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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意-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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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才知道我这么喜欢你?”
  “不是啦,不要委屈嘛,让姐姐亲亲,”他弯下腰啵了我一口,立刻我脸颊边浮出一个口红印,和我周末去逛的彩妆广告如出一辙,他从女魔头摇身一变成了小玉女,搞得我不忍心捏爆小玉女的屁股蛋了,“我只是怕我给不了你那么多。”
  “有总比没有好,”我把他抱到我腿上,“轮我问了。”
  “嗯嗯,你问。”
  “卤蛋还是鸡腿。”
  “卤蛋。”
  “卤蛋还是萧琅。”
  “萧琅。”
  “萧琅还是徐星元。”
  “萧琅。”
  “萧琅还是萧玦。”
  “萧——啊?萧玦是谁?”天,要是被我哥听到,他铁定被扫地出门。我说萧玦是我哥,他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
  “萧琅还是林追。”
  “萧琅。”
  “林追还是姐姐。”
  “姐姐。”
  我们同时一愣:
  “为什么你会这么问?”
  “为什么你会选姐姐?”
  “继续继续。”
  我想不出有什么要问了,又绕了回去:
  “萧琅还是卤蛋。”
  “卤蛋。”
  “你他妈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但我们都心知肚明这个答案并不准,我们去浴室里把身上的口红用卸妆液搓掉,他又要跟我玩猜字游戏,我把背给他写,感觉有点怪怪的,哪有字是圈状的?所以我始终没猜出来。
  “你写的是什么鬼,我猜不出来。”
  “喏,你自己看。”
  我走到镜子前背过身一照,简直想把他溺死在马桶里的心都有了,他在我背上画了好几个猪头,乍一看以为我在拔火罐,恶心又搞笑。我来气了,把他抓过来,威胁他猜不出来让他睡马桶。但是他的背好窄,还要避开淤青,没写几个字就满了。
  “等等我坐好。”
  我开始在他背上写字了,他一动不动,指尖跟随着我的比划在地上拨拉着。
  “我。”
  “对。”
  “喜。”
  “对了。”
  “欢。”
  “对。”
  “你。”
  “嗯,都猜对了,你可以不用睡马桶了。”
  “啊哈哈哈超简单的好吧!”
  我笑笑不说话,其实我在说谎,我根本就不是写的什么“我喜欢你”,纯粹是在他背上胡乱写笔画而已——我也学会欺骗了,我们终于成为一对真正意义上的恋人。
  临睡前他收拾了书包,我真的由衷佩服学霸的脑回路,就算被囚禁逃跑都不忘带上书包——我收回前言,因为我看到他书包里装了一堆钱,成捆的新钱,少说也有几十万,我眼都直了,你他妈抢银行了?!从我哥那拿的。你不怕你哥报警把你抓起来?!他不会报警的,我敢报警我就告他强`奸。我被噎住了,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缺钱,要一口气拿走这么多。
  “还有你送我的手表被摔坏了,对不起。”
  他从书包底下翻出一个GSHOCK,我是该感动的,毕竟他逃跑都不忘带上坏掉的表,以至于我有股想把小王子送他的冲动——不不不,我应该自己去买一个送他。他一直蹲在钱堆前搬那些钱,真服了,怎么算的能算那么久,我用脚尖踢踢他的小屁股,姐姐睡了。
  难得我们可以一起入睡,我们的手脚像藤蔓一样紧紧缠在一起,他不再是那么冷冰冰的了,我抱着他,像抱着一团被太阳晒过后暖烘烘的小棉被,好舒服,我沉浸在这种温柔的惬意中无法自拔,直到他轻声地问我:
  “萧琅,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
  “没啊,我骂你都是出于情趣。”我为什么要觉得他贱?
  “我向你坦白一件事,我刚开始和你在一起是为了你的钱。”
  “现在呢?”虽然我给他吃给他穿给他住送他东西,但我没有给过他一分钱啊。
  “现在我想把我有的都给你。”
  “你有什么?”
  我只是随口一问,没有嘲讽的意思,但他不说话了。
  “希望是你心甘情愿给我的,而不是觉得对我有所亏欠才给我。”
  我在暗中低头吻了一下他的脸,说姐姐晚安。
  他的脸湿漉漉的,他在哭。


第20章 
  第二天去上课,我又被班主任明里暗里地内涵,说她读小学二年级的女儿都和她一起六点半起床,我们作为高中生起不来床还叫家长假惺惺的请病假,丢不丢人害不害臊还想不想读书了,对啊,老子就是起不来床,有问题吗?
  午休点完名,我让李泽宇给我打掩护,我溜去高三年的教学楼找林追。路过喜气洋洋的光荣榜,我下意识地一瞥,毕竟我的家属荣登榜首,他光荣我就光荣——操了,第一名怎么会是徐星元?!更可气的是他的证件照还撕不下来。
  我们在家里怎么胡搞乱来,都觉得是理所当然——至少在我的房间里,他脸上化着技术有所进步的妆,戴了有些杂乱的黑色长假发,穿着亮闪闪的、短短的黑裙子,踩着细细的高跟鞋,无声地踩在柔软的地毯里,我们在一起接吻做‘爱,事后分享同一根烟,烟滤嘴被他涂着红彤彤指甲油的手指夹着,烟灰簌簌地下坠,落在那件被我扯得有些变形的裙摆上……
  一到学校,我整个人就清醒得可怕——这种迫不得已的清醒是我患得患失的部分原因。他不能在这里化妆穿裙子涂指甲,不能和我一起接吻做‘爱抽烟,他把自己裹在肥大的校服里,指甲粉润干净,脚上是款式老土的运动鞋——这样才是对的,正常的。
  以及我意识到我们的爱情,在长辈的口中被称为“早恋”,是一种十恶不赦的青春期叛逆行为。我们学校对待学生早恋十分严格,情节严重程度,大概是放在古代会被双双砍头的那种,在我看来,这是种充满血色浪漫的殉情,神圣而富有仪式感,毕竟谈恋爱谁都可以,但殉情不是谁都可以。而且我不懂为什么被抓到的情侣都要分手,反正都被发现了,直接光明正大地谈算了。
  况且我的叛逆不是早恋,不是同性恋,而是在十六岁爱上林追,林追是特别的,因此我也是特别的。最好我早恋被抓了让林追来给我陪葬,爱可以是一个人的事,但殉情一定得两个人才能完成。
  所以我好憋屈,这世界上关于厕所有两件憋屈的事,第一是学校不让吃泡面,所以有学生会躲在厕所里吃泡面;第二是在厕所里谈恋爱。前者我这辈子都不会尝试,而后者我此时此刻正在经历:
  “你今天感觉还好吗?有没有吃药?”
  “吃了吃了。”
  我和他挤在一个厕所隔间里,面对面站着讲话,我也纯粹是想找他说说话而已。我可没徐星元那么重口,在一个破隔间里都能干得热火朝天。但有机会我想去天台搞一次,我要把徐星元约出来看,让他气到跳楼,我真坏。
  “你午休一般在干嘛?”
  “写题或者睡觉,你肯定在睡觉。”他还是挺了解我的,让我有点小开心。
  “不然很无聊啊,我又不爱读书。”
  “我监督你呢?”听他的语气似乎是认真的。
  “我考虑考虑。”
  “你可以带你的作业来,我同桌是寄宿生,午休不在教室,你来他位置坐,”他用缩在袖子里的手指挠了挠我的手心,痒痒的,我一把抓住他,“现在要来我教室吗?还是你回你的教室睡觉?”
  当然去他的教室了!我们手牵着手从厕所隔间里出来,好像手拉手上厕所的女生。我很开心,开心得我经过摄像头都没松开他的手,还嚣张地对着摄像头比了个中指,他见了也学着我比了一个,我说来我抱你到摄像头前竖中指,我真这么做了,他好轻,我抓着他的腰就能把他举很高,他笑得东倒西歪,一直捶我的肩骂我有病,我故意吓唬他你再骂我我就把你丢出去,他不为所动,于是我做个假动作要把他丢出去,他立刻尖叫起来,死死勒住我的脖子,我要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了,连连求饶。
  “你不许丢掉我!”
  他用细细的手指弹我的脑门,笑得天真无邪,我都不忍心对他生气了。
  “你不乖我就丢掉你。”
  “不许不许不许……”他揪着我的耳朵,把“不许”这个词灌进我的大脑里。
  我们一前一后地进他的教室,他们教室午休的人好少,可能二十个都不到,因为是尖子班,很多人都会选择高三寄宿,争取更多读书的时间。
  我坐在他同桌的位置上,只觉得很重很拥挤,特别是写在桌子上、夹在小书架间的鸡汤:人不拼搏枉少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而林追的书桌上却很干净,就是普通的课本教辅。
  “你是哪个班的?”
  我一抬头,面前站了个人,应该是他们值日班长,我们学校别说串段了,串班都会把一些班主任气得吱吱叫。
  “他是高一年的。”
  林追在桌子底下按了按我的腿,语气冷淡。
  “高一年的怎么跑高三来了?让他回去。”
  有人在睡觉,所以他们声音不大,林追眼都不抬,我让他来的。我这才发现,原来以前他对我的冷淡和不理睬都是装出来的。
  “林追,你以为我不敢记你?”
  值日班长扬起他手里的蓝色文件夹板,这东西的恫吓力因人而异,比如我的名字在我们班的每日考勤上是常驻,于我而言就没屁点用。
  “记啊,你记嘛,”林追撑着下巴,“来,我念你写,写详细点。”
  “你——”
  我也挺震惊的,这样傲慢又嚣张的林追我还是第一次见,可他流露出来的所有面孔,都让我无可救药地喜欢。
  “你看老师信我还是信你。”
  他不仅很可恶,还很聪明,让人对他无可奈何,值日班长骂骂咧咧地回讲台去了,所以是林追赢了,我用手指给他放了个烟花庆祝:
  “咻——砰,姐姐好棒!”
  “那当然,不说话了,午休安静。”
  他趴在桌上看物理题,我趴在桌上看他,他真好看,怎么看都看不腻。他被我盯得写不下作业了,用手里的水笔在我脸上轻轻地划了一道,小屁孩,我赶紧躲开,还是被他画到了,他捂着嘴偷笑,笑得桌子都在震。我抢过他手里的笔,把他按住,真要画他的脸又下不去手,便抓着他纤瘦的手腕,给他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手表,姐姐,这是我送你的手表,要好好珍惜——言外之意是敢洗掉你死定了。他把这个手表描描补补,加了些小图案,举到我面前,眼里充满邀功的意味,好看吗?好看得我想亲他,余光瞄到讲台上气得脸色发青的值日班长,只得作罢。
  临近午休结束,我向他借了一根马克笔,来到光荣榜前给徐星元画了一对熊猫眼和猪鼻子,这是一个暗号,全世界只有我和林追知道是谁把徐星元涂成这样。
  之后我每天都去找林追,他们的值日班长有的人管,有的不管,管的人也不会态度像第一个那么差,非要轰走我。
  “姐姐,你怎么没鸡血?”
  “什么鸡血?”
  “像你同桌这样的。”
  我指了指满桌的豪言壮语,他看了一眼,掀开摊在桌上的真题册,有啊,在这里。
  是用铅笔写在桌上的,看得出写了很久了,覆着一层层脏脏的笔迹印,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逃。
  “啊?”这算什么鸡汤?
  他笑着摇摇头,用橡皮把那个字擦掉了,让我想一句,这也太为难我了,我随手写了个“追”,他立刻来劲,把课本卷起来抵着我的耳朵唱,追追追追着你的情追着你的爱……他的闽南语唱得不太标准,听着又搞笑又神经,他的同学都在看我们,可我们一点都不在乎。
  圣诞节一到,商场里到处都在打折,我带他去买衣服,路过鞋包店他停住了,指着玻璃柜问,你说左边那双好看还是右边?
  我不知道在他眼中看来有何区别,反正看在我眼里就是黑色高跟鞋,铆钉高跟鞋。
  “你喜欢?”
  “看着还行。”
  于是我拉着他打算进去,转念一想有点不对劲,哪有两个大男人大庭广众试高跟鞋的,我说都买下来去卫生间里试,他不要,我们就在店门口拉扯。他两只手拽着我一只手,还蹲在地上耍赖,我像拔萝卜一样,连拉带拽地将他拖进店里,和导购员说要摆橱柜里的那两双最大码,林追一直哎呀哎呀地叫,搭着我的肩膀当背后灵威胁我,不准买,我不穿,买了你自己穿。
  可我一把袋子递给他,他立刻一手拎一个快活地跑啊跑,像只娇小轻盈的鸟雀穿梭在人群中,而我是他的笼子。
  我们钻进卫生间,他焦急地开始脱鞋脱袜子,踮着脚尖踩着我的脚背,整个人都挂在我身上,他的脚好白好白,我把鞋子取出来给他穿,他踩上了高跟鞋依然没我高,他在原地踏了几下,兴奋地跳啊跳,鞋跟哒哒的和地砖敲击,发出很清脆的声响。他无论穿哪双都很适合,素色脚背上透着几道淡青色的脉络,踝骨微微兀出,覆了一层白嫩皮肤,我忽然就有种很想握住的冲动。
  他活似只躁动的小马驹,一直蹬着蹄子,笑得好开心。我们折腾了好久,出来后外面有个陌生人正等着,林追一点都不害臊,反而笑嘻嘻地说,看什么看,然后哈哈大笑着跑掉了,像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把人吹得不知所措。那个男人还在发愣,我赶紧说了一句对不起也跑掉了,希望那个男人反应过来后不要爱上林追。


第21章 
  “老萧,你是不是又要跑去找林追了?”
  “你怎么知道?”
  我正在挑要带去给林追看的练习题,要选有难度、有水平,否则他不屑给我讲。
  “大家都在说你和林追走得很近……”
  “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传闻?”
  如果再让我听到“林追被开宾利的眼镜大叔包养”这种狗屁话,我绝对会暴怒,难道我萧琅就不能有姓名吗?我希望安排一下,从明天,不,下午开始,就必须全学校都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萧琅和林追谈恋爱,放在校门口的LED大屏上用血红血红的醒目大字滚动播放:特大喜讯:我校学生萧琅和林追早恋,荣获佳绩……
  李泽宇不假思索地说没有,也许不是没有,只是他不知道。
  “你要把x代入这个公式算,算出来的数字再代入到下一个公式……”他忽然眼皮一眨,用笔打了下我的脑袋,“你有没有在听?”
  “有啊!”
  “看草稿纸啊看我干嘛!”
  “你比草稿纸好看啊!”
  他不说话了,与此同时脸和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发红,好神奇,好可爱,他的耳朵像升高的温度计,我捏了捏他的耳尖,热热烫烫的,他头发长了许多,我勾了一下他柔软的发丝,坐在靠窗的人突然喊了一声,林追,有人找你。
  我们下意识地望去,不约而同地愣住了。
  林追原本红通通的脸瞬间血色全无,那个男人我单方面认识他,江济川。不得不说他的气质确实与众不同,戴着斯斯文文的金边眼镜,站在窗户边朝我们温柔地微笑——我完全无法把他和强`奸犯联系在一起。
  “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林追仓促地对我一笑,拖拖踏踏地走出教室。江济川的视线还落在我脸上,我终于可以确定他是在看我。他的目光仿佛一把锋利的刮刀,而我是一颗洋葱,他正有条不紊、慢条斯理地刮掉我的一层皮。
  看你妈逼的看,我瞪着江济川,向他竖中指,可他似乎没看到,和林追走了。他们一走我就跟了上去,如果江济川敢对林追做什么,我就揍他,往死里揍,把他打得血肉模糊,再也威胁不到我们的爱情。
  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我们相爱,除非我不再爱他,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我丢了。”
  “你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吗?”
  “不知道。”
  “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太得意忘形了?”
  一阵沉默。
  “那个跟你坐同桌的男生是你的新男友?”
  他们没走很远,就站在下一层楼梯口说话,我蹲在楼梯上听得一清二楚,但看不到他们的脸,因为我一探头就会被发现。
  “是。”
  “你觉得你配得上人家吗?”
  操`你妈的江济川!我和林追世界第一配!
  “配不上。”天,我恨不得冲下去扇林追几巴掌,但我生生忍住了,只能无声地捶墙泄愤。
  “知道就好。”
  “所以我在努力。”
  江济川笑了,听上去很不屑。
  “你觉得有用?你和上个徐什么的,谈了快两年,结果我说了些你的真实情况,他是怎么对你的?”
  “他和徐星元不一样!”
  “人都一样,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被爱?爱你的人下场一个比一个惨啊,林追,这是你的报应,你根本不配得到爱。”
  又是一阵压抑的沉默。
  “行,我让你玩,没关系,我说过了,没人会喜欢婊`子,除非那人是傻子,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你这次拿的钱太多了,你不值这么多钱。我的钱包你最好自己还回来,别等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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