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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弄皇子-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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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面公子怎会不知道她的意思，柔声道：“要是当朝皇后被人轻薄，皇帝的脸该往哪里放啊？”
薛冰狐听到这话本能向后退，防备的看着银面公子以防他有不轨的举动。
银面公子看着她紧张的神色，眸底闪过复杂的情绪，别过头不再看她，悠悠开口，“雾，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声音中带着他自己也抑制不住的悲哀。
薛冰狐眉头紧锁，他唤她雾，也就是说……她定定的看着银面公子，在记忆中努力搜寻着。
“柳太子？”薛冰狐小声试探，她有些无法相信。
银面公子缓缓抬手，指腹轻抚那冰冷的面具，痛苦的闭上眼睛，他的容貌被战火毁掉了，那片烧伤是他心中的痛。
“对不起。”薛冰狐小声道。她曾经见到过那片烧伤，柳云绝没有毁容之前是个俊美无双的男子，那是一张让很多女子都自愧不如的容颜，可惜被毁了。
冰狐明白这是柳云绝心中永远的痛，“柳太子，吕魅也许能帮到你。”她诚心相助柳云绝，他是个重情谊的男子，他能涉险进宫来救水如斯这一点，就值得交他这个朋友。
柳云绝只是无力的摇摇头道：“吕魅连你的武功都无法恢复又何来治我？”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不一定治不好的，给自己一次机会。”冰狐不想放弃，她不想看着柳云绝一辈子活在面具下面。
柳云绝心底划过暖意，笑了一下，道：“有希望才会有失望。”
冰狐莞尔一笑，不在强求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如斯送出皇宫，她相信很快忆化就会来兴师问罪了。思至此，面色不由得阴郁几分，天下大事不是她一个小女子能左右的，她在乎的人她不能不管，即便是这次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了，和一个皇帝作对。
****
在诺大的皇宫中有太多的秘密了，人命如草菅般，皇帝要你生你便生要你死你便是死，手握生死大权，而皇帝永远是对，错也是对的，这就是所有人都想当天子的缘故吧！
瑟瑟秋风灌入冰狐的衣袍中，她依旧不为所动，直直的跪在冰冷的石砖上，目光变得呆滞没有了往日的神彩。
大殿门敞开着，门外跪着两排宫女，她们的主子跪在屋里她们自然也要跪着，很多宫女时不时的抬头向里面望去，这个皇后娘娘在后宫这种地方是特别的，她和后宫的其他的主子很不一样，灵动可爱，没有架子待人宽厚，她们平日里说话都是没大没小的。
“咳！咳！咳！”
薛冰狐单手撑地，她的经脉本就发寒再吹上冷风更加的吃不消了。
“娘娘，你没事吧！”两名年龄稍长的宫女跑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冰狐，说是年长其实还没有冰狐的岁数大呢！
冰狐抬起头，轻咳了两声，“我没事，你们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让你们休息了吗？”宫女们都跪在门后边不敢让冰狐看到，她们想着这样能引起皇上的注意让主子少跪一会儿，只是她们万万想不到这样反而害了冰狐。
****
御书房内，一名年纪少轻的内侍在李忆化耳边报告着，片刻后便离开了。
启德公公站在御案旁边安静的碾磨，他能感觉到皇上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意，皇上生气了。
“女人进了后宫都会变是吗？”李忆化突然开口，透着一许失望。
启德公公为这位沈皇后担心，他在后宫40多年了，这位皇后的性格着实不适合后宫生活，定会惹出麻烦，“娘娘心地善良不懂规矩也是可以理解的。”
李忆化好奇的看了启德一眼，启德从来都是内敛的一个人，言辞谨慎，今日居然为小狐狸说好话，他有些想不透。
“在你眼中皇后是怎样的一个人？”
“老奴不敢。”启德公公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了。
李忆化从龙椅上站起来，“摆驾，朕要去看看皇后是否心地善良。”想起刚才内侍的报告，眼神深邃阴沉。
015：终是逃不过
沉稳的脚步声传入冰狐的耳中，她未抬眸，依旧冷冷的坐着，跪在屋外的宫女已经被她尽数‘赶了’回去，她威胁这些小丫头要是不走就把她们全部送到浣衣院洗袜子。
李忆化步入内室，整个屋子显得空旷寂寥，诺大的宫殿内没有点灯，清丽纤瘦的背影映入他的眼中，她站在窗口，一动不动仿佛入定一般。
启德公公悄然点上了烛火识趣的退了出去。
薛冰狐转身看向李忆化，四目相对，冰狐的眼中透着一股子陌生，她知道帝王有帝王的无奈，她的丈夫就是一个帝王。
“皇上，臣妾要用那剩下的三个愿望了。”冰狐直白的提出要求，不知不觉之间她对他的称呼也已经变了，很多的东西都开始变了。
李忆化对小狐狸的变化有些不适应，眉峰蹙起，沉声道：“要我放了水如斯，可以，但是从此以后不许再见他。”这是他最后的底线，她以前是雾，只是以前，现在她是他的皇后，不能和杀手搅在一起。
冰狐点头，福身恭敬道：“皇上下令放人吧！水如斯会从南门离开。”她不敢当着李忆化的名字喊如斯，弄不好惹火他。
李忆化吩咐了内侍，下令放人出宫，出去了还能再抓回来一个水如斯，他也不想拨了小狐狸面子。
内侍离开，李忆化转过头，看着冰狐，“你满意了？”
薛冰狐听得出他话中的怒意，深吸一口气，“今天我要许两个愿望，让柳云绝带着水如斯离开，从今日起我谁都不见了，可以吗？”她忍着，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苦楚，终究是骗了他，只要牵制住他就没人是水如斯的对手，她决定告诉他，不管会怎样还是告诉他。
李忆化在听到柳云绝这三个字之后，滔天的怒火从他的心底冲了出来，他战场上的老对手，不将对方置于死地不会罢休的敌人，他的皇后求他放过要杀他的人，彻骨的严寒包围了他。
愤怒让李忆化有些丧失理智，毫不留情的抓住冰狐的皓腕，他没有控制力道，痛的冰狐直蹙眉头，吃痛道：“放手。”她早己想到李忆化也有心狠残忍的一面，直道面对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这是她承受不起的，阴鸷狠厉的眸子让她害怕的只想逃离，可以的话她要离开，这个念头闪而过，她仿佛要窒息了。
李忆化注意到薛冰狐眼角的泪光，深思恢复了清明，倏地放开手，俯视着她，冷冷的讥讽道：“皇后也知道痛，那些宫女跪在殿外那么久不会痛吗？她们是朕的子民亦也是皇后的子民啊！”他从未想过会变成如此。
薛冰狐默然的看了李忆化一眼，直直的跪了下来，她不愿多做解释，如果真的了解她就不会如此看低她。
李忆化面对她无声的抗议，怒火更胜，“好啊！好！没有朕的允许不准起来。”说完拂袖离去，他怕再做出什么，这只狐狸怎么这么气人。
此时柳云绝应该已经离开了，希望他带着如斯赶紧回国。
薛冰狐所居住的兰溪宫是当年化贵妇的居所，化贵妃极爱兰花，可惜她却没有兰花的品质，在这华丽的皇宫中变得追名逐利，设计害人，李忆化是觉得她也像他的母后一样吗？进了宫就变了，那么她是否该离开，从一开她都没有想过她会成为一国之后，可是离开这个念头让她心痛，她还是不舍得离开，不舍得他，将他一个人留在偌大而冰冷的皇宫，她做不到。
晨曦的阳光照着冰狐的身上让她觉得温暖了不好，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她站了起来，走出兰溪宫，要去找李忆化，和他讲清楚表明她的心。
可就在她出门口的那一刻等待的确是……令她震惊至极的消息。
一名粉衣小宫女拦住冰狐的去路，额头上还冒着细汗，跑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娘娘，千万别激动，不要为了个外人和皇上过不去啊！”是启德公公叫她来通知皇后娘娘，怕皇后为了水如斯的死而于皇上发生争执，到时吃苦的只能皇后。
薛冰狐隐约猜到，紧盯着粉衣小宫女，“水如斯是不是出事了？”她尽量压制着自己的声音。
李忆化在离开兰溪之后立刻下令围捕水如斯，大批御林军的围攻下，水如斯题柳云绝挡了致命一剑，柳云绝被属下救走，来救人的百人中只活下五人，御林军也伤亡惨重。
小宫女看到皇后转身走了回去，便放下心来，赶紧回去复命了。
冰狐跌坐在软榻上，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如斯还是死了，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016：本意
水蓝色的长裙像风一样掠过围墙，她要出宫一趟，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大哥是为了冰玉才辞去丞相一职位，先做尚书然后再离开朝廷，这样能掩人耳目。
现在她不这么想了直觉告诉她，大哥也被李忆化逼迫着。
慕容府书房内，慕容凡优哉游哉的看着书，一幅悠然自得。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慕容凡并没有任何反应，依旧看着他手中的书，只是握着书的手紧了紧。
“大哥！”
冰狐的声音让慕容凡愣住了，手中的书不自觉的掉到地上。
慕容凡抬头看着冰狐，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可是冰狐眉宇间的伤痛令他担忧。
“离儿。”低低的唤了一声，透着浓浓的担忧。
冰狐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她不想大哥为她担忧，“大哥，忆化到底做了什么？”
“你问的什么事啊？”慕容凡故作不解问道。
冰狐蹙眉，凝重了神色，“大哥，你很清楚我的意思。这样吧！我来说，如果我说对了，你只需点一下头。”
慕容凡没有再说话，等着小狐狸开口，他很清楚依着小狐狸在江湖中的交情，她不可能查不到。
“忆化用慕容家来要挟你，用我来要挟沈家，他会这么着急娶我一个无姿无德的女子为的只是兵权吧！”冰狐肯定语气也将自己推入绝望的边缘。
慕容凡不可否认，冰狐说对了九成，“离儿，谁说你无姿无德了？”冰狐身上所拥有的是任何女子也比拟不了的。
冰狐摇头，对一个帝王有什么样的女子他的不到，娶她能没有目的吗？
慕容凡又道：“我觉得皇上对你是特别，离儿，后宫之中除了你这个皇后好像没有其它的妃子，沈家的势力已经不复存在了，他对你是有感情的。”他从李忆化的眼中读出对冰狐的柔情。
冰狐看着慕容凡，他眼中的坚定让她决定回宫和忆化好好谈谈。
****
再次踏入这没有人情味的皇宫，她在这里生活了大概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吧！她也记不清，多数的时间里她都在睡觉。
走在长长的宫道上，薛冰狐想着该如何和平解决，能让李忆化心甘情愿放她出宫，种种往事历历在目，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和李忆化走到这一步。
水如斯死在他手中，她不能释怀，不能原谅，当听到如斯死去的那一刻，她便知道，无法挽回了。
冷风灌入冰狐的衣袍，令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快步走向凤宫。
凤宫之内跪满了宫女太监，冰狐定定的站在门口，她知道自己是被人发现了，皇后私自出宫可是不小的罪过啊！
冰狐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镇定的迈着步子走入殿内，眼角的余光瞟向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他们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生怕皇帝一个震怒没了性命，这就是帝王，没有对错，只要他高兴就可以，所有人都要听命于他，生死由他主宰。
此时，李忆化正坐在不远处，面色依旧温和温润，他眸子中阴郁深邃让冰狐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正在生气，恐怕已经是愤怒了，只是没有爆发出来。
冰狐走到众人面前，扬声道：“都退下。”尔后转身看着李忆化，狐眼中透着凄楚。
众人听到皇后的命令之后见皇帝没有阻止，赶忙退出殿外。
李忆化对上冰狐的眸子时，有一丝愧疚，有怜惜不忍。他起身，缓步走向冰狐。
薛冰狐别开视线不去看那让她心悸的面庞，她无法再留下了，不能对不起如斯。
李忆化在她的面前站定，“小狐狸，别……”他想向她解释，他下令对柳云绝格杀勿论，留水如斯活命，没想到会发生意外，要水如斯的命真的不是他的本意。
李忆化还没有来得及解释，便被小狐狸开口打断，“皇上可还记得欠民女的最后一件事？”她冷冷开口。
“记得。”阴寒至冷的声音，却夹杂着几不可查的一丝颤抖。
“皇上记得就好，民女恳求皇上写休书，休了我。”她缓慢的跪了下来，这是她第一次向他下跪，一滴清泪滑过脸颊。
皇帝粗暴的揪住她的前襟，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逼得她不得不与他对视。
沉冷阴鸷的眸子锁住她，俊容带笑，温和而无害，吐出冷刺骨的字语，“休了你，可以，皇后来为朕做个选择题，冰族或是慕容家皇后任选其一，拿着赐死诏书和休书一起离开。”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血丝渗出，感觉不到一丝疼痛，鼓起最后勇气，冷声反击，“你是为了兵权才来娶我，现在你已经当上皇帝了，为什么不能放过我？”最后她歇斯底里的质问着。
017：错过
李忆化怔住了，从愤怒到悲哀，他爱的女人是这么想他的，她以为他是为权利才娶她。松开了冰狐，李忆化的眸子中只余下一片冰冷。
薛冰狐轻嘲的扬唇，不论她说的对错与否，她终是要离开，李忆化不是她的归宿，爱终是抵不过权利的诱惑。为了维护他的权利，他丝毫没有顾及到她的感受，水如斯就算是不死武功也被废了，活着也是痛苦的，也许……
薛冰狐哽咽道：“皇上，民女说的不错吧！”从他气愤的程度她知道李忆化对她有情，可是她就是接受不起了，误会也好，她现在只想气走他。
在薛冰狐泪眼朦胧若有所思的时候，李忆化上前抱住她，在她的耳边低语，“小狐狸，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皇宫。”说完李忆化松开冰狐，眸子中闪烁着无比坚定的光芒。
薛冰狐只能看到李忆化的脸渐渐模糊，他说什么她根本听不到。
“小狐狸，你醒一醒。”李忆化接住她向后倒下的身子，惊呼道。
太医跪在李忆化面前，“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并无大碍，只是身子虚，受了寒气体力不支才会昏厥，吃几幅补药就没事了。”
李忆化紧绷的俊颜终于缓和下来，“退下吧！”
太医退出凤宫之后，李忆化缓步走到床前，凝望着冰狐憔悴的素颜，他放不下她，温暖的大掌握住她的柔夷，紧紧的握住，他能感觉到他快要留不住她了，心不在了什么都不在了。
离别的愁绪在空气中蔓延，忆化狭长的凤眸透出迷离，他在回忆起以前的种种。
躺在凤榻上的小狐狸微微蹙眉，在混沌之间她听到李忆化浑厚嗓音。
“小狐狸，朕心中一直否认，否认你在朕心中的重要，起初朕一度以为对你的是亏欠和一点点的喜爱罢了，直到那次天牢大火，朕才真正面对自己的感情。”
小狐狸感觉到手背上传来的温热，她心中酸涩，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阻隔在他们之间的鸿沟太多，他是皇帝为了维护权利还要继续伤害她身边的人。
“小狐狸，我爱你。”李忆化声音极轻，他爱她也许以后都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一滴泪水不可控制的从眼角滑落，小狐狸控制不住咳出声，她每咳嗽一声喉咙像是被刀割一样的疼。
李忆化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也被揪了起来，赶忙起身端来一杯茶水，将茶水喂到她的口中，动作轻柔缓慢，生怕动作不小心引起她的不适。
小狐狸长出一口气，勉强支起身子，轻靠在李忆化的肩头，“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处于极度虚弱下的小狐狸支持不了多久重新靠回凤榻。
李忆化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小狐狸的手，她指尖的凉意传入他心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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