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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妻也撩人-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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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连忙上来将地上的碎片清扫干净,又给肃亲王换了一个杯子,众人好奇的目光才慢慢收了回来,转而看向仍旧站立着的慕晚歌。
“听皇后说,慕五小姐长年疾病缠身,如今站了这么久,心中可有怪朕?”昀孝帝却似乎还不愿给慕晚歌赐座,反倒是状似闲聊般的说起话来。
众人心里纷纷吐了一口血,想着皇上可真是让他们震惊了一把,明明知道慕五小姐疾病缠身,却还不让人坐下,你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家么?就算心里怪,哪里又敢说出来呢?
慕晚歌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儿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了,想死的心早就有了,只恨此刻没有廊柱供自己使用。头顶轰隆隆狂奔过一千一万次的“他母亲的”,不禁怀疑起前世所看到的历史书的真假!历史书上面不是都说皇帝一言九鼎、不苟言笑的么?为毛她遇到的就是个奇葩啊!为毛奇葩年年有,今年就特别多呢?果然是,真相永远都比现实残酷啊…
袖中的手攥了又攥,慕晚歌相信,如果罗浩宇在这里的话,绝对不会像她这么好说话懂克制。可是,形势不饶人啊!她头一次意识到权力的用处,至少气到极点了还可以狠狠的骂上几句啊,哪用像现在这么憋屈!
咬了咬牙,慕晚歌忍住吐血的冲动,咧开两串珍珠似的小白牙,尽量使自己的笑容看起来亲切真实一些:“皇上乃九五之尊,所作所为定有一番用意,又岂是臣女所能置喙的?”
“朕倒没觉得有什么用意,你竟然看出来了?说说看,朕的用意是什么?”昀孝帝心下微动,如果连她的心口不一都看不出来,那就白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了。只是,当看到慕晚歌那似咬牙又似别扭的样子时,眸光微微闪动着,嘴角难得的勾起一抹笑意,满眼趣味的看着她,那模样那语气怎么看都觉得是只不露尾巴的老狐狸。
众人齐齐望天,吐血已经不能形容他们心中天塌地陷日月沦陷的震撼心情了!而元宇倾却没有将精力放到昀孝帝身上,反倒是满脸兴味的看着吃瘪的慕晚歌,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向昀孝帝讨教一番,将这番本事学到手来。毕竟,慕晚歌憋屈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就为着自己以后的福利,怎么说都要不耻下问才是!
慕晚歌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飘过代表心情警戒的赤红色“泥煤”,胸口几乎憋着一股气,但一想到昀孝帝正满含兴趣的看着自己吃瘪的表情,怎么都不能便宜了人家,顿时稳了稳心神,片刻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声音依旧波澜不惊:“臣女身份卑微,岂敢随意揣测皇上的用意?还请皇上恕罪!”
说着,便见她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大礼。
昀孝帝笑意一僵,眼里划过一丝不耐,显然是对慕晚歌的举动很是不满,一时间竟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起来。回想起方才那久违的心情,一时间有些心神不定,只淡淡瞥了慕晚歌一眼,淡淡道:“慕五小姐站得也挺久了,就先坐下吧!”
慕晚歌如蒙大赦,连忙应了声“是”,走到自己的座位刚坐下来,便见林静然快步走过来,坐在了身边。慕晚歌秀眉微挑,如水明眸里划过一丝不解。谁想,林静然却是温和一笑,朝她眨了眨眼,俏皮道:“祖母和娘亲在说她们的事儿,我不好多嘴,身旁的小姐们老是说些胭脂水粉的话儿,怎么都是话不投机,我就过来找你了!表妹,你不会介意吧?”
“无妨。”慕晚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起纤细优美的脖颈,一饮而下。
墨芳亭内又恢复了早先的热闹活络,刚才的插曲也瞬间被众人遗忘在某个旮旯里。
即使身旁坐着一个人,慕晚歌也不欲多话,只如世外看戏之人般悠悠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灵动明亮的眸子带着旁人不易察觉的睿智和威严,细细打量着墨芳亭中的一切。
视线依次掠过皇上、皇后,而后停在了只见过一面的静贵妃身上。只见她今日一身繁华宫装,此刻正侧着身子,与同样盛装打扮的秦茗笑着聊天,两人精致的脸上尽是愉悦的笑意。似是感觉到了她的注视,静贵妃抬起头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因相隔太远而看不清神情。只是当秦茗却是朝她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慕晚歌微微点头,回礼过去,随即移开了视线。
此次墨芳宴,刘枝的两位嫂子也随着进宫了,此时正满脸笑意的与身旁的几位夫人畅谈着,如此难得的机会,两人几乎是牢牢把握在手中。单看她们极力的搭讪,就可以知道此二人在交际上的厉害之处。而慕香玉和慕香兰却是少有的沉默着,就连刘琦也不曾理会。
从清泉寺回来后,一直都没有与刘琦正面接触过。今日一见,才发现她也是个妩媚的人儿。一身嫩黄色的衣裳,眉眼处隐隐透着一股媚态,甚是娇媚动人,已有不少官家子弟偷偷的向她送去秋波,只求佳人展颜一笑。只是,无论这些男子如何明里暗里的看着她,都不见她有任何的反应,身子坐成一个姿势,似是在看着某个方向。
许是美男子太多,眼睛被迷住了,在发呆吧,慕晚歌心想。正想要移开视线,忽然发现了一丝异样,慕晚歌双眼微眯,顺着刘琦痴望的方向看过去,俨然就是太子玉云烨所在的方向。她嘴角一勾,又看了看将视线都投注在元宇倾身上的慕香玉,明眸里狡黠尽显,活脱脱就是一只小狐狸!
而另一边,华老太君和侯夫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时不时就往她的方向看过来几眼,待碰上她清冷的视线后,急急忙忙就收回了视线。慕晚歌淡然一笑,也不欲多加细想那几眼里包含的意味。直到现在,她也还无法接受林国公府的人。凤仪宫里略带怨意的问话,也不过是带着试探的心思,想要找到当年中蚀忆散的蛛丝马迹。事实证明,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歌儿表妹,你想不想知道祖母和母亲在说什么?”正在慕晚歌凝思间,林静然却突然轻声问道。她一直都注意着慕晚歌的动作,当发现她的视线在众人之间一一掠过且脸上呈现出不同神情时,心里不禁有些好奇起来,但也知道自己肯定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紧紧跟着她的视线。当发现她的视线在祖母和母亲身上停留了有一段时间时,心里一喜,也顾不得那么多注意事项,抓住这个机会就要拉近她与林国公府的距离。
可谁想,慕晚歌却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淡淡移开了视线,甚是漫不经心道:“表姐就这么坐在我身边,不觉得闷么?”
林静然面色一怔,随即摇了摇头道:“怎么会觉得闷呢?我倒是很喜欢这里的清静!”
慕晚歌眼里划过一丝诧异,随即眼神示意着亭中的诸位千金,淡淡道:“旁人难得进宫一次,都是卯足了劲儿往热闹里钻,表姐怎么反倒喜欢起清静来了?莫不是往日进宫次数过多,失了她们的兴致与乐趣?”
闻言,林静然的神色瞬间黯淡下来,低着头绞着手中的锦帕,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了,“旁人只看到皇宫表面的繁华,何曾注意过繁华背后的东西!这里有世上最冰冷残忍的宫规制度,宫人们若是稍稍做不好,都会被自己的主子处以或残酷程度不同的刑罚;这里还有束缚人的高墙曲廊,有些人进来了,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再看到更广阔的天空了!这些碍眼不干净的东西摆在这里,你说,我还能有什么兴致和乐趣?”
“表姐,看问题应该一分而立,”慕晚歌颇有些语重心长道,“你能看到那些碍眼不干净的东西,是因为本身就拥有了这个机会。从他人角度上来说,你比他们都幸运得多。存在的即是合理的。不管你喜不喜欢,皇宫之所以能成为皇宫,就是因为它存在这些特有的东西,一如宫规、高墙等。既然是无法改变的现实,倒不如用别种心态别种眼光去看待去接受,如此也容易释怀些。”
林静然猛地抬头看着慕晚歌,待发现她一脸沉静,全然不似方才的盈盈笑意时,便知道她对自己说了些心里话。一阵暖流从心底里缓缓流过,林静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说得确实不错!只是,如此现实,却让人无法坦然面对欣喜接受,只可惜了我…”
后面的话渐渐沉了下去,慕晚歌看着她怅然若失的神情,心中微微一动,问道:“可是皇后给表姐出了什么难题?”
“啊…”林静然猛地一惊,待反应过来时面色一变,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似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甚是为难道,“我是林国公府的大小姐,有些东西,是怎么都避免不了的。如今看来,倒是无比羡慕表妹的自由了!”
慕晚歌挑挑眉,“避免不了就试着去接受,接受不了就试着去改变,如果连改变都做不到,那就静静的等待最后一刻的到来。有些事情,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结果是怎样!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例子,本身就不是很少。”
“我知道,只是…”林静然眉头紧锁,试着想描述出心中的感觉,却发现一时间竟找不到词语来形容,只得长叹一声,“算了,这些烦人的事情,就不要提了。难得见到表妹一次,可不能让这些事情扫了彼此的兴。”
说着,执起桌上的酒杯就要喝起来。
慕晚歌伸手拦住了她的动作,从她手里拿过酒杯,又倒了一杯茶塞了回去,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语气:“酒烈伤身,女儿家不适合饮用!”
“那你为何…”林静然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颇有些不敢置信。
慕晚歌回了她一笑,“我体质偏寒,酒能暖身,自是再好不过。”
林静然面色一怔,看着她潇洒自如的动作,想要提醒她她自己也是女儿家的冲动顿时被压了下来,眼里只剩下羡慕。毕竟,女儿家饮酒能做到丝毫不做作的姿态,堪比半个男子了。
因心中有事,林静然少了与她说话的兴致,倒是让她有更多的时间去观察其他的人。
毕竟,女方宴席中,除了彼此攀比斗嘴寻觅佳婿外,便再无其他新鲜好玩的节目了。或许,这就是古代女子的悲哀。女德女戒这些老旧的道德规范,一直紧紧束缚着她们的思想与言行,在她们的头脑中已是根深蒂固。她们没有独立的思想与人格,平日里做事也只能是循规蹈矩,百依百顺,在家从父,嫁人从夫,若有相左,便是逆女、恶妇,便会受到所谓的道德礼数的制裁与老百姓的唾沫指责。
这样的世界,想想都觉得恐怖,可她却时刻身在其中,以现代的灵魂来看古代的妇女发展历程,不得不说,极具戏剧效果。
长舒了一口气,慕晚歌将视线投到对面的男子席位上。直到现在,她才有时间去梳理紫启国错综复杂的皇家王府关系。
回想起脑海中残存的记忆,才知道紫启国有四大王府,分别是肃亲王府、裕亲王府、元亲王府和睿亲王府,除了肃亲王是皇上的弟弟外,其他三王均是异姓王。元亲王自然是元宇倾的祖父,而睿亲王是凌暮远的父王,这两位王爷都不在京都城居住,故即便是朝中官员也很少能够见到,完全是领着朝廷的俸禄过闲散王爷的日子。
而裕亲王便是陈静卓的父王,膝下仅有陈静卓一子,对他甚是宠溺,恨不得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自己捧到最金贵的儿子面前。肃亲王有膝下儿女甚多,但在这些儿女中,最疼爱的还是玉淑梨和五公子玉琉清。这两位王爷在京都城里倍受达官贵人尊崇,这或许与其朝堂中的地位息息相关。也难怪,当初长街之上,陈静卓敢那么肆无忌惮了。
慕晚歌淡而轻的视线落在肃亲王的身上,却发现他在她看过去的那一刻,也正转过头来看着她,并朝着她微微颔首,遥遥举杯。慕晚歌看着那张脸,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她眸光微闪,一一掠过肃亲王身旁的墨黑色长袍男子、玉云洛、最后视线落在太子玉云烨身上,脑中有一个近乎荒唐的可能呼之欲出。
她眸光一紧,脸色顿时暗沉下来,杯子上的手握得紧紧的,似是要借此平复心中的震撼纷乱。这时,一道凌厉无比的目光直直射在自己的身上,慕晚歌眼角微抬,却发现当自己看过去时那道视线已经快速的撤了回去。她心中一惊,连忙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一切都是自己无中生有的想法,这个世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但是脑海里那几张脸却在作无止境的漂浮运动,连她都不知道,漂浮后的结果会是什么。
元宇倾执着一杯酒在那里自斟自饮,近乎无聊的举动却被他做出了一份洒脱。自从慕晚歌踏入墨芳亭,他的视线就从未离开过。看着她在玉心怡面前应付得游刃有余,心里充溢着浓浓的欣喜。而当看到她的视线落在别人身上却看都不看他一眼时,心里头顿时又难受到不行,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别人哪点比他好,竟能让她对他这么不屑一顾?
尤其是当她的视线停留在太子、洛王一处时,心头似是堵了什么一样,莫名的不舒服起来。仰起头喝下满满的一杯酒,元宇倾又情不自禁的看着对面的慕晚歌,看着她的浅笑、平静、淡然。
只是,这次,他却是冤枉慕晚歌了。慕晚歌之所以会环视周围的人和物,不过是怀着多了解情况的想法,并没有什么视线停留不停留的说法。若是可以,她才不愿意在这里干坐着看一群猴子演戏呢!
不过,元宇倾的视线从来都无法让人忽略,慕晚歌心里微叹了口气,直直迎上他的视线,想着这个男人就不能收一收过于灼热的目光么?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如此无所顾忌,眼看着玉淑梨和慕香玉就快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慕晚歌狠狠的瞪了元宇倾一眼,示意他不要过头了。
谁想,此举却惹得元宇倾无声弯唇,一直以来的郁闷情绪顿时烟消云散,连忙拉起身旁的男子敬起酒来:“来,顾尚书,本相敬你一杯。”
“元相客气了,请!”顾寻客气了一番,随即朝着他举杯对饮起来。
“胥城水患之事,顾尚书可有什么想法?”元宇倾眼角瞥了某人一眼,忽然问道。
谁想,顾寻却是摇了摇头,“未到胥城,一切都还处于未知之中。刘城守所能提供的消息实在是太少了,但好在最关键的已经被我们掌握在手中。这几日,胥城的雨估计也停了,到时候免不了大量修筑河堤,想来又是一番耗人耗力的修整。后续的百姓迁移安置事项,却也是极为头疼的。不过好在皇上对胥城极其重视,命我等明日便启程,不然坐在京都城里干着急,这急都急出毛病来了。”
元宇倾赞同的点了点头,眼角瞥到慕晚歌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眉头不禁皱了起来,直把顾寻吓了一跳。不过他的神色变化也不过瞬间,只听他低声道:“你说得对!为今之计,只有到了胥城才算!”
“也只好如此了!这次去胥城,没有十天半个月怕是回不了京都了。”顾寻微叹了口气,神色似是极为苦恼。
元宇倾却是揶揄一笑,“顾尚书这么急着回京都,莫不是心系佳人?”
顾寻何时被人这么调笑过,面色微郝道:“相爷还是不要打趣在下了!顾某独身一人,哪里有此等福分去牵挂?元相如此问,莫不是有了牵挂从而身有感悟?”
说着,顾寻又将这个问题抛给元宇倾,本以为元宇倾会矢口否认,不想他却是笑了笑,目光不自然的飘到对面去,眉头更加皱了起来。
顾寻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的却是慕晚歌一杯接一杯仰头喝酒的豪爽劲儿,举杯仰首,动作优雅流畅,没有大家闺秀的扭捏,看着都无比的赏心悦目。
“五小姐,气度不凡,风姿绝代,怕是洛王弄丢了一颗蒙尘的明珠了!”顾寻看着眼前这副流畅悦目的动态画面,不禁感慨道。
虽然元宇倾一颗心都扑到慕晚歌身上,可顾寻的话却无一例外的进入了耳中,听到这样的赞赏,心情自然大好,在慕晚歌微抬眸的瞬间,朝着她遥遥举杯。慕晚歌眼角瞥到元宇倾的举动,回想起记忆中某个片段,一时心情大好,倒也不拘泥于往日的纠葛,仰头一饮而尽。
元宇倾微微错愕了一下,随即嘴角咧开继续执杯喝酒,单从一杯又一杯的频率来看,就可以看出他大好的心情。
只是,两人之间的微妙互动,落入他人的眼中,却是别有一番滋味。玉云洛也走入了元宇倾猛喝酒的行列,看着慕晚歌如今优雅得体的举止,他不由得一阵恍惚,直让时刻关注着他的秦茗烦躁不已。而其他爱慕元宇倾的女子,则是纷纷瞪向慕晚歌,试图以眼中的火焰烧毁那碍眼的慕晚歌。
“皇上,微臣有事启奏!”这时,肃亲王暗暗瞪了油头滑面的玉琉清一眼,随即走出座位朗声道。
谁想,昀孝帝却是笑了笑,颇为不在意:“今日只谈风月,不谈公事。”
肃亲王低头思忖了片刻,这才缓缓开口:“回皇上,臣并非要谈公事,而是想要为小儿请旨赐婚。”
众人哗然,纷纷抬头看向端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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