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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妻也撩人-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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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小动物?”慕晚歌咬牙。
“刺猬。”元宇倾又是一笑,随即补充道,“刺猬,就是那种带刺的,一被人碰到就会…”
“我当然知道刺猬是带刺的,而且我还知道狐狸是带狐骚臭的…”慕晚歌瞪大了双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瞬时氤氲上了一层光泽,似纱似雾,朦胧迷离。似乎她在动怒的时候,都是这样的神情,迷蒙中带着瑰丽的愠色…
元宇倾只觉丹田中似是升起一股暖流,随着血液流至全身,一时间竟看得痴了。待反应过来才意识到慕晚歌说了什么,俊脸顿时黑了下来,他知道她是暗地里讽刺自己是狐狸,只是狐骚臭…
“歌儿那么喜欢狐狸啊?竟连狐骚臭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元宇倾狐狸的眼睛一转,附耳絮语道,“怪不得生辰宴上歌儿能将那人面狗身的图画画得那么真切逼真,原来…”
没说完的话,慕晚歌却知道他后面的意思,不过是说她和慕香玉一样,对狐狸颇有研究么?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她根本就不在乎,因此,即便元宇倾说个天崩地裂天昏地暗天花乱坠,自己都觉得很是无关痛痒…
只是,慕香玉,玉淑梨,秦茗,还有右相府里的慕世明,太子府的玉云烨,这些人…
回府之后,慕香玉定会千方百计的挑唆慕世明来对付她的,如果不能自保,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都白费了?
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袖中的手握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重复了三四次后,慕晚歌的脸色变了又变,终于抬眼看向元宇倾,低声笑道:“元相在这里是不是待得太久了?是时候回去了吧!若是让人看见了,这事儿对你的官誉可就有很大的折损了!”
元宇倾静静的看着她周身笼罩的阴云和眉眼间散发出的凉意,生生将他拒在她的千里之外,如水明眸中明明是一望无垠的广阔和平坦,元宇倾却从中看出了蔓延在大漠深处的荒凉。心里似是被一只大手揪起来了一般,微微疼起来。
他以为她从昏睡中醒过来后,会接受昏睡前他的建议,让他站到身后保全她自己,可是终究还是要赶他走了,是么?在她看来,宁愿自己一人披荆斩棘,也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么?她就这么不信任他么?
“歌儿,我以为你醒过来之后,会让我帮你的…”元宇倾撑在墙面上的手慢慢的收拢成拳,望进她明澈澄净的眸子,近乎呢喃道。
这样的元宇倾,是慕晚歌从未见过的,俊容上有着失落和暗沉,虽然是淡淡的,却比暴风雨般的浓烈更令她觉得揪心。只是,一想到前路漫漫,艰难重重,这份揪心顿时变得可笑起来,如今她的性命随时都有可能交代出去,哪还有多余的精力去操心其他的呢?
慕晚歌心里微叹一声,摇了摇头,低声道:“元相似乎有点弄不清状况了!我是你什么人,你又是我什么人?如今说出这般话,岂不是让你我难堪?”
元宇倾一怔,似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他抓不住,撑在墙面的手猛地扳住她的身子,急急道:“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的…”
“元相对朋友都是这么肝胆相照尽心尽力么?”慕晚歌不由得苦笑,她不了解政治,可是她知道商场,在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元宇倾看着她晦暗不明的神色,十指如鹰爪般嵌入她的肩膀,左手臂似乎可以感觉到血流出纱布的细微声音,但她却不觉得疼,只是无限的悲凉。
“你有没有想过,你自以为是的帮助,到头来根本就是一道催命符咒!”慕晚歌望进他幽深翻涌的眼睛里,看到嘴角笑意苍凉嘲讽的自己。
“怎么可能?”元宇倾突然慌了,看见她这样的神情,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即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帮你么,我现在告诉你,因为我欣赏你,欣赏你的善良温柔,也欣赏你的真挚待人,更欣赏你的坚强自信…”
“哈哈哈…善良温柔?坚强自信?欣赏我?”慕晚歌闻言,面色有一瞬间的怔愣,片刻后却忽然大笑了起来,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声中透着浓浓的沧桑和嘲讽,嘲讽他的不理解,嘲讽自己的演戏太真,竟连睿智精明的元宇倾都骗了过去。忽然,那笑声低沉了下来,似是历经尘世万千磨难、从生死边缘处一点一点抽剥出来的蚕丝,如触须般张牙舞爪的伸展在房间里,一时间,帷幔褪掉深蓝的颜色,换上了灰白。
元宇倾的心口忽然不可抑制的痛了起来,猛地用手捂住心口,闭上了眼睛。
半晌,慕晚歌笑声方止,眼角似有晶莹闪动,嘴角的笑意冰冷如刀光上的寒芒,看着元宇倾闭上眼掩在灰暗里的面容,自嘲道:“元相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才见我几次,就说欣赏我?你了解我么,你知道我有怎样的过去吗?若是你知道我亲手用刀捅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你还会说我善良温柔么?假使你知道我将一个无辜且无比关爱我的至亲之人亲手推入地狱的深渊,你还会欣赏我的真挚待人么?要是你知道我一个人杀掉上百个人,还会欣赏我这份从血泊魔域中炼化出来的坚强自信么?若是你知道我只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以灵魂的方式寄居在别人的尸体中,你还会觉得我善良温柔坚强自信,你还会这么动情的说欣赏我么?”
不解,震惊,心痛,悲凉,一一划过元宇倾的脸,慕晚歌每吐一个字,每说一句话,都让他的脸色一变再变,以她稳重镇定的处事态度,他确实想过她在右相府内备受欺凌,饱受煎熬,可却没有想到她的遭遇是这么坎坷,竟然还会杀父弑母…
可是…
“慕世明不是还好好的么?你母亲不是难产而死,你连面都没见过的么,怎么会…”话到这里,戛然而止,元宇倾猛地抬起头看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将她所说的话整个儿回味了一遍,她说她杀父弑母,她说她人不人鬼不鬼,她说她是以灵魂的方式寄居在别人的尸体里,这么说…
“你不是慕晚歌!”肯定而有力的话落下,慕晚歌眼里划过一丝诧异,他听出来了?
慕晚歌点了点头,盯着他的眼睛和神色,淡淡道:“是不是又与你有何干系?”
“当然有关系,”元宇倾却一反之前的复杂神情,喜笑颜开道,“你若不是慕晚歌,那很有可能就是我要找的人,我之前所做的努力就没有白费,我不就是为了…”
慕晚歌猛地紧盯住他,忽然觉得无比荒凉可笑。虽然她也能猜得出来,他接近她是有目的的,可当这话真正从他口中说出来,还是在心里狠狠的讽刺了自己一番。她就说呢,一国左相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帮助她,原来是别有目的!
心里有些灰凉灰凉的,贴在墙面的后背似乎起了一层冷汗,湿湿的,甚是不自在。慕晚歌猛地闭上了眼睛,心里却不由得感叹着,幸亏自己没有完全信任他,不然,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岂不是很难受?如今自己的身子比从前更加孱弱,她若是要好好的活下去,首先就要将身子养好了,不然慕世明都没有对她下手,自己反倒将自己折腾没了性命,岂不是得不偿失?
一切,都不过是一念之间,慕晚歌仿佛又回到了怀揣着心中的一点信念一步一步踩着刀剑流着鲜血走下去的日子,如今她的信念,不过是要活着。对她而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不管之前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我都不予追究!你先回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下。”慕晚歌将他的双手扒拉下来,不看他,径自闭着眼睛,容颜明灭不定。
元宇倾浓眉皱了起来,“歌儿,你听我说,没有什么目的,我只是…”
话还没有说完,慕晚歌微举起右手,阻止他的言语。那双手很白,是接近于病态的惨白,手掌心依稀可见皮下的青筋。素手小巧而纤细,每一根修长的手指似乎都透着无比坚定的力量,将他未说出的话生生哽在了喉咙中。
“你走吧!我累了!若是没什么事儿,以后都不要再见了!”慕晚歌长长的叹了口气,越过他往床内侧躺下去,背着身子,不愿再多说一句话。
折腾了这么久,她也很累了!
多年的不信任已经成为她血液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对元宇倾,她没有什么资格去责备,去埋怨,却也没有什么心思去听他说接下来的话!
她现在的愿望,就是要好好活着,好好的,活着!即便是背负着那么多的罪恶,她也无话可说。她欠下的,始终都是要还的…
元宇倾看着慕晚歌,她背对着自己,留给自己的只有一方瘦窄的肩膀。他双眼微眯,印象中她的肩膀和脊梁都是挺得笔直的,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姿势,一种天塌下来都有她顶着的姿势!
嘴巴张了又合,元宇倾终于开口,却没有固执于方才未完的话语,但一想到那些意图不轨的人,他还是忍不住出口:“近来可能会有些人不安分,既然你不喜欢见到我,我也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我稍后派人给你送个东西过来,自己也好防防身。当然,如果你不喜欢,那就算了!想丢哪儿就丢哪儿吧!我也不多说了,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元宇倾看着慕晚歌,她依旧静静的躺着,没有任何动作,眼里不由得闪过一丝失望,随其轻轻的起身,又轻轻的开门走了出去。
慕晚歌一边脸蛋儿陷在粗布棉被中,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待确定他走了之后,才翻过身,看着那扇门,神情沉静,看不出她此刻心中所想。
☆、卷一 异世孤魂 第六十七章 作个交易
元宇倾心事重重的走回到原先的住所,此时宁渊早已等在屋内,地上趴着一个人,双手被粗绳缚于身后,黑衣乱发,看不到具体的长相。
“主子,自您和慕五小姐回到厢房后,这人就一直鬼鬼祟祟的守在房外,卑职已将他擒获。只是他的牙咬得很紧,无论卑职如何盘问,硬是不开口说一句话。”宁渊看见元宇倾走进来,立即迎上前,恭敬说道。
元宇倾点了点头,一撩衣摆优雅坐下,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喝了几口后,才慢慢看向趴在地上的黑衣人,淡淡道:“你即便不说,本相也知道你背后的主子是谁!”
黑衣人猛地抬头,乱发之下露出一张鄙夷的脸,嘲讽道:“元相即便知道了,又能如何?”
“不如何,”元宇倾指尖在桌上敲打出一串串的音符,睥着眼看着他,“不过,本相不能将你的主子如何,却能将你如何!你要不要试一下?嗯?”
低沉而又威严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带着一丝丝轻淡无痕的威胁,却让趴在地上的黑衣人趴着往后挪了一步,口中竟还不闲着:“你以为你能对我怎样?你不过是个臣,主子若是知道你杀了我,定不会饶过你的!”
他话音刚落,宁渊两道鄙夷蔑视的目光顿时射向他,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而元宇倾却是笑着摇了摇头,似是极为可惜,又像是为他叹息,“就连你主子都要给本相三分薄面,你以为你是谁,竟敢威胁本相?”
黑衣人闻言,顿时变得惶恐起来,元宇倾说得没错,即便是主子,也要对他礼敬三分。自己刚才怕是脑子蒙了猪油了,竟然敢这么赤裸裸的威胁他。回想起主子对元宇倾的评价,一颗心顿时凉了一大半。今日落在此人的手里,自己怕是要栽了!
“怎样?想清楚了没有?”元宇倾看着他精彩的脸色变幻,修长的手慢慢的转动着桌上的杯子,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略显刺耳的声响,在这个寂静的房间里慢慢将紧张恐慌上升至高涨点。
黑衣人艰难的吞了几下口水,惶恐道:“想…想清楚什么?”
“说吧,你主子为何不让你去保护慕大小姐,反倒是监视起慕五小姐来了!”元宇倾满脸笑意,只是眼中的冰冷却足以将他冻成冰雕。
黑衣人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紧咬着牙,不肯说话。他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这一生都要忠于主子,即便元宇倾怎么逼迫,自己都不可能说出主子的事情。大不了一死,以谢主子的大恩大德!
“看来肖侍卫对太子很是忠心啊,竟连半个字都不愿意透露!”元宇倾手中的杯子重重的落在桌面上,却将黑衣人吓得一跳,随即又回过神来。既然元宇倾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想要脱身已经不可能,倒不如死守着自己的嘴巴,为主子尽忠。
宁渊眼里划过一丝诧异,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太子府的人。
自己之前也派人去查过,只是一直都不曾查到些什么。而主子竟然知道…
“咚”的一声,宁渊手执佩剑单膝跪地,头垂向地面,请罪道:“卑职失职,请主子责罚!”
元宇倾自是听出他所说的“失职”是指什么,却也只是摆了摆手,笑了一下,“你不知道他是谁,很正常。肖氏兄弟虽为你所知,却几乎未曾出现在人前。不知者无罪!起身吧!”
“谢主子。”宁渊立即起身,走到他身后站好,对自家主子的敬意更上一层,看向地上那人的眼神越发的凌厉黑煞。
据他所知,太子府内的暗卫首领叫肖扬,副首领叫肖肃,两人为亲兄弟,虽为侍卫,却一直隐于暗处保护太子玉云烨。肖扬的首领职责胜于一切,是负责太子的性命的,定不会被派去监视慕五小姐,那么此人,便是肖肃了。也难怪他会死咬牙关不松口。
他对太子不了解,但这些年也没少与太子府的暗卫打交道,知道那些暗卫在肖氏兄弟的训领下,一直都忠于太子,好几次都有暗卫落在他手里,却无法从他们口中探出什么秘密。一个普通的暗卫尚且如此严谨忠诚,更何况是暗卫的副首领?看来,今日怕是不能从肖肃口中撬出只言片语了。只是,太子将暗卫安排到了慕五小姐的房外,又是为何?莫不是对慕五小姐感兴趣?
这两日,主子几乎都是和五小姐在一起,并且他也看得出来,主子对慕五小姐是不一般的。若是真如自己所想的,主子岂不是要对太子出手?
“肖侍卫勇气可嘉啊,竟能在本相面前还死守着腹中的秘密!看来本相不使出点手段,是不能让你吐出半句真言了!”元宇倾冷冷笑了一声,随即吩咐道,“来人,将此人带回元相府,拉入暗室好好招呼,别让他以为咱们元相府没有规矩。”
宁渊嘴角抽了抽,心想,主子你什么时候在乎所谓的“规矩”过?如今这睁眼说瞎话的黑心本事,是越来越高了,直让他这小虾米自愧不如啊!
元宇倾话音落地,一名暗卫从天飘落,拎起地上的肖肃,朝着元宇倾行了一礼,而后消失在房间里。
“主子,太子为何要肖肃监视慕五小姐呢?”宁渊极为不解,按理来说,五小姐被洛王休弃,此生要再嫁人已是不可能。除了自家主子还昨儿今日的跟她待在一起外,其他的男子怕是避都来不及,只是主子心思深不可测,且不受礼法拘束,有此举止也属正常,只是太子贵为一国储君,身份尊贵,又怎么会对五小姐感兴趣?更何况,感兴趣也不至于感到亲自监视啊?
元宇倾却不回答他的话,而是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宁渊又不解,可主子的命令,他不能违抗,只得慢慢的退了出去。
待宁渊走后,元宇倾径自踱步至窗前,看着已渐西山的夕阳,不由得叹息起来。那个人啊,一片竹叶一曲曲子便让人对她侧目,太子不笨,自然看出了一点端倪。更何况,为着玉云洛和他的皇位争夺,他又岂肯放过任何能威胁到玉云洛的人和事。如此做,怕是想确认一些什么吧,不过也说不定是在估摸着她的利用价值!
可真不是个省心的人啊!多少人对他的帮助翘首以盼,她却是如此的不屑一顾,倒是会打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走了之后,她是继续睡下养神呢,还是为他的一番话而睡不着了呢?
不过,似乎想想都可以知道答案的!她那么自我,又怎么会想到其他的?怕是自始至终,一厢情愿的都是自己吧!
元宇倾苦笑一声,揉了揉额头,挺拔的身姿在柔和的光线中晕出了一圈圈的光环,似乎染上了一环淡淡的落寞哀愁。
而在元宇倾走了之后,慕晚歌在静思冥想中又昏昏睡了过去,醒过来时,也是日落西山,暮色将临。
“小姐,您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浣绫放下手中的活计,伸手扶过她坐好,急急问道。
慕晚歌摇了摇有些晕沉的头,一手按上太阳穴,一手撑着床板,低声问道:“老夫人可有话传来?”
“小姐没回来的时候,奴婢一直守在门外,不曾见到有人过来传话,奴婢去打听了一下,老夫人身边的王嬷嬷告诉奴婢,说老夫人正在禅房里参禅礼佛,未时或可结束,按理说,应该派人来告知小姐了啊!”浣绫将她的手握住,放入被子里暖好,随即双手为她按摩起太阳穴来。
慕晚歌闭着眼睛驱赶着瞌睡虫,只“嗯”了一声,没有多说。浣绫手上的功夫很到位也很有劲儿,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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