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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所在地，墟界各族的强者，都肃穆以待。
　　连冥魂族族人，得知了他“隐魔大尊”的身份，知道他乃是魔族的大贤者，也都选择相信他，听命于他。
　　至于化名为摄魂的，那位冥魂大尊，则被冥魂族唾弃。
　　因，冥魂大尊欲图冲入浑沌，借灵魂之河成就大尊前，曾对自己人痛下杀手。
　　“聂天！你该死！”
　　远方灰暗天幕下，冥魂大尊的咆哮声，依然嘹亮刺耳。
　　众人能看到，一片湛湛的青色幽光，混杂着诸多凶魂、恶灵，四处呼啸着，趁机吞没被灵界血父抹杀的，各族族人的残魂。
　　冥魂大尊，还在竭尽全力地，去聚集魂力。
　　然而，失去灵魂之河呼喊，被灵魂之河中途反悔，被从浑沌驱逐的他，在众人眼中，怕是终身无望再进一步。
　　至尊之路，该是断绝了。
　　“前辈……”
　　聂瑾飘然而来，于巫寂身前顿住，微微鞠身，很诚恳地说道：“多谢前辈，替我们照顾小天多年。没有前辈，将小天引荐到凌云宗，小天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许多出自灵界、人界的邪道炼气士，还有异族强者，跟随聂瑾而来。
　　“冥冥之中，有机缘注定。”巫寂脸色淡然，眼瞳深处，似有光阴流淌，“我在凌云宗，就该遇到他。我甚至觉得，我会在陨星之地，会在离天域，也是因为他的存在。”
　　“总之，我们多谢了。”聂瑾柔声说。
　　若非知道聂天，在巫寂的安排下，入了凌云宗，有条不紊地步入修行之路，她和秦尧两人，无法专注于灭星海的改革。
　　那段时间，灭星海有各类动乱，和墟界三大族也冲突连连。
　　墟界三大族的族人，还在那个时候，直接侵入到灭星海。
　　而聂天，在生命血脉没有觉醒之前，境界又无比低微，根本不足以在灭星海立足。
　　他们，也觉得那时的聂天，在人界比在灭星海，要安全。
　　待到后来，聂天的生命血脉觉醒，进阶提升迅猛了，他们霍然发现聂天和碎星古殿，和五行宗、虚灵教都有极深渊源。
　　而聂天，不仅能照顾自己，还在突飞猛进的强大。
　　这让他们觉得，在那种时候和聂天相见，灭星海，邪魔外道魁首的身份，反而会给聂天带来不好的影响。
　　于是，他们又忍了下来。
　　一忍，就忍到聂天成为神域，忍到了现在。
　　“前辈，我们后面……该如何行事？你神通，贯穿古今，还望能指引我们。”聂瑾又诚心请教。
　　不止是她，人族还幸存的尹行天、莫珩等人，同样望着他。
　　先前和赵山陵合力，以时间、空间之力，将生命古树都给禁锢的他，俨然成了众人的主心骨。
　　从那条显化的时间长河，他们还知道了灵界血父、生命古树的过节，知道了人族的诞生秘密。
　　而且，如今巫寂的神秘气息，也让在场所有人觉得，他的战力绝对不可小视。
　　种种因素，使得董丽、聂瑾，还有人族的幸存者，都倾向于他，全部都重视他的意见。
　　“聂天在浑沌中，尝试着进阶至尊。”巫寂开口，“而且，是主身，和三个分身一同，一起试着向至尊迈步。在浑沌各大本源的过往历史中，他这样的做法，是没有先例的。能不能成功，我也说不准，无法预料。”
　　“所以在聂天这一点，我们唯有等候。”
　　“然后……”
　　他迟疑了一下，说：“灵界血父，和第三代生命古树的争斗，我们冷眼旁观即可。他们的战斗，不论谁获胜，胜者都应该是敌人。”
　　“什么？”董丽一惊。
　　“灵界血父获胜了，也是敌人？”尹行天愕然，“我们人族，不是被他缔造吗？先前他向生命古树冲去，沿途袭杀的，也只是墟界的异族啊。灵界的古灵族，我们人族，并不是他的攻击对象啊。”
　　四大古老宗门的那些幸存者，也一脸狐疑地，皱眉看着巫寂。
　　尤其是通天阁的梵天泽。
　　“他是我们的缔造者，以季苍所说，我们的生死，都和他挂钩的！”梵天泽眼神深沉，“他要是陨寂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他真死了，会不会影响我们？另外……”
　　停顿了一下，梵天泽又喝道：“巫寂是吧？你通宵时间之力，那赵山陵精湛空间之力，而赵山陵乃墟界魔族的隐魔大尊，一代又一代的以灵魂转生。他能如此，你是不是和他一样，也非我人族！”
　　此言一出，在四大古老宗门内部，涌出很多怀疑者。
　　他们都在怀疑巫寂，和赵山陵一样，乃墟界异族，以灵魂转生之术，化为人族族人，对人族心怀不轨。
　　“季苍，唔，不对。”巫寂开口，“化作季苍的那家伙，谋划多年，所求的，就是三界至强，最好全部死绝。他所说的话，不可全信。人族，没有血脉存在，即便是因灵界血父造就，可你们的兴衰和生死，都非他能控，非他能影响的。”
　　“他没对你们下手，只是因为你们没有气血，对他的战斗，没有裨益。”
　　呼啦！
　　讲话间，巫寂随手一划，那条时光之河就浮现出来。
　　河流某处，受他时间之力的激发，无数流沙汇聚，凝为画面。
　　在那画面中，众人能看到“季苍”，横跨灭星海以后，和魔族的乾魔大尊，有过秘密的沟通，有过细致的谋划。
　　也能看到，“季苍”提前进入幽暗之地，突然出手，攻杀屈奕。
　　还看到，待到三界各族强者，在那阴魔域的绚烂通道中，爆为血雨时，季苍在幽暗之地时而抬头凝望，一脸的痛快。
　　“这些，都是逝去的真实。”巫寂发话，“那个季苍，其实所求的，暗暗契合如今的生命古树。”
　　“众强死绝，三界各族，大尊、神域消逝，才是他想要的。”
　　……


第一千七百六十五章　划时代的人族！
　　巫寂夸夸而谈。
　　他所说的话，往往和时光之河的事实对应，可信度极高。
　　听着他的话，看向时光之河映照、浮现的一幕幕场景，聚集于此的众多人族族人，渐渐相信了他的所说。
　　可梵天泽，还是有疑惑，“灵界血父，如果没有对人族下手，是因为人族的气血，对他没有什么帮助，那古灵族呢？他没有对古灵族动手，又是怎么回事？”梵天泽再问。
　　“古灵族，才是他真正在意的，而非你们。”巫寂道。
　　“为何？”
　　“为什么这样？”
　　“古灵族和我们，不都是因他而生吗？”
　　很多人都在询问。
　　不理清思路，不弄明白事实真相，他们都不知道以后的路，该往哪一个方向走。
　　在这时，巫寂忽然沉默了一阵子。
　　他远远地，看向以人族形态，站在众多墟界异族中的赵山陵。
　　赵山陵犹豫了一下，道：“都随我来。”
　　他飞啸到远处，似刻意地，要拉开，要保持和巫寂的距离。
　　灵界古灵族的族人，因之前和人族的战斗，如今都分散在幽暗之地各方，不在此地。
　　巫寂周边，如今只有人族，还有灭星海的邪魔外道，加部分异族和混血者。
　　“人族留下，其余人，先离去。”巫寂看了聂瑾一眼，道：“有些话，只有人族该知道……”
　　聂瑾愕然，然后立即意识到，巫寂后面的一番话，可能惊天动地，要颠覆他们以前所有的认知。
　　她都有些紧张，忙道：“那些追随我们的，值得信任，我……”
　　巫寂摇了摇头。
　　“主母，我们回避便是。”
　　“不让主母为难。”
　　被灵界驱逐的叛逆，还有诞生于灭星海的混血者，识趣地，主动离开。
　　很快，还在巫寂这边的，都是纯粹的人族。
　　不论是四大古老宗门的，还有人界低一级的宗门势力，或灭星海的，如天尸宗、阴灵教般的邪道炼气士，皆为人。
　　“人族，本就是灵界血父，被剥夺生命印记后，因无力缔造血脉生灵，才被迫创造的生灵。”巫寂终于开口，“在灵界血父的眼里和心中，人族，根本就是失败品！在人族之前，三界各族族人，都以血脉来进阶修行，无论各大异族，还是灵兽，全部都这样。”
　　众人一脸迷茫。
　　巫寂详细解释。
　　“有一点，你们要知道，墟界三大奇族也罢，灵界古灵族也好，人界原先的冰族、雷族、星族也好，甚至是星空巨兽，都有血脉。”
　　“有血脉，你们知道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类生命种族，在诞生的初始，都有生命血海的印记存在！都是各大本源，授意墟灵，融入了生命血海的血肉精能，才能存在于世。”
　　“因此，不管是灵界古灵族，还是墟界异族，人界那些已被灭绝的异族，或多或少的，都有生命本源的影子。”
　　“他们的争斗，兴衰，当然和各大本源相关，可也一样和生命本源相关啊。”
　　“只要是有血脉的生命种族，不论由谁缔造，生命本源都能从中，去分一杯羹。因此，星空巨兽的强大，墟界三大奇族的崛起，灵界古灵族的兴盛，人界各族的诞生，都在默默地，反哺着生命本源。”
　　“浑沌中，所有的本源都心知肚明，却无力改变这一切。”
　　“直到，人族的诞生！”
　　“人族，乃灵界血父无奈之下，造就的失败品。初始时，这个失败品，也没有得到认可重视。毕竟，没有血脉，不依仗气血强大的种族，以前从未有过。而且，人族刚出现时，也确实弱的不可思议，翻不起风浪。”
　　“先是人界的各大本源，因冰族、雷族、金族、火族被生命古树灭绝，墟灵爆灭，重创之下，无力和生命本源交换，再造新生种族，所以才瞄向人族。”
　　“结果，他们还真找到了方法，惊奇地发现，这个所谓的失败品——人族。还真能不依赖气血，没血脉，也能通过炼化天地灵气，来强大自己，增强境界。人族，能以别的方式，参悟它们的奥秘。”
　　“对各大本源而言，人族能不依赖气血，以灵气修行，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这让它们发现，通过人族的崛起，它们可以不再依赖生命本源，可以摆脱生命本源！”
　　“最初时，它们和生命本源交易，造就出墟界、人界各方种族，使得星空巨兽诞生。”
　　“殊不知，因各族的血脉依赖心脏，而心脏又是蕴藏生命精能，因生命本源而凝结，使得生命本源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浑沌中，最强大的那个本源。”
　　“而这个本源，还以他们交易出去的力量奥义，安排灵界血父，造就出灵界的古灵族。”
　　“擎天巨灵、古兽、巨龙，血脉驳杂，五花八门，都来自他们。”
　　“古灵族的强盛，能最大程度的提升生命本源，其余各族，则是间接的，也能令生命本源壮大。”
　　“在这样的局势下，所有浑沌中的本源，都注定被生命本源压制，永远抬不起头。”
　　“人族，则是它们所看到的，真正的希望！”
　　“没气血，不依赖血脉修行，还能强悍的进阶，而且还能完美兼容，完美感悟它们各方掌握的本源之力！人族，完全不被生命本源制衡，再强大，都不会反哺到生命本源。有各种灵气属性的人族，一步步破境强大，反哺的，乃是对应的各大本源！”
　　“人族，初始只有火焰、寒冰、雷电，等修行属性，这其实是，人族一开始只得到这些本源认同。”
　　“再然后，人族能修行星辰之力，能洞悉空间之力，能感悟灵魂奥妙，说明星辰、空间、灵魂本源，也抛出橄榄枝。”
　　“如今，几乎浑沌中，所有的本源，都悄悄将奥妙，灌输给人族族人。”
　　“你们可明白，人族意味着什么？”
　　话到这里，巫寂终于暂时停了下来。
　　所有的聆听者，都被他这番话，震撼的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众人皆沉默，消化他这些话的含义。
　　“魔族的隐魔大尊，也就是现在的赵山陵，在后面的几代，都选择转世为人，去钻研，去修行人族的丹田灵海体系，就是想要摆脱血脉的束缚。”巫寂再次开口，“即便不是完全摆脱，也至少让自己，有别的选择。”
　　“想来，他早就明白了这一点，也从魔族对应的那片黑暗，得到了指引。”
　　“浑沌中，所有的本源都在默默关注着人族，视人族为希望，除了那些直接对应于它们的血脉种族，它们其实也悄悄押宝在人族身上。”
　　“而灵界血父和生命古树，再怎么互相争斗，他们都来自于那片血海。人族崛起，别的血脉种族灭亡，对它们，对生命血海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他们胜负一旦分出，最先想灭绝的，必然都会是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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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六十六章　胁迫
　　巫寂向人族，传递出来的讯息，聂天的三个分身，逸入三大本源以后，也迅速获知。
　　火焰、星辰、灵魂三大本源，将它们所知的一切，强行灌注过来。
　　那些，关乎血脉种族，关乎人族，各大本源和生命本源的较劲，他之前接受生命本源气血、传承灌注时，并没有获取。
　　这说明，那片无尽血海——生命本源，刻意回避了。
　　生命本源，是认为聂天绝不会脱离无尽血海，只会依赖它，去成就至尊。
　　毕竟，它乃浑沌中，所有本源最强的那位。
　　聂天，拥有生命血脉，它又是最强，以它来进阶、突破至尊，不是理所应当？
　　“没料到，还有那么一层原因。”
　　血海深处，聂天的本体主身，瞪着那颗奇大无比的心脏，感受着它的震动，眯着眼，眼神如剑，道：“你之所以迟疑，之所以犹豫，选择让灵界血父，去截杀生命古树，没有立即助我，顺利地成就至尊，是因为……我乃人族出身吧？”
　　“人族，对你而言，本就是最大的隐患！”
　　“我要是擎天巨灵，古兽，巨龙，木族等族人，若不是混血，心脏烙印着传承自你的生命血脉，你该不会那般犹豫。”
　　“你是迫不得已，才将我视为后手，或者说备胎。”
　　“灵界血父若胜，也就不需要，我的至尊之路，会被你强行中止吧？”
　　浑沌中，那三大本源传递过来的讯息、知识，也反馈到互通的分魂，使得聂天和董丽、尹行天等人般，洞悉了各大本源的明争暗斗。
　　他也从而得知，不论在灵界血父，还是生命古树，亦或者生命本源眼中，人族……才是异类，才是最大隐患！
　　“哧啦！”
　　一条条，缠绕连接聂天源生之体的赤红血芒，倏地倒射而回。
　　回归到那颗硕大至极的心脏。
　　这片区域周边，也没有一滴滴鲜血漂浮，连那颗心脏的跳动，都不再溅射出血芒，没凝结出一滴滴新的精血出来。
　　生命本源，因聂天的那番话，和他源生之体切断连接。
　　似乎，以这种方式，告诉聂天它的不满。
　　“不满我？”
　　聂天扯了扯嘴角，怪异地笑了笑，“你是觉得，除了你以外，我没有更好选择是么？嘿，也好，这样也好！”
　　咻！
　　他这具本体，顿时向血海上方飞去，试图如三大分身般，离开生命本源。
　　他心灰意冷，在了解了事实，知晓了生命本源的想法之后，做出了决定。
　　决定，放弃以生命血海，去进阶为至尊。
　　他也明白，他因为人族出身，极难真正得到生命本源，无条件的信任。
　　与其如此，还不如另作打算。
　　然而，就在他即将脱离生命血海时，血海深处那颗硕大至极的心脏，突剧烈跳动。
　　咚咚！咚咚咚！
　　那颗心脏，以一种，奇诡的跳动频率，直接来影响聂天！
　　轰！
　　霎那间，他心脏痛到极致，他骤然发现在那道青色血气中，无数纤细的血脉晶链，如瞬间化作禁锢的锁链，作用在他身体。
　　以魂窥视，他看到条条血脉晶链，飞离出青色血气，神光熠熠，却有限制的力量爆发。
　　在他赤条条的这具血肉躯体表面，浮生出诸多赤红的光线，如狰狞的细龙，挣扎着，扭动着，将他血肉勒紧。
　　他飞离无尽血海的势头，顿时止住，再不能往上毫厘！
　　然后，他的躯体，又一点点地沉落。
　　朝着血海深处，那颗硕大至极的心脏……
　　生命本源，没有发出声音，没有魂念，单凭那颗心脏的跳动频率，就让聂天明白了它想要表达的所有意思。
　　——这具蕴含生命血脉的躯体，不可脱离！
　　“不让我走？”
　　垂头，聂天看着这具源生之体，受自己的生命血脉牵扯，又慢悠悠地，出现于心脏旁，“因我人族出身，没有将我视作第一选择，不肯助我迅速成就至尊。我要走，又以我的血脉拦截阻止……”
　　“是不是，还想剥离我的生命血脉？我知道，你做得到。剥离生命血脉，抽离一身气血，我就变成纯粹的人族族人，和你再没有干系了。”
　　“你，确定要这么做？”
　　生命本源没有给出回应。
　　它，只是限制着聂天的离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