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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也不是。”睡梦者模棱两可地解释道。

“没有弟弟，那我们以后怎么办？”她又提出了另一个疑虑。

“遮挡风雨的大树倒下，地面上的萌芽，会在阳光的照耀下高速成长的，总有一天，萌芽会成长为另一颗参天大树，也许会长得更长，更大，谁知道呢！至于弟弟，就算现在没有，总有一天，会有的，你们明月一脉没有放弃，我们静夜一脉更不会放弃，而且，不仅我们努力，还有数千年以来都为此努力的百花和蝴蝶两脉呢！天梯是通天塔的根基，是通向更高世界的桥梁和阶梯，是不可能永远没落的……”睡梦者也不知道复兴之期，但相信会有那样的一天，只要继续努力。

“我们要做些什么？”她最后问。

“做你们想做的。你们的生命，完全掌握在你们的手中，是否精彩，是否快乐，是否完美，全部在你们的智慧和意志的支配下，不要去想别人，做你们心中最想做的，最喜欢做的……只要，你们在心中一直记得妈妈，以及许许多多看护你们的长辈，曾经为你们做过的牺牲，以及她们给予你们的启迪。”睡梦者没有指明道路，但她在心中有了决断。

同样，妹妹的心中也有了自己的决定。

在回去的半途。

一向乖巧听话的妹妹，忽然提出了让她感到无比诧异的告别。

妹妹要离开，她说早就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了，她渴望自由，就算姐姐给予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的修炼方式都是最合适提升的，但她一点儿也不喜欢……

既然睡梦者说了大家都可以做自己最想做的最喜欢做的，随心而行。

那么接下来的日子。

就是自由自在的单飞之日。

妹妹很害怕姐姐，无论实力还是心智，又或者自小就形成的习惯和心性，都不足让她对抗姐姐，姐姐天生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这种威严，甚至超过了妈妈和身为老师的小姨……即使是这样，妹妹也生平第一次勇敢地说了出来。

弱弱地。

低着小脑袋，但语气之外的意志，却无比的坚定。

妹妹同样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只是慑于姐姐，一直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是吗？终于，你也要离开了吗？”她很伤心，因为她觉得自己照顾得妹妹很好，可是，如此尽心尽力的照顾，却换不来妹妹的认同，甚至认为这是一种束缚，一种不自由的羁绊。这个告别，对现在的她来说，还真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最少，摧毁了她好不容易自妈妈和小姨走后建立起来的自信心。

“对不起……”妹妹大哭，忽然失控地尖叫起来：“我最讨厌的人就是姐姐，虽然你把最好的东西，最好的宝贝，都让给了我，但是，我知道，就算我得到再多再好的，也永远及不上姐姐！我讨厌这样，为什么我没有姐姐那样的天赋？为什么我再努力也比不了姐姐？我也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照顾，你给了我最好的，但我一点儿也不感激你，呜呜，我也最讨厌妈妈和小姨她们了……她们看我，和看姐姐你的眼光根本不一样，为什么？为什么她们不放心我？我也是很努力的，为什么要担心我？我不需要她们担心，我可以做得很好，我可以一直很乖，绝对不会堕入魔道的，她们为什么还要那样的提心吊胆？就算嘴上不说，但我知道的，她们都很害怕我！她们为什么要安排我的人生？我，我又不是大家的棋子，我可以证明……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做得很好很好！”

听见妹妹的心底话。

她的心。

震动很大。

从来没有想过，妹妹有着这样的想法，也从来没有想像过她有这样的心理压力。

也许，自由才是最重要的……既然是那样，那就随她的心意而行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妹妹的人生还是任凭她自己的意志决定好了！

在妹妹号啕大哭中，坚强的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恢复了一贯的理性和平静。

转身离开。

第一次，将妹妹留下，留在她不放心的外面世界。

孤独的背影在明月下格外的孤单，但坚强的她，脚步依然平稳，她轻抚了一下脖子上用项链串挂起来的翡翠灵戒和白玉小坠子。这分别是小姨和妈妈的遗物，只要随身带着，她就感到无穷力量，就像有小姨和妈妈在身边守护着自己似的。

“现在，即使剩下我一个人，没有了妹妹，也没有弟弟，我也可以的！”

她轻轻地握紧拳头，仰首那明净的夜空。

长睫下神目闪华。

其辉耀直比天际最光亮的星辰还要璀璨千百倍：“妈妈，还有小姨，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没有弟弟，我同样也会成为世间第一人，同样可以做到最好！”

第1275章我太孤独了！

时间，在孤独又艰苦的修炼中，一点一点流逝。

不知不觉。

百年时光过去了。

岳阳可以看见，在整整百年时间里，那个孤独的她，几乎没有离开过参悟修炼的生命之谷。倔强的妹妹，始终没有回来，就连仅剩下来的亲人婶娘，也因为接掌宗派事务而无闲分身，极少前来看望她。一直就这样，孤独地修炼，只有天上的明月相伴，只有孤伶伶的影子相随，一个人，忘我地修炼着，只在疲倦入眠之际，才会看向繁星点点的夜空，回忆起当年的妈妈，以及启蒙老师那般教导成长的小姨……先天之境飞速跨越了，领域力量在神目天赋下渐渐参悟出来，至尊意志无师自通地诞生，不断地完美。

生命之剑，在一次突破中，福至心灵地使出来。

粉碎空间的“黑子”。

彩虹和弦三重奏、永恒寂灭封印、还有光耀整个世界粉碎湮灭一切的阳光普照……等等等等惊世绝招，一招又一招，在孤独又寂寞的苦修里参悟实现。

等那位婶娘在母亲逝世百年忌辰来看她时，不需要婶娘赠送她战神侍。

她自己，早就拥有了独一无二的人神兵！

“拥有至尊意志的你，已经是通天塔有数的强者了。”婶娘让她出去通天塔各处走一走，增长经验。现在已经不用担心通不过生死门了，只要她愿意，婶娘甚至可以安心地放她到天界游历磨砺。只需百年时光，她就已经成长到婶娘也无法平视的超高境界了。

“但我还不是通天塔第一人。”她选择了继续修炼，选择了孤独的至尊之路。

“女孩子，是很难的……”婶娘叹了一口气，虽然不想打击她，但有个残酷的事实，通天塔从来没有过女子为天下第一至尊的先例。

就连当年最强大的征服女王费雯丽，她也是在离开通天塔后，不断成长，才在天界崛起直指颠峰的。

当年在通天塔的蛇妖女皇陛下，其实并非通天塔第一人。

她当然知道。

可是，没有弟弟。

妈妈和小姨的最后愿望，只有她去担承了。

而且她有足够的自信，一定可以成为通天塔第一人，成为傲视整个世界的至尊！

“我并不缺乏天赋，也不缺乏勤奋，终有一天，我会成功的。”她仰视天际，那双美丽的神目，散发出来的自信和坚毅，简直能让皎月为之失色。岳阳心神感同身受，在这一刹那，他忽然有种想紧紧拥抱她的冲动。不知何时开始，他也是这样努力地修炼，同样背负着剑灵御姐的期望，背负着那个不曾谋面的妈妈和四娘她们的寄望，背负着妹妹和恋人们生存的压力，为了未来，为了幸福，他每天也是这样苦修着……没有谁知道，也没有谁能够理解那一份努力的背后，是多么的艰苦，是多么的孤独。

岳阳有一种感觉。

她。

跟自己，其实是一样的。

最少是出奇的相似，除了性别，除了思想，别的方面，都几乎同出一辙。

修炼太苦了，这种苦楚是别人无法理解也无法稀释半分的，自心底里，最深最深地印在灵魂内，那种让压力无数次摧毁又无数次让自信重建的痛苦，最终通过汗水和觉醒，转化成了力量，再一点一点地，铸就了她，铸就了自己。

没有目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完全依靠自己去摸索。

在成功和失败中徘徊无尽。

只有毁灭和重生中褪变成为永恒的那一丁点精华，才是成功的甜蜜，才是力量的诞生，才是幸福的滋味！

太难了……

也太苦太苦了……

岳阳能够明白那种苦楚，也能够完全理解那种孤独的成长。甚至他觉得她比自己还要痛苦，还要艰难，因为自己的身后，还有剑灵御姐，还有剑气小萝莉！那怕是一个人修炼，可身边还有她们相伴，比不上她孤独一人，在百年时间里寂寞地苦修！

感同身受地，在虚无中注视着她。

看着她，又在这个生命之谷中，挥汗如雨地度过百年。

圣典！

当她的召唤宝典晋升成为一本独一无二的圣典时，她来不及喜悦，有位陌生的剑侍，带来了一个不幸消息。

最后的婶娘也陨落了。

明月一脉，再无任何长辈，群龙无首的宗派，只好让人来询问她这位“武痴”一般继承者，是否愿意离开生命之谷，继承并接任北月灵仙阁的宗主之职。因为此前已经深知她的性格脾气，无论是灵仙阁的长老，又或者是陨落之前的婶娘，都不太认为她这个武痴，会答应接任俗世中的职务。

也许是抱着好歹试一试的态度，灵仙阁派出了口才最好的“飞星剑侍”，前来征询她的意愿和意向。

“妹妹呢？”她不太明白，除了自己，不是还有一位妹妹同为继承人吗？

“小公主她，现在……已经进入天魔殿，成了最年轻最具天赋的小天魔‘天罚’了……我们，我们此前去找过小公主……事实上，是小公主她让我来找您的！”飞星剑侍拥有世间最佳的口才，在通天塔让人赞道，但在她的面前，在那种俯视众生的至尊意志的威严下，就连一句完整的说话，也说不出来。

“明白了。”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三天后。

北月灵仙阁，多了一位神目天赋闻名天下的宗主，对外称号“明心宗主”。

此后十年时间里，接任北月灵仙阁的她，没有离开宗派一步，一直训练着她以神目天赋自龙腾大陆各处挑选而来的女弟子以及宗派中的特选的剑侍、剑卫、剑奴。她没有正式收取任何一名弟子，但整个宗派，只要经她开口指点过，任何人，无论最强长老，还是暂且记名的外门弟子，都会获得巨大的突破提升。北月灵仙阁，本来处于四大宗派最接近没落的境况中，一下子焕发了生机，重新追赶并超越其余三个宗派，并远远地将对手抛离，提拔到一个令整个宗派上下也不敢置信的全新境界。

一切，只因有她的到来！

南岭飘渺宗、西狱狮子塔、东海水晶宫的诸多强者，甚至宗主，纷纷致信请求联姻。

有向麾下弟子的联姻，更多的，是向她这位拥有神目天赋的宗主的求婚……对于外界纷纷扬扬的传闻，她选择了无视，包括了诸多联姻的请求，也是一样。

直到有一天的正午，三派以及龙腾大陆众多的强者不邀自来。

她，才给予一个正式的回复。

“凤凰有志，振翼万里，翔于寰宇，非梧不落。”

这个答案，当场激怒了整个龙腾大陆的强者，无论是抱着夺得美人归的联姻者，还是看热闹的武者，都对这个接近打脸的回答火冒三丈。要知道，龙腾大陆向来以男子为尊，即使出过无数的女性强者，也从来没有人敢挑战男子为尊的地位，更何况，是将整个龙腾大陆所有男子的无视！

区区一个女人，凭什么如此狂傲？

诸人前来请求联姻，主要还是想获得一个具有神目天赋的妻妾，同时吞并北月灵仙阁，壮大自己的宗派。

拒绝不说，竟然还敢妄言什么“凤凰有志，振翼万里，翔于寰宇，非梧不落”，简直是对整个龙腾大陆全体男性的挑衅和侮蔑！难道整个龙腾大陆，就没有配得起她的男人吗？

“自今天开始，龙腾大陆内，不管何宗何派，不管何姓何名，皆以本人为第一至尊。违者，尽诛；污者，灭族！”她蒙着脸，生平第一次出现在龙腾大陆的强者面前，也第一次发出了她问鼎天下第一人的声明。这种振聋发聩的话一出，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你是不是疯了？”南岭飘渺宗的白河宗主仰天大笑，纵然此时实力最强大的他，也不轻言这种狂语。

“区区一个小屁女人，只配在男人的胯下奉迎求欢，竟然如此狂妄？”西狱狮子塔的宗主愤怒了，他觉得听到这种话，简直是生平最大的耻辱，身为一个男人，一个强者，他还真没想过，有一天会让女人如此侮辱！

“实力为尊！”她根本无视全场武者的愤怒。

“好，那就让我……”西狱狮子塔的宗主如怒狮般跳出来，急不可耐地向她发出挑战。

“没有必要说出你的名字，像你这种注定湮灭在历史长河中的小角色，根本不值得本尊记住你的名字。”她随手一剑，就斩下了号称龙腾大陆第一强者的西狱狮子塔宗主的头颅。

在她君临天下俯视众生的至尊意志下。

与刚被斩杀的西狱狮子塔宗主并称为“龙腾双雄”的南岭飘渺宗白河宗主，深深深地低下了他那颗一贯高贵而且傲慢的头颅。

在绝对实力面前，他不得不低头。

承认一个女子为尊！

全场，所有骄傲的强者，都颤抖不止地向她致敬。

这，才刚刚是她问鼎天下直指至尊的开始！一百年后，岳阳看见，通天塔当年最强的五皇三死两伤，最强的炫光空皇、雄阔海皇以及号称魔渊自征服女王后万年第一强者的噬天魔皇，统统倒在她的脚下，重伤吐血的龙皇和冥皇两人心悦诚服地举手，向她致敬。

在南宫老人这位历史见证者的面前，她所追求的至尊之路，正式开启……

“我做到了！”她返回到生命之谷，在妈妈和小姨的墓前，在祈愿花树下，她发出第二个愿望：“一直守护在我身后的你们，应该都看见了，请再赐我一个弟弟吧，我太孤独了！”

第1276章那我们就朝这方向努力吧

光阴似箭。

岳阳看见一个孤独的身影，常常静坐在生命之谷的忘忧峰顶，失去了目标的她，陷入了一种迷茫，此时的她已非是通天塔第一至尊，而是一个连说话也找不到人的脆弱女子。高处不胜寒的孤独至尊，远远及不上漫无目的的人生迷失。

没有在身后撒欢儿跑来跑去的妹妹，也没有可以承托母亲等长辈信念和传承的弟弟。

只有她一个人。

修炼，再也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圣典已经达到了顶点，也再无进步的可能。

她陷入了孤独的恐惶中，没有人告诉她，以后要怎么办，但她偏偏又知道一点，距离更高更高的神境，还相差无比的遥远……

怎么办？

难道女子真的不可能成为世间最强的至尊强者吗？

带着这一种疑问，以及对未来的迷失，她第二次去找当年的睡梦者。

“我知道你会再来，但没有想到，你会来得这么快！你的天赋，你的进步，的确是我目前看过最惊人的，就算是当年的狱皇，甚至那位传说中最具天赋的蛇妖女皇，也没有像你这样的成长速度……比起别人，你更加专注而且更有悟性。”睡梦者似乎早知道她会来一样，非常高兴地开导着陷于迷失人生的新至尊：“你现在的状态，其实就是一个突破的关卡，只要你能够冲破，你会发现，还有更高的全新的境界，在等着你。”

“那接下来要怎样做呢？”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突破现状。

“也许，你已经知道，圣典并非是我们手中召唤宝典的终极状态，就算它已经是相当高境界的体现，但在它之上，还有神典。”睡梦者给出了一个提示。

“神典择主，根本无法强求啊！”她知道神典，但更清楚神器择主的事实，没有人能够强求神典。

“先说说修炼状态，等一下，我再给你说神典的事。”睡梦者转移了这个话题，轻笑道：“如今已经拥有至尊意志的你，就算没能涉足神境，但勉强也可能说是一个‘半神’了。”

“半神？”她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据说在天界或者天上界，有不少这样的‘半神’。他们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具备了强大的实力和威能，但距离真神和最强的神圣至尊，还有遥远的距离。当然，就算是真正的神境，各位神阶强者本身之间的差距，也是拉开很大的，最强的真神与最弱的真神，简直就是山与沙，海与粟的差别！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他们之间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呢？为什么有的神阶强者会是最弱的神阶，而有的会是最强的神阶？好多相同修炼时间，甚至修炼时间和修炼强度还不如对方，但最努力的可能是最弱的神阶，而不需要过度努力的极可能反而是更强的神阶，这又是为什么呢？最后，明知自己是最弱的神阶，他们为什么不继续努力，拉近或者填平与最强神阶的差距呢？”睡梦者一连串的问题，都让她感到迷惑不解。

她无法回答。

因为，这都是神阶以上的东西。

没有参悟也没有涉足，她没有任何发言权。

但她知道一点，这肯定有原因的，不可能最努力的那个，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