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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大家一致同意。

　　　　于是马上开始分组，站成一圈，伸出手去出手心和手背，手心为白板，手背为黑板，出黑板的在一组，出白板的在一组。

　　　　乔莲藕和宋小山周秀云还有周勇生在一组，其他几个在一组。在地上用一根草绳当线，一组从划线处开始往前跳，先跳的人跨三步，单脚立地站着，另一组的人少跨一步，也单腿站着，伸出手去摸前一组的人，摸着了，那人就“死了”，摸不着，自己就“死了”。赢了的一组开始跳，让输了的一组摸自己。

　　　　乔莲藕很喜欢这个游戏，锻炼腿力和平衡力，摸着前面的人很有成就感，别人来摸自己，单腿站着东闪西闪很刺激的。

　　　　因为乔小山个子高，步子跨得大，虽然其他人并不怎么样，所以乔莲藕所在的这一组还是赢得多，想要乔小山这一组输的话，除非他自己失误，跨出去停下来的时候没站稳，双脚沾了地，否则，其他人都拿宋小山没办法。输了的一组就做俯卧撑。乔莲藕边做边想，怪不得自己长大了身材一直保持得比较好呢，原来天天这样锻炼，不好也得好啊。

　　　　第一个游戏玩了一阵，有人又提议坐下围在一起讲鬼故事。

　　　　大家又兴奋，又害怕，都往一起凑，边听边不断地看看后面，看有没有鬼悄悄到自己身后来了。

　　　　乔莲藕也讲了一个。当初在网上看《鬼吹灯》的时候，天天欲罢不能，差点把眼睛看坏了。后来又借了书看《盗墓笔记》，再后来被一蟀锅逮住，忍不住忽悠，买回来一本电子书，又拿着将《鬼吹灯》复习了一遍，对里面的经典桥段背得烂熟，随便拿了一些片段讲出来，吓得周秀云等女孩子乱叫，那些胆大的男生也吓得不轻。

　　　　“哪听来的？怎么以前没听你讲过？”宋小山觉得奇怪，问乔莲藕道。

　　　　“自己编的。”乔莲藕心想，你们当然没听到过，这都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呢。

　　　　“你可真行，编得还挺吓人的呢，没看出来哈。”周庆东也凑过来夸奖乔莲藕。

　　　　“那你也讲一个吧。”乔莲藕对周庆东说。

　　　　周庆东年龄大些，听的故事也多，说话慢条斯礼的，但是很有趣。

　　　　“好吧。今天我就来讲讲这白水河里的一段故事。”白水河就是旁边的这条大河，是从几十里外的一处原始森林里发源的。

　　　　乔莲藕等人忙住了声，屏气凝神地听周庆东讲故事。

　　　　“话说这白水河是一条神奇的河啊，旁边那最深的一个潭叫龙门潭，潭底有一座美丽的宫殿，宫殿里住着一个美丽的鲤鱼精，每当月圆的夜晚，这鲤鱼精就会变成一个美的女子，升到水面上来，坐在水上梳头发。她那头发好长好长，好黑好黑，好顺好顺啊，她就这样一地梳啊梳啊，一直到鸡快叫的时候，才重新回到水里去。”

　　　　乔莲藕回头看了看河坝，借着月色往不远处的龙门潭看去，今天就是月圆之夜，但是那里什么也没有啊。

　　　　周庆东继续有味地讲：

　　　　“有一个秀才，上京赶考，一天晚上路过这白水河的时候，当时月亮很圆，秀才走得累了，便在这河边歇脚。他走到河边捧了一口气喝了，抬起头来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喊他‘快过来，这儿来吧’，秀才往河里一看，只见水面有一座莲花，那莲花上端坐着一位绝色美人，正看着他，让他过去呢。秀才被那美色迷住，着了魔，趟到水里，往那河中间走去，刚走了几步，突然水下有什么东西扯住了秀才的腿，仿佛是一双手，那手的力气很大，将秀才拖到了水里，一会儿，水面上什么都没有了，又恢复了平静……”

　　　　“那秀才到哪里去了呢？”周勇生完全沉浸到故事里面去了，着急地问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让鲤鱼精给吃了嘛。”乔小山说道。

　　　　周庆东说：“错了，这秀才因为长得俊俏，让那鲤鱼精看上了，拖到了水里，到了宫殿和秀才成亲后结成了夫妇，从此秀才便住在了那宫殿里，过上了逍遥生活，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周云芝听了，神往地说：“他们好幸福啊……”

　　　　周庆东冷不丁地说：“我也能给人幸福的。”说完，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乔云芝。乔云芝羞涩地将脸低下，转过头假装看外面的河坝。其他人都没注意到，却逃不过乔莲藕的眼睛。乔莲藕想，咳咳……堂姐好像对周庆东有点意思呢。

　　　　大家说笑一阵，便散了，三三两两地另搞活动。乔莲藕说热得慌，想到河边上去洗把脸。

　　　　“你不怕河里的鲤鱼精？”周秀云笑着问道。

　　　　“不怕，我想让鲤鱼精取我当媳妇呢。”说完，乔莲藕才觉得自己说得有些不妥，这话别将周秀云吓着哈，好在周秀云并没有听太清楚，跑开了。

　　　　乔莲藕起身，踩着月色，慢慢向河坝走去。乔莲藕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一走，竟看到一件奇事……


第十四章　鱼儿会说话

　　　　河坝里大大小小圆溜溜的石头很多，都是发大水的时候，从上游山上冲下来的，经过河水的打磨，棱角没了，成了现在光滑圆润的样子。

　　　　乔莲藕来到河边，这是一处河滩，水流很急，月色下翻卷起雪白的细碎的水花，映着对岸的黛色的青山，显得特别好看。下游百十米远的地方，水流平缓，周庆东故事中的龙门潭就在那里。

　　　　乔莲藕脱了凉鞋，挽起裤腿踩到水里，捧起一捧水来将脸上的汗水洗了，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洗罢脸，又捧了一捧水喝了，那河水的味道甘冽回甜，与乔莲藕很多年后每天喝到的纯净水差不多。现在想想，家门前有一条清澈的没有被现代工业污染的河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乔莲藕坐在石头上，看着河水，想起一件事情来，不觉心里一重，面色忧郁起来。乔振轩因为患癌症，在乔莲藕十二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乔莲藕算了算，现在自己已经快十一岁了，也就说，如果没有特别的办法，最多再过一年多时间，爸爸乔振轩就要永远地离开自己了。

　　　　怎么办？怎么办？用什么办法才能避免那样的事情发生呢？乔莲藕心事重重，焦虑万分，手无意中摸到挂在脖子上的那枚鱼儿，轻轻地摩挲着，不觉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莲藕，叹什么气呢？”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一个乔莲藕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

　　　　“谁？”乔莲藕惊出一身冷汗，一下子站了起来，立在水里环顾四周。

　　　　河坝里除了远处有伙伴喧闹的声音外，近处很静，也没有看到有什么人的影子，怎么会有人说话的声音呢？而且叫的还是自己的名字？

　　　　乔莲藕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莫不是这世上真的有鬼，刚讲了鬼故事，那些鬼呀神的都出来找自己了？

　　　　“宋小山，你别吓我哈！”乔莲藕沉住气，大声说道，心想，可能是宋小山这个调皮鬼在故意装成其他人的声音吓自己呢。

　　　　但是宋小山没有出来。

　　　　乔莲藕魂都快没了，正想夺路而逃，突然那声音又出来了，却并不阴森，像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说话的声音：

　　　　“莲藕，别怕，看看你脚下的水里吧。”声音刚落，似有鱼儿一样的东西轻轻地碰了乔莲藕的脚一下。

　　　　乔莲藕木在那里，麻起胆子用眼睛瞟了一下脚下的水里，月光下，水里好像有一条鱼儿在游动。

　　　　原来并不是什么鬼啊神的，只是一尾鱼儿而已，只是这鱼怎么会说话呢？难道是自己刚才出了幻觉，但是那声音明明那么真切？乔莲藕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蹲下来，仔细看水里，要看个究竟。

　　　　只见面前清澈见底的水里，有一条不到尺长的鱼，乔莲藕好奇心起，伸出手去捧起了那条可爱的鱼，借着月色一看，竟然是一条自己从未见过的红色的鲤鱼呢，鲤鱼离了水，在乔莲藕的里不停地摆动，将那水珠儿甩到了乔莲藕的脸上，凉丝丝的。

　　　　“快将我放下，鱼儿怎么离得开水啊，小调皮。”那鱼儿小小的嘴巴一张一合，竟然又说话了。

　　　　乔莲藕吓了一跳，觉得奇怪，但想想觉得鱼儿说得很有道理，便马上将鱼放回了水里。

　　　　“你是谁啊？怎么会说话呢？”乔莲藕大起胆子问道。

　　　　“我是谁你以后自会知道，但你是谁我是知道的。”那鱼慢慢说道。

　　　　“嗯，对呀，你怎么知道我叫莲藕呢？我又没有告诉过你呢？”乔莲藕实在想不明白，以为自己在做梦，掐了小腿一下，很疼，看来这是真的，不是梦。

　　　　“你脖子上的项链还是我的呢。”

　　　　“啊，是吗？你不就是一条鱼，怎么也会有项链呢？”乔莲藕虽然觉得这事有些匪夷所思，但好奇心让她忍不住想要探个究竟。

　　　　鲤鱼轻轻地摆了一下尾巴，在水里动了动，说道：“我是这河里的一条鲤鱼，修炼了几百年了，但是必须借助人的灵性，我才可以变成人的样子。你戴在脖子上的那枚鱼儿，就是我的玉身，如果有人从水里捡了去，戴在脖子上，用他身体的体温滋润了它，我就会变成一个人来。我今天是来感谢你的，因为，我明天就可以变成一个人了。”

　　　　“啊，这么回事啊。”乔莲藕觉得像在听天书一样，不会吧，现实中真有这样的事情？忙说：“既然这东西是你的，那我将它摘下来还给你好了。”乔莲藕第一想法是人家的东西最好不要要，否则，可能会有麻烦的。

　　　　鲤鱼摆了摆尾巴，说：“不用，你戴着吧，我还需要你胸前的体温，千万别摘下来。从今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因为，我还需要你的帮助。”

　　　　“你一直会在我的身边，这怎么可能？我是人，你是一条鱼儿啊！鱼离开水就会死去的呢。”乔莲藕觉得不可思议。

　　　　鱼儿说：“你刚才没有认真听吧，我说过，明天我就可以成为一个人了。不过，这件事是天大的机密，只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万不可让别人知道一丁点的消息，否则，我性命不保矣。”

　　　　“嗯，这个，那是当然，我一定会保密的。”乔莲藕摸着胸前的那枚鱼儿，郑重地说道。


第十五章　翩翩白衣少年郎

　　　　“乔莲藕，快过来，我们走了，快点哈，再不来我们可就走喽，河里的鲤鱼精会将你抓去当媳妇的呢……哈哈哈……”

　　　　远处，周秀云她们扯起嗓子在叫乔莲藕回家去。

　　　　“哦，来了，等一下哈——”乔莲藕站起来，回答了一声。然后蹲下来，对水里的鱼儿说：“他们都要走了，天太晚了，我也回家去了，不然爸爸妈妈会着急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永远为你保守这个秘密的。只是，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呢？你要不要跟我回家去？”

　　　　“不了，河里就是我的家，你回去吧。明天的这个时候，你一个人到河边来，我要和你说一些事情。莲藕，你是家里的老大，没有哥哥，我做你哥哥吧，从今后，你就是我妹妹了。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你放心，我会帮助你的。”鱼儿嘴巴一张一合，轻轻说道。

　　　　“嗯，那当然好呢。”听鱼儿这样说，莲藕心里突然有和种激动，自己没有哥哥，有一个哥哥当然好，只是这哥哥是枚鱼儿，嗯，嗯，有点那个哈，便笑笑说：“好吧，明天我一定准时来的。”

　　　　说完转身要走。

　　　　“切记，今晚千万不可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鱼儿在水里又叮嘱了一句。

　　　　莲藕狠狠地点点头，答应了，离开水边，踩着大大小小的石头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伙伴处去了。

　　　　回到家里，两个妹妹已经睡了。

　　　　父母屋里的灯还亮着，乔振轩还在写着什么，秦瑛在油灯下做针线活。

　　　　乔莲蓬下午和小朋友在一起玩的时候，裤子挂在了桌子角上，撕开了一条口子，秦瑛正在补那条裤子。家里孩子多，虽然乔振轩有工资，但是那钱只够一家人糊口，想要多余再置办衣服啥的，还是很不容易，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再三年。好在秦瑛勤快能干，衣服虽然基本上都是旧的，但都洗得干干净净，缝得妥妥贴贴的，孩子们穿出去不会让人笑话的。

　　　　乔莲藕敲门进去，乔振轩抬起头来，笑着说：“闺女回来啦，快去睡吧，妹妹们都睡了，轻点，别将她们弄醒了。”

　　　　乔莲藕本想问问在哪里睡，觉得问出来父母肯定要怀疑自己，便没有开口，听乔振轩这样一说，才知道自己应该是和俩妹妹睡在一起的。

　　　　“好咧。”乔莲藕今天心情开心，答应了一声便出去洗了脸进了卧室。

　　　　俩妹妹果然都睡熟了，因是大热天，身上都没盖被子，只穿着裤衩四仰八叉地睡着，脸儿红朴朴的，看起来极是可爱。那蚊帐因为俩人睡得不老实，敞开了一条口子，有一两只蚊子在里面“呜呜”地飞着，很是刺耳。

　　　　乔莲藕费力地将俩人稍微摆正，腾出一个位置来，然后扇动枕巾将蚊子赶了出去，把蚊帐的下端压好，这才吹灯睡觉了，却睁着眼睛，怎么都睡不着。许多往事一幕幕地涌上心头，电影一样不断地在脑海里放着。

　　　　前世，乔莲藕的家境在父亲去世后，变得异常艰难起来。好在秦瑛有志气，硬着头皮咬紧牙关要将三姐妹供出来，读书，找工作。无奈一个农村妇女，在没有任何收入的情况下，供三个女儿读书，那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情。为了减轻家庭负担，乔莲藕和二妹乔莲花初中毕业后都只读了师范，然后到小学当了老师。三妹只读了一个技校，找到工作又失了业，日子过得并不太好。

　　　　三姐妹学习成绩本来都不错，特别是乔莲藕，学习成绩一直在班上是数一数二的，如果乔振轩在的话，肯定会让她去读大学，那样，乔莲藕的命运可能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乔莲藕回到家乡当了几年老师，嫁给了一个叫王大虎的同学，刚开始还好，王大虎还务正，后来流行打麻将，便迷上了赌博，将不多的钱输个精光，输了钱回家就喝酒，喝了酒就打人，乔莲藕哪里受过那样的气，忍受了一年，和王大虎离婚了，好端端的一个人过得很是窝囊。再后来，曲曲折折的，遇到了林之峰，说是离了婚就娶乔莲藕，没想到一离就是五年，最后还是没离成，硬生生将乔莲藕残存的青春全部埋葬了进去。乔莲藕心灰意冷，有一天喝了酒，走在路上，出了车祸，才发生了重回到十多岁的事情……

　　　　唉，前世真是不堪回首。乔莲藕在帐子里叹道。现在要重新规划一下了，不能让这宝贵的重生机会白白浪费掉。

　　　　搞好学习当然是第一位的，争取这辈子能够读个好大学，然后呢，两个妹妹的学习也要好好辅导才行，俩都那么可爱，不能因为学习不好工作不好嫁给不堪的男人，毁掉自己一生的幸福。至于妈妈秦瑛，她天天太辛苦了，一辈子没享过啥福，一定要让她不那么辛苦，而且要过几天好日子呢。爸爸乔振轩嘛，一定要活着，好好地健康地活着……还有那些好伙伴们，如果能够帮助到他们，一定不遗余力地帮助他们，让他们的命运也得到改变，不然，重生了一切还照旧，那重生还有啥意思呢？

　　　　乔莲藕手里摸着胸前的那枚鱼儿，这样想着，想着，一会就进入了梦乡……梦里，一条红色的小鲤鱼游过来，一会儿，竟变成了一个翩翩少年……

　　　　第二天，日子照旧。秦瑛上街采购一些物品，乔莲藕放牛，二妹乔莲花扯猪草，三妹上学，乔振轩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乔莲藕一直记着头天晚上在河边和鱼儿的约定，晚上吃了饭，宋小山他们来叫乔莲藕去“打仗”，乔莲藕推脱说自己要做作业，硬是没有去。宋小山见乔莲藕不出来玩，脸上的灿烂一下子不见了，怏怏地走了。乔莲藕觉得有些对不起伙伴，但是比起自己与鱼儿的约定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了。

　　　　夜色上来，因为是阴历十六，月亮依旧很圆，乔莲藕和父母打了招呼，一个人跑出去了，悄悄来到了昨天见到小鱼儿的地方。

　　　　河坝里很静，一个人都没有。乔莲藕静静地坐在一个大石头上等着。

　　　　“莲藕，你来了。”昨天晚上的那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乔莲藕一回头，却见月光下一个白衣少年微笑而立。

　　　　“你是？”乔莲藕好生惊讶，忙站起来问道。

　　　　“我就是昨天的那枚红色的鲤鱼啊。我说过，今天晚上，我就可以变成人的样子了。谢谢你，莲藕，你就叫我小鱼儿吧，当然，叫哥哥也行。”少年说着，向乔莲藕走了过来。

　　　　“真的吗？太神奇了吧！”乔莲藕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但见少年皮肤白净，身材修长，眸子深邃，眼神沉静，眉眼细长，端的是好生清奇漂亮啊！

　　　　乔莲藕看得呆了，一时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喃喃说道：“你真的就是昨天水里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