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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意-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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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的手还攥在我的肘臂上,嶙峋的指骨甚至隔着外套毛衣,深深嵌入我的皮肉里,简直要勒断我的手骨,面上却笑得温柔:
  “啊,那你们去忙吧,去吧去吧,帮我多看看小追,今年我们是不是、是不是又不能一起过年了?”
  “对不起啊妈,”林追走上前来把他妈抱住,“明年好吗?明年小追毕业了我们就团聚一下——”
  “小逐你怎么这么瘦啊,”女人心疼地摸着林追的胸膛,“怎么这里都没肉了……”
  林追倏地一愣,旋即尖声大笑起来,那笑声活似一把锥子,把我的耳膜锥个对穿,他害羞地扑进我怀里撒娇:
  “都怪萧琅!回去让他给我揉揉,走了呀,妈,有空我就回来看你!”
  一出门,他立刻就不笑了,说要去趟厕所,让我等一会。我总觉得被什么东西哽着了,哽着我的喉咙和心口,整个人都闷得不行,又说不出话来,就去外面露台抽了根烟,不对劲,拔腿跑去厕所找,听到隔间里有人在呜呜地哭,我的心口不闷也不哽了,而是在隐隐作痛。
  我敲了敲隔间门,里面的人没好气地说,有人。我说是我,萧琅。他打开门,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哭得妆都花了,整张脸脏兮兮的。我没带纸,只能用手给他擦眼泪,他不让我碰他,说会越擦越丑。
  “姐姐,你别难过……”天,我是真他妈的不会安慰人,“我,我爱你。”
  “谁跟你说这个啦,”他噗地笑出声,喷出一串鼻涕,他赶紧用力吸了吸红红的小鼻头,软软嗲嗲地抿起嘴,“我只是高跟鞋磨破脚了,好痛噢。”
  我低头一看,他脚后跟渗了血,于是我让他脱了鞋,背着他走,他手上拎着那双高跟鞋,这破鞋把他都磨成这样了,还这么爱不释手,无语了。
  “既然不合脚就扔了吧,再买就是了。”
  “可我喜欢。”
  “这他妈哪里好看了?”
  “因为是你买给我的。”
  我憋了很久,才憋出一句你别把鼻涕蹭我脖子上,刚说完就有什么温温热热的东西划过我的后颈,我吓了一跳,然后才反应过来他是用舌头舔了我。我心有余悸地骂了句脏话,他趴在我背上笑,说他胸小都是被我吸扁的,好他妈神经,路过垃圾桶我还说要把他扔进去,他吓得哇哇大叫,傻逼,我怎么可能真的把他扔掉。
  我终于意识到我并不是在恋爱中学聪明,而是他变得和我一样笨了。


第25章 
  以往春节的前后几天我都处于失联状态,老哥会带我出国去度假,随便到一个没有新年快乐的地方。从我小学五六年级就开始这样了,因为家里太大,所以我连他们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而且再也没回来过。
  本来今年按照计划老哥要带我去冰岛看极光,但林追怎么办?我是想带着他的,可他要复习,开学又早,还得晚自习,当年老哥也这样,唉,真是令人头大,我跟他商量,要不你边看极光边背英语单词?林追抱着靠枕翻了个我一个白眼,老哥在边上边笑边喷烟,不去了,我们三个过年。
  除夕夜我们把餐桌搬到客厅,在客厅里煮火锅,火锅料摆了满满一桌,老哥去五楼的酒柜拿了瓶红酒,把电视频道调到CCTV1,还把客厅百八十年不开的水晶灯给开了,营造温馨的氛围。
  结果三人在餐桌前干坐了一会,望着满满一锅翻腾的肉发呆,总觉得缺些什么又说不上来。直到老哥一声令下,吃啊,光看能饱?我他妈第一口就被烫到了舌头,觉得自己的舌头都熟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把老哥和林追吓了一跳。老哥赶紧从红酒桶里捞出一把冰块塞进我的嘴里:
  “含着,别把水给吞了啊,我去给你拿能吃的。”
  老哥刚走我就噗噗把冰块吐出来了,跟狗似的吐着发麻的舌头,林追心疼地问我还疼吗,我大着舌头说疼,要姐姐亲亲。于是他就过来,两片粉粉薄薄的唇含住我的舌尖,像吃冰棒那样舔舔嗦嗦,似乎这样就能把我的疼痛给吸走。其实我不疼了,就是装可怜想让他亲亲我,他上当了。
  老哥一来,我们立刻分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老哥毫不留情地拆穿我们:
  “早知道小林这么管用就不需要我了。”
  惨了,老哥是不是吃醋了?我赶紧扑过去搂住老哥,老哥别这么说老哥再爱我一次,老哥把我从他的手臂上薅下来,满脸嫌弃,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油腻了?天,两眼一黑,我他妈这都跟林追学的,反正他向我撒娇我根本毫无还手之力,怎么在老哥这里就成了油腻,好气啊。于是我用口型对林追说,油腻,林追不动声色在桌底下朝我竖了根中指,他手指细细长长的,竖中指都没有杀伤力。
  我们吃完了火锅,懒在沙发里看春晚,林追靠在我的肩膀上,我靠在老哥的肩膀上,三人面无表情地看小品,就连笑点极低的林追都没能被逗笑,我想换台了。
  老哥在按手机,我看着他点开微信,点开置顶聊天——也就是我,点开红包,输入一个6666,却被提示单个红包金额不可超过200元,老哥换了坐姿,嘴里嘟囔着,这年头谁红包发200块啊?就用转账的方式给我6666元,留言是红包,好感动,我爱老哥一辈子。
  “小林,你微信号给我扫一下。”
  “嗯嗯。”
  林追把二维码给老哥扫,加上后给他转账了2000块,留言还是红包,刚发出去就听到林追在我耳边惊喜地喊,哇,谢谢玦哥!看我给他发个5200,也是简单粗暴的“红包!”,我是他唯一的置顶,他点开看到那5200,没有收,而是笑着弹了一下我脑袋:
  “笨蛋,哪有晚辈给长辈发红包的。”
  啊,说得也是。然后他给我转账2053。17,留言红包,我还特地打开百度搜索:对象给你发2053。17元的红包有什么寓意,查不到,于是我问他,2053。17是什么意思?特别是这个一毛七,真是骚得飞起,可能是我见过的世面少,我还从没看过给人家新年红包还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
  “这是我微信里全部的钱啦,都给你,祝你新年快乐!”
  啊,什么鬼,我嘴上骂着你这个穷光蛋,心脏却像一块被放在高温铁板上的芝士黄油,迅速地融化,软乎乎,香喷喷的,我就这样被他融化了。
  学校到高三年下学期,会把年段前十几名的学生集合起来开一个小班,也就是所谓的清北班,林追作为年段第一,被强制编入清北班,还得晚自习到十点半……因为相处时间少了很多,我和他连**都得争分夺秒,也没有争分夺秒,该有的时长还是不能少的。
  他每天这么辛苦读书,我也舍不得把他操累了,每次做完后就把他兜在怀里,给他**揉屁股,他让我别揉了,揉不大的,我又不是为了在他身上揉出大**大屁股,怕他酸痛而已。因为清洁费时间,所以我们现在**都戴套,就算买什么极致纤薄,橡胶的异物感还是很违和,生理上的不舒服还能忍,更多是心理上的,我还是想肉贴肉地进到他的身体里,畅通无阻地往深处钻,一直钻进他的心,命令这颗心要爱萧琅,不然就连这颗心也一起操了——我也是个变态,可我实在太爱林追了,我想豢养他,给他套上红色的绳索,关在金笼子里,我在夜里毁灭他,白天将他拯救。
  开学第一天的午休我就迫不及待地跑去找林追,清北班因为人数少,教室宽敞,他们一人坐两张桌子,真是奢侈。他们教室一到午休几乎没人,大部分都是寄宿生,回宿舍睡觉了。林追坐在倒数第二桌,后面趴着一个身材结实的男生把脑袋埋在校服外套里睡觉。学校每间教室都会安摄像头,但不是每个老师都像我的八婆班主任那样闲,天天查监控。
  他在写练习题,说是下午老师要讲评的,我不敢打扰他,就趴在桌子上看他。他写着写着,猝不及防地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哼,我就知道他假正经,便偷偷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摸他窄窄的瘦腰,没反应,我又把魔伸向他软趴趴的**,隔着合织纤物抓那包在内裤里的一坨肉,还是无动于衷,于是我使出杀手锏,勾起他的校裤松紧带边,手指蛇一样灵巧地攀爬进他的肥大校裤里,抚上柔嫩的大腿内侧,他发出一声闷哼,猛地并起双腿,把我不安分的手给夹住了。
  “你,再捣乱我就把你踢出去。”
  他用手里的水笔敲了一下我的脑壳,“咚”的一声,特别响亮,他先是一愣,低下头捂着嘴,无声地大笑,笑得浑身颤抖,连带桌椅都跟着震。神经病啊!
  “林追你他妈的大中午发什么神经?”
  我闻声转过头一看,那个男生正把校服从脑袋上拽下来,露出一脸睡觉压久后的红印子,他暴躁地狠踹了林追的椅子一脚,再是看到我,不耐变成了困惑,萧琅?你来这里干嘛?
  我操啊,我还没问徐星元为什么会在这呢!
  “抱歉啦星元,”林追赶紧把徐星元手中的校服重新把他的脑袋包上,包成一个阿拉伯妇女,抚慰似的拍拍他的脑袋,“对不起啊,睡吧睡吧。”
  徐星元骂了一句脏话,又趴下去睡了。我压低声音在林追的耳边控诉,你怎么跟他坐前后桌?!他说按班里身高排的,我说我怎么不知道他读书这么厉害还能进清北班,他说星元一直都是年段前十。
  “我怎么没发现?!”
  “因为你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嘛,”他狡黠地笑笑,朝我眨了眨眼,像只娇俏的小狐狸,“老实说,我的证件照,是不是被你撕掉了?”
  “啊,什么?”我装傻。
  “还装?”他凑过来,用眼神逼我招供。
  我承认了,他笑嘻嘻地用手里的黑笔帽戳我的**,都他妈要把我戳出反应来了。
  “你是不是拿我的照片去撸了?”
  这个真没有,天地良心,他真人就在我面前我还拿他照片撸,他以为我是菩萨么?
  “你们,能不能,他妈的,安静点?”
  阿拉伯妇女徐星元缓缓抬起头,向我们投来怨毒的目光。说实话我现在不是那么地讨厌徐星元了,至少不会看到他的脸就想要他立刻死掉。
  “对不起对不起,”他挠挠我的手心,小声地说,“晚上见。”
  我起身离开时,林追还在一个劲地给徐星元道歉,隐约听到徐星元没好气地说,道歉有个**用,我最烦的就是你给我道歉。
  这座城市到了三月,整个月都在下雨,我很不喜欢雨天,去哪里都很不方便,林追讨厌雨天,因为他的姐姐就是死在三月的一个暴雨夜里。
  他就连星期六都要上课,只有星期天可以休息,所以他这天不读书,我们会一起干一些疯狂出格的事情,因为老哥去实习了,没人管我们,这栋五层楼的别墅又成了我们的欲望乐园。我们很激烈疯狂地**,甚至跑到我爸妈的房间去做,这个房间好几年没住人了,但还是会定期请钟点工来打扫,在这张床上我爸妈孕育了老哥和我——也可能不是在这张床上,但我在这张床上干林追时,莫名有种我们也在创造生命的神圣感。
  一般我们干出这种事之前,已经喝了很多酒了,越操越晕,我的**都找不到洞,还得他扶着往屁股里塞,他也有些神智不清了,张着腿说要给我生很多很多的孩子,我射在他身体里一次他就给我生一个,以至于做到后面我们双双虚脱,**还连在一起,但都硬不起来了,就汗流浃背地叠在一起抽烟,活似两条纵欲而死的狗。
  我们坐在落地窗前,打在窗玻璃上往下流的雨水就像从我们毛孔里源源不断渗出的汗水,我们被困在了雨水和汗水之中,因为酒精和烟草的麻痹而感到头晕目眩。
  林追问我,是不是一切都在慢慢好起来了,他浑身湿漉,仿佛刚淋过一场热雨,满脸潮红,眼神已经失焦了,我捧着他的脑袋,亲吻他汗津津的额头,睫毛,他闭起眼睛,像一只撒娇粘人的小猫往我怀里钻,还好遇到的是你,他说。
  “如果人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会遭到报应的,你说对不对?”
  “……你是指什么?”
  “萧琅,萧琅,”他舌头钻进我的口腔里,我们交换了一个烟味和酒味的吻,挺够呛的,充满了男人之间的铁血浪漫,“如果有什么报应,我也无所谓,被你爱着真好。”
  他趴在我的胸口睡着了,我却在慢慢清醒,他因为我的爱而诚惶诚恐,甚至觉得拿了不属于他的东西。
  我决定做一件事,证明我们是属于彼此的。


第26章 
  “不要,别说了,这事没得商量。”
  “为什么不要?我都算好了,我就纹‘林追我爱你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直到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也永不变心’……”
  林追一边倒吸凉气一边都要给我跪下了:
  “求你别再说了,我**疼。”
  “又没让你纹这句话。”
  “我**也没办法纹那么多字,”林追夹紧了腿,滚到床的另一边去,生怕我抓他去纹**,“不是,你为什么突然就……反正我怕疼,我才不去纹。”
  “你纹一个OK也行啊!”
  “不要,滚蛋。”
  他现在都敢凶我了,我悻悻地把自己包成团,委屈地滚到一边。
  三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仍然在下雨,林追大清早就出去了,回来时裤腿上粘满湿泥,全身都淋湿了,整个人白得几乎透明,好像被丢进水里洗干净后捞出来,很开心地对我说,萧琅,果然一切都在变好,我猜他是去祭拜林逐了,但为什么突然发出这种感叹,我不明白,总不能是林逐说的吧。
  这场雨一直下到了四月还未停歇,我很讨厌这种阴雨连绵的天气,皮肤无时不刻都裹着层沉闷的水汽,堵塞住毛孔,使得整个人从身体内部开始悄无声息地发霉腐烂。
  好不容易徐星元从校篮球队退下来,我才有机会进入校队,但室内篮球场有开放时间限制,室外又下雨,我憋得快疯了,林追说不然去游戏城玩投篮机,我说你真他娘是个人才,就和他一起去游戏城。
  站在吵吵闹闹的游戏城门口我就感到烦躁,我不喜欢热闹,唯有球场和网吧我能忍受,这时他突然牵住我的手——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我们第一次严格意义上的约会。
  “你信不信我把这一排投篮机的最高分都刷新?”我忍不住想在他面前耍帅,想成为他心里的最厉害。
  “信啊。”
  ……他怎么反应这么平淡啊,但转念一想也许徐星元就这么干过,我问他徐星元最高能投多少分,他说不记得了。不记得也对,记得才有毛病。
  他说他去别的地方看看,我把外套脱给他,让他帮我拿,我留在原地从一号机开始刷记录。边上是一对穿着朴素的母子,轮流丢球,投篮机其实不能多人玩,反而会降低命中率,所以不知道他们在开心什么。
  “不能玩了……”男孩恋恋不舍地把手里的篮球投向篮框,没中,“妈妈,能不能再玩一次?”
  “没有币啦。”
  “再一次,就一次嘛……今天是我的生日!”
  “不是要吃麦当劳吗,我们还要坐车回家,这个一次最少也必须买十个币,十个币就是十块钱……”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从口袋里抓出一把游戏币给他们:
  “送你们玩。”
  “不用不用,小孩子瞎闹,谢谢你啊,走啦,妈妈带你去吃麦当劳。”
  女人拉着小男孩要走,那小孩一脸要哭不哭的憋屈样,搞得我也有些难受,便偷偷把游戏币塞给他,他小声地说谢谢哥哥,我不要,我要去吃麦当劳了。我马上说我是工作人员,这是我们游戏城送你的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你可以吃好麦当劳再来玩。
  唉,我好八婆,不过老哥告诉我,小孩子过生日一定要快快乐乐的,这样才能快乐成长。
  边上来了两个女生,也是两人玩一台,连第一关都过不去,嘻嘻哈哈地站在边上看我投,刷了记录她们比我还激动,好无语。其中一个女生走过来跟我搭话,小哥哥我能不能录影啊?我问她为什么要录影,她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你很帅,我说谢谢,不行。可能是我变声期,说话比较粗声粗气,再加上我长得高,她们可能以为我生气了,一个劲地给我道歉,解释只是觉得我帅想拍没有恶意。
  “萧琅!”
  林追裹在我的外套里,甩着两只长长的袖子,像一只轻快娇小的飞鸟落进我怀中。
  “噢,你在欺负女生啊?”
  “我没有。”
  “啊,那你就是在出轨!”
  我的外套对他而言太大了,他跟唱戏似的挥动袖子来抽我,我被他抽得春心荡漾,还把那两只袖子系在一起,他哇哇大叫,让我给他解开,我强迫他必须夸我投篮机小霸王,他对此嗤之以鼻,投篮机我也能刷记录啊,这有什么难的,我们去捞金鱼好不好?
  我以为捞金鱼就是用来骗骗小朋友,没想到林追竟然也这么兴致勃勃,我很无奈,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去买,可他非要自己捞上来才比较有成就感。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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