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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远双手掐腰，自嘲地笑了笑，“还是老了啊！脚都不好使了。”
　　何旭则暗自赞叹：难怪是曾经中国最出名的球星，果然有两下子，最后那脚射门只是差之毫厘，而且射向底角的球很少有速度那么快的，看来这个老家伙当年的后插上射门一定威胁极大啊。
　　梁远自嘲之后，指着那个网对何旭说道：“喏，这个，送你当生日礼物了！好好利用吧，小子，我可不想我的徒弟出去被人说是关键时刻脚软。”
　　何旭翻了个白眼，“好吧！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梁远的视线越过了何旭的肩膀，看向后面，“嘿！罗纳德，来得好早啊！”
　　何旭回头看去，罗纳德·科曼正向他们走来。
　　他没有说话，把头扭了回来。
　　科曼问道：“梁，你们在干嘛？”
　　“唔！我在训练何旭的射门，就用我当年那招。”
　　接下来，何旭听到了科曼的冷笑声，“这样么？我觉得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阿贾克斯方面也给了何一个生日礼物，那就是，让他好好休息，无限期休息，直到他离队。”
　　何旭耸了耸肩，这么大的一份礼物么？那我还真是要好好感谢你们才行啊……


第九十五章　没有我你们能行么

　　科曼说完了话，没有再吭声，而是扭过头看向何旭。显然是想看看这小子的反应，不过何旭有些超出他意料之外的淡定。何旭就那么定定地站在那里，看着脚下的足球还有草皮。好像都没有听到自己说的话。
　　难道是我没说清楚？还是他没听见？想到这，科曼又清了清嗓子，“那个，何，很抱歉，告诉你一件事情。因为你昨天在更衣室里的不当言论，引起了很多不好的影响，因此俱乐部方面决定给你无限期禁赛的处罚。”
　　何旭就好像是刚听到一样，把视线转移到了科曼身上。
　　倒是梁远不淡定地先说话了，“喂！有没有搞错啊？在这最重要的时段，就这么弃用了咱们本赛季里进球效率最高的前锋么？”
　　科曼摇了摇头，“上面的意思是，何的表现和言论导致了俱乐部的不和谐，因此他出场也一定会导致很多负面结果，所以……”
　　梁远直接打断了科曼的话，“好吧！罗纳德，我可以先来预测一下这所谓的负面结果都是什么嘛？比如，球队赢球？再比如，荷兰杯夺冠？还是，最糟糕的，何旭被评为‘荷甲最佳新秀’，马丁斯·琼斯被他搞得失去了位置和信心？”
　　科曼听着梁远连珠炮般地发问，一直沉默以对，待梁远说够了，他终于开口了，“一支球队，可以没有任何人，包括我这个主教练，我想没了谁都不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梁远自己用汉语嘟囔了一句，“去你妈的吧，真他妈荒谬。”
　　何旭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还从未听过一向好像睡不醒的梁远骂人。听了梁远的话他也不禁笑了起来，在他笑的同时，梁远又想起科曼不会中文，把这话用荷兰语说了一遍。可以看出科曼对于老友的咒骂很是愤怒，或许如果这里不是训练场的话，他就要对梁远动手了。
　　直到这个时候，作为当事人的何旭才说了第一句话，“那好吧！感谢教练先生给了我这么长时间的假期，如果您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回家了。”
　　科曼听了何旭这话差点儿被气得吐血，他目前并不知道，何旭已经跟ac米兰草签了协议，在加利亚尼和贝总的授意之下，整个的运作过程都极为隐秘。以致于连科曼这家伙都不知道，因此，他自然也想不明白下个赛季都不一定能够有球踢的何旭为什么会如此无畏。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无知者无畏？
　　这一迟愣之间，何旭居然已经拎起了放在场边的两双球鞋准备离开了。
　　科曼愤怒地叫了一句，“喂！小子，站住！我只说禁赛了，谁说不让你训练了？！”
　　何旭却极为直白地说了一句，“训练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出场比赛么？你不让我出场，我还在这训练那不是有病么？”说完，他转身离去。
　　科曼气得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但是当何旭走出了十米之后，他忽然又转过了头，走了回来。
　　“那个，不好意思……”
　　听了何旭的话，科曼心里琢磨着怎么让这个小子知道自己的厉害。
　　可是何旭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走向了球门，“那个，我把梁远给我的礼物落下了，取下来我就走。”
　　然后在科曼彻底无语之后，何旭拎着特制的球网走出了训练场。梁远回头看着科曼，一副“你一定会后悔”的表情，也离开了球场。
　　毕竟自己只是一名青年队教练，没有主教练的邀请，何必长时间留在这里呢。梁远走出球场的时候，却看到了何旭正靠在他那辆路虎上等人，显然他是在等自己。
　　“上车！”何旭冲着梁远摆了摆手就钻进了车里，梁远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你要去哪里？”
　　“去青年队的训练场，你给我准备的礼物不能浪费啊，我一定得好好练练才行啊。”
　　因为今天是青年队的休息日，所以整个训练场上空无一人。隔着铁丝网，何旭还能够清楚地看到对面一线队的训练。
　　呼吸了一口青年队训练场的空气，何旭感慨道：“哈哈，被选入一线队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虽然两个训练场的门只有不到三百米的距离。”
　　这个时候的梁远却没心思听他感慨，把一个球挑起来砸在了他的头上，“好了，别废话，赶紧训练吧！既然你回到了我的地盘，我就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何旭用头把球卸下，嘟囔了一句，“再回到这里的时候，我也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的！”
　　“我们？哈哈，是他们吧！”梁远说道，看着何旭惊讶的眼神，梁远又继续说道：“那么惊讶干什么？在这里待了两个赛季了，我也应该换个地方了，据说现在正在筹备国奥队组建，听我在国内的朋友说，他们刚好缺一位优秀的主教练。”
　　何旭一愣，“你说什么？你要，回国执教国奥队？可是，执教国奥队跟你在阿贾克斯当教练完全不冲突啊！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这里？”
　　梁远笑了笑，眼神飘渺地看着远处的云彩，“不能总想着给自己留退路啊，不逼迫自己，哪来的爆发和惊喜。”
　　何旭挠了挠头，“你这样算是逼迫自己么？你确定这不是作死？国奥队在奥运之后会就地解散，那时候你去哪？”
　　“哎呀！那么遥远的事情，想它干什么？咱们还是活好今天吧！就像是现在，你给我射你的球网去！”
　　说完，他站在禁区外一脚远射，球飞进了一百四十号球洞。
　　何旭呆若木鸡地看着他，这老家伙这样算不算是炫技？真是可恶……
　　之后的几天，何旭都会来青年队的训练场进行训练，这个在后来被何旭说成是“踢高尔夫”的训练方式可以说是让何旭受益匪浅。
　　梁远看着何旭的背影，马尔科，我就只能帮你到这了，至于你那些前锋的独门秘籍和心法嘛，还是你来教他吧。转念又一想，你说我这算不算是让马尔科自己给他自己培养了一个对手呢？这样子有点儿卑鄙啊，梁远一边想着，一边笑得满脸褶子都舒展开了。
　　……
　　俱乐部和教练对何旭的惩罚自然让马丁斯·琼斯很开心，最大的竞争对手倒下了，那往后自然是我的时代了！秉承着这个思想，在队内的训练赛里，马丁斯异常积极，而他原本技术也的确不错，就这样，他在训练赛里打进两球。
　　这也让科曼悬着的心放下了不少，看来我们本土的球员还是不错的嘛！可是，马尔科，他为什么就入不了你的法眼呢？
　　凭借着何旭的被禁赛和马丁斯的出色发挥，接下来的联赛中，马丁斯首发出场，而何旭没有进入大名单。对外给出的理由冠冕堂皇，因技术原因落选。
　　比赛开始五分钟，马丁斯就打入了一粒头球，为他助攻的是加林查，不过进球之后，加林查并没有去跟他庆祝，而是独自一个人跑回了中场等着对手开球。
　　为他助攻，是出于职业精神，至于不跟他庆祝，那自然是因为私人缘故了。
　　躺在家里看比赛的何旭哈哈大笑起来，“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有性格了啊！”
　　第三十一分钟，加林查自己完成了进球，一粒连过三人之后的巧射死角。巴西人的脚下技术一览无遗，第一粒进球加林查把马西莫传来的球向前一停，然后一个直接挑球躲开了第一名防守球员，第二名防守球员被他凶残地穿裆了，第三名防守球员扑上来的一瞬间，加林查用了一个边路球员常用的动作，跑动中，迈在前面的脚把球一磕，从背后磕回到了另一边，这一招晃开了防守球员。加林查随即侧身拉球，左脚直接射门，球划出了一条弧线之后，落入了球门左侧的上角。
　　可怜的比达门将只能够扭头看向自己的右上方，然后无奈地回身去球门里捡球。
　　看起来一切都是按照科曼所期待的剧情在发展，直到上半场补时阶段的最后一分钟，斯特克伦堡意外地禁区内犯规，拉倒了比达的前锋，被裁判直接红牌驱逐出场。科曼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裁判又伸手指向了点球点。
　　就连演播间里的博格坎普都惊呆了，“噢！天呢！裁判居然给了点球，这球斯特克伦堡是无辜的，那个前锋假摔！”
　　不过他怎么说都只是一个解说员的看法而已，裁判是不会改变自己的判罚的。无奈，科曼只好用替补门将换下了表现不佳的德泽乌。
　　制造了点球的前锋一蹴而就，替补门将只是象征性地挥了挥手，都没有扑倒在地。
　　科曼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坚守了整个上半场的2比0在最后一分钟变成了2比1。
　　在家的何旭一跃而起，虽然他不至于狭隘到期盼科曼带队输球然后赶紧滚蛋，不过想到这家伙那种吃了苦瓜一样的表情，他还是觉得心里有种阴暗的快感。
　　下半场的比赛是灾难性的，马丁斯·琼斯在前场频频浪费机会，而队长下场之后的后防线则完全被打成了筛子，要不是马西莫·查理表现优秀，恐怕比达这种保级球队都要在阿姆斯特丹球场肆虐一番了。
　　按说这种少一人的情况下，打防守反击是最好的选择，可是那个反击的店在上半场的神勇之后就迷失了自己。
　　下半场马丁斯跟浪费机会，错失好球紧密联系起来。看得科曼频频摇头，在阿贾克斯的反击一次次无功而返的情况下，屋漏偏逢连夜雨，比达的前腰远射破门。扳平了比分！
　　何旭有些贱贱地想着：哼哼，罗纳德，没有了我你们还能行么？


第九十六章　七场倒计时

　　科曼也在场边不由自主地嘀咕了一句，“该死！这个球要是何来踢，一定就进了！”
　　虽然想法是对的，不过出现这个想法还是有点儿可怕，显然科曼对马丁斯的关键表现已经失望了。他心里甚至于开始暗暗紧张起来，尽管比达仅仅是一支保级球队。
　　他的担心和紧张很快就应验了，比达靠着人数优势发起了一轮狂攻，阿尔德韦雷尔德的判断失误让替补门将不得不再一次面对比达的单刀。证明他是替补的时候到了！他以一个精彩的被晃倒造就了比达的进球和反超！
　　场下的罗纳德·科曼双手掩面，更衣室里的斯特克伦堡狠狠把手里的手套摔在了地上。这小子，给我当了两个赛季替补，怎么就一点儿我扑单刀的技巧都没学会呢？当然了，卡恩的替补从来不会因为给卡恩做了替补就变得比以前强了。
　　在比赛还剩下十二分钟的时候，科曼用弗雷德换下了埃诺。因为球队现在是十打十一，又落后一球，索性就放手一搏了。
　　科曼的放手一搏显然没有起到效果，马丁斯跟弗雷德的站位经常会出现重叠，而两人在重叠之后又都不会退让，经常在球到的时候抢到一起。
　　又多了一个人的禁区拥挤不堪，加林查根本就突破不到禁区内部，只能在禁区外屡次拔脚远射，不过吃了一次亏的比达门将仿佛打了鸡血一样，三次把加林查的远射封堵出了球门范围。
　　全场比赛结束的时候，阿贾克斯也没能够挽救败局。主场2比3不敌保级对手比达，跟埃因霍温的分差也被拉大到了九分，理论上来说，在剩下六轮的时候，还有夺冠的可能，可是一心一意只为了在联赛中有所作为的埃因霍温显然不是如今这支内忧外患的阿贾克斯能够相匹敌的。
　　即便在联赛最后一轮的直接对话中阿贾克斯能够取胜，那也仅仅是追回三分而已，按照现在这种态势，只能够寄希望于本赛季发挥极为稳定的埃因霍温犯错误了。
　　终场哨声响起，何旭就关掉了电视。反复琢磨了一下，又想到自己之前被科曼留在青年队并且提拔进一线队等等这些事情。何旭还是放弃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虽说知遇之恩有些夸张，不过科曼总还是给了自己一个进入世界足坛的捷径，既然如此，我也不要在媒体面前让他太难堪了。
　　即便何旭不落井下石，科曼的处境也已经很糟糕了。在新闻发布会上，甚至有记者直接向他提出了这样的问题，“科曼先生，球队的成绩如此糟糕，您会不会因此而直接引咎辞职？要知道，被俱乐部解约，那可是很尴尬的事情。”
　　科曼有些愤怒但又不得不感叹这些记者说得没错啊，现在阿贾克斯落后稳定的埃因霍温九分，落后特温特四分，甚至于还被阿尔克马尔反超了一分。这场失利之后，阿贾克斯已经掉到了联赛第四，再这样下去，恐怕连下个赛季的欧战名额都没了。这一切似乎都让处境越发不好的科曼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科曼对于之前那位记者的问题避而不答，“对于球队的连续失利，首先我一定是要承担作为主教练领导不力的责任，但是很多事情，并不是一个主教练就能够解决的，我希望大家能够给我时间，这个赛季我们经历了什么大家也都知道，希望你们能够支持我们，而不是一味地提出各种刁钻的问题刁难我们。”
　　记者们继续追问科曼，“之前的比赛中，中国的何状态很好，在他复出之后也曾经首发出场完成进球，那么为什么这场比赛中，他会因为技术原因落选球队大名单呢？”
　　在家里吃着夜宵的何旭打了个喷嚏，“呃，是谁在讨论我？”
　　现在一提到何旭，科曼的脸色就会变得很难看，这个在赛季初靠着自己给了机会才能够出头的家伙，到了如今居然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更可气的是，那小子居然还敢在更衣室里骂我？！
　　越想越气的科曼语气极为不好地说道：“这件事情嘛？不全都是我的决策，这其中也有体育主管还有队医对我提出的意见，何是一名未来发展潜力无穷的球员，我不能够为了这么一场比赛来透支他的身体。”
　　如果要是何旭听到科曼说的话，不知道会作何感想。总之记者们现在已经不再相信这对师徒之间的关系了，另一位记者随即问道：“可是，有媒体曝出你对于何的作为很不满意，并且因此禁了他的赛。这是真的么？”
　　科曼这个时候做出了一副极为愤怒的样子，“完全是一派胡言！作为我队中的头号射手，他能有什么让我觉得不满意的？”
　　他这套谎话说得也的确有道理，尽管何旭这个赛季状态起伏不定出场次数也不是很多，不过他联赛中依然为阿贾克斯打进了十六粒进球，是目前队内的头号射手。似乎也正是因为他高光的表现，才让科曼的说辞看起来很合理。
　　当新闻发布会结束之后，科曼只觉得自己后背处的衬衫都湿透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谎，看起来还真是很有难度的一件事情啊。
　　至于下一场比赛嘛，看来我还是带着何旭那小子吧！哪怕让他放在替补名单里也行啊。马丁斯这个小子，真是不争气啊……
　　事实证明，并不是马丁斯·琼斯不争气，只是科曼的战术对他不适用而已。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因此，第二天的何旭就接到了科曼的电话，电话中，科曼绝口不提之前对于何旭的封锁和禁赛，而是和气地说道：“下一场比赛很重要，我想轮休一轮，你的体力也应该没有问题了，所以，下场比赛，你准备出场吧！”
　　何旭听着科曼的话，心里还在琢磨：他这意思，是准备让我首发啊？还是替补呢？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反正我在阿贾克斯也只能再踢七场比赛了。在乎那么多干嘛？
　　只剩七场比赛了啊，阿贾克斯，我觉得我应该做一个牌子来纪念一下这个倒计时。
　　科曼目前对此还是一无所知，他还在疑惑，为什么俱乐部方面不对何旭提出续约呢？难道是他的所作所为真的让上面的人也不满意了么？自作孽，不可活啊！
　　……
　　与此同时，拜仁慕尼黑方面也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在几次商讨之后。他们对外宣布，签约年仅十八岁的中国后卫杨瑞琦，签约合同年限长达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