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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魔领主-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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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罗迪转过头。
“我能打开它了……”
阿卡莎将古朴的卷轴放在了罗迪的手中，与此同时，“召唤：亡者军团”的字迹弹射在了旁人看不到的荧幕之上，令罗迪目瞪口呆。
第281章 混乱！
埃隆历589年，1月1日。
在卡伦王国的人民欢度新年之际，几乎没有人会想到，在遥远边境的岗哨内，一群年轻人已经做好了为王国挥洒热血的准备。
“七十年前，那群兽人被康恩大帝撵狗一样赶到了草原的另一边——既然他们可以做到，我们能不能做到？！”
“能！”
汉克斯微微皱眉，士兵们的回应声并没有他想象中那般地动山摇。连日来发生的一切，终究还是对他们产生了影响——汉克斯很清楚，既然士气的低落无法避免，他就必须让他们重新充满斗志。
而唯一的办法，就是战斗，并且胜利。
“骑兵上马，出发！预备队跟上！”
索拉岗哨一共二百四十人，如果论士兵素质，其实都能拿起武器上战场，也因此……汉克斯直接带上了营地内的一百八十人：骑兵六十名，步兵一百二十名，全副武装，主动出击！
汉克斯并不傻，此次率部队主动出击，看似鲁莽，可实际上他却有自己的算盘——通过连日来的伤亡和目击报告，汉克斯已经判断出了这些兽人的力量总人数定然不多，估计连八十都没有！
如果战，己方将近两百人的步骑混编队伍绝对不会败；而如果是敌人被“吓退”，那么己方的士气也必然会回升……于任何角度而言，他的出击都能达成目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汉克斯在阳光充足的上午率队冲出了营地，直直朝着兽人可能出现的荒野而去——他的心中并没有即将战斗的紧张感，更多的，却是对兽人领导者的好奇：能让一群蛮子玩儿骚扰战术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能把他斩于马下，公爵大人一定会给自己不少奖赏吧？
然而带着这样的想法刚走出没多远，前访探路的斥候便带来了一个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消息……
兽人出现了。
不是以往的二十人小队，而是四十名狼骑兵、五十名步兵的阵容！
“怎么这么多？难道我判断错了？”
汉克斯勒住缰绳，心中犹豫：敌人的数量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自己可进可退……但显然，如果这个时候退，那“士气”就彻底完蛋了。
正思索对策之际，兽人们已经远远的出现在了视野中，而看到他们的模样，汉克斯终于缓缓呼出一口气，心中大定，抬手命令道：“全体准备战斗！预备队就绪，骑兵两侧准备冲阵！”
兽人的确人多，可队伍中有十几个身形伛偻的老家伙，所有人身上的装备极其简陋，有的甚至连兽皮衣服都穿不全……
士兵们原本心中忐忑，可这种情况却立刻让他们放松下来：一面是全身铠甲，尽数精良武器的士兵；一面是浑身兽皮，手持木棒的原始兽人。相比之下，对方完全像是一群裸奔的乞丐。
汉克斯冷静调度，丝毫没有慌乱，四十名骑兵摆出准备冲锋的阵势，剩下的步兵一分为二，前方八十名步兵列阵举盾，后方四十名步兵和二十名骑兵留作预备队，队伍中总共二十五名持弩的射手已经上好了弩弦，平举瞄准。
他们已经做好了全歼兽人的准备。
而在此时，冲在兽人最前方的索隆却冷笑着握紧了战斧。
哪怕敌人再多，哪怕他们的装备再好，这一次进攻，都不允许失败！
这场战斗，关乎自己带来的这所有兽人的生死存亡……输，无人可活；赢，就能熬过这个冬天，获得回兽人王国翻盘的资本和希望！
他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向前！向前！向前！
双方迅速进入两百米范围内。
在人类骑兵开始冲锋之际，“范围嗜血术”被索隆挥手施放而出，全体狼骑兵瞬间加速，而后方兽人则在状态加持下双眼通红，嗷嗷叫着发起了疯狂冲刺！
而索隆真正擅长的并非“群体巫术”，他抬起手掌……单体“嗜血术”、单体“自然之心”、单体“风之愤怒”、单体“岩化皮肤”接连施放而出！
全BUFF结束之后，索隆的身体几乎比平时膨胀了三成，望着面前那率先飞来的一批弩矢，他根本躲都不躲，扬起战斧一挥，仅凭炸裂而出的气浪便将一切攻击震荡开来！
随后，他便和对冲而来的人类骑士轰然撞在了一起。
噼啪的撞击声中，血肉在面前飞溅开来。钢制铠甲和坚韧的肉体，在他的战斧前如同薄纸，仅仅五秒钟，这位“万斧之王”便浑身浴血，毫无发无损的透阵而出……
人与战马的断肢残骸飞上了天空，而索隆则携裹着满腔仇恨，以万人不挡之势带着整个部队继续推进！
……
“等等，有声音。”
卡米拉停住脚步，目光疑惑的望向了身侧——她的身后，十四名“圣会”成员也察觉到了异样，一齐止步。
可随后斯帕克队长很快下达了指令：“卡米拉，前去侦查。”
这一路下来，所有的开路工作全是卡米拉一人负责，体力消耗、魔力消耗最严重的就是她，而到了此时，谁都知道远处发生的声音绝不是什么好事，可斯帕克依旧选中卡米拉……
说心中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但卡米拉微微皱眉后深吸了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不满，低声道：“是，斯帕克队长。”
转身迈步前进，可没走出几步，卡米拉便清楚听到了身后那些高精灵后裔不加掩饰的谈话声——
“这就是当初那个奥术天才么？真是笑话。”
“她带着那个野种女儿呆了十二年，所谓的天赋早就没了。”
“闭嘴，做你们该做的事。”
斯帕克队长的命令声让一切议论消失，他没兴趣参与这样的谈论，可他却是卡米拉恶感最多的人——这其中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十二年前的事情。
只是卡米拉根本没有和他们辩驳的兴趣，路是自己选的，不后悔就是了。
她施展“轻羽术”，又用风系的“加速螺旋”让身体在雪地上快速行进着，很快便翻过了一座荒芜的矮坡……
然后，她停下了脚步。
浓重的血腥味让卡米拉深深皱眉，远处那正在激烈厮杀的双方让她立刻想要隐藏身形，可微微后退几步后，她才发现……已经杀的不分你我的人类与兽人，根本不会注意到她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存在。
人类骑兵的冲锋被索隆带领的狼骑兵彻底摧垮，他犹如绞肉机般带着自己的所有部下向前推进，而随后人类步兵组成的第一道防线看似厚实，在他面前却依旧如海啸面前的茅草屋……
“轰！”
隔着百米远，这震撼的撞击声让卡米拉打了个寒噤——她清楚的看到，那巨斧仅仅一次挥击，整个扇面内的五名步兵便倏然间成为了一片飞上天空的碎肉零件……
这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战斗，那名兽人的身材比人类大了将近一倍，胳膊与战斧向前一伸，三米外的人类士兵根本连靠近都做不到！
哪怕后方的人类指挥官挥手让预备队加入，卡米拉也不觉得这样就能阻止兽人的前进——她能看出这群兽人的疯狂……他们是彻彻底底的亡命徒，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后退”二字。
随后卡米拉便意识到围观这样的战斗场面并没有太多意义，她从惊叹的情绪中脱离，迈步后退并准备回去汇报情况，可刚走出两步，一道剧烈的魔法波动便让她猛的停住身形——
在那一瞬间，原本面无表情的卡米拉神情一凛，身体向侧面躲闪的同时，右手在伸展间“嗡”的带起了一片元素震荡，身前一道形似“寒冰护盾”的蓝色护盾眨眼间出现！
下一刻，护盾“啪”的一声，出现无数裂痕……
一支白色的骨矛插在漂浮的护盾上，卡米拉眉头紧皱，这才注意到四五十米外的山坡上，出现了骑着骸骨战马的灰袍身影。
“死灵法师……该死。”
虽然是奥术师，可卡米拉却远比一般意义上的“法师”矫健的多，眼见对方再次抬手，她当即向侧面横扑而出，单手撑地侧翻——
碎裂声中，骨矛穿透了护盾，以毫厘之差从她的身侧飞过。
而卡米拉此时仍在侧翻的过程中，修长的身姿充满了游侠才有的敏捷与爆发力，再次稳住身形之时，她另一只手的施法动作已然完成，随着一声轻喝，卡米拉面前五米内的积雪和泥土轰然被一股气浪掀起，继而将她的身形彻底遮掩。
七八秒后，尘埃落下时，卡米拉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那死灵法师手中凝聚的骨矛最终没有扔出去，他审视片刻，最终放弃继续寻找。目光随即转向正在拼死战斗的兽人与人类，声音嘶哑道：“按计划行事。”
他的身后，骑着骸骨战马的亡灵骑士队伍径直冲向了索拉岗哨，而他则手持法杖，带着一众“嘎吱嘎吱”作响的骷髅兵，迈步朝着混乱的战场走去。
更远处——披着迷彩伪装斗篷的斥候目睹了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无声无息的退到一处土坡后，翻身跨上战马，加速朝着罗迪此时所在的森林冲去……
第282章 罗迪的抉择
卡米拉缓缓抬起头，确认四周再没人注意到自己时，才从冰冷的地面上爬起，不顾身上蹭到的积雪和泥土，微弓着身子向后退去。
她的身体表面，一层用于伪装的薄膜正悄然瓦解，正是这个被称为“伪装结界”的法术，让卡米拉躲过了死灵法师的锁定和窥测，并让她安然从战场撤离。
卡米拉并非打不过那个死灵法师，她此时的忍气吞声，是因为“圣会”规定成员不得干预任何无关势力的争斗……所以哪怕刚才那个亡灵差点把卡米拉杀掉，她也不能因为私仇而去报复对方。
不管你是委屈还是愤怒，这种规矩的冰冷不容反抗，对此卡米拉已经体会了十二年，早已没有了任何反抗的心思。
没多久，卡米拉便安全返回了队友所在的位置。因为刚才的战斗，她的形象看起来十分狼狈，可当她低声汇报刚才看到的一切时，却没有任何人问候哪怕一句话，斯帕克队长更是目光冰冷的扫了她一眼，硬邦邦地说道：“继续带路。”
虽然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卡米拉还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她想说话，但想到那或许再也见不到的女儿，她还是握紧了拳头，努力深呼吸后闭上了嘴巴——无论此行是否是不归之旅，身为母亲，能多一分与女儿重逢的希望，她便愿意忍受任何委屈……
远处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圣会”的成员们甚至能看到地平线上被追杀而逃窜的人类骑兵。
“凡人的争斗永远这么无趣。”
斯帕克不屑一顾，伸手拿出了一块造型别致的晶石圆盘，低头看了看，出声道：“埃尔森结界的能量逼近临界点，我们需要加快脚步了，卡米拉，你——”
“我知道怎么做。”
抬手将有些乱的头发别在耳后，她将斯帕克的话语堵在了嘴里，迈步向前走去。
……
同样的时刻，罗迪和索德洛尔正因为斥候的紧急战报而眉头深皱。
“兽人？怎么会有兽人？”
“男爵大人，那些兽人的实力非常强，打头的那个——说实话，我感觉比惠灵顿骑士还要强悍，索拉岗哨的骑兵步兵完全挡不住。而那些亡灵骑士和死灵法师……”
斥候的描述让索德洛尔沉思不语，罗迪则在一旁来回踱步，声音暗暗有些恼怒：“这都是哪儿蹦出来的妖魔鬼怪……”
计划被打乱不至于让罗迪如此烦躁，摆在他面前的“选择”，才是真正的难题。
按道理讲，索拉岗哨的部队遭遇袭击，他们于情于理都不能眼睁睁看着公爵的私兵就这样被围攻——可战争不是打嘴炮，现在冲上去，他就必须要做好整支部队遭受“重创”的心理准备……
罗迪相信六十名骑兵的战斗力，可他却无法相信那一百多名扈从……虽然自己看上去有近二百人的部队，可真正打起来，这些新兵在凶残的兽人和亡灵面前真能站稳脚跟？
如果就算能打赢，损失也绝对不会小，扔掉几张底牌、废掉一半士兵后去埃尔森，自己的夺城计划还怎么实施？
“妈的！”
他忍不住骂出了声——不支援，索拉岗哨的士兵必死无疑，出兵驰援，自己所承受的损失恐怕更多。
而最重要的是，无论选哪个，都要死很多人。
罗迪将目光转向了索德洛尔，可随后便挪开了视线……在这样的问题上，他不会去询问别人的意见，他要的不是盲从，而是自己内心真正的选择。
说到底，实际年龄只有27岁的罗迪并不成熟，他本是一个宅男，没有“不惑”更没有“知天命”。按归类而言，他至今仍然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拯救这个国家，拯救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始终在为这个目标而奋力拼搏着。
但再怎么“理想主义”，终究要在现实面前碰壁并妥协，当难题毫无征兆的出现在眼前时，罗迪第一次犹豫了。
索德洛尔没有说话，却不知不觉捏紧了拳头。
卡特、鲁格、阿卡莎、娜塔乃至所有骑兵和扈从们都听到了刚刚汇报的那条消息，他们站起身，将目光投向了这个一路带他们杀出血海的年轻人，等待着他的决定……
在无数利弊、无数推断于脑海中萦绕不绝时，罗迪停住了脚步，但他并未说话，只是缓缓呼出了一口气后，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枚银币，随即伸手将它弹上了天空。
银币滞空的一秒钟里，罗迪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他骤然拔出匕首，“啪”的一声将尚未落地的银币斩为碎片。
听天由命？罗迪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因为在银质碎片崩开的那一瞬，他已经有了最终的决定。
……
“撤退！撤退！”
汉克斯猛然侧身，躲开了一名亡灵骑士的长剑，随即大声对面前的部队吼道：“步兵断后！骑兵突围！突围！”
亡灵和兽人都不需要俘虏，这不是人类的内斗，此时的放弃，意味着留守的步兵们定然要尽数阵亡，可汉克斯真的没有选择……拼？他根本没法儿拼！兽人狼骑兵的冲击因为那个手持战斧的可怕家伙而凶猛了十倍，自己的骑兵如海浪般压过去，却愣是被对方生生劈出了一条道路！
这是绝世猛将，或许连惠灵顿与提图斯骑士都无法与之相比！
如果只是兽人猛就算了，他至少还有预备队可以顶上。可是……侧面突然出现的这么一大批亡灵骑士和骷髅是怎么回事？那个四处飙飞的黑烟与骨矛是怎么回事？死亡的兽人和人类站起来开始砍自己人是怎么回事？
这种种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汉克斯明白……自己这一次彻底栽了。
拼命的呼喊终于得到了许些回应，尚且生还的骑士们开始跟着他的步伐奔跑起来，陆陆续续汇聚的骑士加起来还有三四十人，可那死灵法师却始终跟在后方，对方直接领着四十多名亡灵骑士和那一大批奔跑的骷髅，彻底做出一副赶尽杀绝的姿态……
“跑！向森林跑！”
寒风彻骨，浑身冰冷，汉克斯从未想过自己在边境的第一场战斗，或许就是这辈子的最后一场战斗。
人类骑兵与亡灵部队前后脚离开了主战场，而兽人无论是步兵还是狼骑都没有体力去追逐，战场上剩余的人类要么死亡后被转化为了僵尸，要么就已经开始了四处逃窜——
“停手！都聚过来！快点！”
索隆和坐骑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虽然打了“胜仗”，可他的心情却根本好不起来——那群亡灵的出现实在是让他措手不及，以至于到现在他还没明白自己“被亡灵利用”的事实。
兽人跟亡灵从来就不友好，要不是对方跟着人类骑兵撤离战场，他肯定会无差别和对方血战到底。
但现在要着急的不是杀了多少人，索隆很清楚“战争”的意义——他来这里不是为了消灭汉克斯的部队，而是为了索拉岗哨的食物和物资！
“跟我走！快！”
想到防御空虚的索拉岗哨，索隆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然而当他带着队伍赶到这处岗哨的时候，从塔楼上迎面飞下的“骨矛术”和箭矢顿时让他浑身冰凉……
岗哨竟然无声无息间被亡灵夺取了！
他很想现在就强攻上去，可看到木质城墙背后那影影绰绰的身影和塔楼上手持法杖的法师，索隆明白……自己这支刚刚经历血战的部队根本没体力进行攻坚战，此时冲上去，恐怕和送死无异。
“该死的！”
索隆咒骂一声，却并没有放弃——他勒住座狼的缰绳，转身带队退出了亡灵的进攻范围，用巫术为剩下的兽人们恢复体力并治疗伤口后，快速消失在了附近的荒野之中……
……
“男爵大人，索拉岗哨已经攻占，兽人撤退，人类的残余部队被卡尔法师追剿……一切，都在您的计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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