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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那些沉重岁月-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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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谁都可以安心,骗奶奶心里就一股股难言的酸痛止不住地往外冒。我不知道自己良心上背负着怎样的一种歉意,她忧心忡忡的面孔,佝偻的背影,落寞的神情,都成了无法愈合的伤口。
那时候村里人不知从哪学来,开始知道给老师送点礼。老师看在礼的份量上就会额外照应。那天晚上站在我房间门口,奶奶大概想到这一点,也跟着效仿起来。她养了几只鸡,一天抓了一只肥硕的,迈着行动不便的老寒腿,走到镇上中学贿赂班主任。班主任见有人找,还是个提着鸡的干瘦老奶奶,一番惊讶后,知道是王晓东的奶奶,礼遇相待。班主任没要收下那只鸡,明了奶奶来的意图,便客气地告诉奶奶,说晓东其实很聪明的,只是最近心思好像没放在学习上。每天总有那么多理由请假。什么大伯大伯婶等人死了,他要回去帮忙办丧事。什么自己身体不好,需要回家休息。又是奶奶在家身体不好,要回家照顾。我看他真挚有孝心。每次都是批准的。只是越往后他请假的次数越多,我不批,干脆就逃课,月考时间也逃。为此我说了他好几回。他只是可怜的看着我,样子让人心疼。我是了解他的情况的,不想多责怪。任他而为。
奶奶听到这里,吓了一跳。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孙子在学校是个认认真真读书的好孩子,就像每天晚上在家里挑灯夜读一样听话。可没想到他眼中的认认真真读书的好孙子在学校是天天逃课外出。怪不得他总是带那么多东西回来。
她拐不了谁,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班主任说,只要晓东肯努力,多用点时间放在学习上,考上重点高中是没问题的。
奶奶嗯了一声,感激班主任的照顾和理解。走在回家的路上,班主任说,奶奶风中伛偻的身躯,如摇摆的烛光,让人看了,内心风雨飘摇。
回到家中,奶奶是个明白人,她不说任何谴责我的话,只是不理和僵持。我不知到该怎样劝说,说了她也一句不听,只愿意独自流泪。但我还是想说,像我们这样的家庭,现况的糟糕已然是最好的糟糕。我们能够不用低着头生活在大伯大伯婶的屋檐下受委屈,还能怪乎逃了几节课吗。然而我说服不了奶奶,就像奶奶难以说服我一样。
我没能考上重点高中,也是我有意不要考上重点高中。重点高中在省城,坐大巴一路颠簸,三小时才能到达。每次来回车费,够我们一个月的生活开销。所以重点高中,想都不去想,早早在心里扼杀。我是大学都未必会读的人,重点高中算什么!
镇上的普通高中也不错,虽然校园环境一般,触目皆荒草破楼,但师资力量也未必是省城老师可以小觑的。曾几何时,在这所中学里考上重点大学的也不在少数。直到后来新上任一位校长,东窗事发,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听说之前的新上任校长胆大贪钱,把国家补给老师的奖金给扣留。老师们辛辛苦苦一个月拿点微薄工资,好不容易发点奖金,还被校长用各种理由给扣留私用,他们哪有依的,一想起这事,心中的怒火就冲天而上。于是这些老师没空抓纪律了,没心情教书了,慢慢的,干脆聚众在一起,罢工停课。听说罢工这事搞了一个多月,最后声势浩大,闹到外面也沸沸扬扬。家长们是担心老师不教书,孩子的学习成绩会受到巨大影响。这是全然要避免的,于是为了孩子,奖金这事就演变成了全镇人民的头等大事。一天,全镇人民义愤填膺,举着猪耙,铁锄,掏粪篓气势磅礴地找到那位贪钱的校长家,把他家前前后后围的水泄不通,威逼他把钱吐出来。那位贪钱校长,看场面如洪荒之水不可堵,吓的颤颤巍巍,终于是老实交代了。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原来是本镇镇长的主意,他说把钱扣留,然后他俩平分。本以为是小钱,没多大关系。哪曾想到,这帮老师,能为了这点小钱闹出这么大动静。他可是把一些资历老叫嚣厉害的老油条给开除了的,还是不能做到镇压的效果。他太小看这些农民出身的老师了,那是视钱如命,斗争到底的。所以最终的结果是,他的校长头衔没了,罚了款,闹了个大脸,臭名扬远!
第21章 高中2
这件事虽然得到解决,但学校的声誉难免受到牵连。学校几十年的基业,也可谓毁于一旦。很多家长事后反思过来,以为校长贪钱是不应该,但老师罢工停课声讨更不应该。他们做为老师,不管出于什么不公,都是有义务去教育好学生。他们怎么能为了金钱利益,本末倒置,不知轻重,忽略了应守的本分,丧失职业操守和道德规范呢。一群老师,不应该是道德标杆,行为模范,是超越了普通农民存在的一种高尚的群体吗。怎么可以做出自私自利有损他人罢工闹事等破坏形象的事情来呢。
于是,很多学生家长,觉得这样的一群老师,教不出什么好学生。难道要让他们的孩子,也学到在以后为了点奖金就忽视职守罢工闹事吗。这在做人的本质上,已经是不完善的,已经是失败的。所以,当明白过来后,大部分家长,不管有钱的,还是没钱的,也不管自己的小孩有没有考上重点高中,他们都在自己最大的能力限度上,送他们的小孩到省城去读重点高中,实在不行的,也要送到隔壁镇去读。虽然隔壁镇可能离省城还要远,但为了心安,在他们认为也是值得的。
现在又换了新校长,听说是个十分正派的人物。来校任职的第一天,了解情况后,就立马放言要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致力于重振镇中学当年风貌,甚至在当年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他为了表明决心,甚至亲自执笔,刚劲有力地写了一张大告示,张贴在镇街上人流鼎沸之处,让镇民们来监督、指导、批评。他言辞铿锵有力,话语诚恳动容。此举可谓是打响了第一炮。部分镇民,纷纷扬言说新校长博学多才,满腹经纶,镇高中又迎来了新希望!
高中学校和初中学校,是本镇的两个学校,相邻很近,但不知道为什么是分开而不是一体的。听说是为了方便管理,以及防止在知识和年纪的差异下产生的高年级对低年级好骗等事情。至于为什么好骗啊,骗点什么啊,肯定是有数不清的例子、血淋淋的历史存在。要知道,一切怪异的现象,都是有其根本的原因的。
我到镇高中报名的那一天,学生虽然不像初中那样多,但每间教室里也坐上了四五十个人。而我能够挤进这四五十个学生里面成为一名普通的高中生,说来也是一个怪异的现象。现象有多怪异,是群众来评估的。就我上高中这件事,村里人和大伯大伯婶们是掀起了一层意外惊呼的热潮。按他们的逻辑思维,他们定是算死了我在初中一毕业,就会类似罗峰一样的苦命惋惜者选择外出打工,在家务农等没出息的路。毕竟家里的经济条件,是不容我走上学习的这条康庄大道德。然而偏偏是,我走上了,在很多家庭经济足裕也因不能忍受三年无趣的高中生涯的学生面前,我比他们在学业上要走的远出一大截。我的学费,是我卖猪的钱。我理所当然光明正大地走上了。
我心中多自豪啊,这是一种证明,一种成功。而且,我出名的不是我任性的所为,他们谈论的,是另一番关于我强的事迹。同时,我也认识到了,猪比亲情更值钱。
奶奶为我能够读上高中也是欣慰和放心不少。虽然学费不用操心,但那时她心上多少有点惶惶。她怕她那一意孤行的孙子,会爱上了养猪,而辍学回家。养猪在那时候可不是什么正经的事情,因为在那时候他们没有具体概念去认清养一头猪和养一群猪的区别。
奶奶自从知道我上学爱逃课之后,对我的神情淡淡的,总不愿意多理睬。现在我读高中了,她才愿意开口和我讲两句话。她说:“崽啊,你上高中了,就不要逃课了。学费奶奶会挣到,不用你操心。”
我回答奶奶:“我又不是因为挣学费而逃课的。高中知识比初中知识还要难学。我读不懂,坐在教室里坐不住,心烦意乱的不好受,到不如逃课出去干点实际的事情。”
奶奶知道我是在敷衍她,颤声道:“你就好好读了,奶奶求求你了!”
求我!奶奶不知道这话在我心中有着多少含义。但我无动于衷,不作任何表示。因为不管怎样,读书这条路太漫长,我是不能让她抱有希望。
一天无意间。我又听到奶奶对着爸妈的遗照说:“怪我,都怪我。没本事,半死的人,还总是连累晓东。晓东要不是为了我,也不会总是骗老师,逃课外出。也怪我从小没有严厉管教,才纵了他的性子,弄的学习成绩不好,重点高中都没能考上。”
我站在房门内,悲怆地看着奶奶,眼睛干涩。奶奶以为是自己的过错,其实是我做孙子的,总是愧对于她。
日子一天天流逝,奶奶和我的日子稳步发展,各自都默许了各自的行径。只是我越来越发现,奶奶和我一样,在家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有一天忍不住问她,“腿不好为什么总出去。”
她眼神有点躲闪,表情不自然,看着地面,漫不经心地答道:“我在镇上的小工厂找到了一个计件的活,穿小灯泡。坐着干的活,很轻松。”
我“哦”了一声,看她有点反常,但又猜不到什么,只能问道:“那眼睛好使吗?”
她说很好使的。我就没多问。相反她拿我的学习来堵问我!
“你的学习成绩又下降了吧!”
我默不作声。久久她也不多问。我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峙。
高中生涯确有它非同一般的滋味。无边无尽的题海,数不清算不完的考试。教室里同学们埋头苦干,一眼望去总是黑压压的一片,渲染出一种低沉压抑的氛围。
我依然另类。生活本性如同初中,请假逃课不上晚自习,桀骜任性独来独往。
班上的同学全然不能理解。上课的时间比请假逃课的时间还要少,学习成绩还能稳定在中上左右,私底下不知道议论多少回(某某人的成绩是高中同学乐此不疲的话题,青春是高中同学想入非非的阶段,于是他们在这样敏感的年纪特别愿意注意一类性格迥异的怪人)。有一次班长走来要和我谈话,张口便说,你上课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无视校法校规,搅乱课堂纪律,影响班级荣誉,导致人心不稳,没有做到良好表率。希望你听我一句,以后不要这样子了,要从现在开始恪守做为一个学生应守的本分,给大家营造一个积极的氛围。要知道,大家坐在一起,就是一个集体,集体共进退,共患难,搞特立独行就是不行的。
我听他像背书似的叨叨不绝。充耳不闻地拿起笔来专研自己的数学题目。全班同学都在看着他和我。看看这个一班之班长能否和一班之冷门学生擦出点什么异样的火花来调剂一下他们枯燥的学习时间。
他说喂,喂,喂,我在跟你说话呢,我在跟你说话呢,我在跟你说话呢,然后不断地重复这句。
被逼无奈,我抬起头来说:“我还以为有人在放屁呢!”
顿时教室里哄堂大笑。班长是个高个子黝黑男生,在班上最为恪守律己一板一眼。此时颜面大扫,脸涨的紫红。指着我说,“尊重一个人是最起码的礼貌,你这样,真的好吗,你会受到惩罚的。”然后讪讪地回自己的座位上。
我只觉得好笑,还真拿自己当干部,讲话端着架子,一套一套的。我想说,看不惯就憋着,实在没必要也没资格来说三道四,说教他人,好玩吗?
班长把这次和我的谈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班主任,高中班主任比之我初中时的班主任,截然不同。他之前只是个科任老师,后来被新上任的校长提拔当一班之班主任。他有着我一贯反感的一些老师身上带有的蛮横和自以为是以及较真的性格。他是个中年秃子,脸长,生起气来像猩猩。他觉得当班主任是个了不起的大官,统管四五十个十六七岁的人,非常有派头。他一有空就喜欢站在教室门口用犀利的眼神扫视每一个角落。当他感受到了来自学生们紧张害怕的神情时,心上就会有一丝沾沾自喜的满意感。
我自然在他面前处处碰壁。向他请假,他从来不批。不管用的理由多么的哀恸,表情多么的真诚。他都能做到不为所动。
开学没几天,无计可施,我只能英勇无畏地逃课。同学们都在为我这一壮举深表赞赏和同情。
逃课出去,干着如往常一样的工作。此种工作对于我来说新鲜感依旧。我确实是享受着捉鱼捕猎的乐趣和收获的满足。每当来到深山小溪时,内心就充满着享受自由的快乐。为了这份快乐,想要我不逃课,连门缝都没有。
第22章 反抗
这次,逃了一下午课。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班主任早已摆出个猩猩脸,在班上等我。我想到之前一有班长告状,二有我好言不听,辱骂不闻,恐吓不动在先。于他来说肯定是要动大怒,不可坐视不管。这实在是朽木难雕,触犯尊严,太欺负人了。这不,刚进教室门,他就威严让我跪在走廊上,供校友欣赏。
长大后,那番流言慢慢淡化,已经没有小时候那般极端尖锐攻击性强,看人也少了几分仇视感。出于残有的尊重,也人性地认识到多少不好意思。会听话下跪一两个小时。只是下跪归下跪,估摸着到了劳动时间,依然身不由己的要逃课出去。班主任见死性不改,简直怒不可遏,动了真格,用扫把棍敲了我几棍,然后让我跪在他的办公室,一天都由他坚守着。
他这一番坚守和动粗,让我心中对他仅存的半点尊重都烟消云散。想起家里的猪还没喂,鸡还没有撒食,农田里的杂草也要拔了,心里是着实不安。实在没时间在这里瞎跪的,于是斗胆在他的眼皮底下,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回家!
班主任见我起身的一刹那,心中的愤怒如崩裂的山河,青筋滚动的手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响声轰鸣,桌上扬起一层薄薄的粉笔灰。
他怒喝:“你往那走!”
呵!我看他的样子如跳梁小丑,心想他确实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以为同学们在他的威严下害怕的不敢出声半句,我就一样心中对他忌惮。撇开别的不说,这点,他太小看我了。我长大了,收敛的是攻击性,同时壮大的也有胆量!
“家里有事!”我淡淡地说道,不失凌厉。
“有什么事啊!”他的声音提高一个分贝,我已经走出了办公室门口。
“以前跟你说过的!”此话一出,我慢慢的走远了一点。他在后面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大概是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桀骜不训目中无人的学生,胆敢忤逆老师。
他追了出来,火烧眉毛满脸赤红地擒住我的手臂。“无法无天,你给滚回来。”
我高他一个头,眼眸低垂的一刹那,眼神阴鸷冰冷地看着他,似要告诉他,打架不会怕,也不会手下留情,不信可以试试。他手上的力气稍微松动,眼里瞬间透出一丝恐惧,我们就这样僵持了一分多钟。
“班主任!”我色调冷语,无情野痞。“你要是打听到我曾经一二,就绝不会这般不识好歹,阻挠我的去路。小学的时候,我发疯差点咬死一个小孩,从此有了个疯子的外号。初中时,我扬起一把铁锹,把我大伯大伯婶的家给砸了个稀巴烂,同时也把他们给打的满身是伤,鲜血直流。后来他们就老实了。现在读高中了,我可不希望发生什么伤残或者死亡的事件,来预言我的读书生涯,有着规律一般的暴力事迹。
“你要知道,我没有危言耸听。我是个没有爸妈的孩子,从小内心世界异常扭曲。如今我年纪不大,无所顾忌,做事不分轻重。要是把人伤了甚至误杀,也是不可预料的事情!现在不比小时候,发起疯来都没能咬死那个倒霉的小孩,我想主要原因是没有现在的手臂有力量、牙齿够坚硬,你说是吗!”
不带一丝感情地一字一字说完,拳头握紧,手臂上的肌肉横鼓出来,看上去有几分震慑力。他听了我的话,看了我的眼神,顿时松开了手,难掩恐惧的,好像我真的会把他杀了一样。
我冷笑转身,径直地走开,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拿着教师职称充当权利和尊严的老师,他不配我的尊重。
走出校门口,依稀听见他嗓音粗犷的喊骂。我面无表情地走远,日子的平静不能够因为一个不值得的人而打破,生活的不易让我觉得平空生出的小插曲,不算个事,不值得放在心上。
把家里的活一一做完,星星已经点亮了夜空。老牛喝了水,被我牵回了干净的牛栏里。小猪养的肥嘟嘟雪白雪白的,吃饱后发出“噜噜”的声音,然后耸拉着耳朵开始睡觉。我看着牠们非常喜欢,每当内心空虚烦闷的时候,就会对着牠们自言自语好长一段时间。然后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开始漫天黑夜地投身题海。天赋没有后天努力的相辅,也是惘然。虽然挑灯夜读一方面是为了应付奶奶,更多也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到底能有多强。
第二天去上课。路上学生看着我指指点点。直到坐在教室时,才知道班主任在校长面前告了我一状。并添油加醋地扬言至全校师生耳中,一时间关于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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