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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皇后大方得体地收下那些东西，又给了德公公一两个小玩意儿，这才让他们走了。

　　　　九公主有些无趣地翻了翻那些东西：“怎么都是些寻常之物，我又不缺！”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放眼整个后宫，看看有哪个公主有你这待遇的？别不知足了！话说昨天那表现是谁教你的？”顾皇后数落了九公主一通，然后才正经地问道。

　　　　九公主原本有些担心顾皇后会教训她，小心翼翼地瞄了顾皇后一样，见顾皇后虽然正经，却没有一丝恼怒，这才放下心来，老实交待：“我去了云婶婶的家中，云婶婶的爹娘很是疼爱云婶婶，我看云婶婶在她爹娘面前就是这么做的。

　　　　每次林奶奶想骂云婶婶的时候，云婶婶就会装委屈不高兴，林奶奶就心软了。”

　　　　九公主一下子就把林月暖给卖了。

　　　　顾皇后闻言哭笑不得，感情是林月暖言传身教出来的，难怪九公主装起可怜来这么逼真！

　　　　林月暖在家中修整了一下，第二天就进宫给老皇帝诊脉，老皇帝马上问起林月暖是否有所收获。

　　　　林月暖知道老皇帝指的是什么，当下便神神秘秘地说道：“皇上，臣妇此行却是有所得，臣妇无意间发现牛身上的牛痘可以治疗天花。”

　　　　一石激起千层浪，老皇帝跟在一旁垂眸伺候的德公公皆是一脸震惊地看向林月暖。

　　　　“可当真？”老皇帝语气前所未有的激动，德公公不错地盯着林月暖。这事情要是真成了，不仅老皇帝，就连林月暖也会名垂千古。

　　　　林月暖不慌不忙地说道：“回皇上，臣妇用牛痘救活了靖王殿下手下一个患天花的病人，那人现在活蹦乱跳，跟常人无异，而且臣妇发现，那人即使触碰了天花病人用的东西，也不会再染上天花。只是若是这法子要推广出去，还需要臣妇再好好研究一番。”

　　　　“还要多久？”老皇帝现在不关心别的，只要林月暖能在他即位期间把这个法子推广出去，他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林月暖镇定道：“皇上不用着急，大概再给臣妇个把月的时间就成了。”

　　　　皇上闻言彻底放心了，他现在的寿命可不止个把月。

　　　　安下心来的老皇帝这才有心思想别的事情：“对了，你怎么会给靖王手下的人医治天花？”

　　　　林月暖事先已经跟龙君修准备好说辞，老皇帝一问，正中林月暖下怀：“回皇上，当初在闽地的时候因为师父的原因，臣妇也给王爷看过病，那个时候天花病人其实是请师父过去医治的，只是当时臣妇好奇，便跟着一起过去。

　　　　那会儿尝试了很多法子救人，牛痘只是其中一种。后来人奇迹的好了，我们也不敢肯定是哪个法子奏效了。后来不等臣妇好好排查原因，臣妇就跟着侯爷到长安来了，这件事情就这么搁置下来了。

　　　　只是臣妇心中一直记挂着，这才趁这个机会回闽地好好查查原因，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还是让臣妇发现了最关键的牛痘，只是这东西要是要广泛推广出去还需要提炼一番。”

　　　　林月暖这话老皇帝也没办法去求证，当初林月暖只是无名小卒，靖王也不是他最关注的儿子。这么一件小事，要查起起来还真难。因此老皇帝也不纠结林月暖这话的真假，只要最终受益的人是他就成了。

　　　　老皇帝一脸和煦地说道：“既然如此就劳烦云夫人了，若是真的研制出治疗天花的法子，那对我大齐来说将是造福万民的幸事！同时也能震慑一下周边的邻国。兹事体大，一切还劳烦云夫人多多费心。”

　　　　难得老皇帝这么低声下气地说话，林月暖也不敢顺着竿子往上爬：“皇上严重了，此乃臣妇的分内之事，臣妇定当竭尽所能。”

　　　　等林月暖出了太宸殿，老皇帝才一脸感慨地说道：“真是便宜了云家那个小子，若是当初把这女子指给老五就好了，可惜了，可惜啊！”

　　　　这话德公公不敢接，赶紧做回自己的壁柱。

　　　　长乐宫里。

　　　　顾皇后郑重地向林月暖道谢：“玉儿这次回来变得比以前开朗多了，这些都是夫人的功劳。”

　　　　林月暖赶紧推拒：“娘娘可别如此，玉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希望她快快乐乐的。只是有件事情臣妇必须跟娘娘坦诚。”

　　　　林月暖把林家富的事情，还有当初设计拉下宋福波的事情全给说了，一个是因为顾皇后是自己人，她不希望这件事顾皇后最后从别人那里知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顾皇后心中有疙瘩。

　　　　“本宫就知道这里面还有事情，那天皇上当着本宫的面儿，问玉儿这件事情。本宫还担心玉儿会不会露了马脚，幸好玉儿表现得很好，差点把本宫也给骗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是玉儿自己愿意帮忙的，本宫尊重她的选择。云夫人就不必再提了。”

　　　　顾皇后见林月暖很是坦诚，心中舒坦。更是不会去计较这些。

　　　　林月暖出了皇宫才觉得一身轻松，好似压在肩上的担子一下子去了一大半。

第三卷　第十三章　宋福波的背后

　　　　林月暖一回到忠勇侯府，云辰烨马上告知今晚靖王跟凌一会过府密谈。林月暖感叹，这真的是让人一刻也闲不住啊。

　　　　龙君修跟凌一到了的时候，林月暖跟云辰烨早就在偏房等着了。

　　　　“阿暖，天花的事情父皇怎么说？”龙君修一坐下就开始发问。

　　　　林月暖只好把太宸殿的事情跟几人如实相告，末了又说：“皇上现在心急得不行，一直盯着这件事情不放，我猜皇上不仅仅是想靠着治疗天花这事名垂青史，还想着拿这个事去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国家。”

　　　　“只是我们这回回闽州府城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云辰烨接着林月暖的话说道。

　　　　凌一有些疑惑，不是在说天花的事情吗？怎么突然又扯到闽地去了？

　　　　龙君修老神在在：“什么事情？”

　　　　“我们这回为了帮阿暖大伯把设计闽州知府拉下来的事情想必王爷已经知道了吧？”云辰烨不遮不掩地当着龙君修的面提起这件事情。

　　　　凌一都紧张了一下，若是龙君修心里介意，那岂不是糟了？

　　　　不过龙君修显然对这些虾兵蟹将不是很在意，再说了，宋福波又不是他的人，除了宋福波还更利于龙君彦掌控闽地，对他来说百利无一害，因此龙君修并未有半分责怪，反而还有些欣悦：“然后呢？”

　　　　“我们之前只知道宋福波不是我们的人，怀疑他是安王的眼线。这回我们捉了宋福波的嫡子宋耀辉。那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平时在闽地作威作福惯了，仗着宋福波的身份有恃无恐，犯下不少民愤之事。成王殿下把宋耀辉恐吓了一番，那人就把他爹的老底都揭了。

　　　　这宋福波明着是安王的人，暗地里还跟南召那边关系匪浅。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王爷要去南地寻赤炎花的事情会那么快就走露了风声。”云辰烨今晚要交代的就是这件事，本来想着扳倒一个宋福波方便他们行事，没想到拔出萝卜带出泥，竟然钓到了大鱼。

　　　　凌一神色一僵，龙君修的脸也黑了。这投靠安王跟投靠南召可是两码子事。投靠安王大不了后面扳倒了安王就成了，那些人还可以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可是要是投靠南召，那就是通敌卖国，死一百次都不够。

　　　　“宋耀辉的话可信吗？”凌一还想再确认一下。

　　　　“百分百可信，我可是给宋耀辉用过药确定的。他说他有几次撞见神秘老者从宋福波的书房内出来，有一次还看到了老者的样子，那人因此对宋耀辉起了杀心，最后还是宋福波跪求那老者，这才留了宋耀辉一条狗命。

　　　　不过宋耀辉也从宋福波跟老者的对话中知道宋福波原来一直跟南召有勾搭。从那次起，宋耀辉也参与到他们的事情里面，只是他一般只负责一些外围的小事情，核心的东西根本就触碰不到。”

　　　　林月暖当初本是不想用药逼供，奈何宋耀辉无意中把他老爹卖了，后来云辰烨怎么问他死都不开口，林月暖无法，这才拿出了秘药。

　　　　龙君修不时敲着桌子，显然是陷入了沉思。

　　　　凌一见这会儿过问家事不妥，只好等龙君修发话，看看下一步要如何做、

　　　　“如果宋福波真的是南召那边的人，保不齐还有其他官员也是南召的人，还有大魏的人。我们安王跟大魏的关系不就暧昧得很？阿暖，你那个天花的事情先拖一拖。

　　　　等我们把这些暗桩全都找出来再把这法子呈上去，要不，搞不好你这法子还没传到父皇手里，人家大魏南召就全知晓了！到时候才是闹笑话！”龙君修心中愤恨得很，却只能先按耐着不能发作。

　　　　“我们大齐养了那么多蛀虫，还把他们养的这么肥，也是时候该杀了！”龙君修语气听不出任何愤怒之意，却暗含着无限的杀机。

　　　　凌一神色一凛：“王爷，我们要明着处理那些暗桩，还是要……”

　　　　“辰烨，你先去把那些人的名单查出来，本王自有决断。”龙君修没有正面回答凌一的话，而是把这件重大的事情交给云辰烨去处理。

　　　　林月暖有些担心：“兄长，这事情我们不好越过皇上去。不管我们要怎么处置这些人，还需跟皇上请示过后才好，毕竟我们现在不能有丝毫差池，只要皇上现在对您有一点点怀疑，都是致命的。”

　　　　林月暖的话犹如当头棒喝，几人心中皆是一震。

　　　　凌一反应过来马上跪下：“王爷，阿暖说得没错，我们现在不能冒一丝风险。这件事情要嘛就暂时搁置下来，要嘛就必须经过皇上，兹事体大，还请王爷三思！”

　　　　“本王何曾不想经过父皇，只是父皇的身体你们也清楚，现在若是让他知道这件事，恐怕这件事情会更糟糕。”龙君修虽然对老皇帝没什么感情，可是毕竟是亲生父亲，多少还是会顾及一些的。

　　　　林月暖思付了一番说道：“要不就先跟皇上透露一些苗头，让皇上心里有个准备。这样也省的突然间把这件事情捅出来，皇上受不住。而且有这件事情分散皇上的注意力，也省的皇上把注意力一直放在天花这件事情上。

　　　　毕竟事情有个轻重缓急，皇上心里还是分得清的，这样也能让我再拖上一些时间。”

　　　　林月暖这么说虽然有些私心，倒也有几分道里。

　　　　龙君修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就按阿暖的意思做吧，只是阿暖，父皇那边这阵子恐怕要你多费些心思了。本王担心父皇的身体恐怕……”

　　　　“阿暖，你们是不知道，皇上在你们去闽地的这段时间吐过一次血。听皇后娘娘说是因为发了一次火，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皇后娘娘也不知情。过后皇上也没再提过，估计除了德公公知情以外，就没人可以打听了。

　　　　不过德公公是出了名的滑溜，从他入手太过冒险，所以我们现在还是没有丝毫进展。”凌一把老皇帝的事情都跟林月暖交代清楚，顺便也解释了为什么龙君修会有这样的顾忌。

第三卷　第十四章　暗中计划

　　　　“既然如此还是先去把名单查出来再做决定吧，我总觉得这里面的水还深的很。弄不好还可能牵扯到其他我们意想不到的人。”林月暖有这样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的，大齐皇朝已经这么多年了，以前跟大魏都是相安无事，也就这十几年才开始战火不断。

　　　　林月暖不相信大魏会无端跟大齐打起来，他们必定是胸有成竹，或者有什么倚仗。他们原先以为只有安王通敌卖国，扳倒安王事情就解决了，现在想来那些不重要的小人物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不重要，所以不在意，然后在关键的时候被这些人给卖了！

　　　　云辰烨很是赞同林月暖话：“我也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估摸着真的要查，恐怕以前埋的钉子都要动用起来了，这件事情一个弄不好，我们的势力会受到重创。”

　　　　“王爷，若真的要这么做，我们就要把全部的赌注都压下去了！若是他们狗急跳墙来个反扑，不知我们的势力跟他们比起来孰强孰弱？这是场豪赌，赢了，就什么都有了。可若是输了，那将是……”

　　　　凌一不是冒进之人，他向来不喜欢打没把握的仗，而且龙君修要真的再这个时候跟他们对上，对他们来说胜算太低了。

　　　　龙君修凝神皱眉，每个人的话他都听进了心里，似乎怎么做都不对，可是又不能什么都不做。

　　　　林月暖也知道龙君修此时心中矛盾，因此她拉了一下云辰烨，让云辰烨跟她一起出去，把空间留给龙君修思考。

　　　　凌一见此，也跟着悄悄地离开。

　　　　“阿暖，你阿姐跟孩子怎么样了？岳父岳母还好吗？”凌一出了房间终于可以跟林月暖话话家常了。

　　　　林月暖想起在闽地处理的那些破事，好在现在事情都要解决了。林月溪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遂林月暖笑着说道：“家中一切都好，有阿爹阿娘在，你不用担心阿姐跟孩子。我有交代了庄子的管事，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会把阿爹阿娘他们都接到我的庄子上照料。”

　　　　“那就拜托小师妹了！”凌一郑重地给林月暖鞠了一躬。

　　　　“大师兄不必如此客气，现在大师兄还是想着怎么解决眼下的问题比较要紧。若是我没猜错，王爷应该会让云辰烨调动人手查这些暗桩。”

　　　　没有一个上位者可以容忍身边藏着未知的危险，就连林月暖都不能忍受了更何况是想坐上那个位置的龙君修！

　　　　凌一有些发愁道：“我跟着王爷这么多年了，又何曾不知道他的性子，只是这么一来我们的势力势必会曝光。这些势力我们已经经营十来年了，若真的没了这些势力，我们还要重头再来就来不及了！”

　　　　云辰烨刚刚一直望着黑夜深思，这会儿突然插话道：“如果王爷真的要这么做，我们也要做好被曝光的准备，还有那些事情很可能都遮掩不下来。到时候我们肯定会直接跟安王的人对上，那朝廷就乱了！”

　　　　云辰烨的声音不大不小，除了林月暖他们，龙君修也听得到。

　　　　一时之间，凌一也不敢接话，林月暖则是有些担心云辰烨的大胆会不会惹恼龙君修。

　　　　三人在门口静默地占了大半天，等了许久偏房的门才打开，龙君修低哑地说道：“都进来吧！”

　　　　三人面面相窥，一言不发地跟着走了进去。

　　　　“本王如果说非要这么做，你们可有什么好的法子把我们的损失降到最低？”龙君修好像很疲惫，说话有些力不从心。

　　　　云辰烨一看就知道龙君修这是打定主意非要查了。

　　　　“王爷，如果真的这么做了，我们就要做好跟安王等人直接对上。做好狗急跳墙的准备。如今袁大将军的人我们没办法用上，唯一能指望的只有御林军统领乐山。可是这人也是保皇派，跟我们不是一条心！”

　　　　凌一还在做垂死挣扎，希望龙君修能再考虑考虑。

　　　　龙君修闻言不再说话，一直揉着眉心纠结着。云辰烨倒是没什么意见，凌一就有些按耐不住了。

　　　　林月暖给了他一个冷静的眼神，再看看云辰烨。两人无声地交流了一阵子，林月暖开口了：“兄长，小妹有个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龙君修闻言突然睁大眼睛，有些希翼地看向林月暖：“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安王跟大魏关系密切这点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宋福波是南召的人，这是我们现在才知道的。大魏跟安王勾结狼子野心，我们看得分明。可是南召在我们大齐埋钉子又是为何？若是跟大魏有着一样的目的或者打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算盘，我们要怎么办？

　　　　现如今咱们只是知道一些皮毛罢了，拔了这些钉子说真的只是治标不治本，若是不能搞清楚他们的用意，到头来我们不过是瞎忙活罢了。现在我的意思是先派人把南召跟大魏的目的弄清楚，大齐这边我们先按兵不动。

　　　　若是能从大魏跟南召那边得到这些暗桩的名单就更好了，这样我们就能不费一宾一卒，还能拔了这些钉子。”

　　　　林月暖是个懒散的人，她最怕的就是无穷无尽地麻烦。而且她家就在大齐，现如今他们商量的事情可是关系到她日后能不能安生过日子。要是真的按龙君修说的法子来，她可以预想到今后将永无宁日。

　　　　林月暖的话让龙君修眼前一亮，复又有些为难。

　　　　“王爷，我觉得阿暖说的法子可行，咱们这里不就有个现成的人可以打进南召的核心。”云辰烨意有所指。

　　　　凌一有些不敢置信：“你是说让他去？”

　　　　云辰烨几不可闻地点点头。

　　　　龙君修嗤笑道：“你还真敢想！这件事情可以跟他说说，要是他不愿意就别勉强了。本王再另外派人就是了。”

　　　　“王爷，您就护着他吧。反正他现在也清闲得很，与其让他无所事事，不如给他找点事情做！”云辰烨有些不乐意，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