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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专家)-第3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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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在北荒不少见,但毕竟地下城池空间有限,再怎么有法阵护持,也顶不住长年累月如此,什么城池都要塌了,如此行为,尤其是在这种名流汇集之地,必然会犯众怒,如今城内第一势力无尊堂已派了人前来,首先动手的那个,怕是没好果子吃。
寻仇打架?
这和余慈估计的可不一样,在他的指引下,虚生维持着原来的步速,继续在外围游荡,不过手上可没闲下来,一蓬又一蓬常人难见的星芒被他洒出,植入周边还丹境界及以下的生灵脑宫。
虚生将自身灵枢移入承启天,真正成为承启天的一部分,自然就能够调动承启天的力量,照神铜鉴作为该天域的一部分,他也能调运无碍。
所以,虚生就成为神意星芒、亦即魔种的传播者,只要有他在,就是在亿万里开外,余慈也能通过他,将魔种播洒下去,相应掌握那边的情况,拓展心内虚空“人世间”的版图,只要余慈需要,就能诱发魔种,开辟虚空,扩大承启天的根基。
如此手段,还是虚生移转灵枢后,才启发余慈领悟的,虽说承启天的“住客”也不少,但也不是哪个都能用,只有虚生,还有对他信仰最是坚定的寇楮,可以做到。
也因为出了丰都城那档子事儿,虚生的作为相当谨慎,魔种都是窥准了目标再播洒而出,一层层向里推移,更谨慎地绕过园中两处步虚雾霾处。
移南园中,人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交战处,浑不知园中已经遍洒魔种,他们的一举一动,也就尽为余慈所察知。
拼接出的图景已将整个移南园包容进去,
余慈只搭眼一扫,便差不多洞彻了此处底细,
这里有多少肮脏角落,不关他的事,可是看起来,真正有价值的东西还是在步虚雾霾的遮掩之下。
他下令让虚生再洒魔种,渗入其中一个步虚雾霾内部,这就是挑战对方的感应能力了,还好,那边并无所觉,而且雾霾内部也有几个可以寄生的对象在,稍一变化角度,就将雾霾驱散。
也在此刻,已在十余里外的余慈本体,眉头皱紧。
那边共显出四个人影,其中一个是在独辟的石室中,另有三个,分别一男两女,正在不远处的另一间屋子里,赤条条地行那荒唐之事。这里的男子,面目丑陋,浑身肌肉如丘,身躯雄壮如小山一般,难得两个女子还能接得住。
看男子额头鼓涨的一圈突起,余慈就认出来:
是他……穷奇!
这厮竟然在这儿?
自从他和陆青、铁阑联手,将其重创之后,便失了这妖物的踪迹,不想竟是出现在华严城中,看起来,也不像是到此寻花问柳的恩客之流。
以前余慈见了这家伙,说不得还要忌惮几分,现在警戒之心还有,但已无惧意,而且,他真正的注意力也不在这里,而在旁边的石室之中。
那里躺在一个已然垂死的熟人。
听花娘子说过什么宝蕴的郎君、弟弟,余慈已有猜测,如今“眼见”,却是要深吸口气,才好相认。
石室内,那人仰躺在地上,肢体完整,可是通过魔种探查,他的整条脊椎都被一股极大的力量碾碎,这力量还残余在碎骨中,像是一条阴冷的蛇,在其体内游动,腐蚀经络血管和内脏,带给他持续不断的痛苦。
因为受到这种折磨,那人的脸颊都已经瘦脱了形,头发大把脱落,人不人,鬼不鬼,可余慈还是认出来了,这是万全,一个灵动的年轻人,是引余慈进入阴窟城的向导,一个很称职的牙郎。
现在,他就是这个模样。
红牙坊完了!
余慈本体那边再扫了眼木然端坐的宝蕴,脑壳有些发紧。宝蕴如此、万全如此,红牙坊那几十上百号人,又是个什么模样?余慈对那些人没什么印象,也谈不上感情,可是陆青却未必。
如果做这一切的真是陆素华,其目的也正是将陆青引出来,余慈觉得,她成功的可能性非常非常大……可是,怎么又牵扯到穷奇?
更重要的是,陆青在哪儿?
余慈忍不住通过照神图扫视周围,当然,他没有任何发现。倒是那穷奇做翻了两个美人儿,心满意足地起身,往别处去了。
稍迟一些,另一处步虚雾霾开始移动,虽是不同方位,但目的地,倒和穷奇一样。
“你看着这儿,查查机关之类。”
余慈吩咐了虚生,心念随即跟随穷奇移转,他感应到,在对方的目的地,没有什么能够有效寄托的生灵,便当机立断,平等天一道珠光落下,在承启天迸出一颗星光,借虚生中转,往那边去了。
以平等珠发力,神意星芒寄生成功,落在穷奇神魂表层,缓缓渗入,以免惊动,至少到现在为止,没有问题。
余慈没有再发出另一颗,这是保守但稳妥的做法。
一场荒乱的寻仇打架,让移南园热闹得无以复加,处理了这事,花娘子终于得空回到房中,她觉得热了,便去褪外衫,露出雪似的白肉,随着呼吸,抹胸上毒蝎印花便似活过来一般。为此,房里响起粗重的喘息声。
她也不惊讶,只嗔一声:“口水都滴在毯子上了,滚出去!”
那人没有依言去做,倒是哈哈笑着,从暗影中出来,正是穷奇。难得他那身躯,还能藏在阴影中,不让人看见。
花娘子柳叶细眉轻蹙:“我不是让你看那个残废小子吗,怎么又跑到这里来?”
两小时谈话时间……我一个月说话都未必有这么长,囧,只好求大伙儿架势了。
下一更在明天早晨,丫的为啥就赶不出半章呢?
第二百五十六章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上)
“有白莲安排的禁制在,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搬走,可不容易。”
穷奇确是个色中饿鬼,可是脑子一直都很清晰,再加上心有不满,花娘子说一句,他能顶上十句:“既然给人下套,哪有直接亮钉子的?我一直堵在那儿,陆青哪还会来?再说,她的气息,我是记死了,只要她进这方圆十里,就没跑儿!”
对他的分辨,花娘子不置可否,只道:“红牙坊毁掉,背后是陆素华出手,似乎还是家事,咱们将宝蕴买下,不管有意无意,都是插进了手去,说起来不甚高明,你不要再做蠢事,陷得更深。”
“不都是要打那陆青的主意?有什么区别?”
“你和陆青的仇怨,这边不管,我只关心,能不能借此机会,和陆素华以至于东华宫搭上线。”
穷奇铜铃大眼几乎要瞪出眼眶:“真是这样?一劫以来,让黄泉夫人打压得还不够?怎么又要贴上去?”
“此一时,彼一时。这百来年,东华宫话事的又变成了陆沉,但他其实不怎么管事,宫中大半事务,都交给了陆素华,既然如此,何妨尝试一回?”
“哈,自上一劫起,到百年之前,六蛮山系我妖族一脉的浩劫,只有当初昊典在世时,方可堪比拟。这样的血仇,你们说说便抹消了?这是你们教中嫡系的看法,还是菩萨的看法?”
花娘子在他脸上扫去一眼,依然微笑,话锋却是一转:“你啊……以你的血脉潜力,若非总这样口无遮拦,心怀怨念,而是诚心皈依,早已登临护法金刚之列,何至于被一个陆青击成重伤?”
类似的言语,这些年来,穷奇不知听了多少回,早就能自动滤除了,不过面对眼前这位,他也要回应一下:“嘿嘿,都说花娘子是教主亲传,在菩萨面前也挂了号的,如今看来,果然不差。口口声声都是为教中着想……”
见他这番态度,花娘子也不再多说,转而提另一个问题:“知道你的狗鼻子灵敏,你看这个如何?”
“什么东西?”
穷奇也知道再这么讲,对他一点儿好处没有,也乐得装糊涂,便凑前一些,见花娘子摊开白玉似的手心,上面有摊开一块布帛,里面是一些毛发碎屑。
“这是敬酒时,我从九烟身上收集的,你且辨识一下。”
说着,她又摇头:“此人全身几乎不见毛发,体质当真古怪。”
穷奇凑上来嗅了嗅,半晌摇摇头,却是忽地咧嘴一笑,要趁机舔美人儿的手心。可紧接着,眼前风起,花娘子的掌背已扇在它口鼻处,力道好大,硬将他铜浇铁铸般的身子打了个倒仰。
花娘子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依旧是原本的腔调:“你不识得这气味?”
穷奇回应还是非常明确的:“没闻过。”
“那这九烟的嫌疑就去了一半,不过身份还有问题。”
闻香教以香为名,又有一大半的法门落在“香”字上,几乎通晓世上所有一流调香师的名号、手段,却偏偏没有听过九烟之名。若是九烟水平低劣也就罢了,可根据传言,此人只在精炼香料一项上,便是大师级的水准。
这就蹊跷了。
“有问题?要不要我帮忙?”
“情报上说此人寿元将尽,不得不闭关一年,以求生机。不过今日以我感应,却并非如此。若不是情报有误,便是他这在这一年中又有突破,当然,延寿丹药也必不可少……长青门,似乎还有湛水澄,都在后面出力,你确认想动他?”
穷奇性情中,从来都是凶残与狡猾并具,他念头一转,就笑:“那算了,你不是说过,长青门背景古怪,不好冒然招惹?”
“难得你想得周全。”
花娘子长长睫毛垂下,朱唇微弧,似乎有点儿小小的失望。看得穷奇更是庆幸,但同时,见她自然显露的雪白臂膀,还有胸前丰盈弧线,也有一股子心火透上来,便涎着脸又上前去:“花娘,你我都是一教之亲,偶尔热乎热乎,也没甚么……”
话没说完,喀嚓一声响,他巨大的身躯直接给轰出门外,摔成了滚地葫芦。他铜头铁骨,本来也不在乎,可这回却是惨哼一声,随即咆哮:
“你干什么?”
他已经成就真形法体的身躯,竟然被花娘子在心口上戳了一个小眼儿,取出数滴鲜血过去,这可是心头血,更是涉及到他的妖身根本,他怎能不恼?
“你这些时日,吃喝在我园中,又祸害我那些孩儿,取一些债偿之物,有何不可?”
花娘子一语既罢,不再理会,因为穷奇撞出而毁掉的屋门,竟是神奇地重组完整,重又合上,将穷奇撇在外面。
穷奇咬牙发狠半晌,却也不敢当真动手,恨恨而走,自去找别人发泄。
“这厮真给训得像狗一样……”
余慈不介意把类似的形容丢在穷奇身上,此时他正控制神意星芒,从穷奇脑宫出来。
莫看他用平等珠加持,将魔种强行植入脑宫,其实他一直警觉得很,更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世上之事,只要勾连到神主的,莫不是艰险万端,可毕竟事涉陆青,他甚至还想过,要是运气糟糕被发现了,他就干脆明火执仗,抢了万全便走,那还能给陆青分担些压力呢。
但今晚,他的运气还算过得去,听到了一出可说是“大层面”的秘密,仍能全身而退。
可真要深植脑宫,在这厮身上,可是有失败的前科,再说神威莫测,若给人顺藤摸瓜,找上门来,乐子可就大了。
还是保险点儿好。
抽回了神意星芒,却因其独特的性质,销毁不得,余慈干脆将其投到旁边花池中,里面有游鱼数条,星芒随便就选了一个钻进去。
虚生那边至今也没什么变故,余慈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回马枪,虽是有所收获,但误打误撞居多,真正的目标,仍未寻到。
叹了口气,他收回心念,此时,他在长青门的居所已经到了。
之前负责他起居的管事,正在门外迎候,殷勤地为他撑起车厢门帘:“大师回来了,小的安排了几个手脚灵便的丫头,以侍候大师起居,您过过目?”
第二百五十六章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下)
那管事说着,却是见到了车厢里的宝蕴,不由卡了一下,有此等绝色,他安排的侍女未免有些拿不出手去。
余慈对这种小事儿懒得过问,摆摆手,那管事也机灵,忙将那几个侍女叫过来,搀下了宝蕴,余慈早进了院子,其他的自然由管事去安排。
进了静室,余慈盘坐下来思忖,将今天所遇之事梳理一遍。
什么花娘子也好、黑天佛母也罢,离他还比较远,如今重要的是万全那边,再不帮那年轻人一下,大概一两天后,就连收尸都做不到了。
奉他的命令,虚生不管是在承启天内外,都要一直照看着移南园,随时将万全的情况传过来。
余慈等着一个机会,如此一夜过半,虚生终于传来消息,万全经过一轮折磨之后,已经昏迷了过去。
就是这个了。
正要动作,他又猛地想起一件事来,把宝蕴从移南园带出,可是人所共见的,不管是“性趣”也好,制香也罢,今晚若不做出个样儿来,平白惹人生疑。
他想了一想,打出一道指风,打响了旁边的符铃,不一刻,那管事就到了门外:“大师?”
“去把那舞娘送来。”
哎哟喂,总算是等着了。
管事心里庆幸,这位脾气古怪的九烟客卿,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回来先去打坐,空自把美人晾了半夜。还好他留了个心眼儿,在院子里一直守到下半夜,果然等个正着。
他点头哈腰地出去,不一会儿,那些侍女便拥着宝蕴进屋。
要是寻欢作乐,余慈修炼用的静室是绝不合适的,管事便下令将宝蕴送去卧房,哪知刚到半途,余慈便到了静室门口,指了指另一侧的房间,冷声道:“这边。”
管事愕然,也不敢多问,忙让侍女换了方向,心里面却是稀里糊涂:“不来静室、不去卧房,反而是去制香的工作间……真叫一个邪乎。”
余慈慢步进了房间,侍女都向他行礼,又依序退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下了他和宝蕴两人。
单独辟出来的这间屋舍,是专门给余慈调制香料用的,按照传统的调香手法布局,做了最高档次的准备,长青门正是通过这手,表达自己的诚意。
可惜,在余慈手中,这里注定将成为摆样子的场所。
此时宝蕴就站在房间中央,微垂着头,娇小的身姿显出的,是她以往少有的沉静。
她依然穿着鲜艳的红裙,对襟半开,其间只以丝带轻束,抹胸也是一样鲜艳,却是半透明的细纱层织,余慈比她整整高出一个头,从这边的角度看,内里风景便似在淡红的烟岚中,若隐若现。
这里还没有被余慈拙劣的调制手法糟蹋,故而一进来,便可嗅到她身上水汽花香,她必然是刚刚淋浴过,肌肤莹洁近乎透明。头上发髻却是半解下来,青丝流泄,遮住小半边脸孔,天然的妩媚风情,便在此时展露无遗。
如此佳丽,就算是余慈之前没那念头,这时候也不免有些想法,他不是个矫情的人,心念一动,便伸手轻抚宝蕴洁净的面颊,
稍稍用力,宝蕴就抬起脸来,脸上也蒙了一层沉静冷漠的外壳,只是在余慈看来,未免过于虚弱。他无声一笑,目光在室内扫视,既然是工作间,当然没有床铺之类,幸好有一个空闲的石台,
余慈指了一指:“上去。”
宝蕴表现得再怎么沉静,其本性终究是泼辣的,形之于外,便是当前倔强而冰冷的眼神,只是,在当前情势下,这岂不是给男人一个暗示:
有种你强来!
余慈终于笑出声来,露出满口白牙,与漆黑的皮肤在一起,恰成了最野蛮的衬托。手顺着宝蕴的面颊滑下来,经过细嫩的脖颈,落在她香肩上,稍一使劲儿,宝蕴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向侧面踉跄两步,便卧倒在石台上。
她还挣扎着想下来,却被余慈按着背臀敏感部位,根本别想起身,摇动的肢体,反而是与对方手掌摩擦接触——好,其实余慈是有意占点儿便宜来着。
“安静点儿!”
余慈不否认现在他心里有点儿不纯,但事情的轻重缓急,他分得更清楚,又在宝蕴腰处拍了一记,却是借此送入劲气,彻底将宝蕴瘫痪,且有余力冲击脑宫,将她击昏。
随后,余慈又请小五透过承启天,布下内外隔绝的封禁,这样过一夜,任是谁都会认定,他和宝蕴之间,必定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余慈才放心去做正事。
数十里外,移南园中,垂死的万全脑宫内,那颗神意星芒微微跳动,刺激神魂,将其意念从死寂中拔出。
年轻人恍惚的意念在虚无中飘荡,初时还轻飘飘的,转眼就变成了秤砣,直沉入水底,窒息的感觉包围了他,他在挣扎,意图接触一个能拽他上去的支撑。
这时候,有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唤他:
“小万,小万!”
“谁,是谁?”
只有熟人才会这么叫他,而从红牙坊被毁的那一刻起,这熟悉的记忆几乎就给抹杀了,此时听到这称呼,他忽然发现,阴窟城里那最快乐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如果此刻有人贴近了观察,就会发现万全闭合的眼皮下面,眼珠在不停地转动,像是入梦一样的状态。
事实上,万全确实在做梦,他宁愿沉迷在这一场虚无的美梦中,所以,即便那声音缥缈无端,他仍然拼尽全力去追索,几乎要忘掉那让人绝望的身躯。
可那恶毒的禁制是不会放过他的,只是稍稍恍惚一会儿,破碎的脊柱中那条“阴冷的蛇”就又爬出来,开始了又一轮啮咬和折磨。他的身躯本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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