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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深渊的爱-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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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整个人都僵住了!
“因为我心里已经有江寒了,我爱的是他,我想他。”霍定恺请求似的,轻声哀求道,“帮我把小寒找来,好么?我想见他,小晨,你帮我把江寒找来,就说……就说我想他,我想我的小寒……”
江寒遏制住嗓音里的颤抖,他点了点头:“好,我这就把他找来。”
走出病房,江寒走到楼梯间,他慢慢在无人的台阶上坐下来。
刚才霍定恺的那番话,仿佛被银色的利刃,铭刻在了他的耳膜上:我心里已经有江寒了,我爱的是他。
十年,他等这句话足足等了十年。
如今,他终于等到了。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江寒以手遮额,他不由泪流满面。
第186章 第 186 章
霍定恺的葬礼过后,江寒依然回到了盛铖。
接替霍定恺出任总裁的是郝林,江寒也依然是总裁助理。董事会有一些人员变动,霍定恺离世之前,已经做好了全面部署,因此高层虽有变动,却没有动荡。
唯一称得上动荡的改变,并不是发生在盛铖。
容庭辞去了医院的工作。
“我不想留在这儿了,就剩了我一个,如今我都不知道该把自己安在哪儿。”他说,“我这辈子,救了那么多陌生人,却无法挽救自己的父母和兄弟。江寒,如今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江寒迷惘地望了望窗外,玫瑰园别墅外面的玫瑰依然鲜红,可是,却再也不是从前的那朵玫瑰了。
“我曾经做过美梦,我曾经希望你来挽救这个家,这些人。”容庭说到这儿,自嘲的笑了笑,“但事实上,没人能挽救他们,我不该把这么重的担子交给你。”
“容医生,接下来,你想去哪儿呢?”
“不知道。”容庭轻声说,“或许周游世界,去找一个可以让我平静的地方,躲开这一切——你看,我就是这么胆小无能,永远都只是想着躲开。”
他转过脸来,望着江寒:“所以剩下的,我仍旧只能交给你,江寒,我承受不了这一切,你是比我坚强得多的人,容家如今只剩了个空壳——就算是空壳也得有人来守着。你来替我守着吧,到了清明,给他们几个上上坟,平时,经常去看看那老宅子,也许……他们也会回来看它。”
容庭在次日离开,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容庭离去的那个下午,江寒独自回到玫瑰园二楼的房间,他把房门关上。
屋里一切都还是老样子,霍定恺的东西还摆在原处,柜子里是他的外套,雪白的床单上,似乎还留有他的体温,桌上是他带回来的文件,烟缸里有一根烟,还没被安嫂扔掉,那是霍定恺在入院之前抽的最后一根烟,他说他特别想再品一下这味道。
江寒慢慢走过去,他拿起那枚其实只抽了几口的烟,将它含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了它。
火焰像一朵极小而璀璨的花,飞快绽放在江寒的掌心,瞬间又寂灭不见。
昏黄暮色里,他静静抽着那根烟,想象着霍定恺的样子,然后,含着眼泪微笑起来。
五年后。
清晨,江寒从电梯出来,刚来不久的孙秘书和他打了个招呼。
“郝总让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江寒点了点头。
林秘书去年休了产假,她有了第二个孩子,而这个孩子是邱睿的第一个孩子。
江寒目前还在总裁助理的位置,不过下半年他就要调去南方,那边有一个总经理的位置等着他。盛铖上下都很明白,在南方呆几年,再回来,江寒就将进入董事会。
那天去办公室见了郝林,俩人谈的就是这件事,郝林似乎对他独自去南方有些不大放心,各方面考虑得都很详细周到,除此之外,他又万般拜托姚致敏帮忙照看。
江寒就笑道:“郝总,您觉得我到底是多大啊?十五岁么?”
郝林也笑起来,笑完,他又叹道:“可我就觉得你还太小,不敢放出去……其实三少当年独自去南方挑大梁,就是你这个年龄,四爷当时也是怎么都不敢放他去。”
他说到逝者,俩人一时都沉默。
盛铖的这些年,在业界被称为“后霍定恺时代”。这个称谓意味深长,它既意味着霍定恺的风格仍旧影响着盛铖,也意味着盛铖的活力依然保持不变。
虽然接替了霍定恺的位置,但郝林并没有改变当初霍定恺留下的格局,他做出的决策,和霍定恺如出一辙。所以也有人悄悄说,霍定恺的幽灵仍旧影响着如今的盛铖。但郝林心里非常明白,那是因为,他只是个过渡者,在他之后,顶多再过五年,盛铖这艘巨轮就将一点点交到江寒的手里。
这是当初霍定恺和他们这些元老们商量的结果,但霍定恺并不做强行的规定,他说,如果未来江寒不想呆在盛铖,有了别的发展方向,那就让他离开,如果江寒本身不适合做管理者,如果他的能力短板暴露出来,证明他无法掌控盛铖,那也不要将掌舵的权力交给他,到时候再挑选合适人选,然后让江寒做副手,就可以了。
然而他去世之后,这五年时间,各路人马默默看下来,心中不由都认定了一个念头:郝林之后,接替总裁之位的人,非江寒莫属。
就如当年的霍定恺,江寒表现出非凡的才华,他的手段泼辣却又决不鲁莽,思维缜密,而且颇具长远目光。有些时候,他甚至比当年的霍定恺更胜一筹,因为江寒不会像世家子霍定恺那样,大喇喇的得罪人——他会不动声色的把你祸害到坑里,让你永无翻身的机会,他自己还要为此,赚取一枚金光闪闪的荣誉奖章。
因此也有人说,霍定恺当初是看中了江寒卓越的能力,才将他带回家中。这种说法简直把江寒描述成了被埋没的天才。但也有人提出反面证据,他们说江寒毕业的大学不怎么样,在大学时期的成绩也不出色,而且他在俱乐部有过很多不良交往……
众说纷纭,并且个个都媲美最具噱头的八卦周刊。
江寒对此并不介意,他的精力都放在了盛铖,没空理会这些街头巷尾的闲聊。而且他深知这种事是难以避免的,因为霍定恺过世之后,按照遗嘱,江寒继承了他绝大部分财产。
他才三十岁就成了巨富,就连容家那座百年老宅,竟然也在他的名下。
容庭曾希望他变成一根绳子,将霍定恺和他们这几个牢牢牵在一起。某种程度上,容庭的愿望算是变相的实现了:无论是容家还是霍家,如今江寒都占有不可撼动的一席之地,他仅凭一人之力,将两大家族拴在了一起。
没人觉得他是个“外人”,很多人都喜欢他,因为他识大体,能力又强,对人又友善体贴。哪怕有人对他和霍定恺的关系有所非议,那些人很快也无法再开口。
……然而这些,并不能真正弥补江寒的丧失。
江寒的父母曾经劝他,人已经不在了,他觉得伤心是常理,但总归不能一辈子这样下去。
“再找一个吧。”江寒的妈妈劝儿子,“什么样的都可以,只要你喜欢……你往后,总得有个人照顾才好。”
就连高建业和苏锦纶也这么说。
霍定恺过世之后,江寒仍旧住在玫瑰园别墅,霍定恺的东西,他不让安嫂收起来,一切都如常摆放,时不时擦拭清洗,仿佛主人未来还将回到这里。
苏锦纶就劝江寒,这样不成,他不能一辈子把自己锁在这房子里。
高建业也说:“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这样长远下去,会伤身体。江寒,你再找个伴儿吧。我觉得就算是四爷知道了,他也不会怪你的。”
每到这种时候,江寒就笑说,他不是不肯找伴儿,是找不到。
“高叔,你还看不出来么?那些家伙都是冲着我的钱来的。钱太多了,人就很难找到真心的伴儿了。”
他这样开玩笑似的说着,高建业和苏锦纶就格外难过。
苏锦纶和高建业说,虽然他也希望江寒能留下,陪着他们这些孤零零的老家伙,但这对江寒很不利。
“他还这么年轻,就算以前旧时候,也没这么个守法啊。”
高建业说,江寒不是不肯走出来,他是做不到。
“你想想,他和四爷在一块儿十年了,经历过那么多波折,一般的夫妻,一辈子都不会遇到过这么多事儿。眼下让他再找个外人,别人能懂什么呢?又怎么能和江寒说到一块儿去?”
苏锦纶知道高建业说得有道理,他低头沉思片刻,又突然说:“有一个人,我觉得倒是挺合适的。”
“你说谁啊?”
“司徒家那小子呗。”苏锦纶说,“当初不就是他救走的江寒?别人不懂他和四爷那些事,司徒那小子应该比谁都了解吧?”
于是两个老人又开始合计,如何让江寒和司徒明徵取得联系。
高建业他们嘀咕的这些事,江寒心里都清楚,他只觉得好笑,也不打算真和他们辩论。
至于苏锦纶说的有关司徒明徵的事……
司徒仍旧在给他来信,一个月一封,或者两封。
起初那两年,江寒仍旧像之前那样,不拆开,将信存放在牛皮纸袋里。
但是两年前的一封,让江寒起了好奇,他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下,感觉里面是一张硬邦邦的四方纸。
那种手感,让江寒想起结婚请柬。
他忍不住拆开了信。结果,是一套漂亮的手绘明信片,是司徒专门画给他的。
江寒不由苦笑,心想,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然而既然已经拆开了一封,他也就没法再把它束之高阁,更无法装出没看过的样子。
斟酌了良久,江寒仍旧给司徒明徵回了一封信,口吻是中规中矩的味道,就仿佛司徒那封来信只是和他探讨商业用地。
这么多年,第一次接到江寒的回信,司徒明徵很明显高兴坏了,没有半个月,又来了一封。
自那之后,俩人开始通信,虽然在这个互联网时代,几乎没人用手写信,可是他们都愿意这么做。
江寒的回信不频繁,通常,司徒明徵在写了两三封信之后,他才回复一封——这也足够让司徒欣喜的了。
但江寒知道,这没用,哪怕他在霍定恺临终前答应他,往后和司徒明徵在一起。
何益经常打电话回来,问他近况,偶尔,也说起司徒明徵的事。何益问他,司徒那边有没有希望。
“江寒,都已经四五年了,你也不能一直呆在伤心里。我也不是要你马上和司徒建立联系,就是说,你给自己心里留个空,也许呢?”
江寒只笑而不答。
听他不回答,何益在那边叹了口气:“容铮说得对,他说,你的负担太重了,我们全都是逃兵,只有你不肯逃,一个人,把本来归我们扛着的东西,都给扛起来了。上次容医生过来还说过这事儿,他说,他就是那个头号逃兵。”
容庭仍旧在世界各地溜达,偶尔,会去探望一下大嫂和侄儿侄女。一年有两三次,他会给江寒发来几张明信片,似乎是在表明,自己尚在人间。
但是,在下一张明信片到达之前,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每年清明,江寒都会去扫墓,他要扫很多人的墓:容霁,容晨,霍定恺,还有容老爷子。
在别人眼里,其实这是很古怪的举动:这些人他二十多岁才认识,而且也没有血缘关系。
但是除了他,已经没人能够做这些事了。
扫墓的时候,他会带很多东西,容老爷子喜欢的茶,容霁热爱的甜点和美酒,他不了解容晨,只好摆一些水果鲜花。
在霍定恺的墓前,他只摆鲜花,而且只是玫瑰。但通常,他会在那块石碑前坐很久。
像是抚摸情人那样温柔,他会一面抚摸那冰冷的石碑,一面和霍定恺说上很久的话,告诉他自己的近况,盛铖的近况,甚至听来的各种八卦消息……
有时江寒自己说着说着都会笑,也有时候,会落泪。
这种时候,他的那群黑衣下属,就远远的等候着,肃穆的立在那儿,规规矩矩,不动也不出声。虽然江寒是这么一个漂亮而年轻的上司,可是他们心中,无不存有畏惧。
一直等到说够了,江寒这才站起身来,他凝视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轻声说:“再见,定恺,过段时间我会再来看你。”
他一直没有好,甚至,也没得到过解脱,他只是在别人面前,装出已经没事的样子。
可是江寒的心,仍旧在痛苦。
他仍旧爱着霍定恺,即便他已经死了,然而霍定恺给他的那份爱,深深埋在他的心灵深处,甚至占据了核心位置……尽管人已经不在,被死神给掳走,带去了遥不可及的冥府深处。
于是留给江寒的,只剩了这重复不断、来了又去的时间,黑夜连着白天。
霍定恺离去的这几年,江寒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这问题也曾困扰过霍定恺,那就是,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做?
它为什么要让江寒遇到霍定恺,爱上他,经历这么多波折才在一起,最终,却又要把霍定恺从他的生命里夺走呢?
就如同霍定恺,江寒也想不通,他日日夜夜追问这无解的回答,渴望获得一个能让自己心灵宁静下来的办法。
有些夜晚,他突然从梦中惊醒,旧日的喜乐瞬间消失,江寒一时弄不清自己身处何处。他混乱地把手伸到旁边,却摸了个空。
这种时候,江寒会喘息着,坐起身来,眼睛流出几滴刺痛的泪。
偶尔,他会埋头哭一会儿,偶尔,他也会咬着牙,恶毒诅咒老天爷,恨它把霍定恺夺走了,只留他一个人在这冰冷的床上……
但多数时候,他会擦干眼泪,慢慢起身,到书房去,打开台灯,拿出那本《西藏生死书》。
是霍定恺的书,他过世后,江寒从玫瑰园庞大的藏书里找到了这本书,一时如获至宝,因为那些宗教的语句能安慰他,继而帮他寻找到解决之道。
他相信霍定恺没有彻底消失,他相信,他的灵魂仍在并且永存。江寒确定,霍定恺的灵魂依然停留在中阴身,他就在那儿等着他,这是他们早已经说好了的,霍定恺在海岛上答应过他,他说,他会在中阴身等着,一直等到江寒的归来。
时间对生者流失得飞快,对逝者就更不成问题,江寒对此笃信不移,霍定恺会遵守他的承诺。那个人,不会对他食言的。
这么想着,江寒就渐渐平静下来,甚至也不再追问那些难解的问题。
因为他终于弄懂了:这就是意义。
相遇本身,就是意义,如果重来一遍,他宁可忍受这所有的痛苦,也要和霍定恺再度相遇,继而相爱。
而未来,并不会有其它的可能,他终将会再见到霍定恺,会被他紧紧抱住,像从前那样。
然后他们从此,不再分离。
江寒放下书,凝视着窗外的夜色,而夜风此刻正吹拂着窗帘,它发出极弱的柔和声音,像恋人的絮语,整夜不停。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结尾背景音乐,林海《爱情风华》专辑之《让爱》后来江寒怎样了,我说不准,虽然小说写的是“心如死灰”,但不排除几年后司徒回国,俩人终于还是在一起这种可能性(这样的在一起就会与上次不同),当然这只是猜测,文章写完,作者也丧失了特权,我和读者一样,无法料知未来。
下一篇是HE,也不会有霍定恺这种人了,至于别的信息,目前还无法给出。
说了这么多,长评,各位不来一个么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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