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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色戒-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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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婶一听慌了神,赶忙把手里的抹布扔下,慌慌张张地跑向酒柜,把那几瓶酒抱在怀里,愣愣地道:“周书记,藏到哪?”
  “衣柜里,藏到大衣柜里。”周松林拿着白毛巾,一边擦汗,一边指挥着张婶。“还有烟,对了,那几件工艺品也先撤下来。”
  周松林自己也没闲着,推开书房走进去,将书案上几件小玩意都划拉起来,锁到下面的抽屉里,把钥匙丢到窗台上的花盆里,又把一柄玉如意藏到书架上面,这才拍拍手笑了笑,“这小子,被自己给惯坏了,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这时门铃声就‘叮当叮当’地响起,张妈打开门后,王思宇就满脸笑容地从外面走进来,把手里的两口袋橘子交给张妈,大声道:“老爷子,我知道你爱吃橘子,这回买的特新鲜,保管您喜欢。”
  周松林鼻子里哼了一声,心想我什么时候喜欢吃橘子了,今年的橘子价格便宜倒是真的,市场上都卖到八毛一斤了。
  “小宇,快过来坐,陪我下盘棋。”周松林冲着张妈使个眼色,张妈会意地搬出椅子,坐在门口,心想这回可不能再让这小子得逞了,不然周书记又得心疼到好几天吃不下饭。
  王思宇走进书房,见周松林已经把棋子摆好,就忙脱下西服,挽起衬衫的袖子,坐在周松林对面,抬头往周松林脸上瞄了几眼,就摇头道:“老爷子,你可瘦了,要多注意身体啊。”
  周松林嘿嘿地笑了笑,指着棋盘道:“你小子,少来那些虚情假意的,下棋,下棋……”
  两人杀了三盘,都是周松林轻松取胜,他见王思宇的心思全不在棋盘上,总是贼头贼脑地东张西望,就忙磕打着手里的棋子大声道:“嘿!嘿!你这家伙是不是又惦记抄家了,我可告诉你个王思宇,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要再敢偷东西,信不信我把你这个副县长拿下来,发配到哪个林场看大门。”
  “信,我当然信。”王思宇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暗想老爷子最近怎么穷成这样了,家里连件值钱的物事都看不见,莫非最近又开始高唱反腐倡廉了?
  这时张婶从外面倒了茶进来,两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聊起来,王思宇把乳品厂的情况又向周松林做了汇报,并把从张书明那学来的一大堆销售的名词全都甩了出来,以证明自己绝非是拍脑门胡来的,只要搞好了,乳品厂将来必将大有所为。
  周松林在旁边听了不住地点头,连声说:“不错,你的想法很不错。”王思宇就知道,老爷子也是在不懂装懂,估计这次肯定能蒙混过关了。
  周松林听完很满意,端起茶杯喝上一口,点头笑道:“你小子就是运气好,有贵人相助,如海兄花这么大的力气帮助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好家伙,四个亿砸下去,你这政绩可就出来了,不错,看来派你到青羊去,是去对地方了,这回青羊县的工业可算是看到希望了。”
  王思宇见周松林的心情很好,就递上一根烟,帮他点着,沉吟半晌道:“政绩从来都不是提拔干部的唯一标准。”
  周松林听了皱皱眉头,轻轻弹了弹指间的烟灰,手指弹着桌子轻声道:“你才多大啊,不要太着急,我以前是怎么提醒你来着?都忘到脑后了吗?在官场里,走得稳才是王道。”
  王思宇摸出烟来,点上火,深吸上一口,嘴里冒烟道:“不是我急,是形势比人急,眼瞅着邹海这个县长就要干不下去了,我拿这四个亿当筹码跟粟远山交换,才换来这半年的缓冲时间,半年后魏明理肯定能当上县长,因为我琢磨着,张阳书记为了给魏明伦点补偿,肯定得把他弟弟给提上来,不然魏明伦就白白为他出力了,拿这个来安抚人心最好了,魏老二是粗人,以后难免会干出点出格的事,拿那些事当把柄,魏明伦以后就得乖乖地听张书记的话。”
  周松林听了哈哈笑了起来,点头道:“行啊,有进步了,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个棋盘上的苹果,没想到你小子出息了,还真想当棋手了。”
  王思宇点点头,一脸严肃地道:“我想试试,搞得好就搞,搞不好就跑。”
  周松林站身子,走到窗前,轻声道:“还是太急了,光靠我不成,你让如海兄那边也帮着使把劲吧,另外记住别贪功,乳品厂的事情炒起来后,要记得把荣誉让给粟远山,反正不管分给谁,这里面都有你的政绩,粟远山这个人很不简单,要不是得了那种怪病,面相不好,很多年前他就能当上县委书记,他在张阳那边很受重视,由他开口最合适。”
  王思宇也跟着站起身子,在书架上抽出两本书,随意翻动几下,点头道:“成,全让出去都成,我的要求也不高,先弄个常务副县长当当就成。”
  两人在书房里闲聊一会,周松林就来了兴致,大手一挥道:“走,趁着天气好,跟我到院子里把白菜和胡萝卜种了。”
  说完从抽屉里拿出菜籽,两人穿好衣服往出走,王思宇见张婶正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就笑了笑,没吭声。
  下了楼,周松林在前面撒菜籽,王思宇拿着水壶浇水,用脚把坑一个个填平,就听周松林在前面感慨:“这岁数一大,孩子又不在身边,难免寂寞,媛媛这孩子啊,真是不懂事,这阵子又不来电话了。”
  王思宇忙在后面搭腔道:“老爷子您放心,回头我去省城的时候顺便劝劝她。”
  “那最好,那最好……”周松林嘴里含混不清地叨咕着,一路往前走去,等他把菜籽洒满,却发现王思宇不见了人影,就琢磨着这小子可能是上厕所了,他正拿着水壶浇水呢,却听到楼里一阵大喊,门口人影一闪,只见王思宇扛着一个布袋子从里面奔出来,嗖嗖几步就蹿到墙根底下,后面的张婶累得气喘吁吁,蹲在地上冲着周松林喊道:“周书记,酒,酒……。”
  周松林顿时怒不可遏,抄起墙上挂的扁担,就向王思宇冲去,王思宇这时双手刚刚攀着墙头,脚下却找不到着力点,也是急得一脑袋汗,见周松林从斜地里杀过来,举着扁担往自己的屁股上拍来,不知从哪里生出力气,硬是翻身坐上了墙头,只听‘咔嚓’一声,周松林手里的扁担断成两段。
  “又来这套,你他娘的还有完没完了!”周松林气得浑身乱颤,叉着腰吼道:“给老子留两瓶。”
  王思宇忙解释道:“老爷子,您不能多喝酒,酒喝多了伤身体,胃药我给您放书架顶上了,下次再来看您啊。”说罢身子一纵,就跳了下去。
  周松林心里顿时一片冰凉,知道玉如意也没了,就站在菜地里破口大骂,王思宇却早已跑出老远,回头叹息道:“老爷子,您错了,我偷的不是酒,是寂寞啊……”
  第七十八章 李飞刀与邓铁头
  别急,书刚开头,俺慢慢写,大伙慢慢看,现在风口浪尖上,俺也不敢太得瑟,不然哪天写高兴了又被和谐了,先躲躲风头,另外催稿的有几个哥们没收藏啊,不方便的就没办法了,有条件的请看下书架,书是买断的,只在结尾入V,大家请放心,感谢龙空那几位哥们以及那个谁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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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黑子羊杂馆’开在师范学校后面的一片小树林里,林子里面稀稀落落地摆了三十几张台子,来吃羊杂的人倒挺多,已经把台子都占满了,几个服务员忙得脚打后脑勺,都端着热气腾腾的锅子满场飞奔。
  邓华安正耷拉着脑袋坐在凳子上,他的警服已经脱了,和帽子一起挂在树枝上,他上午刚刚理了个小。平头,整个人显得格外精神,就是眼神凶了点,刚刚把附近一个台子上正吃饭的小朋友给吓哭了,害得人家母亲掐腰走过来数落他半天,整得老邓也挺无语,这大概就是当刑警的职业病,看谁都凶巴巴的。
  “怎么还没来呢!”他忍不住又抬起腕子看了下手表,见王思宇他们已经迟到快二十分钟了,就从兜里摸出手机打过去,对方却没接,直接挂断了,邓华安知道这次是快到了,就伸手把米黄色的衬衫也解开几个扣子,里面露出一撮胸毛来,转身把挂在树枝上的帽子摘下来,不耐烦地扇着风。
  五分钟后,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从下坡开过来,停在林子边上,王思宇和老李两个下了车,关上车门径直走过来,老李的手里还拎了两瓶白酒。
  来到台子前,老李把酒递过去,笑哈哈地喊道:“铁头,瞧瞧,王大县长给咱顺来的,好酒啊。”
  老邓把酒拿到手里一看,吓了一跳,大声骂道:“马勒戈壁的,这酒还不得几千块钱一瓶啊,这他娘的是喝酒还是喝人民币呢!”
  王思宇坐好后笑道:“别他娘的那么多废话,有的喝就喝,据说用这玩意拉动内需快,干掉一瓶顶穿破两千双袜子。”
  三个人叫了四十块钱的锅子,老邓跟老李干了好几杯,王思宇则在一边专啃羊蹄子,满嘴油渍麻花的,邓华安瞪着眼睛举杯道:“草!怎么也得干一杯啊,升官了架子就大了啊,跟兄弟还装假。”
  王思宇拿着杯子跟他碰了一下,只喝了一小口,面有得色地摇头道:“家里那位管得严,出门前特意嘱咐少喝酒,不然今儿晚上得睡沙发。”
  老李笑了笑,也跟着举起杯子道:“王大县长啊,真是想不到,原来你就是邓铁头提起的委办王科长,这青州也太小了点,我是压根都没想到啊,来,第一次喝酒,给我李飞刀一个面子,干了它。”
  王思宇没办法,只好拿着杯子跟这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撞了一下,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就笑着说:“你昨天一说去看战友,我就猜到你可能认识老邓,就你这身板,不当特种兵那还真是浪费。”
  邓华安在旁边感慨道:“真是怀念在部队那段日子啊,苦是苦了点,那是真正的热血沸腾啊,不像现在,想干点事八只手在后面扯你后腿,真他娘的别扭,兄弟,干脆把我弄到你那得了,我和老李都跟着你混,他当保镖我当打手。”
  王思宇笑了笑,摇头道:“老邓啊,你再忍耐下,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以后有机会咱们肯定能联手干点事情。”
  邓华安点头道:“那就好,我老邓随时听从你的招唤。”
  王思宇从锅子里捞出一碗羊汤来,端着喝上半碗,放在桌面上好奇地道:“你们的特种兵到底是干啥的,一个邓铁头,一个李飞刀,怎么听起来跟武侠小说似的。”
  邓华安跟李飞刀对视一眼,同时低声道:“无可奉告!”
  “有保密纪律?”王思宇更加好奇起来,胸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眯着眼睛在两人脸上扫来扫去。
  两人均是用力地点点头,表情忽地变得严肃起来。
  李飞刀道:“不能说的,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两个是上过战场的,从死人堆里爬回来的。”
  王思宇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回过味来,暗想果然是特种兵最牛叉,在和平年代还能上战场,只是这战场在哪呢?阿富汗还是巴基斯坦?不会是在非洲吧?
  王思宇不是军迷,所以军队上的事知道的不多,也就不再乱猜,微笑着点头道:“既然为难,那我就不问了。”
  李师傅笑了笑,端起酒杯喝上一口,把杯子放下后,抱着膀子道:“老邓早就跟我讲过你了,说在青州这地面上,他最服气你,做人仗义,敢替小老百姓出头,就冲你大闹医院暴打柳衙内,我李飞刀就服气,你这个当官的不赖,给你开车不憋屈,以后就跟着你混了,再有打架的事不用你动手,你动动嘴我就放飞刀……”
  王思宇听了摇头道:“可别的,你帮我把车开好了就成,就算要打架,也别亮刀子,老邓都够驴的了,再加上。你,我可受不了,上次老邓惹的麻烦都够让我头疼的了,你们这些人啊,就是战争机器,扔到战场上那就是英雄,放到家里都是祸害,一个个脾气暴得沾火就着,我可降不住你们。”
  邓华安听了就不好意思起来,知道王思宇说的是上次他喝醉酒把黄毛打残的那件事,其实那天他也就是多喝了点酒,否则不会发那么大的火,这时听王思宇在酒桌上翻旧账,他赶忙低下头捞起块羊杂,塞在嘴里嘟囔道:“那小子扎了你一刀,差点要了你的命,我要不把他收拾个半死,那还能叫兄弟吗!”
  “屁!”王思宇把十几块羊蹄子都扒拉到地上,盯着老邓低声道:“收拾小痞子有个屁用,有本事你把那个什么龚老太爷,还有魏三魏瘸子给端了,那才算你邓华安厉害,让我王思宇夸你仗义那叫小本事,让整个青州人都感谢你,那才叫真能耐。”
  邓华安听了这话心里就有些不痛快,王思宇这一板砖拍得他满腹委屈,他把酒杯满上后,仰着脖子一口倒了进去,瞪着大眼珠子争辩道:“他们都成了气候,上面还有复杂的关系网,要是没有保护伞我早把他们收拾了,这不是动不了嘛,你这边刚一开查,那边马上叫你去开会,不听招呼就得停职,连小案子都没得办。”
  李飞刀在旁边听到魏三魏瘸子这几个字,脸色不禁黯淡下来,伸手从兜里摸了半天,才掏出一盒烟扔在桌面上,抽出一根点上火,闷头吸了半天,才铁青着脸厉声问道:“铁头,魏军那小子现在还干伤天害理的事么?”
  邓华安摇摇头道:“自从你把他右腿打断之后,那小子就收敛多了,现在以正经生意为主,有些事都是底下的小弟打着他的旗号干的。”
  李飞刀‘噢’了一声,脸色这才稍微好转点,也抓起酒瓶,哗哗地倒满酒,端着杯子摇摇头,一口干了进去,捏着杯子摇头道:“真他娘的遗憾啊,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还他娘的不学好,走上歪道了。”
  说完手上一用力,杯子‘蓬’地一声竟被捏碎了,玻璃碴子掉了一地,手上却安然无恙。
  王思宇看了直乍舌,盯着那五根如钢筋般粗壮坚硬的手指轻声道:“老李啊,你这可真是硬功夫啊,跟老邓那铁头功有一拼。”
  邓华安在旁边摇头道:“老李的飞刀绝技那才叫牛B,想当初……”
  说到这他忽地醒悟过来,赶忙停住嘴,低头躲过王思宇投过来的殷切目光,摸起一块羊骨头,卖力地啃了起来,嘴里还直嘟囔:“不错,满青州就这孟黑子的羊杂做得好,真香……”
  王思宇瞪了他一眼,把目光再度转向李飞刀,盯着他那张黝黑的脸轻声问道:“魏三是你徒弟?”
  李飞刀点点头,低声道:“磕过头敬过拜师酒的,那孩子本来挺招人喜欢的,就是性子烈了点,后来我听说他走了黑道,气到要发疯,原本想废了他一双手,但后来心软了……”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又摸起一根烟,点上后抽了几口,才继续道:“他不反抗,跪在地上说师父没事,你教了我三年的功夫,一辈子都是我魏军的师父,你就算整死我我都不还手。我看他心里还存着师徒的情分,就没下去手,只打断了他一条腿。”
  王思宇见他说话的时候眼窝子里红红的,也猜到他跟魏三之间还有情份在,忙给邓华安使了个眼神,邓华安会意,就开始东拉西扯,把话题引到别处。
  通过邓华安的介绍,王思宇对李飞刀也有了些了解,他们老李家最早是在京城的天桥打把势卖艺的,一家子都练飞刀,表演的方式就是像现在电影里演的,一个人站在门板上当靶子,另一个站到七步之外,要用十三口飞刀扎出个人形来,当年老李家人丁兴旺,七男两女,各个身怀绝技,都靠这手绝活养家糊口,在天桥那也算站稳了脚跟,直到现在还有些老北京念叨呢,老李家那飞刀耍得倍儿牛嘿,够瞧的。
  后来日寇侵华,老李家掌柜的有血性,亲自带着孩子们去参军,结果抗战结束后,只剩下来哥两个,老三在抗战刚刚胜利后就自杀了,不为别的,身上弹片太多取不出来,活着太遭罪,直接拿飞刀抹了脖子。老七就是李飞刀的爷爷,没死在小鬼子手里,文。革期间倒被革命小将给批斗死了,罪名罗列了三大篇,洋洋洒洒写了几万字,算是罄竹难书了。
  王思宇听了就觉得胸口发闷,心里堵得慌,暗想这老邓可真是不会劝人,就笑着接过话题道:“老李啊,老邓的铁头功我是见识过了,你是不是应该露一手飞刀功夫啊?”
  李飞刀忙笑着摇头道:“扔下好几年了,早就不灵光了,再说刀也没带在身上。”
  邓华安笑道:“扯淡,不都缠在你腰上了么,什么没带,你那十三口飞刀是常年不离身,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人在刀在嘛,露一手吧,老李!”
  说着他跑到林子外面,买了一个西瓜回来,站到十步开外,把西瓜顶在脑袋上,闭上眼睛喊道:“老李,来,让林子里的老少爷们都开开眼,瞧瞧咱李飞刀的绝活。”
  王思宇跟李飞刀对视一眼,知道邓华安这家伙喝得有点多了,两人就不住地摇头,冲围观群众直摆手,当场跟邓华安划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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