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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在这里？”李彦用鼻子哼出声，见到张骏，他的心里绝对不是一星半点的吃惊。
　　张骏还想问呢，不过想到昨天跟唐奇峰的电话，多少也能猜出一些，看来李彦并没有放弃中医，而且名望还不低。
　　坐在后面的蔡亮看李彦的眼神很不善，不明白像李彦这种没素质的人，怎么也会是医生，还受到了医学研讨会的邀请？
　　张骏拿出邀请函，“你说呢？”
　　看到邀请函后，李彦转过脑袋不再理他。
　　随着会场坐满，上面主席台发出试麦的声音，像是被沙砾磨过的嗓子，听着让人浑身不舒服。
　　九点一到，研讨会正式开始。
　　上来就是长达十分钟的开场白，已经让张骏昏昏欲睡。
　　紧接着，一些有名望的老大夫开始上台讲述医案，尤其针对一些特殊病案。
　　张骏发现，上台讲话的医生大部分都是西医，再看中医，简直是寥寥无几。
　　对于这一次的医学研讨会，没给张骏什么好印象，中西医在一起研讨，能商量出什么四五六，没看那些个西医一个个趾高气昂，再看中医的老大夫们，就差低着脑袋打瞌睡了。
　　可算有一位中医大夫上去讲话，讲了半个小时，换来的却是淅淅沥沥的掌声。
　　张骏的手都拍红了，再看一旁无动于衷的李彦，火气蹭蹭往上涨。
　　他不是中医吗？
　　看着中医被大家忽视，难道他就不在意？
　　张骏一肚子火，却不好发泄出来，毕竟对方什么人品跟他无关。
　　一上午的会议，就这么虚晃渡过。
　　午餐，大家各自解决，看着独自离开的李彦，张骏心里有些怪异。
　　因为下午还有研讨会，张骏也没有选择什么大饭店，在一家快餐店跟蔡亮解决了一顿。
　　第一天是讲述医案，明天开始就是互动讨论了，最后一天则是实践讨论。
　　一点之前，在会议室的门口签到，然后进入会议室。
　　这三天，每天都要签到两次，一旦出现中途退出的人，会议的举办方将三年不对此人做出邀请。
　　张骏可是代表这李大夫来的，给他个胆子也不敢退出。
　　下午，张骏看到了上台讲话的胡贺，比起其他一些老中医，胡老的演讲就生动多了，引起下面不少人的回应。
　　在胡老讲话完毕，几乎所有人都在鼓掌，只有李彦，象征性的拍了两下手，而且手抬的很低。
　　张骏这才注意到，李彦今天穿的是长袖，大热天穿长袖的人可不多。
　　加上李彦略微发白的脸色，张骏注意到他不经意间露出的手腕，上面竟然有一条明显的勒痕。
　　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不知道为什么，张骏突然想起白卓的那张脸，难道说李彦跟白卓是那种关系，伤是白卓造成的？
　　一种名为同情的东西在张骏的心底升起，之前的气愤也有所消减。
　　下午的会议结束后，百多人同时离开医大，一些许久不见的好友则相约出去叙旧。
　　才出门口准备取车，张骏便看见李彦上了一辆宾利，虽然距离不近，但他还是能看到开车而来的是白卓。
　　“看什么呢？”蔡亮四处张望，不知道张骏为何停住不走。
　　“没什么。”张骏摇摇头，按下车子的遥控器。
　　在酒店用过晚餐，睡觉之前，张骏给唐奇峰打了一个电话。
　　这次两人并没有聊很久，张骏只是把在研讨会上看到李彦的事儿说了一下，顺便询问李彦跟白卓的关系，果然如他想的那般，两人真的是情侣关系，只是关系并不怎么好。
　　当初李彦跟家里出柜就是因为白卓，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据说分手了一段时间，李彦移情别恋未果，最终还是与白卓在一起。
　　一段复杂的感情，这是张骏此时的想法。
　　这一宿，张骏睡的还不错，晚上又梦到了张天师，解析的是白天听到的一例医案。
　　第二天一早，张骏洗漱过后，掐着时间跟蔡亮来到医大会场。
　　今天的气氛很热闹，会议还没有开始，大家已经三五成群的商讨起来。
　　张骏也跑去跟胡老打招呼，昨天开始没看见，等出去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人。
　　对于张骏能在这里，胡老很意外，也很开心，将这位小辈介绍给其他的同事。
　　原来这些都是中医大夫，可惜在会场的比例少得可怜。
　　随着会议快要开始，张骏等人回到自己的座位。
　　李彦今天来的比较早，手里拿着记事本，上面密密麻麻写得都是文字。
　　字体很漂亮，若是用毛笔书写就更美妙了。
　　想到李彦的家庭，对软笔书法应该有所涉足，就像自家老爷子，从小就让他用毛笔书写药方。
　　见张骏侧着脑袋看自己的记事本，李彦将本子一合，不过这次没用鼻子发出猪的声音。
　　上午准备了三例疑难病案，通过讨论来研究最有效的治疗办法。
　　采用的是举手回答，参与的人很多，张骏将一些方法记在本子上，蔡亮同样头也不抬的记录。
　　就在胡老说出一种方法之后，一些西医大夫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胡老有些生气，两方就较量了起来，这在研讨会上是常见的事儿。
　　张骏正听得兴起，就听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胡老的口中。
　　“我认识一位中医大夫，就用这种方法救治了一位病人，他此时也在会场，张骏，你来说！”胡老怒气冲冲跟西医大夫对持。
　　张骏恨不得找个地洞转进去，在这个硝烟弥漫的时候，胡老把他抬出来，不是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嘛！
　　不过，看着胡老被围攻，张骏也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
　　胡老说的正是双胞胎孕妇的医案，溶血加囊肿，在西医看来只有提前手术这一种方法。
　　看到张骏站起来，一旁的李彦愣了一下，接着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第九十六章　接手奇症
　　很快，李彦眼中的幸灾乐祸逐渐消失，继而变成了惊讶和反思。
　　他是中医，明白张骏口中一切都是可行的，那个孕妇真的能够拖延到生产期，只要手术最终不出错，那么所谓的两项病症都能根治。
　　溶血的危险会因为孩子的顺利生产而消失，至于囊肿，哼，还没有切除阑尾的风险大。
　　随着张骏侃侃而谈，会场变得静悄悄的，因为整个病症也有西医最后的参与，想要知道真实性不难，何况在场的都是这方面的专家，自然明白张骏话中的真伪。
　　“啪啪啪。”
　　就在张骏说完后，热烈的掌声响起，之前那位跟胡贺对持的西医大夫学着中医的样子对胡老抱拳道歉。
　　胡贺早就消气了，再说研讨会就是在讨论中获得最好的结论。
　　“其实我们作为医和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为了让病人康复，刚才语气重了一些，还望各位同行不要介意。”胡贺笑呵呵的说道。
　　您老都这么说了，再有人介意就是人品问题了。
　　张骏撇了撇嘴，接过蔡亮递来的矿泉水喝了一口，为了帮胡老找回场子，他可是口水都说干了。
　　研讨会在继续，不过比起之前，一些若有若无的视线总停止张骏的身上。
　　感受到这些视线，张骏知道，明天的实践讨论不好过啊！
　　中午休息的时候，胡贺过来邀请张骏一起去吃东西。
　　张骏当然不会拒绝，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李彦，竟然跟在他的后面一起去。
　　而胡老则将李彦当成他的朋友，招呼着一起走了。
　　当着胡老的面，张骏并没有扫李彦面子，不过他很想知道这家伙跟着自己做什么，要说借光认识一些老中医，那么当初李彦就不会出柜离家了。
　　医大附近的饭店很多，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找了一家包子铺进去。
　　将近十五人的队伍，这在中午用餐的时候并不多见。
　　老板特地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包间，知道他们都是来医大开会的老专家，上菜的速度十分迅速。
　　这些老专家都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吃东西的同时，也不会耽误说话。
　　半个小时的功夫，连张骏家的座机电话都弄来了。
　　张骏连连往嘴里添菜，他这边光说话，菜还没有吃几口。
　　至于李彦跟蔡亮都被当成是张骏的朋友，老专家们并没有过多关注。
　　唯独其中一人，看李彦有些眼熟，但因为李彦很少行医的关系，即便是眼熟，也没人认得出来。
　　近几年，因为李彦离开家族，关于治病方面，李家几乎退出来，专注的经营药材方面。
　　饭后，一行人再次回到医大，有了上午的好开始，下午的研讨会更加热闹。
　　一天的会议结束后，张骏想着要不要跟李彦说几句话的时候，李彦已经拎着东西离开，门口依旧是昨天那辆宾利。
　　张骏撇撇嘴，知道没啥机会了，便带着蔡亮返回酒店。
　　最后一天的研讨会，果然如张骏料想的那般，实践讨论十分精彩。
　　同样是三个病例，只不过是带着病人一起来的，乌泱泱的专家们都围了过来，按照所学的领域分为三小组，顺序为病人检查。
　　这些病人所患的都是一些冷门杂症，要不然干脆就是绝症，反正是没啥治愈的希望，因此才会应邀参与这次医学研讨会。
　　张骏选择的是一位患有奇症的中年男人，原因很简单，这位病人身边的医生少啊！
　　每位检查过这位病人的医生都摇头离开，医案就摆在病人的旁边，由病人的陪同者看着。
　　张骏没有像那些西医一样，上来就翻医案，而是先看病人的气色，除了有一些失血之症外，其他就看不出来了，甚至比一些健康人的气色都好。
　　李彦已经开始上手为病人把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关系，李彦也选择了这位病人。
　　张骏来到病人身边，看着李彦为他诊脉，不得不承认，李彦的技术很好，配合着家传的诊脉秘技，手指不时在病人的腕脉上跳动。
　　这种为多样化诊脉，可以通过按压脉搏检查到一些隐藏的病症。
　　看到李彦静脉的动作，张骏知道，这位病人真的患了什么奇症，否则根本用不到这种手法。
　　随着李彦松开病人的腕脉，竟然跑去看医案！
　　张骏眨了眨眼睛，难道说李彦的医术只是徒有其表？
　　来到病人的面前，张骏做了一个自我介绍后，开始为病人诊脉。
　　病人看上去应该是那种身居高位的人，表情淡淡的坐在椅子上，仿佛有病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这副淡然很难得，不过在张骏看来，很有装逼的嫌疑。
　　脉搏跳动的很有规律，且铿锵有力，完全看不出一点儿病症，唯一的问题就是男人好像不经常泻火，有些憋着的趋势。
　　就在张骏怀疑男人到底得了什么病的时候，注意到男人嘴唇的颜色，不同于缺血的苍白，反而显得殷红。
　　这很不正常！
　　人面部的变化通常显示着一些隐藏的病症，而看男人的样子，病症应该是源于血液！
　　血液？
　　张骏没有像李彦那样通过按压脉搏检查，而是选择了按压血管。
　　右手依旧放在男人的腕脉处，左手却探向了男人脖颈处的大动脉。
　　随着按压大动脉，张骏感觉到男人脉搏的突然加速，不规律到连绝症都不成有的情况。
　　这绝对不是人体能给出的回应，有东西在男人的身体里，而且还是活物！
　　发现这一点后，张骏快速收回自己的双手，眼中带着震惊。
　　男人看到张骏的表情后，却带上了一丝希望。
　　看到男人的样子，张骏不由得开始怀疑，男人根本就是知道自己患了什么病，只是不说而已。
　　一把拉起男人垂着的左手，翻到内侧，将半长的衣袖拉起来。
　　就在男人的手肘内侧，一条深色的伤疤呈现在眼前。
　　“你自己弄的？”张骏只能想到这一点。
　　男人点点头，“疼极了，受不了我就割伤了自己。”
　　张骏冷哼一声，那怎么不往大腿上割，割在这个位置分明是为了放血，怪不得有血亏之症。
　　男人的经济条件应该不错，失去的血也补了回来，只是症状没那么快消失，就像一位感冒痊愈的病人，通过诊脉还是能看出病人什么时候患过感冒。
　　凡是病症，都会在身体内留下痕迹，尤其男人并非有意掩盖，只是大家都没有注意。
　　“能跟我说说你发病的症状吗？”张骏冷静下来，男人既然到了给自己放血的程度，显然病症不是那么简单。
　　男人沉思了片刻，想到发病的症状，他不由得心有余悸。
　　“疼，无法忍受的疼痛，每根血管都在叫嚣。”男人想起当时的情况，身上就一阵阵发冷。
　　张骏点点头，这时李彦走了过来，至于其他医生看过医案后，不是回去沉思就放弃了。
　　“是蛊毒。”李彦当着张骏的面对男人说道。
　　男人没有吃惊，只是惊讶于很多老大夫都没看出来的病症，让两个小伙子发现了。
　　因为病症的特殊，之前给他治疗过的医生告诉他，能看出他这病的人，就有三成治愈的把握。
　　现在竟然有两位年轻医生看了出来，而且两人还都是中医。
　　“你有办法？”张骏并不惊讶李彦能看出来，被李家看重的子孙，自然有两把刷子。
　　“没有。”李彦果断的说道。
　　靠！
　　张骏在心里骂了一声，你他娘的没把握，摆出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干屁！
　　“你这病应该有十年了吧？”张骏分析着。
　　“嗯，八年的潜伏期，近两年才开始发病。”男人并没有隐瞒。
　　该死的根深蒂固，为啥又是这种病！
　　“蛊毒应该是在云南那边感染的，他得罪了什么人。”这句话，李彦是对张骏说的。
　　意思很明白，男人得罪的可能是什么狠人，要是给他治愈了，没准会招来祸患。
　　不知道李彦为什么提醒自己，不过张骏从不怕这些，治病救人是他的职责。
　　“我现在还没有把握，不过我需要你的血样做检查。”张骏对男人说道。
　　陪男人一起来的汉子，从资料里拿出血液的检测报告。
　　张骏摇摇头，“我要的不是这种检查。”
　　男人对身边的汉子耳语几句，那人雷厉风行的离开，没一会儿就取来一只抽血的针管。
　　看着男人果决的动作，让张骏想起了军人，林豪就是这种人，他早该发现！
　　难道说这个男人也是军人，虽然不似林豪那么粗野，但身上的气息都是一样的。
　　真空塑料管里是男人温热的血液，有些暗红，肉眼是看不出什么的，必须加入一些特定的药液。
　　“能让我参与到这次的治疗过程中吗？”李彦突然对张骏说道，脸颊有些泛红，看来以前没这么问过谁。
　　张骏戏谑的看着他，“怎么，不怕下蛊的人报复吗？”
　　“你不是也不怕！”李彦仰着头。
　　“可以是可以，不过以后不要仰着头跟我说话，我不喜欢看别人的鼻孔。
　　”张骏勾起一侧的嘴角。
　　李彦忍了又忍，没有再逞口舌之快。
　　因为验血需要时间，张骏留下了男人的联系方式，这才知道男人的名字，岳忠，三十六岁！
　　最后的实践讨论，张骏没能出什么风头，但接下了这个病人，也让一些有心人关注起来。
　　医学研讨会结束以后，张骏就快速返回酒店，把血液放在冰箱内冷藏，大热天坏了的话还要再抽。
　　没有在天津久留，张骏问过岳忠的住址，他也不是天津人，是因为这次的医学研讨会才来的天津。
　　得知张骏住在京城，岳忠也准备回京城的住所。
　　至于李彦，他能不能顺利去京，就不是张骏担心的了。
　　冰袋被蔡亮抱在怀里，里面装着岳忠的血液，验血的事儿不容拖延，两人第二天便驱车返回京城。
　　唐奇峰知道小骏今天回来，特地旷了一天班，在家里等着他的小家伙，还在床头上放了三种味道的润滑剂，期待着美好的小别胜新婚。


第九十七章　蛊毒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小家伙风风火火的进屋，连个拥抱都没有就直奔药室而去。
　　唐奇峰看着空荡荡的怀抱，放下两只才抬起一半的胳膊，就在这一刻，一道凉风吹袭而来，将他衬托得更加凄凉。
　　张骏连衣服也没有换，兴匆匆的从冰袋内拿出岳忠的血液，好像这不是病变的血液，而是挖出来的狗头金。
　　正准备调配验血药剂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李彦，这个家伙说是要参与整个治疗过程，还是打个电话过去吧，遇到问题也有个人一起讨论。
　　从手机里翻出李彦的电话号码，张骏拨了过去。
　　好一会儿，电话才接通。张骏不禁恶劣的想到，没准正被白卓按在床上虐待呢！
　　李彦的声音很正常，打破了张骏不切实际的幻想。
　　就在早上，李彦也来了京城，问好张骏的住址后，说是半个小时就能抵达。
　　张骏趁着这段时间，把所需的药材都准备出来。
　　不到半个小时，家里就来了两位客人，除了李彦外，还有白卓。
　　李彦被张婶儿带到药室，至于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