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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卫公子-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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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绣身体微微一颤抖,瞳孔也是一阵收缩,有些惊颤地看着郭嘉,不禁色变条件性的向腰间摸去,只是身上配兵早被取下,这才蓦然苦涩惊醒。

    郭嘉的话已经清楚万分不过,分明便是要用他张绣来做人质,而他叔父张济依旧还得当成炮灰的角色!

    不过此刻郭嘉却是要使张济去寻袁术晦气,顺便成为他们河东在江北地一枚钉子。

    河东的贪心,已经深深让张绣恐惧了。

    如今雍州都还未掌握在手,马腾韩遂正引兵集结要来大战一场,河北袁绍虎视眈眈,扶刘备镇守邺城,大战也不过迟早便要爆发。而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局势,眼前这个年轻人,却早已经将目光放到了更远的南边!

    张绣地眼中,那个淡定自若,仿佛说出的话根本不过只是区区一句玩笑般的轻松,给他的感觉,却是异常深晦。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青衫文士到底是作何打算,又到底是哪来的信心,使得他对韩马,袁绍的威胁视而不见。

    但这些并没有考虑多久,而真正的难题却是郭嘉撕开面纱裸抛到了张绣的面前。

    张济一万余人被挡在武关,前有卫宁雄军,后是韩马肆虐。自己现在更身在贼窝,不得脱身。张济进不得,退不得,倘若有所敌动,张绣毫不怀疑,眼前这个看似无害地青年文士定然毫不留情将张济打做反贼。

    而武关地兵马,才是真正掐住了张绣的软肋上。

    一如同张济无子,视他张绣为己出,张绣早年丧父,何尝不是将张济当作了自己地父亲?

    取舍艰难,张绣有怒,有惧,眼睛看着郭嘉充满了充红杀意。

    张绣蓦而感觉到一股骇然杀气,正是黄忠瞧见他那剧烈而充满敌意的无意识动作,而虎视眈眈。

    只觉得胸口犹如一块大石压过,险些喘不过气来。先前,黄忠,千军擒将固然威风凛凛,让张绣敬佩不已,但自己身临其境,单单这骇人杀气,便知道黄忠到底有何等可怕。

    张绣苦涩的张了张嘴巴,顶着黄忠的杀气笼罩,强硬的僵直脖子,道,“先生,正欲要我张绣质于河东,才肯放我叔父出关?”

    “呵呵……将军这般理解,也并无不可……”郭嘉耸了耸肩,浑然不理张绣的怒目而视,反而又诱惑道,“何况有我河东在后支持,张济将军要取南阳作为根基,岂不也是易如反掌!?”

    张绣死死盯着郭嘉,半晌……终于缓缓低下了头来,“末将愿意修书一封与叔父,随先生留在河东!”

第三百三十七章

    却说武关关下,张济大营中深夜往来一人,张济视之,不正是樊惆还是何人?

    “樊将军如今晋升河东高官,前程似锦,却来见我一落魄卑微之人何干!?”张济见着来人只冷笑连连。

    听得张济嘲讽怨愤的话来,樊惆无奈苦笑一声,“李催郭汜不能相容,雍州大乱,韩马毗邻虎视眈眈,我困守庸南,虽有两关天险,却少粮秣兵甲,河东强兵要来,我又能苦苦抵挡不成?”

    “嘿……那正是,庸南两关天险,也正合该是樊将军晋身筹码!”张济冷眼看了樊惆一眼,哼道。

    “贤弟莫怪为兄胆怯……唉,也实乃局势逼迫啊!贤弟能护驾求正名,我倘若负隅,迟早还是为他人所图!这两关虽险,却哪是久留之地……”樊惆摇了摇头,也是苦笑一声,“贤弟心中所怒,为兄却也是知道,但徐晃入主,我那本部人马虽还受我节制,却是难以开关放贤弟出关……”

    张济眉头高皱,不禁声音高了几分,“那你来我这里边是何干!?”

    樊惆不顾张济恼怒,却道,“贤弟休怒!为兄此来,却正是为贤弟着想……”

    “我深知贤弟膝下无子,唯有张绣可继贤弟庙堂……如今兵马虽挡武关,我暂时不能相放,但迟早还是有河东军令下来要使贤弟出关的。切莫,因此而不智叩关,反还了贤侄性命……”樊惆看着张济又道,“我曾偷听得。那徐晃分明便是吩咐使河东兵马不可恶对贤弟,又道河东有意借贤弟兵马牵制袁术……况且,为兄还知,河东恐怕还有好意与贤弟,既然贤弟之兵有大用处,河东又岂会为难于贤侄?”

    张济反而越发盛怒。“他河东就这般要挟与我,使唤我如家仆恶犬?绣儿如今身在贼营,还有何好意?”

    “不怕实说,昔日我等随主公南征北讨,麾下数十万大军所向披靡,天下何人能其锋,何等煊赫?可如今主公受吕布所杀,我等也是四分五裂,虽合兵同发长安。囚困皇帝。敢问贤弟,我等何尝不是彻夜不眠,深恐又有山东诸侯起兵来讨?”樊惆不禁微微叹了口气,又道。“相比当初,此刻……唉,人人惨淡不堪。麾下兵马更是骄躁不堪,早失了昔日锐气,难成大功。便是贤弟手中这两万兵马,恐怕也不过是积弱之兵。就算能出关,去打宛城,袁术虽被孙坚,刘表首尾相攻,但麾下十万大军又岂是如此不堪?”

    张济脸色微微一变。听的樊惆之语。不禁也想起了往日风光不再的惨淡。

    樊惆看张济脸上浮起一丝落寞,不禁又道。“贤弟如今出奇救驾洗脱身上污名,但天下诸侯皆视我等为董公同党爪牙,如何能安心相容?南阳毗邻刘表,其人更是汉室宗亲,恐怕,不仅袁术不能相容,刘表也会趁机发难吧……以为兄看之,贤弟前程也是步履艰难……”

    随着樊惆从旧情开始叙旧,张济的敌意也分明少了许多,眼眶也微微泛起几许迷茫,“唉……却是如此……我也知南下宛城其难不小,可雍州大乱,我又无处容身……”

    “如今河东兵强马壮,又兼有奉帝之义,如日中天,绣贤侄如今能留河东,其实何尝不也是贤弟地一个机会?”樊惆终于微微一笑,道。

    “此话怎讲……?”张济皱了皱眉头,蓦然惊醒,微怒道,“你是来替那河东劝降于我!?”

    “贤弟前程堪忧,步履艰难,何苦要使绣贤侄但此风险?我等是久受骂名,荣华富贵也已享透……又本无大志,实乃局势迫不得已而为之,何苦再趟天下纷争的泥水?”樊惆挥了挥手,当即阻道,“绣贤侄能留河东,也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说道此处,樊惆不禁上前几步环顾左右,这才又低声道,“我看河东兵强马壮,猛将如云,而智谋之士不少,败鲜卑,逐曹操,富庶天下闻名,如今更又谋图雍州,区区一州恐怕也不见能满足河东胃口,这才有留绣贤侄于河东而驱使贤弟南下的打算,所谋不小!以此观之,我看河东,未必没有平定天下之志!”

    张济瞳孔微微一缩,却强硬道,“那与我又有何干?”

    “我看若有贤弟在南,而绣贤侄在彼,倘若天下大定,以绣贤侄一身武勇,谋一封侯挂帅,也不是难事!总好过,与兄长在外奔波,整日提心吊胆好上许多啊!”樊惆叹了口气又道,“我等如今皆老矣,还有何雄心壮志?莫非当真要使绣贤侄随贤弟困守宛城?北面司隶已入卫宁手中,东有袁术更是恶狼一头,南方刘表乃汉室宗亲又岂能容我等昔日所犯之罪?三面皆为敌手,唉……”

    张济沉默了,确是如同樊惆所言,他未来的道路并不是看上去那么明亮。

    袁术并没有按照原本的历史,被曹操赶走淮南,而刘表也正出兵南阳要夺宛城。两军大战,张济要杀出分这块两军争夺之地,恐怕首先要发难的便是刘袁两家兵马了。

    显然,樊惆地话也点到了张济的软肋上,张绣已经是他唯一的继承人,可以说是独子一个。事实上,从张绣两投曹操来看,他两叔侄也根本并不是什么有野心的人物,门第的延续远比现在的落魄还要来的重要。

    “只是,绣儿昔日冯翊大战,击败杨奉,此恨必然在河东军中残有,绣儿身在敌营,岂不是危机重重!?”张济也没察觉,随着樊惆的引导,已经默认了张绣留在河东的事实。

    樊惆撇了撇嘴,不由道,“卫宁能够入主河东,不也是被杨奉所迫?卫氏带杨,早是河东真正主人?杨奉昔日之败,关卫宁何事?”

    张济蓦然一愣,转念一想,却也是如此。反而因为张绣在冯翊一战大出光彩,重伤杨奉,使卫宁入主河东,做出了不少地贡献呢!

    大帐中沉默了许久,张济终于仰天长叹一声,两眼死死盯着樊惆沉声道,“望兄长莫要欺我,否则……!”

    樊惆微微一笑,当即拍胸保证道,“为兄断然不会相欺!”

    而一日后,有张绣书信送到,张济终于还是默许了郭嘉这看上去裸地要挟。徐晃大开武关,放行两万兵马南下……

    郭嘉不过借着贾诩设下的壳子,而巧妙的逆转,反而使得张济暗中成为河东的附庸。

    这两万兵马不多,但在江北之上,却是深深地钉上了一根河东的烙印。为郭嘉胸中跨前许多的图谋,化上了重重地一道埋伏。

    而张济的暗中臣服,一切……都是瞒着贾诩……

    “将军!城外那敌军又来叫阵!”霸陵城中,一声高喊传来,传令小卒显然带着几分不屑和疑惑,嘟囔道,“昨日被将军打伤,那敌将竟是不知进退,还敢再来,当真是个不怕死的匹夫!将军昨日便该挥军掩杀上前,杀那干贼寇溃不成军才是……”

    赵云放下手中兵法书简,抬起头来,不由挥了挥手淡定道,“那敌将武艺不俗,若非我枪法灵巧多变,那敌将不知底细方会受伤……即便如此,那伤,虽深,却恐怕还不能完全影响他的战力……若是平常相斗,要胜他也非易事……凉州勇士,果然名不虚传!”

    与昨日一战时,脸上分明的不屑和讽刺迥异,赵云的眼睛中却是闪过十分的敬重。

    “那敌将如今身受将军枪伤,勇则勇矣,武艺再出众,还不是要大打折扣?”那亲兵小卒不由撇了撇嘴,“将军今日出战,我看不出十合,便能将他挑落马下才对!”

    赵云眼中炯炯有神,微微一笑,道,“我要杀他做甚?他可留之有大用处呢!”

    说完,赵云当即挥了挥手,令道,“传我军令,叫四门坚守不出,高挂免战牌!”

    亲兵愣然,不禁脱口而出,“将军竟然弃战不出?”

    “叫所有人皆给我装作固守待援模样,不可擅自出战!”赵云不理会那亲兵的惊讶,却是又抱起兵法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喏!”那亲兵一跺脚,只能抱拳行了一礼,这才不情不愿地退下传令去了。却不知赵云独自言语,“呵呵……如今,且看马腾会否中计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典韦不知生死,卫侯震怒,恐怕,一场恶战难免……唉……只是这般倾巢南下,大军损伤……”陈宫与徐荣并肩而行,麾下两万大军缓缓向南。

    在收到了赵云军情禀报,卫宁当即便怒火攻心,险些昏去,典韦不仅是他的贴身宿卫,实际上,经过了多年的不离不弃,这个老实而敦厚的大汉有着几乎和郭嘉相当的分量。

    典韦的不知生死,无疑,可以让卫宁暴跳如雷。

    “唉……卫侯平日多冷静,却不想此刻竟然如此焦躁……先有赵云两万兵马,后有我与先生两路大军南下,必然迫使马腾固守不出,长安城高池深,如何能轻易攻下?渭水湍急,大河相隔,河东有首阳高山峻岭,运粮本就多有不便,倘若围城相攻,伤亡惨重不提……恐怕将战事拖延许多时日,河北局势恰得袁绍缓过神来,趁虚而入,何尝窘困?”徐荣点了点头,同样眉头紧紧皱起,叹了口气,对陈宫回道。

    陈宫赞同的看了徐荣一眼,他的话何尝不正是点到要害?在他眼中,这个中年男人,出身武将,确是有着他人难比的眼光和谋略。或许他的武勇不及黄赵典徐等人。但要论起兵法韬略,恐怕河东之中,能盖过他或者比肩的也只那么两三人而已。

    徐荣几乎就是天生为统兵而存在,也正是卫宁最希望得到地人才之一。

    陈宫眼睛闪烁,眺望东南,不由得道,“长安已失地消息。相信也不会耽误太多时日,以郭祭酒之才。未必不能看破如今雍州局势。他监军南下,夺渭南,潼关,既知长安失守马腾,必然也会知道如今我军三大难题。伤亡,运粮,时日。想必是应该早有谋划才对……”

    “卫侯千里传书,让郭祭酒起兵西进,共伐长安,想必也很快便会送达渭南……”徐荣点了点头,苦叹道,“为今之计,还望能赶在我等逼近长安之前,能有郭嘉先生劝解卫侯为上策!”

    卫宁的强硬出兵却是也超乎了徐荣和陈宫的预料。不知道。一个典韦竟然能让在他们心目中素来冷静的卫宁如此震怒。而那震怒而冷硬,更迫使两人根本没有丝毫劝谏的机会。便被强制压下心中劝阻。

    在这个权威至上的年代,卫宁在河东军中,早已经是说一不二的王者。那一刹那地冷峻,漠然,即便是徐荣,陈宫这类当世翘楚,也不禁发觉内心有着颤抖的寒意。

    这才是真正掌握生死绝对权力地上位者,应该有的威严。霸道,残酷而冷血,让人发自内心,没有丝毫敢于忤逆的念头……

    仿佛平日里,那个温文尔雅,和善慵懒的面貌,不过是遮掩真正内心的外壳,一但撕下,便是真正地霸主雄色……

    徐荣陈宫不可能有改变卫宁决断的魄力和身份,只能让人快马加鞭将自己的地担忧随同卫宁派遣除去的军令信马一路,送去郭嘉处。

    即便陈宫有心将郭嘉当作自己的竞争对手,但不得不承认,能够左右卫宁意愿,放在整个河东来说,除了本身便是亲族血脉相承的卫凯,便只有典韦,郭嘉这两个外姓兄弟了。

    甚至可以说,卫凯的话也只能使卫宁冷静下来,却万万达不到扭转他意愿的意思。

    唯一的希望,自然是郭嘉了。

    现在对于河东来说,一场决战虽然是必不可免,而与韩马相争,也是必然会引起长时间的消耗。

    但因为对手地缘故而使己方被动地陷入战团,也引导对方跳进自己的谋划布局,同样是长时间地作战,却有着根本上的不同。

    现在的局势,本便不应该强叩长安,而将主力大军拖延在这座悠远雄城之下,正该加紧时间收雍州四野,巩固河东的既得利益,维护大军的运粮通道,以及调动兵马所需的各个据点。

    步步为营,再取长安!

    卫宁的倾巢南下,确是失去了冷静。加上赵云在南的那两万人马,北面大军赫然,便有了四万之数,再有郭嘉东面三万大军西进,整整长安大战,便有七万河东军的集结。

    七万人的用度,还是隔了渭水,黄河两大天堑作战,所需要的何其庞大?

    长安董卓西迁带来的粮草财富,要供马腾守城,又岂是河东远征所能耗空?

    “我等在此商议计较,又当如何……?总还是先考虑自己使命才是紧要……走吧!”徐荣眼睛微微有些疲惫,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便对陈宫无奈道,挥起马鞭,坐骑吃痛撒开马蹄狂奔开去。

    郭嘉迎来献帝,便是为河东先夺了既定目标的一半。而能逃脱出危难中,又经历过群臣哗变的丑剧,献帝唯一能够信任的却也只得蔡邕等残留下来的四名老臣。

    而作为河东实际掌控者卫宁的岳父,献帝至少也对河东没有多少敌意。这个从灵帝时期开始,便饱受打压,心怀天下社稷的忠诚老者,前半生因为他的忠心而饱受颠沛流离,后半生,却也因为他的忠心得到应有的青名荣誉。

    经过了河东兵马救驾,安心修养了两日,献帝也终究恢复了几分气血,也终于开始注意到摆起了帝王的尊严。

    蔡邕封爵宜阳候,领太仆卿,补司徒衔,位居三公。伏完为伏皇后之父,为外戚封辅国将军,黄琬为左仆射,中散大夫,董承填秘书,行光禄勋之职。

    虽说是四人,但还有其余家眷数十人,四人子女也在,献帝自然对这批死战到最后的忠臣子女也多有信赖,各自封赏不提。

    最后刘协也不会忘记郭嘉等河东大军的功劳,正要封赏,却被郭嘉劝住,只道日后圣驾临安邑,平定了贼寇不迟。

    蔡邕也觉得献帝就这样还在逃难中,没到安全境地便大肆封赏颇有不妥,但皇命在上,惯来对皇帝的尊崇也没有驳回献帝的赏赐。他却不知道,身处最高位子的帝王,在这样一个心惊胆战的时候,才是真正最希望旁边能够有一群强有力的力量围绕在身边,即便这些人的头衔都不过是区区虚幻而飘渺,但也是对心灵上的安慰。

    等郭嘉早就期待已久的,求诏,经过了蔡邕的怒火淬炼,又有献帝数年来积攒的怨愤,都一股脑发泄到了那群临阵反叛的朝臣身上。

    数十叛臣,并着家眷子女,在献帝发泄般的报复下,终于迎来的郭嘉准备多时的刑具。

    这些尊贵的仕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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