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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瑶上车还没开车走，便看到了拐角处的人影，付瑶蹙了一下眉头，然后发动车子开了过去，到了拐角的地方示意苏娇娇上车
　　。
　　苏娇娇急忙收起了自己的相机，然后拉开了车门上车，还回头看着那边，等到付瑶开车离开苏娇娇才收回了目光。
　　“你干嘛呢？”付瑶绕过前面的人，直接将车子开上了主路。
　　苏娇娇晃了晃手中的相机，“我调到娱乐组了，最近那个明星杀人的案子不是大家都在等结果吗？虽然这案子压着不让发，但是
　　后面肯定要爆一次的，我先弄点材料。”
　　付瑶倒是没想到苏娇娇职位变了，“现在娱乐渐渐的占据的流量大了，你们怎么不爆这次的案件？”
　　“总编那边不让曝光，也不知道是不是收了钱，这个叫马连的，也算是个很厉害的演员了，只是奇怪的是，他未婚妻被抓的这几
　　天，他见了两个导演，和几个剧组吃过饭，其余时间都在她未婚妻的家里。”苏娇娇一边说着一边摆弄着自己手中的相机，在查
　　看自己这几天拍出来的照片。
　　付瑶听到这话看向了苏娇娇的相机，“你跟了他几天了？”
　　苏娇娇点头，“出事那天我们主编就让我跟着他，我这几天就盯着他了，好几次都差点被他发现。”
　　付瑶刚刚和马连打过照面，她刚刚是背对马连的，只是在安琪让她看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可是等到他们吃过饭走的时候，马
　　连就已经帮她们结了账。
　　也就是在自己回头的时候，其实马连就注意到她，而且知道她是谁了。
　　现在不比二十一世纪，媒体发呆，现在就算是付瑶走在街上，知道她是法医的又有几个人？
　　所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马连认识她。
　　这可就稀罕了，本就不是一个区的，整个京都这么大，她付瑶完全不觉得自己已经出名到了这个地步了。
　　所以马连查过她。
　　付瑶看先了苏娇娇，“你还真以为他不知道吗？”
　　“啊？”苏娇娇带着不解抬头看向了付瑶，“他不知道吧。”
　　付瑶开车送苏娇娇到了报社，“最近别再去跟着他了，没什么意义。”
　　苏娇娇微微瞥了一下唇，关了车门之后趴在窗口看着付瑶：“付瑶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总归有你写新闻的那天，我先回去了。”
　　苏娇娇点头看着付瑶离开，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相机，怎么都觉得奇怪。
　　付瑶离开报社直接回家，只是有件事付瑶一直在想，如果赵芳一直不承认是她，但是又没有证据，不出一个月，还是会定罪的
　　，这事儿，真的不是一般的不好弄。
　　付瑶回到家的时候，言柏舟已经带着孩子回来了，他今天主要是去帮小团子办入学的事情，学校在他们新家附近，付瑶上下班
　　路过，刚好可以接送他。
　　付瑶进了家门直接将自己丢在了沙发上，小团子这会儿在看电视，见到付瑶回来直接丢了遥控器扑到了付瑶的身上。
　　付瑶伸手搂着他的身子，避免他从沙发上掉下去。
　　言柏舟将睡着的肉肉放回到房间，出来看到躺在沙发上的付瑶，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怎么了？”
　　付瑶仰头看着言柏舟，“你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一个沙漠研究团的故事？”
　　“那个被全队人员杀了的队长。”
　　付瑶点头，然后抱着儿子坐了起来，“凶手不是赵芳，但是如果真的把凶手说出来，或许这个答案不是赵芳想要的。”
　　言柏舟靠着椅背看着付瑶，等着她继续开口说下面的话。
　　付瑶微微歪着头，小团子走在她怀中继续看电视，倒是也不打扰她。
　　“赵芳这个人很纠结，她一直坚持她没有杀人，但是又不肯说别的，所以她肯定知道凶手是谁，而且想要维护这个凶手，因为她
　　知道自己说的越多，警察能得到的信号就越多。”
　　“所以呢？”
　　“她自己也不想死，还想维护那个杀人的，所以她的想法就是，她的助理死就死了，大家应该都放过这件事。”
　　言柏舟单手托着太阳穴，微微蹙了眉头。
　　“换句话说，这个小助理，不只是偷了赵芳的钱，还有别的不能说的东西，这个东西关乎到了名誉，所以赵芳什么都不肯说。”
　　付瑶倒是没有将那两个字明确的说了出来，“小助理做的事情让人厌烦到会让人觉得死有余辜。”
　　就好像当初那个队长。
　　“你觉得那个赵芳是好人，而且那个凶手也是好人？”
　　“好玩的点就在这里，我今天见到了赵芳的未婚夫，马连，这个人对我很了解，而且好像一直在监视我，苏娇娇说，他最近除了
　　见剧组，就是在自己未婚妻的家里，你觉得这是个什么人？”
　　在自己未婚妻的家里，念旧？
　　“念旧？”
　　“我更倾向于，忏悔。”
　　“你的意思是，马连杀了那个小助理？”言柏舟是个很好的听众，所以他很愿意配合付瑶去将这件案子整理清楚。
　　付瑶靠在沙发上，抬头看着天空，想了想开口说道，“其实这件事我知道必须给出一个真相，但是或许那人并不值得。”
　　言柏舟看着付瑶，并没有开口。
　　“真相，还是隐瞒？”
　　言柏舟抬手握住了付瑶的手，轻轻的收紧了几分，然后开口说道：“或者你自己有个更好的答案呢？”
　　不，她没有。
　　这本来就是一个无解的命题。
　　“你说，什么是功德？”付瑶突然觉得迷糊了，功德到底是给死亡的人一个真相，还是给活着的人一个未来？
　　言柏舟目光微微沉着，这本不是付瑶的问题，她为了功德才揽了下来，可是现在，却成了一个难题，这个难题必须有一个解，
　　而这个解，关系到他们到底是做了善事还是恶事。

　　☆、第464章　功德（四）

　　言柏舟伸手落在了付瑶的脖颈上，“你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人间的事情就是因为没有那么多的道理可讲，所以才会是最精
　　彩的一部分存在，不然妖为何想要做人，仙为什么要下凡？”
　　付瑶看着天花板，她对功德过于看重了。
　　原因就是因为自己身边的人。
　　言柏舟的手从她的脖间慢慢上滑，一直落在了她的耳边。
　　付瑶看向了言柏舟，“如果我选错了，那就是造孽，我本就罪孽深重，可是你呢？”
　　“付瑶，行善行的是心，不是我们的刻意。”
　　“天地间，值得我行善吗？”付瑶嗤笑出声，唯一值得的，是言柏舟。
　　言柏舟顿了一下，倒是没想到自家媳妇儿会这么直接，倒是也不知道应该为这想法开心还是难过。
　　“天地为公的是你，我可没有那么伟大，若不是为了你，这天地又和我有什么关系？”付瑶淡淡开口，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她就一颗心，只为一个人跳动。
　　她不是他们这些博爱，大爱之人，要做的是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换句话说，她付瑶是人，一生只爱一人。
　　言柏舟是神，爱的是她，接济的却是苍生。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做你自己觉得对的事情。”言柏舟想了半天，最后还是给了这么一句话。
　　付瑶瞥了他一眼，抱着儿子晃了晃，言柏舟直接起身去做饭了。
　　付瑶继续抱着儿子看电视，小团子靠在妈妈怀中，小手中拿着他的棒棒糖小口吃着，一点都不妨碍他看他的电视。
　　付瑶低头在他小脑袋上亲了一下，小团子咧着小嘴巴笑了一下，然后继续看电视。
　　付瑶觉得，她明天应该去见一下赵芳，不管怎么样，都要听一下她怎么说。
　　言柏舟知道付瑶这会儿心理有事儿，所以将照顾孩子的工作都揽了过去，也不打扰付瑶。
　　付瑶在书房呆到孩子都睡着了，最后去了院子里吹冷风，坐在石凳上一直看着月亮。
　　言柏舟拿了一件毛毯出来，直接盖在了付瑶的肩头，然后在她身边坐下，“积善行德不是让你把自己陷入一个死胡同里面，挂在
　　嘴边的积善行德不算是积善行德。”
　　付瑶看向了言柏舟，“我不是在想这件事，我在想，你说甘遂和图苗他们面对感情小心翼翼的，为什么有人会这么不珍惜感情呢
　　？”
　　言柏舟拿过付瑶的手握在手中帮她搓着手取暖，“世间万千，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浪费感情又何尝不是一种感情，所以不
　　要把自己困在一个点上。”
　　付瑶双手开始发热，寒风依旧落在身上，只是已经没有那么冷了。
　　抬头的时候有雪花落下，落在脸上滑开的时候带着凉凉的感觉。
　　“下雪了，回去吧。”言柏舟说着，便要带着付瑶起身。
　　付瑶站起来之后被言柏舟拥入了怀中，“我希望你万事都能开心，而并非为了我把自己弄到一个走不出来的节点上。”
　　付瑶叹了一口气，现在可不就是这种感觉吗？
　　小团子现在自己睡，就在他们隔壁小房间里，付瑶不放心进去摸了一下暖气，又帮他盖了盖被子，不过小团子睡的安稳，付瑶
　　也就放心了。
　　付瑶回去的时候，言柏舟刚刚将小肉肉放到了床头的摇篮里。
　　付瑶过去在床边坐下，言柏舟帮着肉肉将毯子向下扯了一下，“怎么了？”
　　“一转眼我儿子都长大了，都可以不跟着我睡了，时间有点快。”付瑶说着，看向了言柏舟，“我刚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他我还
　　以为看到了紫薯。”
　　“紫薯。”言柏舟低笑开口，“那是你亲儿子。”
　　付瑶轻轻摇着摇篮，“你说他怎么就是个小凤凰呢？”
　　“挺好的。”
　　“这脾气可一点都不好。”付瑶对自己的脾气了解的很，这还是个小凤凰，将来还不知道是个什么脾气呢。
　　付瑶捏了捏小肉肉的脸蛋儿，小肉肉瞥了一下小嘴巴，要哭，付瑶紧忙收回了自己的手，“你看你看，这破脾气我就说了吧。”
　　一点都不比自己大儿子可爱好吗？
　　小肉肉：“……”
　　这个亲妈不太好，想要换妈。
　　言柏舟拍了拍儿子，回头看着付瑶上了床，“你折腾他他能不闹吗？你这会儿过去折腾团子试试？”
　　付瑶才不信，她就觉得儿子这真身影响了他的性格，他们凤凰一族就是脾气不好，公认的。
　　小肉肉安稳了下来之后，言柏舟才过去关了灯。
　　付瑶躺下之后单腿敲着，双手放在了脖子下面，言柏舟在她身边躺下，伸手扯过被子帮她盖好，“孩子长大有感觉的，你别总是
　　针对他。”
　　付瑶切了一声，就这小子，他哥都比自己重要。
　　付瑶想着想着，侧身看向了言柏舟，“如今你虽然改了规则，但是你父亲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做？”
　　“签下解约书，永远离开系统。”言柏舟淡淡开口，“如同其他精灵一样，自动离开系统，至此生死由命，和系统再无关系。”
　　天元尊主当初是为了白姬触犯了规矩才背抓了起来，如今系统改了规则，若为真爱，便要签下与系统的解约书，至此便非系统
　　中人，而且是个不可逆的选择。
　　这也是他能为父亲争取到的唯一的办法。
　　付瑶微微抿唇，这是个注意，“那你母亲和卿舟呢？”
　　付瑶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言柏舟的眼神暗沉了一些，当初白姬为了卿舟放弃言柏舟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若是付瑶，她肯定会怪。
　　可是言柏舟却不会，就是因为这样，付瑶才会更加的心疼。
　　“父亲离开之后自然会去寻他们，至于结局，便听天由命吧。”言柏舟淡淡开口说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睡吧，很晚了。”
　　付瑶伸手落在了言柏舟的胸口，最后直接靠了过去，其实付瑶一直知道，言柏舟对他这世的父母很好，就算是不能接过来一起
　　住，他不忙的时候也会回去看看两老，帮他们做点事情。
　　他好像从来都不会犯错，而自己，是一直连累他的那个人。

　　☆、第465章　功德（五）

　　付瑶不再说什么，靠着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倒是言柏舟一直没有睡着，在付瑶睡着之后才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只是手依旧在轻轻的拍着付瑶的身子，他知道付瑶最近心情
　　不好，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可是有些事情，必须她自己看的清楚明白了，才能真的理顺了。
　　说是养着两个儿子，这说白了还不是养着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而且这女儿才是最不省心的一个。
　　第二天一早，付瑶起床的时候身边只有呼呼大睡的小肉肉，付瑶小心的起床伸手摸了摸床头的奶瓶，刚好温热，她便拿了过来
　　，抱着小肉肉放在臂弯里，然后将奶嘴儿放在了他的小嘴巴处，小肉肉即使睡着了，对吃也有一种本能，小手臂挥了挥便抱住
　　了小奶瓶，小嘴巴用力的啜了起来。
　　小肉肉的小手臂一点点，付瑶自然不会真的让他自己抱着奶瓶，只是这喂着奶，她自己又开始打盹了，明显刚刚是没有完全醒
　　过来，下意识的要喂孩子，然后才起来的。
　　等到小肉肉喝完，付瑶甩了甩自己的脑袋，抱着小肉肉帮他把奶嗝儿拍了出来，这才放心了。
　　喝完奶的小肉肉终于醒了过来，小手小脚在空气中乱挥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扫到付瑶身上的时候小嘴巴吧唧了一下，突然就
　　咯咯笑了。
　　付瑶捏了捏他的小脸，然后抱着他下床。
　　言柏舟刚好牵着小团子回来，手中还提着豆浆油条，明显是出去买早饭去了。
　　小肉肉看到言柏舟，伸着小手便要找言柏舟，付瑶微微撇唇，在言柏舟放下东西之后付瑶便将小肉肉递了过去，小肉肉和他爸
　　爸好，一点都不和她好，就想着吃的时候才会想到她这个当妈的。
　　言柏舟接过小肉肉让他趴在自己肩头轻轻拍着，“你先去洗脸吃饭，我今天去联系了一下搬家的事情，周放他们放假，刚好帮我
　　们把家办了，你今天要去警局那边吗？”
　　警局可以不去，但是赵芳她要去看，这件事必须解决了，不能继续拖下去了。
　　“去一趟朝区那边，刚好见见赵芳，警局那边没事我就不过去了。”
　　言柏舟微微点头，“要我送你过去吗？”
　　“不用，你在家收拾吧，横竖我今天能给一个回答。”付瑶吃了几口油条，又喝了两口豆浆便离开了。
　　言柏舟揪着小团子坐在他的椅子上，示意他好好吃饭。
　　这件事言柏舟始终保持一个局外人的身份，不管不问，只是偶尔关心一下她的身体，他不是完全放权给付瑶，而是不想她紧张
　　而已。
　　付瑶开车到了那边警局，因为杨组长之前就打过招呼了，所以付瑶去了就能见人。
　　付瑶多少看过赵芳演的戏，只是见到人的时候有些意外，除了没有电视上漂亮之外，还瘦了很多，颧骨几乎都要突出来刮人了
　　，而且整个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精神。
　　从前到后，她进来还不到一周时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可见她过的并不好，是生活不好，而是心理不好，而是她压力太大。
　　“一周了，除了说她不是凶手，什么也不说，那你看看，我先去忙。”
　　付瑶微微点头，看着那警员离开，然后进去之后关了门。
　　付瑶在赵芳对面坐下，靠着椅背见着赵芳。
　　赵芳抬了抬眼皮儿，但是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儿便又低头不知道看什么，或许是觉得付瑶又是来询问她的警察。
　　付瑶对她这态度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不气也不恼。
　　只是她不说话，付瑶也不说话，她垂着眸，付瑶看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好像是一场没有声音的拉锯战，就看谁先认输。
　　终于，赵芳抬头看向了付瑶，“你想问什么？”
　　“什么都不想问，你想说什么？”付瑶说着，微微抬眸看向了赵芳。
　　想说什么？
　　赵芳突然勾唇笑了一下，只是有些凄凉。
　　付瑶双手十指相扣，看着赵芳的笑容，只是这会儿她笑不出来，甚至觉得可悲。
　　“自己不想背锅，又不想凶手死，赵芳，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好的事情，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然而，你觉得你想
　　要双全保住的那个人，真的是你今生的良人吗？”
　　赵芳握紧了自己的手，就连下唇都被自己咬出了一道白痕。
　　“你不是警察。”
　　“我是法医。”
　　赵芳了然的点了点头，“你就是付瑶吧，安琪和我说过你。”
　　说到这里，赵芳好像是释然了许多，“你都知道了是吗？”
　　“既然你不想死，说出真想，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赵芳知道付瑶能来这里，就证明她什么都知道了，所以她也没有必要继续隐瞒下去了。
　　“可是我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被动的被别人毁了一生？”赵芳说着，情绪终于有了些许的激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