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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天下:穿越遭遇桃花劫-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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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冗杂了青筋的手握着,那一幕的情景有些诡异,苏挽月眼里控制不住流露出了惊恐,而后看着那利刃越来越近,闪着青光,在自己脸上比划了几下,最终还是放了下去。苏挽月松了口气,看着邵宸妃伸手过来,解开了堵住嘴上的布条。
  “你到底要干什么?”苏挽月喘了口气,斜眼问了句。
  “你对人说话,好像永远都不会用敬语。”邵宸妃站在那,望着被束缚住了手脚却仍是狂躁无比的人,眼神平淡,划过她惊艳无双的那张脸,“其实你我之间本没有任何恩怨过节,但是贵妃姐姐有恩于我,我曾经答应过她,会完成她的心愿。”
  “你对我不客气,我何必要假惺惺去说场面话?”一点惭愧的意思都没有,苏挽月回了句嘴。
  亮了手上匕首,像是她这么多年,都居高临下看跪在前头的女人一样。邵宸妃眼神甚至有些复杂的温柔,盯着苏挽月的脸,慢慢看那双眼睛里一点一点溢满了恐惧,轻声问了一句,“你怕我么?”
  不知为何,任何险境苏挽月都会觉得有回旋余地,但此刻,对着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年妇人,却恍然已经走到了绝路的感觉。她们的优劣处境,不仅仅在于邵宸妃手里精巧的匕首,或者是绑着苏挽月手脚的绳索。
  更像是一种,对于宿命的无奈。
  苏挽月眼睁睁看着匕首的利刃越来越近,直到那只盘根错节了青筋的手被无限放大在眼前。右边脸尖锐疼了下,脑子瞬间有些不太明白状况,嘴唇舔到了血腥味,半张脸火辣辣疼起来,垂头看了看衣襟,已经被染红了,脸上滴滴答答着血,继续扩染那片鲜红。
  “你毁了我的脸?”苏挽月呆呆问了一句,没有想到,红绡躲过去的裁决,竟然是落在了自己身上。
  没有回答,望着苏挽月右边脸上那道很深的口子,血不断淌出来,流得满脖子都是。那张无双而惊艳的脸,不会再有了。
  “我一定要杀了你!”苏挽月厉声叫了起来,眼睛烧得通红。如果此刻不是手脚受限,苏挽月一定会把邵宸妃一刀一刀砍下来,“你信不信我要把你挫骨扬灰?!”
  从头至尾,苏挽月从没有把人逼到绝路的心境,一切的手段的心术不过是她的自保,但现在,她是真正几近成魔,想要折磨别人,想要把自己承受的千倍还回去。
  邵宸妃很平静,听着苏挽月厉声的尖叫和威胁,置若罔闻。
  苏挽月脑子里在迅速想各种狠毒的手段,心态狠了,眼神也就变了,狠狠盯人的时候,有些要活吞人的样子。她盛怒的时候,从不是只会哭的那种女人,仍是盛气凌人的样子,不懂示弱。
  “你做得到的时候,再来同我逞强吧。”邵宸妃笑了笑,收了刀回来,擦拭干净,像是把玩自己的首饰一样,稀疏平常。
  苏挽月咬着牙瞪着邵宸妃,有种无法遏制的情绪从心里涌起,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泄恨的感觉。一念之间,嗜杀成魔。
  “水鬼,进来吧。”邵宸妃沉声唤了一句,刚刚苏挽月骂人的声音已经很大了,外头应该有人听到了,只是被守着没能让人进来。
  水鬼应声进来的时候,就是看见了失控了的苏挽月,连忙上前,一掌击晕了她。望着苏挽月脸上的刀口,心里有些戚戚焉。他没想到会发展到现在这一幕,没想到邵宸妃真的敢下这么一刀,看似对自己也没什么益处。
  “娘娘,殿下应该不会善罢甘休。”水鬼把苏挽月抱了出来,看了下她染了半肩头的血,再看了看她脸上有些怖人的伤口。她昏过去的样子,很安静,这样一张脸,真是可惜了。
  “不,不会善罢甘休的是苏挽月。”邵宸妃缓缓走回了自己的榻边,两手放在膝盖上,挺直了背,深深吐了一口气,“以她的脾气,一定会闹到天翻地覆。”
  “那岂不是……”水鬼有些听不明白了,那样岂不是于人于己,都没有好处。
  “哪有完全正负的得失,告诉你们万指挥使,我这么做,只求无愧于心罢了。”摇着头笑了笑,邵宸妃知道水鬼心里的疑虑是什么,不可能有完美无缺的计谋,有的时候,要看自己的取舍了。
  水鬼没有再问什么了,同一条船上不错,但各有各的心思。苏挽月年轻气盛,一向是口舌不饶人不懂圆滑,这次吃了个大亏,也不知道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垂头看了看皱着眉头昏睡在怀里的人,其实水鬼并不讨厌苏挽月,觉得她有勇有谋,武艺好心眼也高明,但可惜从开始就站在了相对的位置。
  “宸妃娘娘,现在怎么办?”水鬼望着苏挽月一阵,而后抬头问了句。
  手一挥,有些漫不经心的意味,指了指门口,眼里的神色像是深谙世故的那种深沉,“把她交给云天,剩下的事,静观其变。”
  “这样不是放虎归山么?”水鬼是彻底不明白了,当初在云南,想要一下结果了苏挽月不让她再回京城,尚可理解。现在却是毁了她容貌,再还她自由,受了重伤的野兽,会比平日里更凶残。苏挽月的性格,一定宁为玉碎,给了她喘息的机会,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冒险。
  “何必太紧张?该来的迟早都会来。我既然做了,也不怕承担后果。太子不会迁怒于他的四弟,这就足够了。”邵宸妃看了眼水鬼,自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挥了挥手,却没有再解释什么。
  “你还站在这干什么?”见水鬼仍是没动,邵宸妃沉声问了一句,语气有些不悦。
  “我总觉得这样不妥。”水鬼低着头,很婉转说了一句。
  “你还没资格命令我。”被一声冷笑打断,邵宸妃看着已经三番两次劝阻自己的人,站了起身,走过去看了下苏挽月的脸,那道还在淌血的伤口,像是宣示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事实,那就是成王败寇。

第247章 玉容憔悴
  云天从水鬼手里接过苏挽月的时候,一时望着她脸上的伤很震惊,抬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水鬼,终于骂出了声,“你找死么!”
  “先替她找太医吧。”水鬼往后退了几步,轻功很厉害,如拂尘点地,轻易避开了云天踢过来的脚劲。
  云天两手都揽着苏挽月,一时没办法脱开身,但望着苏挽月的样子,又实在很生气,眼睛瞪着水鬼,啐了一口,“我俩的梁子结下了。”各事其主本就不相为谋,但也本可以不那么剑拔弩张,云天此刻是气愤水鬼伤了苏挽月,还那么大摇大摆不当回事的样子。
  门口这一番闹腾,毓庆宫里头的人也都听到了,四喜和初八跑了出来,一瞧见这架势,呆在那也不知道怎么办,殿下还在抚仙阁没回来,推搡了半天,又一起跑去找刘公公去了。
  “云天,我今天没想同你打。”水鬼连连退了几步,一直退到回廊上头,看着云天眼睛要喷火的样子。
  “你少废话。”迅速扫了周围一圈,想着把苏挽月安置在哪里,腾出身来去揪着水鬼打一场。
  水鬼一见云天的架势,就知道只怕说不清楚了,立了单掌起来,就是迎敌的把式。
  “我的脸不是他弄的。”有人幽幽说了一句,声音很轻,很疲惫的样子。
  “你醒了?”云天一见苏挽月醒了,把人放了下来,“挽月,你等着我给你出口气,看我不把他脸皮撕了。”
  “我说了不是他弄的。”苏挽月重复了一遍,咬了咬唇,脸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每说一个字都要用很大的力气一样。抓着云天的胳膊,没有松手,怕他在这里就打了起来,那样不过是正中别人下怀。
  “云大侍卫好兴致啊,又要找人练手么?”那头有人走了过来,语气轻佻,远远就打了个招呼。
  “老三,你怎么来了。”水鬼侧头看了眼,冷冷问了一句。
  “不是怕你吃亏么?”又是无比轻佻回了句,一努嘴,示意着脸色不怎么好看的云天,又回眼看了下水鬼,笑得很暧昧,再伸手摸了摸他苍白的那张脸。
  “你给我滚开。”被男人摸了一下,水鬼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苏挽月靠在云天身上,偏过头去看了眼,那天跟着自己去观星楼的人里头,有他一个。若是以前,会想在这看一会热闹,只是现在不是以前。有些累,摇摇欲坠的样子,半边脸都花了,染了一衣服的血。实在不想自己这种样子还在外头,被人笑话,转了脸过去,紧紧拽着云天胳膊,“快带我回去。”
  “好。”云天看着苏挽月的举动,有些心痛,微微皱了下眉,知道现在不是去动手的时候。
  “这么快就走啊?”后头老三还是在那要死不活说着话,云天懒得去搭理,看了看脸色越来越不好的苏挽月,“还走得动么?”点了点头,但却是力不从心,失血过多导致的是她双眼发晕,拽着云天的手逐渐没力气,很想沉沉睡一觉。云天一见她这样,心里着急了,拦腰抱了起来。
  “云天,你说我的脸,会和以前一样么?”苏挽月脚下一个悬空,被抱了起来,看了看头顶上的天空,吃吃问了一句。天空很蓝,划过鸟的痕迹,其实自己很狭隘,要是没有一张完整的脸,就算是鸟语花香也不过是一片虚无。苏挽月的恐惧,源自于她知道一切都会开始不同。
  “不用担心。”云天并没有正面回答的意思,安抚了苏挽月一句,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复,只是这一刻,忽然有种怜悯的感觉。苏挽月像个牺牲品,再好的运气,终究没能躲过这一劫。
  苏挽月安静看着太医举了剪刀起来,把脸上伤口边的烂肉先剪掉,没有麻药,也没有其余更好的器械。她听着皮肉被剪下的声音,身上寒毛竖了起来,抓着云天的胳膊,几乎要把他给掐断了。
  “疼你就哭出来。”云天看着苏挽月的脸色,实在是不忍她这么狠心于自己了。
  “不疼。”苏挽月像是在对自己说,缓缓说了一句,一手抓着云天,一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都要嵌进了肉里。
  朱佑樘从门口进来,就是看到了这么一幕。他听着四喜慌慌张张过来禀报,说是苏挽月一脸是血被人抱了回来,但没想到这么严重。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被她斜着眼睛盯过来的时候,不知为何,朱佑樘觉得在她眼里,看到了深不见底的恨意。
  “挽月,没事的。”云天让开了位子,朱佑樘伸手握住了苏挽月的手,轻声安抚了一句。
  “我一定要杀了她。”苏挽月没有看朱佑樘,直直盯着前头,冷不防说了一句。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懒得说狠话,所以这样一言,必定是事出有因,才能让她这么说。
  朱佑樘看着太医收起了剪子,擦拭了下旁边的血迹,而后拿了药用的针线出来,要缝合苏挽月脸上那道口子。手抚上了她下巴,挪了下脸细看了下,眉头皱得很紧,很是心疼,但什么话也没有说。
  “太医,是不是就算皮肉长好了,我脸上仍然有道很明显的疤。”苏挽月面无表情问了一句,看着那个老太医穿针引线,放在烛火上烤了一阵。
  “会有一点。”斟酌了用词,没有回过身,说了一句。
  “那何必要去治!”苏挽月听着这话,又是完全要失控的样子,从床边起身,朱佑樘拉都拉不住。
  伸手一掌就推翻了桌上的药箱,不管旁边都是关心自己的人,苏挽月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要发泄,无法去平静接受。
  “你听话,会没事的。”朱佑樘死命抱着她在怀里,云天过来按着她腿,苏挽月仍是困兽那般利爪尖牙的样子,她有些绝望的气息,让旁边的人无从下手。
  “你们都别碰我!滚开!”苏挽月散落了满头的青丝,像是积满了地府的怨气。
  她现在是最脆弱的时候,但却又偏偏,要去伤害陪在身边的人。这便是人性吧,不成熟的时候,总是满身伤痕,隐匿不了疼痛,恨不得全世界都明白自己的痛楚。
  “挽月你听我说,我寻遍世间良药,总会有办法的。”朱佑樘仍是好脾气在她耳边哄着,不管她已经像头小兽一样狂躁了,她从来都不温柔,现在也格外嚣张,但朱佑樘却是心疼她无助的绝望,“我仍爱你,一切都不会变。”
  “殿下,马大人求见。”初八在门口怯生生禀报了句,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但马坤却又确实很急的样子,初八也是生怕耽误了朱佑樘什么大事,担当不起这个延误的罪过。
  “我现在没空,要他明天来。”朱佑樘很不耐烦回了一句,仍是抱着苏挽月。
  “马大人说,有云南的密报,要亲自交给殿下。”初八犹犹豫豫,还是站那没走,把原话禀报了出来。这就是做下人的苦衷,左右不是人,要是主子事后迁怒起来,后果是相当严重。还算是初八聪明,知道把话都说完了,让朱佑樘自己去判断。
  “云南?”苏挽月沉吟了一句,虽是万般烦躁的心情,却并没有迷失了心智,她心里一直记挂着云南的很多人,所以对于任何那头的消息,都是万般上心。瞟了一眼云天,示意自己不会在闹了,后者尝试性松了下手,苏挽月把腿从床上挪下来,脸上仍是火辣辣的疼,但好在还有东西分散自个注意,“初八,你叫信使到这来。”
  “我去见一趟就行。”朱佑樘揽着苏挽月,不动声色,斜目看了眼太医。
  老人家被苏挽月掀翻了药箱,此刻正在一旁不知所措,弯着腰,见朱佑樘看过来,赶忙跪了下去,“殿下您尽管吩咐。”他此刻只怕觉得,朱佑樘再怎么阴晴不定的性格,都比苏挽月肆意迁怒来得好伺候。
  朱佑樘没有对老太医说什么,侧过头看了看苏挽月,看她肿得老高的半张脸,揉着她顶心的发,叹了口气,“你要乖一点,不要再让我操心了。”
  “你觉得一切都是我自找麻烦?”苏挽月有些不服气,回了句嘴。她现在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狮子,对什么都看不太顺眼。
  “我当然知道你吃苦了,只是现在我无法出手。”没有从未输过的人,也没有永远的赢家。朱佑樘心里虽是担忧,却不可能方寸大乱,一切事情,还需要再重新思酌。但这话必然不被苏挽月听到心里去,她对于深谋远虑这种事,一向都没有兴趣。
  苏挽月垂了下眼眸,长长的睫毛纤细分明的模样,定了片刻,再抬眼时里头浸满了泪光,沉浸了片刻还是没有溢出来。她毕竟才十七岁,烦躁起来爱发脾气,委屈起来会想哭,忍了一忍,没有再那么脆弱。依靠别人就是这么个下场,会有享不尽的苦楚和隐忍。
  她望了朱佑樘片刻,一双杏目,却似明珠蒙尘,“你是不是早知道,是张菁菁骗我去法源寺,也是她,害我落得现在地步?”
  苏挽月毕竟不傻,听着朱佑樘那般说话,隐隐能猜出几分,他不可能全然不知。
  “你怎么会这么想?”阴沉了一双眼,再看苏挽月的时候,朱佑樘有种陌生的感觉,并不是觉得她变了,而是她比自己印象中,要聪明许多。
  “是,还是不是?”苏挽月寸步不让,咄咄逼人再问了一句。
  旁人都被这种气氛弄得很紧张,大气也不敢出,鲜少有人敢这么对朱佑樘说话。苏挽月一脸的血,唯独那双美目分外清明,似要把人生生看透,朱佑樘被盯了片刻,却仍是很淡然的神情,望着苏挽月眼睛,如实作答,“法源寺一事我知道,但今日这事,我没料你会着了道,也没想到她们真的敢下手。”
  朱佑樘并不是神仙,他不可能料事如神,对任何事都了若指掌。他的不动声色,也并不是不在意,被苏挽月那样质问的时候,心里还是微微伤了下。
  苏挽月被那双眼睛望着,心里的火气也消了下,但仍是撅着嘴,很不开心,“你说娶她不过是你父皇的下令,其实你心里本来就有一些喜欢她,是不是?”
  “你私底下调查过我?”狠狠皱了下眉头,像是心里的一些秘密被看透,抓着苏挽月的手也分外用力了些,一字一顿,语气有些严厉。
  “是那金夫人跑来跟我说的!”苏挽月也窝火,胳膊被抓得很痛,一反手就甩开了身边的人。她受不了那个泼妇,私底下也没少受那个女人什么气,苏挽月只是懒得什么事都跑去和朱佑樘说而已。她也不喜欢翻旧账,但女人天性就是这样,自个不爽的时候,能想起很多不爽的事情来。
  “我确实小时候见过她几次,但并不是你听到的那样。”朱佑樘站了起身,难得好脾气的解释。云天听了,也是倒吸一口冷气,殿下肯耐心耐烦在这说明白,也算是很看重苏挽月了。
  一时没说话,想了想,其实苏挽月也没在想这事了,那些莺莺燕燕的暧昧情事,她现在不愿意去猜测太多,人生已多风雨,有些事就睁只眼闭只眼好了。抬眼看着立在面前的朱佑樘,苏挽月笑了笑站起身,“那些暂且不谈,如今万通和张菁菁那两个贱人,把我弄这样,你是打算袖手旁观了?”
  “你的事自然是我的事,但现在不是时候。”吸了口气,朱佑樘如玉的那张脸,仍是没被苏挽月的话,惹出一丝涟漪的样子。
  “没关系,这笔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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