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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深渊的爱-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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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的。是误诊,肯定是误诊!”他的手簌簌发抖,语无伦次道,“定恺,咱们再去找别的医生,这个检查不能算数!我们去别的地方……”
    霍定恺紧紧搂着他,他一声不出,只是紧紧搂着。
    所以,这是真的了?江寒失神地想。
    下一秒,他突然放声痛哭。
    力气好像一下子抽空,江寒几乎站不住,他软软滑倒在地板上,但霍定恺仍旧紧紧抱着他,像是永远都不肯撒手那样抱着。
    那晚,江寒一直哭,他像个孩子一样,怎么都止不住眼泪。他哭得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抱着霍定恺大声嚎啕。
    一直哭到嗓子也哑了,哭得累了,他还是忍不住抽噎,还喃喃着说:“咱们去国外,去国外治……一定有别的办法,定恺,咱们现在就收拾东西,天亮了咱们就出发……”
    霍定恺什么都没说,他只是贴着江寒湿漉漉的脸,轻轻吻着他。
    关于霍定恺的病情,容庭给了两条路,要么,即刻住院,马上进行一切挽救手段,他会立即给出整套的治疗方案;要么,放任不管,直至最终支撑不住,再去住院。
    霍定恺选择了后者。
    得到消息的第二天,他就回了盛铖,一出电梯,林秘书在办公室门口等着他,虽然照常化妆,但她的眼睛红肿着,声音也是嘶哑的,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霍定恺问:“他们都到了么?”
    林秘书点点头:“都来了。”
    霍定恺往会议室走,走了两步,他又停下来,回头瞧了瞧林秘书。
    “这些年,多谢你了。”他微笑着,轻声说。
    林秘书一低头,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
    已知寿命不多,霍定恺不想浪费时间,他即刻将盛铖有关人员召集起来,确定接下来的对策。那天与会者很多人都红着眼睛,有人讲到一半就哽咽着讲不下去了。但霍定恺却笑笑说,眼下重要的不是他的死活,而是盛铖的前途。他们唯一的任务,是确保盛铖本身不会踏上和他一样的命运。
    那一整个月,霍定恺都在盛铖忙碌,会议之后,又找单个的人交谈,包括相关人员例如姚致敏他们,闻讯也匆匆赶过来。但霍定恺极少谈自己的病情,他只谈公事,那种态度,就仿佛他即将去休一个漫长的假期,而且很有可能再也不能回来。因此其余人得为他这个“长假”做好各方面的准备。
    很多人都受到沉重的打击,他们都是跟从霍定恺数十年的,一朝得知这种消息,几乎无法承受。但是没人自乱阵脚,从霍定恺打头起,人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良好运作,并且为即将出现的剧变做最积极的准备。
    江寒也不例外,他仍旧来上班,虽然眼睛肿得像桃子。
    很多霍定恺交代的事情,都得他亲自去处理传达,在别人面前,他还能镇定的把手头的事情做完,但他毕竟比不过郝林那些坚强的中年人,有的时候,依然会克制不住。中午在28楼用餐,吃到一半,他忽然低头哭起来。
    整个餐厅的气氛,如同丧礼。
    没有人出声,甚至没人敢抬头去看他们。
    只有霍定恺轻轻拍着他的肩,小声劝他:“好了,别哭了,大家都看着呢……”
    就这样忙了一个月,终于把该安排的都安排了。
    霍定恺这才松了口气,然后他和江寒说,接下来,他想去个地方。
    霍定恺想去的是碧浓岛。
    仍旧是那架私人飞机,上飞机时,江寒忽然想起很久前他在这架飞机上做的那个梦。在梦中,他获得了霍定恺的遗产,包括这架飞机。
    ……时隔十年,这噩梦竟然即将变成现实。
    整个旅程都很安静,就像很多年前那样,江寒裹着毛毯,蜷缩在霍定恺的身边,他的手握在霍定恺的手里,偶尔,江寒会觉得这一切不是真的,说不定他仍旧在那个噩梦里,等会儿睁开眼睛醒过来,就会发现一切都好好的,他不会失去霍定恺。
    来到岛上,厨子和仆人阿宝都还在,他们不可能知道霍定恺的情况,因此还是欢天喜地的迎接他们俩。
    吃晚饭的时候,阿宝手舞足蹈地向霍定恺描述上次他出海遇险的事,他说起江寒跟着他们一同跳那种古怪的舞蹈,逗得霍定恺大笑。
    江寒坐在一边,却茫然地想,要不要再求一求那个五水硫酸铜家的神仙呢?
    或许再求一求它,它就能让霍定恺痊愈。
    这次来海岛,江寒哪儿都不去,只是寸步不离的陪着霍定恺,他陪着他看那些存放多年的闷片,只不过这一次,江寒已经非常了解这些作品,甚至能和霍定恺进行讨论。
    霍定恺叹道:“这可真不好,小寒,你怎么也爱看这种东西了?当年是谁说的,这些都是神经病拍的?”
    江寒垂下眼帘:“那时候我很傻嘛。”
    霍定恺凑过去吻他,他的声音很低,却很温柔:“才不是。要是能让你再回去,那该多好,小寒,我想让你回到十年前……”
    江寒努力笑了笑:“回到十年前能有什么好?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像个草履虫。”
    “可是,却是那么可爱的一只草履虫。”霍定恺拥着他,喃喃的声音像陷入遐想,“多么愚蠢,我竟然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如果能从头再来,小寒,我哪怕一天、一个小时也不会放你离开。”
    江寒紧紧抱住他,本已干涸的眼泪,再度涌了出来,无声打湿了霍定恺的衬衣,还有过去那些闹哄哄,又是笑又是泪的相爱岁月。
    晚上,俩人相拥在床上,他们把窗子开着,静静听着远处的海涛声。
    “和我说说他吧。”江寒忽然说。
    “谁?”
    “容晨,他的事,你还有很多没和我说过,对么?和我说说吧,我想听。”
    良久,他听见霍定恺发出苦涩的轻笑,他埋下头去,轻轻吻着江寒脖子后面的短发。
    “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把你带到碧浓岛来?”他呢喃道,“就是因为他在这座岛上拒绝了我……”
    那天晚上,霍定恺讲起了许久之前的事,他和容晨之间的事,那些事,他从未向江寒提及,他是怎么发觉自己爱上容晨的,是怎么带他到这儿,再次向他告白结果再次被他拒绝的,他又是怎么帮容晨追到了许珊,最后又是怎么帮他们冲破父母的阻挠而结合……
    江寒一声不响的听着,他心里,已经一丁点儿怨恨和嫉妒都没有了,他只是很想听,想把这一切牢牢记在心里。
    关于霍定恺的任何事情,哪怕最不起眼的细节,他都想知道,想从此存于心间,变成永远闪着光,并且温暖着他的宝藏。
    天都要发白了,霍定恺才停下讲述,容晨的生生死死,整整四十年的人生波折,几乎每一步都有他的参与。
    在仿佛叹息的海浪声中,霍定恺听见江寒的声音:“他和许珊很像,他们的性格是一模一样的,还有任涟涟……定恺,其实你和他一点都不像。”
    霍定恺微笑起来,他埋下头,吻着江寒:“可不是。我和他不是同类。小寒,咱们俩才是真正相像的。”
    也许是因为谈到容晨,仿佛被打开了一个缺口,霍定恺头一次向江寒谈起了他的过去,那些隐秘的,不为人知的部分,他从未向人提及,甚至亲密如容霁容庭都不知道的过去……
    他谈起了他那因为产后抑郁、疑似用药过量而自尽的生母,说起她最后那一瞬,留在他幼稚的目光里的身影,像高处跌下的破碎的蝴蝶,还有她留下的那些影像资料,霍定恺不止一次试图在里面寻找母爱的痕迹,但都只是徒劳……
    他谈起养父养母对他的疼爱,小时候和容霁容庭一起度过的那些愉快的时光,还有每次回家见生父之前的大哭,以及容霁在他被生父抱上车时,悄悄塞在他口袋里的巧克力糖。
    他甚至谈起了乔,那个在他的生命里占据重要位置的男人,是乔告诉他,被宠爱被照顾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是乔砸碎了禁锢他人生的锁链,彻底改变了他,虽然,也是乔让他染上了毒瘾,性格变得放荡而冷酷。
    “你爱他,”江寒悄声说,“至少,你爱过他。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霍定恺缓缓点头:“乔的离开,给了我很大的打击,可我以为那些痛苦都是容晨引起的。我以为我只爱过他——我爱过很多人,只是我自己不知道。”
    他甚至还谈到了安久,谈到他当初被那孩子深深吸引,因为安久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强烈诱惑着他,可同时却又令他痛苦不安。
    “你也爱着安久,可你不知道。”江寒颤声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像那样对待一个人……”
    江寒说起被萧竟绑架时,看到的那个梁安久留下的视频,以及其它视频,而这些霍定恺甚至毫不知情。
    直至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当初江寒忽然改变性情,忽然变得那么狂躁愤怒,仿佛梁安久上身。
    “他说的都是实话,定恺,那孩子没有足够的修养和教育,所以他的每一句实话都非常难听。可你需要那些实话,因为你已经受够了虚伪和欺骗……”
    说到这儿,江寒忽然捂着脸,轻声哭起来。
    他将当初资助萧竟的事,告诉了霍定恺,包括萧竟那晚打来的最后一个电话。
    他说,他曾经想去警告容晨,想让他躲避这风险,可是因为电话里传来的霍定恺的声音,他被击溃了,再也无法坚持下去。
    霍定恺良久无语,他甚至都还记得那个被他误认为是恶作剧的电话。
    ……没料到,那电话是江寒打过来的。
    “所以你明白么?定恺,容晨的死因里,也有我的责任,如果当初我打了那个电话,也许他就不会死了。”江寒说着,忍住哭泣,他抬起头来,“我一直没办法告诉你这件事,因为我怕你会恨我。但我已经不想隐瞒下去了,定恺,如果你恨我,如果你想杀了我替容晨报仇,那也没关系,你可以动手。”
    霍定恺久久凝视着他,他把手轻轻搁在江寒的头顶。
    “那不是你的错,小寒。那是他的命运,那是无法改变的事情。就像他无法改变认识我这种命运。无论怎样,萧竟都会去杀他,他躲不过的。”
    他们在海岛上呆了将近一个月。
    每天,他们都在一起,说各种事情,各自的过去,种种难以启齿的回忆,再也不愿品尝的痛苦,可笑的充满稚气的幻想……
    他们从未如此深刻的了解过对方,知道对方的点点滴滴,就仿佛他们想借此深深的楔入对方的人生,就像那些相伴多年的老夫老妻,连指纹和体味都要混在一起,难以分辨。
    他们从未如此亲密过,从未如此难分难舍,然而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发生了争吵。
    那天江寒接了容庭的电话,他询问霍定恺的身体状况。电话打完了,江寒不安起来,他劝霍定恺早些回去入院治疗,他说,说不定情况会起变化,容庭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但是霍定恺不肯,他不愿把时间浪费在医院里,他渴望这样的自由,只和江寒相处而不是被陌生人分去时间,尤其如今时日已不多。
    见他这么执拗,江寒突然就发起火来!
    “为什么就是不肯回医院?!你根本就不想治好自己!我知道!你就是想早点结束!早点去找他!你就是想把这一切都扔下,把我扔到一边不管!”
    他尖着嗓子叫嚷完,这才发觉自己失言,江寒望着霍定恺,只看着对方脸色无比惨然,却说不出话。
    他是疯了!怎么能这样责怪一个病人?他怎么能用这么恶毒的话去刺伤霍定恺?
    江寒跌跌撞撞走到霍定恺跟前,蹲下身去,哽咽着抱住他。
    “对不起……”
    但霍定恺只是抚摸着他的头发,没有责怪他。
    那天深夜,江寒忽然把霍定恺摇醒。
    “你不要死,好不好?”他抓着他的胳膊,小声哀求着,“别丢下我一个人,别死,定恺,我求求你不要死……”
    他说到这儿,已经泣不成声。
    霍定恺抱住他,他轻轻拍着江寒,柔声道:“好,我不会死的,我哪儿也不去,小寒,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最平静的海洋都没有那种温柔,他用那样郑重的神色,像是在说一个真挚的誓言,一个永远都不会遭到背叛的,爱的誓言。
    从海岛回来,霍定恺很快就住进了医院,因为他的情况已经变得很不好,开始呕血,浑身出现浮肿和疼痛。
    江寒日夜不停守在他身边,连高建业劝他回去休息一会儿都不肯。
    “高叔,我已经陪不了他多久了,你就让我在这儿呆着吧。”
    高建业听他这么说,眼睛一红,也不再劝他。
    霍定恺性格太好强,不管有多疼,他始终一声不响,旁人甚至察觉不到异常,只有近如江寒,能看见他目光有那么一会儿失神,嘴唇死灰。
    那种时候,他就不去抓江寒的手,怕抓疼他,他只是牢牢抓着床边,因为用力太猛,指甲都掀翻了。
    江寒心疼得不停流泪,他去求容庭,让他再给想想办法。
    但容庭说,不能总打吗啡,那样对霍定恺不利。
    “可他疼成这样,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啊!”江寒愤怒地冲着他吼。
    “他是我弟弟,江寒,我能不全力救他么?”容庭哑声说,“我也不是神啊!”
    江寒明白,容庭说的是真话,他已经尽力了,这几个月来,容庭瘦的可怕,头发白了一多半,脸上干枯得没有了颜色,像是也害了一场大病。
    于是江寒只能慢慢蹲下身,抱住头,无声的哭。
    容庭弯下腰,把手搁在他的肩上,他的手在剧烈的发抖。
    偶尔,霍定恺能恢复过来,获得片刻的清醒,有一天,他让江寒把他的扣子解开,把他脖子上那块玉佛拿下来。
    “你戴了九年,给了我。我戴了十年。”他枯瘦发黑的脸上,绽出一个无力的微笑,“小寒,这玉佛,我还给你。它对我真好,好几次都救了我的命。那回在海上,我本来找不到回航的方向,后来我摸着它,对它说,我想回去见小寒,你告诉我怎么开回去……没一会儿,风浪就停下来了。”
    江寒握着那块玉佛,他的泪落在那剔透的玉石上,慢慢漾开。
    “它已经尽力了,小寒,再多的事,是连它都办不到的。你把它拿回去,往后,让它继续保护你……连带着我那一份。”
    然而多数时候,霍定恺都在昏迷,偶尔睁开眼睛,目光也充满了迷离,他无法辨认出身边的人究竟是谁,有时他会呼唤逝者,他呼唤容霁,就像幼年受到苦楚的折磨,而又无法解决,所以希望容霁能帮帮他。
    这种时候,江寒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从旁握着霍定恺的手,忍着心碎,安慰他说,容霁这段时间在办公室,他晚上下班一定过来。
    但也有连谎言都帮不上忙的时候,霍定恺的那些要求,刀刃一样割着江寒的心,因为有一次他竟然要求江寒把他藏在床底,他在床上乱翻,想要下来。
    “我不想回去,不想回去……”他挣扎着,抓着赶过来的容庭的手,哆嗦着哀求,“二哥,你把我藏起来,像上次那样藏在床底下,我不想被带走。”
    容庭此刻已经泪流满面,他抓着霍定恺的手臂,一字一顿说,“放心,没人把你带走,你在家里,爸妈和大哥都在这儿,我帮你守着,谁也别想把你带走!”
    江寒站在一边,他的眼睛因为不断流泪而剧痛,他忽然想,这个人到底遭受过多么沉重的痛苦!
    这个人到底又曾得到过什么呢?
    那天,昏沉沉的午后,因为整日整夜的看护,江寒累得犯困,他正趴在霍定恺的床边迷糊着,忽然听见霍定恺在小声叫他。
    他顿时清醒过来,凑过去,仔细听那呢喃。
    原来那不是在叫他,霍定恺在叫:“小晨,小晨……”
    江寒屏住呼吸,剧烈的酸楚像融化的滚烫铜液,在他的五脏六腑游走。他弯下腰去,握住霍定恺的手,刚想分辩,却见霍定恺努力睁开眼睛,看着他,轻声道:“小晨?你在这儿啊?你没走啊?”
    江寒定在那儿!
    良久,他轻轻嗯了一声:“我没走,四哥,我一直在这儿。”
    霍定恺凝视着他,他脸上神色仿佛松了口气,声音变得含混:“原来你没有死,那我一定是做梦……是不是?我怎么、怎么梦见你……”
    江寒努力笑了一下:“我怎么会死呢?四哥,你怎么会做那种梦?”
    霍定恺轻轻叹了口气:“是啊,怎么会做那种梦?小晨,你没有死,这真好……真好……”
    江寒忍住剧烈的心碎,他弯下腰来,把霍定恺的手背贴着自己的脸。
    “我不会死的。”他悄声说,“我不会离开四哥,因为,我爱你。”
    他这句话说出来,仿佛触动了霍定恺,后者长久以复杂迷惑的目光看着他。
    “可是……”霍定恺吃力的,迟疑的说,“可是你应该去爱姗姗。小晨,我不能爱你。”
    江寒整个人都僵住了!
    “因为我心里已经有江寒了,我爱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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