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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醉入君怀-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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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谁说我不信你
若按照我往常的脾气,只会立马打开车门将挂在车壁上的马鞭弄过来直接往他身上招呼。可如今,我只是沉着脸盯着他看,倒要看看他对同样一件事情还能有多少解释含糊敷衍过去。
上官若风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侧了脸,不将正脸对着我。却低着眸子,看着我留有疤痕的手背,手指在上头轻轻抚摸过去,小心翼翼的模样,面上带着几分愧然之色。
“假惺惺的给谁看!”我冷冷抽开了手,毫不掩饰的讥嘲一笑,也不知道是在笑他还是在笑我。
“月儿,我……”他唤我乳名时,声音轻轻,似夏日漫天漂浮着的柳絮,随风飘荡,缭得人心情烦闷得紧。
我等着他的后文,他却突然间不说了。
车厢内就这么静了下来,只听得车外风卷叶飞,马蹄声有规律的响,还有车轮压地“咕噜咕噜”的叫……
他见我没有想搭理他的意思,也不再自讨没趣,静坐了会儿,兀自开始收拾小桌上只动了小半的吃食,一盘盘一碟碟全弄回先前的食盒里,收拾完后,又觉得无事可做,在车里煞有介事地东摸摸、西看看,发现实在没什么东西可以让他捣鼓之后,两手交叉抱在胸前,靠着车壁斜斜侧坐着,闭目。
我有我的脾气,他也有他的傲骨。
他这几日,三番两次的在我面前放下身段,悉心讨好,而我多次拒绝,将他的真心踏在脚底,一个男人,即便再有耐性,经过连番来的冷嘲热讽,也被磨灭了。
而我,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委不委屈。好几次的借着由头找他出气,那些个场面,随便找个人过来看都会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大哥罚我抄《女戒》,无非也是如此。可上官若风却半句怨言都无,不管我怎样折腾,他都嘻哈着笑受着。这要是换做是在别人家,不知道该把家法请出来多少次了。
从来都是我任性,他一味包容。如此,我还能怎样?
我此刻直直看他,蓦然发觉这些日子他似乎是消瘦了些,侧脸轮廓愈发显得菱角分明。
心底极不是滋味。
我伸腿踢踢他的脚。
他睁眼过来,目中疑惑。
我抿抿唇,平静着声音,“我们谈谈。”
他不过看我一眼,翻了个身,继续阖目。
这男人,总是选择在我要服软的时候闹脾气。他在我这里无可奈何,也要我尝尝他的无可奈何。
我看着他转过身的背影,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你,我来来去去要问要说的都是那几句,你听得烦,我说得厌。”
上前凑近他,摇了摇他的肩,他闭着目,一动不动。
“你听不听随你,但我既然开口说了,就一次性说完。”我换了个位置,坐到他跟前,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我知道你有你想要做的事,有些事情,我再怎么问你都不会告诉我。我虽然好奇,但你不想说的事,我也不会死缠烂打的偏要知道。”
他闭着目,面上沉寂,一副睡着的模样。
“我从来都不气你有事瞒着我,可是上官若风,你别拿你自己开玩笑。我南宫汐月什么都不怕,就怕有人拿着我丈夫、儿子的命来威胁。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和孩子。”我深吸口气,心肺之中酸涩不已,“华景疏说西蜀地震,矿山坍塌、死伤无数,我信了。那些个矿石、人命,我一点儿也不在意,可我却怕,我怕你因此惹上什么麻烦。”
“那日,十二影卫兵刃带血回来,说你跌落山崖。所有人都说山崖那么高,人掉下去就没命了。我逼着自己在众人面前安慰说你没事,说话的时候我手在抖,腿在软。”
“再然后华景疏又说你毒发昏迷,不省人事。你睡了多久,我就自责了多久。我心里怕得没个着落,你若是一直那么睡下去,我不知道我能够疯狂地做出些什么事情。”
突地一笑,不知是苦是乐,“结果,以上所有都是假的。你什么事都没有,我一连十几日夜不能寐、胆战心惊,通通都是白搭一场……”
我深深看他,将手覆上他手背,一路沿着他的手臂缓缓上移,柔着声音,“你一直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生你气,那是因为你一直都不懂我,你不知道我在意的是什么。”
只手行到他肩膀处,被他另一只手猛地按住。
他倏地睁开眼,一双眸子漆黑如夜,眉目里的神情深邃如隽。
他没有开口,只是直直盯着我看。
我微笑着,手接着上移,勾住他的脖子,“你可以一次一次都瞒着我,但你不能一次次吓唬我,我的胆子那么小,吓坏了怎么办……”
我贴近他,仰头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吻。他的唇,冰冰冷冷的,好凉。
他没什么动作,既不避开,也不迎合。只是那双眸里,愈发的冰冷寒骨。
我靠进他的怀里,侧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听得那一下下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那熟悉衣料带来的熨帖舒适。
“夫妻之间,在不在一起是一回事,信不信任又是另一回事。”我低声喃喃,“你信不信我,对你来说不打紧;可是,我的信任只有你……”
肩头骤的一凉,大半的衣服被他一把从领口扯下。我心中大骇,还不及惊呼人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他目里红着,发狂似的扯开我衣服,胡乱在我颈项、肩胛、锁骨处亲吻啃咬。
大掌一路在我身上游移,贴着我的皮肤,滚烫滚烫的摸过我前胸、侧腰、小腹、大腿,及……那两腿间最隐晦的地方。
在他面前,我使不出半分力气挣扎,“这是马车上,你——”
他直接用嘴堵上我的唇,舌头侵了进来,一路肆虐。
他的声音含糊在嘴里,语气恶狠狠的,“谁说我不信你!你这脑袋瓜子怎么一得空就胡思乱想!谁准你这么想的!”
没有一点儿前戏,他直接挺身…进入,带着不适应的疼痛,我的手掐上他的背脊,被他不耐的挥手打开。
他的胳膊搂上我的腰,大掌包着我的臀,压着我贴近他的身子。
我猛的喘息,他的唇胡乱落在我的眉心、眼睛、鬓旁,声音低低,我听不真切,“小傻瓜,我怎么会不信你,我若不信你,不在乎你,又怎么会为了你……”
再然后,我听得他带着明显欢笑的声音,乐癫了似的语无论次:“你会这么想就是在乎我……哈哈哈哈……我的月儿……你怎么就这么傻得可爱……这样的你,叫人怎能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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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肉的情节自然也要放在春晚的时候~新年快乐~
文章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心悸不已
大门开着,侍女仆从进进出出。端着的清水进来,运着的红水出去。地上的血渍总算被擦拭干净,人来人往,安静得很,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儿多余的声音,之间或有人悄悄觑我,小心谨慎看过一眼,便不敢抬头。
我坐在椅子上,冷冷看着床帏之畔,华景疏为那人把脉。我头一次见着华景疏有这样的神情,一双浓眉紧紧拧着,面上暗沉如乌云笼罩,一手搭在那人脉上,另一只手紧紧握拳,青筋尽显,骨节分明。
我握住椅子扶手,指甲狠狠在扶手上头的纹案上反复割着,心下慌乱心悸不已,面上神情却镇定如常。
华景疏为上官若风把过脉,将他的手小心放入被子里,放落帐子,转身,目光如炬般的盯着我,大步向我过来,几乎是吼地说出了这句话:“他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娶了你这么个女人!”
这言一出,身量颇大,外头等着的人听到动静,撩拨不住的要往门里闯。
不过一会儿,一窝蜂的全涌了进来。
“嫂嫂,我哥他——”最先进来的是上官若雨,面上焦急着,看见华景疏就跑过去拽着他的袖子问,“我哥怎么了?刚刚我看到端出去的那么多血,我哥……”
华景疏只是把手覆在她的手上,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一双寒目仍旧落在我身上。
上官若雨察觉到几分不对劲,这才迟疑看向我,“嫂嫂?”
“我准你进来了?”我冷目横她,话里淡漠。
她肩膀一颤,声音弱了下去,“嫂嫂,我哥……”她一面说着,一面往床帏看去,神色紧张的咬着唇,倏地,快步向床跑去,一把掀开床帐,“哥——”
床上的人闭着目,面色白得就像一张纸,唇上的颜色泛着一股妖冶的紫。这番模样自然不会回应她,一看就是身中剧毒的模样。
冷氏在床前看过一眼,立即为他把脉,不过一瞬,面色大变,从床榻便上过来,指着床上的人就冲我:“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人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
我定气凝神坐在位置上,只微一抬目:“你质问我?”
“人是在你这里出的事!”冷嘤秋怒色视我,往日的温婉态度不复存在。
我嗤然不屑,挑起一丝笑,“这是你同我说话该有的态度?”
四周婢女奴仆微有交耳小声议论,她面色一僵,咬着唇向我微一曲膝,“妾身一时冲动,望夫人勿怪。”
一堆人进来,房内灯火摇曳不停。
我冷冷看着,慢条斯理地拿了一旁的茶盏,小抿一口。眼角瞥见一团小身影从门口急急进来,人群之外便对着我喊,“娘。”
上官清一路跑到我面前,墨瞳于飘摇的烛火下眸光明亮,小小的眉头皱着,“娘,我听他们说父亲——”
“啪”的一声茶盏碎裂。
我丢开手中捏碎的茶盏,目中一凛,“谁乱嚼的舌根!”
上官清微微一骇,微敛了些神色,“娘……”
“我许你进来了?”我寒着声音凝着他,一边拿过婢女递过来的帕子拭去手上的茶水。
我少有这样的态度同他说话,此刻,上官清眸中微黯,稍稍低了头。
“夫人,属下拦不住。”苡翠发髻微乱进来,看着满室的人,神色慌张得很。
“废物。”我扫过她一眼,“把上官清带出去。”
上官清还想说话:“娘,父亲他——”
“出去!”
他抬眸看我,抿了抿唇,细微的语音自唇缝间不甘吐出:“儿子告退。”
说罢,直接转身出了门。
这父子俩,完全就是一个脾性,分明不甘愿,却非硬着头皮去做。
我心底微苦,想拉住他,却又不能。只冷了眸色,“不相干的都出去。”
房内众人相顾觑看,婢女奴仆恭谨退出,剩下的人,此情此景,便是想撵,也撵不出去。
我目光扫过立于我面前的华景疏,“那些个指责的废话以后再说,他怎么样?”
他面色笼罩于烛光的侧影下,讥嘲一句,“你觉得他怎么样?”
我弯弯唇,心底憋得难受,“你只需告诉我这毒到底能不能解。”
“你殇清宫下的毒,你自己不知道?”他斜勾着唇,肆笑看我。
我直接忽略他的故意讽刺,淡淡开口,“既是还能在我面前耍嘴皮子,那便是这毒有解,你知道怎么治。”
男子目中锋芒闪烁,哼了声,“你回趟娘家要个解药就这么难?”
“要是这事容易,我还站在这里同你费时间?这毒到底如何,你直接说便是。”
他目中沉着,说出来的话语冰凉,“亏得你们还是几代的姻亲,什么都利用算计得个剔透。”
外头好似飘进了冷冷的风,心底冷不防地打了个颤,他不止一次说过这话,这言意有所指,再明显不过。
利用?算计?他说得认真严肃,我听着却是一头雾水。
我抿唇,不与他争辩。
视线飘忽到床帏,那人静静躺着,一动不动。
“既然华先生什么都不想说,那便不说罢。”我淡淡开口,冷声逐客,“我乏了,通通出去。”
到底我还是这里家主夫人,他们即便再有不忿,也不能直接在我面前叫嚣。
人都出去,房内终于静了下来。我走到床畔,小心的给上官若风掖了掖被脚。指尖触碰到他面上皮肤,冰冰凉凉的,没什么温度。我低眸看他,轻轻一叹:“所有人都说是我的错,可你身子不舒服,却一直瞒着我,又叫我有多委屈……”
衣裳落下,掀被上床,几个时辰前欢爱过的痕迹仍在。而现在,我抱过他,贴近他的身子,袒…露的肌肤冷得发抖。
文章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落魄唐门
若是在二十年前,提起使毒,江湖诸人无不首先想到唐门。唐门毒宗,立于蜀地湿暖之地。得地利之势,毒物易养,药草易种。从最高门主到最底层仆人无一不通毒,无一不会毒。
同样是二十年前,殇清宫与唐门生隙,宫主一怒,流血浮尸,一日之内,唐门全灭。
自然,那不过是当年的说法。唐家大族,毒宗名门,虽说是一日全歼,但到底总有那么几个疏忽了的。
蜀地富饶,物产丰富,稍微有点本事的,做个小生意糊口养家饱足富裕不难。可若眼贪想要更多,却得颇受好几家的压力。肥肉人人想要,殇清宫、上官堡甚至是西门苏家也都为此明里暗里有过争端,在各方大族强力之下,却有那么一桩蹊跷事。
近四五年来,蜀地隐有股势力慢慢崛起,然后,唐门再立。
二十年前,殇清宫与唐门两家是私怨。当年宫主已逝,如今殇清宫当家的我几个哥哥。大哥不愿理事,二哥懒得搭理,三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斩草除根的念头,竟是谁也没再动过。
彼时,我坐在唐门正厅客座,淡看了主位之上所谓的唐门门主一眼,讥嘲笑笑。
“夫人倒不是很惊讶?”主位之上传来的是悠悠闲闲的温婉女声,音声里透着一股子笑。
“讶是有了些,却不怎么惊。”我端起几上茶盏,小饮一口,“你虽是对外称的冷姓,但你父亲却是入赘进的唐家,照这么算来,你该姓唐。”
唐门门主,着一身镶金丝橙黄蜀锦窄袖百褶长裙,梳着高高的流云髻,发里簪着几只鎏金簪花,一身明光难掩。
听我说完,一双修得姣好的眉毛微微上扬,目里却是深沉着的,“你早知道我是谁?”
“殇清宫要查个人,并不困难。”我将手中茶盏放回桌上,微微一笑,“我本还奇怪,唐门二十年前遭到灭门,中途过去这么多年都没什么复燃迹象。却在最近的这四五年内突然崛起,且势头之快,还无人来挡。”
“听夫人话里的意思,可是想明白了?”冷嘤秋眉眼微抬,侧目过来看我。
我目里稍沉,锋芒微敛,“若不是他助了你,你唐门还复辟得起来?”
上官若风,背地里瞒着我的事一桩接一桩的,还真做了不少。
冷嘤秋抿唇微笑,笑得有几分僵。她瞟过我刚用过的茶,“唐门的茶,夫人就这么放心喝下了?”
“能伤我的毒,你冷嘤秋制不出来。”
“也是,夫人自小得的寒症,虽说伤身,却有一个好处,一般的毒近身就被骨血冻住,奈何不了夫人。”冷嘤秋端正坐着,朱唇一勾,故意一叹,“也不知夫人还能够活上多久。”
“我活不活得长,实在不是你该关心的。”我睇她一眼,突地轻轻笑出声,“你大可安心,即便我死了,上官堡堡主夫人的位置也总轮不到你来坐。”
她面上一沉。
“不过是个妾,妾是什么?是婢女、是奴才。唐门门主又如何?做惯了奴才的人,无论怎么改变身份,也终归是个奴才。”眉间含笑,唇角微弧,说出来的话语陡冷:“冷嘤秋,本夫人没那么多耐性听你在这磨磨唧唧。你直接说了便是,祈蚬草在哪?”
冷嘤秋面上表情有些难看,笑意僵在嘴角,不过一瞬,目中突地凌冽,笑意却悠悠温婉柔和,“在唐门夫人也这般态度,就不怕嘤秋不说?”
“你不说就不说吧,反正人死了,我得到的好处比他人活着还要多得多。”我从椅上起身,也不看她,直接便往门外走。
“站住!”她同一时间从主位上站起,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带着不掩的激动。
“要我站住?”我回头看她,“你拿什么身份让我站住?他府中一个侍妾?还是区区一个落魄唐门的门主?”
“你——”冷嘤秋直直望我,神色有些恍惚。
“看来冷门主是不打算告诉汐月祈蚬草的下落了。”我微微笑,“终归汐月是白跑一趟,不过冷门主既然知晓祈蚬草如何,必然有法子把那几株说是万分难采的草带回去,汐月也不再多事,正好回去等门主的好消息。”
折身便走,绝不回头。
冷嘤秋好似有很长一瞬的呆立,站在原来位置一动不动。
待我走出正厅直到庭院,才听得身后有人追出来,急切的步履跑得飞快,长长的裙摆曳地带风,不掩焦虑的声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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