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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消防军事写实--烽火不眠-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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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现代写实——

  冰城!特勤女消防队长和她的战友们

  烽火不眠

  一

  铃……铃……铃……

  急促的火警电话铃声刺破夏夜的宁静,径直扒开通讯班通讯员欧阳亮亮的睡眼。

  欧阳亮亮习惯性地一骨碌爬起来,伸手抓向电话。

  您好,道里特勤中队!欧阳亮亮快声作答。

  道里特勤中队接受任务!

  请讲!说着话,笔和纸已经准备齐全,瞄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飞快地在纪录表上沙沙写着。

  道里特勤中队增援,火场地址呼兰县(现已改为呼兰区)第四百货商店,一部出动,出车时间二十三点十七分。

  所谓的一部出动是指需要派出中队所有救援力量。如果是二部出动,既力量减半。

  明白!挂下电话时,欧阳亮亮摸电铃的食指已经习惯性地按了下去……

  出这趟火警之前,夏雨天正和朴志超站夜岗。由于今天是周末,难得有个休息的时间,白日里又是打扑克又是看电视的玩了一整天,连晚饭都是胡乱吃了一口就匆匆跑到楼上的班寝里凑上局子,生怕去晚了只留得个看热闹的份儿。但大多数人等还是要以填饱肚子为先的,只有一帮子的好战分子才是任凭“腹拜”翻腾的。所以,将近午夜十分,夏雨天刚一上岗,便推揉几下他那略瘪又有些咕咕作响的几块硬撑撑的腹肌,拉着同站一班岗的朴志超,商议着如何解决肚子问题。

  或许刚下连队的新兵并不清楚为什么要两个人站一班岗。在繁华的市区内一个人站夜岗也没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还是一群年轻力壮的棒小伙子。刚开始也是没人问的,但后来都慢慢就知道其中的道理了。部队站岗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歇的,白天需要雷打不动的标准立正姿势站岗,晚上就不一样了,需要在院子里来回巡视。但如果上楼叫下一班岗或是检查后厨、后院等无人居住的地方时,必定院内要出现一时无人看守的漏洞,这可是军事管理区的大忌。因此安排两个人同站一班夜岗,这样更有利与营区的安全。

  另外,站岗时间是杜绝饮食的。但我们的战士也是血肉之躯,也需要有充沛的体力去完成各种意想不到的救援任务,虽然这是非常不符合常理的客观原因,还是敬请大家理解这真实的生活。如果要让队长抓到的话,这岗可就不是站一个小时的事儿了,“腹拜”的满足后,很可能是一宿的代价呢。其实,都不容易……

  听夏雨天说饿,朴志超也是感觉肚皮内陷,便一把推夏雨天进岗亭,巡视四周无人,也确定队长不会赶巧下来查岗后,独自一人去对面的“穆馨阁”烧烤店里点货。

  “穆馨阁”在中队对面,只隔一条双向车道,所以战士们是那里的常客。不光是吃饭,逢年过节接个烤箱或是涮锅搞聚餐,或是借个尖刀也是常事儿。可借刀是要长眼的。有一次建军节,街道办送猪来慰问,一新兵受班长之托去借尖刀,虽然这班长也没指明去哪家饭店借,但这新兵倒好,等挨了穆馨阁老板马哥好一顿臭骂后才反应过来,这是一家回民饭店,亏了马哥平常和战士们关系处得不错,否则早已……

  一根烟刚掐灭,朴志超拎回个方便袋儿,拉开岗哨亭的门,把十个肉串和六张馅饼摆在凳子上,不在意地说道:啤酒没有冰镇的了,我没要。说完,往上拽拽裤子蹲了过来。

  啤酒?胆儿大了你,喝酒性质可就变了啊。夏雨天一撇嘴,心想:明知道我不喝酒,而且现在的情况更不让喝酒,你小子故意逗我。嘴上也是毫无遮拦地说:没买啤酒就对了,我也不会喝,买了也是可你一个人灌。

  是呀,看你那酒量吧,喝点酒出火警都不用开警灯了,把脸往风档玻璃上一贴,照得满大街通红。说着话还把自己的外衣撩了起来,拍拍略微凸起的小肚子,示意着他的海量并不是浪得虚名。其实战友都知道他的酒量,白酒一口一杯,色酒一口一盔,啤酒直接对瓶吹,想要把他喝倒,不用点计谋是件很难的事。夏雨天更是了解他,闪电般用手背抽了一下他的肚皮,说:行了,收回你那平底锅吧,在白话一会儿羊肉串都该膻了。接着就迫不及待地打开被热气蒸得焦白的方便袋,一股倍儿香的烧烤味道顿时把口水给勾了出来。朴志超赶忙掰开方便筷子准备下手。夏雨天拽出一个串塞进嘴里,腮帮子马上鼓了起来。

  如果此时选用“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作诠释或许过于夸大,但说“可惜好景不长”却有过之而无不及。第二个串刚摸到夏雨天的手里,忽然,大院里车库门上那个盆口大的电铃猛响,阵得地抖窗户颤的。故不得多想,夏雨天一个箭步飞进了车库,朴志超也扔下半个馅饼紧追过来,被撞得咣咣作响的岗亭门框搂着玻璃留在那里嗡嗡直晃,但已经被电铃的震响盖得死死的。

  消防中队的出警时间是有严格规定的,军令如山!听到警铃就要放下手里的一切和所有思想,马上投入到战斗准备中去。从接到119指挥中心的救援任务到消防车全部驶离车库要在45秒以内完成,冬季酌情加15秒。要是超过了规定的时间,支队指挥中心会马上通过车库上方的监视系统知晓,处分的程度就要看实际情况的轻重而定了。就是这短短的几十秒之内,战士们却要完成许多超乎寻常的任务:通讯员做好交接工作,保证控制台和火警直线电话在几秒钟内有人接听,通讯设备畅通;值班班长要迅速安排好岗哨的替换,如果是二部出动,电铃响出两声,表明任务相对简单,夏雨天和朴志超就无须接受任务,由其他战士代完成,但要是一部出动,中队的救援力量必须全部派出,岗哨人员就要由值班班长随机调配,所以,值班班长要掌握全队当天的任何情况;中队长在消防车驶离车库前,要了解此次任务的大概,通过指挥中心不断地了解火场情况,在脑中形成一个虚拟的作战部属,以保证力量的合理分配;后勤班要全体待命,如果救援任务超过三个小时,马上准备伙食和洗澡水,以保证战士归队后,在短时间内还能接受新的救援任务。

  这次出警的速度出奇的快,只用了32秒,至少比平常快了4、5秒。

  打头的运兵车里,响着震耳的的士高音乐,已然盖过了车外顶棚上警报的鸣响,像是电铃声的延续。道两旁大玻璃窗上,映出了紧紧乱转的警灯。

  十几名战士坐在顾严驾驶的运车里,前面的指挥席上女指导员杨丹正忙着装备,八台消防车风尘仆仆地向公路大桥这边疾驶。

  深夜出火警都是要放一些的士高乐或是其它比较强劲有节奏感的音乐,这样可以使战士们迅速清醒过来,更快地调整状态,因为一会儿将要发生什么危险的事,谁也说不准。

  雨天儿,擦擦嘴!左边腮帮子上还挂着个籽然呢,嘿嘿。朴志超穿好战斗服,又伸手进里兜,掏出烟来扔给夏雨天一支,小心提醒着他脸上证据,生怕那不法的夜宵会落网。说完有捏着烟盒转了一圈,确定没人要抽方才揣回到里兜。

  夏雨天暗笑着边擦脸边接过烟,叼在嘴里,随之又整理了一下战斗服。然后,招呼前边通讯员位置上就坐的欧阳亮亮:小亮,哪呀?什么情况?

  欧阳亮亮扭过头来说:哦,是呼兰四百,着得挺大,南岗和道外两个中队都去了。刚转过头去,又突然回头说:唉,夏班长,你和朴仔挺好啊,有人替你俩站岗了啊,但说不定几点才能回来呢。有默语道:我是一点到两点的岗,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卞家实到轻松了,今天正好是他留守值班,其他班长可都到位了,噢,对了,张平没来,回家探亲了。

  朴志超和夏雨天两人的眼睛不约而同地形成了对直,虽然朴志超的眼睛略大,但两人的眼神中都带着一种失落。朴志超还是忍不住了,愤愤地说道:靠!这回羊肉串可真的要膻了,瞅瞅你那破嘴,跟乌鸦结亲戚吧。夏雨天莫名其妙地看着朴志超,心说:我也是受害者之一啊,你……可又不好再说啥,只好深深吸了一口朴志超刚给点着的眼,自语:哎——这又是一宿的活儿,但愿没有遇难者。之后,又索性不去管他,关掉头上的装备照明灯,顾自随着音乐又跺脚又摇头。

  你俩咋那么特殊呢?把烟掐了,车里开着空调还抽烟,不怕中毒啊?一会儿到火场让你俩抽个够。杨指导顺着飘过来的烟味训道。虽然在黑漆漆的车里看不清后面是谁在抽烟,但看着烟头飘忽的位置便认定是朴志超和夏雨天两人。

  朴志超先是一笑,又猛吸了一大口,随之打开车窗,把烟头弹了出去,回头小声念叨:真笨,先把窗开个逢儿不就完了。夏雨天也是一口气吸到底,呛得忍不住干咳两下,也把烟扔了出去。烟头的红亮点儿随即被甩出了百米之外,消失在松花江公路大桥的人行横道上。

  夏雨天关好窗户,挤挤眼说:宁舍二亩地,不舍一个大烟屁,还有那么长就给扔了,真是——罪过啊!朴志超应声笑道:总不能为了咱俩抽烟把空调关了吧,穿着战斗服还不得焐出蛆来,要不让顾严给你踩脚刹车?

  得了吧,还是让他踩住油门吧,我可想快点到火场。夏雨天回说。

  车队已经出了市区,飞驰在松北的公路上,总指挥的小轿车已经超在了前方,远远的只能看到微亮的急行灯。

  呼兰消防中队的车辆少、装备差,载水量也低,又赶上四百这样的大面积失火,而且火势极其凶猛,自然无力扑救。队长立马请求119指挥中心增援。由于市区内的中队行程需要一定的时间,火势已向恶势发展,呼兰中队只能做到效果不是很好的控制。

  道里特勤中队是第一支赶到的增援队伍。

  刚进呼兰城时,顿感天空已是黑熏熏的一片烟雾缭绕。远出黑烟的源头,还向天上喷着暗红色的火团。行得近处,四百前的广场已如白昼般通亮,人群密密地围在广场的中心,大都在谈论着这惨烈的场面,也都因为无力帮助这激战正酣的呼兰消防队的小伙子们而感到惋惜。

  四百周围的住宅楼里,腿脚灵便的也都跑到了广场中心,懒一点的活胆小一点的都趴在窗户上伸头探脑的,还有几户条件好的自备望远镜,更近距离地目睹着这里扑救的过程。几乎所有人都为这异常水与火的搏斗紧揪着一颗沉重的心。

  杨指导不敢怠慢,跳下车即听从火场总指挥的分配,迅速部署作战;二号运兵车里的张兆风队长也是动作紧张地侦察着火灾现场;战士们也随之进入岗位,按着杨指导的指挥分散开来,半分钟不到,已经作好战斗准备。不大一会儿,休班在家的道里特勤中队一把手刘东波队长独自驾车赶来,不容分说地钻进火场……

  刘队长的指挥作战能力在全支队是首屈一指的,这也正是他后来能荣登战训科长乃至参谋长的重要原因之一。每次道里特勤中队遇有重要的灭火救援任务,他都必须亲临现场,即便是放假休息。当然,这次也不例外。

  火场的形式很严峻,裹着黑烟的烈焰几乎吞噬了整座四百商店的四层大楼,如一条条巨蟒般拼命地向窗外和顶棚窜。顶棚是一个三角形的大举架,内有横梁和保温层等多种易燃物(老式建筑多是这样),大火正向东北方向推进,情况非常危急,北边的商店和东边的民宅很有肯呢个被连带。商店内物品齐全,但所有百货全已成为火舌的牺牲品,化为灰烬随浓烟曼舞。门口两旁,一边是修鞋棚,另一边是简易快餐店,两者也被冲出的火苗烧得变了形,不知所以然地瞪着及时雨。还好,没有被困人员,从心理上讲任务就相对简单了一层。只有一打更老者早被第一时间跟到的呼兰消防队的战士救了出来,这时已腿软脚麻地坐在广场的人群前,旁若无人地呆瞪着眼珠子。

  道里特勤中队到达火场的时候,呼兰中队等水已经供不上流儿了,为了确保周边建筑不受到威胁,他们已经做了最后的努力,几乎放弃了西南两侧的扑救,力量集中在东北两侧。见增援部队赶到,才松了口气。据呼兰中队长讲,如果再晚到十分八分的,广场上的一部分人怕是无家可归了。

  刘队长在几秒钟之内果断地重新作了力量部署。两台水罐车开向楼后,亲自带领一组战斗员由楼外的消防通道上天棚,控制天棚的火向东北侧蔓延;另一组由杨指导带领,两台水罐车停在正门,利用云梯车在楼外向楼内打水,控制四楼和三楼的火势向东北侧蔓延,并抓住时机进入楼内,由东北向西南推进,争取和后赶来的增援队伍会合;命张队长做好水源调动工作,保证火场供水充足,不得有断水现象发生;剩下两层交给呼兰消防队和其他增援队伍处理,控制住火势走向,使其团团被控。安排妥当后,各小组随即就位,一声令下,向凶猛得火焰发起了反攻。

  顶棚上,刘队长把夏雨天叫到了跟前,说:夏班长,你是这一组的班长,任务应该非常明确吧,要是有什么闪失,回去可要问你的罪。夏雨天脱下面罩,信心十足地回道:放心吧刘队长,任务清楚明白,保证顺利完成。刘队长嗯了一声。夏雨天明白这“嗯”的分量,严肃地敬了一个军礼,戴好面罩,转身冲进浓烟中……

  朴志超和夏雨天是老搭档,无论在生活中还是在救援任务中都配合得相当默契,总是不谋而合的。

  顶棚的铁皮已被烧得通红,下面的隔层怕是全都成了助燃物,只留下靠楼头边儿的一小块,水打在上面,一团团的蒸汽翻滚开来。夏雨天紧握水枪,身后的助手尹鹏身体前倾,使劲地向前推着水带,如果稍一松气,两人会被十足的水压给甩到广场上看热闹的。有了旁边水枪大降温掩护,朴志超猛抡快赶上自己身高的破拆斧,为的是要掀开铁皮盖,这样才好钻到棚里救火,再浪费时间,水源也会白白地浪费掉,只降温是在做无用功。

  夏雨天见朴志超手里的斧子动作频率渐慢,便脱下面罩喊道:超仔,咱俩换换,再等一会那斧子该抡你了,快点过来把水枪。

  得了吧你,好像你比我高多少似的。

  说着话,两人已经调换了任务。夏雨天抡起斧子的确比朴志超自如许多,也不管浓烟呛眼,脱面罩回头冲朴志超翘翘嘴角。朴志超也不含糊,又是撅嘴又是歪鼻子地回应,因为自己从不否认眼睛大,嘴大,唯独个矮这些优势。

  杨指导站在云梯车的车斗里,不停地向传话器下达着“升高、降低、向前、向后”等口令。她身旁操控着水炮的二班长林瑛和副班长李军拼命地向楼内扫射,硬是把大火给逼了回去,躲在里面不敢露头。杨指导见时机已到,便说:瑛子,你带秦书生在这里给我们掩护,我带小军和阿哲进四楼,在里面打水,这样能快点直攻火点,过一会儿云梯车撤掉,你俩进三楼。林瑛以是回应,并告诉云梯车的操纵员卢伟把杨指导等人送进四楼,自己开始给他们掩护。

  这样的火灾对于身经百战的消防战士们来说,基本上没有什么危险,只是尽可能快地把火扑灭,以减少损失。

  一切都在紧张地进行着。

  夏雨天这头已经把顶棚开了个三米多长的大口子,朴志超见缝插针地钻了进去,因为保温层刚已被大火硬生生地烧了一遍,再加上水流一冲,随时有塌陷的可能。于是,朴志超挑了一根还算结实的梁子,拉下尹鹏,骑在上面向里面灌水。夏雨天被蒸得有些发晕了,凑到朴志超身边,把破拆斧又交给了朴志超,自己接过水枪,算是喘口气。

  两个多小时,东北侧的形式有所稳定,大火逐渐被压向了西南侧,南岗和道外中队的两支队伍正由对面压过来。

  夏雨天正一个劲地挥舞着水枪,不停地向棚里灌水,热气蒸得实在是难熬,有点像穿着雨衣蒸桑拿。朴志超更是痛快,干脆卸下呼吸器又抡起斧子来。

  渴死我了,怎么办?没水!水都蒸出去了,再蒸一会就该脱水了,这个时候去车里拿水喝,不被骂才怪呢,宁可烧死也不能被骂死啊,俺可是个战士。夏雨天脱下面罩,冲朴志超说自己渴,脸上已经是两个颜色,清晰地留出了被面罩裹盖的印迹,用手抓把汗倒好,成了大花脸。

  朴志超笑了一下,说:刚才你不时挺猛的么,这会儿咋了?个高也是有好处的——呵呵,废水。又指了指夏雨天手中的水枪说:你捧着个水枪还吵吵渴,十好几吨的水不够你喝的?说完又往棚子深处走了几步。

  夏雨天边念叨边把水流关小,却听身下有人在喊:上边是谁啊?桥下有人,瞅着点儿啊,这点水可是一点也没糟践。夏雨天忙把水枪调至开花喷雾状态,打散了眼下的烟雾一看,房梁下已经烧穿了,李军和田哲正愤怒而有无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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