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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问：“你放得下吗？”
　　“我已经放下了。”
　　“那就好。”楚妈讲完这句话之後，就没有再说话了。
　　这种态度反而楚令觉得奇怪，“妳不问我韩顾的事吗？”
　　楚妈笑着看自己的儿子，无奈的说：“你已经这麽护着他了，我还要问什麽呢。”
　　───
　　楚令洗完澡後，就见韩顾在自己的书架上翻东西，那些都是念书时买的书，有杂志丶小说丶漫画，还有一些当时流行的小东西，现在看来都已经没什麽价值了，但他舍不得丢，就一直放到现在。
　　楚令上前一步，笑着问：“找什麽？很可惜我没有写日记的习惯。”
　　韩顾听了楚令的话笑了一下，“只是随便看看。”
　　“有找到什麽喜欢的吗？”
　　楚令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韩顾居然真的嗯了一声，指着一本书说：“这个绝版了。”
　　楚令看了一下，这大概是五丶六年前的旧书了，当时这个作者好像还挺有名的，写的多是励志类的书籍。只不过红了一年左右，突然间就销声匿迹了。他想起这个时候，韩顾好像还是在事业打拼的年纪，喜欢这种书籍也没什麽好奇怪的。而自己不是真的有兴趣，只是因为当时流行才买的。他突然又想到，自己有任何问题时还可以找家人商量，但韩顾身边却连一个可以谈心的人都没有。
　　这时韩顾突然问道：“吃饭的时候，你为什麽要这麽说？”
　　楚令叹了一口气，“就算他们怪你，对事情也没有任何帮助。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但这样我过意不去。”
　　“你说过会弥补的。”楚令倚在门边，想起韩顾一直都是这样形单影只的走过来时，不知不觉就脱口而出：“虽然我想要的不只是弥补而已……”
　　韩顾突然抬眼看向楚令，那眼神像是参杂了十分复杂的感情。
　　或许正是这样的目光，鼓励楚令继续说了下去：“韩顾，如果你愿意，这里也会是你的家。”
　　韩顾看向楚令的眼神彷佛更亮了些，然而他还是一直站着没动。
　　楚令迟迟没有等到回应，但他也不在意，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给他一个希望，无论对方是不是想要都无所谓。他笑了笑，本来想直接转身回房的，但突然想到早上跟中午时的那个吻，觉得自己也应该要做些什麽。於是他上前几步，对准韩顾的唇主动亲了上去，然後说了一句：“晚安。”
　　


第18章　22
　　22
　　隔日楚爸果然回来了，腿上打着石膏。
　　韩顾跟楚令今天也是一直忙到傍晚的时候才回来的。大部分的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只剩明天一天就可以全部结束。家里多了韩顾一个人，但跟平常好像也没什麽不同，楚爸没有再过问韩顾的事，应该是从楚妈那里知道了。
　　韩顾来到这里已经三天了，现在全村上下的人都认识他。他毕竟是个商人，言语应对都做的很不错，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他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什麽样的身分，有钱或者没钱，而表现态度不一样。
　　楚令甚至没想到韩顾这麽快就可以融入这样的生活里，总感觉先前都是白担心了。倒是林轩很不会应付这种场合，毕业後几乎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到自己家里来走一趟，但很快又离开。
　　在楚令发呆走神的时候，韩顾跟楚爸已经喝了几杯酒，楚妈一直在旁边劝着楚爸，但也没有太过阻止。毕竟这里的人接待客人时通常就是拿酒招待。楚令原本的酒量也不错，但自从离开这里之後就变得少喝了。
　　晚饭过後，楚爸楚妈很早就收拾睡了。这里几乎没有什麽休闲娱乐，两人只能看电视或者聊天，但也不觉得无聊。
　　他们虽然已经是互相标记的关系了，但还没正式结婚之前，还是安排在不同房间。
　　就寝之前，两人站在门口看了对方一会。
　　楚令先说了一句晚安，想像昨天那样给韩顾一个晚安吻，但唇才轻轻碰了对方一下，还没离开，立刻就被抓住後颈，被另一人的舌尖侵入交缠。
　　没想到这一吻又停不下来了。
　　韩顾将楚令拉入房里，按在墙壁上温柔的深吻。动作并不粗暴，但很奇怪的好像怎麽吻都吻不够。
　　楚令的唇又被亲肿了，被来回的舔过一遍又一遍，韩顾的手还在他後颈的腺体上轻轻地抚摸，他舒服眯着眼，低低的□□着，又不敢太大声。
　　“不丶唔……爸妈……在隔壁……”口中明明说着拒绝的话，身体却没有任何抗拒。
　　韩顾实在太明白他的弱点了。他其实并没有打算要做什麽，只是想要稍微欺负一下，但楚令这种低声哀求的模样实在是很让人把持不住，於是他也有点动摇了，轻声哄道：“……那就不做到最後。”
　　楚令睁开泛起水光的眼，像是在犹豫，但终於还是嗯了一声。
　　───省略───
　　两人最後几乎算是狼狈的高潮了，满身大汗的，简直是白洗澡了。
　　但果然没有做到最後。
　　隔日，两人照样早起去果园，只不过最後一天比较早结束，大约两点左右就回来了。
　　楚令还有两天左右的假期，就算待在老家过完也无所谓，但顾虑到韩顾的关系，他还是询问对方什麽时候要离开。
　　韩顾知道楚令待在这里很自在，也不急着立刻走，但他有一点额外的计画，於是道：“那就明天走吧。”
　　“好。”
　　韩顾想了想，又说：“之後你如果想回来，我可以陪你。”
　　楚令听见这句话时愣了一下，他知道这就是韩顾回给他的答案了。虽然不完全是自己想听的内容，但至少这样的答覆也不算太差。他们的未来还长，也不急在这个时候。
　　离家的前一晚，楚妈做了丰盛的料理，全家人好好的吃了一顿饭，聊聊天。这大概是楚令近期内觉得最为放松的时候了。
　　翌日回程的时候，韩顾没有沿着原路线回家，下山之後，车子居然弯进一条偏僻的小路去了。这条小路相当窄，几乎勉强只能容纳两台车子通过，四周杂草丛生，将近一人高度，把眼前所有视线都遮挡住了。
　　楚令原本以为韩顾只是想换条路线走，也没说什麽，结果越往前越觉得荒凉，他终於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你要去哪？”
　　韩顾嗯了一声没有回答。
　　楚令笑道：“该不会是迷路了？”
　　韩顾终於说：“等会你就知道了。”
　　楚令相信韩顾做事还是有分寸的，也不觉得慌张。等车子继续向前开了一段路之後，眼前突然一片开阔，他看见海了。
　　视野逐渐变得宽阔起来，那种荒凉感终於退去。
　　韩顾将车子停在路边，说道：“这里虽然不是景点，但是人少，风景也好。”
　　楚令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的事情，韩顾竟然还记在心上。这里大概是离老家最近的一处海边，或许是地点太偏僻了，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隐约记得自己似乎跟林轩以及其他同学来过这个地方，“……我好像来过这个地方。只是时间太久了，我一时忘了。”
　　既然楚令来过这里，那是跟谁一起来的想必也不需要多问了。
　　韩顾说：“下去看看吗？”
　　“好。”
　　楚令脱了鞋子，光脚踩在路边的石头上，他往大海的方向走去，沿路从圆润的小石子逐渐变成细沙。韩顾一直跟在後头，看楚令像个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的，不禁觉得有点好笑。
　　这里空旷无人，楚令尽情喊叫之後，又在沙中奔跑，累了之後又走到韩顾身边，“果然旧地重游会有让人怀念的感觉……”
　　韩顾问了一句：“那故人呢？”
　　楚令看着韩顾，难以判断对方只是单纯好奇，还是在吃醋。不过他也是个诚实面对自己感情的人，便说道：“如果说这一趟回忆起以前的事，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我很明白，那都是过去了。”
　　韩顾深深地看着他。
　　然後，就在这个时候，楚令突然调皮地把藏在手中的泥球丢向韩顾，韩顾来不及躲，衣服直接被沙子弄脏了。他们的行李里还有备用衣服，是没什麽好怕的。
　　韩顾也不生气，笑着说了一句小孩子，突然就伸手去抓楚令。
　　楚令吓了一跳，连忙往旁边闪躲，两人就这样一追一跑的，最後一起滚在沙滩上了。全身上下都是泥沙，衣服裤子彻底脏了，但两人都笑得很开心。
　　这时楚令又突然翻身爬到韩顾身上，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又轻又浅的，没有深入，也没有退後，就这样贴着说话：“这算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吗？”
　　韩顾近距离的看着楚令眼里流动的光，嗯了一声。
　　楚令又说：“你今後所有的恋爱经验，都会由我亲自完成。”
　　“你真是……”韩顾眼神一暗，立即翻身将楚令反压在自己身下，拇指有些不满的按着他的下唇，将原本已经有些红肿的部分再来回摩娑一遍。但他最後到底什麽都没做，只说：“回去吧。”
　　


第19章　23…24
　　23
　　───和谐省略───
　　24
　　做得太过头的後果就是，楚令隔天就发起低烧了。
　　韩顾一大早立刻开车往回赶，并约好家庭医生。等他们到家时，医生也差不多来了。
　　楚令只是体温比平时高了一点，身体并没有怎麽样。但他看着医生的目光几乎是心虚的，他没有忘记对方先前是怎麽嘱咐的，然而他们都没有做到。但更关键的问题是，他很怕再一次从医生口中听见同样的话。
　　纵丶欲过度。
　　那可能会让他薄薄的脸皮挂不住。
　　幸好医生这次什麽都没说，大概是觉得跟楚令讲可能没有什麽用，所以这次他问了别的问题，“下次的发情期……你要用避孕药吗？”
　　楚令咦了一声，想到上次的状况，不免担心道：“难道我又要……提前了？”
　　他记得距离上次不过才两个多月左右而已。
　　“这倒不是。”医生一本正经的调侃道：“不过要是再这麽不节制，也差不多了。”
　　楚令真的怕了这个医生了。
　　医生看了楚令一眼，突然又说：“刚好趁这个机会，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这几年医学研究有突破性的进展，预计在下个月底，将会有合法洗去Omega标记的药剂现世。”
　　楚令愣了一下。
　　“虽然我觉得以你们的情况或许不需要，但依照规定我应该要让你知道这件事，所有非自愿标记者都是优先实施对象。”
　　“这是说……能够完全断开跟Alpha的标记？从此……”
　　“对。洗去标记之後，Alpha跟Omega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不知道为什麽，楚令突然觉得有点害怕，“……韩顾知道吗？”
　　医生露出稍微讶异的表情，但还是说道：“韩先生是这项新药研究中最主要的投资人。”
　　楚令又问：“你知道这个研究从什麽时候开始的吗？”
　　医生回忆一下，才说：“大概从五丶六年前左右开始的，头一年时还受到不少Alpha阻挠，毕竟这个想法太过……天真，至少对大部分的Alpha来说是这样。他们的欲望比一般人还要强，自然不能忍受自己的Omega想要脱离自己的掌控。但AO之间的羁绊太过复杂，先前研究失败的例子太多了，这件事闹过一阵子之後，反而平静下来，而韩先生还是不肯放弃，继续投资人力物力。一直到了近期，大概在半年前……才终於有了成果……”
　　楚令记得半年前，正是韩顾在疯狂加班的时候。
　　“我记得正式的公文，不久前应该已经寄出了，你们没有收到吗？”
　　“有收到……”楚令记得他曾将一份文书送到韩顾办公室去，原来就是这个。所以说韩顾这麽久之前就打算要……
　　医生说：“虽然以我的立场不好说什麽，但我想韩先生这麽做，可能有一半是为了你。”
　　楚令这时却不知道要说什麽。
　　“别担心，你只是稍微有点着凉而已，好好睡一觉就没事。”
　　楚令闻言真的乖乖的躺进被窝里了。他听见医生走出房门的脚步声，听见医生与韩顾短暂交谈的声音，突然就觉得脑袋乱成一团。
　　他一直以为，他与韩顾现在这种互相喜欢的情况可以持续下去，他甚至非常喜欢这样的生活。他原以为他们这辈子已经绑在一起了，他可以等，至少等到韩顾愿意真正的接纳自己的时候。但没想到，韩顾从一开始就准备好他们各自的後路了。
　　所以他才跟自己保持这种暧昧的关系，才不回应自己那句希望对方把自己家当成真正的家的话，才把这次的旅行当成是最後的回忆是吗。
　　医生离开的时候，韩顾进了楚令的房间一趟，伸手要去摸对方的额头时，却被避开了。
　　楚令说：“我没事。”
　　“你脸色不太好。”
　　“韩顾。”楚令觉得自己快要纠结死了，终於忍不住问：“我听医生说洗去标记的事了，所以……你是希望我接受吗？”
　　韩顾看着他，轻轻的嗯了一声後，说：“如果这是你的希望，我会尊重你的意思。”
　　楚令听见这句话後，突然感觉到心慢慢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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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後两人生活恢复正常，再没有纵丶欲过度这种事。
　　楚令得到韩顾的答案之後，态度一如往常，没有任何冷言冷语，却是比以往疏离很多。但他後来也想开了，觉得既然相处的日子不多，又何必视而不见呢。或许他也应该像韩顾一样，为彼此留下一些什麽美好的回忆。
　　毕竟，他们当初都不是心甘情愿的，若双方都有选择的话，会走到这一步也无可厚非。
　　这样一想难免心里有些苦涩，但楚令反而比较能接受这个事实。
　　於是隔日一早，他早起做饭，站在门口目送韩顾出门。韩顾虽然有些讶异，但看起来应该还是相当开心的。
　　但到底习惯跟本能是不太容易抗拒的，楚令在韩顾出门时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上前亲了他一下，吻只落在脸颊，不轻不重，说是礼貌也不为过。但他们久没亲吻了，身体上的碰触很容易就唤起某些渴望。韩顾才正想要抓住楚令，把这个吻落实在唇上，楚令却快了一步退回原位，笑着目送他离开。
　　韩顾伸到一半的手缩了回去，突然就觉得手中空荡荡的。
　　大概是新药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韩顾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没日没夜的加班，他的作息反而正常起来，最晚不超过九点就会进家门。
　　楚令顶多跟他打个招呼，问一句吃了没，偶尔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其馀的时间都在做自己的事，倒有点像是回到原本自己独居的状态。
　　韩顾说不上来这是什麽感觉，明明两人都没有吵架，但就是不太好受。
　　打破平衡的那一天是在某个工作日，韩顾在应酬的时候喝了酒，似乎因为喝了混酒的关系相当不好受，他的秘书又因为临时有急事，不能送韩顾，因此打电话给楚令。楚令亲自叫车前往，把人带回家。
　　韩顾是醉了，但意识还是清醒的，或许是因为某些经历的关系，他根本不敢醉到不省人事，见到楚令来的时候也只是说了一句：“我自己坐车就可以了，你可以不用亲自来的。”
　　楚令回说：“我不放心。”
　　於是两人又沉默了。
　　或许是因为楚令在的关系，回程的时候韩顾居然真的睡过去了。他基本不发酒疯，也不会胡言乱语，喝醉了就只是安安静静的睡。楚令看他这样突然就有点不忍，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脸，结果韩顾直接歪倒在他的肩上，一直到家的时候，楚令都没有推开，还是维持同样的姿势。
　　下车的时候他把韩顾叫醒，让他躺在沙发上，自己先去煮解酒汤。
　　楚令才刚关完火，身後突然就有人压了上来。楚令怕打翻还在锅上的东西，连忙把那人推到一旁，才刚转过身的时候，就被韩顾准确无误的吻住唇。这个久违的吻，像是一道酥麻的电流从脊椎末端直窜大脑，楚令觉得全身瞬间过电似的麻了起来，双手软软的抵在那人的胸前，像是欲拒还迎的模样。
　　韩顾还在贪婪的吸吮着他的唇瓣，不肯放开，最後亲上耳朵，又吻到敏感的颈侧。他一边吻着楚令的同时，手上早就急不可耐去扯对方的裤子。
　　───中间省略───
　　只不过韩顾的动作却突然停下了。
　　“对不起，别哭……”
　　听见韩顾的声音时，楚令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麽时候流泪了。他原本想说那是因为痛的，无所谓，但喉头嘶哑的让他什麽都说不出来。
　　韩顾托住他的脸，温柔的吻去他的眼泪。
　　楚令反而被他的动作弄得泪流不止，他知道自己还是很在意的，忍不住哽咽道：“我还是……想要……跟你在一起……”
　　他偏过头去，根本不敢去看韩顾的脸，他也害怕听到拒绝，但现在他什麽都不管了。
　　只是没想到韩顾听见这句话之後反而更抱紧他，在他耳边说道：“对不起，楚令。我喜欢你……”
　　楚令愣住了，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又没想到居然在这个时候听见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