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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那些沉重岁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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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揣着几分好奇,走了进去。门边坐着一位一手抠着脚丫子,一手拿着小板子的女老板,见有人进来,还没顾得上看清楚客人的面貌,就机械似的说道:“上网五块钱一个小时,十块钱三个小时!”
什么?!我心里大呼。晚上加班一个小时才三块,这里上个网却要五块,什么网啊,这么贵。我在乡村的山上爬个树都不要钱,还能掏鸟蛋。
女老板放下脚丫子,抬头看我呆立着,没说话,立时一脸嫌弃的表情,“小农村来的吧,一看就知道。电脑可是高科技,上面什么内容都有,是见大世面的窗口,可好玩呢!”
这种瞧不起人的姿态不管我心情有多糟糕,一下子也是能惹怒我的。虽然每个月的工资都会存到□□里,但加班费的钱,还是放在身上的。我一下掏出两张五块的,啪的一声放在她记时间的小板子上,说:“三个小时,挑个好网让我爬!”
女老板收起钱,咯咯地笑起来。顺手指了一台“黑白电视机”,意思是那就是我要上的网。
我大步地走了过去,就着一个木凳子坐了下来。心想有什么了不起的,乡里人和城里人不都是中国人。偏偏有些人就喜欢在同类人里自恃清高,长了对狗眼来把人看低!
然而面对黑黑的屏幕,还真是傻了眼了,因为我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但这也不代表城里人就比乡里人高贵,只是因为我没接触过,所以不懂,能理解吧。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网吧里上网的大小孩都有,一个个忙的不亦乐乎。坐在旁边的一位男孩子,看上去大约十五六岁,也一丝不苟激情饱满地玩着我后来才了解到叫红警的游戏。出于实在不懂,伸手拍了拍他,询问该怎样才会出现他那样的屏幕。他看都不看我一眼,伸出一只手来按了一下桌子下面黑箱子上的一个按钮,显示器瞬间就亮了,接着出现一排排的英文字母。
这下有意思了,我整个人也跟着像打了鸡血似的充满战斗力。摸索了一个小时候后,才渐渐明白,原来上网不是蜘蛛爬网,上网就是可以在一个显示器上看视频,玩游戏等的一种比电视还要先进的一项科技。上网果真是一个充满魔力诱惑的好网,工友们谈论上网时满脸激动的表情,现在算是理解了。
不过,我不爱玩游戏。操作来操作去,就那么点意思。我喜欢看电影,那时特别流行林正英的僵尸电影,林正英借鉴西方吸血鬼电影,用幽默搞笑的方式更深刻地演绎出中国人对僵尸从古至今的那份害怕和朦胧的认识,成就了电影史上僵尸电影的经典,从而也成为了中国文化的特定产物。
一部《音乐僵尸》看下来,已是神魂颠倒。还想再找一部看时,三个小时一恍就过去。时间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六点,抠着脚丫子的老帮娘拿着木板子踩着点过来开赶。外面的太阳依旧晃眼,网吧里的人只增不减,我懒洋洋的不想回去,肚子里也没有丝毫的饥饿感。想到自己是个伤心之人,伤心之人花钱毫不在乎,僵尸电影又意犹未尽,所以二话不说,果断地豪手一拍,给了老板娘十块钱再续上三个小时。老板娘看到钱,笑眯眯的,说,我再多送你半个小时啦!
我继而看了两部僵尸电影,六个半小时下来,已经估摸到了晚上十点。时间过的真快啊,恋恋不舍地出了网吧门,这回肚子一下子就知道咕咕的叫饿了。可惜我总共带了三十几块钱,来时的车费已经花了八块五,网吧二十,所剩的只够回工地的车费了(这三十多块钱还是我一个月积攒下来的加班费呢,花完后才知道肉疼)。没钱吃饭了,我干脆就饿着,一餐不吃也饿不死。
到了不得不回去的时候,中午的事情霎时涌现在脑海。伤心过后平稳的心情又开始忧虑起来。夜风吹拂而过,城市的夜空看不到半颗星星。到了不得不考虑后果时,僵尸电影的余味也起不到半点缓和的作用,未来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啊!
走吧,以往不是最当机立断的一个吗,大步往前走,不拖拖拉拉。可是一想到罗峰就万分不舍。相处的这些时日,关系已经融合到亲人那般。那么暖那么帅的一个大哥哥,是发自内心地难以和他分开。想到这里,内心更加烦闷,很是后悔傻乎乎的出头了,半天工资而已,大家都没事人似的,你既然大吼不平。
罗峰啊罗峰,要是他能跟我一起走就好了。天下之大,还会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可惜我看的出来,他心里是很在意这份工作。别看他高高大大,其实最是个缺乏自信胆子不大的人。他认为工作不是那么好找的,丢了这份工作,意味着在城市里要重头开始,特别艰难。
大巴车已经行驶了一个多小时,车厢里基本上没什么乘客。窗外大树和灌木显得郊外黑影重重,鬼魅森森。所幸夜不是过分宁静,有夜虫乐此不疲地叫唤着,还能感觉到不那么害怕。半夜了,宿舍工友们踏实的呼噜声早已响彻如雷!
下车后,深处郊区,抬头可见零星的几颗星星。自然是比不得乡村,但多少能给人带来一些慰藉。走在路上,还有月光不偷懒,白蒙蒙地洒在地上,一条弯曲的小路可以清晰显见。
不知道罗峰睡着了没,有点害怕见到他。他不会因为包工头而不理我吧。想来也不会,包工头在所有工友心中,连个屁都不是,罗峰也应该不至于。那么罗峰是因为我本身而动怒的,虽然我不确定在他心中有多重的分量,但接触这么久,发自心底的关心还是看得出来。
慢慢踱步在月光洒满的小路上,想着他,不认为他会在此刻出现,可真真巧巧的,他整个人就像神话电视剧里突然变出来似的,正笔直地站在路中间,看不清表情,悄无声息,面对着我,仿佛鬼魅的僵尸,一动不动。
深吸一口气,眼前的人确定就是罗峰。他站在小路上等我呢,就像我来时刚下绿皮大巴车,他站在马路边上等我一样。面对他,发现没有什么好害怕的,相反有点受宠若惊。为此时此刻能见到他,心中滋生出无尽的狂喜。
差点欢快地叫着他的名字。可想到,他毕竟还是在生气的,不能表现的没羞没臊,低着头,走过去,落魄的神情还是要装出一二分来。
“你还晓得回来啊!”他冷冷地说道,背对着月光,如此近距离,还是没能看清楚他的表情。
不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所以重新回到刚来时半天撬不开嘴、沉默到底的样子。实在迫于开口,也就讲点认错的话,好让他消消气。
罗峰微怒道:“你别跟我玩沉默,你现在变的不是爱说话了吗,滔滔不绝的厉害样子,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你之前怎么就装的那么像啊,我还以为你是个文静不敢说话的哑巴呢。没想到一张口,是个活人都要被你骂死啊。”
呃,好吧,你教训我吧,我不出声,谁叫你是罗峰呢!要是换做别人,还敢多骂一句,我非得和他打起架来不可。
罗峰继续不客气地说道:“怎么样,到现在才回来,反思的差不多了吧。既然敢得罪,肯定也考虑过后果啦。那你说说吧,让我听听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还能有什么打算啊。男子汉敢做就敢当,我理直气壮地说:“还能怎样,走人罢了!”
“什么!”他更生气了,“你还真打算走啊,因为一点事情就走的人是懦夫!”
我看他急躁的样子,一时间还认为他是舍不得我走呢。可是懦夫,这跟懦夫有直接关系吗?
我颓丧地说道:“我不走,包工头也不留啊。”
话一出口,罗峰没有急着说话。夜一下子静了下来,连虫鸣哇叫声都似乎听不见,只独独薄如蝉翼的月光披洒在我们的身上,留下心慌意乱的呼吸声。
“去道歉!”他叹口气,随后不容置疑地说道。
“什么?”我这辈子还没对谁道歉过,更不必说对着讨厌的人。当然,有时候也为某些事情委曲求全过,但那是因为我学了韩信受□□之辱的故事,才觉得委屈一下,能接受。现在,咦,似乎道歉也没什么哦!不知道刚刚为什么一听到道歉这么激动。何况为了不离开罗峰,我似乎也能够做到妥协。突然心中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人感觉到乏味无力。我这是怎么了,这哪是改变啊,压根是反常。不过现在反常的事也多,也就不多想。
“什么什么啊?”罗峰不知道我内心的转变,生气道,“这事你以为你做的对吗?且不论什么,他是你的老板长辈,凭这一点你也应该尊重而不是顶撞!”
长辈?!尊重?!学校里教的全是这些,我也认为是不是得学着尊重一下。可是我认识接触到的,是很多长辈做为大人的一些自以为是、专横、狡猾和无情。他们视小孩至青春期没有人权、想法、尊严和记忆。总是当成一种弱势群体来对待、批评、无视和欺辱。当我年纪小不晓得反抗的时候,这股压迫就一直汇聚着,汇聚成一条河流,再慢慢汇聚成江海,然后一天洪荒爆发,不可收拾。人善被人欺,我深深地实践了这个道理,反抗后他们才知道退步,才知道可怕。而我在知道这一点的好处后,习惯了带着暴力去面对一些所谓的大人。所以尊重我懂,但选择尊不尊重又是另外一回事。有人对我稍有不善,我定是比他还有冷若冰霜,加倍相待。
“晓东,我总觉得,你不太懂得人情世故,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罗峰语气缓和下来,带着点忧愁,细声说道,“步入社会,可不像学校里那样简单。你要学会辨别真假,要知道进退得宜!”
我不明白他说什么,人情世故有什么好懂的。人活着不就是活着,人对我笑我不就是对他笑,管他笑的真与假,只要没伤害到我就可以了啦!
第9章 解惑
那时的我确实不能理解人情世故,也无法控制情绪。我不知道控制不了的情绪,会给我的人生造就多大的负担和伤害。我是个从小自闭的人,心灵上有着严重的报复观。
我站在高楼上,这些画面回忆在脑海,本是混沌发胀的脑袋,开始变的有点明晰起来。只是我的心一如既往的低沉,沉到我感觉不到任何生气,事隔多少年,依旧如初。
罗峰说:“包工头说要扣半天工资,你以为是真扣吗?”
“难道不是吗!”我哑然道。包工头话已出口,岂有收回之理。如他吝啬苛刻,一看就是那种说的出做的到的小人。
罗峰说:“那只是吓唬一下,不会真扣的。他是个明白人,知道扣了工钱后,我们这些人会跟他拼命。到时罢工闹事或者消极怠工,损失更大。”
“啊?!”我搔首,不知如何回应。这话有点在理,倒显的我猛撞了。怪不得工友们,听到扣工资时一脸从容。原来是我傻,没听的出来。但是,竟然不扣,干嘛还要说这种话啊,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子吗?
罗峰继续说:“还有啊,好几次大家都是开玩笑让你请吃饭,你倒好,认认真真的答应,还客客气气地拉他们去吃,完全不知道人们说话都爱敷衍,表面上答应了就可以,真吃能有几回啊。傻不拉几的,我都有意提醒好几次,压根是油盐不进,听不明白。到现在,我是真相信你什么都不!”
哇,这也是个事啊?!我震惊了。还真是呢,每每我要请罗峰吃饭的时候,罗峰不去,他们就开口说请他们吃。我一看他们开口了,不请不好意思。人家都能厚着脸皮开口要饭吃,你怎能脸皮更厚的拒绝呢,虽然我要是厚起脸皮来可以做到刀枪不入,但我这人是看情况来厚脸皮的,意义不一样。
刚开始我请他们去吃饭,他们当中有几个还会不好意思,客气地推托几句。后来一听到有饭吃,就走的比我还快。每每五六个人,在工地附近的馆子里,一餐饭吃掉我好几天的加班费,心疼的我眼泪汪汪。他们吃的大腹便便,然后使劲的夸我懂事大方有钱人。我心想我哪是有钱人啊,是你们皮厚脸糙罢了!
罗峰为此事幕后指点了我好几回,有一次还直接言明,叫我不要总请吃饭。我呆呆的不能明白,以为罗峰是小气,便不当一回事。现在听他这么一说,细细想来,我是掉入陷阱好几回都不知道痛啊!
我气鼓鼓的,工友们的形象从单纯善良一下子沦落到伪善狡猾。当然,这也只能说明我太好摆弄了。
罗峰看我的神情,有点好笑,竟然说到这些事,他就觉得要对我讲的更加详细一点。他说:“这人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是真也是假,是假也是真。渐而渐之,就衍生出一套虚与委蛇的主观表面,来掩饰内心真实的贪婪和自私。所以人都是故作姿态的,你不能傻乎乎的看不懂表象,然后吃亏!
“再说到请客吃饭,大家只是跟着起哄,并没有让你真请。你倒好,当成一件认真的事去听,然后邀请他们去。一次两次请,是增进同事之间的友谊,无可厚非。但次次都请,傻不说,人家还不会领情。人家以为你是大方惯的,家里有钱。或者是憨包,喜欢请客吃饭。你看这么多次下来,他们有请你吃吗,有在你身上花一分钱吗?没有吧,你这是出了钱不讨好,被人看了笑话。”
妈的!我也忍不住要爆粗了。不怕明的,就怕暗的。还以为工友们比乡村人好多了呢,现在看来,都差不多。我再也不想理他们了。
“好假,假心假面的一群人!”
罗峰扑哧地笑出声来,他不生气了,他说:“不是假,也不是不假。我说了,这是为人共性。你会有我会有大家都会有。比如两人相交,心里恨透了对方,但因为大家没有撕破脸,往后还要相处且涉及到利益的,表面上就会装作的很客气。人嘛,面具戴久了,到后来就发现再也卸不下来。你需要学会这一套,才能在这个社会上生活。工友们都是童叟无欺的,一些玩笑话只是出于生活中的条件反射。你要是把这些玩笑话当真了,他们就当真了。你要不当真,那么就是一句玩笑话,谁也不会因为这话而生气或者记在心里。
“包工头因为是老板,要在员工面前树立威严,所以就算是一句虚话,也要理直气壮地说出来。做老板的都会声张虚实,也最明白精算。到了发工资的时候,他不会扣半天的工资的,只会在你面前自赞大度,让你觉得他卖了你一个大人情。所以他那么一说,一来起到吓唬作用,二来起到高尚作用。事后,也丑话在前头,如果下次还敢迟到被抓住,也许真的就扣了。但也不会乱扣。”
“哦!”话说到这里,我明白了。还没人对我说大道理,让我听着听着,就慢慢地低下了头。
我是个直白又认真的人。不知道假就假了还有那么多的拐弯抹角。在假上面,我觉得我可能要有一段漫长的学习生涯,甚至是永远学不来。假就是圆滑,在生活中把很多“真”的菱角打磨的光滑了,就假了!假是一门深奥的学问啊!说到假,我也不是完全不假的。曾经读书时期,要装的时候能装,要骗的时候能骗。上课期间,总能找出各种各样的借口请假,骗老师骗奶奶。但言归正传,我那种假非此假,此假完全快以假乱真,假到方方正正。我的那种假是出于条件反射的,上不了档次,排不了名号,班门弄斧。
罗峰说:“明天上午买点水果去赔礼道歉吧。我陪你休息一天。”
“恩,好的!”我点头答应。他说要陪我休息一天,我的心情一下子直冲云霄。破天荒啊,他舍得耽误一天的工钱,单单陪我。再想到他白天辛苦做事,晚上大半夜的不睡,来到小路上只为等我。此时心中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真实情感了。暮然间被这些插曲带来的甜蜜和幸福,让我觉得不管这种甜蜜和幸福掺杂怎样的危险,也愿意为这一晚上倾尽所有。
月色朦胧,萤火虫如精灵在树影草丛间飞来飞去。和他并肩行走,想起刚来的时候他似乎比我高出半个头,现在对比,我们俩已经差不多高了。他伸出右手揽住我的肩膀,左手握住我的手臂。夜就算抛开星星和月亮,抛开虫鸣和蛙叫,萤火虫回家,风再大雨瓢泼,也倍觉温馨。
走在路上,还是忍不住问他,“罗峰,你等了我多久啊?”
“也就几个小时吧!”他说的满不在乎。
“嘿嘿”,我偷偷的笑,乐的满世界花开。这世上,除了奶奶,他是第二个愿意等我的人。
“那为什么大半夜的还等我!”
罗峰说:“怕你出事啊。”
我不屑道:“一个大老爷们,能出什么事啊!”
罗峰说:“平常闷闷不语,总觉的是那种遇到事就容易走极端的一类人。”
“喂!”我停下脚步,才刚刚因为他的表现而感动,现在既然开起我的玩笑。我反手钳住他的脑袋,他哈哈的笑,向我求饶。我们追追打打,一点也没意识到,此时已夜深。
回到宿舍,罗峰说:“给你打的饭,有烧鸡,吃吧!”
我心上回流着一股强烈的暖流,说:“谢谢你了!”
罗峰说说:“傻瓜,跟哥哥还要说谢啊!”
我说,不由自主的,“其实要不是舍不得你,不管道理明不明白,还真不屑于向死胖子道歉!”
他哈哈大笑。笑声里充满了快乐。夜,不清不楚地融入在这样的笑声里。
第二天,罗峰带我去找包工头道歉。我提了一大袋水果放在他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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