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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公主以为林月暖是好奇香嫔的年龄，香嫔看起来确实很年轻，跟林月暖站在一起就想姐妹两一样，谁能想到香嫔都三十出头了。

　　　　林月暖用帕子轻拭嘴角：“确实很年轻，我有一个好友，正好是香嫔娘娘的侄女。所以就好奇多问了几句。”

　　　　九公主了然：“原来是这样啊，其实我更后宫的那些娘娘接触得并不多，不过这个香嫔每次过来给母后请安规矩礼仪都不错，人也是不多话的，看着还算顺眼。”

　　　　林月暖无语，这孩子是看宫里多少人不顺眼呢？

　　　　“我觉得这个香嫔论姿色什么的，在宫里也是排的上号的，奇怪的是，父皇好像并不宠爱她，她也没有生下一儿半女的。

　　　　别的妃嫔到这个年纪没有生养的，差不多都成了怨妇，每每来给母后请安，说话都夹枪带棒的。只有她至始至终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云婶婶，你说她是不是很不一样？”

　　　　九公主或许没有深入接触过香嫔，不过林月暖从她的话中都能听出这个香嫔不一般，像她这样的女人进宫若是要争宠，肯定可以秒杀一众宫妃。可她却不争不抢，整个就像旁观者一样看戏。

　　　　如果香嫔一直是这样的姿态那倒也没什么奇怪的，然而刚刚她却做了一件跟她本性相悖的事情。若不是因为特殊的原因，那就是香嫔进宫别有目的。这一潜伏就是十几年……林月暖想想就后怕不已。

　　　　一想到这里，林月暖就有些坐不住了。跟九公主七扯八扯直到顾皇后回来，林月暖才支走九公主。

　　　　顾皇后见此也挥退下人，一脸自在地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凝重？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皇后娘娘，臣妇想着还是提醒您一句。香嫔娘娘不对劲。也不知道是不是臣妇多心了，总而言之，小心驶得万年船！”林月暖在顾皇后身边小声说道。

　　　　顾皇后一脸惊疑地看向林月暖，脸上没了刚刚的惬意，取而代之地是一丝惊恐。

　　　　惊恐？林月暖心下更是狐疑。

　　　　“你为什么这么说？”顾皇后强装淡定地问道，颤抖的手指却出卖了她的心思。

　　　　“娘娘不必惊慌，臣妇只是怀疑而已。您也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只要一着不慎，都可能满盘皆输。”林月暖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感觉她只看到了一些表面，还有很多更深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顾皇后闻言，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神思不属地坐了下来。敛这眉头，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第二卷　第七十七章　顾皇后失态

　　　　“娘娘有话但说无妨。”林月暖心中像猫抓一样，好奇得都快抓狂了。

　　　　顾皇后闭上双眼：“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这宫里新人旧人每年都能换上好几批。见不得人的事情多的去了。本来本宫是不应该跟你说这些的，可是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本宫就破例跟你说一说。

　　　　你可知道现在后宫嫔以上的后妃有几个？”

　　　　林月暖把云辰烨给她的资料背了出来：“除了皇后娘娘、叛乱的赵贵妃，还有德妃娘娘、贤妃娘娘、香嫔、丽嫔、静嫔。”

　　　　“没错，还有这些人在。可是有一点你不知道，当初四妃之位可是皆有人在。赵贵妃就是其中一个，另一个是秋淑妃。”

　　　　林月暖听到这里眼睛都瞪大了，她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提起秋淑妃，那人她最熟悉不过了。

　　　　顾皇后没有注意到林月暖的异样，自顾自地说道：“当年四妃也算是各有风姿，毕贵妃也还在，后宫虽然勾心斗角，倒也没有谁被谁斗垮。大家都有各自的势力，偶尔小打小闹是难免的。

　　　　直到毕贵妃生产的那天，本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毕贵妃突然难产，生下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自己也去了。从那之后，贵妃之位空悬，这平衡一打破，随之而来的就是各种算计陷害。本宫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见识到了后宫真正的残酷。

　　　　就连秋淑妃也在那场争斗中，命丧火海。到最后连尸骨都分不清。”

　　　　顾皇后仿佛陷入深深的回忆，眼中偶尔闪过一丝恐惧。

　　　　“你知道吗？”顾皇后突然像林月暖发问，吓了她一跳。

　　　　“本宫眼睁睁地看着毕贵妃死在我面前，还有秋淑妃母女被活生生地烧死。简直太可怕了，这人心太可怕了！”顾皇后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显然那段记忆对她造成的阴影有多可怕。

　　　　“若不是因为这样，本宫也不至于到现在还不让玉儿搬出去。本宫怕啊！”顾皇后眼中有些无助，还有些泪光。她这是说出了心里最深的恐惧。

　　　　“娘娘别这样，如今赵贵妃已经败了，后宫之后没人能伤害到你们。”林月暖赶紧安抚顾皇后的情绪。

　　　　可惜一点作用都没有，顾皇后越说越激动：“你不懂，你不懂。会咬人的狗都是不会叫的，真正可怕的，不是那些明着暗着下杀手的，而是那些伺机而动，让你防不胜防的。”

　　　　顾皇后的话意有所指，林月暖听着好像是在影射香嫔。难不成香嫔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林月暖满心疑惑。

　　　　顾皇后即将脱口而出，一看林月暖，突然间又止住这个话题：“没什么，总之这后宫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以后若是进来就带个丫鬟防身，遇见不熟悉的人就规规矩矩问好就是，别被人轻易套了话去。”

　　　　林月暖看顾皇后这样子很明显是不打算继续说这个话题了。心中失望，却也不好追问，只好乖乖地点头答应。

　　　　从皇宫回去，林月暖越想越多，所有的事情好像一团乱麻一样，扯不清，又摸不到头。

　　　　云辰烨一回到就见林月暖像个沉思者一样，做事漫不经心，还时不时地走神一下，走路都能被台阶绊倒，若不是他眼疾手快扶住她，林月暖肯定会摔个狗吃屎。

　　　　“你回来了！”林月暖好似才刚刚发现云辰烨的人，一脸的后知后觉。

　　　　云辰烨满头黑线：“我都看了你多时了，这是怎么了？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连我回来都没发现？”

　　　　“在想……”林月暖本想说出来，看看周围那些下人，又憋了回去：“还是算了，晚点再跟你说吧，先去梳洗一下，我们用膳吧。”

　　　　云辰烨顺着林月暖的话进屋准备。

　　　　直到两人要就寝了，云辰烨才重新提起这个事情：“你刚刚是怎么了？可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我今日进宫，碰到了香嫔娘娘，你对香嫔娘娘知道多少？”林月暖望向云辰烨问道。

　　　　云辰烨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会碰上她？她可是跟你说了什么？以后里那个女人远一点，那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佩珊好像很喜欢这位香嫔娘娘，你不是跟季浩宇是哥们儿，总该知道一些事情吧？”林月暖一脸八卦地看着云辰烨。

　　　　云辰烨难得见到林月暖这么小孩子气，开玩笑道：“那季佩珊是个没心没肺的，我家阿暖不必拿他当参照。

　　　　香嫔的心思藏得可深着呢，这些年，连皇上都没能发现她的真面目，也难为你才见到她第一面，就察觉到这一点。从这一方面来说，我家夫人识人的本事连为夫都自愧不如。”

　　　　为什么云辰烨这么夸她，她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开心呢？

　　　　“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就不担心季浩宇吗？那香嫔可是他亲姑姑！”林月暖对云辰烨的吊儿郎当有些气恼。

　　　　“说跟你说香嫔是季浩宇的亲姑姑？”云辰烨一脸莫名其妙。

　　　　林月暖噘着嘴：“是香嫔自己说的，她说她是季侍郎的胞妹。”

　　　　云辰烨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她真的这么说？你确定自己没听岔了？”

　　　　林月暖大怒：“你当我耳聋啊！这种事情我要是能听错，以后我也不敢进宫了！”

　　　　“好了好了，夫人息怒！有话我们好好说就是了。季侍郎出身贫寒，乃是从科举一路过关斩将才有今日这地位。

　　　　季侍郎还没考上进士之前，香嫔也不过是一介普通农女。听说当初是人家遗弃在季家门口，最后被季侍郎父母收养的，后来看着香嫔越长越好，季侍郎父母还想着直接让香嫔给季侍郎当童养媳。要不是季侍郎反对，这件事情说不定早成了。”

　　　　随着云辰烨的话，林月暖嘴巴越张越大，一副骇人听闻的样子。

　　　　“那……那皇上知道这件事吗？”林月暖觉得自己的舌头都有些不灵活了，这都叫什么事啊！

　　　　云辰烨有些无语：“当时季侍郎刚刚考上进士，皇上对他有几分赏识，有一次皇上微服私访，来到季府。只见了香嫔一眼便起了带回宫的心思。

　　　　香嫔倒是没有别的表示，只是行礼离开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差点掉进池塘里面正好被皇上扶住。

　　　　当时大庭广众之下，皇上借着这个机会就提出要接香嫔进宫。过后季侍郎也有说了香嫔之前的事情，不过皇上却不以为意。”

第二卷　第七十八章　往事

　　　　林月暖心中腹诽，色字头上一把刀，这老皇帝居然连这样都不介意。要嘛就是精虫上脑，要嘛就是太过自大。

　　　　“那香嫔进了宫之后呢？”林月暖总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香嫔这么奇怪。

　　　　云辰烨看了林月暖一眼，深思道：“香嫔进宫之后一切都很正常，就是一直淡淡的，不会邀宠，也不会跟别的女人瞎掺和，一直安安分分的。皇上新鲜了一阵子，就失宠了。”

　　　　云辰烨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后宫这样的女子多得去了。

　　　　林月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劲：“如果香嫔真的不爱慕荣华富贵，那为什么当初会那么刚好摔倒在皇上的身边？”

　　　　林月暖总算找到哪里不对劲的地方了，这里就很奇怪。

　　　　云辰烨本来还笑嘻嘻，轻松的脸上，瞬间慢慢陷入沉思，然后皱起眉头，最后脸色凝重。

　　　　“阿暖，我觉得我好像漏了什么东西，幸亏你提醒我了，你说的没错，这点确实不对劲。一个有心想进宫的女人，又怎么会一直安安分分，不争不抢呢？若香嫔不是出于本意进宫，那这件事的背后就值得深思了！”

　　　　云辰烨一时间没了睡意，从床上一跃而起。赶紧去书房把林月暖说的事情飞鸽传书告诉龙君修。

　　　　林月暖一脸无奈，这人还真是说风就是雨。毛毛躁躁的，一点也没有往日的稳重。

　　　　信送出去之后，云辰烨回到房间，还是一脸愁眉不展。显然香嫔的问题难到他了。

　　　　“赶紧歇下，都什么时辰了！”云辰烨不睡，林月暖也睡不踏实。

　　　　云辰烨也不反驳，乖乖地上了床，抱着林月暖说道：“阿暖，你知道吗？我犯了一个大错，居然遗漏了这么重要的一个人。你可能不知道，赵贵妃没出事之前，香嫔跟她走得很近。

　　　　可是这尺度却把握得很好，不会让人觉得她是赵氏一派，又不会让赵氏觉得她是墙头草，之前赵氏对她很看重，兴许赵氏的事情她知道甚至参与了都说不定。”

　　　　林月暖困得不行，连忙劝道：“没事的，反正我们也给王爷传消息了，后面的事情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以后我会多帮你留意的。睡吧！”

　　　　“嗯！”

　　　　卧室内陷入了安静，只有呼吸声愈发绵长。

　　　　次日用过早膳，林月暖便让原伯去给季佩珊送请帖，请她过府一叙。

　　　　张府是清贵人家，最是讲规矩，林月暖掐着时间让原伯上门，把这些面子功夫给做足了，甚至还送上了一盒好食坊出品的糕点，最适合老人小孩食用。

　　　　张府的老太太见来人是忠勇侯府的管家，态度上恭敬了不少，等原伯送上点心，说明来意。张老太太眉开眼笑，马上让季佩珊收拾一下跟原伯出去。

　　　　季佩珊见了林月暖还一直抱怨，说张老太太怎么怎么不好。

　　　　林月暖也不插话，就这么淡笑着听她碎碎念。

　　　　半晌季佩珊才发现她在做什么，一时间尴尬地不再说话。林月暖终于有机会向她问些话。

　　　　“佩珊，我昨日进宫给皇上诊脉，正巧碰上香嫔娘娘娘了，那可真是个大美人，要是她不说自己的身份，我都以为是新进宫的妃子。看着也就比我大个两三岁而已，香嫔娘娘可真是会保养！”

　　　　季佩珊一脸傲娇：“是吧，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姑姑对我可好了，常常都会让我进宫陪她说说话，每次都会给我准备东西带出来，一般都是些吃食什么的，偶尔会是一些衣裳首饰，有的是她的嫁妆，有的则是宫中赏赐的。

　　　　唉，我姑姑没儿没女的，我爹说我姑姑这是把我当女儿疼呢。”

　　　　季佩珊眼里全是单纯，还有满足。

　　　　“按照宫规，只有妃位的娘娘才可以常常召家眷进宫叙话，怎么香嫔娘娘这般例外？”林月暖一脸不解。

　　　　“这个呀，要追溯到我出生那会儿了，我满月过后进宫一次，当时姑姑还很受宠，一见到我就喜欢的不行，听我娘说，当时姑姑抱着我一直不撒手。皇上见此便特地下了旨意，香嫔娘娘可以随时传召我进宫的。”

　　　　季佩珊吃着点心，有什么话就说什么。林月暖看出来季佩珊说的是实话，一丝作伪都没有。

　　　　“是吗？那香嫔娘娘还真是疼爱你，她怎么自己就不生一个呢，宫中寂寥，有个孩子也能有个寄托不是？”林月暖状似感慨地说道。

　　　　季佩珊也是一脸赞同：“可不是嘛，虽然我姑姑很疼我，可是我还是希望她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可惜现在我姑姑年龄大了，也没了宠爱，要生更困难了。唉，要是之前那个孩子保下来就好了。”

　　　　林月暖心中震惊，难不成香嫔还有过身孕？

　　　　季佩珊见林月暖好奇，便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这件事情已经是陈年往事了，跟你说也没什么，你可要保证不能说出去。”

　　　　林月暖点点头，季佩珊接着说道：“我姑姑刚进宫的时候风光的不行，那般受宠只要身体没毛病的，肯定能怀上孩子。我姑姑后面就怀了一个孩子。

　　　　听我娘说，我姑姑当时一知道怀孕了，整个人情绪都很不对劲。我娘说可能是因为担心在宫中被下黑手什么的，当时我娘那阵子常常抱我进宫宽慰我姑姑。

　　　　后来姑姑情绪好了不少，可是孩子不足三个月，她就一直瞒着，结果后面我们没等来喜讯。我娘觉得不对劲，进宫一看才知道我姑姑落胎了一直在修养，后面姑姑就失宠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季佩珊语气中由深深地惋惜之意。

　　　　林月暖听过之后却是不置可否，为什么香嫔怀了孩子情绪会那么奇怪？难道真的是因为孕期反应？还有，皇帝当时那么宠爱香嫔，得知她落胎了应该心疼才对，怎么香嫔反而失宠了呢？

　　　　林月暖现在脑子更糊涂了，理不清思绪，只好把这些暂时放在心里，等云辰烨回来了在跟他谈谈。

　　　　季佩珊也只是叹息了一下子，不一会儿又精气满满，开始说起这长安城里一些贵族圈里的八卦。

第二卷　第七十九章　消息共享

　　　　林月暖静静地听她说这些事情，自己也多收集也谢信息。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季佩珊仍然意犹未尽，若不是原伯说张府的轿子到了，她还不想停下来。

　　　　等季佩珊走了，柳琴才端着茶水进来，一脸窘迫地说道：“小姐，张夫人也太能说了，奴婢这都添了三次茶水了。”

　　　　林月暖蟹睨了柳琴一眼：“多嘴！还不去准备膳食，你家侯爷也快要回来了。”

　　　　柳琴吐吐舌头，马上利索地下去准备。

　　　　林月暖等柳琴消失在长廊尽头，才收回视线，脑子里不停地想着季佩珊刚刚说的那些事。总觉得隐隐知道些什么，可是细想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放弃，等待云辰烨回来。

　　　　云辰烨一到家，就看见林月暖心不在焉，知道是她又碰上什么解不开的事情，直接领她来到书房。

　　　　“听说今日你把张夫人请过来了，怎么样？可有什么收获。我这边也查到了一些东西。你先说，还是我先说？”云辰烨好整以暇，等林月暖说话。

　　　　“还是你先说吧，我有些事情还是没弄清楚。先听听你的。”林月暖像个三好学生一样，坐姿端正，一双眼睛不错地看着云辰烨，那虚心受教的模样，看得云辰烨想笑。

　　　　“我让人去查了一下香嫔，这不查不知道，一查下去才发现关于香嫔的消息，好像被人可以隐藏了，查起来困难得很。不仅如此，好像还有人暗中捣乱，幸好我们的人撤得快，没有被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云辰烨说起这件事整个人都严肃起来，没有一点儿刚刚的随意。显然香嫔的事情很棘手。

　　　　这下更加印证了林月暖的猜测：“我今日跟佩珊聊天中，听她说起香嫔的往事，原来香嫔曾经有过孩子，可是她好像并不是很开心，反而情绪很不好。后来孩子没了，她就失宠了。

　　　　还有，佩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