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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拉希斯殿的后花园等待途中，恒毅观察周围的建筑格局，花园的布置，推测拉希斯是个内心很积极阳光的人，喜欢的也是温暖美好的缤纷色彩。

美丽的女精灵侍从殷勤斟酒，频频询问恒毅的需求。

如此这般等了半个时辰，终于看见花园路的尽头拉希斯的身影。

恒毅起身相迎，女仕恭敬作礼低头退去。

拉希斯一头金发束起，跟在神殿见面时候的雍容贵气不同，穿着舒服轻松的长袍，看起来十分恬静。

“让无双神久等了。”拉希斯抱歉的微微一笑，旋即又道“送走黑袍本想立即来，不巧神王有事耽搁了片刻。”

恒毅微微一怔，旋即抱拳作礼道“长老真坦率。”

不必说，他的来意拉希斯已经明白。

“长老和黑袍关系不错？”恒毅也挑明了问，他喜欢这种直接的交流。

“很好的朋友，一起合作了几百年，为了帮红复生许问峰、又或者说是你。”拉希斯宽大的袖口下伸出细长的手，端着酒壶，动作沉稳的替恒毅斟满。“无双神以为黑袍做了对不起红的事情？”

“确实有这种疑心。”恒毅简略的说明诸多信息组合的结果。“……如上信息所示，红在战神组织的出行任务是跟黑袍一起，黑袍称红死于暗影族主星系，力战而亡。但黑月从智慧变异体口中意外得到的信息显示——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黑袍说谎了，而红失踪了，继承神长位置的许问峰权力被架空。”

拉希斯微笑点头道“无双神会有这种推测很合理，证明黑袍清白的证据我没有，但无双神是否相信我个人的判断？”

“当然。长老不是战神组织的一员，可以说利害关系上已经置身事外，即使对长老的了解不多也会相信长老的判断。”恒毅对拉希斯的印象非常好，因为这种坦率直接的交谈态度，以及拉希斯言语的条理，不回避信息的线索，也不回避她自身对黑袍的看法。

“我个人的判断认为，黑袍不会做这种事情，即使真有此心也绝对不可能得手，没有人能暗算红，谁也办不到。”

没有人……

没有人能暗算红，谁也不行……

这种绝对的自信让恒毅不禁怔住，他实在想说，那种可能性应该存在，或许红受伤，或许是别的……

但是最后恒毅一个反驳的观点都没有提。

因为他不了解红，许问峰同样不了解，红有多强他们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也不知道，可是黑袍知道，拉希斯也知道，他们的这种绝对自信即使存在盲目的可能性，也绝对比他们的乱猜更切实可靠。

“请长老指点，以长老之见红的失踪跟黑袍没有关系，长老认为红发生了什么事情？”恒毅不再质疑，既然他来是为了从拉希斯口中得到消息和线索，就该先放弃自己的成见，否则除了无谓的争论之外什么都无法收获。

恒毅虚心请教，拉希斯客气的替他添杯。“请无双神尝尝，这是红，也是我最喜欢的茶。”

茶成翠绿，红最喜欢四个字足以勾起恒毅的兴趣，这是对红了解的一点线索，她喜欢的是这种茶？

恒毅认真的品尝了口，除了香浓他尝不出别的，他本不好此道。“请问这是什么茶？”

“忘忧。”

心若无忧，何须忘忧？

忧心忡忡，何以忘忧？

恍然间恒毅防御能体会到几百年中一直守护黑夜战神的重生，渴望诉说真实，却又总没有机会或者不能的忧愁。

宇宙只知道武神七月，又哪里知道还有如红这般同样痴情为爱付出的女子？

“战神组织的神长老都知道红和黑夜战神的故事，也都知道内情。黑夜战神昔日战死后重生过十次，每一次的名字都不同，因为他已经遗失了记忆。红一直守在他身边祈求能够找到让他恢复记忆的办法，红和黑袍去暗影族是为了寻找一种独特的魂草，这种草混合别的药物能够配制出有助益灵魂自我修复的特殊药物，当然，这种药物的效用仅仅停留在传闻阶段，不过红就是这样，为了能让黑夜战神恢复如初不管多难、多飘渺的传闻都一定不会错过。”拉希斯喝着香浓的茶水，轻轻的诉说着这些恒毅一直想知道，却又无从得知的信息。

许问峰重生过十次？

“大哥的记忆丧失是否跟我有关？”

拉希斯唇边的茶杯突然定住，这是一句她意料之外的话。

“不，你拥有的是一魂六魄，命魂不可能影响这么多。”拉希斯没有回避恒毅已知部分信息的事实。

“我不这么认为，灵魂的正常状态的确如此，命魂的正常作用是连接**和天地两魂，协调魂魄，天为主，地为辅，命魂为人魂。但是我知道有不少特殊情况，譬如有些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的人在身亡的瞬间为了求生会有意识的人为转移魂魄之力，这种情况下天地二魂的作用就会跟异于寻常，甚至发生颠倒混乱之象。”恒毅侃侃而谈，反倒听的拉希斯难以置信的动容了。

她是灵魂方面的专家，可是从更没有听说过有这种事情，从过往的所有资料中来看也从没见过这种情况。“无双神从何处听闻？这番奇论让人眼前一亮，希望无双神不吝赐教。”

第五百五十二章无双神星系再见

“赐教不敢。”恒毅谦虚作礼，灵魂方面的理论他懂得不多，但是他懂实践，在希拉星系时候的残魂流浪状态见到的各种残魂不知道多少，残魂期间能够清楚的看见别的残魂，也能够轻易了解别的残魂状态，残魂间的交流和了解不需要言语，在一定距离的时候彼此的波动就能够传递所存的诸多信息。

灵魂方面的专家是以活物的状态去研究看不见摸不着，看到也无法交流只能够推测的灵魂形态，而残魂是直接跟同类交流，那种了解自然存在差别。

因此这方面恒毅自信能够面对任何灵魂专家侃侃而谈。

“只是残魂状态的记忆意外获得不少，算是亲身经历的体会。”

拉希斯放下茶杯，态度尤其在意，残魂的记忆，这种事情实属奇闻，没有什么比实践来的更真实，理论是在实践基础上形成的总结，纵然是这方面的专家他也绝不敢自满。“这种情况确实闻所未闻。”

“的确，因为极少有残魂没有消散。从我残魂记忆部分接触的情况来看，这种现象很不少。越是强者的残魂越是如此，并非这类强者本身精通灵魂方面的理论知识，完全是一种灵魂遭遇重创情况下的自我保护本能。灵魂之力可以比喻成真气，三魂七魄存在固有的内部特征，可以比喻成经脉穴道，三魂的作用区别几乎可以完全通过转移的方式进行互换，当强者的灵魂遭遇破坏的时候，三魂的保护本能尽可能将主魂部分转移到受损最慢、最小的那部分灵魂……”恒毅结合残魂记忆的见闻细细描述其中的状态，拉希斯则开启情景记录符，显然要把这些内容留到将来通过刻意的实验解析以求获得理论上更系统、明确的解答。

拉希斯倾听的认真，兴趣浓厚。恒毅知无不言叙说的认真仔细。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黑沉下来。

见恒毅打住喝茶，拉希斯收起情景记录符，很高兴的感谢道“无双神的这些见闻价值之高难以估量。可以说对未来灵魂领域的理论研究必定能够产生极大的推动性作用。甚至在很多方面还足以颠覆过去的理论根本认识，将来用上的这方面理论成果一定会注明是无双神的贡献。”

“这倒不必。理论上的问题我不懂，能提供点实践经验已经很荣幸。”

“必须的，剽窃别人的贡献是任何领域都不齿的事情。”拉希斯听的期间已经整理了许多想法，这时徐徐道“如无双神所说。这种现象的存在还有一个疑问，你和许问峰的灵魂当时在大爆炸中其实没有受到太沉重的实质性伤害，基本上是冲击、震荡性的影响，因此受损很轻微，这种情况下天地命三魂应该不会出现极大程度的灵魂信息转移现象才对吧？”

恒毅点头道“的确如此，不过还有毁灭前的人为和意外两种情况。”

拉希斯大感兴趣，作势道“请无双神说下去。”

“人为的情况是强者本身对灵魂方面有所了解。而且心机过人，为了避免自身被彻底毁灭人为的转移三魂，常理摧毁魂魄的法术主要破坏的是天地二魂，命魂和七魄其实只是顺势摧毁。这类强者就是如此寻求侥幸，当然，很可惜的是这类强者的命魂即使侥幸留存很快也会在漫长的残魂流浪期间最终灭亡，有幸找到宿主的机会微乎其微；第二种意外就是灵魂受损的同时周围有其它灵魂波动接近的魂魄处于相似的状态，这种情况下灵魂信息很可能会从一个强者的灵魂直接全部、或者部分转移到另一个强者的三魂中，形成两个灵魂、甚至更多灵魂的记忆混合现象，而且信息的破碎很可能导致不连贯的零碎画面状态。坦白说，我认为自己的很可能处于这种情况。”

拉希斯思索着点头道“情况很符合实际……”

恒毅没有打算拉希斯的思绪，但从交谈中他可以确定，当初大爆炸的情况她很清楚。

等到拉希斯从思索状态回过神，眸子里的光芒又恢复平常的从容状态时，恒毅忙问道“长老能说说黑夜战神战死时的情况吗？”

“跟暗影族赤影神帝的绝技对碰的大爆炸中身亡，同时死亡的还有多位人类文明的众星之尊以及暗影族的众星之尊……”

拉希斯叙述过程中恒毅对比残魂记忆中的大爆炸，却并无法找到对比的明确线索，因为那部分记忆太模糊。

“长老，神王有请。”先前侍候恒毅的女精灵轻盈飘飞而至，恒毅知道对方事务繁忙，主动起身告辞。

拉希斯客气的道“真抱歉，只顾谈灵魂方面的事情，无双神今天来最主要该是询问红的事情？”

“一是想知道黑袍的事情，二是为红。听说长老和黑袍都是红最信任和亲近的神长老，希望能指点迷津。”恒毅也不客气啰嗦，眼下不问就没时间了。

拉希斯微笑道“黑袍的事情我不能谈论太多，作为朋友必须尊重他个人的私隐，我给无双神的判断认为还是那句话，黑袍不会这么做，即使做也不可能成功；至于红……”

恒毅意识到对方有明显的为难，但这其实就是一种变向的答案，恒毅眼睛一亮，忙追问道“红还活着，所谓的力战而死的说法是她本身的授意？”

拉希斯微微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无双神如果相信我对黑袍的判断，那么这的确是最合适的答案。无双神追寻事情的真相是出于对红的关心吗？”

“是。无论生死，总该有个明确的定论。”行踪成谜，生死不知，这种事情换了谁都揪心。

“那我个人认为无双神可以放心，最应该关心红的人应该是许问峰，是吗？”

恒毅微微一怔，明白对方所指，颇觉失落。“是。”

“这么说无双神一定会不高兴，但是许问峰拥有黑夜战神的二魂一魄，无双神只有一魂六魄，并且是没有补全的残魂状态，于情于理能代表黑夜战神的都应该是许问峰，红是他的妻子，无双神实在应该把自己的感情倾注到正确的人身上。”拉希斯的凝视下发现恒毅的目光中明显有压抑难过的情绪，但是却没有不忿、不甘的愤怒。

“我明白长老的意思。”

“不久我会出使神秘花园，还会去一趟利塔族，如果无双神欢迎的话，到时候想顺便到无双神星看看。”

“欢迎之至！”恒毅对面前这个长老印象很好，她的态度让人不得不喜欢。

“本想挽留无双神做客，但知道无双神此来必定要到战区走一趟，无双神星系的事务也必定繁多，再者我未来一段时间也无暇做东，就不说无谓的客气话了，无双神星系再见。”拉希斯抬臂作礼，气度从容，言语真诚坦率，恒毅忙抱拳回礼道“届时我必扫榻相迎。”

目送恒毅离开，拉希斯在心腹陪同下去见希拉神王。

路上那服侍恒毅的女精灵道“长老对无双神观感如何？”

“不错，你看她如何？”

“倒跟传闻一样，长老没回来前照应期间他目不斜视，虽然明显情绪急切却并不焦躁，是个心境平和的人。”女精灵如实说道，显然对恒毅印象很好。

“我故意说他应该放弃红，看的出他对主上有情而无欲，言行如一，目光中并无戾气，关于他在无双神星的传闻该假不了。”

“那主上决定追随他了？”女精灵看起来十分期待，拉希斯明白她们都是长期忙碌的人，突然闲了这么久，每个人都闷坏了，情报工作是种毒药，要么毒的人厌烦的敬而远之终生不愿意再触碰；要么毒的人迷醉其中再难对别的事情感兴趣。

她们是后者，以此为志趣，也只有在这种工作中才能获得成就感和满足感，才能觉得自身的存在有价值。

“大致不会有差错，具体还得亲眼看看无双神星系，你们提前把情况都落实明白。上至无双神星的用度，下至无双神星如今诸多异族真实的生活相处情形，都得一一印证，不可疏忽。”

“长老放心，我们谁又希望找上个许问峰那样的人？”

拉希斯长老一笑置之，是的，她不喜欢许问峰那种人，她的人也都不喜欢。

即使红做出选择，选择的是许问峰，她也一样会退出，她欠红的承诺是为她复生这个人，而不是终生追随，这份承诺可以说已经实现，她早就拥有了自由。

……

希拉星系，利塔族无双神所属的军团战区。

恒毅出现在军用传送阵时，战区军总部稀稀疏疏的没有多少人。

依孜姿一直亲自领兵投入战斗，战区军总部的职能主要是传达信息，她留在这里的时候不多。

恒毅只是乘机来看看情况，无意干扰有条不絮的军事作战行动，便不让人去禀报二小姐。

恒毅在军总部留守的神将陪同下查阅检查阵内记录的长达一年多的战斗信息，发现一些异常的细节问题。

第五百五十三章人心可变

记录的军功信息里有少部分功劳高，职务却比个别人低的情况。

恒毅大惑不解，过去大致浏览过依孜姿依据功绩任命的情况，一向是严格按照无双神星系的规定执行，公告者除非因为有过受罚，否则职务必不必功绩少的人低，这也是军区最基本的公正。

维持这种公正战士才能心服，追求功绩的心一致，竭尽全力的作战，设法立功；没有这种公正并且成风，那战士就会觉得杀敌多立功都不如巴结上面的人来的更快更有效，如何还能积极作战立功？

恒毅查阅这几个功绩和职务反常的神将资料，既没发现有特殊立功表彰，也没发现有特殊犯错受罚。

然后，恒毅发现这几个人都属于徐白洁带领的军团。

“徐白洁统帅何在？”

“回禀无双神，徐统帅领兵正在进攻8342342星，预计九天后完成攻占。”

战斗状态自然不宜召回，但发现这种事情恒毅却十分生气，旁人如果做这种事情就已经不可不问，做这种事情的人竟会是徐白洁！那简直让他做梦都没想到！

思索片刻，恒毅屏退左右，取出情景记录符留存信息，才把那军部留守的叫进来。

“一式两份，亲手交给总统帅和徐白洁统帅，不得有误。”

“是。”

恒毅又查阅了番其它信息，间中随便在监察阵光幕前吃了些军中惯常配置的食物，一直到晚上时再没发现别的问题，这才折返无双神星系。

回去的路上恒毅却一直闷闷不快，从过去到现在，世人都说人心常变。如今让他亲自体验了一回，来到无双神星系这才一年多时间，徐白洁就在战区做出这种事情，根本无需解释。没有合理理由的情况这种违规任命分明是因为位置高者得其欢喜。再者就是位置低者让她不喜。

如果不是今天顺道来了趟希拉星系战区恒毅还不会知道，眼前的问题还不大。如果这类情况越演越烈，那时他想宽恕徐白洁都不能。

经过神秘花园星系边缘的星系传送阵时，伊莱娜已经在等着，见恒毅心情不太好。她识趣的保持沉默，一路回了无双神星系。

……

恒毅离开的第九天，完成预期攻占星球作战的徐白洁领着大群心腹神将回到所在的战区指挥部。

总部的副将送来恒毅留下的情景信息记录时提醒说“徐统帅最好还是一个人看。”

徐白洁暗觉诧异，觉得恒毅该不会留下些很私人的信息才对，却还是接受了善意，让人赏了那副将钱，那副将却推辞不敢接受。匆匆满告辞走了。

“奇了怪了，赏钱还不要？”徐白洁越发疑惑不解，便丢下一众兴高采烈庆贺胜利的军团长，独自去了属于她的寝室。

情景记录符里恒毅的身影清楚出现时。徐白洁一阵欢喜，分别一年多她总是挂念，却总只能在情景记录符里看到恒毅的形容。

紧接着看见情景记录符里恒毅神情份外颜色，隐隐含怒的模样时她意识到不对劲，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阔别一年多，难得来一趟，不料白洁竟然就给我看些——”

情景记录符中显示出监察阵里几个神将的功绩，职务情况。

徐白洁心里一紧，没想到这点小事竟让恒毅如此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