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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起居注-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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拢嘴,但眼底眉梢的喜意亦是浓重无比。
吉时将至,外头响起了鞭炮声,他转身出了院子,一路往姐姐曾住过的院落而去。作为皇后娘娘的闺阁,这间院子虽是人迹罕至,但收拾得格外干净温馨,仿佛她随时都能回来小住似的。他立在院子里,打量着里头的一草一木,眼眶忽而有些湿润——
这间院子,姐姐拢共也就住过月余,其实并不能真正算作姐姐的闺房。姊弟俩幼年时相携成长的,依然是京城中那间不起眼的小院子,依然是远在兴济县的家。那两处的回忆,远远比这间宅子里的片段更加珍贵,更加无可替代。
脑中回想着无数个曾经拥有的瞬间,张鹤龄垂下首,忽然掀开衣裾跪了下来,对着空无一人的正房行了稽首大礼。虽然这里没有姐姐,可他希望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依然能按照他的本心来跪拜她,谢过姐姐的抚育之恩。如若没有姐姐,自己根本无法想象,他张鹤龄今日会是甚么模样。
叩首后,他又默默地来到了金氏所在的正院里。此时金氏正倚在窗边绣花,见他穿着吉服来了,赶紧立起来,颤着嘴唇道:“鹤哥儿,你,你终是要成亲了。”这些天服侍她的丫鬟婆子几乎每日都说起大公子的婚事,她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失落。高兴的是长子终于成家立业,失落的却是她根本不知儿子说了哪家的媳妇,也没有人会告诉她。
“是,母亲,我要成亲了。”张鹤龄道,跪地朝着她行了稽首大礼,“明日先入宫见姐姐,再带媳妇来给母亲敬茶。”只要金氏不再满怀执念,他依然会念着她的生养之恩。不过,与姐姐相比,与父亲、弟弟相比,甚至与未来的妻儿相比,母亲在他心里的地位便低了不少而已。
金氏满面复杂之色,攥着手中的巾帕,甚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mua
咳咳,明天(今天)我要回老家结婚啦,这时候写鹤龄的婚事还真有点感同身受,哈哈~
真心希望忙碌的同时,每天都能保证更新
么么大家~~~
第346章 见过亲眷
带着母亲不舍的目光与亲眷们的殷殷祝福; 带着以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帝皇后的赏赐开路的十里红妆; 王筠踏进了寿宁伯府。透过盖头; 她只能瞧见满目的红色,四周人头攒动的热闹情景却甚么都看不分明。垂下首,她亦只能望见自己的裙裾,眼角余光则隐约可见身畔之人衣裾翻飞间露出的皂靴。
热闹的欢笑声令人不由自主地觉得紧张; 陌生的谈笑与低语更让人有些忐忑。拜过堂后,张家的新妇坐在新房喜床上; 长袖下的一双柔夷不自禁地绞紧了帕子。虽有人温柔地笑着陪她说话; 可因为彼此丝毫不熟悉的缘故; 这一刻; 她无比期望出现在眼前的是嫡亲的姑姐皇后娘娘。当然; 她也知道这绝不可能,娘娘比任何人都希望回到张府,比任何人都不愿意缺席这场喜事; 却依旧只能遗憾地守候在宫中。
小心翼翼地应对着张家亲眷们的笑言笑语,时不时便念起自家母亲与皇后娘娘,王筠终是熬到了外头的喜宴即将结束。她的贴身大丫鬟带着浓浓的笑意,轻轻地在她耳边唤道:“姑娘,姑爷来了。”
随后,一杆喜秤轻轻地挑开了火红的盖头; 王筠抬起眼,羞涩的目光与张鹤龄坦然的视线撞在了一起。两人并非首次相见,但眼前这种情形却仿佛比首度见面还令人觉得不自在。张鹤龄缓缓地移开目光; 清咳一声:“娘子,咱们歇下罢。”
王筠脸上浮起了红霞,几乎轻不可闻地应了一声。而后,便由丫鬟仆妇服侍两人更衣,各自沐浴。不久,服侍之人便纷纷退下,默契地将新婚夫妇二人独自留在了新房中。张鹤龄回想起父亲张峦命人塞给他的避火图,以及好友王链不知从何处寻来的些许小玩意儿,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宛如即将面对严峻的挑战般。
同一时刻,坤宁宫中的皇帝皇后听着李广何鼎二人描述寿宁伯府喜宴的热闹场景,脸上亦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何鼎与李广是奉帝后之命,专程去寿宁伯府赴宴顺带看热闹的。两人都没有穿内官的曳撒,而是打扮成了寻常文士的模样。
幸而他们俩年轻,穿着儒生们常穿的玉色遥郏耆撇怀隼词枪锢吹模隹兔嵌悸晕钦藕琢涫焓兜纳笔孔印2还倌墓芗易匀徊换岽砣险饬轿换实郾菹掠牖屎竽锬锔暗暮烊耍匾饨谴搅苏怕透啊A饺怂颇K蒲匾酝肀怖裣蛘怕秃叵玻怕捅憬前才旁诳腿讼校员咦牟皇钦偶艺诙潦榈淖迦耍闶钦藕琢渫诘男悴拧
“这些秀才生员说话都文绉绉的,奴婢二人初时还有些担心他们忽然说要写贺喜诗,没成想他们只是作了几首对联就作罢了。幸得奴婢两人反应快些,一个自告奋勇写下他们作的对联,一个在旁边磨墨备纸,不然恐怕会惹人怀疑。”
“那几首对联后来被当成了礼物,送给了寿宁伯。寿宁伯立即吩咐下人张贴起来,喜得他们每个人都活似中了举人似的,面上都泛着红光。听大公子的同期秀才们说,大公子回京前便给他们每人都发了帖子,邀请他们前来参加喜宴。可直到他们来到寿宁伯府,才知道大公子竟然是当今皇后娘娘嫡亲的弟弟,唬了他们一跳,险些以为自己弄错了呢。”
两人绘声绘色地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话,犹如后世讲相声似的,将张清皎给逗笑了。她举袖掩唇,斜瞥向朱祐樘道:“莫不是万岁爷特意让你们来耍嘴皮子给我听的?”
朱祐樘弯起唇角:“我只让他们讲得有趣些,别干巴巴的说着不好听罢了。却不曾想,他们跟了我这么多年,连我都不曾发现他俩的嘴皮子竟然如此利索。这一唱一和的,便像是唱杂戏的开场似的,逗得连我都禁不住乐了。”
朱厚照听不懂,扬起脑袋见爹娘脸上满是笑意,也跟着嘿嘿地笑起来——唔,就算听不懂,这两人的语调阴阳顿挫的,对他而言节奏感极强,同样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逗笑皇后娘娘的何鼎与李广功成身退,躬身行礼告退。帝后遂聊起了家常,诸如皇帝陛下打算在明日内弟与弟妹入宫时,也回坤宁宫瞧瞧。上回周真与王链入宫时,他便叮嘱了小两口几句,这回当然须得好好勉励勉励张鹤龄。
朱厚照不满被爹娘忽略,试图钻到自家娘的怀里。皇帝陛下眼明手快地将他搂起来,捏了捏他的小肥爪子:“不是都说了,你娘现在正怀着妹妹呢,不能这么鲁莽么?你想让人抱着,爹就能抱着你啊!”
朱厚照扁了扁嘴,也不知小脑袋里在想甚么,竟道:“不一样。”
皇帝陛下顿时觉得有些惊奇,笑道:“有甚么不一样的?”
小家伙憋了半天也憋不出别的话,闷闷地扭过脑袋:“不一样!”他的年纪毕竟太小了,许多话都表达不出来。爹爹抱他,他当然觉得高兴;可是娘却不能像从前那样想扑就扑、想抱就抱,他心里自然有些难受。
张清皎略微调整了坐姿,笑盈盈地将小家伙抱住了。小家伙的脸色瞬间便多云转晴,嘿嘿嘿地趴在她的肩头笑起来,浑然已经忘却了方才涌出的那点儿小情绪。朱祐樘有些担忧自家皇后的身体,但见母子俩甜甜蜜蜜地搂在一起,神色也不由得一软:大哥儿年纪尚小,哪里懂得甚么大道理呢?只怕心里会觉得,卿卿不如往常那般疼爱他了罢。
张清皎笑着宽慰他道:“万岁爷安心便是,腹中的孩儿已经过了三个月,咱们也不必那般小心翼翼了。而且,无论咱们今后有几个孩儿,对每个孩子都必定是一样的疼爱。即使大哥儿是太子,我们也不能对他太过区别对待。他需要多学一些的,无非是作为储君的责任与作为长兄的责任而已。”区别对待,必定会让孩子觉得不受疼爱,对孩子的性情养成反倒是没有甚么益处。
“卿卿说得是。”朱祐樘略作思索,点头道,“若是对大哥儿太过严厉,只怕他还以为咱们不疼他了呢。他虽是太子,但更是咱们俩的孩子,每个孩子我们都是捧在心尖儿上的,一般无二。”尽管他很清楚,内阁以及群臣绝不会认同他们俩的教养方式,可这些人怎么也不想想,历朝历代有几个太子按照最严格的教养方式养成了明君呢?若以他自己的太子生涯为参照,他更不愿意让自家的大胖儿子度过那种疏远、克制而又谨慎的十数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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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张鹤龄带着王筠拜见了何氏与张峦、张岳、李氏、钱氏、张氏、沈禄等长辈。寿宁伯府正经的亲族并不多,唯有宗房张忱一家子、张峦为家主的长房、张岳为家主的二房,以及沈家而已。
王筠早已做过功课,知道张忱的祖母何氏是皇后娘娘最为敬重的长辈,如今正主持着寿宁伯府的庶务。之前大家商量着开店铺的时候,也曾邀请何氏入宫做参谋,显而易见皇后娘娘便是得了这位老太太的真传。
张忱之母钱氏、妻子小钱氏是姑侄,常年待在兴济县,日后来往的机会恐怕也少些。不过,张忱和小钱氏的儿子张纯与妻子王氏、女儿张絮一直随着何氏生活,想来日后定是需要时常打交道的。
除了张忱一家之外,宗房还有张清瑜与张清璧两位出嫁女。两人目前都与相公住在京城,看来似乎亦有长居于此的架势,彼此之间的来往定然较为频繁。更不必说,听说寿宁伯亲自给两位族侄女买了同里坊的宅邸,对她们应当也是颇为看重的。
寿宁伯张峦这一房的人口较为简单。伯夫人金氏长期卧病,并不管事;长女便是当今皇后娘娘;长子便是相公张鹤龄,次子便是小叔张延龄了。二房比长房更人丁单薄,家主张岳,主母李氏,膝下唯有一个独子张伦,尚未婚配。
沈家人也并不多,姑父沈禄早已通过铨选,补了通政司经历的职缺,姑母张氏与皇后娘娘一贯亲厚。大表姐一家子都并未出现,二表姐沈洛带了夫君与儿女前来,表兄沈崱形椿槿ⅲ菟等胰硕荚谔嫠嗫聪备尽
王筠将阖家老小的容貌都记在心里,至于他们的品性,则须得在日后的相处中渐渐了解。所有人都给了她丰厚的见面礼,她也回赠了自己做的绣品。却不想,最后何氏忽然笑道:“鹤哥儿媳妇,你才刚进门,按理说有些话我不该现在与你说。但思前想后,我却觉得不得不说,也好教你心里有个准备——”
她不由得一怔,本能地望了望张鹤龄。张鹤龄对她微微一笑,她心里这才安定了些,垂首回道:“晚辈驽钝,还请伯祖母教导。”
“你可是嘉善大长公主教养出来的好孩子,又跟在皇后娘娘身边学了这么些年,我恐怕没有甚么能教导你的了。这寿宁伯府,本便该由你们这一房的女眷主持。不过是因着金氏病了,他们父子几个又不通经济庶务,才由我接过了府中的事。”
何氏笑得格外慈爱:“如今你既然嫁进来了,便是这寿宁伯府未来的女主人,自然该由你来当家。这两天你们刚新婚,我这老婆子也不能不通人情,将这些事儿都交托给你。等你回门住过了对月再回府时,便将伯府的事儿都接过去罢。”
王筠愣住了:“晚辈……晚辈如此年轻,怕是担不起这等重任。”她可从来不曾想过,自己刚嫁过来,便能在寿宁伯府里当家作主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
mua,抱歉昨天为了回家奔波了一天,累得一到家就躺倒睡觉了
今天先一更,指不定会有第二更,弥补昨天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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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写着我突然想起来,鹤哥儿媳妇的名字发音几乎与世家女主一模一样,看来我对这个名字有执念啊
第347章 召见新人
见过家中亲眷后; 满脸迷茫的王筠遂跟着张鹤龄乘车入宫觐见。一路上; 张鹤龄见她眉头轻蹙; 似是难以置信自己即将接过寿宁伯府的掌家大权,不禁宽慰道:“安心罢,家里得用的管事都是旧人。两位管事娘子曾经是姐姐身边的大丫鬟,能力与品性都是信得过的。母亲未病时; 家里的庶务便是由她们打理的。”
“都是姐姐教出来的人?那我就放心了,无论如何; 我从姐姐那儿学来的皮毛; 她们应当是见惯了的。”王筠不由得松了口气; “如此说来; 伯府里的规矩; 也都是按照姐姐在家时的旧例?”
“嗯,姐姐当年从宫中回府备嫁,短短数日内便将家里安排得井井有条。伯祖母来了之后; 也只在人情往来上略作了些调整,其余都不曾变过。且伯祖母也不需事事过问,只是每日抽出半个时辰来听管事娘子禀报,点拨她们几句罢了。”张鹤龄笑道。
闻言,王筠回道:“姐姐与伯祖母皆是高人,哪是我能比的?如果伯祖母执意将伯府的事都交给我; 我少不得须得忙活些时日才能理出头绪来。”即使是她接过理家之事,也不可能像在公主府时那般顺畅。毕竟公主府里的下人仆从都是娘亲的人,对她唯有尊敬与亲善; 自然都愿意听话。而寿宁伯府的人皆是皇后娘娘的旧人,与他们相处磨合亦不是件简单之事。
“那便都交托给娘子了。”张鹤龄朝着她拱了拱手,半是顽笑半是认真。
王筠脸颊微微一红,垂下双眸:“我……我尽力而为。”
不多时,这对新婚的小夫妻便来到了皇宫外的西华门。张清皎早已派了人在此守候,那小太监一见到他们,便眉开眼笑地说了许多吉祥话儿。张鹤龄听得高兴,随手便给了他厚赏,不许他推辞不受:“这是喜钱,小公公勿要推辞。”
喜钱散的是喜气,沾的是福气,于人于己都有好处。小太监原本怎么也不敢收寿宁伯府的银封,如今仔细想了想,便并没有再推辞。这可是喜钱,若是执意推辞不受,那便是不给寿宁伯府大公子面子,反倒是不美了。于是,他点头哈腰地恭请着小夫妻俩入内,一路上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些喜庆事儿。
到得坤宁宫后,张鹤龄更是广撒喜钱银封,里里外外的宫人太监都得了喜钱,无不眉开眼笑地谢过了他。连肖尚宫与沈尚仪亦得了厚厚的银封,笑道:“我等好不容易才沾上一回喜气,托大公子与夫人的福了。”
这时候,朱厚照奔了过来,瞧见大家手里都拿着红色的银封,于是伸出了小肥爪子,理直气壮地望着自家舅舅。张鹤龄忍俊不禁,给他手上也放了一个,他便欢天喜地地转身奔去东次间给爹娘献宝了。
张鹤龄与王筠随在他身后,入内给朱祐樘与张清皎行礼。因是首度以夫妇的身份入宫觐见,两人均行了稽首大礼。朱祐樘立即让人将他们扶起来,摇首道:“好端端的,行这么重的礼做甚么?咱们都是自家人,可不兴这样的礼节。”
“方才是君臣之礼,如今才是家礼。”张鹤龄回道,拱着手向他们又行了一回礼。其实,以他真正的想法,便是给姐姐姐夫三跪九叩亦是应该的。可若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如此重礼,不免会让人觉得奇怪。因此,他便只能借着行君臣礼给姐姐姐夫叩首了。
“都坐下罢。”张清皎道,命人给两人看座,“我看你们俩的气色不错,心里便放心了。不然,你们这桩婚事是我做主定的,若是你们过得不好,我也难辞其咎。”小夫妻俩不仅气色不错,眼底眉梢都带着淡淡的喜意,举止间也颇有默契,显然感情很是不错。
“姐姐放心,我们对这桩婚事都再满意不过了,还得谢谢姐姐给我们做主呢。”张鹤龄勾起唇道。王筠顿时羞红了脸,垂着眸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不过,她的反应已经说明一切了。若是对相公不满意,又如何会娇羞至此呢?
“看来,卿卿的眼光果真极为不错,这桩婚事可谓是天作之合了。”朱祐樘笑道,“将表妹交给内弟照顾,亲上加亲,我亦觉得放心。”表妹与内弟成婚,或者表妹与表弟(王链)成婚,门当户对的两门好婚事,令他对自家妹妹们的婚事也有了些别的想法。
纵然驸马不可取权势煊赫的人家,但与平民子弟相比,无疑还是官宦与勋贵之后与妹妹们能有更多的共同语言。出身与教养良好,性情又温和体贴,才能真正待妹妹们好。当然,人品优异的寒门子弟亦可,但那便更需要大浪淘金了。
“最放心的不是你我,应当是嘉善姑母才是。”张清皎掩唇而笑,“筠姐儿,你明儿便要回门,可在家里住完对月再回伯府。此事我也已经与伯祖母提过了,她亦很赞同。毕竟嘉善姑母膝下只得你一个,你出嫁了,她难免觉得孤单寂寞。你们俩在公主府多住些时日,好好孝顺她老人家也是应该的。”
王筠这才想起来,何氏方才似乎也提过此事。只是她当时因着“掌家之权”而太过震惊,一时间竟是忽略了这件事。“多谢……多谢姐姐体恤。”她原已经习惯了跟着仁和长公主等人唤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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