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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打电话，我站在院里想了半天，忽然明白哪块不对了，刚才在村里溜了半天，除了老于，一个人没看到。

　　　　不只是这样，村里的房子也有问题，全都是封闭式的，而且每一家的墙都砌的很高，邻里之间很难相见。

　　　　褚墨是中午回来的，不过有些神神秘秘的，关好门后，她从兜里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红色袋子。

　　　　“这什么？”我有些好奇。

　　　　“树瘤！”

　　　　褚墨吐出两个字，解开袋子，从里面倒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树瘤。

　　　　“嫂子，你怎么弄来的？”赵亮瞪着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褚墨没说，而是拿出一把刀，当着我们的面从中间切开了树瘤。里面的结构和外面一样，大圈套小圈，和年轮一样，密密麻麻的圆圈套在一起，好似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人看。

　　　　“怨魂呢？”我问道。

　　　　刚才虽然感觉里面有东西在看我，可我知道，这里面很干净。

　　　　“消化了！”

　　　　褚墨淡淡的回了三个字，却让我的心一寒，她的意思很简单，树瘤成长起来靠的是吸取那些怨魂的力量。

　　　　村口那颗鬼槐身上虽然有一百余颗树瘤，可拳头大小的很少，还不到十个，也就是说，每有一个树瘤成熟，便会有一个阴魂消失，也就代表着一条人命彻底消失。

　　　　褚墨片下一片树瘤，将那片树瘤放在一个小碗里，然后碾碎，抬头对赵亮道：“手拿来！”

　　　　“哦！”

　　　　赵亮愣了一下，马上伸出手，刀片在他的无名指上划过，一滴滴黑红的鲜血滴下，接触到碗里的树瘤碎末后，发出兹的一声，冒出一股白气。白气散去，碗里原本灰黑色的树瘤残渣变成了绿色。

　　　　“这什么东西？”赵亮磕巴着问道。

　　　　我也好奇，这是什么东西？

　　　　“这叫鬼血！”

　　　　褚墨抬头，吐出两个字。

　　　　鬼是什么，我们都很清楚，是一种阴魂，没有实体，也就是说，不会有血，更不会有泪。

　　　　树瘤属阴，人血属阳，阴阳交融在一起，本会相互消融，可赵亮不同，他身上的三把火里面鬼火都快占了一半，身上更是阴气森森的，他现在的样子像鬼多过像人。

　　　　他的血自然也是一半阴一半阳，这样的血滴入树瘤里面，属于阳的那一半血蒸腾而起，属于阴的那一半融入树瘤中，成型之后的东西便叫做鬼血。

　　　　“这东西有什么用？”

　　　　我在小本子上没见到关于鬼血的记载，听名字倒是很唬人的。

　　　　“最大的作用就是喂饱他那个鬼媳妇！”褚墨瞟了赵亮一眼，又切下一片树瘤，如法炮制下，又弄出了一份鬼血。

　　　　半个树瘤。一共做出了七份鬼血，一天一份，正好七天，也是褚墨和我约好的七天。

　　　　很明显，七天之后，赵亮的事情便会解决。

　　　　有些奇怪的是，褚墨自始至终没说到底应该怎么做，而是为我普及了一下午相关的知识。

　　　　晚九点，本已经睡下的赵亮直挺挺的坐起，和往常一样。坐起来化妆打扮。

　　　　我和褚墨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虚握着一根不存在的眉笔，对着眉毛仔细的画着。

　　　　褚墨拿出一份鬼血，放在赵亮的身前。

　　　　赵亮顿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鬼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迟疑了片刻，他拿起鬼血，转身向外走去。

　　　　褚墨对我点点头，跟了出去。

　　　　我没动，关于今天晚上的行动，褚墨只说了一点，我在家等着，她和赵亮去白天去的那个小院。

　　　　他俩离开后，我仿佛是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转着。

　　　　这次不让我去我很清楚为什么，我的实力不够，去了是累赘。

　　　　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褚墨和赵亮始终没有回来，时间也来到了凌晨十二点。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梆子声在这时响起，老于出来打更了，有些奇怪的是，今天我没听到老于的声音。

　　　　梆子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最后来到了门口，梆子声也跟着停下。

　　　　我站在门口，冷冷的盯着大门，我能感觉到门对面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老于就在门外。

　　　　褚墨和赵亮一走便是三个小时，老于又在这个时候停在门前，我有些怀疑出事了。

　　　　最终，还是我沉不住气，率先开口了，“老于？”

　　　　外面一阵沉默，没有回答。

　　　　“咚咚咚！”

　　　　就在我以为不会有回应时，门口响起了三道梆子声。

　　　　“妈的！”

　　　　我更加焦躁，本来褚墨没回来我就有些担心，现在老于又来了这一手，他想干什么？

　　　　可我明白，越是这时候，越要冷静。

　　　　褚墨的院子他们进不来，所以在等着我出错，等着我开门。

　　　　我向后退了退，打算回屋，我没事就是对褚墨最大的支持。

　　　　“我等你！”

　　　　我刚退出一步，门外又传来了那熟悉的三个字，昨天晚上，就是因为赵亮嘴里吐出的这三个字，我才追过来的，现在又听到了这三个字。

　　　　“谁在外面？”

　　　　我很清楚，外面的不是褚墨，可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声。

　　　　“没良心的，这么快就忘了我吗？”

　　　　门外，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如泣如诉的，好似因为我的负心而哭了起来。

　　　　这让我更加确定，外面的不是褚墨，如果是褚墨，我要是敢做对不起她的事，她绝对会拎着小皮鞭在后面抽我，而不是在这哭诉。

　　　　我冷笑一声，转身向屋里走。

　　　　“谢寅，你个负心汉，有了新欢就忘了我这个旧友了吗？”

　　　　门外，那个声音突然气急败坏，卸下了伪装，露出了本来的声音，是陈可可。

第四十二章　褚墨的布置（）　
“我是负心汉？”

　　　　我被气笑了，“你和老王干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我干了什么，人家现在还是处子之身，不信你可以验！”陈可可毫不示弱，扯着嗓子在外面喊了起来。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陈可可为了勾我出去，也算是煞费苦心了，我冷笑着道：“行啊。你进来，我验验！”

　　　　说完，我返身回屋，走到门口时又冲着外面来了一句：“快点啊，我在屋里等你！”

　　　　“你个没良心的，信不过我！”陈可可娇嗔一句，便没了动静。

　　　　从老于来到门外，再到陈可可出现，他们始终都在想办法勾我出去，而没有进来。只能说明一种可能，她们不敢。

　　　　褚墨的小院就是普通的农家院，他们在怕什么？

　　　　“进门！”

　　　　又等了一会，外面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命令声，随即便是砰的一声。门被踹开了。

　　　　最先冲进来的三个人还没走两步，突然冒起了烟，身上也蹿出一股火苗，烧成了火人。

　　　　“纸人！”

　　　　我透过窗户，紧盯着门外的动静。

　　　　紧随着这三个纸人的。是一群绿着眼睛的耗子，它们吱吱的凄厉叫着，身上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腐烂。

　　　　十步之内，所有冲进来的耗子便化成了一堆脓水。

　　　　“草！”

　　　　我被吓了一跳，褚墨在院里弄了什么，怪不得陈可可不敢进来。

　　　　门口处，冲进来的耗子越来越少，吸引我注意的是老于，他和昨天一样，一手棒槌，一手灯笼和梆子，不一样的是他的身上多了一个人。

　　　　一双青紫色的手从他的脖子后伸出，捂着他的嘴，让他张不开口，说不了话，他身上的三把火却越来越旺。

　　　　橘红色的阳火不断炙烤着从他两侧肩膀伸出的胳膊，那对青紫色的皮肉萎缩发黑，滴出类似于油脂状的液体，反而让阳火越烧越旺。

　　　　老于好似没感觉到这一切，只是提着灯笼阴沉沉的盯着院内。

　　　　褚墨依旧没有消息。可我现在却觉得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陈可可急着冲进来只有一种可能，褚墨快回来了，这样我更要稳住，不出事就是对褚墨最好的帮助。

　　　　“呔！”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堵在门口的老于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横移一步，消失我的视线中，代之的是一位面部表情僵硬的男人。

　　　　他迈步走入院子，径直走向正门。

　　　　和那些耗子一样，进入院子的一刹那，他身上的皮肤开始溃烂，可速度却要慢上很多。

　　　　他好像没有痛感，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大步向前。

　　　　我马上知道，这家伙不是活人，没有哪个人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腐烂而无动于衷。

　　　　“砰！”

　　　　不过三秒钟的时间，他已经来到正门，一脚踹开了门。

　　　　我拔出小狐狸送我的那把匕首，想都没想。直接捅了过去。

　　　　可能是腐烂的身体使得他的反应变慢，一刀中标，就好似烧红的烙铁印在了黄油上，没费任何劲，匕首没胸而入，消失在他的胸口。

　　　　借着这股冲力，我把他撞倒在地，人也压在他的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甚至听到了油花溅射的撕喇声。

　　　　他依旧面无表情，或者说他已经没有表情，他的脸烂成了一团泥一样的东西，眼神也黯淡下去。

　　　　“呔！”

　　　　那道厉喝声这时再次响起，他突然抡起拳头，对着我的脑袋挥了过来。

　　　　“草！”

　　　　第一次捅人，我还有些不熟练，又压在这么一坨烂肉上，既恶心，又紧张，一时没防备，被结实的打在了太阳穴上。

　　　　我听到噗的一声闷响，眼前一黑，向前倾倒。

　　　　“敢动老娘的男人，你们活腻了吗？”

　　　　失去意识前的一刹那，褚墨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

　　　　恢复意识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软的怀抱中，睁开眼睛，对上的是一双似水的眼眸。

　　　　“媳妇！”

　　　　我咧嘴一笑，褚墨没事。

　　　　“还敢笑？”

　　　　那双水一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怒意，我只感觉腰间的软肉被拎起，又被转了个圈，疼的我嗷的叫出了声。

　　　　“我错了，错了！”

　　　　我连忙认错，这滋味比打窍还难受。

　　　　“哼！”

　　　　褚墨冷哼一声，手上却没松，又拧了一下才罢休。

　　　　我大口的喘着气，决定以后绝对不惹褚墨。

　　　　“你喘啥，老娘又没上你？”褚墨瞪了我一眼，手作势又要掐，我赶忙闭气，一骨碌从她怀里爬起来，心理暗暗腹诽，你这还不如上了我呢？

　　　　“怎么，想要和我来一下？”

　　　　褚墨好似我肚子里的蛔虫，马上猜到了我的想法，冷笑一声道：“你要不怕被我吸干就来！”

　　　　“亮子呢？”

　　　　我赶忙转移话题，心里还奇怪，我说怎么感觉少了点啥，亮子那货要在，绝对会在边上看我笑话。

　　　　“和他的小媳妇卿卿我我呢？”褚墨不屑的撇撇嘴。说道；“我看你和他是一路货色，脑子里天天想的就是那点东西！”

　　　　“什么？”

　　　　我这次可是惊到了，赵亮惹到了什么我很清楚，那是一具女尸，算起来这才是他俩见的第二面，这就滚在一起了，他不要命了吗？

　　　　“放心，他好着呢，比你想象的要好！”

　　　　褚墨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转头望向外面。声音骤然转冷，道：“有些人记吃不记打，不给他们点教训，他们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媳妇！”

　　　　褚墨提到这个，我马上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那些老鼠还有那个僵硬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还有老于，他最奇怪，身上挂着一个鬼，还堵上了他的嘴，我分不清他是被强迫的，还是自愿的！

　　　　“陈可可该杀，那个老于也该杀！”

　　　　褚墨眯着眼睛，狭长的眉眼间隐约透出一股煞气，很快又压了下去，告诉我这个小院她布置过。待在这里很安全。

　　　　那些耗子还有那个男人之所以会腐烂，是因为她在院里布了蛊毒，屋里也有布置，就算我不捅出那一刀，我也会没事。

　　　　听到褚墨说出蛊毒两个字，我心里浮现出张茉那张清冷的脸，这次来找褚墨，我没告诉她。

　　　　我可以确定，如果告诉她，她绝对会阻止我。

　　　　至于纸人自燃。更加简单，褚墨说她在院里铺了点加了料的朱砂。

　　　　“陈可可设计你，是不甘心是想给我添堵，老于则是真的该死！”褚墨好似想起了什么，眼神的冷意更甚。

　　　　听褚墨话里的意思，陈可可做的这一切是她私自做主，而不是她背后的势力要求的。

　　　　老于则不一样，他是真的惹恼了褚墨。

　　　　“别瞎想了，睡吧，明天我带你讨债！”褚墨又将我搂过来，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讨债？”

　　　　我带着一丝疑惑，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天已经大亮了。

　　　　“去洗洗，吃完饭我带你去讨债！”褚墨把早饭端上来，示意我快点吃，又一次提到了讨债。

　　　　我有些兴奋，洗漱过后简单吃了一口便和褚墨出门，方向正好是老于家。

　　　　“亮子啥时候回来？”

　　　　路上我忽然想起亮子昨晚彻夜未归，我有些担心，这小子不会被玩死吧？

　　　　“不用管他，他现在应该乐不思蜀了！”

　　　　提起赵亮，褚墨没啥好脸色，甚至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了我半响。

　　　　我尴尬的笑了笑，我知道，那货昨天肯定表现的是非常急色！

　　　　一路向前，路过老于家里时褚墨没停，而是继续向前走，看样子是要进山。

　　　　“我们去哪？”我连忙问道。

　　　　“黄皮子坟！”

　　　　褚墨顿了一下，冷冷的吐出四个字。

第四十三章　黄皮子坟（）　
“黄皮子坟！”

　　　　我重复一遍，马上问道：“老于的背后是黄家？”

　　　　“是！”

　　　　褚墨点头，却让我心里一惊，东北出马仙，胡黄白柳灰，老于的背后是黄家，那昨天要搞我的是黄家？

　　　　“别多想，黄家的老人还是不错的，只不过有些小的心太大！”褚墨说的云淡风轻，步伐也很轻盈。看起来不像是讨债，倒像是郊游。

　　　　进山后，走了将近十分钟，黄皮子坟到了。

　　　　“这是黄皮子坟？”

　　　　我看着面前大小不一的十多个土包，一脸的懵逼，这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啊！

　　　　黄皮子坟难道不应该阴气冲天，屌的一逼吗？

　　　　可这是什么，十多个小土包，甚至还不如某些无主孤坟气派。

　　　　褚墨的气势这时也一变，右手虚握。左手自然放在腰侧，每一脚落下都好似踩在人的心上。

　　　　这时候褚墨手里要是有个小皮鞭，妥妥就是一个女王。

　　　　走到距离这些坟包十米左右时，褚墨站定，从左到右扫了一眼。唇边勾起一抹冷笑，道：“出来吧，躲什么，藏什么？”

　　　　声音不大，却有一种睥睨的气势。

　　　　“咯咯！”

　　　　话音刚落。一阵尖细的笑声响起，十多个小坟包上几乎是同时冒出了一排脑袋。

　　　　位于中间的一位大约是头，她看起来年龄不大，也就三十多岁，那张脸很有特色，颧骨高高隆起，嘴唇薄而窄。

　　　　她眨巴眨巴一双小眼睛，尖尖的问道：“姑奶奶，我们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知今日上门有何贵干？”

　　　　这话一出，透着一股心虚。

　　　　作为此地黄家能做主的人，老于昨天干了什么，她应该很清楚，这会在这明知故问，还拽起了文！

　　　　“我来干什么，黄三妹你不清楚吗？”褚墨狭长的眉眼一横，声音却愈发温柔。

　　　　“我真不知道！”

　　　　被称为黄三妹的正是那个领头的，说出头一个字时她的声音还很大，和褚墨对视一眼后，最后那个字已经微不可闻。

　　　　“不知道？”褚墨又问了一句。

　　　　“不知道！”黄三妹低头。根本不敢和褚墨对峙，可嘴上却没服软。

　　　　“好！”

　　　　褚墨突然笑了，整个表情都舒展开，说道：“今天我便让你知道知道欺负我男人的下场！”

　　　　“你敢？”

　　　　黄三妹陡然抬起头，色厉内荏的尖叫起来。

　　　　“敢”字刚出口，褚墨已经冲了出去，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长不过一米左右的小鞭子。

　　　　十米的距离，瞬间即到，一道清脆的抽击声中，黄三妹疼的嗷的一嗓子。

　　　　叫声还没停，褚墨迅速的在她脖子上绕了一圈，向上一抛，黄三妹头上脚下的被悬在了半空，她被吊在了树上。

　　　　然后便是一道又一道清脆的鞭子抽击声，一道又一道人影被悬在半空，吊在树上。

　　　　从开始到结束，还没用上两分钟，十三个黄皮子全被吊在了树上。

　　　　“现在知道了吗？”

　　　　一切还没停，褚墨来到黄三妹身前，温柔的问了一句。

　　　　黄三妹蹬着腿。不住的点头，那双小眼睛里满是惊恐。

　　　　“晚了！”

　　　　褚墨却俏皮的一笑，手里的鞭子再次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