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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份吧。”金天使这么说着，沉默了片刻，又轻轻道“也许我们前世认识呢？”

“前世……”这两个字对恒毅的触动太深，前世今生，别人不会记得前世，而他记起残魂状态孤独游走宇宙千年的前世，前世还有些什么，他一直渴望知道，但神脑至今没有给他答案。

“相信梦吗？”

“相信。”恒毅回答的很快，因为根本不需要犹豫，他比谁都更相信梦里的自己。

“总会梦见一条黑影，看不清模样，只有那双眼睛特别清楚，还有身形轮廓，我不知道他是谁，总是静静的在梦里凝视着我……第一次在东太星系基地见到你的时候其实我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坚定，当时在想，如果你是个有死的理由的人，那就杀了你如青系所愿，解救自己。”

恒毅对此并不意外，当时金天使对他的信任十分离奇，恒毅觉得那是他们有类似的信念，故而投缘。

“可是当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放弃了这种想法，因为你的眼睛跟梦里那条身影的一模一样。”金天使轻轻的诉说心底的秘密，却让恒毅恍然明白那时候不仅仅是投缘，还有这样的理由，这才是金天使当时会信任他的重要原因。

“如果不是我？”恒毅相信金天使的梦一定有特别的理由，很可能是受到灵魂中吸纳的某个强者残魂的影响，这类影响很可能是无意识的，让人完全摸不着头绪，但是，就是会影响着人。许多的一见钟情其实就是两个曾经本有交际的残魂部分的影响，当这样的两个人碰到的时候，那种影响就会出现，撩动他们灵魂中曾经的情感，于是，有许多一见钟情的故事流传。

其实那不是一见钟情，而是前世，甚至前前世情感的延续。

可是，因为这种残魂影响很不明确，对于完整的灵魂而言微乎其微，没有记忆，没有画面和声望，甚至很可能只是见到曾经无关情爱的熟悉人而已。

这样的情形下，长久的相处也难以产生相应的强烈爱恋。这也是许多一见钟情无疾而终的理由。

得到残魂记忆的恒毅很清楚这些事情，也很清楚残魂的影响。

如果他，并不是金天使梦里的那个人呢？

“已经不重要了。”金天使轻轻摇头，语气里没有任何犹豫和迷茫，那种坚定让恒毅刮目相看。又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其实梦里的那条身影轮廓跟你并不像，只有眼睛一模一样。”恒毅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金天使透露的心声，他相信很可能还有下文。甚至已经猜到下文。“第一次见到许问峰的时候我很吃惊。他的眼睛跟你很像，身形轮廓跟我梦里的那条身影真的是一模一样。站在面前的时候，手臂，手指的轮廓，幅度。肩膀……从头到脚完全一样！没有任何差别，你能明白那种震惊吗？”

已经有很多人说过，恒毅跟许问峰的眉目相似度极高，所以恒毅早猜到更像的人是许问峰。

如金天使所说，两个人的身形相似度达到这种程度，那就不叫相似，而是——根本是一个人。

“能够想象。”

“可是我没有半点犹豫。因为我觉得不是许问峰，是你。他们的身形很相似，可是他们的眼神不同，梦里的身影最清楚的就是眼神。很干净，很坚定，深邃可是没有浑浊的复杂，只有沉稳和充满智慧的感觉……那不是许问峰的眼神，许问峰太复杂，太浑浊深沉，太虚伪善于伪装……”

听着金天使当面说着大哥的坏话，恒毅只能苦笑，但他知道金天使说这些不是为了中伤而是简单的描述自身真实的感受，他自然没有打断。

“眼睛是灵魂的显露，我一直相信这点，所以许问峰不是，你才是。”

沉默。

久久的沉默……

恒毅的心情很复杂，曾经衣水蓝问过他，如果前世今生发生碰撞和无可回避的交集，他应该怎么办。

他说过，尽力承担前世，不负今生。

是否能够那么完美他不知道，因为世事难尽人意，但他会尽力去做。

尽力做到最好，那就是他的极限。

同样被梦困扰的人生，而从金天使的描述中，跟他和许问峰曾经有过交集是肯定的，但从金天使梦的程度而言，组成她灵魂部分的残魂肯定不止一个，这部分的残魂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而已。

她完全没有必要为这一小部分而困扰自己，因为太多的人的灵魂里都存在这样的部分，除了极个别的人外，甚至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一点。

但好在金天使并没有因此困扰，她很明确，她更在乎的是今生真切体会和看到的一切。

希拉星系找回残魂记忆的时候恒毅就知道一件事情，他跟许问峰不是兄弟，而是同一个人的两部分灵魂。

区别是，许问峰拥有的那部分残魂里还拥有其它强者的残魂，组成了一个完整的灵魂；而他没有，是完全以残魂形态存在、然后重生。

他得到的部分残魂本来不存在力量，但在漫长的孤独流浪中自我拯救的创造了残魂神决，他拥有的所谓天赋吸收周围天地自然之气能量的能力就是残魂状态是自我拯救，成长，强大的结果。

如果真是金天使梦里的人，那么那个人，可以说是许问峰，也可以说是他恒毅。

“这么说，是让你困惑了吗？”金天使轻轻的问着，她想了很多，她觉得这个梦也许会让人迷惑，疑问。她在意的是梦里的身影，还是面前真实的人？

可是这答案，其实没有人能够回答，因为在乎于如何去想。

“不，那不重要。”

“……真的？”

“真的。”

习习的风，轻轻的吹。

金天使睁开了眼睛，四目交接，静静的，彼此凝视……

久久，无声，却不由自主的，一起笑着……

第四百八十一章知音？

笑着……

静静的笑着，像两个傻瓜般的笑着……

……

“自在妹子先休息一会？”

徐自在摇摇头，在监察阵前讨论修改无双神管辖星系的内部法规连续几个时辰，两个人都很疲惫，但眼前的还剩下一点手尾，不做完大有停不下来之势，这而部分她已经有了明确腹稿。“你先休息吧。”

“那好，就辛苦妹子多担待点了。”二小姐也不客气的把剩下的手尾交给徐自在，迳自飞出会议大厅。

大厅外，寝殿的贴身女侍早在等着，忙不迭的递上杯二小姐喜欢喝的提神仙酒。

“收了吗？”

“嗯。”女侍轻轻点头。不敢说的太多，这里是监察阵的范围。

两人一路飞回寝殿，内殿湖泊里飘荡着二小姐喜欢的各色花瓣，她脱了衣袍走进水里，舒服的漂浮在水面，在水面的细指习以为常的玩弄着滴滴水珠，只见那些水珠滴滴跃起，爆开成肉眼几乎不可见的星星点点，迅速扩散，在水面上形成一片朦胧的水雾，当水雾扩散到一定范围时，里面的细小水露在二小姐动作的指间形成的真气引导下飞快的绕飞，飞动，却始终没有任何两点碰撞在一起。

倘若索里亚看见这情景，必然大吃一惊，比起她当初在酒馆当着白问神玩的游戏，二小姐这份能力远非她可比。

“徐白洁的事情派谁告诉神主呢？”一旁的女仕轻轻的问着，长期跟着二小姐的她几乎没有什么事情不知道。女侍想着徐自在身边安插的人的描述就觉得好笑。“主上算的真没错，这徐白洁看见那些东西眼都直了。”

“不，不但不能说，还要替她把事情瞒好。”水雾朦胧了二小姐的身影，但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却清晰的很。

女侍的耻笑二小姐没什么感觉，曾经在紫系领导星的时候就见过多少这种爬起来了的人，自信都得靠身外物去妆点，说白了是曾经一直想拥有却无法拥有的靠现在去填补。经历早就的心境差距明摆着的，跟她压根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她轻易就能把这类人看透了，但反过来徐白洁却别想能看得透她。

女侍不懂了。如果把事情告诉恒毅，当然会让徐白洁形象大损，徐白洁从此抬不起头，更能让恒毅觉得后宫里的事情必须有个主事的人。“主上不得委屈自己了？”

“你不懂，现在我们必须跟着恒毅的节奏走。我要的是拿住徐白洁，她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不存在任何威胁。如今她软肋在我们手里，表面给她点颜色又何妨？不必说穿她自己会提着心吊着胆，有点什么事情会自觉倾向我。”

女侍这就懂了，原来从开始就没拿徐白洁当同等的对手看待。“主上担心的是自在夫人？”

“徐自在的弱点是骄傲。攻击她的弱点得从神主身上着手，但神主精明着，等不到机会就不动，急不得。”

“金夫人身边女侍太少，安插不进去人。试了两回都被她拒了，说不需要那么多。”女侍觉得这事情没办法，如今监察阵下，不是住宅里头都被监察阵盯着呢，出来也下不了手，否则她早让人杀一两个，让金天使身边缺女侍。自然就能安插人进去。

“她那先别动……”

“金夫人身边没什么人，主上的意思是？”

“我觉着跟她投缘，这人性情不错，要的不多，不会给人添堵。”

“是。”女侍不问了，就觉得从二小姐嘴里说出投缘而手下留情这两个字特不可思议……

她却不知道。其实这话说出来，二小姐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可她就是觉得金天使亲切，本来对她就不想做什么，那天在拉萨神殿时金天使那句‘喜欢一切对恒毅有利的人和事……’时。她就彻底喜欢上金天使这个人了。

“那五位神公主倒安份，主上料的准，看来不会生事呢。”

“利塔族的女人大多不必理会，她们本族的规矩就是弱从强，我实力比她们高，她们就会视我为长，第一个听神主的，第二个就一定听我的，摆着人在她们身边看着动静也就行了。再说不到一年她们几个肯定被神主休了。”

女侍不说话了，知道二小姐担心的是利塔族神为恒毅挑的六星顶尊实力的妻子。

水雾蒙蒙里模糊的身影透着疲惫传出句交待的话。“后殿的事情先就这样，不必再做什么。吩咐下去，都用心点，四十九族的事盯着些，神主拼了命打出来的优势不能丢了，这一把就得把他们全拿住！不能出半点差错！”

“是。”女侍知道二小姐的习惯，这是没别的吩咐需要安静的休息了，便答应着便退了出去。

……

光幕里，金天使打量着自己的脸，别说这脸旁人陌生，她自己看着也不熟悉。

总带着面具，连她自己都习惯了，一个人的时候摘下的次数也不多。

恒毅正陪她看着，联络光幕里突然来了讯号。

他望了眼金天使，后者微笑点头，早习惯了处理不完的事情。

光幕里，出现利亚塔的身影。

二十族的临时调派工作已经落实，现在二十族神主星都开始进行新种子阵的搭建工作，有反对的声音，但并不强烈，二十个族神没有轻举妄动的迹象。

这都在意料之中了，种子阵的搭建必然会有一战，所以恒毅当初去拉撒神殿就没犹豫。

二小姐的部署让二十九个顶尊倒下，剩下的还敢轻举妄动自然不可能。

“神君，利梭弥一个时辰后前来拜访。”

“知道了。”

关闭了通讯光幕，金天使道“利塔族的女人做事情确实认真。”

恒毅也有同感，利梭弥来他猜得到是为什么。

金天使也猜到了，利塔族神肯定会关心二十九个顶尊的灵魂以及那些五十七件灵魂法器的事情。

“族神的灵魂怎么处置？”这件事情金天使同样疑问，照理说至少等种子阵建成，但这些不安份的人能真服了恒毅？放出来将来就不会使绊子？

“从神脑那得到忆往昔阵法的布置方法。”

金天使就不问了，知道这本来就是人类文明的秘阵，知道的人少到用个位数计算，一直是两大文明的神脑才需要知道的事情，神脑会透露给恒毅已经很不可思议。

恒毅知道的越多，也就意味着背负的寄望和信任越沉重。

恒毅的意识中突然出现严重警报。

他查看监察阵，发现是无双神星系边缘的一颗星球上隐藏星源的范围出现异常入侵。

无双神星系的所有星源位置都只有他知道，而这颗星源距离成熟只有一个半时辰时间。

利塔族范围内遇到这类佣兵自由体盗窃星源的事情不少，大多是兼职，也有少数以此为职业的，被称为盗星客。

“可能出现盗星客，我处理一下。”恒毅不得不动身，星源的事情不容有失。

“利梭弥不是要来吗？”金天使跟着站了起来，恒毅知道这一去一回肯定会让利梭弥等，但星源的事情肯定要需要优先处置，看金天使跃跃欲试的神情，他明白金天使的顾虑，任何一个星源的位置都只有绝对可靠的人才能够知道，所以金天使不好直接说。

“偷星客的身份确定了，三个众星之尊，是偷星客里很有名的三星盗，交给你的话没问题吧？”

“神杀团不就是负责有压力的战斗吗？”金天使很高兴的化出一身女神战甲，每一处位置女神战甲都会根据金天使的身形自动适度调整，顷刻间变成平时全副武装的模样。

“授你权限了，顺便把星源带回来。”恒毅刚叮嘱完，光幕里又传来信号，是徐自在。“阿凯族神来上缴星源。”

金天使笑了声飞入传送阵，迳自飞走。

恒毅无奈叹了口气，飞入传送阵直往会议大厅。

星源的接收往往也需要他经手，除非特殊情况。

而族神也不会把星源久留，通常是一个月送过来四次。

当初萨丁族神带了一个星源就来，其实是为了试探口风而已。

阿凯族神管辖一千座星系，管辖的星系范围内的星主贡献的百年成长度星源大约每个月一千颗上下，每次送来二百六十颗左右。

这一次带来的是二百六十六颗百年成长度星源，包括这些星源采摘的情景信息记录符，作为对比的印证。

“很好。”恒毅收起星源，微笑点头，阿凯族神却没有立即告退，而是恭敬作礼道“伟大无双神的信念一直让我由衷倾佩，我一直希望能够为无双神尽一份力，苦于没有机会，更难的是宗族的情况早就失控，纵然有心靠自己也难以改变，如今有无双神令当前，这才能够放开手脚。本族的种子阵建造工作不出一个月完成主星建造，今天来是想请示伟大的无双神，下一步是否全面升级建造？”

恒毅观察阿凯族神的神色，记得第一天见面的时候他在无双神殿大门外表现很平淡，属于随大流那类顶尊，今天这般表达忠诚，是投机，还是真有此心？

第四百八二十二章行尽黑暗而见光明

“阿凯族有足够的资金作为后盾吗？”恒毅明知故问。

阿凯族神忙道“无双神放心，其实五十族人人都有充沛的资金！长年累月的积累，哪里拿不出这笔钱呢？”

恒毅倒感兴趣了，这阿凯族神治理的情况看来跟别处没有多大差别，至少大体上如此，监察阵送来的信息情况来看，曾经初来乍到的时候阿凯族神倒做过一些比较反常的举措……

难道，还真是遇到知音了？

恒毅边听阿凯族说，已经注意到阿凯族过往的经历情况，出身是人类文明的一个小星球的星主，后来该星球在大联盟的进攻中灭亡，亲族死的七七八八，他带着几个堂兄妹脱离人类文明，当时是星三修为的强者，在神秘花园干了三百四十年佣兵时修为跨入顶尊，后加入利塔族，至今一百三十六年，掌管星系一千座。

当初他离开人类文明的事情是个值得考究的疑问，恒毅结合神脑给予的信息显示，当初阿凯族神在人类文明时是顶尖资质的天才，风险历练虽然谈不上特别出众，但也属于应有的水平，风险历练后的几十年战斗非常积极勇敢，是很合格的战士。

除此之外，让恒毅在意的是阿凯族神一起逃出人类文明的堂兄是死在他加入利塔族前不久的一次佣兵战斗任务，而那次任务他创建的佣兵团伤亡非常惨重，死亡达到七成；其次就是在加入利塔族的当年，阿凯族神的堂妹嫁给李旺族神为妻，五年后，死于星系战争。

就在他堂妹死的当年，他曾经在管辖的星系里做过些反常的改革举动，但不到半年又偃旗息鼓。

阿凯族神经历的这些情况分明透出明确的信号。他的每一次重大决定和变化，都跟身边亲人的死亡有关。

恒毅在结合别的信息得出一个明确的结论，阿凯族神非常在意亲人，对亲族特别善待。

“方便谈谈过去的事情吗？譬如离开人类文明的理由。从佣兵团加入利塔族的原因。”阿凯族神在加入利塔族的时候已经是四星顶尊。一支经营了几百年的佣兵团毫无疑问积累了巨量的财富，无论是为钱还是为灵魂一体法器而加入利塔族的动机都不够充分。

阿凯族神沉默有顷。最后痛快点头道“当然可以，无双神跟我过去没有交情，是需要有所了解才能够谈得上信任。”

恒毅作洗耳恭听之势，沉默的倾听阿凯族诉说起过往……

“……当年家星遭遇入侵。那场战斗本来可以赢，可是家父因为一桩事情得罪了系主，系主有意拖延增援的时间……那时候我年轻气盛，得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