹的猎猎作响，四月份的艾弗塔已经没有了春天的寒意，所以此时风虽然大，温度却还算合适——而他的面前，罗迪正低头查看着所谓的“53号”试验品，对身前身后堪称壮丽的景色浑然未觉。
　　毕竟他曾经登上过不少高层建筑，类似中央电视塔和东京晴空塔之类的观感已经很让罗迪有什么多余的感叹——但这个世界的其他人却极少有在四百米高空俯瞰大地的经历。此刻下方的埃尔森城与森林尽收眼底不说，连远处森林边缘、空旷原野甚至贡多拉山脉和耐希米亚大草原的一角都清晰可辨……莱姆以前不觉得自己有恐高症，但此刻他的双腿依旧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自己这副德行，再对比罗迪一脸平静的模样，他真是不服不行。
　　“别紧张，来，低头在检查一下这几样东西。应该还有十多分钟的时间。”
　　罗迪眼前漂浮的“53号实验装置已完成准备”字样已经被“准备装填”四个字取代。这东西听起来像是某种炮类武器，可实际上“53号”并没有长长的炮管，反而是一个漩涡造型的圆法阵板——它厚半米，直径两米，完美嵌入在浮空塔预留的卡槽内。台风云图一样的造型表面尽是凹凸不平的魔纹刻线，中心位置是一个直径20厘米、用于“装填”的圆洞。
　　那些“弹药”则在罗迪脚旁放着，看上去就是单纯的晶状球体。
　　浮空塔的表层是标准的圆形，直径三十米左右，四周没有护栏，模样总会让罗迪联想起《七龙珠》里加林仙塔的顶层神殿。不过这里的地面并不平整，反而尽是凹槽和魔纹，透着一股繁杂而晦涩的奥术之美。
　　“城、城主大人，检查完、完了。”
　　莱姆努力把目光集中在脚下的符文上，声音依旧结巴。
　　“哦，再等等，按照预定计划，再有几分钟就应该来信号了。”
　　罗迪的头发被风吹的有些乱，所以他干脆转过来迎着风坐下，双腿伸出了浮空塔边缘百无聊赖的晃悠着，手里拿着那块怀表有些出神。
　　这种姿态看得莱姆浑身都有些发软，要知道罗迪双脚下的地面距离他足有四百米，就算是自由落体也得要好半天功夫，可这位城主大人却好像在……打盹？
　　“城、城主大人？”
　　“嗯？有事？”
　　罗迪的确是困，毕竟除了练习射箭以外还有法术训练，这几天遇到个法术问题，熬了两天夜才解决，精神自然不会太好。
　　“这个……远处好像有信号了。”
　　罗迪望向了艾弗塔西南侧，见三十多公里外的森林边缘处升起一股白烟，便低头确认了一下怀表道：“行了，人员已经撤离到安全位置了，五分钟内准备就绪吧，先用校准弹测试，然后换实弹。”
　　“遵命，城主大人。”
　　莱姆哆哆嗦嗦的准备填弹，却听罗迪多问了一句：“对了，我记得和他们说过要在附近立起魔法警戒岗哨的，这事你们研究部参与来着，没忘了吧？”
　　“没有没有，这个都按照城主大人说得去做了。”
　　“哦，那就行，准备吧。”
　　罗迪摆摆手，扭头望着远处继续发呆。
　　而在下方的埃尔森城内，卡米拉抬头望着顶部的浮空塔，折起了那封署名要罗迪亲启的信件，随口嘟哝道：“忙个实验连觉都不睡，唉……”
　　……
　　“等一下！”
　　其实不用这句警示，前进的拉西曼使节车队也会因为前方响起的一阵尖锐哨音而减速。
　　胡迪尼皱着眉头走出其中一辆马车，挥手间便以炸碎了这声音的来源——随着“咔”的一声脆响，布置在道路前方的魔法警戒岗哨被直接拔除。他手一挥，简陋的法阵石板碎片便凌空飘了过来，胡迪尼伸手接过瞧了瞧，嘀咕道：“怎么手法这么粗糙？”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看到了那漂浮在整个森林上方的浮空塔，如此高度就算是在拉西曼都无法做到——要知道都城魔法议会首府的浮空高度也才一百七十米高，并且除非战争时刻其他时间都要在地面上来减少能源损耗。
　　但眼前这个水平拙劣的魔法警戒岗哨却让他疑惑不已，能够“人工降雨”并造出四百米浮空塔的城市，怎么看都可能用这种烂货充数啊？
　　原本他还以为这或许是其他势力的东西，但看到另外一块碎片上写着“埃尔森城魔法研究院”的字样后，胡迪尼内心的疑虑越来越重……
　　“大人，需要继续前进么？”
　　“这岗哨估计只是用来吓唬魔兽的，不用管它，我们继续前进。”
　　胡迪尼并未多想，却也没有再去仔细拼凑地上的其他碎片——若是他有耐心的话，一定会看到另外几块碎片上写着这样一句话：
　　“魔法试验区域”和“请勿靠近”。


第511章　当面一炮！
　　胡迪尼和拉西曼使团的这次出行，从程序上而言其实算不上是“正式访问”。
　　因为顾及了皇室的面子，胡迪尼并没有大张旗鼓告诉别人这是“拉西曼王国对艾弗塔领地埃尔森城的友好访问”，而是让麦琳瑟拉提前写了一封信件，借“好友拜访”的名义进行拜访。这种方式很圆滑，即照顾了查理二世的自尊，又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但胡迪尼恐怕没想到，埃尔森城的城主实在很忙，大多数信息都是交给卡米拉来处理的，可麦琳瑟拉拜访的信件是私人名义，写着“罗迪亲启”，这种信卡米拉肯定不会当做公物随便拆开看。
　　因此直到现在，罗迪和整个埃尔森城都没人知道这支使团正在靠近的消息。所以当胡迪尼的车队从西南方误入“魔法实验区域”时，双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第一个魔法警戒岗哨被拆除后，坐在后方马车的麦琳瑟拉同样起身望了望，不过在思索过后她还是坐了回去——毕竟此时队伍距离埃尔森城还有三十多公里的路程，中间隔着一片茂密森林，连城墙的影子都看不见，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没什么可担心的，或许就像胡迪尼判断的……这种岗哨只是用来吓唬野兽的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队伍继续向前走去。可没想到的是，在逐步进入森林区域后，车队周围却开始愈发频繁的响起“魔法警报”的尖锐哨声。
　　处理这种东西不用胡迪尼亲自动手，队伍中随行的其他魔法师自然会代劳——起初他们会用自己得意的手段迅速切断魔法岗哨的声音，到了后来甚至根本不等触发便直接摧毁那些立在道路旁的魔法石板……
　　胡迪尼的眉头越皱越深，因为通过眼前看到的事实，他已经确认埃尔森城制造这些法阵的法师水平实在是低下——没错，只能用“低下”来形容，法阵刻画水准这么烂的法师，拉西曼王国最低级的魔法学院都不会收留！
　　“如果埃尔森就这点水准，那还真是让人失望啊……”
　　此时的胡迪尼内心显然有些失落，他是抱着学习和敬仰的心态来的，可目前看来这里似乎连皇室那边养的魔法师都比不上。偶尔响起的刺耳哨音仿佛在嘲笑他内心隐约泛起的某些期望——浮空技术一直是拉西曼魔法最难攻克的难题，若是这个问题由自己解决，那么曾经所遭受的那些屈辱都将一扫而空，那些让自己吃尽苦头的家伙，都将被自己踩在脚下……
　　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想多了啊。
　　内心颇有些意兴阑珊的胡迪尼叹了口气，随即发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胡迪尼大人，前方发现了一处村庄。”
　　有下人过来汇报，这消息并不让胡迪尼意外，毕竟城市外有村庄很正常，所以他挥挥手道：“穿过去，别惊动他们就行了。”
　　“可是……大人，这里好像不太对劲。”
　　“什么意思？”
　　胡迪尼还沉浸在失望的情绪中，话就显得不太客气：“把话说完整了，村庄还能怎么不对劲？难道还能蹦出魔兽来袭击我们么？”
　　“不不不，大人，我们发现……发现这里好像并不是普通村庄——”
　　这位法师一边低头解释一边将一块木牌从马车外递了过来。胡迪尼眼神一凛，伸手接过，发现上面写着一行仓促写就的字迹：“埃尔森城魔法试验区域”。
　　下面是一排硕大的红字：“请勿靠近！”。
　　这东西显然是赶工的作品，木牌上还有刚刚切割没多久的白色木茬，上面的墨迹十分清晰，甚至还带着些潮湿，胡迪尼凑近嗅了嗅，竟然还能闻到廉价墨水特有的臭味。
　　脑海中冒出了许多疑惑，他立刻意识到事情似乎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放下木牌，他起身走出马车，目光向前方望了没几秒便察觉到了这里的异常：眼前的村庄安静的过分，竟然没有半分人气！
　　麦琳瑟拉同样走下马车，望着眼前静谧的村庄，开口道：“这村子有问题，这些建筑都是刚刚盖好的，而且还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她目力极好，所以只是扫了几眼便抬手指着几百米外的村口道：“那里还有一个锥形法阵，没猜错的话它摆成了记录冲击力的排列方式……我想没有那个村子会把这个摆在村口吧？”
　　随行的十几人里除了普通侍卫还有五位法师，他们面面相觑，显然也觉得这很不对劲。于是他们集体望向了胡迪尼，以期得到结果——后者也不废话，当即默念咒语，挥手扔出三枚金色的贝壳，然而在“趋吉避凶”这个法术成功释放后，胡迪尼的脸色当即黑了下来。
　　因为这三枚贝壳竟然当场“咔嚓咔嚓”的尽数碎裂！
　　在预言法术中，这种征兆代表目前施法者处境危险。
　　“该死的……”胡迪尼并没有质疑法术结果，此时他身为魔导师的果断展露无遗：“所有人往回走！立刻离开这里！”
　　“嗡——”
　　正说话间，所有人都听到了远处传来的细微震动声，他们抬起头，发现远处漂浮在空中的浮空塔猛地浮现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蓝色符文……
　　“这是……”
　　胡迪尼目光一凝，努力想从那些符文的形态和变换中作出判断，却因为距离太远、无法辨认而只得作罢。此时他也没时间施放“鹰眼术”，只得继续让手下开始撤离——可站在一旁的麦琳瑟拉却抬头望着上方，突然伸手指到：“那里有东西！”
　　不用她多说，所有人都看到天空上有一道淡淡的弧线轨迹，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从那浮空塔上忽然弹起，然后跨越了数十千米的距离落下——
　　“嘭！”
　　这道光芒的痕迹在接近时快逾闪电，直接落在距离车队一公里远的位置上，沉闷的撞击声离得老远便能听见，随后还升起了一股上升的黑烟。
　　胡迪尼和麦琳瑟拉都不是傻子，那些法师同样不是笨蛋，联想起那些写着“魔法试验区域”的指示牌，再看到眼前的情景，他们很快意识到自己现在呆的地区为什么要警示“请勿靠近”……
　　没来得及多想，第二次撞击的声音已经传来——这一次，所有人都能看到距离马车只有三百米的空地上猛然腾起一大片泥沙，随即开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