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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原本被他们掌控的禁忌秩序力量，就宛如纸糊一般，被那激射而至的金色神光一一击碎。
　　光雨飞洒中，他们周身的气势，也随之骤然衰减一大截。
　　“不好！”
　　“此人是谁，为何能够这般轻易击溃禁忌秩序力量？”
　　那些老古董皆骇然，浑身发毛。
　　这也太不可思议，之前斗战帝杀出，以横扫千军之势摧枯拉朽般击杀一个个禁忌之灵，就让他们胆寒。
　　而现在，金蝉青年甫一出手，所释放出的威能，竟浑然不弱于斗战帝，这让他们如何不惊？
　　独叟和老祭司都不禁侧目，露出惊容，这家伙……好强横的力量！
　　他是谁？
　　若素、李玄微他们见此，心中也震动不已，想起当年师尊对此人的评价：
　　道比天高！
　　“走！”
　　那些老古董见势不妙，毫不犹豫就要远遁。
　　之前，拥有禁忌秩序力量加持，他们才能够和独叟、老祭司对抗，现在没有了禁忌秩序力量，还哪有底气再厮杀下去？
　　就是不提独叟、老祭司，也不提那来历神秘不可测的金蝉青年，仅仅是那些方寸山传人，都能给他们带来致命的打击！
　　“一因一果，一饮一啄，当年的血债，便在今日还了吧。”
　　金蝉青年神色淡然开口。
　　轰！
　　那浮现在虚空的锦绣篇章倏然扩散，化作漫天的道文，犹如繁密无垠的星辰，将四面八方笼罩。
　　每一个道文落下，就如彗星贯空，那般璀璨和炽盛，而这些道之文字的威能，则堪称是无法想象的可怖！
　　噗！
　　仅仅一瞬，一位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帝祖境老古董，被一个凝聚为“弑”字的璀璨道文击中，躯体和元神瞬间就崩灭，化作灰烬飘散一空！


第2040章　天，要变了
　　道文璀璨，呼啸如雨。
　　若非亲眼所见，根本无法形容那等一幕的壮观。
　　而在这等杀伐下，一个又一个帝祖境老古董被击杀，身陨道消，鲜红的血水，将天地染成刺目红。
　　这是一幅足以令诸天震颤，令众生绝望的画面。
　　帝祖，何等至高和强大，俯视诸天，傲啸周虚，就宛如这星空古道上的一尊尊主宰。
　　可此时，却一个个被无情镇杀！
　　他们疯狂逃窜，疯狂抵挡，拼尽所有，可在那漫天璀璨道文的轰杀下，却显得那般无力……
　　独叟和老祭司早已远远避开，因为他们都根本无法再插手，目睹那一幕幕的血腥上演，他们也不禁倒吸凉气，眼神发直。
　　若素、李玄微他们内心也抑制不住地涌出震惊。
　　当年那只金蝉，趴伏在方寸山门庭之外，那般微小，可却被师尊赞誉为道比天高。
　　直至如今，他们才深刻意识到，“道比天高”这四字的真正力量。
　　以他们如今的境界，都感到一种无比的惊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或许也只有大师兄、二师兄，才能够和此等人物一较高低吧？
　　至于林寻……
　　仅仅只看到金蝉青年出手之后，那场中帝祖便陨落如雨的一幕，一时间也睁大眼睛，内心震撼。
　　今日所见的一切，皆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也让他深刻认知到了自身的差距。
　　绝巅准帝，或许已堪称是帝境之下最强，足以令世间绝大多数修道者仰望。
　　可是和帝境一比，却逊色了一大截，而要知道，帝境之上分作了九重关，还有帝祖层次的存在！
　　而在眼前这一战中，帝祖……都不够看！
　　如此依次对比，林寻方才明白，自己如今所拥有的道行，和真正的无上巨头相比，相差是何等悬殊。
　　根本就没有比较的可能！
　　“师弟，你修道至今，才不过百年，便已是一位绝巅准帝境，咱们方寸山这些传人在当年，可无一人能够和你相比。”
　　若素的声音在林寻耳畔响起，“再看那些帝祖人物，一个个不知活了多少年，若给你充足的时间，你的成就注定要在他们之上！”
　　她仿佛也意识到，今日所见的一幕幕，会给林寻的心境造成难以想象的冲击，故而时时刻刻都在留意林寻，唯恐他的一颗道心被动摇。
　　“今日，你置身这弥天对弈中，看过，见过，体会过，放眼这星空古道上下，哪个同辈有你这般经历？”
　　“而这种经历，足以让你在今后的修行中获益良多。”
　　若素的声音就如温润清澈的泉水，响彻在林寻心湖，让他的一颗道心变得平静而澄澈。
　　“多谢师姐指点。”
　　林寻认真道。
　　他自己也清楚，今日能够完整地参与这一场弥天对弈中，哪怕仅仅只是一个看客，但这种堪称绝无仅有的经历，足以令他毕生收益。
　　须臾间而已。
　　场中的厮杀已落幕，总计十五位帝祖境老古董，皆被镇杀当场，血洒青冥之下。
　　金蝉青年，自始至终凭虚而立，淡然空灵。
　　若非亲眼所见，谁敢相信，就是这样一个温润平和的青年，在须臾间便镇杀十五位帝祖？
　　这若传出去，整个星空古道都得陷入震动中！
　　而在极远处地方，还有一些帝境人物也目睹了这血腥无比的一幕，一个个惊得毛骨悚然，遍体生寒。
　　斗战帝的强大，肆意而张扬，桀骜冲霄，霸道无量。
　　而这金蝉青年看似不显山不露水，可不经意间显露出的威能，则完全都不逊色斗战帝！
　　他是谁？
　　这世上，怎会有这般人？
　　“徒儿，有朝一日你若能和此人比肩，为师我就是死了，也可含笑九泉啊。”
　　禅屠帝祖感慨。
　　“师尊，连你都不行，我就更不行了。”
　　灵柯子和林寻一样，根本就无法看出这一战的虚实，可他却清楚，一个能轻易镇杀多位帝祖的存在，是何等的恐怖，而想要以后和这等人物比肩，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没出息。”
　　禅屠帝祖一巴掌打在灵柯子的光头上。
　　另一侧，玄九胤呆呆问道：“爹，咱们玄家祖上，能否找出一个和那人一样猛的？”
　　玄上辰唇角一阵抽搐，半晌唇中才吐出一个字，道：“有。”
　　“有？”玄九胤狐疑。
　　“当然。”
　　玄上辰眸子泛起异色，“小子，永远也不要忘了，我们姓什么！”
　　……
　　天地间，血腥浓稠，烟硝弥漫。
　　混乱而动荡的战斗余波，在虚空中翻滚，而在那天穹漩涡深处的激战，兀自还在持续。
　　只是，这一刻全场所有的目光都被凭虚而立的金蝉青年吸引。
　　“这位道友莫非已突破祖境？”
　　怔然半晌，独叟忍不住问出声。
　　金蝉摇头，道：“修行境界，于我已不重要。”
　　这是何意？
　　大道修行，境界之高低，决定着所拥有的道行强弱，怎能不重要？
　　唯有独叟和老祭司似乎意识到什么，齐齐露出吃惊之色。
　　“要分出胜负了……”
　　金蝉轻语，眸子泛着玄奥莫测的光，仿似将那天穹漩涡深处的一幕幕战斗都已尽收眼底。
　　场中众人心中齐齐一震。
　　……
　　鸿蒙世界上空，永夜覆盖，末日般的浩劫气息充斥，令亿万万众生惊悚，陷入莫名的恐慌之中。
　　而在金蝉击杀那些帝祖境老古董之后，六大道庭、十大战族、太古帝族这些庞然大物中，则都陷入动荡和恐慌。
　　“怎会伤亡如此严重？”
　　“那方寸山余孽，难道还能挡住禁忌秩序力量的杀伐不成？”
　　“不——！老祖怎会陨落——！”
　　各种透着惊慌、震骇的声音，在这些大势力中蔓延。
　　虽没有参与到这一战，可凭借这些大势力的底蕴，还是第一时间就获悉了发生在这一场对弈中的事情。
　　当得知此次参与对弈中的那些帝祖人物，如今已几乎被屠戮一空时，不知多少人如遭雷击，眼前一阵发黑，天旋地转。
　　若不是得知，无名帝尊已出手，正在镇压斗战帝，这些大势力怕是早已陷入动荡和混乱中。
　　这的确太让人难以接受。
　　须知，此次为了对付方寸山传人，争夺那一件混沌重宝，仅仅是鸿蒙世界中，就有数十位帝祖级人物出动！
　　比如乾坤、盘武、洪荒三大道庭中的帝祖人物，几乎是倾巢而出。
　　而其他来自十大战族、以及太古帝族中的帝祖境人物也不在少数。
　　在这等情况下，又有禁忌秩序力量进行威慑，放眼整个星空古道上，都堪称是无可匹敌般的无上阵容！
　　可是谁能想象，就是在这等情况下，那些个帝祖级人物却一个个遭难，灰飞烟灭？
　　而陨落在对弈中的帝境人物，更是不在少数！
　　帝祖，一道之祖，哪怕就是乾坤、洪荒、盘武这等道庭势力中，帝祖境存在的数目，也是屈指可数。
　　一下子陨落这么多，这等打击可就太沉重了，足以令他们元气大伤，甚至动摇其宗门根基！
　　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便是玄黄道庭。
　　可是当了解到这些堪称触目惊心的消息时，玄黄道庭所有老古董都意识到——
　　无论这一场弥天对弈的结果如何，整个星空古道的格局，都会就此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天，要变了！
　　……
　　天穹漩涡开始剧烈轰鸣，呈现出紊乱崩溃的迹象，恐怖的战斗力量在其中肆虐咆哮，仅仅是传出的厮杀声，就令人心惊肉跳，为之胆寒。
　　最终，伴随一道惊天动地的爆鸣，那天穹漩涡骤然崩裂！
　　轰隆！
　　那一刹，仿似天穹倾塌，星空古道诸天万界都猛地一颤，不知多少生灵在这一刻吓得魂儿差点冒出来。
　　天穹漩涡崩裂的一瞬，滚滚禁忌秩序力量像积蓄已久的洪水，从天穹宣泄而下，扩散而开。
　　金蝉青年毫不犹豫一挥袖。
　　漫天金光冲起，化作一道光幕，将林寻、若素等人笼罩其中，让得众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等恐怖力量的冲击。
　　半晌，这一切的动荡才渐渐归于平静。
　　当视野恢复清晰，就见这片天地，已彻底化作废墟，到处都是残破、毁灭的痕迹，虚空中露出一道道巨大的裂缝，蔓延向远处。
　　天穹灰濛濛的，空气中弥漫着毁灭气息，放眼所见，这一方天地，就像被打破击碎！
　　林寻不禁倒吸凉气。
　　“大师兄呢？”
　　“这一战，究竟谁赢了？”
　　若素他们神识扩散，扫视全场，一个个神色间都已带上一抹紧张。
　　“赢了……”
　　远处，金蝉青年立在破败毁灭般的天地间，衣袂飘舞，一对澄净淡然的眸中，罕见地露出一抹恍惚。
　　这个结果，本在他意料中，可当真正发生，依旧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震撼，这一次，终于……赢了……
　　就在此时，虚空轰鸣，天地乱颤，一道身影从大地上冲出。
　　就如一道燃烧的火，从毁灭和破败中掠起，将那灰暗压抑的天地照亮。
　　那身影伤痕累累，鲜血流淌，可却依旧那般桀骜和张扬，那身上散发出的气势，依旧让九天震颤。
　　当这一道身影出现的那一瞬，时光犹如静止，画面仿似定格，成为了这天地间唯一的光。


第2041章　无可替代
　　林寻呆在那。
　　望着那傲立天地间的身影，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涌上心头。
　　赢了！
　　大师兄赢了！
　　这就如一个旷世无双的奇迹，被自己亲眼见证，林寻一时竟都无法找出任何词汇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我就知道大师兄是战无不胜的，他从不会让人失望，从不会！”
　　李玄微大笑起来。
　　若素、朴真、炽钧、澄鱼、井中月等人也都笑了。
　　之前笼罩在心头的压抑和紧张全都一扫而空，每个人神色间尽是感慨和喜悦。
　　废墟上，大师兄仰天大笑，虽躯体染血，虽负伤累累，可那笑声却那般肆意和痛快，震得那天宇嗡嗡乱颤。
　　人生得意须尽欢，心中积郁十万年的怒和恨，于今朝终得所偿，放肆又何妨？
　　独叟、老祭司也笑了，心绪翻腾，凭生无垠感慨。
　　“这天，再遮不住你眼，这地，再拘不住你身，道友之喜悦，我亦能体会一二。”
　　金蝉青年声音温醇开口。
　　大师兄笑声止住，道：“金蝉，你说错一件事，那禁忌秩序力量还在，被我击败的，只不过是一条看门狗！”
　　他目光重新望向天穹，透着一股沸腾燃烧的斗战气势，“等何时将那禁忌秩序力量的本源铲除了，才叫真痛快！”
　　金蝉青年道：“真的要去那星空彼岸走一遭？”
　　大师兄点头，没有任何犹豫。
　　金蝉青年感慨似地说道：“果然如此。”
　　大师兄已转身，看向若素他们，桀骜飞扬的气势，罕见地收敛了三分。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那笑容已抵得上千言万语。
　　当目光看向林寻，他将一个酒葫芦隔空抛了过去。
　　“喝酒？”
　　“好！”
　　林寻接过酒葫芦，仰头畅饮。
　　“吾道中人也，哈哈哈。”
　　大师兄大笑，也拿出一个酒葫芦，肆意狂饮。
　　若素他们都不禁笑起来。
　　当年他们初次进入师门，大师兄也曾这般，与他们对饮。
　　这，是来自他的认可。
　　……
　　天地晦暗，破败和毁灭的气息在蒸腾。
　　这一战，终究是结束了，可那覆盖天宇上的禁忌秩序力量还在，只不过已没有了去掌管和御用它的人。
　　因为无名帝尊已死！
　　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历？
　　大师兄没说，只轻蔑的视其为“看门狗”。
　　将葫中酒一饮而尽后，并没有和林寻说什么，大师兄挥了挥手，就大步朝远处走去，他有事要问金蝉。
　　“小师弟，这一场对弈能够获胜，可多亏了你！”
　　旁边的若素忽然开口，清眸含笑。
　　其他人也无不点头。
　　林寻怔住，一脸错愕。
　　这一场对弈中，自己早已沦为看客般的角色，自始至终可没有帮上一点忙啊！
　　接下来，若素为他解惑。
　　这一场弥天对弈，可追溯到上古众帝道战落幕之后。
　　这近十万年的岁月中，方寸山传人为躲避来自禁忌秩序力量的威胁，如孤魂野鬼般飘荡在天下各地。
　　不止山门被毁，还被那些敌人视作“余孽”！
　　这近十万年来，他们探寻未知之地，潜心蛰伏，只为一洗前耻，报仇雪恨。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
　　林寻，便是这个“一”。
　　在以往岁月中，几乎没人知道林寻乃是方寸山传人，再加上他还未证道为帝，也很难进入那些敌对势力的视野。
　　而这一场对弈，从林寻在昆仑墟中获得那一场来自方寸山之主的传承之后，其实已经悄然展开。
　　当年，昆仑墟之行落幕，李玄微悄然出现，为林寻保驾护航，斩沿途一众帝境人物，让林寻有惊无险地进入星空古道。
　　当年，林寻乘界船前往大禹界，被地藏界盯上，是女扮男装的君桓出现，为他解决来自于暗中的杀机。
　　当年，林寻横渡星空，在前往鸿蒙世界的扶摇船上，朴真出现，镇杀渡空老祖，为他扫除障碍。
　　当林寻终于抵达鸿蒙世界，在进入璇玑道宗之后，李玄微又一次出现，告之他有关“混沌重宝”的消息。
　　然后，他参与云州论道大比，参与论道盛会……
　　直至进入古仙禁区，夺得混沌重宝不周山，无形中，林寻已经等于帮方寸山夺得了在这一场弥天对弈中获胜的机会！
　　正是抓住这个机会，沉寂近十万年的大师兄横空杀出，在那天穹漩涡深处，一举将无名帝尊击败！
　　林寻身在局中，不清楚这些，若素他们焉能不清楚？
　　之前，那些敌对势力视林寻为诱饵，欲引出他们这些方寸山传人，拉开这一场弥天对弈。
　　实则，这本就是若素他们要看到的。
　　所以，若素才会在林寻进入古仙禁区之前就告诉他，大可不必担心暴露身份！
　　这就是布局！
　　一场延续近十万年，以林寻这个“遁去的一”为暗棋，进行的一场弥天对弈。
　　所以，看似在真正对弈时，林寻仿佛像是个无足轻重的看客，实则，他才是此次对弈能够获胜的关键所在！
　　了解了这些，林寻都不禁一阵恍惚。
　　回忆这些年在星空古道上的行动，他这才终于明白，这一场对弈中，自己所扮演的是怎样一个角色。
　　也总算清楚，这些年里，为何那些师兄、师姐在见到自己时，总会说的那一句话——
　　等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是的，他现在真的明白了！
　　“师弟，之前没有告诉你这些，是担心出现纰漏，若你心里不舒服，尽管怪责我们便是。”
　　一向沉闷木讷的朴真，此刻却忍不住第一个开口了，神色间带着一抹歉意。
　　若素、李玄微他们都将目光看向林寻。
　　这一场对弈，虽最终获胜，可自始至终却不曾跟林寻透露太多内幕，也没有经过他的同意，这让他们也不免有些担心。
　　林寻心绪起伏，一脸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