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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帝国-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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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还有这么说话的?郭存先直拨拉脑袋。

他眼睛在屋子里上下踅摸,慢慢地有了主意。说刘嫂你放心,我不给你做好门不离开,办法有两个,刚才我跟福根在庄上转悠,看见有些树已经死了,明天你带着福根去找庄里的头头,就说做门,庄上没有门的人家不多,没有人会跟你争。不管是借也好,救济也好,一掐粗的树要两根,一抱粗的一根就够。你若不愿舍这个脸,等会儿我跟孙老强说,让他替你去说。实在不行,我还有个招儿,把你屋里的炕沿拆了,这不还有个柜子和炕桌吗,都拆了改成门,门比这些东西重要,将来日子一缓过劲了,我再来给你做新柜子。你说行不行?

郭存先的话里眼睛里都透出男人的慷慨,那娘儿俩听傻了,定定地望着他,眼睛潮乎乎的发黏。

郭家店有救了。

宽河里不知从哪儿涌来一股水,浮淹浮淹地有了大半槽,于是上头发下话来,给周围干旱最严重的村子调水浇地。分给郭家店的指标是,每个生产队可以浇四十亩,三天以后种红薯。这玩意儿产量高,每亩若能收个千八百斤,就能救命了。

村里的头头极为兴奋,可着嗓子用大喇叭喊了一遍又一遍。十万火急地吆喝各生产队长立马到村里开紧急会议,要掀起一场种红薯的大会战。村民们却没有多大劲头,瞎咧咧呗,拿什么种红薯?真有红薯还等到今冬明春干什么,现在拿出来吃了救命才是真哪。

大喇叭里突然清晰地传出村支书陈宝槐的狠话:“都给我摸摸脑袋硬不硬?只要脑袋还是硬的,就得干!凡男的从十六到三十岁的都编成民兵,三十岁以上的先分四班浇地……”

书记一发狠没人还敢懈怠了,连疯魔颠倒的郭敬时,也不能再坐在龙凤合株底下打盹,被编进下半夜的班,夜里十二点整,他扛着铁锨下地了,要看着那牛尿尿似的水流别跑出垄沟。怪事也就在这下半夜发生了。

到天亮接班的人去了,却不见郭敬时的踪影,以为这个疯子一定是提前回家睡觉去了。等到太阳老高,郭敬时的嫂子孙月清还不见他回来,就到地里去找,地里没有又跑到村口的龙凤合株下面去看,两头都不见人她就有点慌了,平常郭敬时并不是喜欢到处乱跑的人。她还肿着两条腿,回家叫上闺女存珠,又让存珠去告诉正在进行民兵训练的存志,三个人分头寻找。郭家店的各门各户,墙角旮旯,场场院院……他们见人就问,凡是能想到的地方都去看了,既没找到郭敬时,也没打听到一点有关他的消息,孙月清真是急坏了。她的这个老小叔子不同别人,逢人不说话,像疯像傻,出了事可怎么办?不能怪孙月清多想,昨天从宽河一调水,有机灵人就认为有水就有鱼,跳到壕沟里去摸,如果真能摸上条鱼,那不就撞上大运了!谁成想一跳下去还没等碰到鱼,倒抓上了一个死尸……

就在孙月清急得没抓没挠,眼看快到晌午头了,一辆县公安局的警车,由治保员蓝守坤领着,显鼻子显眼、吓人呼啦地来到她家门口。警察上来就问:“郭敬时是你什么人?”

孙月清被吓蒙了,心里扑通扑通乱跳,脑子里就光想着坏事了,怕嘛儿真就来嘛儿。存珠赶紧迎到前边来替娘回答:“是我二叔。”

“五十多岁,头发跟胡子一般长?”

“对,就是他,怎么啦?”

“我正要问你们哪?他跑到北京去做嘛儿?”

“去北京?”娘儿俩都打个愣,“不会吧,那不是他,他是今儿个凌晨十二点接班,在西洼里浇地呐。”

警察终于忍不住笑了:“浇到北京去了。上午我们刚上班,就接到北京公安局的电话,有个奇怪的老农民,扛着把大铁锨,一清早就愣了吧叽地在北京大街上溜达,引得一群一伙的人跟在后边看热闹。警察把他带到派出所一问,才知道是你们郭家店的人,叫郭敬时……”

存珠惊喜:“我二叔说话了?”

“他不说话人家怎么给我们打电话。怎么,他是哑巴?”

孙月清急忙解释:“不,他到老了就不爱说话了。”

警察又是摇脑袋又是嘬牙花子:“真是邪行……你们家出个人,跟我去领人。”

存珠要去,当娘的不让,孙月清跟蓝守坤商量让存志去。这时候大喇叭又一惊一乍地响了,震的人耳朵嗡嗡山响,是吆喝蓝守坤赶紧到大队部去。他对孙月清说,郭敬时的事你们就别管了,由我想办法。一边说着就跳上警车,一溜烟地跑了。

原来种红薯的大会战这就算开始了。村里要派人到公社拉红薯苗,套了两辆牛车,跟车的是七个农民,外加四个民兵。村民们看着新鲜,这原本是两个人就能干的活儿,轻轻松松派四个也足够了,去那么多人打狼啊?有脑瓜好使的却看出了名堂,郭家店共有七个生产队,一个队出一个人,大家都心明眼亮,谁也别想多拿,谁也不必担心会吃亏。为了防备这七个农民合伙在路上偷吃红薯苗,再派出四个民兵一路上监督那七个农民,可谓双保险。肚子吃不饱的好处就是头脑清醒,想事拐弯多,把简单的事弄复杂。

然而,说下大天儿来也让人难以相信,就是这么疑神疑鬼地防备着,红薯苗拉回来还是发现少了一整捆,是路上颠掉了还是公社发时少给了?偏偏还有好几捆只剩下大半捆了,这就只有一种可能,是被人抽出来偷吃了。可十一个人,大眼瞪小眼地都说自己没吃,也没看见别人吃……那就是鬼吃了?谁会相信这套鬼话!村支书陈宝槐气得一拳头差点砸塌了桌子。不光村里的头头火了,村民们也不饶。这一车红薯苗是什么?是全村人的命根子。会战刚开始就出这种事,不煞住这股歪风,等不到红薯苗种到地里,就会被大家抢着吃光了。

蓝守坤奉命带一队基干民兵,将那十一个人押到龙凤合株旁边的大场上,罚跪示众。七个农民面向北跪下,另外四个民兵则向南跪倒,这叫“背对背”。每个人之间又相隔四步,使他们无法相互通气。村里人像看耍猴儿的一样围上来,说什么的都有。这红薯秧子过去连猪都不吃,若不是饿的蓝了眼,谁会偷吃那玩意儿,还惹得丢这么大的人!也有吐唾沫骂街的,眼睁睁就那么一点红薯秧,你多吃一口别人就得少吃一口,这种时候你饿谁不饿?罚跪示众这一招又阴又损,让那十一个人接受全村人公开的羞辱和审判,以便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让那些心里还打着红薯苗主意的人不敢再下手。至于他们承认不承认吃了红薯苗,以及偷吃了多少,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罚跪的民兵里头就有郭存志,本来从不爱看热闹的孙月清,听到这个信儿就跟头轱辘似的跑来了,她担心这个儿子自小性格弱,经不住这么被寒碜。闺女存珠在后边也一溜小跑,还边跑边骂:“这帮私孩子……”不知她嘴里的“这帮”是指偷吃红薯苗的人,还是指整治偷吃者的人?娘儿俩来到大场上,扒开人群看见了脑袋快扎进裤裆的存志,孙月清下意识地想扑过去,或是陪儿子一块跪下,被在大场上站岗的基干民兵欧广明挡住了:“大婶,你这是做嘛儿。”

孙月清不理睬眼前的大脑袋看守,只管冲着自己的儿子喊叫:“儿呀,你不是去接你二叔了吗,为嘛儿要趟这股浑水呀?”

存志耷拉着脑袋不吭声。

孙月清急赤白脸:“说呀,为嘛不去接你二叔,却跟着去拉红薯秧?”

存志赌气说:“是我自个儿要求去的,就是罚跪也比挨饿强呵。”

“丢死人了你!”

旁边看热闹的人插嘴劝她:“行啦,别民兵还没审你自己先审上啦。这年头哪还有丢人的事,要说丢人,数天天挨饿最丢人啦!”

远处的场屋外面有人高声吆喝:“先带郭存志!”随即有两个民兵冲过来,一边一个掐巴住郭存志,推推搡搡地向场屋走去。

蓝守坤负责主审,抹搭着脸子,骄横而阴沉地坐在场屋中间的板凳上。好像无论什么人能有机会扮演这种角色,都用不着学,均能心领神会、无师自通。在蓝守坤身边站着几个亢奋的基干民兵,他们在八个人里先选中郭存志,就想上来能打开一个突破口。蓝守坤刚才跟他一对眼神,就知道郭存志跟他哥不一样,好拾掇。等郭存志一被推进屋来,他使个眼色,民兵们便一拥而上,撸头盖脸地一顿臭揍……郭存志被打得蒙头转向,浑身筛糠。

待屋里重新又静了下来,蓝守坤才不紧不慢地开始问话:“红薯苗是不是你们偷吃的?”

“是。”

“吃了多少?”

“多半饱。”

“哎呀,还挺客气,为嘛儿不吃饱了?”

“听说吃多了拉不出屎来。”

民兵们差点没笑了,蓝守坤一拍板凳, “谁领的头?”

“谁也没领头,啊……谁都领头了……装好车以后大伙儿都饿得忍不住了,我偷着抽了一把掖进嘴里,心里害怕,拿眼往四外一撒搭,看别人的嘴也在动弹,大伙儿胆儿就大了,你抽一把他抽一把,我只顾自己吃了,真的不知道是谁起的头……”

这可倒好,蓝守坤问什么,郭存志就说什么,没费什么事就全抖搂了。既然他全坦白了,也就不再挨打,鼻青脸肿地又被押回大场上继续跪着。

孙月清看着心疼得不行,只一眨眼的工夫儿子竟被打成了烂桃儿,不就是偷吃了一把红薯秧子吗,值得下这么重的手!站岗的基干民兵欧广明向存珠使眼色努嘴,存珠理解了他的意思,好像是叫她快点把自己的娘拉走,在这儿守着不仅解决不了问题,反而更糟心。孙月清也知道,与其在这儿陪着挨罚,还不如到村里去央求支书,说不定还管点用。杀人不过头点地,罚跪了,挨打了,还要怎么样?存志还是个孩子,经不住当人对众地这么糟践。想到这儿她让闺女扶着挤出人圈子,快步向村里走去。

场屋里的审讯还在继续,拿下了郭存志,知道了他们偷吃红薯苗的过程,蓝守坤心里就有底了,依次将剩下的七个人挨个往场屋里提溜,谁交代得痛快,挨的打就少一点,谁死扛着就挨死打。到天傍黑的时候就剩下一个刘玉朴了。

蓝守坤嘿嘿一笑,哎哟,主角出场了,就剩下你这一出压轴的大戏了!

称刘玉朴为主角,并非指他是这次分吃红薯苗的主谋,而是他是郭家店唯一的地主刘春亭的长子。在父亲被镇压,母亲也相继病死后,他带着弟弟、妹妹,在歧视和重压下扭结曲折地长到了这么大。他识文断字,见人不笑不张嘴,张嘴也是轻声细语。在没有运动的时候曾被招进学校教过书,运动一来又被赶出学校,这番经历反成为他的罪过。不管是什么运动来了,他总是村里一成不变的反面典型……这样一个主儿还会有谁家的姑娘敢嫁呢?所以放下三十往四十上奔的人了,至今还打着光棍。可就是这样一个斯文而软弱的、平时谁都可以欺负的人,今天却无论怎样挨揍,就是不承认自己偷吃了红薯苗。

蓝守坤既意外又恼恨,刘玉朴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平静,无疑是对他的挑战和蔑视,不审出个结果今天怎么收场?他的小脸被怒气和厌恶扭歪了,几乎是咬着后牙槽在叱责:“他们几个都承认了,你怎么说自己没吃?”

刘玉朴声音很轻,但口气很确定:“他们吃是他们的事,我没吃。”

“就你这个小地主最有觉悟、最先进?”

“不错,就因为我出身不好,所以不敢吃,并不是我不想吃。”

“可人家都说你也吃了!”

“那个时候他们都疯了似的抢着往自己嘴里塞,谁也顾不得谁了,怎么会看见我吃没吃?”

“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怎么证明?”

“很简单,你们摸摸他们的肚子,再摸摸我的肚子就明白了。吃了红薯秧子肠胃干结,肚子里会像石头一样硬。我现在已经是前心贴后心了,这还不能证明吗?”

“是吗?让我摸摸!”他的肚子上随即又招来一顿暴拳。

他闭上了眼,并不显得有多么的痛苦,或许是这样的暴打反而转移了他另外的一种痛苦……由于饥饿,原本火烧火燎般灼痛的胃,现在却没有什么感觉了。倒是嘴里有了火辣辣的血腥味儿。他的嘴里有好久没有味道了,现在能有点味道,不管是什么味道都不错。

蓝守坤继续审问:“我们怎么能隔着皮看瓤,知道你肚子里是干净的?你肚子瘪是因为你消化能力强。”

刘玉朴沉了一会儿才喘上一口大气,慢慢地说:“还有一个办法,我请求你们用刀劐开我的肚子,如果里边有一根红薯苗,算我活该。如果里面没有红薯苗,我也不怪你们,只请求你们向全村人说清楚,刘玉朴没有偷吃红薯苗。”

“呔,耍肉头阵,想用死吓唬我们?”蓝守坤突然想结束审讯了,他从板凳上站了起来,“我不会上你的当,真用刀挑了你倒痛快了。来,把他吊到树上去!”

民兵们连提带拉地把刘玉朴扔到龙凤合株底下,然后甩一根大绳挂在粗树杈上,拿一头反绑住他的两只手腕,用力拉另一头,刘玉朴就被悬空吊了起来。

“大哥!”人群里传出一声尖叫,是刘玉朴的妹妹玉梅,冲过来抱住了他的双腿,想给他反吊着的双臂泄点力。她的二哥刘玉成也战战兢兢地凑上来,从下面托住大哥的脚。

在旁边站岗的欧广明冲着蓝守坤瞪起一对直愣愣的眼睛,紧走几步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逼问:“你怎么把人打成这样?弄不好要出人命的!”

“哦,我想起来了,心疼你老师了是吧?这就怪不着我了,是他自己请求这么干的。”

“哎,我可告诉你,支部只叫你问问,可没叫你打死人!”

“滚开,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份,你若是再跟地主一个鼻眼出气,就把你也吊起来!”

“敢,借给你个胆子!” 欧广明大脑袋一梗,嗓门骤然翻高八度。“爷们我也没偷吃红薯秧子,论出身也不比你差,你算老几!”

他说完一跺脚,拨头走了。

“二百五!”蓝守坤在后面叨咕了一句,“走了更好,别以为没他这个臭鸡蛋就做不了槽子糕。”

天模模糊糊地黑了下来,大场上人影幢幢充满凶险,村民们观看大树上吊人的兴趣却依然不减,说不定这也能分散肚子里的饥饿感。

一个民兵跑来向蓝守坤传达了村支书的指示:既然他们都承认了分吃红薯苗的事,可以先回家,以后还要怎么处罚,等村里研究过再说。蓝守坤在黑影里大声宣布:“其他人都可以走了,刘玉朴不能放下来,因为他还没有承认偷吃了红薯苗!”

呼啦啦大场上人群散了不少,被罚跪者的家人赶紧扶着自己家的倒霉蛋走了。蓝守坤带着民兵也都走了。刘家兄妹不敢把刘玉朴放下来。玉梅只是哭,玉成还在劝解他大哥:“哥,你就承认了吧,何必遭这份罪!”

刘玉朴被弟弟妹妹托举了这半天,似乎缓过点劲来了:“玉成,我真的是没吃呵,连一片红薯叶也没往嘴里放。”

没有民兵站岗,有胆大的乡亲也在黑影里帮腔:“好汉不吃眼前亏,服个软又算嘛儿呀。”

“我可不是好汉,眼前亏倒是吃得无计其数了,我们哥儿仨是吃着亏才活到今天……我真是吃够了,再也吃不下,熬不住了。今天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想做回人,好体面地走呵。”刘玉朴喘口长气,积攒了一点力气后接着说,“做大哥的要对不住你们俩了……玉成啊,你要照顾好玉梅,一定要给她找个好主儿,要找个让她自己认可的小伙子,绝对不许让她为你换婚!将来情况有好转,你不愁没有老婆。若情况老是这样,你即便娶了老婆,再生下地主崽子,跟咱们同样遭罪,那不是作孽吗?你又何苦?”

“大哥,你说这些个做嘛儿?”玉梅哭喊着拼命摇晃刘玉朴的双腿,“二哥你抱好了,我去找陈书记求求情……”

刘玉朴猛地蹬开他们俩,用从来没有过的声调呵斥道:“不许去!你们若是我的弟弟妹妹,就谁也不许去求,立刻回家!”

有脚步声从村子里跑过来,噔噔噔来到跟前,嘁哩喀喳地就给刘玉朴松了绑,扶他下来。是欧广明。喘着粗气说:“快回家吧,没事了。这是陈书记说的。”

随后他又对四周的黑影喊了一嗓子:“都散了把,没事了!”

到下半夜才迷糊着了的刘玉梅,一睁眼就翻身下炕,心慌麻乱地先跑到俩哥哥的屋里来看看。大哥果然不在炕上,二哥刚起身,她一下子声调就变了:“咱哥呢?”

“出去了呗。”

“我这心里怎么老是跳呵?”

“心不跳还能活吗?没事,昨个儿夜里等大哥睡着了我才睡的。”刘玉成也下了炕,“咱哥的习惯你还不知道吗,就愿意三更半夜的趁洼里没人的时候出去转悠。快去弄口吃的吧,这不在催着下地了。”

玉梅心里还不踏实,却也觉得二哥说得有理。大哥睡觉少,也不愿意多见人,没冬没夏的都是起五更去遛洼,身后背个柳条筐,凡是认为可以进嘴的东西都敛到筐里,背回来晒干,用碌碡轧,然后再上磨,磨出面子过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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